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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鸟第17部分阅读

    否定的答案。至于达德利则更是莽然无知他连奇斯的小声提醒都没有听见专注于用望远镜观察对山的移动靶的命中情况。

    又隔了几秒李鹭突然说:“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艾瑞问。

    “……有点类似于硝烟和血的味道。”李鹭说。

    “硝烟?你是说他们的枪械吧。”艾瑞看向布拉德和埃利斯。

    布拉德突然从瞄准镜前抬起头大喊一声:“趴下!”

    奇斯一把将李鹭拉倒用身体掩护住了她。

    远处有枪声响起回荡在两山之间。半秒之差弹头擦过的空气波动掠过他们的头顶。奇斯动作迅地半伏卧在雪里要把李鹭往树荫里拖。

    李鹭从他肩膀上看过去他们所在是三分之二山山势平缓山顶据此还有四百余米。有人躲在那里这时候再一子弹怎么办?他们还没有到达天然掩体。

    来不及多想她探出手挡在奇斯脑后。

    ……理论上是做不到的肯定做不到的只有怪物才能够挡下来自狙击枪的子弹吧。李鹭在阻挡了第二颗弹头的同时这么想。

    奇斯听到了第二声枪响然后感到李鹭震动了一下她的身体瞬间紧绷了从骨骼到肌肉都很用力的那种绷紧。

    “来不及躲是连。”她很遗憾地说。

    奇斯感到有浓稠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来不及想到那是什么拼尽全力终于迅到达了一块岩石之后。

    奇斯把李鹭完全地扑倒在地尽管冲击力很大但积雪松软他相信不会伤害到李鹭。可是那粘稠的液体不断地滴落下来滴落在他脖子上。这让奇斯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那是被灼烧了的水银炽热而且沉重并且怎么堵也堵不住。

    他感觉到李鹭身体的僵硬她是在忍耐着什么?可是他自己也无法自主行动一般身体还在不能自控地战栗。无需亲眼目睹空气中流淌的凛冽的血液的味道刺激了他的感官眼睛里似乎充斥了血的颜色。

    “让开。”李鹭说然后用完好的右手把奇斯推开。

    那力气大得惊人奇斯觉得好像是一辆卡车撞过来一般不由自主地只能松开了李鹭。

    她坐起来用身体遮挡住奇斯的视线低头看到了变得血肉淋漓的左手。

    那是一枚货真价实的纯铜弹头坚硬而且穿透力强。经过了数百米的空气阻力在射入人体后会因介质变化而产生不规则运动造成严重的伤害。所幸仅仅是射入了手掌这么薄的介质尚不足以让它产生翻转。但是也已经足够击碎骨头。

    高飞行产生的冲击波连同弹头本身击穿了手掌里的两根骨骼在完全脱离手掌之前李鹭用仅剩的能够活动的三根手指牢牢地卡住了它。

    这是针对她的狙击。

    针对她却是在她不是一个人的时候出的攻击。刚才那是幸运幸好还是挡住了。……高热的弹头产生的焦灼感完全刺激了她的大脑艳红的血液滴落在雪里整个视界变得一片模糊。

    不管这是否会被归类于非人的力量是否归功于这具被异化了的身体李鹭感谢白兰度。

    她抬起头左右扫视着现场然后奇斯看到了她的眼睛。

    在以前奇斯很喜欢笔直地看进她的眼睛那双泛着微褐色光泽的黑色的眸子偶尔会闪烁犀利的光芒。那种锐利吸引了他全身心的注意力。

    现在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两个人的呼吸撞在了一起他感觉的出来李鹭的瞳孔里飘散着嗜血的火花。他是亲眼看到眼睛里那洁白的部分迅地蔓延了血丝身周的氛围也变化了空气紧绷着四周安静着太阳从云层里显露出来连片积雪反射出灼眼的白光犹如嗜血魔物即将出现的白昼。

    奇斯握住她的肩膀说:“你需要包扎。”

    “现在还不需要。”

    “我们需要找个医生。”奇斯像是很冷静他冷静到忘了眼前这位就是医生。

    李鹭抬起头她回头看奇斯:“你很冷静啊你差点就死了。”

    “你需要包扎。”奇斯锲而不舍地说。实际上他也只能说了身体在冷然后在热他相信自己的眼睛里肯定也是遍布了血丝。这不是一个战士应该有的状态面对袭击面对任何状况都一定要冷静置身于事外这样才能够确保更高的生还率。

