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不住,只得叫来保姆一起控制她。
麻城这边,棠秘子的计划已经执行了出去,外面也散布起了谣言。原本的闹鬼,传成了孙小琳生活不检点,惹到太多情债,被财神爷嫌弃,让她做什么就亏什么。漂亮女人本就是非多,谣言传成这样,也不是棠秘子所能控制的,社会对女人的确不公。
“鬼兄”的姐夫意识到这样要出问题,开始控制谣言,哪知越控制越厉害,仅仅三天时间,孙小琳酱油厂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甚至传到了隔壁县。
他联系不到孙小琳,事情闹到这一步,以为孙小琳得不到回复,丢下厂子走了。于是他求到妻子那里去,期望把他造成的伤疤修复好,当着什么也没发生。他妻子早就看透他了,她不愿意离婚只是咽不下这口气,现在女的跑了,这个男人没有了财源又想到抓住政治形象,她怎么可能这么傻,任她愚弄。毅然拿出离婚协议,让他签字。
就在孙小琳去泯港后的第五天,她终于回来了,面对这种境况,她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已是血迹斑斑。她恨每一个人,甚至包括阿莉。
现在她清楚自己唯一可以抓住的就是“鬼兄”的姐夫了,于是逼着娶她。哪知连这个她深爱的男人,自己用心付出的男人,也开始跟她耍心眼,一心只想套她的证据。
第二十八章 东海之行
孙小琳的心死了,现在这个男人让她恶心,当初自己真的瞎了眼。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张黑黑,把材料复印了上百份,一部份寄了出去,另一部份全部当传单散发,其中还包括她们的床照。真的是破釜沉舟,鱼死网破。受过巨大伤害的女人,伸出利爪,一心只想着报复,
结果可想而知。法院顺利裁定了“鬼兄”姐姐的离婚官司,虽然有点落井下石,但情有可原。
孙小琳没有请来路鸣,骆离有点失望,所以他也没有跟棠秘子解释。
总有机会的,骆离如此想。
“鬼兄”完成了心愿,愿意走了。棠秘子联系了一家寺院,替他和他的“小朋友们”超渡了一番。
大家都兴这个,棠秘子不想免俗,有总比没有好。
至于孙小琳,有人看见她和张黑黑一起离开了麻城。
但愿她能安心过后面的日子,骆离希望如此。
本以为轻松的一件事情,结果整了一个礼拜才弄完,还是一笔赔本买卖。骆离和棠秘子跟康十三娘清完帐告别,准备回棠秘子的家乡一趟,然后就去芒山岛。
康十三娘收了棠秘子贴的钱有点不好意思,拿出一个月牙型的木制品送给二人。骆离问她有何用处,她不答,神秘的一笑,告诉骆离,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他们却很难得。至于用处,以后就知道了。
骆离见她卖关子,也不计较,知道她不会害他们,谢着收下了。
棠秘子的家乡在东海州海临市,顾名思义,是个海边城市,离芒山岛八十多公里。
为了早日帮棠秘子了却心愿,骆离也想早日把玩降头的祸害除掉,二人选择坐飞机直达海临。一路风尘扑扑,沿路的风光非常迷人,骆离也是第一次见到师傅曾经给他提过的南国风情,繁华都市。
人们都是行色匆匆,男男女女穿着很是新潮。语速却不快,柔声软语,轻清婉约,女子说话更如燕语莺声。
下午到了海临市棠秘子的家,骆离心道:好家伙,原来棠前辈有一座西洋风的海边别墅。
骆离从小在江边长大,习惯了穿流不息滚滚而去的江水,第一次见到辽望无际波浪翻滚的大海,内心很激动。
寻思着:夜晚伴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入睡,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棠秘子的侄子,三十多岁,高高的个子,戴副金边眼睛,气质优雅,但少点热情。
