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养个儿子做相公 > 养个儿子做相公第7部分阅读

养个儿子做相公第7部分阅读

    落到谷底。

    “若下蛊之人已经不再爱了?”

    不爱?怀玉看向扶摇,诡异妖娆。

    “若若不爱,且对方并未存一点爱恋,那么你们并不会有任何影响,若对方存了一点爱恋,那么,母体若是不再爱,承受的痛苦也将是双倍痛苦。”

    怀玉的话若石头一般,投入到扶摇的心底,激起一层层浪花,扶摇也久久不能平静。

    “有什么办法祛除。”扶摇看向怀玉,她想,怀玉应该知道怎么消除。

    但怀玉的下一句话却令扶摇彻底沉入海底。

    “黄泉,上至黄泉,下至碧落,至死不渝。我想,当初的夙凝公主可是下了血本的。”

    的确是下了血本,而且,她似乎死的太早了,如果,现在的她活着,那么她应该是会高兴到疯掉。可惜她不是夙凝,也无法为夙凝再做什么。

    扶摇心中涟漪阵阵,或许她并没有想到一个问题,三年的时间,夙凝被肃清囚禁着。而三年的时间夙凝一直没能让肃清对自己改变一点感觉,而她的出现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黄泉就发生了变化。

    扶摇沉寂自己的沉默中。而一旁的怀玉却已经将扶摇再次打量了一遍,他或许知道面前的女子是夙凝本人,但是他却不能确定这个女子真的是夙凝吗?或者她的身体是夙凝本人,那么,她是失忆了么?

    ‘失忆’?

    怀玉目光太过火热,以至于暗自伤神的扶摇也感觉到了怀玉不寻常的目光。

    “若是你能将我体内蛊虫除掉,那么,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肃清为什么会囚禁我。”避开怀玉火热的目光,扶摇又恢复到清冷的顾扶摇,她想得很清楚,既然已经是事实,那么她就会想办法读过这个‘事实’。

    我?她是承认她就是夙凝了么?

    “哦?是吗?”

    扶摇望向怀玉,也知道若是不给怀玉一些福利,他是不会帮自己的,毕竟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他。

    “凤玄图。”

    凤玄图三个字,令怀玉一瞬间失了神。虽然凤玄图有很大诱惑,但那毕竟是百年之前的传说,夙凝会知道么,而且肃清的行为失常也能说明一些原因。难道她真的知道么?无论是真是假,他都不会错失这个机会。怀玉看向扶摇,随即变得温柔,但眼内的算计却毫不掩饰。

    “扶摇的事,便是我的事。”怀玉深情款款,一派温柔如水。看着一脸虚假的怀玉,扶摇登时无语,怀玉最好的本事莫过于一身虚假楞是晃花了一世界的狗眼。

    但怀玉的表现,扶摇突感到一股压力,看来这个凤玄图确实是个麻烦的东西。只是不知道用这个来换自由到底是对是错。

    第三十四章 各不相干

    一连三天,扶摇一直窝在知府府衙后院的棋院之中,而这三天也是澜洲最为热闹的日子。赵素棋虽然不怎么高兴,却又什么也没说,而这里面最为高兴的莫过于听雨了,因为扶摇的关系,她被赵素棋带在了身边,算是得到了一时宠爱。至于为什么赵素棋身边的另一个丫鬟听水为什么没有跟在她的身边,这又是另外一些事情。总之,扶摇未露面的这几天,知府府衙的后院已经争斗了几个回合。

    而这些,于扶摇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此时,棋院一间偏阁内。扶摇一身白色里衣,站在窗前。

    早在周素棋说她升为大丫鬟之后,她已经从几十人一起睡的大房间搬出来,住进棋院的偏阁内。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间,但是已经算是够好的,而且这样她也能更方便做自己的事。

    三天的时间,扶摇未出门,关于近内澜洲发生的事情扶摇也不知道。而这三天的时间,扶摇就像是将自己关闭着,隔绝这外界的一切。三天前,她想过要离开这里,而那个时候如此仓促离开,也只因为这里的莲花节。她不敢面对,只因她害怕,害怕面对没有朝阳的这个节日。

