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凌谨渊那眼神儿都是像看儿媳妇一般,细想胖丫那肥胖魁梧的身材,原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眼下都知道朱氏有些疯癫,谁也不能跟朱氏计较,几人只好先进了屋。
朱家是独门独院,能住的也只有三间草房,草房看起来刚刚经过修葺,屋子里家具虽然简陋,却干净整洁,关月容见状也就对朱氏的生活放下心来。
这边朱氏烧好了水泡了壶茶,随后便给徐景倒了一杯,茶壶伸到凌谨渊面前时,却突然停下,将茶壶放在了凌谨渊的手边。
古往今来,皇帝都只有被人伺候的份儿,哪有被人冷落的时候,不过一想到自己要娶的是朱家的女儿,凌谨渊也就不再计较,自己倒了一杯茶。
看着凌谨渊这副样子,朱氏终于淡淡的点了点头,凌谨渊与徐景却已经满脸黑线,徐景的面瘫脸随时都有崩坏的可能。
思索许久,关月容终于决定直奔主题,对朱氏小声道:“女……我下个月就要成婚了,您不如跟我走吧,以后我会好好孝敬您。”
安王与李美女下月初六完婚,而她也将下月正式被凌谨渊收入后宫,这本就是他们当初说好的。
作为子女,孝敬父母本是天经地义,哪怕不能将朱氏带进宫里,依照关月容现在的财力,让朱氏吃香的喝辣的,有人伺候也并不难,这三间草房早该遗弃了。
“我不能走。”朱氏摇了摇头,像是陷入了回忆中,一边笑着一边说道:“谁说我生不出儿子的?我儿子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儿子下个月就要娶媳妇了!我不会离开的!我就要在这里等!等你爹回来亲眼看看我生的是儿子!”
说到这里,朱氏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凌谨渊脸色却越来越黑。
十几年前朱氏的相公突然抛下这孤儿寡母,闷声不响离开离开赤月城,想来是因为朱氏生了个女儿。
关月容眼见朱氏情绪激动,不敢再劝说,正在这时,却有人来了。
徐景握剑起身,朱氏却起身说道:“没关系,是师侄来了。”
朱氏话一落音,便看见一青年男子一身青衣,手上提着两样礼品,缓缓走进屋里,相貌堂堂,性格内敛,二十几岁的样子。
“是你?”关月容从椅子上站起来,朱氏所说的师侄竟然是忘情山庄的梅开九?那胖丫背后到底有隐藏着些什么?
凌谨渊不动声色的起身,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梅开九,徐景见状来到凌谨渊身边,小声道出了梅开九的身份。
屋子里,五个人面面相觑,最终,在朱氏的命令下,全都坐下了。
一个时辰后,关月容找机会支开了朱氏,询问了梅开九事情的来龙去脉,关月容脑海里的东西拼拼凑凑终于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胖丫也就是梅开九口中的朱朱,是梅开九师叔的女儿,江湖上许多人都知道十几年前,忘情山庄有一名名为朱先叙的弟子,朱先叙是个孤儿,十三岁拜忘情山庄庄主为师,天资绝佳,聪颖过人,练得一手好剑法,刚满十八岁就已经名震武林,此后,朱先叙娶了一位千金小姐为妻,两人不顾千金小姐家人的反对,来到了赤月城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原本应该是幸福完美的结局,却不想朱氏生产那年,朱先叙看见生下的是女儿直接暴跳如雷,最后索性丢下一封休书,几十两银子,人间蒸发了,朱氏每日每夜抱着女儿哭泣,最后便因爱而癫狂,从此以后一直以为自己生下的是儿子。
忘情山庄庄主知道此事后,便派了梅开九与他的师父来接朱氏母女,却不想朱氏固执的狠,死都不肯离开这三间草房,最后无奈之下,只好每年派人来看朱氏一次,这草房的修葺便是梅开九找人做的。
关月容也终于明白梅开九为何当初叫她朱朱却不敢相认了,原来梅开九已经四年没来看过朱氏了。
关月容心里一乐,她倒是省事儿了,省的找这样那样的借口了,只是想起潜伏在宫里的高公公,隐约觉得胖丫还有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挠挠头发,关月容问梅开九,“那我爹爹的消息,你们一直都没有吗?”