见到二人,棠秘子为他们作了介绍,侄子点了点头,顾忌骆离在场就用普通话对棠秘子说:“阿叔,房子已经叫桂嫂打扫出来了,钥匙给你。不打扰你们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直接打开院子的雕花铁门走了出去,不止不热情,甚至有点冷漠,公事公办的样子。
“哦,行,你去忙吧。”棠秘子很自然地对着侄子的背影回道,像是早已习惯这种态度。
把骆离带进别墅,让骆离随便选一间房住,又对骆离解释道:“我家人都不赞同我走这条道,我跟他们的关系也就这样,呵呵,你习惯就好,平时也用不着和他们接触。”
骆离点点头,表示理解。
“洗漱一下,晚上我带你出去转转。”
“好啊,我想下海游泳。”
“哈哈”棠秘子笑道:“这海水看着干净,可不尽然,脏着呢,污染严重。这一带还算好,前面一带更是厉害,水都有臭味。”
骆离露出婉惜的神情。
吃过晚饭,棠秘子还是带骆离去海水里泡了泡,满足他的好奇。水果然很脏,还漂着一些白色垃圾,但是远一点还是可以游一游。棠秘子看着骆离开心的样子,心情也非常舒畅。
直到天黑尽了,二人才收拾一番回别墅。
“别动!”骆离发现不对劲,出声提醒棠秘子。
棠秘子正要开铁门的手停在了半空。
骆离轻念口诀,静静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已变了颜色,现在别墅四周在他眼中全成了灰黄|色。
“呵,棠前辈,看来你的老朋友知道你回来了,小技量已经使出来了,试探你是不是解了降。”
棠秘子像阵风一样迅速窜了出去。
骆离看着身影摇了摇头,走到别墅的四个方位角,轻轻捻了捻手指,分别扯出四根黑线来。
棠秘子一无所获回来了,看见骆离手中的东西两眼冒火:“这又是什么东西?急着上门来送死?姓肖的还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看见骆离拿着黑线又担心道:“这玩意儿,可以随便碰?”
骆离道:“不用担心,他是玩降,不是玩蛊,这就是个引降绳,我估计这东西有两个作用:如果你身上还有降,这黑绳今天就要送你归西,如果没有反应,他就知道你有已经解了。”说完手指一捏黑绳化成了灰。
进到屋里,棠秘子难得的点了一根烟,递给骆离,骆离拒绝了。
“这烟抽多了影响嗅觉,这次要对付那个肖林,不能大意。”
棠秘子点点头:“你上去洗个澡,把海水冲了,以防万一,我在家周围布一个阵。”
轻叹道:“老了,老了,心也软了,本想让你多活两天,你却活得不耐烦,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起来,二人各自打坐练完功。决定今天就去芒山岛,切不管肖林在哪,直接打上门去,他若是还想在道混上,就不敢当缩头乌龟。
骆离带齐装备,跟棠秘子上了去芒山岛的船,水路比陆路更快,二人到芒山岛时还不到午饭时间。
索性上了一间棠秘子熟悉的茶楼,随便用点东西,顺便打探消息。
别说,还真是有收获。二人刚坐下就遇到一个熟人,干瘦干瘦穿蓝色中山装的一个中年男人,棠秘子管他叫陈一卦。卜术奇好,一人一辈子他只卜一卦,因此得了个陈一卦的名号。
骆离起身见了礼,棠秘子给二人作了介绍,陈一卦看见骆离就直言,骆离和他吃的是一碗饭。骆离笑道:“陈前辈好眼力。”
第二十九章 接招
陈一卦摆了摆手:“你的眼睛太纯净,实在是卦中好手,功夫不逊于我,你莫要称我为前辈,不敢当啊,后生可畏。”
骆离谦虚了一番,心道这个陈一卦是有胸襟之人。
棠秘子遂向他打听肖林的情况,陈一卦还有点吃惊:“你和那姓肖的应该比我熟吧,你二人以前可是一起混过一阵。”
棠秘子只好把情况说了一遍,陈一卦听完,怀疑、惊诧、同情各种表情尽显脸上。骆离对陈一卦补充道:“陈前辈,棠前辈说的都是事实,他被肖林下的降是枯叶降,是被我亲手解掉的。”
陈一卦更是惊异非常:“如果此事当真,那你这后生可真是江湖奇才啊!”感叹完又道:“这次你二人过来就是清除那姓肖的?”
