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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鸟第18部分阅读

    论怎么努力也只能出可怜的干喘。

    玛丽和约翰医生都会受到阿基斯家族元老们的褒奖因为他们提取回了李鹭的血液。现在分析检测才刚刚起步报告才出来一小部分血样中的不寻常却已经凸显无疑。

    阿基斯家族曾经想要把白兰度在美国时期制作的“helldrop”毒液用于制造人形兵器可是使用了这种毒品的人最后还是丧失了理智变成了无差别进行攻击的不会识别主人的怪物。

    研究组得到了李鹭的血液后对其中一个“怪物”注射了十五毫升的全血。而“怪物”居然在短暂的时间内恢复了理智!她的血液里有克制“helldrop”副作用的物质一定有这样的物质。

    杨呆在地下室将近一个小时后走了出来。走出室外雪地里的白光晃得他一阵头晕。远处潜伏着的埃利斯冲他点点头又缩了回去。至于布拉德他藏得很好不知道跑到多少百米外潜伏去了。

    从裁缝师那里拿回来的风衣被挂在地下室里冬天的冷意让他一下子变得清醒了掏出行动电话拨通了卡尔的办公室这一回终于有人接了。

    卡尔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不过总体上说精神还好。

    “手术进行得如何?”

    “很成功因为使用软骨重塑指骨在短时间内都不能承受很大的压力比起原来的骨骼还是有缺憾的。”

    “……”

    “不过如果是她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软骨应该很快就会钙化然后肌肉和其他组织都会再生得很好。上次那两个枪伤的创口现在已经愈合得很好了。”

    “这样就好。”

    “你那边进展如何?”

    “我已经到了纽约现在正在审问估计快了。”

    “需要我派一支急救队过去吗?不会把他搞得血肉淋漓吧人权组织会找你麻烦。”

    “卡尔你先不要转移话题是不是有什么隐瞒了我?”

    【请当我是出来恶搞的分割线】

    根据读者留言统计最新人物原型出炉:

    奇斯——《全金属狂潮》之军事狂人相良宗介[这个动画好看搞笑尤其是第二部]

    李鹭——《生化危机》之变异人爱丽丝

    【没有枪就睡不着的男人】

    卡尔停顿了很久杨始终等待他的回答。

    “好吧有一件事是我很在意的。”卡尔最后说“你以前把她带来给我检查的时候我就很在意了。她身上那个毒品消散的度很慢……你也知道有的重金属毒素人体无法排出也许一生都沉积在体内那种毒品的代谢度缓慢得接近重金属。”

    “是的我知道。”

    “但是李鹭很久都没有犯过瘾她是从何时开始变得这样的?”

    “刚开始的第一年还很频繁以后就越来越稀疏大约是从一年前开始就再没犯过。”

    “她曾让我拿她的血液去检测然后我现在血液中出现了一种我不曾见过的生物碱大概就是那种生物碱在不断中和着毒性。一年前和二年前相比二年前和三年前相比可以观测到这种生物碱的浓度在提高直到去年这个浓度就维持在一定比例上下。”

    “你想说什么?”

    “她的身体对毒性产生了抵抗渐渐适应了毒性全部都是依靠血液在维持运作。从上一次失血到现在相隔不过半个月我不知道白兰度那边给她输了多少袋血这一次我给她用了的全血那种生物碱的浓度会降低我是怕她毒瘾再犯。”

    杨一边听一边用鞋尖在雪地上划圆圈划了一遍又一遍。卡尔说完他多划了两个圆圈才回答对方:“时间到我要回地下室去了。”

    “不用太担心这毕竟也是猜测也许什么事情也不会生。”

    “挂了。”

    “不予置评是吗?不过算了我这边应该也能够控制得住。你把朵拉牵制好就行别让她过来她受不了。”

    挂断电话白雪还是晃得眼花杨拍拍面颊振奋一下精神再度回到屋子里进入地下室。

    那个人已经能够动了从那种令人恐怖的药效中回到现实世界来更加让人感到无法承受那种心理上的绝望。

    清醒着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眼睁睁看到别人对自己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可是反抗不能;疼痛无法躲避可是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因为维持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接触床面的背部麻痒难忍后来变得刺痛可是还是不能动。

    那个男人开始哭泣胸腹剧烈地上下起伏。他四肢都被禁锢在皮带里尽管还是不能大幅度移动但好歹还是可以略微挪动了。

    杨阴沉地看他哭那个人的鼻涕眼泪从脸侧滑下床面他厌恶地撇嘴。

    “他哭了真是让人怜爱地小东西。”朵拉不怀好意地笑。

    杨现那个人衣服散乱裤链被拉开而没有关上他怀疑地看向朵拉问:“在我不在的期间你对他做了什么?”