梅开九被问的有些羞愧,也只好实话实话,“整个赤月国都没有师叔的消息,估计早就作古了。”
关月容闻言,不再说话,一个曾经名满江湖的人突然失去了消息,忘情山庄寻找了多年,竟然还一点痕迹都没有,多半是死了吧……可怜朱氏依旧在疯疯癫癫的等待着自己的相公朱先叙。
哐当一声,门口重物落地的声音。
关月容暗叫一声不好,连忙起身,门口朱氏面若死灰的站在那里,边哭边笑喃喃自语着:“不会的……不会的……我没生女儿!我生的是儿子!相公不会离开我!不会……”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当年他离开时,留下了这句话,她还苦苦的守着三间草房等在这里,他怎么能死?
凄厉的哭声从朱氏口中发出,不管关月容如何哄劝都没有用,梅开九见状只好点了朱氏的睡|岤。
看着昏睡中的朱氏,关月容心中百感交集,到底是多么深厚的爱能够让一个女人等一个男人等到痴傻,胖丫的爹爹到底还在不在人世?
将朱氏放到床上,梅开九看了凌谨渊一眼,沉声问道:“你就是要娶朱朱的人?”
“我是。”凌谨渊面色如水,波澜不惊,眉宇间却带着淡淡的占有欲,他的女人不允许任何男人染指!
看着凌谨渊的模样,关月容总觉得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怪。
这边梅开九看了凌谨渊一眼,眉宇间满是同情,将一枚玉佩递给凌谨渊随后说道:“你娶了朱朱,你便是我的恩人,今日我不便久留,以后只要有能用得着的地方,拿这玉佩去忘情山庄便可!”
强忍住把梅开九一屁股坐死的冲动,关月容将梅开九送出了门。
站在门口,关月容深深的吸了口气,却听见有脚步声靠近,不用回头便知道是凌谨渊,背对着凌谨渊,她低声说道:“待我娘醒了我们再回宫行吗?”
出来已经很久了,也该回宫了,凌谨渊不予置否,却说道:“你可以将她接进宫住些日子。”
关月容没有回头,不知道此刻凌谨渊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她却不是照凌谨渊的话办的,进宫对朱氏来说更为不利,宫中规矩森严,从皇帝到宫女,上上下下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转过身,关月容装出一副感动的样子,“皇上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我娘她毕生的执念就在这间院子里,若是让她离去,恐怕她会失去活下去的乐趣。”
人的一生,有许多放不下的执念,朱氏的执念便是不知生死的朱先叙,岳五章的执念是他念念不忘的武林盟,太后的执念是谋朝篡位,林加延的执念是为父报仇……想到这里,关月容不着痕迹的看了凌谨渊一眼。
帝王的执念是什么呢?
勾起唇角,凌谨渊往前走了两步,将她紧固怀中,在她耳边轻生道:“朕的执念是国泰民安,与你一起坐享盛世江山,你呢?”
自然是钱财美色尽收囊中!关月容张口就要回答,看见腰间那一双臂弯,却硬生生的停住了,皇帝的女人能当着自己皇帝的面说自己想钱财美色尽收囊中吗?
抬头看向天空,关月容仰望四十五度角状似忧郁,“衣食无忧,平安一生。”
衣食无忧,平安一生……凌谨渊在心里反复的念着这几个字,放在她腰间的手臂又紧了紧。
197 下旨封后
回宫三天后,凌谨渊突然决定下旨封关月容为皇后,满朝文武跪成一片,凌谨渊却力排众议,下了圣旨。
太监总管刘公公亲自来凤仪宫宣旨,整个凤仪宫的人跪成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承天序,钦绍鸿图,经国之道,正家为本。夫妇之伦,乾坤之义。实以相宗祀之敬,协奉养之诚,所资惟重,四品凤仪关月容贤良淑德,称母仪之选,封为皇后……”以上省略三百字。
刘公公是看着皇帝长大的,凌谨渊的心思他早就看在眼里,想起皇帝还是太子之时,所经历的种种,宫中那些贵人嫔妃娘家又都与朝廷政局有所牵扯,现在看着接过圣旨的关月容,刘公公的脸几乎要笑成一朵菊花了,一个没有后台,品性过人的女官成为皇后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有掌管后宫之权,却无娘家所依!