棠秘子点点头:“我出去了两年多,这边的情况不了解,你大概给我说说。”
陈一卦夹了一块笋片送进嘴里,抿了抿嘴说道:“要说近两年别的大事啊没有,有也是和这肖林有关,你知道吗?这肖林和芒山岛船业大亨胡光业扯上了关系。”
看见棠秘子疑惑的眼睛,继续说道:“他呀,马上就要成为胡光业的女婿咯。胡光业的儿子,去年生了一种奇怪的病,不出一个月就死了,就只剩下一个独女,你说这光业造船长以后是不是就该姓肖了?”
骆离听到这里向棠秘子投去一眼,棠秘子心下明了。陈一卦摇了摇头:“那肖林,我陈一卦不敢说百分之百肯定,也有九成九断定他不是那攀上枝头成凤凰的命,今天听你二位一说,他居然是个降头师,看来那胡光业的儿子死得冤呀。”
说到这里,陈一卦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起身向二人拱了拱手:“二位,江湖事江湖了,多多保重。”说完就下了楼。
骆离对棠秘子说道:“棠前辈,怪不得他急于除掉你,看来这芒山岛至今都不知道他干的勾当,现在他还妄想做人家的乘龙快婿,我们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好!现在我就去江湖上放话,把他以前的事情抖出来。既然他如此清楚我的行迹,那我就搞大点,不怕他不出来。”棠秘子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朝骆离小声说道:“稍候去把胡光业儿子的病情打探一番,先让他后院起火。”
“好办法!”骆离道。
“我对他的降术毫无自保之力,现在明着来,你有多少把握?”
骆离的法术用开了手,正在兴头上,隔着布包摸着那把鲁班尺,回道:“七八成以上。”
“好!”
芒山岛有个度假山庄,棠秘子是那的常客,这次还是在那里落脚,这个地方认识棠秘子的人都找得到,肖林也不例外。
后面的一星期,棠秘子带着骆离参加各种集会,尽数抖落肖林的阴狠毒事。还到肖林和棠秘子曾经做过生意的主家去,把情况一一分说,甚至为博信任,露出疤痕累累的腿给他们看。
更是把胡光业独子的病情全部套在律哇国降头师身上,然后扯出骆离来,说骆离乃是正道传人,专治这种江湖败类。
这边他们搅得热闹纷纷,肖林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此时的肖林正坐在自己宽敞的办公室里,腿翘在办公桌上,靠着真皮坐椅,转动着自己低矮额头下的那双三角眼。鼻梁奇高,肉不包骨,露出一截鼻梁骨来,薄薄的嘴唇紧闭。看了看腕上的名表,起身拿起桌上的电话。
“傅局长,我是肖林,事情差不多了,请您行动吧。”
说完继续躺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滴呜滴呜”一阵警笛声响彻棠秘子住的度假山庄,冲进来十几个警察。领头的向老板出示了证件,要他们把棠秘子和骆离带出来。
骆离和棠秘子早听到了响动,他们正在院子里下棋,老板带着领头的警察过来,二人一动不动,当没看到。
不过表面平静,心里却没底,二人都思道:这肖林关系网还有点深。警察又向二人出示了一下证件:“你们二人都是棠秘子和骆离?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人举报你们传播封建迷信,捏造谣言污蔑他人。”说完出示了《传唤证》。
二人对视一眼,停止下棋,棠秘子慢条斯理地问道:“警察同志,什么人举报我们捏造谣言,宣扬封建迷信的可不是我们,我们只是陈述事实,为民除害呀。”
领头的警察素质很高耐心地回答:“为民除害是警察的事情,你二人无权决定谁是害谁是益,如果你们有什么疑问也可以对我们提,现在是我们传唤二位回去调查。”传唤二字咬得很重。
这一趟看来非走不可了,给骆离使了个眼色,二人配合的上了警车。
胡家大宅里,胡光业把手中的茶杯朝肖林头上砸来,“哐啷”一声,肖林不动声色地偏了一下头,只是擦伤了他的额角。
“爸,爸您不能这样,肖林真的是被人冤枉的,医生都诊断出哥哥是因为墨鱼毒感染而去世的,肖林是懂点救人的玄术,但他只会救人,怎么会害人,更不要说他会害死哥哥呀,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一个泪眼婆娑的年轻女子拼命拉着胡光业。
胡光业推开女儿,对肖林大声说道:“你给我一个解释,你不要说人家是妒忌你,你们那行我也知道,那棠秘子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你就好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莫不说你二人还曾经一起混过。现在你进了我光业集团,就得把以前那档子事儿给我抹干净,不要给人留下什么把柄。”
又转头对女儿说:“你以为我因什么发脾气?我不是因为外面那些谣言,而是他,他居然动用我的关系,把人家给抓了!”
