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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第3部分阅读

    特殊的好感,不希望琳琳受到任何的伤害。

    不错他是站于杜铁心这边,但由于他是幻魔的儿子,大家对他都有一份抗拒的心态,不想与他走在一起;杜铁心是例外的一个,还有便是琳琳了。

    他虽然并不介意大家对他的态度,但对他友善的,还是有一份感激。

    琳琳的善良,令他有一份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的冲动。

    高欢果然是向燕北所走的方向走,走了三里路,进入了另一个杂木林子,若后面没有人追来,他终于停下脚步,目光又落在琳琳面上,掩着琳琳嘴巴的手不觉放开。

    「放开手——」琳琳挣扎着大叫。

    高欢应声放开手,琳琳着地才跃起,双臂随又被他抓住了,完全没有闪避的余地。

    「你是——」高欢迫视着琳琳,突然又想起自己的妻子依依。

    依依到底是他的什么人他却是想不起来,也所以他的话没有接上,只是傻瓜也似的望着琳琳。

    琳琳想避开他的目光,却是怎也避不开,然后他突然想起与依依相依相亲的日子。

    他的眼瞳不由出现了情欲的反应,越来越红亮,彷佛有火焰在燃烧。

    琳琳的眼神也跟着变了,她的思想由于目光接触,逐渐被高欢的思想占据。

    「你是我的妻子。」高欢喃喃的突然说出这句话。

    「我是——」琳琳点点头,一股欲火打从心底燃烧起来,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媚态。

    高欢拥着琳琳倒向地上,伸手去解开琳琳的衣襟,记起的想到的更多了。

    琳琳相应春情勃发,媚态更盛。

    高欢方要进一步有所行动,便发觉有人接近,回头望去,同这边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燕北。

    「你又来干什么?」高欢一惊而起:「你到底是什么人?」

    燕北沉声道:「我是来阻止你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的。」

    高欢拔剑,指着燕北。燕北若无其事的继续迫前,他知道绝不是高欢的对手,可是在这种情形下,只有硬着头皮一试与琳琳两个人的运气。

    他们的运气显然很好,高欢看见燕北继续迫近,竟然引剑后退,一面大叫:「你又想怎样来算计我?」

    燕北只是继续迫近,高欢一退再退,一声狂叫,转身掠出。

    这一次,他的身形起落非常奇怪,东闪西避,一柄长剑护住了整个身子,一团光也似,彷佛周围都布置陷阱。

    燕北没有追上去,目送高欢去远,才转回树丛这边,琳琳仍倒在地上,不住的呻吟。

    「琳琳,怎样了?」燕北俯身探望,冷不防琳琳突然伸手绕过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压在自己身上。

