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把兔子接到手里:“你刚爬了几个小时的山,休息吧,我来做饭,如果不怕辣,我就炒个青椒辣子兔丁。”
“好啊,我还不累,今天就我俩做吧。”说完就拉着骆离一起进了厨房。
棠秘子想找骆离问话,见他俩在一起,打消了念头,回去找无渊。无渊正把陆凤买的东西一件一件拿来看,笑吟吟地和他讲陆凤这孩子就是心细,交待好的一样没落下。看无渊这实心眼啥也没听出来,也知和他说不通,要是说了他肯定站在陆凤一边,跟自己和骆离过命的感情没法比。
陆凤他是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骆离呢人品更是信得过,矛盾之处让他吃饭时心不在焉。
无渊因为陆凤在,话多了许多,桌上气氛也很热闹。饭闭棠秘子赶陆凤去休息,让他复习一下功课,走了两个月肯定生疏了,然后帮着了骆离去洗碗。
骆离四处看看,悄声对棠秘子说道:“棠前辈,我知道你早想问,我也不知道如何讲,不怕你生气,我感觉陆凤这人有点奇怪。”
棠秘子一听,一脸惊异:“此话怎讲?你莫要顾忌其他,你我二人历经生死,我对你是绝对的信任。”
“怎么说呢,你知道我精通面相与卜术,自出道以来从未失手。而且从小我师傅就用功法淬炼过我本异于常人的眼睛,所以我自认不会出错。”
“你到底看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陆凤一进来,你们三人在院中说话时,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忍耐和厌恶,这不奇怪吗?”
棠秘子长大嘴巴,这怎么可能!见骆离言之凿凿,又不得不信。
“陆凤上山时,我在海临,据无渊说当时他瘦得皮包骨,眼窝发黑。无渊老道只是粗通面相,你让他说他也说不明白,陆凤在他手上救活,病好后就要留下。陆凤的父母恳求无渊留下他,无渊心一软就答应了。”
棠秘子回忆到这里又道:“我回来后,看了他的生辰八字断定他就是个伪童子命1,人又勤快懂事,不似j狠之相,做了道士只当救他一命,也就没去仔细调查。”
“那如此说来,一切都是由他所说,你并没见过他父母。”
“是的,现在看来,我走眼了啊。不过他有什么理由混在我们身边呢?你也看到了,这山上可是真的清苦,做道士要学的东西也是枯燥乏味,少有年轻人会走这一行。”
骆离才这想起碗还没洗,边洗边想。
收拾好出来又说道:“棠前辈,我很想自己是看错了,可是你难道没发觉吗?陆凤的耳朵缺得太怪了,像是故意割的,还有他的面相粗略一看很是齐整,但又不是特别英俊,五官配合起来非常贴切的迎合大忠大善四字。”
棠秘子眉头皱了起来:“是啊,当初我就是因为他面相才没有多想。”
“我当时猜想,故意割破耳朵是为了印证少年坎坷,可我现在想,或许没那么简单。”
棠秘子道:“耳朵破的地方一般是启运之年,大概六岁,莫不是本身就是遮盖什么?”