“皇后娘娘,封后大典就在下个月的初一,奴才今日先祝贺娘娘一举成为六宫之首了!”刘公公尖着嗓子笑道,不动声色的接过关月容递过去的银票。
关月容笑了笑,直接命小翠小英送刘公公出门,而自己却抱着圣旨回屋了。
回到屋里,关月容立刻狠狠的掐了手臂一把,疼!真疼!这不是梦!凌谨渊竟然封她做皇后了!
先是四品凤仪女官,掌管凤仪宫,随后便是赠送凤印,现在是下旨封后,原来凌谨渊一直都没有骗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努力的实现,那她以后该怎么做呢?
看着那圣旨,关月容挺直了背脊,她一定要做好这个皇后!
圣旨一出,整个皇宫哗然,荷妃几人皆不敢有所动静,隔了一天,贤妃带着贺礼来凤仪宫贺喜。
两样金银首饰,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做的倒是很精美,想起自己身边还有喜儿小翠几人,她们又早晚都要出嫁的,关月容也就不推辞,乐呵呵的将东西收了去。
这边贤妃看着关月容却有些坐立难安,大概是想起自己嚣张跋扈的日子了吧,将点心推到贤妃面前,关月容笑道:“贤妃尝尝喜儿的手艺,这点心还是热着吃正好。”关月容不是个喜欢计较过去的人,讹了贤妃那么多银子,哪里还会与贤妃计较。
她关月容就是关月容,当初做宫奴的时候是这样,做女官的时候依旧是这样,现在她虽然被封了皇后,横竖比起来也就是等于升职了,要想把皇后这个职务干好,不仅仅要让皇上这个老板舒心,更不能没事欺负贤妃荷妃这些下属了。
贤妃早就不是往日的贤妃,吕家一倒她早就成了无倚无靠之人,哪里敢拒绝关月容的好意,颤颤抖抖的拿起好点尝了一口,随即变了脸色,一声不吭的连吃了四五块点心以后,这才红着脸说道:“喜儿姑娘果真是好手艺,比御厨的手艺还要好上几分。”
听了贤妃的话,关月容顿时觉得倍儿有面子,咧嘴笑了。
或许是有了这点心的关系,贤妃在凤仪宫坐了整整一上午,一盘子点心全进了贤妃的肚子,临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盘子里的渣子,多好个千金小姐啊,现在咋馋了这样,关月容见状赶紧叫心儿将喜儿做的另外两种点心装好了送给贤妃,贤妃这才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凤仪宫。
十月二十五,安王和准王妃一起来到了凤仪宫,过去关月容是个女官,见面颇有不便,现在有了皇后这个头衔,关月容与李美女也就成了妯娌,自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眼睛盯着,
安王与李美女两个人因为婚期将近,越发的容光焕发,两个站在一起闪耀的关月容几乎要睁不开眼,再想想自己,同样是结婚,人家那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而她呢?等待自己的竟然只有一个规矩繁多的封后大典!
关月容在心里骂了一声,“靠。”
安王看着关月容,对关月容的崇拜几乎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朝关月容行了一礼,安王诚恳道:“原本以为皇兄对你的心思没有这么重的,想不到竟然封你为皇后,真是佩服,以后我就要唤你一生嫂嫂了。”
“好说好说。”关月容笑笑,拉住李美女的手询问婚礼筹备的如何了,李美女小心的看了安王一眼,低声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是可惜,太后不能亲眼看见安王成婚……”
安王眼睛一黯,李美女也就红着眼睛不再说下去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即便太后犯了滔天大罪,却依然是安王的生母,难怪安王心里会难受。
一提起太后,气氛也就变得沉闷起来,聊了几句,安王也李美女也就告辞了。
晚上,忙于政事的凌谨渊来到了凤仪宫,云雨过后,关月容无力的靠在凌谨渊的怀里,一边在他消瘦而结实的胸膛上画着圈圈,一边低声问道:“皇上,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这是困扰关月容许久的问题,自己要容貌没容貌,要身材没身材,性格猥琐,又胆小贪财,凌谨渊到底为什么要身陷狼窝去救自己,又为什么要封自己为皇后呢?