接着又气狠狠的坐下,说道:“你那是江湖事,你用不了江湖手段,却要靠我这个未来的丈人,你就这点本事?枉我还以为你是个人才,看得起你。”说完头朝一边,懒得看他。
第三十章 够吗?
肖林擦掉血迹,走到胡光业面前弯腰道:“爸,我不是没有办法直接对付他们,我是为了光业集团的名誉,我一个人倒是不怕,但是他们这样造谣生事,败坏的是您的威信,我怕外面都传您识人不明,我不能让他们影响到您跟圆圆。所以选择快刀斩乱麻,我来就是跟您说,下午就要去公安局一趟,找这二人了结了。”
转头又对胡圆圆说:“圆圆,感谢你的信任,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和爸失望的。”胡圆圆握着肖林的手,使劲点点头:“阿林,和这些人打交道,你要小心点,实在不行我们就给钱,只要他们不要来找你麻烦。”
胡光业听到这里,恨铁不成钢的盯了他女儿一眼,不说话了。
肖林出了胡家大宅,眼神狠狠地朝宅子看了一眼:“死老东西,要不是还没拿到大权,早送你上了西天。”突然又瞧见胡圆圆在门口望着他,赶紧换上一脸笑容,挥了挥手。
摸了摸额角的伤口,转身上了车。
骆离二人被分开关进了审讯室里,一直没人来找他们谈话。
从上午到晚上,不见给一口水,更不见饭,骆离坐得住,棠秘子坐不住了。他朝外面喊话,没人搭理,嘿,他的暴脾气上来了,就开始砸门,动静很大,隔壁的骆离都听见了。
骆离摇了摇头:棠前辈的脾气很火爆啊。
骆离想溜随时可以,就是想会一会这肖林,正主见不到,岂不是白进一趟?
终于有人过来了,把二人的门都拉开,还是那个领头的警察:“事情太多,所以顾不上二位了,你们的案子后面再办,现在根据你们违反的《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要暂时拘留二位。”说完示意旁边的警察给二人戴上手铐。
棠秘子推开过来的警察:“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在芒山岛没人?还是以为我们不懂法?随便哪个举报我们,你们就得给我们铐上?如果后面证明我们是被冤枉的,你们负这个责吗?”指着领头的警察说道:“还是说你来给我负这个责?”
领头的警察还是很有耐心:“好吧,那就不上手铐,不过拘留所,你二人是一定要进的,不然那就请这位老先生,找找你在芒山岛的人,给我下命令。”说完示意带二人走。
棠秘子还想争辩,骆离拉了拉他的手臂。说白了,这人就是听命行事的,这里闹完全没意义。
棠秘子推了推骆离:“进来一天了,连个正主都没见到,不闹一闹怎么行?”
警察“押”着他们往前走,骆离悄悄的回棠秘子:“棠前辈,你要冷静一点,等下可能不是那么的太平,我估计抓我们进来的目的就在这拘留所里,待会儿小心点。”
棠秘子一听顿时明了:“好,既然有人要为虎作伥,那我就不能心慈面软,非给他捅出个窟窿。”随即又道:“一定不能让他们再把我们分开了。”骆离点点头。
走了十几分钟,二人都在果然琢磨是不是远点?