“比如父母双亡?他是长子的话,那就八九不离十了。”骆离说道:“如果方便,我们可以悄悄去他家看看,他即不愿呆在这里,却又不得不应付你二位,肯定有原因。还有,无渊道长心思单纯,这事先不要告知他,帮我治病的事情,也不能让陆凤知道,我的情况特殊,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嗯,应该这样,我找机会说与无渊听。”
1童子命:分真假两种,真童子是前世妖灵转世为人;现在民间所说的大都是假童子命,他们共同点就是幼年多病,九死一生,即使长大成|人也是诸事不顺。按相学来说,在特有的时间点出生的孩子,命格不好,易夭折,故称之为童子命。坊间传说而已,大家姑妄听之。
第四十九章 诡异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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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是骆离多想,后面几天,陆凤总是有意无意的探听他的功法路数和身世,却不敢光明正大直接的问,被骆离巧妙的应付了。骆离也不和他保持距离,相反很是亲热。
没过多久,棠秘子有了生意上门。在遇到骆离之前,他一直是独来独往,这次要带着骆离去,陆凤也破天荒的想跟着一起。
棠秘子以观中只有无渊道长一人为由拒绝了他。
这次的生意有点有趣,据来人说,这一年来他们家中个个轮流生病。还不止这一样奇怪,而是五种症状在每个人身上轮流,每人一病就是七天,七天后症状消失;然后轮到下一个,从老到少,周而复始足足一年。
开始,他们也未作多想,最先病的是家里的爷爷,以为是年龄大了正常的反应;送到医院里,医生按病症对症下药,却没有效果;大家都觉得奇怪,后面奶奶又不好了,还是同样的症状,奶奶刚送进医院,爷爷却病状顿消,接回虚弱的爷爷。一家人又围着奶奶转,接着是大伯,大伯母,后面就是来人与来人的妻子,最后轮到家中孩子,一个紧接一个。
这个停了那个病,家人束手无策,细思极恐,烧香拜佛迷信了起来。也不再往医院送,请过不少“神”,钱花出去不少,但情况却没丝毫好转。眼看这样不行,成年人病得起,老人和小孩不行呀。兜兜转转的打听到了华银峰上的道士,这就急急的赶了过来。
来人叫张邱京宏,三十五岁,是个政府小科员,高高大大却双眼无神。颧骨离鼻梁太远,所谓颧柄入耳,虚权假利,胸无大志无权欲之心,性格谨小慎微,是个平安到老的平凡之相。
骆离观他,近几年不见有不顺遂的事,但是眉下的田宅宫黯淡无光,似是被压制。这印证他家宅不宁,问题可能就出在他家的风水上,想必棠前辈搞得定。
张京宏见到棠秘子就两眼放光:“您就是华银山的道长?看您的样子就是得道高人,比山下那些术士强多了。形形色色的人我也见过不少,不会看错。”
骆离差点笑出来:棠前辈这一身行头,配上他故作的姿态,非常符合时下人们对高人的想象,很能唬人。
事情既然紧急,当天他们就跟着张京宏下山。张京宏指着骆离问棠秘子:“棠道长,这是您的徒弟吗?”
此人如此爱以貌取人,骆离心想:他最好还是当徒弟。
当下说道:“是啊,我是棠道长的弟子,我姓骆,马各骆,你叫我小骆就行了。”
张京宏的家离华银山一百多里,三人下得山来已是晚上,因为张京宏是个“廉洁”的普通公职人员,没有买车,于是三人决定吃过晚饭住一晚,明天一早赶汽车。
饭后,到了宾馆。骆离突然想去闻师傅那里去一趟,向棠秘子问道:“棠前辈,不知闻大师现下休息没有?我想去看看他。”
棠秘子也想去,骆离的事情上闻一清一点也不信任他,这可不行,得让他改变这种看法。
于是对张京宏说道:“张先生,我二人想去买些作法用的东西。要去一趟纸烛巷,你可否先行休息。”
张京宏哪能有意见。
二人急匆匆的赶去闻师傅处,符纸店早已打烊,闻师傅祖孙俩早吃过晚饭在看电视,屋里传来小本子的咯咯笑声。
棠秘子敲门,小本子跑来开门瞧见二人一愣:“棠爷爷,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儿啊?我爷爷可要休息了。”
闻师傅眯着眼睛看清了是骆离和棠秘子,赶紧起身给他们指坐。小本子看见有点奇怪,又盯着二人看了半天,目光琐定在骆离身上,默默的点了点头,估计在想:爷爷很看重这个年轻人啊,懂规矩的进到房里休息去了。
“闻前辈,这么晚了没打扰您休息吧?”骆离很抱歉。
“不打扰也打扰了,我没怪你,有什么事吗?”闻师傅说完指了指桌上的花生米:“吃点吧,小本子最爱吃这个,说比我下酒还下饭。”
骆离笑笑,不驳他的意,伸手去抓花生米:“是啊,这个炒得又香又脆,是很下饭。”
“哈哈,好吃就多吃点。”
棠秘子像个外人:这闻一清,当我是空气呀!这么不待见我?对骆离说道:“闻师傅问你有什么事呢,不早了,赶紧的吧。”
骆离点点头:“闻前辈,这么晚来确实有事,你见过华银观的陆凤吧?据说他就是这山下的人。”
闻师傅不懂,疑惑地望着棠秘子:“我见过呀,要说熟悉肯定比不过你吧。”
棠秘子摇摇头:“这个陆凤,骆离看出他有问题,说他的面相太无害。”
闻师傅这就更不明白了,对骆离说道:“你闻前辈我,自认制符是高手,这看相的手艺可不精通,肯定不如你,你说有何问题,需要我帮忙吗?”