床上的似乎陷入沉睡中的美人,缓缓睁开凤目,眼中浮现出一丝迷茫,过了许久开口说道:“你的关心。”
“关心?”
“嗯。”
初次见面是关月容刚刚穿越过来时,凌谨渊一身白衣径自坐在石凳上,掏出酒壶喝酒。
“哎呀,别装了,原来咱们都是一样的,你可吓死我了,别只喝酒啊,伤胃,我这里有糕点,我们一块吃吧!”关月容蹭到他的身边一股脑儿的将糕点都放在了桌上。
当时她不知道他的身份,却依旧关心他的身体,母后死后,身为太子的自己无所依靠,除了佟嬷嬷和刘公公,其余人全都是别有用心的待在自己身边,就连朝夕相处的兄弟都让人无法信任,可是这一个小小宫奴竟然会关心自己……
回想起过去,凌谨渊眼中带着一丝温柔,或许他从那个时候便已经喜欢了这个胖妞。
听了凌谨渊的话,关月容很不满意,别人穿越过来都是身段妖娆,倾国倾城,她什么都木有,那凌谨渊总该是因为她有思想有气质才喜欢上她的吧?竟然只是她无心的关心?一想到这里,关月容便怄到想要吐血。
坐起身来,关月容嘟起嘴吧抱怨道:“只因为我关心你你就封我为后?那以后杜紫藤你准备咋办?封为太后啊?”
杜紫藤听见这句话肯定得哭死,太后不就等于跟凌谨渊的母后一辈了……
“她是她,你是你,你们不能做比较。”躺在床上,凤目扫过她胸前的丰盈,淡淡说道。
“我长的不好看!”关月容依旧不依不饶。
“我好看就行了……”
“我身材不好!”
“这个么……”凌谨渊眯起凤目,危险的看着她,“好不好我说了算!”一招扑倒,重振雄风,继续大战!
两只小鸟从树上飞过,秋天啊,野猫都不叫春了!
秦国穆王府,身穿紫色蟒袍的穆王正在练功,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满是冷意,微闭的双眼挡住了绿眸的寒光,回归秦国扳倒了最受皇上宠爱的弟弟,一跃成为穆王,只是这还不够……
一个影卫要无声息的进了屋,随后跪在地上禀报:“启禀王爷,赤月国安王将于下个月初六迎娶关月容身边的女官,赤月国皇帝已经下旨封关月容为后……”
起初穆王的眼皮动了动,没有说话,待听见最后一句话时,秦穆白突然张开双目,寒着声音问道:“封谁为后?”
被自己主子的模样吓了一跳,影卫咽了咽吐沫,又重复了一遍,“赤月国皇帝已经下旨封关月容为后……”
关月容!秦穆白棱角分明的俊脸瞬间变得扭曲,一掌打向地上的影卫,闷哼一声,影卫立刻骨头尽断,变成一坨肉瘫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啊!!!”大吼一声,秦穆白满脸皆是怨毒,关月容!你终究选择了凌谨渊!我一次次的向你示好,一次次的对你诉衷情,你却将我当成笑话!
回想起那张灿烂的小脸,那圆润可爱的模样,秦穆白眼睛一瞬间变的血红,不行!关月容,你必须是我的!我不会让你嫁给任何人!不会!