    “如你所见玩弄了他的身体。然后告诉他我对这具活体很满意如果他因为药效过量而变得一生无法动弹也不必担心活不下去。我会养着他用最好的护理维持他的生命把他挂在我家卧室的墙上做装饰——你也知道有的豪宅里会用熊、鹿头做装饰我不喜欢那些我还是比较喜欢活的——在密友到来的时候在他们面前玩弄他的身体或者给与他们玩弄他身体的权力。”

    “恶劣的爱好。”

    “我是认真的。”

    那个男人哭得更激烈了:“让我死吧求求你们让我去死吧……”他失声地叫喊。

    “他现在已经有点抑郁症的倾向了副作用很有用。”朵拉说杨拿出来的三种药剂一起用了其中一种的副作用就是让人产生厌世自杀的情绪。

    “我们继续。”杨切开另一支玻璃药剂试管抽入注射器不论那个男人如何求饶还是冷硬地推入他的体内。

    李鹭几乎是从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就醒过来了病床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把她吵醒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她感到身体很麻木神智也不是很清醒尤其左手臂从肘关节以下根本没有感觉。

    出了两道门她看到奇斯居然在。那个男人从走廊边凹进处的座椅上急促地站起来焦急地张望似乎马上就确定了病床上躺着的是他要等的人。脸上的表情难以表述好像混杂着不安和不确定。

    李鹭迷迷糊糊地右手伸出被单向他招了招奇斯的不安消失了他很快跟上了移动中的病床拉住了李鹭的手。

    “暖。”他的手很大很暖让人安心李鹭小声地感叹了一个单字继续睡了过去。

    奇斯就这么一直跟她到病房。

    左手痛得受不了连心脏也一抽一抽地痛。麻醉的药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过了普通的麻醉对她不起作用所以卡尔必定是下了猛药的能醒来证明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了吧。

    李鹭慢慢睁开眼现自己处身于一个很奇怪的房间说它奇怪主要是因为墙壁上有五颜六色的板块简直就是婴儿房的用色。尤其是天花板上还画有蓝天白云图。如果不是因为的确闻到消毒水的气味根本就不会联想到这是医院病房。

    莫非这就是卡尔赞不绝口的那个新装修的绝对环保的病房?太和平了和她生活的世界差异那么大卡尔是提前进入追求内心平和的老年阶段了吗?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很让人在意的事情。右手里抓着什么东西让人很安心的样子热乎乎的、坚硬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李鹭好奇地转动脑袋看向自己的右侧她看到奇斯正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他的眼睛绿油油的居然不那么惹她反感了。其实仔细看的话是一双非常非常漂亮的眼睛啊。

    “你……对了你想吃什么?”找不到话题的奇斯只好找他最拿手的事情来询问从另一方面而言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李鹭摇头表示暂时没胃口反倒是奇斯眼睛里的血丝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多久没睡了?”声音有些哑但这不妨碍谈话。

    奇斯茫然地望着她不说话。

    “好吧我换一个问题现在手术过了多久了?”

    “二十二个小时。”

    “你二十二个小时都没睡觉吗?……”李鹭低声地问后来就否定了这个说法手术后过了二十二小时加上手术中还有之前在靶场的时间这个男人不知道究竟有多久没合眼了。

    突然就觉得心里难受她右手紧了紧问:“不会让卡尔加一张床给你么?”

    “睡不着他把我的枪收走了。”奇斯闷闷地回答。

    “什么?”

    “他说枪不能带进医院里来否则就要把我扫地出门然后就收走了。”

    “把枪收了和睡觉有什么关系?”