    同扶摇截然不同的有一个人,莲花节的三天里,每天都如时来到莲花池边,独坐凉亭,面对万亩莲花,一坐便是一天。而对于这样的情况,以往几年也都有这样一个人占着莲花池的一席之地。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今年,那个独坐的人是闻名于世的怀玉公子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最后导致来看怀玉公子的人多过了看莲花的人。

    尽管被万千人围观,怀玉却依然气定神闲,安静的看着万亩莲花。至此,怀玉在众人心中的美好又升了一截,可谓是安静的美男子。

    怀玉如此,而澜洲内的另一个大人物——肃清却不似那么淡定。自三天前他与‘陆无名’分别之后,他竟然没再能打探到‘陆无名’的住址,对此,以鬼刹带头的一干手下再一次被肃清的冷气压摧残。

    三天的时间,扶摇未出知府一步,怀玉独坐莲花池三天,肃清暴躁了三天。而知府中,赵素棋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每天出门之后,回来都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赵素琴倒是没什么动静。总之,三天算是各不相干。

    树枝摇摆于风中,清风游荡于树间,鸟鸣啼,阳光依旧,澜洲的莲花依旧姹紫嫣红,争相斗艳,清澈的湖,碧绿的叶,看似其乐融融,却又是暗潮汹涌。

    第四天,发生的一件大事,莫过于今天凉亭之中那抹淡然的身影已经不复存在。澜洲各种疑问和惋惜着,而当事人早已经在出城的马车上。

    怀玉依旧一身月牙白,五指拽紧了手中的折扇,面色却无波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他忽然看不清如今的自己,每年他都会回来澜洲,而却总是在三日后便离开,跟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有这样的习惯,却从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凝视着倒退的风景,怀玉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快要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而脑中一闪而过的面孔却惊得怀玉手中的折扇掉落,发出嘭的一声。

    “主子?你没事吧。”帘外响起安叔的声音,夹杂着关心,和一丝丝的担忧。

    半晌后,马车中仍为发出一声声响,安叔在心中重重叹息一声,却不再说什么,他一直知道公子是个有故事的人,他只希望,有一天,公子能够遇到他能敞开心扉的人,突然想到那天那个男扮女装的人,安叔随即摇摇头,公子性格怪异,不论以前经历过什么,但就现在来看,公子世不会轻易接受任何人的,或许那个叫扶摇的人会改变公子。

    而马车内,至折扇掉落之后,怀玉一呆愣着。那张脸,已经越来越模糊。

    怀玉出城的消息在一刻钟之后扶摇才知道,看着手中的信件扶摇面无表情,她不确定,怀玉离开之后,肃清是否会跟着离开,而她更不确定的是,肃清找不到夙凝的话到底会如何,而她,是否要回到肃清的身边。

    扶摇未想清楚之时,鬼刹已经来到了棋院。看着对面的鬼宿,扶摇才知道,原来肃清早已知道她便是夙凝,那么,他是否知道,她也是‘陆无名’?而鬼宿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内一闪而过的惊讶还是未逃过扶摇的眼。

    扶摇敛神,连鬼宿也发现了她的不同,只是不知道肃清会如何。

    “夙凝公主,请跟属下走吧。”鬼宿的声音不算恭敬,甚至带着一点点轻蔑。

    扶摇心中一阵思量,夙凝虽是公主,但亡国之后,地位似乎是只降不升。深深看了一眼黑衣鬼宿,扶摇的嘴角浮现一抹淡笑,诡异妖娆。

    “清王找我有何事?”红唇皓齿,青翠欲滴。鬼宿只觉脑袋轰的一声。

    “主子让我带你回去。”鬼宿双目涣散,眼神空洞。

    “哦?是因为什么?”看着面前的男子,扶摇知晓他依然被催眠,她懂得一点催眠术,但这样的催眠术只能用在那些一直不坚定的人身上,而对于像肃清和怀玉那样的人是一点用也没有。她该庆幸,肃清派了一个这样的人过来。

    “主子要离开澜洲,去北辰。”

    “去北辰做什么?”