    这不痛并不是很痛。她知道真正的痛。在呼吸变得沉重之前她开始了行动。

    奇斯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大力想要拉住李鹭已然来不及。布拉德和埃利斯寻找掩体隐藏了自己的身躯他们的枪械还遗留在雪里。奇斯看到李鹭行动了她越过近五米的空地从地上捡起埃利斯的21然后就飓风一样向山顶制高点冲去。

    艾瑞在对行动电话呼叫直升机支援那声音也变得很遥远在思考停顿了半秒之后奇斯拔出插在腰后的手枪跟随李鹭冲了上去。

    他从来不知道人的度能有这么快尽管已经是全力也只是勉强没有被拉开距离。沿途上都有滴落在雪地里的艳红液体融化了部分冰雪陷落进去。

    大脑变得空白视界里的场景在飞后退耳朵里听到的是自己的呼吸声然后他想到了不该想到的事情。

    奇斯知道那是自什么枪的声音那是一枚狙击枪专业子弹售价大约在25美元左右的那种。他能够感受得到它带起的冲击波知道它大致的落点。如果他没有扑上去那肯定会命中李鹭。可是他过去了抱住了李鹭所以按理来说他应该没有完好无伤的理由。

    李鹭用手挡住了子弹?自狙击枪的专业弹头?

    那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奇斯的师傅一直告诫他在战场上要小心狙击手就是因为没有人能够以血肉之躯阻挡住能够洞穿钢板的弹头。

    李鹭的度很快三百米左右的距离好像一眨眼就到了。

    她在山顶扫视了一遍没有再做犹豫就向另一侧山下冲去。她的血一直在流还单手持着一把21度不减。好像不知疲倦的机器。

    奇斯呼吸急促。从哪一个角度看李鹭都不像正常人。但是比起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奇斯更在意的是她的手究竟怎样了那样的弹头带起的冲击波……她的手以后还能正常使用吗?

    这个想法充斥了他的大脑怒意从更深刻的地方涌起他的眼前一片血红。

    远处的指挥塔背后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途中又有子弹飞啸着落下但是仓促之间显然无法瞄准弹道轨迹尽管贴近也不过是扬起了李鹭鬓角的丝。

    李鹭眼睛里扬起了残忍的光对方是个老手。在第一波攻击之后看到他们躲入了掩体便放弃了攻击那时候大概是已经知道没有可能得手而准备撤退了。而现在看到她靠近又决定了进行第二论攻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将邪抓虫现将贝雷塔更正为巴雷特。

    【狙击枪中的重型怪物 巴雷特】

    巴雷特是枪械制造商名下多款系列狙击枪统称为巴雷特。

    运用最广的巴雷特82a1狙击枪全长1448毫米口径12.7毫米枪重千克有效射程2公里子弹可轻易击穿1公里外装甲车的装甲。在海湾战争中美军使用这种型号的巴雷特摧毁伊拉克的装甲车。

    价格方面每挺巴雷特最少要人民币8o万元的售价。专用子弹每枚也需要大约人民币2oo元左右。

    传统巴雷特82a1早期型号这个是葫芦形枪口改进后是立方体形枪口不过图片难找。

    第二代巴雷特82a2

    【暴走的医院】

    鸭舌帽被风掀翻头全部散落下来奇斯看到眼前洒过一片黑那黑色突然改变了轨迹李鹭在行进中突然半伏下身身体紧贴在地面持枪的右手也贴地支撑着黑扬起然后散落在背上——就是半秒的停顿她在猛然间跃起。

    那种陡然爆的强大力量如同有着现实的形体将她带到了一棵落叶乔木的横杈上。

    “左边!”奇斯喊。

    李鹭在树杈上往左边看去。似乎立即就寻找到了目标。她举起21以膝盖为支点进行了简单的瞄准一排子弹扫射过去。拜文森特的改装所赐也许只是零点几秒余下的子弹都用完了。

    奇斯听见有弹头穿过铁板的声音那声音似乎不算很近也许对方还没来得及进入车辆。

    紧接着是轰隆的爆炸声松林的另一边彤红的火光直冲天上乌黑色的浓烟伴随着升起。

    李鹭把枪丢在雪里从树干上滑落地面。

    这么片刻的耽搁奇斯已经赶到了她前面。下山的路不算好走树木紧挨着阻挡了视线。再经过三百多米的距离奇斯看到地上遗落了一把长枪不远处是还在燃烧的车辆。再经过几十米的距离他终于找到了人。