“他虽然是大忠之相,但是眼睛里却流露出对救他性命和教他本事的二位道长有厌恶之意,他的一切我们都没有实地调查过,所以就想来你这里问问。如果只是厌恶还不可疑,就是这面相太过完美。还有,他虽说少时就上山,却一下听出我带有荣西口音,荣西到华银山的人本不多;而且他不直接问我的身世和道派,却偏偏要遮遮掩掩的套话,实不是磊落之举,有悖于他的面相。”
后半段的事情,棠秘子也是才听骆离说,更觉可疑了。
闻师傅想了想:“这事情确实有点奇怪,你师傅”看到棠秘子又赶紧住了口。
骆离意会,对闻师傅说道:“闻前辈,棠前辈值得信任,我已全部告诉了他。”
闻师傅闻言眼神一寒,看了看骆离,摇了摇头:“算了,希望你不会错信于人。”
棠秘子一听,生气道:“我这条命是他救的,我捡回一条命,早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说难听点,替他死我眼睛都不眨下,虽说我手段不正派,但我的人一直是正正当当的,从来没有害过一个好人”
第五十章 祸起萧墙
骆离实不爱听棠秘子常常把救命之恩挂在嘴边,正想说话。
闻师傅摆了摆手说道:“别再卖瓜了,我要说的事你知道了也好。”
又看着骆离:“虽然你上次来没有承认师傅是钟方真人,但你今天过来告诉我这些,我就当是承认了?”
骆离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如果这个陆凤果然有问题,你们就要警惕了,早点去调查一番,我也去仔细打听打听。他之所以出现在山上,很让我担心是不是因为钟方真人?”闻师傅继续说。
骆离和棠秘子一愣。
“你师傅当年在华银山住过五年,那时莫问道长还在,我早就认识钟方真人,因为他与我父亲早年就有交情。”看到骆离疑惑,又道:“你不知道你师傅的年纪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在我年轻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了。所以他是真人啊,不是我们可比的,他和莫问道长,似有很隐秘的事。如若我猜得不错,当时他受了伤,想必是来找莫问医治。”
棠秘子问道:“这是哪年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突然眼中亮光一闪:“莫非是那一年?师傅让我与无渊下山游历,不得他召不得回去?”
那是二十年前,骆离还不到一岁。钟方真人走后不久,莫问就仙去了,第二年陆凤就上了山。
骆离暗自揣测,我九岁时遇到师傅,也就是说师傅离开华银山后过了三年多才来到长坪。
棠秘子郁郁地说道:“师傅去得很突然,之前完全没有预兆。师傅一去,无渊甚是伤心,原本三人的华银峰只剩下两人;所以第二年遇到陆凤,无渊这是把思念之情转移到了他身上啊!”
闻一清想了想,对棠秘子说:“现在你也知道,我与骆离不是外人,我们家的制符手艺能传承下来还要多亏钟方真人;我父亲说过,当时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得他指点。钟方真人久不出现,很可能是不得已。少时没有把制符的技法传承给徒弟,趁我有时间,我会全数交给骆离。所以骆离有空就留在我处,如何?”
棠秘子哪有意见,双手赞成,很为骆离高兴,何况以后他也可以有好符纸所用了。
骆离思考片刻,还是决定把心中最大的疑惑问出来。道:“闻师傅,你可听说过大秦有个七七门?”