闻声而来的左铜迅速的进了屋,看见地上已经变成一堆肉的影卫,迅速的点燃了香炉,淡淡的香味从香炉里散出,有宁神静气作用的香料终于使陷入疯狂的秦穆白稳定了情绪,一双眼睛慢慢变回了绿色。
“主人,你又走火入魔了。”来到凌谨渊的面前,左铜递上去一颗药。
调整了呼吸,秦穆白将药吞了进去,看见地上死去多时的影卫,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自从吃了那颗圣药他的内功便大增,回到秦国以后一直在尽量的消化腹中的内力,却还是容易走火入魔。
做了个深呼吸,秦穆白的面色恢复如常,“凌谨渊已经封了关月容做皇后。”
198 大方送礼
当初在宫中初次相识,秦穆白对关月容的关心程度便已经超出了界限,赠送金猪之情,偷取圣药之怨,秦穆白纵然是喜欢着,却依旧没有停止自己前进的步伐,没有人能够阻挡他变得强大,默默无闻被人欺负了这么多年,他势必要夺回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用尽一切办法!
一切的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的诡计而行走,只有一个,只有那么一个人,完全脱离他的掌控!关月容……
秦穆白在心里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的爱与恨渐渐的揉成一团,最后变成了碎片。
左铜脸色一变,心里愤然,竟然又是关月容!那个又胖又丑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蒙骗了赤月国的皇帝也就算了,竟然能让自家的主子对她念念不忘,一提及她的婚事竟然走火入魔!当初就该杀了她才对!
“主人,您尽管吩咐吧!”左铜朝秦穆白行了一礼,想向自己主子请命去杀了关月容那个女人,却又害怕主子会因此失控,左铜跪在地上直磨牙,恨不得活活咬死关月容。
秦穆白深深的吸了口气,熏香使得他的精神舒缓不少,之前的暴戾消失不见,只是眉宇间多了些清冷,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最后淡淡说道:“我要人。”
“啊嚏!!!!”关月容打了个重重的喷嚏,揉的鼻子都有些红了,到底是谁在骂我啊?关月容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人。
熟睡中的凌谨渊皱起了好看的眉毛,随后将关月容紧紧的搂进怀里,茫然的睁开满是雾气的凤目,喃喃道:“明日叫人给你添些衣服。”
果真是天下第一萌物啊!关月容看着凌谨渊茫茫然然的模样,吞了吞口水,心想,“有你还用添衣服么?一个眼神就把人给勾搭热了。”
依偎在赤月国皇帝的怀里,关月容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醒来,身边的人早就已经离开,见关月容醒来,喜儿立刻拿上来一套厚厚的衣服,笑道:“小姐,入秋了,得穿厚一些了。”
打了个哈欠,关月容茫茫然的起身,喜儿和心儿瞥见关月容锁骨上的吻痕,一个劲儿的捂嘴偷乐,自家的主子受宠,她们比什么都开心。
换好了衣服,关月容在房间里用了一碗粥,这才问喜儿,“我扣扣农场里的土豆还没收呢吧?”
“您上次说还能等一阵子。”
这个气候在赤月国算是刚刚入秋,正值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关月容当下决定去地里收土豆!
听见关月容的命令,心儿和喜儿两人吓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喜儿干笑着说道:“小姐,现在您是皇后了,不是凤仪女官,皇后是六宫之首,母仪天下,怎么能去地里收土豆!!!!”
御膳房又不是没有土豆!赤月国又不是养不起皇后了,为什么皇后要自己去收土豆!!!
“怕什么?劳动人民是最光荣的!”关月容长袖一挥,直接将所有人都带去了地里。
土豆在这个时代只有土豆这一个称呼,据说是因为长在土里,小的像个豆子才有个这个名称,四方拿来一个竹筐,所有人都去地里挖土豆,工具不够的就直接用手挖,现在土质松软,也不会伤到手指,起初心儿和小翠嫌脏,都苦着脸,关月容却一点也不觉得脏,当初在御膳房烧火那么脏的活儿都干了,这都算干净的了,偶尔凉爽的秋水吹风,将额头上的汗珠蒸发,渐渐的几人都露出了笑脸。
这种事情,这种情景万万没想到会在宫中出现,几人一边挖着土豆一边聊着入宫前的时光,时间飞快的过去。
到了下午,竹筐里已经装了满满一筐的土豆,这个时候六顺却飞快的跑到地里,满脸焦急的看着关月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直接说吧!”关月容拍拍手上泥土,示意六顺直接禀报,喜儿和小翠都不是外人,即便是心儿和四方也不能将话随随便便的传给别人。
古怪的看了心儿一眼,六顺这才小声说道:“杜昭仪身边的宫女营秀来了,说是杜昭仪有了身孕,跟您禀报一声。”
身孕?关月容的身子晃了晃,一想到杜紫藤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心里替凌谨渊的第一个孩子担心起来,荷妃几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虽然凌谨渊已经夺回不少权利,但是她们娘家在朝中的余威还在,凌谨渊一直这么勤勤恳恳的广降甘霖,却被杜昭仪给抢了先,她们哪会善罢甘休。
过了一会儿,关月容才慢慢的反应过来,哦了一声,随后转头问小翠几人,“你们才这娃儿会是个皇子还是公主呢?”