    “去北辰,去北辰···”鬼宿面色痛苦,声音也结结巴巴。

    “什么时候去。”

    “即刻启程。”扶摇问出下一个问题之时,鬼宿的面色明显好转,却任然扭曲着。

    扶摇尝试着问关于蛊虫的事,但鬼宿却一无所知,而扶摇随即也明白,鬼宿这样的人是不会知道太多的。

    “走吧。”扶摇抬步走在鬼宿的前面,率先出了门。身后的鬼宿却一脸茫然的看着只留一个背影的扶摇。

    “哦。”傻傻的一声哦,鬼宿却未觉得任何不妥,甚至刚刚发生了什么也毫无察觉。而脸部传来的淡淡抽搐,鬼宿只是活动了一下脸颊,在感到一阵不适之时,只狐疑了一下就抛之脑后。

    第三十五章 成为夙凝

    咕噜咕噜,是马车碾过石子发出的声音。

    青灰色吊顶檀木制马车内,地面铺就的是逐花异色的云锦。扶摇一身紫色长裙迤地,墨发三千缠绕在金制的成凤步摇之上,朱唇粉黛,玉颈玲珑剔透,一颗如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在扶摇胸前散发着柔和的光。

    素手轻抬,暗香流动。五指扣住口鼻,扶摇的眉头快要拧成一股麻花。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最讨厌的莫过于这些胭脂水粉,而她也尤为不能理解那些女人为何喜欢将自己装扮得如此累赘。扯了扯挡在眼前的翡翠玉滴,扶摇一脸不爽。索性马车内只有扶摇一人,扶摇大可以任意发泄。

    ”啊欠!”扶摇不知道这是第几个喷嚏,但每打一个,她在心底就暗暗咒骂一句。

    “公主,你要不要紧?该不会是着凉了吧?”马车外,丫鬟的声音怯怯的。

    “没事。”自三天以来,扶摇一直坐在马车内,除非逼不得已,否则她不会出马车一步,也更不会让其他人上马车。而她从鬼宿口中得知,夙凝本人的喜好以及性格之后,也尽力扮演着真正的夙凝。

    至于这次她忽然消失,她不知道肃清是如何想的,而她准备了各种说法之后,猛然发现,她回来的三天内,肃清压根就没记起过她这个人一般。她想,或许,夙凝于肃清而言,本就不值一提的,若不是她本身可能存在的价值,她此时也不可能是夙凝。

    踏踏···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扶摇知晓有人在靠近,随即收敛心神,专心玩着自己的手指。这是夙凝生前最爱的动作,虽然夙凝嚣张跋扈,但三年的时间,夙凝也不能再是从前的夙凝,她或许也有很多无奈吧。

    “公主在里面呢,有什么事吗?”

    “主子让我过来,说是···”

    “我知道了,你去吧,我会和公主说的。”

    踏踏···帘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公主,主子让您过去。”

    “恩。”

    掀开帘子,一张明媚的脸庞印入眼帘,绿叶其实是个美丽的女子,眸若星辰,肤若凝脂,一身碧绿罗裙,衬出一身美好。只是她终日顶着一脸冰霜,拒人于千里。

    暗香萦绕,扶摇拖拽着一身繁复的衣裙,玉足包裹在白底暗红绣花鞋中,一身艳丽高贵的紫裙,摇摆间,轻丝浮动,一举一动,带动万千风华,绿叶一瞬间看呆了。

    她虽然没接触过夙凝公主,但她的一些事还是听过的,只是无论她怎么想也没想到传说中的夙凝公主会是这个样子,三天以来,夙凝大多数是在马车内,可以说,今天,她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这个女子。

    绿叶的一瞬反应又怎会逃过扶摇的眼睛。朱唇轻勾,却足以倾城倾国。待绿叶反应过来之时,扶摇已经稳稳当当的站在地面上。

    “公主。”绿叶低垂着头,似不敢看扶摇。

    扶摇未语,径直朝肃清所在的马车而去。

    尽管风华,但随风浮动的暗香也令绿叶眉头一皱。抬起低垂的头,绿叶也恢复了一身冰霜,那个女子如何不是传说中的样子。

    扶摇并不知道她在绿叶心中已经翻了几翻,索性,她从来不会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只是一个难题如今正摆在扶摇的面前,这套衣裙太过隆重,全身虽里三层外三层,但都是用真丝而制,这还不至于让她太过累赘,但头上的金钗,手上的金镯,以及她嫩白的脖颈上所挂的一些名贵珠串,实在是让她不适应,每走一步,总是摇来晃去,发出叮叮的撞击声。