    燕北方要说什么,嘴巴已经被琳琳的樱唇封住,他武功内力原就在琳琳之下,又如何挣扎得出来,到他接触琳琳的眼瞳,就更不由心荡神迷。

    琳琳的欲火奔腾,燕北的眼神投进去,立即被牵进瞳孔的深处;在欲火中燃烧,他到底是一个很正常的男人,情欲一动,理智终于丧失。

    杜铁心找到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制止,他是看见高欢从树林中掠出,找到这里来。

    「孽障——」杜铁心嘟喃一声,悄然退出去。

    「姻缘乃是前生注定,丝毫勉强不得,既然来到了,也没有人阻挡得住。」米已成炊,杜铁心除了说这种话,亦无话可说。

    这已是第二天早上,燕北琳琳回到杜家庄,看见杜铁心高坐在大堂上,琳琳不由一阵心怯,远远躲开去,燕北也看出杜铁心神态有异,却只有硬着头皮走近前,跪在杜铁心面前。

    听到杜铁心这一番话,他知道推测没有错误,杜铁心果然已知道他与琳琳的事,由心底颤抖出来,一时间话也说不出来了。

    「幸好你这个人还很不错。」杜铁心话接下去:「不错已错了!再说,归根到底,也不是你的错,别记在心上。」

    「多谢老前辈!」燕北向杜铁心跪拜下去。

    杜铁心笑了:「还叫老前辈?」

    燕北一怔,喜上心头,转呼:「岳丈太人。」

    「傻瓜。」杜铁心一把扶起燕北,歎了一口气:「高欢若不是变成这样,你说有多好?」

    燕北当然明白杜铁心的心情,方要说两句安慰的话,杜铁心又道:「经过这一次,我们正派武林元气大伤,就算再联合,只怕也不是高欢对手。」

    燕北沉吟道:「再这样下去,只有增加更多的伤亡……」

    「我们现在就算肯罢休,高欢也不肯。」杜铁心一声长歎:「以其任由宰割,当然倒不如全力一战。」

    燕此点头,杜铁心盯着他,接道:「事情既然是你爹爹弄出来的,你也是有责任将之解决。」

    燕北只有歎息。

    杜铁心沉吟着接又道:「经过这一次,我大概已可以肯定除了你的样子跟你爹爹相似,要对付高欢,也许还需要另外一样东西方可以收效。」

    燕北道:「是那柄鸦剑?」

    社铁心颔首:「当日在幻宫你爹爹就是以鸦剑来施术。」

    燕北说道:「那柄鸦剑可是已经破碎了。」

    「要弄一把那样子一模一样的剑,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剑弄好,由你来动手,说不定可以刺激高欢,令他的记亿回复过来。」

    「由我来?」

    「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高欢之所以看见你便惊惧,就是因为你太像你爹爹,只要你的武力不太差,绝对可以以幻魔的身份出现在高欢面前。在高欢来说,这绝无疑问是一种刺激。」

    「可是我的武功……」

    「武功不好可以练好,做人一定要有信心。」杜铁心接问:「难道连这种信心也没有?」

    燕北嘟喃道:「我只是不想做一个江湖人。」

    「江湖不错险恶,但学好武功,不一定要行走江湖。」杜铁心笑了笑。

    燕北沉吟着没有作声,杜铁心伸手一拍燕北肩膀:「你可以考虑清楚。」

    燕北看着杜铁心:「我……」

    杜铁心笑笑:「考虑清楚了才答复我,现在你应该进去看看琳琳的了。」

    燕北看着大堂右侧那边,垂下头,杜铁心再一拍他的肩膀:「你其实觉得她怎样?」

    「很好,很好——」燕北呐呐地应。

    杜铁心大笑,转身往外走;燕北目光一转再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往大堂右侧那边走去。

    琳琳听到脚步声,知道是燕北走进来,看着房门那边,立即背转过身子。

    燕北诚惶诚恐地走进房间,走到琳琳面前,琳琳立即将面转向左边。

    燕北走到左边,琳琳却将面转到右边去。

    「琳琳——」燕北手足无措,呐呐的道:「我……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琳琳冷笑了一声。

    「我……我是做错了……」

    琳琳道:「爹不是说归根到底都不是你的错?」

    「这是说你不会生我的气了。」燕北喜出望外。

    「你这么凶,我怎敢?」

    「我凶?」燕北一怔。

    琳琳道:「可不是,只懂得向岳丈大人叩头。」

    燕北连忙跪下去:「老婆大人在上,请受为夫一拜。」

    琳琳一惊连忙伸手扶住:「我只是说笑,怎么你这样认真?」

    燕北很自然的抓住了琳琳的一双纤纤玉手,琳琳下意识要将双手抽回;燕北却顺水推舟,站起身子,将琳琳拥入怀中。

    「你好大的胆子。」琳琳俏脸羞红。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燕北嬉皮笑脸的。

    「看你是一个老实人,原来还是一个小滑头。」琳琳笑骂着一个身子偎进去。

    燕北紧拥着她,突然说一句:「其实第一眼看见你,我已经喜欢你的了。」

    琳琳不觉脱口道:「我也……」

    下面的话虽然没有接下去,燕北也不用她说下去,欣然大叫一声,将她抱起来:「你怎么不早些说——」

    「这句话该是我说的。」琳琳也不由自主的伸手抱紧了燕北,脸更羞红了。

    燕北抱着琳琳叫着转着,乐极忘形。

    「傻瓜,你要将所有人都叫来?」琳琳终于醒觉,伸手一捶燕北。

    燕北这才静下来:「你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快乐。」

    琳琳偎在燕北怀中好一会,才问:「爹叫你做什么?」

    燕北道:「他叫我练好武功。」

    琳琳一正面色:「你应该练的。」

    燕九点头:「练武强身,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琳琳的眼泪突然流下来,燕北看在眼内,吓了一跳:「你怎样了?」