    奇斯瞪着她看好像开始为难。

    “你为难什么有话就说。”

    “没有枪就睡不着。”

    李鹭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她听说过有的人认枕头偏偏没听说过还有认枪的。立即就联想到奇斯生长的环境是因为不安所以才要依赖枪械来进入睡眠吗?卡尔居然敢这样欺负人她怒:“你把卡尔找来我帮你把枪要回来。”

    “他出去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不会回去再拿一把枪过来吗。”

    奇斯看看自己握住李鹭的手又看看李鹭摇摇头。过了会儿说:“我不是猴子也不想走。”

    这算什么回答……李鹭心软了往另一半床退了两尺反拉住奇斯的手说:“先上来睡不着就睡不着合合眼也是好的。”

    奇斯没有犹豫立即就爬了上来。一靠近李鹭就闻到他身上居然还有白茶沐浴|乳|的香气。

    “你洗过澡了?”

    “卡尔对我说如果不洗干净就不能进来。”

    李鹭无语卡尔是把奇斯当做牛郎了吗进房还要洗澡听都没听说过。

    奇斯对此却毫无怨言他钻进被窝在枕头上蹭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手臂横过李鹭的腰部就这么睡着了——简直三秒不到!

    李鹭睁大了眼睛。

    怪了奇斯不是说没有枪睡不着吗他是把她当成枪械了还是困糊涂了。这姿势怎么看怎么像是抱枪的样子。可是奇斯都已经睡着了的样子她就算要抗议也过了告诉时效。

    李鹭疑惑了半天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这算什么见鬼的姿势!

    这么一闹居然就不觉得手痛了起码是能够轻易忍受的疼痛。奇斯睡的很熟了又挪动了一下更是靠了进来。他收紧了手臂脸埋在李鹭肩膀上。

    周围都是温暖的很舒服的样子。

    李鹭微侧了脸略看到奇斯金黄铯的头那种微微卷起的一眼就知道手感很好的头就在脸侧李鹭禁不住奇怪稍微贴上去那丝也还带着洗露的味道柔软的很让人喜欢。

    奇斯的脸被头和枕头埋了大半还是能看得出他睡得很舒服。、

    有这么舒服吗?李鹭稍微侧了身结果奇斯还是没醒。这种人是怎么在阿富汗那种地方活下来的让人惊奇也许是个世界奇迹也说不定。

    李鹭突然就觉得好笑如果不是另一只手上插着输液管肯定就要伸过去捻奇斯的脸颊了。

    朵拉绝对料想不到进入病房所看到的景象对于她而言那不啻于是一场印尼大海啸所以她维持着僵硬的姿势以一只手扶着门把一只手撑着门框的姿态阻止身后的卡尔的进入。

    朵拉所看到的是李鹭正对着门口安静地熟睡了的样子如果仅仅是这样她一定会感到无比欣慰。对于受到重伤害的伤员而言没有什么是比能够好好睡一觉要幸福的事了因为麻醉药效刚刚过去的那一阵子是公认的“惨绝人寰的时间”不少人因为手术创口的疼痛而对医院产生心理阴影。可是李鹭的手臂里那团毛茸茸的玩意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么像人的脑袋?

    朵拉正是指着那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问:“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卡尔在她身后说:“如果你一直挡在门前那么就算我很想回答你的问题恐怕也是难以做到。”仅仅凭他的个头的确尚不足以越穿了高跟鞋的朵拉。

    听到门口有人的声音李鹭警觉地惊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朵拉呆站在门边一脸惊愕的表情直视自己。李鹭不是很高兴地皱起眉头被中途打断睡眠一点也不爽而且朵拉的表情也实在是太诡异了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

    奇斯不安地挪动了一下。李鹭尚未想明白朵拉的失态因何而起就已经是很自然地拍抚起来。没多久奇斯又不动了。他把头埋在李鹭胸前整个身体都蜷缩在被子里。

    “咦?”李鹭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手指间流动的很柔软的头进而注意到自己的确抱着一具……活体!?

    朵拉走进去问:“他是谁?”