    “该死!”十步不出,扶摇头上一串缀珠金钗不适宜的挂在了挽起的云鬓上。骂骂咧咧,扶摇黑着一张脸,笃步走向肃清的马车。期间,鬼宿见了,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渐渐走远的‘夙凝’。

    “主子,九公主到了。”紫檀马车前,一堵厚重的帘子挡住了车内人的风采。

    “恩。”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扶摇的心情不知是什么滋味,一来,他是这具身体的爱慕之人,二来,她已经不可能按照本尊的意愿生活下去,况且,现在他们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马车之内远比扶摇想象的大,她再一次感到肃清的财大气粗,同时也佩服肃清是个极为懂得享受的人。

    “凝儿。”玉指扣住玉杯,里面是浓郁香醇的美酒,肃清直视对面的‘夙凝’,吐气如兰,示意扶摇举杯,共享美酒。

    扶摇望了一眼肃清,随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对面的肃清也优雅饮尽杯中佳酿。桌上还摆着几样可口点心,扶摇也不客气,随手吃着。

    喝罢饮罢,扶摇的脸上已有淡淡红晕,从前的她是千杯不醉,但是夙凝的体制可不是。

    “这些东西,你以前可是碰都不会碰的。”优雅擦拭白净嘴角,肃清缓缓道。

    呵,她就知道,肃清会好意让她来见他,让一个厌恶的人来见自己只能说明是有利可图。

    “人总是会变的,从前的夙凝或许是为你而活,但如今的夙凝想要走自己的路,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这几天扶摇想得很清楚,与其成为从前的夙凝,还不如让夙凝成为自己。反正,她本身就是夙凝。

    看着面前依旧浓妆艳抹的女子,肃清忽然觉得陌生而又熟悉。

    “是吗?变到,即使她自己吃了会丢命的东西也不动声色么?”肃清白净的手指尖拿捏着一小块白嫩酥软的糕点,她隐约记得,她刚刚是吃了好几口,那东西冰凉冰凉的,很是好吃的。

    就像是揭穿了扶摇的假面具,肃清一脸讽刺的看着扶摇。

    随着肃清话落,扶摇也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一种奇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蔓延到全身。抬起手臂,是满目的红疹。

    刚刚还一脸讽刺的肃清也意识到扶摇的变化,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多蠢。而令他感到意外的还有另一件事,面前的女子痛苦的模样竟然牵动了他一丝丝的情绪。

    第三十六章 进入北辰

    正如肃清所说的,那是一件能令她丢掉性命的东西。

    昏迷之后,并不是无尽的黑暗,而是一幅幅陌生而熟悉的画面。

    就像是怀着悲切的心情看着曾经自己所经历的一幕幕,或欢喜,或悲伤,然后绝望淡然。

    十一二岁,算是懵懂爱情的年纪,美好而灿烂。那个平常的午后,嘈杂的人群,只一眼,她就看到了他,如充满毒素的罂栗花,尝过便舍不掉。纵使人山人海,也忽略不掉她眼中如火的欲望。

    然后,是她的笑靥如花,面对这着他,展现的一览无余,即使阳光无暇,也遮盖不了她满身的自信与光芒。只是,多少个日夜后,她的脸上也挂满愁容,只是那个懵懂羞涩的年纪终究消失无踪。

    南齐政变,她活了下来,却是如此悲凉,她是公主,却也是亡国公主。之后的她,或许还是她,却也不是她。在他的面前,她还是会笑,却终究不再像从前那般自信高傲。那很多日子,她见过最多的便是他身边所出现的无数女人,她决心再在他身边,心中,不知是喜欢还是其他。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烛光下,是她垂泪的愁容,绝美也绝望。

    看着看着,一滴清泪流出扶摇的眼,然后落入黑暗,不见踪影。悲伤如深入脊髓,痛彻心扉,全身如溺入深潭,冷彻骨。

    ‘奈何今人非,如此也罢。’脑中有个声音,这般说着,孤独落寞。

    听着听着,扶摇突的睁开眼睛,徒然的望着头顶紫色帷帐。

    “公主,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转过头,绿叶明媚的眼角映入眼帘。扶摇才惊觉自己是在床上,而昏倒前的一幕幕也渐渐浮现着。感觉到身上,脸上的不适,扶摇摇摇头。