    琳琳摇头,燕北又问:「我说错了什么?」

    「不是因为你。」琳琳又摇头。

    「那是什么人欺负你,我——」燕北这句话出口,亦想到了是因为高欢的关系,怔在那儿。

    「不是每一个都好像我们这样幸运的。」琳琳流着泪伏在燕北怀中。

    燕北紧紧的搂着她,一份雄心,一股勇气直冲上心头,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武功练好。

    幻魔并没有看错,燕北的确是一个练武天才,之前所以练不好,只是因为心中有一份强烈的恶感,抗拒接受。

    杜铁心很快便知道,一面用心教导燕北武功心法招式,一面打造那柄鸦剑。

    他们心里总觉得这已是唯一的机会。那柄鸦剑无论尺寸形状都力求相似,有燕北一旁协助,这当然不是一个问题,对那柄鸦剑的形状特色,燕北当然很清楚。

    在杜铁心铸剑,燕北练剑同时,高欢亦在追寻那样子的一柄剑,他的脑海中不时盘旋着鸦剑爆碎那刹那的情景,还有幻魔头戴鸟头面具,鸟头面具破碎下露出其面目那刹那的印象。

    然后就是燕北的印象。

    他有一种追求自我的冲动,这也许就是百婴魔血还未完全成功的影响,令他还有一点良知剩下来,却是那么微小的一点,也所以他每日仍然执行幻魔的遗训,到处去追杀江湖上的高手。

    幻魔寻鸦剑 往事依稀现 1

    乌鸦侍候在高欢左右,每一次在他杀人之后,总是将死者的剑拾起来,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高欢也一样,没有追问。

    除了幻魔、燕北、以及那柄鸦剑,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再引起他的兴趣,他一面无疑是幻魔的化身,充满了邪恶,另一面却是与白痴并没有太大的分别。

    那样追寻自我令他很苦恼,也所以他迫令乌鸦去找寻鸦剑那样的一柄剑。

    也所以乌鸦将他带到剑街。

    周围数百里,就是武林世家也有十数家,多的是武林江湖中人,用剑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懂得铸剑自用的却是少之又少。

    用剑与铸剑完全是两回事。

    既然有这么多人用剑,铸剑卖剑的店铺自然也不会少到那里,也理所当然的集中在一起,集中在一条街道上,这条街道也就因此而被称为剑街。

    高欢原是剑街的常客,但自从变成幻魔的化身后,「剑街」甚至已完全没有记忆,一直到乌鸦将他带到来,才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乌鸦告诉他剑街这许多店铺中,也许能够找到一柄那样的鸦剑,他毫不犹疑的逐间店铺观看打探,连分辨说话真假的能力他也已都丧失。

    他当然不知道,乌鸦在将他导进歧途,既然是幻魔的奴才,侍候了幻魔那么多年,乌鸦又怎会不知道幻魔那柄鸦剑乃是幻魔亲自铸造,幻魔乃是众多用剑的人当中懂得铸剑的其中一个,那是他在请别人铸剑,屡次都不能够满足自己的要求后,苦学十年得来的成果。

    他到底是一个天才,也所以他铸出来的剑全都是一流的好剑,质素甚至可以说凌驾任何一个铸剑师之上,这却是一个秘密。

    在燕北来说当然不是,在乌鸦也不是,仍然将高欢带到剑街,绝无疑问是有他的目的。

    他显然并不是像忠心幻魔那样忠心高欢,也显然在拖延时间。

    当然,他就是做梦只怕也想不到在剑街竟然能够真的找到一柄那样的剑。

    剑就是杜铁心铸的,他也是众多的剑客中懂得铸剑而且又有相当造诣的一个,只是师父传授,年轻的时候偶而为之。

    仓猝间要弄来铸剑的工具,实在不容易,再加上已放下多时,多少都缺乏一点信心,所以他找到剑街最好的铸剑师相助。

    那一个才是最好的人选他当然分辨得出来,铸剑的技术他虽然丢下生疏,但分辨剑师的功力在他来说都是最简单不过。

    除了那个铸剑师,杜铁心还找来了燕北琳琳,炉火方面需要燕北的帮助,而非常突然的就是他发觉那其实是一种极佳的练功方法。

    琳琳的到来,却完全是为了琳琳的安全。杜家庄经已不是安全的地方,以杜铁心的名气,高欢总会找到去;他未必想得起杜铁心这个人,却一定会挑战杜铁心这个有名的剑客。

    只要他找到去,给他遇上琳琳,后果不堪设想。

    琳琳太像依依,而依依则是他受制于幻魔之前关系最密切的一个人,绝对会勾起他的回忆,所以才会有当夜在杂木林子里的事。给他再遇上琳琳,同样的事不难会再发生。

    一个人的运气不会是永远那么好。

    铸剑师年轻的时候叫做小许,现在当然叫做老许了,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须发俱白,一双手却仍然那么准确有力,铸造出来的剑仍然是那么的实用。