    “站住。”他喊。

    对方显然不想站住他看到奇斯手里拿着的隐约是一把手枪便躲入一棵树后枪口探出。

    奇斯在对方放枪的同时击了子弹。他手中持有的是一把更换过外壳的沙漠之鹰内行人看上去也许会以为这是一把穿透力弱的教练枪可实际上它能够穿墙过板。用它洞穿一棵树木击中藏身其后的人根本不成问题。

    奇斯连续两子弹分别命中了对方的双腿他倒在地上举起枪还想反击李鹭越过了奇斯右手持着的手术刀射出堵住了枪口并且紧紧地插实进去。与此同时那个人按下了手枪扳机。

    撞针击了子弹后方的火药可是弹头出口被堵塞在密闭的空间里形成了强大的压力枪管被炸裂开来。就在这一瞬之间狙击手持枪的双手被炸得血肉模糊他惨叫一声在雪地里翻滚血染了一片。

    奇斯用连自己也难以想象的度接近他途中再度确定了对方已经没有杀伤力。他把枪管插在对方嘴里阻止了他可能会有的自杀行为。

    李鹭走了上来她用右手压迫在左手腕的动脉血管上降低血液流失的度。

    “我口袋里有一支注射器还有一瓶麻醉剂。”她说。

    奇斯点头腾出单手从她口袋里找到了她说的东西。用嘴拆开了包装单手吸入药液然后转头想给李鹭打一针。

    李鹭面对那个向自己举起的2毫升针管问:“……你这是干什么?”

    “我帮你注射。”奇斯强忍着眼睛被灼痛忍耐地看向她手上的伤。手掌上被穿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洞口骨头肯定已经被削掉两根也许以后食指和中指都不能使用了。

    “给你药是用来对付这个人的你用来对付我做什么。”李鹭用脚指了指地上的人对那个人说“自杀的度不够快呢。”

    “你不痛吗?”

    “痛的话用止痛针剂这是麻醉剂。”

    奇斯见她简直是要火冒三丈的样子不敢忤逆了一针推在地上那人的脖子上。

    那个人昏迷前还听到李鹭说:“这东西是我用来麻醉猴子的怎么能给我用。”

    布拉德和埃利斯等人6续赶到埃利斯在途中捡回了自己的爱枪一边说:“该死的李鹭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宝贝!”

    说到这里就停下来了停顿了片刻就是难以置信地尖叫:“天李鹭你的手!”他路上看到了血迹大概知道是李鹭或是奇斯中枪了但他没想到是这么严重的枪伤。

    “闭嘴。”李鹭说。

    她这时候已经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对自己进行简单的包扎。

    “联系杨对付这个人要他上场才比较有效率。”李鹭说。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干。”埃利斯气愤得跳脚“这该死的这该死的!杨要是看到你的手肯定要把毕生所学都用上。”

    齐!“你这个说法好像把杨当成了外科医生?”

    书!“不他是变态虐待狂!”

    “我现在需要一个外科医生”李鹭说“帮我联系卡尔。”

    埃利斯立刻不作声了。还好还有布拉德他立即掏出手机进行联系。

    乘坐军用直升机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震动非常的大。布拉德让李鹭靠在自己肩膀上以期减缓一点震动。就算如此到达卡尔的医院时她还是已经睡过去。医生和护士等在了停机坪上一下机就把伤员放在推床往病栋里运。

    布拉德在拍片室里见到了卡尔他脸上的表情不是太高兴但也不算搞笑就是了。

    “你们惨了。”卡尔说“申请武装直升机进入城市上空的讯息已经传到朵拉那里去了。”

    布拉德身躯摇晃了一下看看床上的李鹭又看看卡尔脸上强烈的同情之色最后强烈的责任心战胜了惊吓他决定还是留下来。

    卡尔避过布拉德到他身后掀开了左侧的被单。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还是快走吧你会死得很惨。去照顾好那个罪魁祸我想朵拉会很希望她能看见活着的他。”

    “我知道。那我先过去了。”

    “放心这里有我。”