    “我很好。”话说出口,扶摇才发现喉咙涩得厉害。

    绿叶也发现了扶摇的不适,继而转身准备倒水。

    几杯清水入肚,扶摇才渐渐清醒过来,但清醒的同时,身上的点点不适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如万蚁啃食。抬手看了一眼手臂上的红肿,扶摇大约能想到这该是和夙凝的体制有关。肃清或许是发现了什么,继而用这种方法来试探她,可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夙凝只是换了一个灵魂而已。

    放下手臂,扶摇闭上眼睛,但嘴角以及身上每一处都在隐隐的颤抖着。这种痛不似痛,痒也不是痒,却如深入骨髓般撕扯着她,她只能强忍着,不用手去挠它。

    空气中有气流浮动,扶摇闭着的眼睛瞬的睁开,似无意瞟了一眼房内某一处,随即又闭上眼睛。清醒之后,心中残留的悲伤又一次侵袭着扶摇。

    一连三天,扶摇都躺在床上,未踏出过房门,也未见过肃清。三天的时间里,房中除了绿叶,其他人也未出现过。

    而三天过后,扶摇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近一个月,而她此时已经在离北辰很近的一个小城。肃清早已去到北辰。三天的时间一过,扶摇也动身前往北辰,只半天的时间,他们便到达北辰。

    入住的是一个小府邸,低调不奢华。也是,来这里,他是有事要做,而这件事或许是和她有很大的关系的。只是不知道,利用完她之时,肃清宣布的命运是什么。

    随着管家一路走,到达之处是一处院落,抬头,离院两字落入眼帘。

    而在扶摇进入庭院之后,远处是一抹若隐若现的绯色身影。

    肃清望着扶摇若扶柳般消瘦的身影,心口突突的疼着。削长手指扶上心口,肃清的脸色是迷茫的。他不知,是何时他会有如此变化,三年的时间,那东西在他的身体内未发生任何变化,但如今只是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发生着巨变,似有着燎原之势。

    思绪回到当日马车之内,之前的很多天他已经发现这个女子并不是夙凝,虽然她还是夙凝的装扮,但一个人的内心是不会变的,或者说,夙凝之于他是再熟悉不过,所以,她是怎么尽心装扮也是瞒不过他的。

    所以他准备揭穿她,然后他等着她无所遁形,甚至是滑稽的表情时。等来的却是他心口的一阵阵波动。一个多月未见,他只知,他心中无限的思念着那个他深深厌恶的身影。

    “主子,夙凝公主已经到了。”鬼宿单膝跪地,垂着头禀报到。肃清先一步回到北辰,留着鬼宿和绿叶守着扶摇。

    主座上是肃清沉思的身影。鬼宿并不知道,肃清是看着扶摇进入庭院的。而显然,沉思中的肃清抑或是隐在暗处的鬼刹都没有要提醒跪地的鬼宿的意思。就这样,快要一个时辰的时间,房中依然未有半丝变化,最为郁闷的仍是鬼宿,他的心中已经不下十次的变换过的,开始的惶恐,到后面的折磨,最后,他只想到,主子要是怪他做的不好,还不如快点惩罚他。

    “主子,夙凝公主已经到了。”如即将面临死亡般,鬼宿鼓足勇气又说了一遍,脸上是视死如归的面色。

    “恩?好,退下。”肃清貌似疑问了一下,然后迷茫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鬼宿,继而轻飘飘的说了句退下。

    嘎?鬼宿拖着半麻的腿脚退出房内,然后才突的反应过来,敢情主子是才发现他在房内啊。没有预想中的酷刑或是想死不能死的任务,鬼宿没有预想中的解脱,反而是一脸菜色,如踩到大便般。

    显得尤为淡定的还是某一暗处的鬼刹,同样是鬼,但鬼刹明显比鬼宿级别要高。鬼刹一脸凝重的看着屋内的肃清,他知,这几天主子是有所改变,心中疑问突生,却还是没有打扰之意。