闻师傅诧异地看着骆离,半晌,问道:“你也听说过?”话却是朝着棠秘子。
棠秘子摇摇头,“啥东西,江湖门派?”
闻师傅道:“骆离你在哪听说的?”
见闻师傅如此模样,
骆离肯定他知道,于是把黑巫师的话合盘托出。
“原来是这样。”闻师傅思索一阵,说道:“如果那个律哇巫师讲的属实的话,那我就能推断出来了。”
这没头没脑的话,骆棠二人都摸不着头脑,马上,闻师傅开始解他们的疑惑。
“我知道这个七七门,就是几个道士搞出来的江湖组织。手段通天,专为显贵做事,力量遍布甚广。”
这棠秘子自问混迹江湖四十年,从没听说过,保留怀疑。
闻师傅看一眼棠秘子,又说道:“你别不信,二十多年前,他们派人来拉笼过我。当时我不知底细,差点动心,毕竟里面全是厉害的同行。暗自思忖可能对我闻家的制符术有帮助,答应考虑。七七门的人一走,佛龛上闻家的太祖画像突然就掉地上了,这是警示我;我便知道七七门进不得。他们再来的时候,我故意向他们讨要制符秘术,露出闻氏的弊病,还让他们救我闻氏血脉。呵”闻师傅轻蔑的一笑,接着道:
“来人见我都快五十了,还不是道符师,感觉传言有假,搪塞了我几句就走了。事后,我也打听过这个门派,信息甚少,二十年间,隐隐约约才了解了个大概,庆幸当初没进。”
棠秘子听到这里才相信,“是啰,你是进去容易,出来难,现在哪还能看见你。”他突然回忆起一件事,感觉与闻一清的情况类似。
便对他们讲述了自己到华银观不久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是三十几年前,棠秘子到华银观刚好三年。有个穿蓝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来找他师傅莫问;派头很大,带有三个随从。莫渊最擅长医道,棠秘子以为也是上门求医的达官贵人,也没在意。
可是他们住了三天,莫问却没有随他们下山。小病是从小在山上长大的无渊出手,都是患者自己上门。只有严重奇怪的大病,莫问才亲自医治,有必要也会下山去患者家。倘若不能,他当时就会拒绝来人,像这种一连住三天,莫问还没有下山的情况几乎从未发生过。
莫问对来人很客气疏离,来人走的时候面露失望。他和无渊事后追问,莫问只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傅传授我道术,不是要我去为他人卖命。”
说到这里骆离眼神一寒:“找莫问道长的人肯定与找闻师的同属一伙!”
显而易见,闻一清说道:“那比找我之时更早,说不定当时刚刚成立,这说明他们早看上了莫问道长。”
又道:“就我的推断,钟方真人不能显身,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这个组织。他是个奇人,他的本事肯定也有人传授,那个巫师说骆离的法术路数和七七门很像,所以很有可能他们的法术同出一派。”
“同出一派,但我师傅却很有可能不是七七门的人,棠前辈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想来他们不但很隐密很还厉害。所以闻师傅您想说的是,我师傅躲的就是他们,也是被他们所伤?”骆离问道。
“没错。”闻师傅露出赞赏的眼神,“难说不是祸起萧墙。”
“很明显了,七七门铁定站在邪的一方。”经过分析,骆离对这个组织深恶痛绝。
闻一清认同道:“鬼鬼祟祟,藏头露尾,滥杀无辜!”说完眼睛飞速的瞟了一眼棠秘子,被骆离清楚的捕捉到,他不懂这是何意。
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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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戴木戒的年轻术士
对闻师傅说道:“今天太晚了,事情现在也理不清楚,待我和棠前辈做完这笔生意回来,我边向您学习制符的技法,边调查陆凤。现在不打扰您休息,我们先回去。”
闻师傅把二人送致门口,骆离又转回头来说道:“闻前辈,师傅说我天生异体,还很有灵性,待我学成了制符技法,说不定会有大突破,到时我一定替您延续小本子的寿命,也定能让您多活几年。”
闻师傅笑道:“好小子,口气不小,是真人的弟子。好!我就等着你大突破,不过若有损自己,我是不允的,没那本事就不要硬撑,那是丢我道家颜面!”