    他目的在实用,所以卖的剑不在乎装璜,也所以喜欢买他的剑的人并不多。

    真正懂得剑的剑客也事实不多。

    他的店子正如他的剑一样,不重门面,可以说是剑街中最不起眼的一间,对店子正如对剑一样他着重本质,只要懂得剑的人,他认为一定会找上门来。

    尽管生意不大好,维持生活绝不成问题,而他对生活的要求也一向不高。

    好像他这样年纪的人,一般也会看得很透的了,对生活的要求不高并不奇怪,难得的是对工作的热诚维持到现在仍然不变。

    杜铁心既然懂得铸剑,又怎会看不出剑街所卖的剑的优劣,所以他才选择了老许。

    他也不是第一次光顾老许,对这个老顾客老许当然也很喜欢,老许又怎会还不知道这个老顾客是一个真正懂得用剑的人,也难得有一个伴儿。

    老年人最难堪的到底还是寂寞。

    高欢找到老许的店子的时候,店面只有老许在,看见老许所铸的剑,高欢的眼睛便发了光。

    他也不是第一次到剑街,潜意识中是有剑街的存在,他仍然能够分辨得出那一间店子卖的剑是好剑。一个真正懂得用剑的剑客,又怎会分辨不出剑的好劣?

    之前高欢所用的剑也大都是买自老许这间店子的,杜铁心亦知道,他却是以为在高欢失去自我之后也忘掉之前一切。

    而杜铁心一心一意急于打造一柄鸦剑那样的剑,他也没有想到那么远。

    看见高欢,老许的心与看见杜铁心一样高兴;他并不知道那许多,杜铁心也没有告诉他。

    既没有考虑到高欢找到这里来,杜铁心当然不会告诉老许那许多,最主要是老许并不是武林中人,并没有知道的必要。

    老许也没有问杜铁心为什么要打造一柄那样的鸦剑。

    看见高欢这个老顾客,老许立即迎上前去,一面亲切的笑容,他喜欢懂得剑的人,对于老顾客尤其是别有一种情怀。

    高欢省不起老许是什么人,只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面上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大爷又来了。」老许迎上前,一面搓着双手,一面又客套地说道:「大爷还是那么的龙马精神。」

    他不大懂得说话,也不习惯诃谀,心里有一句便说一句。

    高欢看着他,看了好一会才问:「你是那一位?」

    「年轻的时候大家都叫我小许,现在大家都叫我老许了。」老许笑着应,这已是老话,他说了也不知已有几千百遍。

    「小许?老许?」高欢省不起来,只是多少有一些印象。

    「大爷一段日子没有到这里来了。」老许接叹息:「这年头懂得剑的人,已越来越少。」

    这也是老话,高欢又一阵似曾在什么地方听过的感觉,回问:「我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到这里来了?」