    “主子,夙凝公主晕倒了。”一小厮小跑着来到房门前,声音压得低,却足够门内的人听清楚。

    小厮的话刚落,肃清一直迷茫的神情骤然清醒,继而变得狠厉。而这一股狠厉劲或许连肃清自己也未发觉,而鬼刹却是一瞬间就发现了肃清的变化,凝重的脸上变得更为凝重。

    第三十七章 另一半生命

    扶摇静静地躺在床上,精致的侧脸也浮上一层淡淡的光彩。

    床边,肃清站得笔直。紧拧的唇代表着此时肃清尤为复杂的心情。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体内的那个东西会发生变化,更不相信他讨厌了几年的人会突然之间让他改观。

    “朝阳…”

    声细如蚊,但还是被肃清听在了耳中。

    朝阳?谁是朝阳!几乎一秒钟就肯定,朝阳是个人的名字,而且对她非常重要。

    想也是,若不是重要的人,为何在梦中还会叫着他的名字。

    心脏突的颤动一下,肃清却只是呆呆的看着床上那个瘦弱的身子。

    自扶摇生病以来,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瘦的不成行。没由来的,一抹心疼的味道溢于心头。

    虽然在西凉,肃清后院美女三千,但他却未真正对谁特别喜爱,那些女子或许是因为政治原因,或许是因为一时冲动原因,总之,过多的情绪是不会放在一个女人身上的。

    女人,对他来说,工具而已,譬如揽权的工具,暖床的工具。

    “朝阳…”

    梦中的呓语重复千遍,扶摇的紧锁眉头,可见,百般难受。

    “来人,弄醒。”

    每一声牵动着肃清那颗愈迷茫的心,他自是不会再让自己着魔。

    白衣老者匆匆赶来床前,在扶摇的头顶扎几针之后又匆匆离开,现在门外等候肃清的命令。

    “嗯…”

    逐渐转醒,扶摇略带朦胧的眼神看向四周,在触及肃清那笔直身影时,眸带疑惑。

    肃清是个会担心人的么?

    这是扶摇的第一反应,随即她了然,他就算会关心人,也绝不会关心夙凝的。莫不是怕夙凝死了,就没有人能找到凤玄图了?

    那么,她是坐定前南齐九公主夙凝的身份了。

    扶摇转醒,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床边是一脸纠结的肃清。

    只是不过一分钟,肃清率先打破沉默。

    “朝阳是谁?”

    说出的话惊了扶摇,也惊了肃清自己。

    此时,扶摇警惕,难道是她梦中喊朝阳的名字么?

    而肃清也未去看扶摇的脸,而是懊恼自己越来越奇怪,心要控制不住,如今,口也控制不住了。半晌,当肃清回神时,他才发现,床上的人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忍不住,肃清又提高了音量。

    “朝阳是谁!”

    “我的另一半生命。”

    如实回答,她不怕肃清去查,而是怕他不去查。

    “你!”

    那样是什么感觉,想揍她,却又舍不得。想拉她入怀,她却如刺猬。想对她温柔,她却满眼冷漠。

    呵呵,肃清啊肃清,你也有这样的时候么?

    那个时候,肃清还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只一味的认为是他体内的东西在作怪。

    “哼!”

    甩袖离去,肃清怒发冲冠。

    房内,扶摇强支起身子,对于肃清的离去,她全然不在意,甚至未施舍一分眼神给肃清的背影。

    暗处,鬼刹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扶摇,似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波动。但最终,他只得到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个夙凝或许不再是那个夙凝了。

    鬼刹离去,扶摇当然知晓,她虽病弱,却依旧警惕。

    “啪!”白玉制剔透茶杯被用力摔向檀木暗红地板上,瞬间四分五裂。

    主座上,肃清精致的五官镶上了一层冰霜,不知是阴霾还是阴狠。

    愤怒?他为何会愤怒,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口中的另一半生命吗?第一次,无所不能的清王也会有想不通的事。

    可怜的上等白玉茶杯身先士卒,悲哀的躺在地上,杯中上好的雨前龙井洒了一地,茶水湿了地面。

    刘启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景象,瞟了一眼脸色不善的肃清,刘启云满眼惊讶。

    心中不免唏嘘,清王何时这么喜怒溢于言表了?