    虽然已经在通讯里得知详情布拉德的描述也很到位但是现实中的伤势还是严重得过了想象。

    手掌缺了一大块掌肉内的两根指骨的根部被削……

    卡尔陷入了头疼和暴躁即将爆的低气压中。他让其他医生协助拍片自己倒了一小杯伏特加呷了一口。这可不好办被削去的组织太多了如果血液供给不上相当于连两根手指都要废掉。想要保住有点困难。

    他坐在一边看其他人忙前忙后叹了口气:“你还真会给我找麻烦刚出去就又进来了。”小呷了一口又说“不过我这一生的经典手术都算是在你身上体现了。”

    他做了决定对拍片的医生说:“我还要她第十二对肋骨的片子。”

    朵拉大踏步地走进医院她这几日还呆在纽约没有走。真庆幸她没有走居然在合作单位听到了关于获得武装直升机运进入城市上空的请求原因是要运送一名伤员。

    她即使穿着七公分的高跟鞋也不会像一些女人曲着膝盖走路步子迈得很大腿也是笔直地跨出去这让她走得很快。走廊里的医生护士惊惧地躲避着这个气势汹汹的女人好像整个医院不是医生和护士的家倒成了朵拉女王陛下的堡垒。

    可是看她的气势也只能说她像极了家属在医院出了医疗事故前来讨债的有文化有背景有气质的……泼妇。

    朵拉对这所医院熟悉得很卡尔去做术前准备了一时间没人阻拦得了她一路进入准备区。李鹭刚被从电梯里推上来被她在手术室外截住。

    朵拉脸色苍白她本来常年呆在建筑物里现在看上去就更像吸血鬼女王。

    李鹭躺在床上没有睁开眼睛。因为失去了血色皮肤颜色变得青灰很是让朵拉难以接受。

    “这究竟是怎么了上次见还好好的这究竟是怎么了!”她大声地说。然后现了隐约透出血迹的地方。

    朵拉凑上去拉开一角被单定了足有十秒之久然后安静地放下了被子。

    就在由于认识朵拉而尽力压缩自己存在感的医生和护士们认为已经安全过关的时候朵拉突然用双手捧住了自己的头颅眼睛睁得足有乒乓球那么大用力尖叫:“——啊啊啊!——这究竟是谁弄的我要他去死!我要他全家都去死!”

    良好的教育让她在最初的爆之后认识到这是在医院里而且是在走廊上其他病人需要安静修养。她放下了双手可是呼吸还是急促沉重的她不安定地在病床旁绕来绕去视线不离李鹭脸上的表情变成扭曲的。她不断抽搐地冷笑喃喃地低声说:“究竟是哪些该死的人类哪些该死的人类干的我一定杀了他全家。”

    “在你杀了他全家之前能不能劳驾你让让道?”卡尔说。他换上了蓝色的手术服双手已经清洗干净戴上了手套高举过肘。

    朵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延误了手术赶紧避让开来。

    卡尔踩下手术室入门开关进去之前对朵拉说:“有时间在这里愣不如先去联系杨。他也要到纽约而且是去见那个狙击手的。你也看看能不能挖出什么来。”

    朵拉咬牙道:“我会的。”她往手术室里张望人已经被推进去了看不到什么东西。

    “你能治好她吗?”她问。

    “不太好说。她手掌本来就小还被削去那么一大块。如果食指和中指供血不足的话两根指头都要废。……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痊愈单看恢复力吧。”

    朵拉一躬鞠下去:“拜托你了。”

    “我是凭自己的意志去做手术所以从来不用谁拜托人也看过了你别再在这里闲逛了。快滚快滚。”

    卡尔说完不再理会朵拉跟着其他人员走了进去。

    手术的过程并不简单。卡尔取下了李鹭第十二对肋骨的末端采取侧削手法左右侧各取了一小片。然后是手工业者一般的骨骼雕刻他将那两片白色的软骨组织削成了根部指骨的形状用来替代消失掉的骨骼。

    杨下了飞机雪已经停了。

    他从机场里出来随便找了一辆的士说明了地址后就抱臂坐在后座上不说话。的士司机见他是个亚裔个头不算矮身材却比较瘦好像很好欺负的样子干脆就开着的士绕远路。

    白天的街景不算好看晚上也不怎样就是了。杨无聊了几分钟后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取出一支叼在嘴里。