“娘娘!”小翠恨铁不成钢的一跺脚,皇上来凤仪宫的时候也不少,怎么就偏偏被杜昭仪给抢了先!
这边小英沉着一张脸,生生的将一个小土豆掰扯了两半,阴森森道:“若是这孩子生不下来!看那个狐媚子还有什么招数!”
果然个个都是宫斗的好手啊!关月容听得满头黑线,清了清嗓子,说道:“有句话说的好,祸不及妻儿,就算平日里我们再怎么看杜昭仪不顺眼,杜昭仪肚子里的娃娃都是无辜的。”
听了此话,小英不甘心的低下头,硬生生的又将一个土豆掰成了两半,关月容心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收好土豆,关月容梳洗打扮一番,换了身衣服,便命喜儿将那日贤妃送来的首饰拿了出来,眼下她作为皇后有统帅后宫的责任,杜昭仪肚子里的娃娃可是凌谨渊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男孩女孩,都意义非凡,去探望杜昭仪是势在必行的,若是送了糕点又怕人利用,想来想去,关月容只好将贤妃送给自己的首饰转送出去。
将首饰装好,关月容直接带了心儿过去,自己身边的人除了心儿曾经是紫轩阁的人,其余的带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就这样,两人来到了紫轩阁,紫轩阁依旧是关月容第一次见到的那副场景,只是这主人已经由二]逼女青年彻底进化成了文艺女青年,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清雅之姿。
紫轩阁里的人看见心儿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不过有关月容在场,自然是不敢说些什么,直接将关月容引到内室。
杜紫藤靠在床上,脸色不太好看,桌上放着一碗凉了的汤药,看见关月容进来,杜紫藤冷冷一笑,随后问道:“你来干什么?”
这话问的,自己没事能跑这来看热闹么?还不是她自己派人通知的,关月容暗暗告诉自己,作为一个领导不能跟下属计较,尤其是自己才刚刚上任。
清了清嗓子,关月容走到床边,见杜紫藤脸色的确十分难看,心中便隐约同情起来,温和说道:“带着孩子不容易,真是难为你了,不过你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身子,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有什么不够的就直接跟勤务院说,派两个御医没事定期做做检查,这两样小玩意,也就算是贺礼吧!”
杜紫藤这边早就被关月容的话说的愣住了,一时间捉摸不透关月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儿将首饰递了上去,看着做工考究的首饰,杜紫藤冷冷的看了关月容一眼,问道:“你不嫉妒吗?你还真的送东西给我?”
“没什么好嫉妒的,带孩子不容易,辛苦你了。”关月容知道这个杜紫藤一向看自己如同看敌人,也懒得解释太多,反正她东西也送了,话该说的也都说了,直接走人就行了,管你是带孩子还是生孩子呢,她有什么好嫉妒的!要是嫉妒,自己也不会天天弄个放着麝香和藏红花的香囊带在身边了。
出了紫轩阁,心儿悄悄的加快脚步,来到关月容的身旁,小声说道:“娘娘,我方才打听过了,杜昭仪这边现在只通知了您,荷妃几人都没有过去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啊?”
