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出手,人家全是高手,潜伏了两个月,还是一筹莫展。正当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发现有人对别墅里的两个人下手了。”
然后,康十三娘就玩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愣是避过了封存义的眼睛,一路跟到深镇。然后张启山出现了,蛇仙避无可避,带着康十三娘逃出深镇,若是慢一点,她就是闻一清的下场,尸骨全无。
亏得逃了出来,脑子慢半拍的她这才醒悟,自己明明是来找铜像的,又不是来找坏人打架的,玩毛的跟踪啊。赶紧杀回泯港,蛇仙早就提醒过她,要先拿铜像,因为铜像还在别墅里,是她自己见到绑架就玩兴奋了,搞忘了正事。
偷东西嘛,当然是蛇仙的强项,再复杂的密室,在蛇仙面前破开只需时间长短而已。蛇仙这次学聪明了。根本不去碰那铜像,打开密室门,让康十三娘进去。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康十三娘就抱着铜像出来了。
连夜赶回密族,她想了很多办法,布了十七八层各种阵法,还以为终于安全了,再也不怕出意外伤到蛇仙时,自己却伤到了。
原来是老丑在铜像上作了手脚,用符咒加他自创的密药布在了铜像表面。防的就是路鸣有一天突然炼化了这个铜像。也没料到康十三娘会在上面加阵法,她的阵法在老丑这种道法师面前完全是幼稚园的级别。因为她胡乱搞。在人家大师的隐秘阵法上“乱涂鸦”,使得阵法在没有主人催动的情况自动显形了,把康十三娘的心脉伤了个彻底。
“至从我伤过以后,现在身体就虚。要靠大量的食物和水来补充营养,隔月我还得进一回补药。”康十三娘神色落寞,轻幽幽地道。
小本子坐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多吃点也没什么,又不是吃不起,你吃再多也不发胖,好多人羡慕呢。”
听到胖字,康十三娘脸色大变,她这身材要是变胖了。那得多让人恶心呀。
小本子赶紧描补:“胖了也没关系,只要人健康,别管人家怎么看。又没吃他们家大米。”
康十三娘一头黑线,懒得回她,一副跟小姑娘说不清楚的样子。
棠秘子讪讪地,为刚才嘲笑她不好意思。
这事发愁也无济于事,康十三娘说过就算了,说回正题:“我跟蛇仙真是犯大岁。那铜像就是个祸根。早知当初,我就不该接那笔生意。都是贪财害的。我病得啥也做不了,出口气都难,更别说讲话了。蛇仙为了救我,自己又跑到深镇去。它说,它再到深镇的时候,那个厉害人物已经走了。”
凭着它动物的天性,寻到下阵的人是老丑,趁着路鸣昏迷的时候,带着同样昏迷的老丑逃了出来。然后用自己的灵气催醒了老丑,朝他要解阵法救康十三娘。老丑原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本来他的目的只是防路鸣,一眼看穿蛇仙并非邪妖。
老丑刚刚能行走就跟着蛇仙回到密族。他被当成叛徒纠出来,第一时间就被封存义废了法力,断了气脉。断气脉还是老申动的手,老申心下也害怕,原来女儿孙唯唯说得对,这丑八怪啥都清楚。老申回去把这事告诉了魏红,小心眼的他也想看看魏红到底会不会同情老丑。当然,结果他很满意,魏红先是害怕,后面还强调一定要把丑八怪杀了,不然她会做恶梦。
封存义一伙对老丑逼供不成后,张启山直接启动了禁制,要把老丑当场斩杀;他早就有所准备,当初,在被下禁制的第二天,已经详细和钟方真人研究过身上的禁制。经过钟方的指点,他炼出了克制的秘药。当时只是假死过去,禁制没有真正启动,可是禁制还在,法力也确实尽失了,已是废人一个。