骆离点头,施礼告辞。
今晚收获良多,不能只知道一味的找师傅,师傅肯定是遇到难事,自己得学好本事,这样才有助于他,骆离暗自给自己鼓劲。
回到宾馆,指针已到零点,邱京宏左等二人不回,早已呼呼大睡。
第二天吃过早饭,三人急匆匆地上了最早一班长途汽车,驶向邱京宏家所在的城市----安城。那是一座州会城市,邱家住在安城下面的一个小县城里,到了安城还得转车。
上车后骆离对棠秘子说道:“棠前辈,我观邱京宏的田宅宫有异,或许你可以风水上入手。”
棠秘子对骆离的相术绝对是深信,当即点头。
汽车一路走走停停,为了捎带中途上下车的旅客,增加收入。
其中一个上车的旅客引起了骆离的注意,他戴着鸭舌帽,着一身名牌休闲服。背一个旅行双肩包,坐在了骆离斜后面的位置上。年龄和骆离相当,长得很白净。他上来时,骆离正半眯着眼睛假寐,被他手中的一个饰品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一个用实心木挖制成的戒指,看不出是何木材,上面雕刻有他看不懂的花纹,戴在此人身上很不和谐;骆离就多看了两眼,仔细一看瞌睡全跑了。
呵,有意思。他静下心来,想调动气息运功感受一下那人。气势刚一发出去,那人就有了反应。赶紧停下,思道:是个厉害的行家。
鸭舌帽故着悠闲,心下却很吃惊:车上有高手啊,冲我来的?又否定,应该不会。可惜收得太快,方向都捕捉不到。看了一眼棠秘子,立即否定,那老头也是个道士,普通得很。
骆离继续作假寐状,暗地里却设法把灵力收住片刻,骗不了高手,骗他足够了;紧接着拿出一张敛息符,启开上面的符印,装在兜里。
骆离思道:回去又要用食指血再绘一张了。
再把木戒指在脑中过一遍,那是一个法器,可是却沾了太多血腥,这人绝非善类。骆离装作无意的侧身和棠秘子说话,眼睛却快速朝后瞟了眼。
只看到那人的鼻子以下,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骨骼体态却是每个人的特征,独特处甚至强过脸。骆离觉得他的体态类似一个人,而且一定是自己仔细观察过的一个人,一时又想不起。
百公里路,却走了两个小时,到达安城时九点半。下车时,那人坐在车上没动,似等别人先走。邱京宏率先下车,喊道:“二位,你们找个地方吃早饭,我先去买回家的车票。”
骆离只得跟着棠秘子下车。
“唉,亲爱的,怎么走了这么久啊?人家等了一个小时了唉。”车门前一个漂亮的妙龄女郎朝车里喊道。声音又甜又响亮,还没下车的人都不由朝里望了望。
这时,鸭舌帽朝女子笑着挥了挥手终于起身准备下车。看来喊的就是他,骆离察觉到他已经发现了自己探视的那一下,因为他周身神经都紧崩着也在找骆离。
鸭舌帽走下车来,搂住女子的腰说说笑笑朝外走去。
这时骆离轻轻扯过棠秘子,用只二人吃得见的声音说道:“你那前面那个人,他的背影是不是像一个人。我觉得很熟悉,我肯定见过,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啊?还真想一个人,像”盯着快要消失的二人,棠秘子失声说道:“像陆凤!”
对,骆离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怎么?这人有问题?”
“嗯,前辈你也看出了吧,他是个术士,手段还不低,车上时我略一探视就被他发现了。手上还有件法器,血腥很浓。”
转过头又说道:“他比陆凤年轻几岁,会不会是陆凤的弟弟?”
棠秘子摇摇头:“陆凤自上山后,他的父母再没来过,都是他回去,而且从来没听说过有一个弟弟,会不会是巧合?”
“不会,我的感觉不会骗我,陆凤回峰上不久,此人出现在这”
被棠秘子打断:“你说他在哪里上的车?”
