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给自己灌了大半杯酒，嘴边残留着一抹苦笑。
他是醉了，一个和扶摇名字相同的人而已，怎么可能是她？
第四十章
扶摇不知，怀玉口中的那个谁是不是夙凝，怀玉的心思总是这样阴晴不定。
纵然面前的人有着她的半分影子，但她却终究不是她，她永远也回不来的。
“我想你该不是只请我来喝酒的罢。”
语毕，扶摇只盯着杯中美酒，不作他想。
“啪啪！”
夺命手捧着一块失了颜色的娟子到扶摇面前。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繁体。许是字太过古老，所以扶摇一时也是没看出个什么意思。
移开娟子，扶摇实话实说。
怀玉惊讶的看着扶摇。虽然这些字是古老了点，但怀玉却没想到这样的女子竟然是看不懂的。
“上面便是说了肃清家族的秘密，所以，我信你的话。当然，若能得凤玄图，那么···”
“得？我只管做我可以做的事，你得不得与我无关。你帮我做一件事，当你用到我时我当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打断怀玉的话，扶摇不想听怀玉那些什么富贵齐天，一身荣华的话。她懂得的是，站得越高，摔的也就越惨。
“恩？不要富贵么？那要什么？”
对于扶摇的拒绝，怀玉不怎么好奇，面前的女子可以算是奇女子，对于这个女人的来历，他是一点也查不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就是夙凝，可明显的，她真的不是夙凝。
“找一个人。”
怀玉以为她是要用这个要求来换她的自由。比如，解掉她身上的黄泉。但这一次，怀玉还是猜错了。
“何人还能令扶摇如此挂念。”
每一次怀玉说扶摇两字时，扶摇心中都会抖上一抖，不甚有他，这两个字就一个人叫过她，那就是朝阳。
扶摇不愿透露过多的情绪，自然对于怀玉的话是不会去理会的。只自顾自的说着。
“十年前，澜洲有一处客栈叫做悦来的，也就是你如今的烟柳楼。那个时候，发生了一次规模不大的屠杀，当时酒楼中来了一对母子，女的不过二十来岁，男孩九岁···”
说到九岁，扶摇呼吸一滞，她一直知道，这永远是她的心病，所以她不敢讲也不敢想。深呼吸一口，才隐隐感觉不那么压抑。
因扶摇自理情绪，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怀玉，自是不知道怀玉此时复杂且震惊的模样。
“他生的白白净净，尤其一双眼睛生的好看···”
顿了顿，扶摇娓娓说道。
“那个时候的个子也就是这么高，身穿玄色衣袍，是上好的云锦。出事时，男孩在酒楼外，女的···”
“嘭！”
青玉酒杯在怀玉手中碎成几瓣。扶摇停止说话，转而看着怀玉。
“太用力，你继续。”
眸色不清，怀玉面无表情的说，实则心中惊奇。虽震惊故事的主人就是自己，但往往听到那个人的死就会抑制不住，他是不能忘怀的，远远不能。
“帮我找到那个男孩。”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深深看了一眼怀玉，扶摇内心疑虑升起，强忍住心中的想法，她告诉自己，是自己感觉错了。可是，为何会如此反常。
“他是我···”
第四十一章
莫不要说九岁的朝阳是她的儿子，就算看她现在的样子也不可能生得出九岁的孩子，更罔论十九的朝阳是她的儿子，她如今也才十六而已。更何况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本就匪夷所思。
“我一个亲人的孩子。”
“她叫什么名字？”
扶摇沉寂于自己的世界中，未发现怀玉眼中的急切。
“朝阳。”
“我是说女的。”
这句话说出来，惊醒了沉思中的扶摇。愣愣的，扶摇看着怀玉，眼内蹦出火热。
“你怎么知道朝阳是男孩的名字？”
惊恐震惊，难道他认识朝阳，或者见过朝阳，又或者···他本人就是么。
扶摇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怀玉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年龄是符合的，那么···
怀玉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只是，都不用再问了不是么，面前女子要找的人就是他，可是···朝阳？那个只存在于记忆中的美好男孩，也就让他存在于记忆中吧。
“因为，多年前曾见过。”
他想，即使不能告诉他自己就是朝阳，但他也不想就此和她谈清，这个女人为何要找他，还有，她为何知道那天的事，还知道的如此详细，扶摇从未和他说过她的亲人的。
勾身进入马车，扶摇深意的看了一眼酒楼二楼。今天，她并不是没有收获。
怀玉说见过，那就是见过了。她是不希望怀玉就是朝阳，更不希望朝阳变成怀玉那个样子，但是怀玉说见过。北辰通往边境的路上，曾见过一个身穿破衣的清秀男孩赶路，也是那个时候有过的一面之缘。
他说的很对，可是朝阳真的前往盘西去了么？
百转千回，扶摇压住心中的欢喜，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至少有人见过他，知道那个时候的他是安全的。
面对面，刘启云一脸痴痴的样子，不似笑，不似苦，说不出的感觉，却也隐约能够看到周身的阴沉之气，那是怨气太深了。
“恩···”
口中溢出不解的疑问。刘启云在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悠悠转醒。醒来的时候看到面前微垂头的扶摇。额前几缕青丝拂面，他一直都知道夙凝是美丽的。
“既不进去，就去别处吧。”
这句话是结着刚刚的话的，可是。刘启云疑惑的看了一眼车恋外的酒楼，那里，依然笔直站着两个黑衣人。可是，刚刚他有说过不进去吗？有吗？
“我刚刚···好吧。”
待想说什么，刘启云张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就当是说过吧，改口，随意说了句好。
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他只觉得脑袋有一瞬间是放空的。马车改道，驶向另一处酒楼。彼时，盛着肃清话的鬼宿依然来到马车外。
“主子让刘公子和公主速回府。”
今日这顿饭是如何也吃不了了。刘启云听了，也只是呐呐的说说了声恩。
咯吱咯吱，马车原路返回。
到达门口之时，刘启云先落下，转身，朝要下马车的人伸出手。
扶摇眼底晦暗不清，但终究将手放到刘启云的手中。当双手相握，感受到手掌中一双柔若无骨的柔夷，刘启云偏头看了看扶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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