但是,他的记忆还在,秘药配方也在脑子里,可以做些不需法力的事情。就跟张启山法力被毁赶下山时一样,普通算命和卜卦都是会的。他指点蛇仙破除阵法,蛇仙虽然心智不如常人那么全,基本的智商还是有的,学得慢点,用了三天时间总算解开了,康十三娘终于醒了。然后就简单多了,再让她自己配药解毒,几天后慢慢恢复过来。命和法力全保住了,只是多了点食量大的后遗症,不幸中的万幸。
“你是说老丑在密族?”骆离耐住性子听完经过,急切问道。
康十三娘先是点头又是摇头:“是在棽山南,密族外面,我们的落脚点里。”
“哎呀,你昨天晚上怎么不喊住我!”骆离有点懊恼,“他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
“还行,棽山虽然没有灵气,但物产丰富,他要配的那些治伤药南山都有。”
“敢情没人照顾他呀?”骆离想到老丑受了那么多苦,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小草屋里就难受。(未完待续)
第267-269章 老丑相助
“过了好几天,丑老头才愿意和我聊天,不然我第一时间就出来找你了,兴许你出手,丑老头早就恢复了。”
棠秘子搭腔:“早知也没用,你能找到他吗?要不怎么说是缘分呢,现在刚刚好。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这多简单,我打听不到骆离,我就打听你呀。你也说有缘份,我下车问的第三个人就是个巡夜的警察,人家就给我带过来了。”
现在晚上居然有夜巡警了,骆离和小本子还是蛮高兴的,棠秘子扬眉,这可是他的功劳。
康十三娘肚子咕噜一响,丝毫不见尴尬,嚷道:“是不是该吃饭了?那点白粥大饼不管用,没啥油水不管饱,人家北方人吃饼是论斤的,还不是因为光是粮食没有油水。”
小本子笑着反驳:“就不许人家饼里夹肉啊?”
“好,我们去吃顿大餐,我请客。”棠秘子起身整整衣衫,就要出门。
“你有钱?”小本子记得走的时候就给他留了五百块钱,哪有钱吃大餐。
“像咱这种高级人才,还不许提前支点工钱用用?等着,我先走,十分钟后我们大门口集合。”
康十三娘胡吃海喝,根本顾不上客气谦让,待她吃饱后,骆离把了把她的脉,眉头足可以夹死一只刚生下来的跳蚤。
疑惑道:“你不会是身体里住了一只饕鬄吧。一盆米饭都被你干光了,脉搏还这么慢。”
康十三娘抽回手:“本来我们这种人就慢嘛,我又没吃撑着。哪里快得起来,只是刚吃饱而已。”
“你一天吃几顿?”
“当然是三顿啦,还能几顿。真是,我顶多跟个大力士的食量一样,又不是饿死鬼投抬。”
骆离摸摸额头,那就当他没说,只要是三顿就好。如果天天这样吃五六顿,那可得想办法治一治了。
“看来我还得回一趟长坪。”
康十三娘挤挤小脸。笑着说:“我看你开始一直看表,是不是有啥急事呀,现在又不急了?”
“还是急,我把老丑接过来就要走。”
十三娘立即掏出手机。“喛,重拨吧。”
“老丑的?”
“是我们密族人的,老丑哪有手机,身上一件值钱物件儿都没有。”
骆离高兴地接过电话,算你有良心,还知道派人照顾他,紧接着拨通了电话。
老丑的声音异常沙哑,接到骆离的电话,还有点吞吞吐吐。虽然他很想知道钟方的境况,却明白自己的身份,不管怎么说。他也不是一个干净的人。
骆离完全没有这些顾虑,在他心目中,师傅能用的人,就没啥问题。
“好好,你不用过来接我,马上我就坐船过来。”老丑有些激动。挂了电话还握着忘了放下。
旁边康十三娘的小弟,十六岁的康葫芦提醒他。“老爷爷,现在就送你下长坪上船?”
安排好了老丑的事情,骆离几人慢慢逛着去合江码头等他。
小本子觉得有个人老是盯着他们,非常不舒服,回头看了一眼,那人赶紧低头骑着自己的小三轮。
骆离和棠秘子早就发觉了,康十三娘也感觉到了,她倒不慌,这里是两个“臭道士”的地盘,有啥事也轮不着她出头。
骆离来到小本子身边,悄声道:“那人你不记得了?”