“开了快一小时吧,具体是哪里,我不知道。这司机一路都在违规‘捡’客,哪会报站台。”
“看来被你说对了,不像是巧合,他可能是在福新镇上的车,陆凤就是那里的人。”
棠秘子说完想追上那两人,被骆离拉住:“前辈,不能轻举妄动,还得先搞清陆凤为何要上山。”
对,敌在暗,我在明。况且八九不离十,陆凤和这个术士肯定有关系,都如此年轻,而且都心术不正。
二人正思索着听见邱京宏喊道:“你二位还站这里呢?票买好了,还有半小时开车,我们赶紧找地儿吃早饭吧。”
棠秘子和骆离回过神来,跟着他一起找了家车站附近的面汤店吃早饭。
又是一小时的车程,到了邱家。
他俩有要紧事做,想赶快结束了这笔生意,所以一到邱家门口,棠秘子就拿出了罗盘开始定位察看。
邱家在县城郊区,一栋三层高的大宅,独立小院,围墙高达三米,很是气派,和周围的邻居比就属他们家的房子最有型。
原来邱京宏的哥哥邱京远和邱老爷子早年间开了一家砖厂,收入不错,近几年大秦开始整治污染,他们的小砖厂环保不达标被迫关闭了。后来邱老爷子就退休享天伦了,邱京远改行贩卖起钢材。
第五十二章 缺一门
棠秘子罗盘的指针不断回旋,他心里大概有了数。邱京宏的儿子正在发病,先出门来的正是他的老婆,后面跟着邱老爷子和老伴,邱家老大不在这边住。
邱京宏把二人请进屋里,作了介绍,他老婆就殷切地望着棠秘子:“棠师傅,我们全家都被折腾得不成样子了,我儿子才八岁,现在都没法上学了,希望师傅您想想办法救救我们!”
棠秘子点点头:“不用你说,我都会全力以付,我做这行四十年,见过的古怪事不少,鲜有失手,我如果能做下来就不会推拒,更不会坐地起价,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你们尽可放心。”
邱家众人连连躬身感谢。
棠秘子取出罗盘,说道:“不瞒你们,我比你们还急着把事办好,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这水都没喝一口,凳子都没沾就要立即行事了?邱家人都有点感动了。
当然也巴不得越快越好,马上找出原因。更希望这个看似厉害的道长能让他们早日脱离苦海,于是都跟上来,看看有什么需要配合的。
棠秘子拿出罗盘,指针仍在回旋,他皱了皱眉头,问道:“不知你们这房子是何时修的?”
“前年夏末,年底入住的。”邱家老爷子回答。
说完又问道:“问题可是出在房子上?我们可是翻看了黄历,也请过先生算日子,你知道,我们老年人就是讲究这些,一应规矩都是照古俗来的。”
棠秘子不语,望向骆离,骆离现在已经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开始已经暗自用意识感觉了一番整个环境,没有发现怪异的情况,于是决定交给棠秘子了。察觉到棠秘子在看他,睁开眼睛。
棠秘子见此,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
上到二楼,罗盘回旋速度加快,继续上三楼,更快了,棠秘子一股气又上到楼顶的平坝。这时罗盘指针停了下来,指向巽位。
端着罗盘向巽位移动,指针开始上下轻轻摆动,棠秘子看了下表,大概五秒钟一下。
他的动作让邱京宏很有兴趣,以往请的先生只是在楼外和楼下摆了罗盘,并没有上得楼顶。于是他跟了上来,随着棠秘子的眼睛看向罗盘,也发现了这个现象。虽然他不懂,凭着直觉
,知道这是古怪现象。
问道:“棠师傅,这是什么原因?”