    终于走进病房的黑心外科医生卡尔代替李鹭回答:“那是奇斯?威廉姆斯先生的合伙人之一李现在的同居者哦。”他是黑心肠到了家了刚才在接待室力阻朵拉而不成现在干脆让李鹭来收拾她。

    “朵拉你还没有回华盛顿?”李鹭问她干脆就把被子拉上来把奇斯的耳朵盖严实。

    “你都出了这样的事情了还不让我来么?还有不要绕开话题这个男人是谁你和他怎么睡一起了!”

    卡尔看见朵拉大有要一举拆房的态势赶紧说:“朵拉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还能是怎样?”

    “不是这样还能是怎样?”

    “你不能光凭眼睛所见就妄自猜测。”

    “他们都睡到一起去了你还要我怎么不妄自猜测。一定是你这个混账医生用错了药否则李怎么会让男人上她的床。”

    李鹭无奈地揉了揉眉头不好意思地打断这两个人的争执:“怎么越听越像捉j在床?”

    “就是捉j在床。”朵拉气愤地嚷嚷。

    这一回就算李鹭想要把声音蒙着奇斯还是终于醒过来了。睁开眼睛视线一片模糊是那种由于景物太过接近导致晶状体聚焦不能而引起的那种模糊。可是很清楚的是他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这证明了他正睡在一个人的怀里。

    奇斯一动李鹭立刻就察觉了。她低头一看正对上奇斯一双毫无防备的眼睛这姿势委实暧昧李鹭半张嘴啊了一声然后就愣在那里不动。其实若不是朵拉一进门就强烈的吸引了李鹭的注意力她也不至于把奇斯的脑袋当炸药包一般的护着。这局面完完全全出了李鹭的预想。

    可天知道反应更加激烈的反而是奇斯。他眼睛越睁越大迅确定了这是现实而不是梦境。这个现让他震惊在床上好一阵子无法动弹。

    这算什么事呢?虽然李鹭的态度由始至终都是拒绝为主虽然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总嫌太少不过这些都不算是障碍在奇斯大脑的账簿里早就把李鹭预算作为他生命中唯一的那一个了以后要是收养了很多小孩要组模拟对抗战他和李鹭正好是棋逢对手的一个带红队一个带蓝队这是多好的组合!

    可是任凭大脑的预想设想得再好事实也还是明明摆在眼前的李鹭的个人安全警戒线森严奇斯更是不敢越雷池一步。就算这次爬上李鹭的床也是趁当事人睡着了没反应。可当下这境况李鹭不但没给他眼眶来两拳并且还紧紧地抱着他。抱着他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以老鸡带小鸡的架势把他的头压在了她的胸前。

    谁说李鹭是平胸的就算四年前曾经是现在也足以让奇斯面红耳热。之前不曾特别留意到男女两性的差别而在至近距离的接触中还是整个脸面都被捂在其中的那种要命情况任他奇斯再清心寡欲也不禁有了异样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18网友:pp下有仙人掌评论:《路鸟(轻松枪战文)》打分:2表时间11:2oo9-o7-o7o9:52:46所评章节:44

    大姐您又临时出差了?

    看到卡尔我就想到萨兰丁的经典名言:在名为手术室的密闭空间里的呢我就是神!就是法律麻醉师也好助手也好全部都是我的仆人!

    ____

    【战争的号角】

    奇斯虾公似的弹起一骨碌滚到床下脸色也刷的全白了神情里比打了败仗还惨。也是奇斯也是个四肢齐全的男人到这境地再圣人他就是无能了。只是他长这么大这样的情况却没遇着过。

    四年前让李鹭帮他把尿那是他无知没辨别出雌雄来怨不得旁人。可今次呢?被李鹭按在了胸前朦朦胧胧里就犯了大错。

    “我是睡糊涂了的我会对你负起责任的!”奇斯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几乎把额头磕在床沿上。

    这回不单是李鹭连朵拉也是傻了明明这个人说的是英语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朵拉和卡尔杵在门里哑口无言。李鹭很快回过味来惊讶地说:“奇斯你居然看琼瑶片子的吗?”她是知道奇斯对中华文化有一定的偏好否则也不会把一手爆炒猪大肠做得出神入化然而居然连“我会对你负责”的中式语言也用得恰到好处委实是神了。

    “琼瑶?”奇斯疑惑地抬起头“枪械杂志吗?好奇怪的名字。”

    “……”李鹭噎了一口仔细思索了一下又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你负起责任’这样的话?”