“有些熟悉。”
“你这记性,他不是夜宵摊的老板嘛,前两天才免了我们的饭钱,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哎呀,原来是他呀,是不是忍不住讨要饭钱了?”这话是朝着棠秘子说的。
棠秘子笑笑不搭理,他是胸有成足,骆离也能猜到一二。只不过人家没有开口,他们也不能主动上门。
夜宵摊的老板姓秦,有个儿子叫秦恒,刚刚十五岁,成绩差得一踏糊涂,考个高中都难。可这小子继承了父亲的天赋,拳脚功夫无师自通,奈何他妈不让他学。早年就因为会点武术的老秦在跑码头时伤了人,被关了三年。当时秦恒的妈已经和他爸订了婚,硬是顶着家人的反对守了三年,等着老秦出狱。老秦也跟老婆发过誓,再也不与人动手。
为了不让老婆担心,老秦忍着没有教儿子,眼看秦恒惭惭长大,骨骼基本成形,明知是棵好苗子,也无可奈何。半个道上混的人,老秦当然听说了骆离的事,知道那肯定是个高手,琢磨着让儿子去拜师,真真正正的学一套,而不是像自己这个半吊子。光学了拳脚,没有练好心性。先前还没下定决心,只是打着先结识一下的主意。
今天老秦听堂口上的黄断手说:警察局里来了一个高人,教的功夫很厉害,后来一打听,原来就是那天吃饭的人。他还以为只有骆离厉害,没想到棠秘子的功夫更甚,都被聘请当教头了。暗自懊恼,丢下功夫十几年,竟然会错过了眼。
当时棠秘子本来也是松散着精神,又不是像在赵新村时卯足了劲收拾隔壁文老头一样,哪里又能让他这个半吊子看出来。
老秦回去一整天都没心情,到了晚上,终于憋不住对老婆孩子合盘托出自己的心事。
一个兴奋雀跃;一个一句不吭,无声抹眼泪。
看见老婆的神态,老秦差点说“算了”,可是儿子又那样兴奋,让他说不出口。
“妈!我真不是读书的料,咱没遗传啊。”
“你——”秦恒妈猛然站起差点甩出一耳光。眼看儿子直直站在她面前,预备满满迎上,她又打不下去。
坐下哭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一大一小两个秦家男人吓坏了。手足无措。哭哭啼啼闹到大半夜,还没消停。
警察局里,值夜班的熊队长和强子,刚刚从窗口瞧见棠秘子他们又带回一个人,凑在一起嘀咕:那棠教头房里怎么天天来人,那个满脸烧伤的男人是怎么会事?
骆离这是第一次见到老丑,真的是人如其名。丑得吓人。练气之人本该有的眼神也没有,昏浊无光。跟骆离想象的不一样。体形不消瘦,非常健硕,但是整体气质却给人一种木讷之感。
寒暄完毕后,骆离就想问问他要不要改改相貌。
老丑一直不敢对视骆离的眼睛。自然让人感觉他拘谨中带点猥琐,让人舒服。他一次性见这么多陌生人,自己也不习惯,哑着嗓子说道:“初见我的人都怕我,以前不管人家怎么看。现在不同了,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就改改。假皮什么的,我也会。只是如今东西不好找。”
小本子不好意思,她刚才表现得太明显了。忙说道:“不用,看习惯了也没什么。”
“呵呵,没事。拾掇拾掇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康十三娘心道:原来你知道呀,在山上我也被吓过,你怎么那时不改改。
老丑又说:“我留着这相貌是心中有恨,不让自己忘记仇恨,现在呀,我想开了。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钟真人劝过我几次。现在他都走了。我就听他一回吧。”说到这里,眼圈发红。虽然他与钟方相处时间很长,但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每次交谈都是受益匪浅,渐渐把他当成了良师。跟骆离一样,他在钟方那里也获得了温暖。
一个高大的丑汉子突然流泪,如此一来,大家一时都忽略了他的形象,康十三娘和小本子忍不住出声安慰他。
骆离认为根本用不着人皮:“好,我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为你易容,要盖住烧坏的伤口,还得用药。”
“这就不劳小骆你费心了,明天有空我就去买药,再烂的伤疤我也治得好。”
多了一个要养活的人,棠秘子不得不重新考虑生活费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回去卖房子的。先不说房子急着能卖掉不,光是大哥棠敬之知道了,也会增添麻烦。明明现在他是吃皇粮的人了,还搞得卖房子,不是让家人担心嘛。
所以,到饭点的时候,棠秘子豪气一挥手,还是他请客。地点,公安局食堂。
康十三娘瞪大双眼:“你脸皮可真是厚,这不是白占国家便宜嘛。”
“切,这一顿饭钱都能给合江吃穷了不成?难道我的贡献还不抵几顿白米饭。”
康十三娘差点吐血,“算了,我看你们真是穷得可以,走吧,我有钱。”她可不是觉悟高,她是不爱吃大锅饭。
老丑诧异:“你们还差钱?”