停住脚步,关月容思索了一番,这才淡淡说道:“不会的,放心吧,天塌下来我顶着。”说完,关月容又加快了脚步,横竖那首饰都是贤妃送过来的,要是真追溯起来,估计第一个倒霉的还是贤妃。
用晚膳前,小翠便从外面回来,脸色不善的说道:“荷妃几人也去了,全都黑着脸回来的,御医诊断是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皇上已经去了杜昭仪那里……”说到这里,小翠恨恨的拧了几下手帕,“那种品性的人也能有孕?真是天下奇闻!”
关月容摇摇头,心想,这些姑娘还是太单纯,杜紫藤在凌谨渊眼里那是相当特别的存在,杜紫藤能够怀孕实属正常,更何况荷妃几人娘家势力都让凌谨渊忌惮,凌谨渊又怎么能够轻易的让她们怀孕呢?
不管如何,怀孕也不关她什么事情,她还不如早早的睡觉呢!
这一晚,因为白天的劳动,凌谨渊又没来打扰,关月容睡的十分香甜,第二天几乎到了中午才醒来。
一醒来,关月容便看见喜儿那张难看至极的脸。
张了张嘴吧,喜儿脸色难看的看着关月容,“小姐,杜昭仪的孩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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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一更已经补上,群么么一个,哈哈,大家能猜出我接下来要怎么写了么?(o)/~
199 龙颜大怒
关月容原本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喜儿的这一句话却真真让关月容清醒过来,整个人像是被冷水泼过一般,杜昭仪在凌谨渊眼中一直都是很特别的存在,而这个孩子还是凌谨渊的第一个孩子,更有可能未来的太子,竟然才一个多月就没了!
昨日她去看过杜昭仪,荷妃去过,容妃去过,谢昭仪去过,除了安心做起小透明的贤妃,几乎人人都去了,今日杜紫藤的孩子竟然没了?到底是谁做的?谁的嫌疑最大?
关月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一次自己恐怕是脱不了干系,撑起身子问喜儿:“杜昭仪的孩子是何时没的?”
“天刚亮的时候,小翠出去的时候正好听其他宫女嘀咕杜昭仪吵着肚子疼,随后御医便去了,孩子没保住……”
果然是这样,关月容掀开被子下地,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喜儿:“皇上过去了吗?”
“皇上昨天就去过了,早晨听见消息也过去了,随后皇上命太医将所有的东西都送做了检查,只有您送过去的首饰上涂了药……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喜儿眼睛有些泛红,那些首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不干净,只是眼下小翠还没有回来,不知道那边形式如何了。
耸耸肩,关月容笑了,“怎么办?凉拌!”
首饰上的药到底是被什么人涂的?到底是做的手脚,这些事情哪能是一下子就能查清楚的?杜紫藤会不会故意陷害自己呢?想到这里,关月容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孩子是凌谨渊的第一个孩子,杜紫藤除非是脑残了,才会用自己的孩子来陷害自己。
梳洗打扮过后,关月容准备去紫轩阁看看杜紫藤,刚走到门口小翠却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娘娘,您这是要哪里呀?皇上正气冲冲的往凤仪宫来呢!快点进屋躲躲吧!”小翠二话不说就把关月容往屋里推,喜儿原本是吓得发懵,一见小翠推关月容,也跟着起哄。
“小姐,快点躲起来吧!现在所有的证据对您都不利,皇上会打死你的!”一想到自己家的小姐没有娘家可以依靠,若是被皇上逮到还不被打死了?那可是皇上第一个孩子啊!越想喜儿越怕。
躲,说的倒是轻巧,关月容也拗不过喜儿和小翠,三推四推的就被推到屋里,这时候却听见门口,四方大声的请安,“参见皇上。”这是在给大家报信儿呢!
凌谨渊沉着脸来到凤仪宫,见有着门板脸的四方也学会阳奉阴违,开始知道通风报信了,冷哼一声,一脚把四方踹了个跟头。
六顺见凌谨渊怒气冲冲的样子,干脆躲到角落里,不敢冒头,走到关月容的门口,喜儿和小翠小英三人吓得立刻跪下行礼。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个奴婢,凌谨渊冷冷问道:“关月容呢?”
“去茅房了!”
“出去了。”
三个人说出了两个答案。
凌谨渊怒极反笑,冷声道:“关月容倒是个会收买人心的人,朕再问你们一遍,她在哪里?”