    奇斯眼神飘渺起来视线循着虚空里也许存在的熵的曲线虚无地绕了几圈然后回到李鹭胸口的部位盯了两秒耳朵开始红了。

    所以说白种人也有白种人的坏处谁说一白遮百丑来着的脸上什么表情真是一清二楚是害羞了还是喝酒了血色一上头遮都没法遮。也难怪欧美社会人际关系直白耍小心眼的不多根本原因就是太容易被拆穿!

    李鹭听了还没反应呢朵拉率先跺起脚来:“你从哪里跑出来的人类啊?算哪根葱啊?居然提什么责任你负得起责任能让人把她当枪靶子射吗?你看看她那手……那手……”说到这里朵拉说不下去了一脸哭丧转而对李鹭说“和我去华盛顿吧这群人类没用我照顾你比这里舒心多了。”

    李鹭头疼欲裂对奇斯招了招没受伤的那只手:“过来。”

    奇斯脸色又白了回去如同看见洪水猛兽对他招手偏偏这洪水猛兽还是不能拿枪硬抗的。他身上还“不适宜”得紧幸亏是冬天病房里虽然有暖气他也不好意思把裤子除下去否则身上的龌龊变化不得被众人一目了然。

    众人?

    奇斯后知后觉地回头李鹭几乎都能听到他僵硬的脖子出的咯咯声。

    朵拉终于与奇斯四目相对……

    “是你!”朵拉说。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朵拉对这个男人已经是相当熟识了。一天以前他们还刚刚见过面。当时的奇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把朵拉牢牢阻却在地下室之外避免了某个可怜的俘虏在被杨之前就遭遇到朵拉的辣手摧花。

    那时候的奇斯和现在的奇斯面目五官长得是一模一样可怎么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像呢。——莫非是精神分裂症样障碍?

    至于奇斯视线还在虚空里漂移朵拉虽在面前却没有进入他神识范围之内。

    卡尔闻到了猫腻目光变得十分阴险。李鹭这段时间失血有点多失血多了就会缺钙缺了钙脾气就容易不好。奇斯还在那里与朵拉“含情脉脉”地对望呢被卡尔那撺掇的眼神扫过来又扫过去她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味好像是自己的东西被抢了。

    李鹭一下撑起身靠床头坐了大声道:“奇斯!”

    这一吼太有魄力了以至于奇斯面对朵拉也毫不犹豫地并腿站了个军姿:“在。”

    “向后转。”

    话音没落奇斯一百八十度转回来两颗眼珠子刚一对上李鹭瞳孔就是抽搐般的紧缩然后回过神来了。

    “过来躺下。”

    奇斯毫不犹豫地……倒退一大步。

    “靠!”李鹭这算是怒火中烧了。

    卡尔干咳一声:“李不许说粗话。”职责所在杨可着他好生照顾好李鹭的思想动向。

    李鹭缺钙中风中颇凌乱。

    卡尔叹口气:“我找杨过来没人管教怎么就变这么粗鲁了?”

    朵拉狠瞪了卡尔和奇斯一眼:“你们滚边去。”说完了赶紧上前嘘寒问暖。

    李鹭先头也就是缺钙了偶尔抽风了飚听到卡尔提了杨的名字立即就像泼了一桶水冷静了。觉出自己的情绪不大对头。她深呼吸了几口。

    好不容易身上没那么抖了待再睁开眼看到朵拉极为关心地坐在自己身前嘘寒问暖奇斯早溜得不见踪影胸口又是气得痛。

    卡尔表情也别扭欲言又止一般。

    他们两人算是教学相长的良师益友一个眼神交汇就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李鹭叹了口气说:“当务之急还是先补足了钙再说吧。”