棠秘子忙道:“别听她瞎说,她和我又不熟,哪知道我有多少家产。”
老丑好像没听见,只说:“你要是家财多,我也不信你是个好人。我看你身上有不少福报,想你也不是有钱人。”
“老观念!”棠秘子差点火了,指着骆离和小本子手上的表:“看看,百达翡丽情侣表。”再伸伸自己的手:“看看,劳力士。”
老丑撇过脸去,“知道了,爆发户。”
棠秘子哑然,用得起名牌就是爆发?敢情我这么激动,你给我来个四两拔千斤。
“哈哈哈哈”康十三娘在旁边看得大笑。
他俩这一拌嘴,整个气氛就融洽了。老丑猛然意识到,他好像只有小时候才这么开心过。从来半鞠楼着的后背,在不知不觉中伸直了,这才是人该有的生活,在七七门中他就是部没有灵魂的工具。
小本子多盯了几眼腕上的表,这是棠秘子今年夏天去山姆国时带回来的。她和骆离只知这表看起来很像而已,今天才晓得它们还是情侣表,心里竟然冒出一股甜蜜。
康十三娘径直把他们领去了中午那家饭馆。晃一眼她人就不见了。原来跑到人家后厨去了,指着什么菜怎么做,洋洋洒洒好一顿说道。老板非但没有不耐烦。反而两眼放光,一个劲地点头:“好好,就这样做,全部是双份料?”
“对,还要快。”康十三娘看见三个厨师都停下手中的工作,忙着她指明的菜单,这才满意走出来。
待菜一盘盘端上来。骆离都看傻了,敢情中午她真的是装了一回矜持。康十三娘哪管别人怎么看。小饭碗换成了大海碗,端着冒尖的一碗米饭,上来一盘菜,她就刨掉一半。吃个饭都能让人看出万马齐奔。气吞山河的气势。
“嗝——呃”其他人吃完,她也吃完了,打了个满足的饱嗝,招呼服务员买单。这一顿,他们吃去了六百块钱,她至少占去四百。
回到招待所,骆离也不把老丑当外人,不但把明天的行程跟他说了,还把莫问道长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老丑先是疑惑。再是惊恐,最后问道:“你不是去送死吗?”这话有些严厉,透出他的担心。
骆离侧头看了小本子一眼。这是想起了当时小本子的莫名恐惧,突然有了一丝犹豫。
老丑见状,稍稍放下心:“你还是太年轻了,不过能听别人劝,这很难得。我见过太多丈着天赋异禀,行事桀骜不驯任意妄为。最后落得惨死街头的年轻人了。”
棠秘子不服:“那些人能和骆离的情况相提并论?你在七七门里还不清楚?”
“我当然清楚,可我的消化能力比你强。虽然说得简简单单,我听得明明白白。荣家寨的人是什么来头?骆青敖跟况沾沾是什么来头?”