    “我们的清王是怎么了?”

    状似调戏般的语言,但惊奇的是肃清没有发怒只是无视他。

    受到无视,刘启云无所谓的耸耸肩,随意洒脱,举止间自有一股不凡之气。

    “玉石卷已经找到了,在北辰皇陵中,朱胜已经带人去拿,不过…好像有另一队人也在里面找东西。刚刚朱胜发来消息,说他们和另一队遇上,现在,失联了。”

    刘启云说完,看着肃清。

    此时,肃清已经不复先前那般,脸上全是凝重之气。玉石卷他寻找了三年,如今终于寻到,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落入他人之手。

    “再探,查清对方是谁,还有,查清楚最近有谁来北辰了。”

    望着肃清,刘启云满意的笑了。

    “是有一个, 云敏的男宠,怀玉。”

    说到怀玉,刘启云的口气满是不屑,就像吃了一个苍蝇一样。

    那样的人,肃清竟然将他视为对手,哼,他连提都不屑,小白脸而已。

    “不要小看他。”

    男宠?小白脸?若没有一定的能力,他怎么会有如今的地位,北辰敏是那种放权的人吗?

    后面的话肃清没说,但他却能够猜到刘启云在想什么,但刘启云却想不到他在想什么,这或许就是刘启云做了肃清五年的手下也未超越肃清的原因。

    刘启云太过自负,心中的尊卑太过强烈,即使他已经落入到如今的地步,他仍然看不起那些身份卑微的人。

    “我就不明白,怎么你就…哼!”

    刘启云还欲说什么,但看到肃清的脸色也就不再说下去。

    “我可是听说夙凝已经来了,你还在她的房中呆了很久?”

    这话有点质问的意味,在刘启云的心中,肃清就是实现他心中梦想的人,他是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的。

    “你话太多了。”

    提到夙凝,肃清的脸色一变,闭上眼睛,大有赶刘启云离开的意思。

    讪讪的看着肃清,刘启云动动嘴,想说什么也终究什么也没说。最后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肃清,随即离开。

    而刘启云离开后,肃清闭着的眼睛骤然睁开,怀玉?

    巧合吗?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玉石卷,却在此时被人盯上。澜洲之时,怀玉和夙凝是否见过?

    第三十八章 刘启云

    想到他们两人或许相识,肃清的心中一阵不快。

    眼睛咪成一条线,肃清突然想到在澜洲知府府衙之时,那个丑丫鬟和那个叫二狗的,还有那次刺杀的失败,这一切是否有关联?

    “来人!”

    鬼刹应声而落。黑色修长的身影单膝跪地,如一只沉默的雄鹰,敛锋收芒。

    待肃清交代完毕,又如来时般来无影去无踪。

    三天,扶摇已经能够下床走动。身上的红疹已经退的差不多,只是如玉般的脸上还能看出点点疤痕。扶摇却不甚在意。

    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这个人是不包括她的,她不靠美貌生活,也不靠美貌上位,这个世界是强者的世界,实力才能说明一切。

    扶摇所在的府邸虽然不大,但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缓缓散步于府中一小处花园,看着朵朵嫣红争相斗艳,扶摇的脸上却看不出赏花的惬意。

    她回到这个世界那么久,却依然在原地徘徊,究竟何时才能找到他。

    “九公主,别来无恙。”

    身后是一袭蓝衣的翩翩公子。笑的温和,眼内却是掩饰不住的嘲讽,叫她九公主,不就是讽刺她是个亡国公主么?

    “对不起,我失忆了。请恕我失礼了。”

    微微欠身,扶摇的举止大方端庄。刘启云眸内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他已经听说了夙凝的变化,却不想,一个人变得连以往的一点影子也没有,若不是从前他见过夙凝,知晓夙凝的本性,恐怕,他是打死也不相信眼前之人就是那个九公主夙凝。

    “在下刘启云。”

    刘启云?是他!不免多看了面前的男子几眼,饶是扶摇再镇定,此刻也掩饰不了心中的惊讶。

    刘启云,东梧刘兆刘大将军之子。不过,那个时候扶摇刚好赶上刘兆造反,而刘兆全家皆被满门抄斩。那件事,当时在京都被传的沸沸扬扬。在一次宴会上,她是见过刘兆的,刘兆一身飒爽豪迈,很难将造反两个字和他扣在一起。那个时候的刘启云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一个白白净净的孩子。