    卡尔推了一下眼镜开门出去准备药剂去了。

    李鹭却没有对自己的心情好好剖析若是剖析了定然会万般懊恼——早几个月还把奇斯当洪水猛兽来防现在怎么又非要他躺自己床上来了倒像个强抢民女的恶霸样。

    这时候李鹭想起件事她正了正色朵拉就安静下来。

    “你们见过?”她问说的是朵拉和奇斯。

    朵拉立即把两人结怨的过程和盘托出末了还附加一句我看这家伙精神有问题可能罹患有精神分裂症样障碍你最好离他远一点避免传染。

    李鹭三缄其口还是装病躺下了。朵拉见她如此也不再多说打定主意要靠一己之力誓死捍卫潘朵拉成员的身心健康。这就是李鹭最为头疼的——奇斯和朵拉两人一个是手心另一个是手背一个一碰就哭另一个一点就炸不论帮谁都是麻烦透顶。说不得还是今朝有觉今朝睡明日麻烦来时再憔悴。

    话说杨结束了“询问”赶到病房又是好几小时后的事情。他进屋的情形又有不同经过了一番泄及补钙的李鹭心情很好靠在床头以普度众生般的笑容直面朵拉的谆谆教诲。奇斯好似罹患了自闭症的可怜儿童安静地坐在墙角拿着把水果刀削果皮身上气氛沉闷没有活人的存在感。

    朵拉比杨回来得早在这期间生什么事情难以预料。不过单看现场情况总不至于上演一出全武行。

    既然没有生命案也就没有他插口的必要。杨挑了一处位置自取了椅子坐在李鹭床边他把风衣随手搭在床尾开口就道:“你这次惹了大麻烦。”

    一句话把病房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什么麻烦?”李鹭问。

    杨先是转头对奇斯说:“你还是把她带回去有多远藏多远。”

    李鹭又问了一次。

    杨耸肩不语目光转到坐在角落的奇斯身上。李鹭也看过去奇斯也正抬头看向这边。

    杨在李鹭开口前先说:“奇斯你先把李鹭收留一段时间。”

    李鹭沉下脸:“你这是什么意思?z已经在给我办理新的行医执照到时候我自有去处。”

    “去处?什么去处?你一只右手能动手术?”

    “……”

    “你就算想闹腾我们也是不会允许的。z刚刚话了半年之内不论是持枪许可证还是行医执照都不会帮你弄。奇斯这家伙你管着出什么问题我找你。”

    朵拉插进口来问:“为什么不是和我住!”

    房间里瞬间陷入寂静。

    片刻后李鹭快嘴地改口道:“奇斯以后就拜托你了。”

    杨也回过神。他刚才在痛苦的回忆中神游了几秒从那种堪称能摧毁坚强战士意志的往事中回过神。他尽力委婉地说:“朵拉不是我刻意疏远你实在是……你做的那些饭……”——潜台词是你的饭不是人吃的料。

    “怎么你有意见?平时我都是自己做饭吃的。”

    杨嘴角抽了抽:“总之还是奇斯家里比较适合修养。”潜台词是您的口味异于常人至于证据那就是连具有“铁胃”称号的李鹭都对朵拉退避三舍。

    想想看李鹭在当年特训时可是连碳球兔子都能面不改色地下咽。而且李鹭在厨艺方面的人品实在只能以“可悲”来作为评语。可是面对朵拉所做的巧克力咖喱加蓝莓果酱海鲜浓汤(上插两根手指饼干作为配菜)的绝顶厨艺时除了倒退还是倒退。

    这就是症结所在。厨艺到了奇斯的境界叫大神到了杨的境界叫达人到了李鹭的境界叫可悲而到了朵拉的境界则只能叫——惨绝人寰。

    眼看毫无自觉的朵拉还想再辩杨岔开了话题说:“李鹭你当这次麻烦是为什么来的这是你的情敌找上门来了。”

    不单是奇斯和朵拉李鹭也莫名其妙。

    “那个狙击手在业界也是知名人士委托金每个人头按百万美元计算。可是他知道的也不多委托一直是中介电话下单。z好不容易找到了中介从账户资金查到了委托金的来源。——射杀委托来自多维贡的杜洛斯家族。”

    “……”

    朵拉也知道一些李鹭和白兰度的纠葛大怒:“我们还没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就找上门来不想活了!”