    「有三个多月,」老许思索着:「上一次大爷到来,本来是只买一柄剑的,后来看上了三柄,都买了去,难免有一段时间不会到来。」

    高欢一面听,目光一面从店中挂着的剑上移动:「上一次我买了三柄剑?」

    老许笑了笑:「我虽然一大把年纪,记性还是很不错,不会记错的。」

    高欢又问道:「我买那三柄剑有什么用?」

    老许一怔,道:「大爷虽然没有跟我说。但好像大爷那么有名的剑客,总经常要有一些好剑在手才是。」

    高欢道:「我很有名啊?」

    老许道:「大爷若也不算得有名,还有什么人?」

    高欢忽然又再问道:「我到底是那一个?」

    老许脱口一声:「高欢——」怔住,他实在想不到高欢竟然会那样问。

    「高欢又是什么人?」高欢怔怔的望着他。

    老许呆呆的望着高欢,道:「大爷怎样了?」

    「你看我怎样了?」

    老讦绕着高欢打了一个转:「没有什么。」

    「真的没有什么?」高欢又呆想了一会,再问那一句,道:「高欢到底是什么人?」

    老许傻了脸,道:「大爷不是跟我说笑?」

    「那有这种事,我是真的不知道。」高欢着急的道:「你快快告诉我。」

    老许忽有所悟的:「大爷其实并不是高欢?」

    「我不是高欢又是什么人?」高欢嘟喃着:「很多人都叫我高欢。」

    老许有些明白的点点头。高欢又道:「我可是想不起他们怎会认识我。」

    「大爷记不起以前的事了?」老许试探着问。

    「情形好像就是这样。」高欢苦笑。

    老许奇怪地:「怎会变成这样的?」

    「一个鸟头人,幻魔——」高欢很想将事情说清楚,可是一说到幻魔,他的幻觉便涌现。

    倒立又正立——头戴着鸟头面具的幻魔,破碎的鸦剑,破碎的鸟头面具。

    幻魔的本来面具——

    幻魔寻鸦剑 往事依稀现 2

    幻觉一涌现,高欢整个人便没有了主意,没有了思想,怔住在那里。

    老许看着奇怪,不由伸手往高欢眼前招一招。高欢立即有反应,一手落在老许的手上,正好弹正老许的掌心|岤道,反应是那么敏锐,认|岤是那么准确。

    老许一只手立时麻痹起来,高欢随即问:「怎会变成这样的?」

    「这个人莫非是丧失了记忆?」老许生出了这个念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高欢听不到老许回答,又问:「你其实并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老许摇摇头。