走过两个平坝,穿过三间走廊,来到一个两边都是铁门的大通道前停下。两个警察数着铁门上的门号,来到九号门口,只放骆离进去。
棠秘子抬脚就跟着一走进,不然就不配合。这两个小警察才从警校毕业,刚刚得那个领头的警察好心提醒,知道他们这事也不合规矩;不敢强干,只得应了棠秘子,二人一起关进了九号房。
棠秘子感觉有点不对,这里明显和其他局子里的看守所不同。
刚一进去,就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吼道:“哟喝,来个了老头子,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犯事。”
见他们发愣,怒道:“咋嗯?傻站着干嘛!不懂规矩是吧?别以为没戴手铐罪轻就不用讲规矩,进来一天都是进!”
骆离还真是不懂规矩,哪个平常人会懂这里面的“规矩。”。
男人走过来提脚想把骆离踹跪下,骆离毫不费力地闪开,一脚踹空,差点摔倒。大个子有点狼狈的站稳:“嘢,会功夫?想来比划比划?”说着朝后面一甩头:“兄弟们,来了个练家子,大家活动活动。”
接着走出来七八个高矮不齐的人,朝骆离二人围拢。旁边坐着的十来个人有担心的,有看戏的。
这时二人才注意到:这个拘留室有二十个人左右,完全赶得上看所守了。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里上下两层摆满了床铺,天气闷热,只有四个老风扇,在“吱吱”工作着,时不时的从厕所传来一阵腥臭。
棠秘子靠在门边站好对骆离说道:“够吗?”
“够吗?”什么意思,面前这一堆人莫名其妙,骆离无奈地笑笑:这个棠前辈,还真是,当自己是文武相济?好歹我一直是文明人,不爱拳脚,居然问这些人够我打吗?
笑完,当下朝扑得最近的那人肚子一脚,那人“唔”暗哼一声,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接着左右两个巴掌朝两边人的头上招呼,“啪!啪!”两声,一边墙壁一个顺着滑下来,墙上各留下两坨血迹。
后面想跟上的人马上收住,快速躲开,惊恐地盯着骆离。
骆离拍拍手道:“全部打完也不够啊。”这是回棠秘子前面的话。
捂住肚子的和挨了巴掌的三人赶紧拖着身体朝后面爬去,生生空出一大截来。
号子里的人眨眼见情势斗转,这年轻人吃的什么?看着瘦精精的,力气恁大!
棠秘子给骆离点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上对他们拱了拱手道:“不好意思啊,我们真不懂新来的有什么规矩,你们看,一来就让各位沾了血,真是对不住,你们说的什么规矩现在教教我们。”说着一个一个挨着递烟:“来,来,点一根,相逢即是缘份嘛。”
看着递到鼻前的烟,没人敢接,最先那个大个子男人哪还有什么匪气,赶紧说道:“没有规矩,您二位就是规矩。”边说边哈腰赔罪。
棠秘子突然脸色黑了下来:“各位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吧!烟也不接了?嫌我的烟不够档次?”
第三十一章 新腿子
大个子忙不迭的走过来双手接着住烟,脸上堆满笑容:“不敢,绝不敢看不起二位。”朝旁边的人踹了一脚:“老大打烟,还不快接上。”
接过烟一个个正襟危坐,看着他们,骆离随便找了个看着干净的床铺坐下。棠秘子对他们摆了摆手:“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就是借住两天,当不得你们的老大,以前谁是老大现在还是。”
大个子走过来,指了指骆离旁边的铺位说道:“老大,您二位没拿席子吧?这看守所是不给准备席子的,您老睡这个铺,这是我的,那位老大就睡那,如果觉着不软和,我再给您二位匀匀。”
棠秘子再次摆了摆手:“以前你就是老大吧,继续当你的,别再叫我老大,当我们不存在,该怎么就怎么,看你也识相,我们配合你。”说完挨着骆离坐下。
大个子几人相互交流了下眼神,各自散开坐回自己的位置,他见棠秘子好说话,凑过来想聊聊。棠秘子抬头脸朝一旁,大个子讨了个没趣,讪讪地坐了回去。
棠秘子现在正发闷火:骗老子是拘留所,结果给老子弄到看所守里来了!白跑几十年江湖了,第一次进局子,居然分不清。好,很好!