    杨说:“总而言之在李鹭有自保能力之前还是韬光养晦比较好。”

    李鹭不以为意地说:“下次如果有多维贡的任务派给我就是了。如果能破坏这个政治婚姻两大家族的结盟也就不攻自破。”

    杨脸色沉了下来大有风雨欲来之势。李鹭心里打了个咯噔当即闭嘴不言。杨看了她许久直让李鹭觉得自己成了砧板上的田鸡。她是不怕她是胆大但是正面挑战杨的权威显然是不理智的。

    “这一次我暂时不追究你大意负伤的过错。”杨淡淡的说道然后站了起来取回了风衣“针对杜洛斯的刺杀计划势在必行不过也要等你恢复了再说。文森特已经被召回了需要什么武器随时可以联系他。”

    说完杨走了出去。

    会客时间即将结束走廊里冷冷清清。这里因为有院长特许他们可以不遵守门禁。出了医院的旋转门冷风扑面而来。

    杨深深吸了一口气。

    潘朵拉的指战系统已经下达了指示刺杀计划势在必行。时间是半年以后的夏季地点是美国以南的多维贡区域……

    如果要破坏两大贩毒家族的结盟只能在两位嫡系继承人成为正式夫妇之前。而最佳的突破时机就是在婚礼之日。现在还没有关于婚礼时间的确切信息但潘朵拉的幕后元老已经计算出了大概的时间范围。

    这一战也许会葬送潘朵拉这一期一共二十五名执行者。但是有什么关系他们或许不会生还可是还会有下一批接继。潘朵拉就是这样的组织多维贡不灭潘朵拉不灭。

    至于他自己如果能在生命结束前越那个男人那就再也没有遗憾之事。凭自己的力量战胜那个人然后告诉他——即使你这么努力地想要成就一番事业甚至为此背叛了自己的妻子最后也只能悲惨地被自己儿子杀死。

    “父亲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杨拉紧风衣目光扫过枯树高枝上栖息的乌鸦。

    他们的生命是火都是复仇之火。

    仇恨不灭潘朵拉不灭。

    【阿诺】

    阿基斯大屋的玻璃屋里白兰度睁开了眼睛。淡淡的阳光洒落在落地玻璃外的大片薰衣草田里清聆的虫鸣连绵不断迎接这个夏季的平淡早晨。

    他翻身而起取过挂在床头的睡衣披上系好了腰带推门走了出去。

    驻守在园子里的保镖远远见了他低头躬身迎接一批在前面守卫另几个等他走过去之后才远远跟了过去。他们自动自觉地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让自己的存在打破了安静的气氛。

    这里是亚热带适宜各种喜阳植物生长的地方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初夏正是多维贡收获的季节。

    就在薰衣草田以外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葱绿田地田地的边沿隐约能看见密丛的树林边线。田地里农夫们开始了这一天的“收获”。他们安静并且井然有序。

    罂粟是一种美丽的植物如果单独种植它们或许会显得很单调即使在花期也只会开出四片花瓣。然而如果是不见天际的一大片则会凝聚出积雨云一般的压迫感。

    不过现在是收获季花期早已过去或青或绿的蒴果累累地结在花头上农夫们在田里倒退着行进那些长着蒴果的柱头恰好到达他们肩膀的高度不必弯腰就能用四连排的不锈钢刀片划过蒴果采集滴下的汁液。

    白兰度在田里慢慢地走不时能看见几个用彩色胶带标记的成熟的果实。

    “伊利斯这是做什么?”白兰度对不远处一个农夫说。

    这些农人都是阿基斯家养的就算平时不常有机会能和家族领讲话可也认得白兰度少爷。

    被叫住的农夫则是常常有幸与白兰度说话的作为农人们的头子之一他常常要向家族汇报一年的收成。他身材不是很高大难得的是手臂灵活其他人收割一个蒴果的时间足够他收割三四个了并且眼力很好一下子就能判断哪个蒴果能割哪个蒴果还要再等等火候。

    伊利斯头也不抬地继续劳作问:“少爷您问的是什么?”