棠秘子叹了口气,只是说道:“先下去吧。”
骆离正想上去,看见棠秘子下来就问他情况。棠秘子把他拉向一边:“这家人是被人用了巫祝之术。”
骆离一惊:他没感觉出来。
棠秘子又说道:“也称不上巫祝这么严重,但也沾了边。”说着指了指屋顶:“就在顶坝的围栏里。我的罗盘是师傅莫问道长留下的,真家伙,以前来的术士拿着普通罗盘,看不透这个局。”
巫祝之术泛指掌握了《缺一门》1技艺的人,骆离现在的水平没有工具也是看不透,感叹道:“原来如此,看来我对相术还需要精进。”
看他二人在一边嘀嘀咕咕,邱家众人都很忐忑。
棠秘子走过去对他们问道:“敢问修筑这房子的工人可都认识?”
“认识啊,就是这附近的人。”众人更担心了,看来问题还是出在房子上,这房子才住了一年,若是搬家就太不划算了。
棠秘子看了看众人,还是决定开门见山,拿人钱财,,他们是有权利知道真相的。当即说道:“你们一家人轮番生病,是从住进房子开始的?”众人点头。
“这块地皮,可是祖业,你们一直住在这里?”仍是肯定的答复。
“那问题就出在新修的房子上,地没有问题,房子格局也没有问题,上梁动土皆不是忌害冲日,不会有损,明显是修筑时被人动了手脚。你们请的匠人可有患鳏、寡、孤、独、残
的?”
老爷子拍一下大腿,他一听就想起了幼时听过的传言,立即认同了棠秘子的话,生气地说道:“这是要黑了心的整我邱家不得安生,我邱世勋活了七十多岁,自问还从没害过人,更没得罪过他!”
众人都不解地朝他望去。
老太太失声喊道:“是姚瘸子?!那个挨千刀的!我们邱家哪有对不起他,哪次请他做事不是好吃好喝供着他;怜他是手艺人又是个瘸子,他哪根筋不对,要来害我们!”说着跌坐在椅子上哭了起来。
邱京宏也是愤然,连忙安慰母亲,又想到自己才八岁儿子现在还病着,走上来拉着棠秘子的手:“棠道长,我就说你是高人,一下子就找到原因,我知道那个姚木匠为啥要害我们,现在找到了原因,请道长出手相救吧,后面我给你解释原由。”
棠秘子没再说话,和骆离走去顶楼平坝。
原来那个姚瘸子是半路出家,本不是生来就瘸,后面因为瘸了才转学的木匠,以前是跟着民间草台班子走乡窜户的唱戏。
用今天的话说也算是个文艺工作者,因为生得很是英俊,所以娶了城里米粮店老板的女儿。婚后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儿子,日子很是惬意。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因唱戏时唱错了词,敏感时期,他犯了致命的错误,被人纠住打断了腿。
从此生活一落千丈,戏是唱不了了,为了生活只得找个手艺学学。当时县里有个很出名的木匠,也是他们姚家村的,叫姚公山。手艺很好,脾气却古怪,风传他会些奇门之术,得罪了他就要被作手脚。倘若饭菜差了甚至言语上有些不当,他当时不会说什么,但待完工拿钱走后,你就会发现:他做的床,两口子躺在一头就是睡不着;他做的桌子天天要打破碗;他做的扬谷机谷子壳特别多诸如此类,人们对他是又爱又怕。
1《缺一门》即《鲁班书》,据传专为匠人所学的一种道术,匠人自保之法;因要学《鲁班书》的人鳏、寡、孤、独、残必任选一样,故世人多称之为《缺一门》。
第五十三章 苦难的姚木匠
因为姚公山和姚瘸子是同宗,又是邻居,就主动上门收姚瘸子为徒。姚瘸子的老婆却嫌弃他废了,嫌跟着一个瘸子丢人,带着儿子改稼了。
改嫁后,儿子却过不好,三天两头的挨打,姚瘸子上门理论,儿子老子一起被打。他前妻改嫁的这人是个凶狠的,直接把他儿子赶出了门,姚瘸子一咬牙,自己的儿子自己养。带着儿子回了家,从此父子俩相依为命。
姚瘸子学了三年木匠后出师,一门心思的赚钱养儿子,也没再找老婆。
他出师后不久,他师傅姚公山就去世了。没有别的亲人,是姚瘸子给送的终。
因他只学了三年,手艺也过得去,大家反而对他更放心,所以找他的人特别多。日子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后来儿子成家立业,又生了个孙子,姚瘸子仍做着木匠的营生,各村各镇修屋嫁娶需要家具还是爱叫他做。