“曾叔,你说的是我父母?”骆离好不惊讶,师傅都不知道父母的名讳,老丑居然知道。
老丑本名曾彦中,从相见骆离一直避开称呼,突然开口唤他叔,老丑震惊了,一时忘记回答。
“曾叔,你还清楚什么?”骆离再次问道,如果按师门的辈份,老丑比他还低一辈,应该叫骆离师叔,可是张启山早就被逐了出去,连着老封一起,老丑也是后面收的弟子;虽然学了葛氏道术,但算不得是孟玄子的徒子徒孙了,骆离这样称呼,是以江湖钟方真人的江湖关系来叫。不但说得过去,还更亲切。
老丑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凄苦神色:“对,我说的就是他们。封存义向路鸣父母买消息时,我当时在场。他当初,他们两家人有互通姓名。钟真人来得太迟,还还没来得及得知。后来,我和钟真人都尽量不谈这件事情,那也是我的痛!”
骆离终于知道自己父亲叫骆青敖,母亲叫况沾沾。他在心里重复默念这两个名字,既陌生又亲切。一时忘记了继续谈话,更没注意到紫带和古钱随着他的念叨升温了。
棠秘子和小本子不愿这沉重的话题打乱了他们的讨论,康十三娘早觉气氛有异,在听到他们谈论荣家寨的情形时就想走了。这是桩赔本买卖,铲除邪恶她也想,可密族怎么办,她是阿扎灵,唯一的阿扎灵,出了意外谁来守护木神。
“那个,人我带到了,铜像也送来了。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今天晚上我必须回去。”
棠秘子流露出鄙视的眼神:“走吧,咱们不耽误你赚钱。”
“谢谢理解,我那还有千把人的一家子,要不多赚点钱,孩子们连衣服都穿不上。”康十三娘取下脖子上的木制项琏,双手递给骆离,说道:“不管你啥时去,都要小心行事。我会祈求木神保佑你,这个项琏是用木神身上最高那截树枝制成的,我戴了十三年,早就有了灵性;在荣西我不会有啥危险,先借给你。你戴着也好揣着也好,它可以保护你,不受邪祟控制心神,对付巫术,再好不过了。”
骆离犹豫了一秒,就接了过来。上次康十三娘送的木制月牙,还在他包里放着,确实管用。对她感激道:“多谢了,用完我一定还你。”
人家康十三娘这番话说得很让人温馨,棠秘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就你那胡乱削成的木疙瘩。回去弄个十副八副的也不难吧!干嘛还要讨回去,送给我们不行?”
康十三娘发怒了:“你懂啥子!这是木疙瘩?木神的枯枝败叶都得埋在根旁不能给人乱拿!不要说这是最高的那枝,我到死的那一天它才重新生长。一夜之间长到十三寸,留给下任阿扎灵做护身符;这是神物!你懂吗!你以为随便什么树枝都可以,那我还不弄个几十副吊在脖子上,拿来高价卖钱?无知!”
也是康十三娘脾气好,换得是曾经的密族阿扎灵,早就把棠秘子狠揍一顿了。
她话一说完,大家都盯着骆离手上的木项琏。做工确实很粗糙,每个“木疙瘩”不但花纹不相同。连大小都不齐。想不到还是个神物,是上任阿扎灵死后的当天晚上长出来的。
“康姐姐你别生气,棠爷爷嘴巴坏,心里没有恶意。”小本子拉拉她的衣衫。替棠秘子描补。
“哼!我懒得跟他计较,不耽误你们了,我得走了。”康十三娘火气已消,抬头看了他们每人一眼:“保重!”
掉过头,急匆匆出门。
“嘿?”棠秘子有点理亏,其实还希望康十三娘再骂他几句,没想到说走就走。棽山出来的姑娘都一个德性,太泼辣了,陇族的珠珠也一样。
老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继续前面的话题:“莫道长说荣家寨的祖辈也是从天外落入大秦,你的父母也一样,你虽说有正统的葛氏道术。但能比得上你父母腾云驾雾吗?荣家寨能存活下来,一定有非常厉害的秘术。究其根源,还是物种不同。所以,百多年前终其我大秦所有道术高手都没能把他们灭绝。”
“那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骆离问道。
“我想荣家寨也知道我们道术沦落了,翅膀没硬都敢出来招摇,着实可恨。”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想给他们点厉害瞧瞧,让他们继续龟缩。再争取点时间。”
老丑眼中又闪出一丝痛色:“如果张启山能够出面或许还有一丝胜算。”
“不稀罕!”三人异口同声。
骆离道:“他要是有大义,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他一心只想成仙,敌我不分,给奶就是娘。如果让他知道,只会让他们狼狈为j。”
“我只是随便说说。”老丑一时忘记了他们对张启山的痛恨,在七七门呆得太久了,考虑方式的习惯还没改过来,首先想的就是谁有能力。
老丑指着小本子,问道:“你说这姑娘天生能跟云雀人通话,还能预知危险?”