    「有那一个知道?」高欢追问下去:「告诉我,有那一个知道?」

    老许苦笑,倒退了一步,高欢立即迫前:「你不能告诉我?」

    老许道:「我只知道大爷是很有名的剑客,除此之外什么也不知道。」

    高欢歎息:「很有名的剑客,我若是高欢,就是很有名的剑客。」

    「大爷不是高欢又是什么人?」

    「算我就是高欢好了。」高欢目光又落在挂着的那些剑上。

    老许目光顺着一转:「我这里真的都是好剑,只要是真正懂得剑的人,都绝不会失望。」

    高欢嘟喃着,道:「这里的剑是最好的。」

    老许豪气立时又涌上来:「整条剑街,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剑了……」

    下面的话还未接上,高欢已挥手:「我看得出。」一顿却又问:「我怎会看得出?」

    老许不觉接口:「因为大爷是真正的剑客,真正懂得剑的人。」

    「我是的,我是的——」高欢目光回到老许的面上,探怀拿出一方白绢:「可是我在剑街上一路找来就是找不到一柄这样的剑。」

    他的思想显得有些混乱。老许却想到了另一面,他道:「剑街那些店子根本弄不出好剑,大爷当然找不到。」

    老许以为高欢只是要找一柄好剑,然后突然有一些气恼地道:「大爷什么时候对我这间店子失去信心了?」

    「你这里有?」高欢急问。

    「我就是不明白,以大爷的见识,怎会再去找那些店子。」老许却随又会意的:「我明白了,大爷是有病,一时省不起来。」

    「我有病?」高欢缓缓将白绢抖开,白绢上画着一枘剑。

    那柄剑的剑柄是一只乌鸦,剑锋与一般剑是截然迥异,当中描画出一道亮光,有如箭矢般投向鸦眼。

    「我要找的就是这样的一柄剑。」高欢梦呓也似的,目光落在白绢上,他的幻觉又涌现。

    老许目光落下,当堂怔住,然后脱口叫出来:「你要找这枘剑?」

    高欢居然分辨得出老许的神情,追问:「你这里有这柄剑?」

    「有是有,但不全是我打的。」老许有些遗憾的:「这柄剑形状是很特别,但除了形状特别,不见得就比我这里的任何一柄剑实用。」

    高掀只是追问:「这柄剑在那里?」目光紧接周围搜索起来。

    「这柄剑还没有弄好。」老许疑惑的:「你只是要找这柄剑?」

    「只是这柄。」高欢紧张的:「这柄剑在那里,可不可以拿出来?」

    不等老许答话,他又道:「一定可以的,这柄剑我可是要定了,多少钱?」

    「这柄剑我可不能拿主意。」老许摇头:「这柄剑我只是从旁协助。」

    「你一定要卖给我。」高欢更显得紧张了。

    「卖不卖你问老杜好了。」老许沉吟着:「我看他是绝不会出卖。」

    「老杜是那一个?」高欢盯着老许:「我要他卖给我,多少钱我也不在乎。」

    老许想想:「大爷志在必得,当然会出一个好价钱,有生意我当然也不会替老杜推掉的。」

    「老杜在那里?」?欢追问。

    老许自顾嘟喃道:「那个老小子,难怪那样子神神秘秘的铸造那样子的一柄剑,原来算准了一定有人买,也一定会卖得好价钱。」

    高欢一再追问:「人在那里?剑在那里?」

    老许把手一揩:「在院子那边,你去找他好了。」

    「剑也是在那儿?」

    「在这里。」老许手指向炉火那边。

    高欢三步并作两步走近去,果然看见一柄剑柄形如乌鸦的剑放在那边,剑还未铸好,显然才从剑胚中取出来不久,未经琢磨,可是一看那形状,绝无疑问就是他要找的那种剑。

    「不错,就是这种剑——」高欢的幻觉又涌现,喃喃地再追问老许:「什么价钱?」

    老许果然是一个老实人,摇头应道:「这柄剑我可不能拿主意,你还是到院子去问老杜。」

    「好,我去问他。」高欢才转身,杜铁心便从那边转出来。

    「什么事?」杜铁心装作若无其事的问。

    老许回头望夫,不由怔住,杜铁心颔下的胡子赫然巳全都刮去,束着的头发却披散下来,眯着眼睛,骤看下简直就象是变了另一个。

    「老杜?」老许才叫一声,已被杜铁心挥手截住;他到底不是一个笨人,明白事情不简单,退到一旁。

    高欢随即问杜铁心:「这柄剑是你打的?」

    杜铁心目光落在那柄鸦剑上,点点头:「不错——」

    高欢立即追问:「为什么要打造一柄这样的剑?」

    杜铁心笑了:「我们开店子卖剑的当然是有顾客这样需求,我们才动手。」

    高欢接问:「是那一个要你打造一柄这样的剑?」

    杜铁心现在才放心的正视高欢,他终于明白高欢受幻魔的幻术影响,记性不大好,已省不起自己曾经跟他动过手的。

    「一个老人,没有胡须的,身上被着一件好像羽毛的披风。」杜铁心说的其实是幻魔,一心看高欢听后的反应。

    高欢听着已露出紧张的神色,一面喃喃着道:「就是他,就是他——」到杜铁心停下说话,他立即大声追问:「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到底是什么人,现在躲在什么地方?」