他儿子媳妇在外打工,年年春节才回家,孙子一直是他在带着;前几年儿子媳妇回家时坐的长途大客车出了车祸,翻下了山,全车没一个活下来。司机家赔得倾家荡产,到姚瘸子手里也没几个钱。从此他的孙子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他又开始像带儿子那样带孙子,祖孙俩相依为命。
“孙子就是他的命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邱京宏说到这里有点不忍,叹了口气:“这事我哥也有责任,我寻思问题就是出在这里。
邱京宏说道:姚的孙子今年十二岁跟他侄女一般大,前年邱家修房子,请姚木匠做木工活。邱家老大夫妇带着女儿回来看房子,遇到姚木匠带着孙子上工。男孩子长得有些黑,邱家孙女学着电视里骂他是印度阿三,男孩没有生气,顽皮的拿着虫子吓她;当时女孩竟被吓哭了,邱京宏在旁边一直看着,这本是孩子间的玩闹;再说男孩只是拿在自己手里隔着一丈远,也没想到女孩这么胆小。
“我哥和嫂子刚好看见这一幕,以为女儿被熊孩子欺侮了。立即冲过来煽了男孩两巴掌,我嫂子还不解气,用高跟鞋还踹了他几脚,我劝都没劝住。”
“姚木匠得知后,什么也没说,我妈和爸还亲自去赔了不是。他不吭声,我们也没多想,因为他话本不多,没想到他真的记了仇。连带我全家都要害死。你说这本是一件小事,他怎么就这么蛮横呢?”邱京说道。
骆离听了这个故事,一阵唏嘘,过去拍了拍邱京宏的肩。
邱京宏又说道:“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我们全家被灭了门都不知道怎么会事!”
“好在遇到了我们,你们家也不至于灭门了,你看,这就是你哥嫂不分青红皂白惹出来的,他自己的孩子就是孩子,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吗?我看啦,还是你哥嫂长了一双势利眼,以为逮着好欺侮的了。所以,千万不要以貌取人。”骆离又道:“如果姚木匠是姚公山,你哥嫂敢这样吗?”
邱京宏愕然。
正是因为,姚瘸子从来没有害过人,或许也有人对他冷言冷语,或者还会刻薄他的力气钱;但几十年来,却从来没听过他害人报复。
大家都认为他不懂,其实他懂,他的师傅是人们又爱又怕的姚公山。只是因为欺侮的是他,他选择会隐忍,但是欺侮他的孙子,他肯定忍不住。看着邱家人丁兴旺,邱家老爷子能享天伦,失去儿子媳妇的姚瘸子钻了牛角尖,做出这个让人绝户的狠招。
棠秘子和骆离也认为姚瘸子情有可原,本身这么苦命的人是值得同情的。仅犯了这一次错误,好在挽回来得及,也不算造成很坏的后果。邱家两位老人,病了一年多估计会减几年寿。就当是替长子承担报应吧,以后全家多做善事积德。
棠秘子找来工具,骆离用劲把围栏打烂,取出一个半截风车,为什么说他是半截呢?因为它不是一个完整的厌胜之术,不用施法者念咒催动。水泥围栏外部有一个一指大小的孔,它靠自然之风来推动风车旋转。上面用墨写着很小的字,棠秘子一看就明了,这是《缺一门》里泥木石匠三行四言八句中的后八句。
五十个字,五种颜色,代表了,痛、晕、麻、酸、涨五种感觉。也就是邱家人说,第一次发作是痛七天,第二次是晕七天,以此类推,五脏六腹慢慢衰竭,七年后就肯定没命了。时间如此长,或许是他没有学透,也或许他需要用时间来考虑要不要做绝,我们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棠秘子的罗盘把他引上来,指向巽位,这在八卦中代表风。每隔五秒上下摆动一次。在这卦相上看乃是大过卦。
骆离补充道:“泽风大过下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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