骆离一直盯着草席,其实他是在低头感觉这里的每一个人,悄悄观察他们。踢除无关紧要的,琐定怀疑的对象。
他暗自调动自己的经络,一呼一吸间感受他们每个人的呼吸。
没有可疑人物,骆离有点失望,没有在这里等着他们。难道是在警察身上?那晚上就得注意了,暗自提醒自己。
“哐啷啷”笨重的铁门被打开,这次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领头警察带进来一个人。他颇有深意的眼神飞快看了看骆离,骆离敏感的捕捉到他有一丝不忍。来的男人个子不高,白白嫩嫩,二十来岁,进来就站在门边朝里面的人喊道:“各位老大,新腿子在这里行规矩了。”
大个子看了看闭目养神的骆离二人,知道他们果然不管事,站起来走过去:“去去去,把澡冲了,一身臭汗,冲了过来再说。”
白嫩男人直接冲到放风坪的水龙头下,熟门熟路的三两下脱光衣服开始洗起澡来。
大个子一看,行家呀,叫了几个人过去在他身上东看西看:“没有伤口嘛?犯的什么事儿?”
白嫩男人赶紧回道:“那个,偷窃小罪。”
“呸!又是一个三只手”,说着朝男人的光屁股上踹了一脚。男人赶紧赔笑:“老大,运气不好,运气不好。”
大个子男人没了兴趣,走了进来朝棠秘子讨好的说道:“那是个三只手,惯犯,随便整整就行了,今天太晚,不好打搅您二位休息。”棠秘子仍是不理。
骆离说道:“有吃的吗?”
“有”,大个子赶紧过去拿出一包饼干递给骆离。骆离递给棠秘子,棠秘子摇了摇头。
骆离本想还给大个子,想了想放下了。大个子过来又想和骆离套话,骆离盯了他一眼,他立即闪到一边去。
白嫩男人洗了澡,走到门边跪下拜了三拜,大声说道:“三拜牢门开,新腿进来,老腿出去。”
跪完起身从包袱里拿出几条烟来说道:“小弟章德宝,初来乍到,给各位添麻烦了,以后厕所我洗,地我拖,直到来新腿子为止。”说完把烟全部递给大个子,叫大个子安排。
上道,大个子拿出一条递给骆离,骆离注意到白嫩男子的眼睛有一片亮光闪过。本不想接的,又伸手接了过来,朝大个子点点头,继续沉默。
大个子心里不爽:妈的,要不是你能打,老子才不分给你。进来屁话不崩一个,摆个菩萨样。
骆离本就集中精力,当然捕捉到他的心思,突然抬头看了大个子一眼,大个子一惊,连忙转过头去到一边。心下暗自嘀咕:莫非还有读心术?还是莫要惹他,这人深不可测,一掌就废一个人,现在大毛跟强子还没缓过气来。
“睡吧”,棠秘子跟骆离说道。骆离眼睛斜了斜白嫩男人章德宝,眨了两下眼睛。棠秘子嘴角扯了扯,示意骆离睡觉。
那条烟,骆离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只有等半夜再开启自己独有的至纯至净的眼睛来一寸一寸的检查章德宝,不会功夫,进来了不可能不带东西。
一阵呼噜声此起彼伏冲刺在整个房间,章德宝也在打呼,但是骆离知道他没睡。骆离用只有两个可以听见的声音对棠秘子说道:“棠前辈,你有办法不被任何人发觉就把大家都弄‘睡’吗?”
棠秘子也小声问:“那个章德宝怎么样?”
骆离回道:“目前看来没有功夫,估计就是个‘快手’(就是小偷)。”
棠秘子点点头,暗自念起嗜睡咒。不一会儿全部沉睡了下去,包括章德宝。骆离颇觉有用,暗自思忖要把这个学来,很好用啊。
走到章德宝的身边,轻轻结起手印,食指一摸眼皮,眼睛全黑。念起口诀,章德宝犹如一个没有遮盖的“骨架”摆在面前。
只见章德宝的肚脐处有隐隐赤光,骆离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那是包在皮肤里的一粒小药丸。师傅讲过:赤光乃是,黑光乃是蛊,黄光即是降,超出这三种颜色就得注意了。
心下明了,他翻开肚脐上的皮,挤出药丸,塞进了章德宝的嘴里,切不管他是何毒,你既然要来下毒,就莫要怪我了。
完事后,叫棠秘子停止念咒,告知他情况,棠秘子原本如临大敌的心情顿时有点啼笑皆非:“莫非是感觉不是你对手,不敢下降,直接现代化了?”