    “那些彩色的胶带标记。”

    “那些啊那些是有潜力的蒴果今年农场里加了一些新的人手不太会看所以我就标记在那里让他们学习参考。”

    白兰度茫然地看看左右四处都是沉闷忙碌的人。今天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了研究室有人负责玛丽也不知道在忙碌什么事情现在还只是早上六点半一天中最为无聊的时间段之一。

    “伊利斯教我怎么割罂粟吧。”

    伊利斯一愣然后没敢犹豫把手中的刀片递了过来。这是切割蒴果的专业工具由四个平行的不锈钢钢刀片组成。他在腰囊里翻找了一会儿取出另外一个备用刀——只不过材质是玻璃的——向白兰度示范了起来。

    “少爷您看从上向下纵切注意不能太深太深会引起蒴果内部滴水阻止种子的育。而且蒴果如果坏了第二次采集的效果就不好了大大影响产量。”

    “理想深度是?”

    “一到一点五毫米。”伊利斯用玻璃刀片做了示范“这些汁液就这么留在蒴果上过一两天就会干得像蜂蜡一样。”

    白兰度紧紧盯着若有所思。伊利斯侍立在侧一言不。

    浑浊的|乳|白色汁液像汗水一样沁出那种流就像是从手指尖的割口慢慢凝聚的血滴汇聚然后流下。

    良久白兰度才抬起头这时候太阳已经很是刺眼他半眯了眼睛突然把刀片塞进睡袍口袋往山坡下走。

    白兰度越走越快完全不管那些保镖们辛苦地追随他的度。再往前走农夫们做的活计又有不同那些蒴果头一天已经被切割开蒴果汁液被自然蒸变成了暗棕色的粘稠物质农夫们正用铁片把那些被命名为“生鸦片”的东西挂下来。

    就在罂粟田以外是农夫们的农场。|乳|白色的罂粟汁被搜集回来在这里进行二次风干和熬煮。

    白兰度尝过那些东西的味道其实口感并不好非常的苦涩。他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对鸦片趋之若鹜不过这与他无关家族产业能够壮大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穿过农场以外被稀疏树林挡住的迷彩色建筑物终于显露出来。这时候白兰度已经气喘吁吁。但是他的神情松了下来好像看见了什么心爱之物。

    这是他的父亲倾毕生心血建立起的家族研究中心分为四个区域其中最为核心的a区和b区分别管理药物合成和活体试验。

    驻守在迷彩色建筑物之外是一个排的家族兵团。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从小被施以严格的训练为了提高实战能力还被派遣到世界上各个混乱的地区以雇佣军的身份活跃在战场上。

    他们都身着丛林迷彩或草原迷彩。看到白兰度出现恭敬地躬身迎接。

    一名队长迎了上来也鞠躬行礼:“白兰度少爷。”

    因为长途行走白兰度脸颊上泛起了不正常的血气他抚摸着胸口抬头看看太阳已经是高悬至顶。定了喘气白兰度才说:“我进b区看看。”

    “是。”队长忙接通了内部设施。

    走进没有名称的建筑物与外部的色彩伪装不同里面是纯白的一片。恒温装置挥着强效的作用白兰度皮肤立刻起了一层疙瘩。他很熟悉这里在门厅附近的一个更衣室找到了专属自己的衣柜更换上防护服。

    把睡袍放进衣柜的时候稍微犹豫还是把割罂粟用的不锈钢刀片取了出来放在防护服外侧的口袋里。

    b区。

    自动门阻挡在白兰度面前这扇合金钢的液压门据说可以媲美银行金库的保险门。白兰度在一侧的密码输入仪输入了进门密钥验证了虹膜自动门出滴答的响声然后终于打开。

    通过一个消毒回廊终于进入了以人体试验为核心的b区。这里顶棚内高广保证了良好的通风。

    里面的实验员像是白兰度的好友根本不遵从什么上下之别见到他挂在胸前的名牌显得很惊讶。

    白兰度停在一个操作床边立刻就有人很惊诧地问:“啊白兰度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不是准备婚礼了吗?”

    这里的研究人员有一部分是从“外面”高薪酬买入回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家族成员他们自幼被送到“外面”学习参与各国最为尖端的药品研究然后回到家族为多维贡的事业效力。因为这相似的经历他们与白兰度的隔阂甚少与其说是上下关系不如说是同行好友的关系。

    白兰度对那个人说:“阿诺我要看看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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