小本子不知道怎么回答,骆离点头。
“钟真人知道吗?”
“我师傅只知她可以和云雀交流,其他的不清楚。不过,我师傅见过她,并没有说什么。难道有什么问题?”
老丑摇头,“我只是觉得奇怪,因为她这不是天生的,是后面才出现的,我认为她可以主攻卜算,其他的不要学了。你看她的骨骼和灵性也不适合练道术,最多也就练到棠道长的层次。就别浪费精力了,专攻卜术,定有大成。”
棠秘子眉毛拧了拧,并没有反驳,老丑也是其他方面不行,制药很厉害。百艺不如一精啊,丢给小本子一个鼓励的眼神。
“可我卜术也学不好呀,不信你问骆离哥哥。”小本子对老丑道。有些心塞。
“这可以慢慢学嘛。”骆离安慰她。
老丑不知道说啥了,想再给点鼓励话,嘴笨又词穷。
“既然你一定要去,那我陪你走一遭,不过要等上三天,我陪些药。”
“会不会太晚了,到时全都收拾干净了,我们什么也查不出来。”这正是骆离担心的。
老丑没了法力,不等于拔了牙的老虎,有他陪着,棠秘子更放心,他道:“我觉得三天后更好,现在那边国家相关部门在,你去了也做不成事。”
就这样说定了,老丑连给脸“美容”的功夫都顾不上,整个招待所都笼罩在药气中。
老丑做了二十几年的内线,哪能没有钱,每个地方都留有后路。次日小本子就跑去沙武市,找到了老丑的隐秘小屋,抱出两坨捆好的钱,大概有二十万。
棠秘子照常上班,骆离陪着老丑在合江各大草药打转。(未完待续)
ps: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意外,只要是六千字大章,都是中午发布。
第270-272章 傀儡人
药店的几斤几两哪里够,最后他们直接上了药草批发市场,整麻袋整麻袋地抗回来。老丑需要提炼,百十斤药材,经过提炼和融炼后,留下的也就半茶杯那么点。
晚上,棠秘子又提回来两个煤炉子,加上两个气灶,同时熬着。
初进招待所的住客,还以为来到了医院。
忙活了三天,最后是收关的时候了,骆离盯着三杯惭惭凝固的药膏,问老丑:“它们分别有什么用?”
“呵呵!”老丑端在杯子在灯光下细看,好似非常满意:“不错,才三十六个时辰,终于把要紧的三味药炼出来了。”拿起那杯红色的药膏说道:“咱们可能近不了他们的身,也不敢近身,等会儿放这凉了搓成丸子放身上,可以治疗溃烂。”
“你是说这是治疗蛊术的药?”
“对的,巫蛊一家,不得不防。厉害的蛊术,连空气都可以利用,如果发现中了蛊毒,立即吞服,很快就能化掉;当然了,这只能对付当场发作的即时蛊,如果是精心培养下的蛊虫,这药不管用。所以,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那一杯黑色的是解毒药,专门对付蛇虫鼠蚁。”
骆离认真记下,等老丑搓完红色的解蛊药,黑色药膏也已经凉了。老丑用小匙小心翼翼地舀出两克左右,骆离仔细学着他复杂的手法,把药膏放在手心,顺着他念出的咒语。一步一步把法印打进药丸里。
“行啊,果然是奇才,看一遍就会。手法也对。”
骆离笑答:“不消你说,我也知道这不是单纯的解毒药。”蛇虫毒蚁,道术师自有防范的符咒,老丑这药加持了法力,除了自己下的术法,它可以化解大部份异术。药效跟法术配合,如果对手不是制药高手。解开也得费一番周折。
老丑把手里的药也递给骆离,示意他继续。那粒药只是个范本。根本没有法力,他气脉已断法力尽失。
最后的半杯是||乳|白色的液体,如果不凑上去闻还以为是牛奶;骆离把黑色药膏都搓完了,这药还没凝固。老丑紧琐着眉头。迟迟没有下指示,骆离也不懂他的意思。
“这药,我原本是给孙文平夫妻准备的。”老丑幽幽道。
骆离眼神一暗,很同情老丑。心道:怪不得炼这药的时候,老丑从衣领子里摸了好几次,原来他把十几年的心血随身藏着。
“这药非常稀有,异常难寻,必须在喀斯特地貌下的暗河中才能找到。大秦虽然有很多,我却只在黔义市发现了一条。”
“一条?”