    「没有,留下钱便走了。」杜铁心试探着问:「你跟他是认识的?」

    高欢立即露出迷惑的表情,杜铁心再问:「是他叫你来拿这柄剑?」

    高欢竟然不懂得乘机冒充什么,摇头道:「不是,我只是要买这柄剑。」

    「这柄剑不能卖。」杜铁心看着高欢,道:「那位客人约好了时间来拿剑,到时候没有剑交给他,我们店子是不用开的了。」

    高欢追问:「他什么时候来拿剑?」

    「一个月之后。」杜铁心有些无可奈何的:「这种剑有异一般,不容易打造,一个月之内,我们是没有可能再打一柄同样的。」

    老许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插口:「我们也不妨试试,也许能够——」

    杜铁心看着老许,摇头,老许随又道:「有过一次的经验,要打造另一柄应该是很容易的。」

    杜铁心沉声道:「这柄剑的图样是那位客人所有,在未得到他同意之前,我们怎能够随意替别人打造一柄同样的剑?」

    「也是道理——」老许看着杜铁心:「我不大明白,但我相信你。」

    杜铁心一声叹息:「这柄剑只能够打造一柄,无论什么人,出什么价钱。」

    老许跟高欢的说话他显然已听在耳里,也所以才会将胡子刮光披散头发跑了出来。

    「我明白。」老许背转身子去整理店子里的剑。

    高欢沉吟着,一会才道:「不管怎样,这柄剑我是买定了。」

    杜铁心摇头:「抱歉——」

    「这是买剑的钱。」高欢将两锭金子放在柜台上:「我已经问得很清楚,最好的剑也是卖这个价钱。」

    「你还是拿回去……」

    高欢截道:「一个月之后我来拿剑,然后我会在这里等那个人到来。」杜铁心方要说什么,高欢又道:「我也会着人监视这个地方和这柄剑。」

    杜铁心到了嘴唇的话不由咽回去,他知道高欢是绝不会改变主意,说什么也没有作用。

    高欢也没有说什么,再细看那柄鸦剑一遍,转身往外走。杜铁心目送去远,不由一声长歎,他百密一疏,就是省不起高欢念念不忘那柄鸦剑,找到剑街来。

    老许也这才问:「你跟他有过节?」

    杜铁心想想,道:「这个人有意杀尽江湖上所有的高手。」

    「看不出。」老讦嘟喃着:「他怎会是这种人?」

    「这其实不是他的主意。」杜铁心目光一落,道:「我打造这柄剑原就是要对付他。」

    老许又好像明白了一些,面露歉疚之色:「都是我不好……」

    「这也许就是天意。」杜铁心目光再一转:「燕北,看你了。」

    燕北应声转出来:「我会加倍用功苦练,希望剑成之日我的剑术了练好。」

    杜铁心沉声道:「不能够只是希望,一定要练好,否则我们便会前功尽废,甚至未必会有机会由头再来。」

    「我明白——」燕北是真的明白。

    杜铁心也知道不必再跟燕北多说什么话。

    幻魔寻鸦剑 往事依稀现 3

    燕北回到店子后面的房间,看见琳琳,热血更奔腾。

    琳琳正在房间内繨着衣衫,那是小孩子的衣衫,她的肚子经已隆起来;但距离孩子出世还有一大段日子,也许这就是女人的天性。

    看见燕北走进来,琳琳立即将衣衫藏在身后。燕北看着奇怪,忍不住问:「你在干什么?」

    琳琳摇头:「没有什么。」

    燕北出其不意,突然一个翻身翻到琳琳身后,琳琳要再将衣衫藏起来经已来不及。

    「小孩子的衣衫。」燕北笑了:「还有好一段日子呢!」

    「就是怕到时候赶不及。」琳琳捶了燕北两拳:「你不帮忙倒罢了,还来取笑我?」

    燕北又笑了笑,忽然一声歎息,琳琳立即有所感觉:「好好的怎么歎气起来,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燕北沉吟着:「高欢方才找到老许的店子来,看见了那柄鸦剑。」

    琳琳一阵紧张:「那爹爹他……」

    「他刮了胡子披头散发,高欢没有把他认出来。」

    琳琳松了一口气,燕北接道:「绝无疑问,高欢的判断能力很低,但那柄鸦剑给他的印象显然很深,所以他一定要将那柄殦剑买下来。」

    「剑还没有打好。」

    「一个月之后他会再到来,期间他会派人监视着这个地方。」

    「爹在一个月之内一定会打好那柄鸦剑。」

    「所以我也要在一个月之内将剑术练好。」燕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你没有信心?」

    「有——」燕北胸膛挺得更高了。

    在店子里练剑到底不宜,也为了安全计,燕北随即与琳琳迁出去,他们由后门离开,杜铁心却在前门出现,目的当然是为了诱开高欢的人的注意。

    高欢到底派了什么人在附近监视,他并不知道,细心观察下来,也并无发现。可是他并不怀疑高欢的说话,只知道高欢的目标既然是自己,那只要自己现身,监视的人必定会集中注意自己的行踪,燕北夫妇要离开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高欢事实并没有说谎,他的确叫了乌鸦在附近监视,只是乌鸦并不积极,所以杜铁心反而看不出来。

    燕北夫妇迁到北郊的农村中,那里建有一幢小庄院,原就是杜铁心的产业,连带几亩田地,都交给一个忠心的老仆人打理。

    这当然是一个秘密而安全的地方。

    燕北也就在这小庄院内专心苦练,他练的是杜铁心的家传剑术,虽然没有杜铁心一旁指点,琳琳在一旁并没有分别;他也果然是一个练武的天才,许多疑难,一经琳琳指点,立即豁然大悟。

    琳琳看在眼内,芳心大慰,只以为只要鸦剑铸成,燕北鸦剑在手,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