    此刻扶摇才认认真真将刘启云看了一遍,轮廓隐约有着刘兆的样子,但是周身的气质虽不凡,却总是少了刘兆那种意气风发的豪迈。

    刘启云虽说话温和,却是绵里藏针,眸内一股阴狠之气,这个人,长年都处于爆戾之中。到底的造物弄人,若当初刘兆一家不发生那样的事,那么,如今的刘启云定是会另一番模样。

    肃清是从何找到他的,他又是否知晓他的身份。如今知晓他身份的人应该是不多的。

    扶摇眼内来不及收拾的惊讶让刘启云一阵疑惑,若说夙凝失忆他是不怎么相信,但此时,她为何以这样的眼神看他?

    “我带公主去个地方如何?”

    马车上扶摇和刘启云相对而坐,刘启云完全不知道何谓男女有别,而扶摇的脑中也没有那种鬼东西。

    马车外,绿叶静待。

    当马车摇摇晃晃来到一处酒楼前,肃清才知晓扶摇和刘启云一道出门的消息。

    而这边,将是两个久未见面的人相见。

    第三十九章

    酒楼不算恢宏,透露出的是十足的古色古香,一看便知年代久远。

    酒楼外的人不算多,门前站着的是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显然,刘启云也看到了。该是有什么人将这里包了吧,扶摇这样想着,就转头看着刘启云。

    刘启云此刻也在凝思,这里虽然不是北辰最繁华的酒楼,却是最具备古典的地方。能够进入这里的不是达官就是显贵。当然,不是只要有钱就能进入的。

    那么能够将这里包了的,在北辰的话是有足够说话分量的人。

    扶摇不知道这栋酒楼的分量,但从刘启云的脸上也能够猜得出对方非富即贵。这里不是西凉,刘启云当然不能够肆无忌惮,何况,他还有着那样不可告人的身份。

    “我们是要进去吗?”

    目光放在酒楼别致的装修上,扶摇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狠狠将刘启云拉回现实。

    他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过,她的这句话是故意的,故意给他难堪。可是,看着对面女子一脸纯真的好奇模样,刘启云突然觉得,应该是巧合吧。

    “不进去吗?”

    扶摇一身深紫色长裙,金丝滚边勾勒的是繁复的细小图腾。腰间素白丝带将腰身展现的完美,素手轻捋发丝,不经意间扯动了头上的珠翠,摇摇摆摆,不甚美丽。

    刹那芳华,不过如此。

    点降唇,远山黛。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每一笔勾勒的已然堪称完美。刘启云就算是打死自己也不会相信,终有一天,他会被自己曾经看不起的夙凝夺魂摄魄。或者说,失魂落魄。

    “公子请小姐进去。”

    马车外,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掀开帘子,绿叶已经昏睡在一旁。瞟了一眼马车内笑眯眯的刘启云,扶摇起身走进酒楼。

    轻纱薄凉,酒落无声。一身放浪不羁,怀玉斜躺在睡椅上,胸前衣襟大开,露出的是雪白光滑的肌肤。身边,两个着暴露衣裙的美姬,柔弱无骨的手一遍遍的揉捏着怀玉。

    面前,山珍海味,莺歌燕舞。不知是谁陪衬谁,又或者,再贵的菜,再美的人,再艳的舞都抵不过那个如玉般阴霾的男子。

    这样一副奢靡低沉之景,任哪一个女子都是不能直视,或直视也必是脸红心跳的,但扶摇只是随意瞟之,便随意找个地方坐着。

    吃着山珍,品着美酒,看着美人。

    素手一抬,丝乐骤停,歌姬美妾即退下,不过十秒钟,房间中便只剩下扶摇和怀玉两人。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杯中的酒摇摇晃晃,最终进了怀玉的腹中。而第一句话,怀玉说的云里雾里。

    “夙凝。”

    每个见到她的人都说她是夙凝,虽然她的身体是夙凝,但是,她真不承认她是夙凝。

    “那个人,又怎么可能。”

    似在自言自语,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