老丑把杯子高高举在灯下。问他:“你看着是白色的吧?现在开启阴眼再看看。”
骆离纠正:“曾叔,我的是纯眼,不是阴阳眼。不只是看鬼魂。还能看其他东西。”
“好,我记住了,你开启纯眼看看。”
骆离无语了,老丑当真有些无趣。他立即照做,惊道:“怎么是浅绿色?”
“它的主要材料,来自于一条常年处于黑暗中的怪鱼身上。这是它身上刮下来的鱼鳞做成的。这鱼有一只角,还有老虎的牙齿。模样非常古怪,鱼鳞就是这个颜色,在黑暗中泛着绿光。其毒非常,闻上五分钟,一头牛都能毒倒。”
这么强的毒性?骆离忽然忆起,在芒山岛里的那个三只手,吃了肖林的一种毒药,也是全身冒绿光。难不成就来自于这种怪鱼?
“怎么?你还在哪里见过?”老丑看见骆离的神色问道。
骆离就把那三只手章德宝的情形说了说。老丑摇头,说肯定和他的不同,这种药服食后,迅速坏死五脏六腑,半分钟后四肢就僵硬了,神仙也难逃,不会给老申一丝自救的时间。
“那为什么我们闻了半天都没事?”
老丑笑道:“那是因为我掩盖了,如果就这样不遮不掩的拿出去,别说是老申,棠道长和小本子隔着十米都能发觉,还怎么朝他下毒?”
看老丑有些自豪的样子,骆离忍不住道:“曾叔,其实有种化学毒药,名叫q化钾,效果也很快。”你一样可以用办法遮掩了用在老申身上。
老丑不答反问:“如果我朝你下q化钾,就算你服下很大剂量,你有多少反应的时间?”
骆离明白了,老丑说得对,如果他不幸中招了,第一时间是封闭心脉,瞬间就可以逼出来。看来这||乳|白色的毒药用法不一样,不单是瞬间涌进五脏,还有其他厉害之处。比如,它能附着在内脏里,如果调动气脉,它还能阻断?
看着骆离眼睛滴溜溜转,老丑解释道:“这药我取名叫‘屠申’,不是直接用在老申身上,而用在我自己身上。那鱼不是变异,也不是什么上古鱼类,它就是与阴府有一半灵魂相通的精怪。名字简单易懂,就叫阴鱼。自带些许精怪类的术法,只是永远也修炼不齐心智,成不了气候罢了。”
骆离终于明白了,那绿毛阴鱼,跟康十三娘的蛇仙同属妖类,只不过是最低等的。老丑用在自己身上,诱使老申动手,阴鱼带着毒性顺着老申的法术气息钻进他的身体里。他的法术用得越凶猛,那就死得更快。
骆离盯着这杯药,最毒的永远不是死物,而是有意识的东西;比如附上法术的降头,蛊虫;又比如有孙唯唯灵魂的惊魂刺。往好了说,还有他的古钱和绛珠紫带。
想到这里,他自言自语:“不知荣家寨要那些有人类完整魂魄的云雀作什么用处?”
老丑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把骆离吓了一跳,老丑扬起的手顿时尴尬,第一次作如此亲密的举动
“唐突了。我不愿你想太多乱了心神。”
骆离笑道:“我懂,这药怎么处理?”