“出去了!”
“去茅房了。”
话一落音,喜儿和小翠小英脸都白了。
凌谨渊冷哼一声,怒喝道:“滚开!朕待会儿再治你们的罪!”
龙颜大怒,惊动六宫,喜儿三人哪里见过凌谨渊如此可怕的模样,当时便被凌谨渊眼中的杀气所震住,不敢再动弹一分。
冷冽的看了院内的奴婢一眼,凌谨渊抬腿便进了关月容的卧房,卧房里关月容早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凌谨渊踢门进门,一双凤目死死的盯着关月容,厉声道:“你知道朕为何而来吧?”他的眼中是浓浓的怒意,以及化不开的杀意,黑曜石一般凤目此刻像是天空浓的化不开的乌云一般,随时都可能有闪电暴雨。
后退两步,关月容躲在桌子后面,试图说服凌谨渊。
“你先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我真没害死杜紫藤的孩子,我害她的孩子干嘛,你宫里那么多女人,我能防的过来么?”
“可你送去的首饰上的确有药,你怎么解释?”凌谨渊一字一顿问道。
“那我怎么知道?东西还是之前贤妃送我的呢!我也是借花献佛!”关月容梗着脖子说道,也动了气。
她就说这皇后不好当,她就说宫里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东西吧!一想到在七连寺自由自在的日子,关月容便忍不住红了眼眶,真有些后悔随凌谨渊回宫了,还不如当初跟岳五章一起辞官行走江湖呢!
现在封后大典还没开始呢,她要被废了!废的若只是这后位还好呢,就怕自己也废了!
关月容所说的凌谨渊自然考虑到了,凌谨渊冷冷一笑,看向关月容,慢慢说道:“这首饰送到你身边之前,贤妃定然是不知道杜昭仪有了身孕的,这你又要怎么解释,关月容,你凭着良心说,别的女人怀了我的孩子,你当真不嫉妒吗?”
说话间,凌谨渊已经死死的攥住关月容的胳膊。
疼痛感从手腕处传来,关月容倒吸一口冷气,对上凌谨渊凌厉的目光,关月容满腔怒火,就算是嫉妒又如何?她关月容不管什么时候也不会做伤人性命这种勾当,更何况是个无辜的孩子!当她真的是来宫斗的吗?
人一旦失去发怒,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便会被挣断,一瞬间,关月容红了眼眶,狠狠的咬了凌谨渊一口,随后把桌子上的东西扫落一地,一脚踏在凳子上,骂道:“妈的,到底老娘要跟你说多少遍?我就算再无耻我能伤害无辜的孩子吗?你以为你是谁?你貌美如花,美若天仙,活该天下所有男人女人为了你两眼一抹黑,失去所有理智连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得了吗?少他妈的自作多情了,连这个劳什子皇后我都不愿意当了,我还为了争权害死杜紫藤的孩子?你宫斗片看多了吧!”
凌谨渊被关月容骂的先是一愣,随后冷着脸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在意别的女人怀了朕的孩子?”
在意你奶奶个爪子!
关月容气的几乎要口吐鲜血,一脚踢翻凳子梗着脖子吼道:“你以为老娘在意这个?孩子谁不会生?我若是想……”意识到自己说的过了头,关月容连忙住了口,关月容极不耐烦的说道:“反正,我就这样,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我承认这劳什子的罪过,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种你给我个痛快!”说完,关月容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
若是老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肯定不当这劳什子皇后了,宫斗没意思,人心太可怕,宫里的女人都是变态!简直比江湖上的匪类还可怕!
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凌谨渊紧抿着薄唇,不再说话。
门外,凤仪宫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若是皇后娘娘真的有了三长两短,他们这整个凤仪宫的人都不用活了,派人偷偷将小翔送到佟嬷嬷那里,几人挺直着背脊跪在地上。
整整一个时辰,屋里只有皇上气急败坏摔东西的声音,还有皇后娘娘的尖叫声,其中还夹着一些男人的怒喝,喜儿小翠几人早就泪流满面,四方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