骆离不置可否,现在他要休息下,药喂下去了,明天还要看效果。
躺下没多久,就听见章德宝“啊!啊!”一下一下断点似的叫声。大个子被吵醒,气急败坏的朝章德宝走去,抬脚又想用他的“踹功。”
第三十二章 可怜的三只手
突然:“啊!”他也叫了起来,这下号子里的人全醒了。
“妈呀!这是怎么会事,咋一夜功夫这人就成这副德性了?”大个子大声吼道。
“干什么!干什么!不好好睡觉,瞎吵什么?”外面的武警被叫声引了过来,厉声喝道。
眼见控制不了吵闹,武警只得过来拉开房间的电匝,章德宝一下站了起来。
“嚯!”包括站在铁门外的武警都吓一跳,现在看得更清楚了,胆小的人一声“妈呀!”跑开了,胆大的棠秘子和骆离走了过去。
只见章德宝一身绿荧荧的光一闪一闪,脸色泛青,两手挤着自己的脖子,明显是呼吸不过来。
武警一看要坏事,赶紧通知上边,不一会儿就来了几个穿着防毒服的人把人抬了出去。
棠秘子和骆离一惊:看来早有准备呀,只是可惜抬出去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个三只手。
棠秘子说道:“天一亮我就打电话找人,明天我们就得出去。”
是必须得出去,看来买通的是个大人物,一条龙“服务”准备齐全了。
天刚亮,隔壁房间的人纷纷“打电报”问这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大个子的手下叫道:“一包烟一条消息。”
“嘁”隔壁传来呲骂声。
棠秘子朝大个子招招手,大个子赶紧走过来,棠秘子悄声说道:“帮我打个电话带句话出去,多少钱?”
大个子一听赶紧说道:“我不要您的钱,只是要给传话的人钱,话也分长短和内容,违纪的可不行。”
棠秘子从包里摸出一叠钱来,足有一千块,他们二人就是这点好,因为不合规矩被送进来,东西也没有被搜去。
大个子两眼放光:“太多了,要不了这么多。”
棠秘子全递给他:“拿着,不要给老子讲价,叫他们速速办,越快越好,剩下的归你。”
大个子笑得眼不见眼,把钱拿起,问棠秘子要了电话号码和要带的话,走到一旁“发电报”去了。
还真是麻烦,一个传一个,传一个给次钱,消息传出去是两小时后了。
得到回应,电话打出去了,棠秘子对骆离说道:“躺会吧,下午就出去了。”也不说他是给谁打的电话,骆离估计是打给他的家人。
果然,刚吃过午饭,就有人来叫他们出去,伴着号子里人们羡慕疑惑的目光,二人走出了这个呆了一夜半的看守号。
又是那个昨天抓他们进来的领头警察,他好像什么也事也没发生,对他们说了声:误会了,便走了。
骆离心想,这个警察心中估计最初也有火性,后面慢慢磨灭了。
接他们出去的正如骆离所想,是棠秘子的家人,在海边别墅见到的那位侄子。棠先生这次话多了点:“阿叔,你这动静越整越大了,老头都发火了,你跑这芒山岛来惹什么事,再惹到大人物,老爷子可是说再不管了。”
被晚辈这么说教,棠秘子完全不当一会事儿:“晓得了,你回去吧,这事完了我就不来芒山岛,也惹不了啥事了,他可以做他的富贵闲人,不用再管我的闲事儿。”
棠先生叹了口气,说道:“阿叔,你弄个手机用吧,手机可以定位,你不联系我们,我们也能找到你。”
棠秘子气道:“我不用那玩意儿有我的理由,不要再劝我;放心,哪天我死了,一定会让你们知道。快走吧,别在这碍事儿。”
棠先生也有点来气,看了看骆离,本想让骆离劝劝,思道没用,干脆把他们扔在公安局门口,自己开车走了。
棠前辈和家人的相处方式,骆离觉得真是有趣。棠秘子抬手招了辆出租车:“去南郊度假山庄。”
房间还是原样,东西好好的放着。老板走过来笑笑道:“老棠啊,你让我输了五百块钱,我和老李打赌,赌你在二十四小时内出来
,结果你二十八小时才出来。怎么,这回这事不好搞?”