    一个月过去,燕北一切招式变化滚瓜烂熟,随即往老许的店子找杜铁心。

    在他到达老许的店子之前,高欢却已经找到去。

    鸦剑已经铸好,杜铁心一算日子,只恐高欢找到来看见,遂将鸦剑藏在身上,看准了机会便要离开。

    他这边才将鸦剑藏好,高欢便已找上门来,老许与杜铁心早有默契,立即迎上前去。

    「大爷是来找老杜的?」老许完全是在说废话,只想拖延时间,好让杜铁心作好准备。

    高欢看着他:「老杜应该将剑打好的了。」

    「这要问问他自己才清楚。」老许随即问:「大爷要不要看看本店其它的剑?这些日子以来本店又……」

    「我只要老杜打的那柄剑。」高欢目光一转:「我知道他在店子内。」

    他方要追问,杜铁心便已转出来,劈头第一句又是:「什么事?」

    一道目光转落在高欢面上,道:「你来了?。」

    「剑弄好了?」高欢随即问。

    「还没有,再过两天应该可以了。」杜铁心冷冷的看着高欢。

    「还要再弄两天才可以?」高欢有些怀疑的。

    「这么多天你都等了,还在乎这两天?」杜铁心冷笑。

    高欢又想了一会才问:「真的再弄两天便可以?」

    杜铁心点头,高欢立即转过身子:「两天后我再来,若到时候还是没有弄好,可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有你大爷这句说,怎敢不加快弄出来?」杜铁心暗暗松过口气。

    「不能够再迟的了。」高欢回头再叮嘱一句,往外走。

    杜铁心目送他远去,冷笑。老许这才走到他身旁:「你打算怎样离开?」

    杜铁心目光一转:「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帮我这个忙。」

    「我们是老朋友。」老许打了一个哈哈。

    杜铁心也没有要老许怎样,只是将他颔下的胡子刮下来,再要他穿上自己的衣衫,披散头发,往前门走出去。

    老许完全明白,也就是杜铁心平时外出那样子,低着头,双手都藏在衣袖里。

    这些日子以来杜铁心都是这样子外出,目的也就在为了这一天。

    老许这边从前门离开,杜铁心那边亦从后门走出来。他非常小心,将头发重新束起来,也换过老许的去杉,一路上走来小心翼翼,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仍然绕了几个圈子,认为没有问题了,才走向那条农村。

    来到座小庄院后面,杜铁心仍然周圈细顾一遍,才翻身跃上墙头掠进去。

    身形落下,他仍然再回头看一眼,肯定没有可疑之处,才往里头进去。脚步也这才放急,衣衫过处,不觉将一盆花带动,摔在地上。

    他也知道自己紧张了一些,回头看见那盆花碎裂在地上,一阵不祥的感觉立时涌上心头,脚步再放急,同琳琳的房间那边走去。

    琳琳并不在房间内,送走燕北,一直在前院徘徊;也不知怎的,送走了燕北之后,她的心情便动荡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花盆碎落地上的声响她听不到,却听到敲门声,她以为是燕北回来,那知道将门打开,出现在她眼前的并不是燕北,赫然是高欢。

    「是你——」琳琳意外惊呼。

    高欢也怔住,他跟踪杜铁心到这里来,不见所踪;但虽然不敢肯定,他仍然要拍门看看。

    应门的是琳琳,但在他眼中却是依依,然后他突然省起幻魔闯进他家中,将依依抓起来,破腹取婴的情景,接着的感觉,却是他就是幻魔。

    那刹那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突然他探手抓向琳琳的小腹,同时发出了一声怪叫。

    杜铁心听到了这一声怪叫,到他扑出前院,已来不及抢救。

    琳琳浴血翻腾在半空中,到她落在地上的时候,经已奄奄一息。

    高欢只是重复当日幻魔对依依的举动,双手鲜血淋漓,神态诡异凶残。

    杜铁心嘶声大叫,扑向前去,右手不由自主拔出藏在怀中的那柄鸦剑。

    高欢应声回头,目光落在那柄鸦剑上,大笑道:「我早就知道你是在欺骗我的了。」

    「高欢——」杜铁心厉声吼叫:「你这个畜牲!」

    「开始的时候你不肯将剑卖给我,方才却完全变了另一个人似的,我已经怀疑有问题。剑果然经已铸好,你藏在身上,不肯拿出来,幸好我跟踪到这里。」高欢盯着杜铁心道:「这柄剑你到底有什么用处?」

    「杀你——」

    杜铁心挥剑劈去。

    高欢拔剑出鞘,一剑将鸦剑挡开,又追问道:「到底是那一个要你打造这柄剑的?」

    杜铁心这片刻已冷静下来,冷笑:「我就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