“得去找个化学瓶子装好,要密度极高的。在没封闭好的时候,一定不能运气用法术。”
骆离点头,准备找熊枫想办法。又听老丑轻声说道:“老申还是死得太便宜了,不甘心啊。”
“曾叔,人死灯灭。你不也说放过他就是放过自己?如果你不能解气,他老婆不是还活着吗。要不你”骆离只是试探他,想他也不会再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
老丑神色晦暗不明,他对魏红的感情早就变了,后面的几十年。他只是一味地痛恨老申和封存义,早把正主儿遗忘了。能够遗忘,连恨都谈不上,那就肯定没有爱了。不过,听到“老申的老婆”四个字时,他隐藏在心底的那块禁地,又突然被打开,恨意也随之漫延开来。心内复杂。
骆离见他没有动静,就自个儿出了门。找熊枫队长要瓶子去了。顺便接棠秘子下班。
棠秘子照例提了饭盒回来,听骆离介绍了红黑白三种药,说道:“好像全是自保的药啊。”
老丑回答他:“我能炼出攻击的药。你也得有机会用才是。”
棠秘子学骆离摸摸鼻子,又耸耸肩,不说话了。
小本子也回来了,问要不要带山灵去。至从她和骆离从华银山回来,山灵就一直在修炼,体重没增加。气体也没变浓。所有的能量都默默拿去养伤了,终于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
当然要带了。骆离赶紧让小本子把山灵找回来,帮他引见一下老丑,也好学着相处。
“我们还是先吃饭,谁知道他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猫着。”
饭后,骆离和老丑收拾妥当,小本子把山灵逮了回来。
“啊呀,好吓人!”山灵蒙着眼睛喊道。
这坏孩子,太不给我长脸了,骆离有点不好意思,把他强拉过来。
老丑:“我明天去买个口罩戴上。”
山灵:“戴上也是吓人,你遮住了烂下巴,却挡不住烂眼睛。”
老丑:“那我再贴两个创口贴。”
就这样,次日一早,老丑跟个蒙面大侠一样,着墨镜戴口罩,同骆离和背着山灵的小本子坐上了去往黑滨市的长途客车。
到黑滨时还碰到从荣百山回来的国家医疗部的车队,百沟全村没有一个活人,失火原因一直没能找到,这很难不引起官方的注意,车里装的全是村民遗体。不同于前年东沪消失的三十三个游客,后者很难定性,官方认为自主消失的可能性很大;而这次着火,他们怀疑是人为的。在现场没有查出迷|药之类的东西,所以要运回去作进一步研究。
骆离和小本子都发愁,他们一看医疗部的车就明白了,这事已经起了很大重视。就算遗体都运走了,现场肯定还留有人蹲守。这次过去,他们只能夜出昼伏,本就不熟悉荣百山的道路,这下难度又加大了。老丑虽然在七七门,对外的事情一向由老申负责,他的社会阅力还不如骆离,所以他并不清楚。
老丑记得小本子有“先知”的能力,时不时地问她有什么不对劲,从下车到百沟村的路上不停问。
她只在华银镇时无意识地预感过一回,其他几次都是在危险面前才有恐慌,明明没有感觉,叫她怎么回答,问到后面都有点生气了。
骆离指着公路下面那片黑焦的地方:“估计就是下面了。”百沟村处在一条坳沟里,离着他们现在站的这条公路有百把十米。村子周围是大片大片的农田,放眼看去全是两层高的小楼,这个村子应该比较富裕,零星还能看到烧焦的家用车和小骄车。
“那个,村子里的村路呢?怎么联成一片了。”小本子没有看到进村的路口。
老丑问道:“晚上行动?”
骆离点头,“趁天没黑,先去荣百山脚下看看。”
下了公路。他们顺着一边的密林,悄悄往山里潜。依稀还能见到大队人马活动过的痕迹,这片山林离荣家寨很远。徒步走两天都不定走得到。因着离村近,他们也不知道这里跟荣家寨的山头有什么区别,反正没看见兔子之类的走兽。
“看,麻雀!”小本子喊道。
能看见麻雀,是个好兆头,荣家寨附近可是只有云雀一种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