棠秘子懒得搭理他:“我进去了,你也不给我放点消息,害我白花了一千块钱,你才损失五百块,叽叽个啥。”说完不和笑脸老板废话拉着骆离就奔向餐厅,直催他们快上菜。
饭后休息了会儿,二人都回到房间开始打坐练功。
骆离把大周天运行了一遍,再把从小就练起的葛氏凝气术走完全身。这种凝气术相传是神仙术的一种,必须要特别有灵性的身体才可以练。
师傅曾经说过:三百年来的葛氏传人都无人练就这种功法,他是奇才。功法可以借用自然界的灵力来洗炼经脉,练得越久威力越大,但是必须还要配合身体筋骨锻炼,所以也算是气武双修。
棠秘子难得让骆离看上了他的本事,打算后面就找时间,把嗜睡咒教给骆离。二人这样作准备就是打算明天直接找肖林干仗了,这姓肖的太阴毒,不知还会想出什么招来,更是牵连太广,早日除去这祸害,还社会一个安宁,棠秘子如此想。
第二天一早,骆离起床,洗漱完闭,突然想坐下卜一卦,取出一直当手链戴在内里的古钱来,正准备开始,听见敲门声,原来是棠秘子收拾妥当过来叫骆离。看见桌上的古钱,两眼放光,直问这些宝贝何处得来的?
骆离告诉他,师傅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至于从哪得来,他是不知道的,棠秘子颇为失望。
骆离起势,轻轻把古钱一枚一枚的放好,手指一捻,一股真气直窜古钱上,“叮叮叮”三声,古钱立起形成一个卦相。棠秘子咂咂嘴:“果然好传承,你这一身本事真是厉害,这起卦术真乃名门真传呀,这种卦术我只是在传言中听过,今日有幸才得一见。”
骆离看着卦相,心下明了,收起古钱,继续串好戴在手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还以为是个装饰品。
“棠前辈,此事有番波折呀,你得千万小心你的眼睛。”
看骆离一本正经,棠秘子也正色起来:“要不我去街上买个眼镜戴,保护一下?”
第三十三章 跪地求饶
骆离噗呲一笑:“如果管用也可以,看来我们俩关系很近了,我的古钱都可以预示你了。”
“怎么?你的古钱还认人的?”
“它只对我和我身边的人才有预示,遇到生死大关,与我最近有交集的泛泛之交也有效。”
呃!棠秘子露出可惜的神情。
二人带齐行头,出了山庄;棠秘子真的去一个卖眼镜的店铺买了一副墨镜,出得店来刚戴上因为光线骤暗有点不适应,下意识的扯住骆离的衣袖。
骆离真是哭笑不得:“棠前辈,你这样坐车也是要钱的,残疾人不免费。”
棠秘子只好收起眼镜,想了想又戴上:“你说有点用,那就得适应下,我不能给你拖后腿。”骆离那一手卦术把他震住了,对骆离解出的卦相信任不已。
骆离心说:我就随便一说,谁知道墨镜管不管用。但卦相不会骗人,等下还得给棠前辈的眼睛想想办法。
骆离挎着个常年不离身的布包和戴墨镜的棠秘子一起上了辆出租车,去到肖林所在的光业集团。本想悄悄潜伏进去的,哪知走到门口就看见肖林从大楼出来上了车,二人赶紧又招来一辆出租车,紧跟肖林的坐驾。
估计被发现了跟踪,肖林一直把二人的车带出城,后来又拐向了一条林间小路,开了半小时停了下来。
棠秘子付了钱,让司机回城,司机看看四周问道:“这地方,你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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