    “先生请勿在车里吸烟。”司机说他从后视镜里偷偷观察着杨。

    “我还没点上。”杨说。

    在兜兜转转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停靠在了他所要寻找的某家银行外的泊车区。

    “先生97美元请付账。”

    杨拉开车门下去却没有付账的意思。

    “嘿黄种人小子如果不想进警察局就快点付账。”

    “如果你不介意我把你绕道的事情告诉警察的话。”杨一只手撑在车窗上沿对司机说。

    那司机哑然骂了一声:“该死的亚洲人!居然认识路。”然后骂骂咧咧地开车走了也没敢向他要钱。

    明天就是新年街道上依旧很冷清。

    银行旁边的手工制衣店还开门这家店很少休假杨是知道的。走进去玻璃门撞在门沿上方悬挂的铃铛上出叮铃的声响。裁缝师正坐在灯光下看一本枪械店的广告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显得很惊讶地说:“你来了。”

    杨说:“我回来了。”

    裁缝师站起来迎向他:“这次准备呆多久?”

    “先给我一套像样的衣服我准备去银行不想被误认为是抢银行的潦倒分子。”

    “好的我知道了你稍等片刻我去找找。”裁缝师说他半是抱怨地“好像瘦了去出了什么任务?”

    “我能吸一口烟吗?”

    “……你知道的纽约州禁止在公共场所吸烟。况且你不是不吸烟的吗?”

    “这里是公共场所吗?”

    裁缝师傅愣了一下笑了:“你说得是。”他推门出去挂上关门歇业的门牌放下门帘。这样就不会再有人进来了。

    杨掏出打火机他微低下头把火苗拢住给自己点上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把烟夹在手指间吐了一口浓白色的烟雾出来。他真的是只吸了一口就把烟掐熄了。

    裁缝师一边在展示橱里找衣服一边问:“心情很不好?”

    “嗯。”

    “给你去试衣间试试看。如果不喜欢我再给你换。当然如果你愿意在这里换我也不介意。”

    “……你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

    杨拿了衣服往试衣间走。

    “喂还有没有兴趣接受我这边的委托?掀你的牌子的委托现在最低的也过百万美元了。”

    杨在试衣间里沉默片刻回答说:“你有时候真是很像一个皮条客。”

    “嘿嘿。工作性质都是一样的。”

    杨从里面出来先前那身半破旧的皮夹克被换下了现在他穿着的是纯粹黑色的呢绒风衣风衣长至膝下腰身收紧非常适合他如今的表情。

    “多少钱?”

    “免费免费本来就是拿你来当模特设计的现在算是达成了它的使用目的。”

    杨从皮夹里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裁缝师:“刷1oooo出来。否则下次我就去别家制衣店。”

    “真是对我胃口的威胁为了不让其他色迷迷的裁缝师碰到我最珍贵的商品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已经不是你的商品了吧。如果不想丢失掉我这个客户你得好好改改说话习惯。”

    “知道知道。”裁缝师神采飞扬地说。

    杨收回信用卡准备走出制衣店的时候裁缝师不死心地问:“有时候也接一下我这边的委托啊你虐杀目标的手法真的很受我这边客户的欢迎呢。”

    “请您另找贤能吧。况且d现在不是做得不错吗。”

    “y你现在的生活好吗?”

    “总比以前好。“

    “和你的‘母亲’生活愉快吗?”

    “……别忘了我们的规矩只有我来找你你不能来找我。”

    “放心我记得这么多年来你见我犯规过?”

    “谢谢那下次我还会回来的。”杨说他推开门走出去。

    门口在身后紧闭他在雪里回头那家裁缝店的显得很暗因此看不到玻璃门里边的情形。他走进雪地就像走出了过去的生活。那段单纯只为了金钱而杀人的时间已经远去。

    裁缝师曾经说存在即是真理。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是有道理的不可能全部都是错误。那么他曾经的那一段过去就像是一种蜕变吧。让他现在能够面不改色地摧折别人的肉体和精神。

    【嫉妒心泛滥的水晶宫大小姐】

    裁缝师在店里看着他走远。

    他把他中介的数十名杀手分为了两个等级一个等级是勉强胜任的一个等级是乐在其中的。他还说过对乐在其中的人而言杀人是一种艺术和享受。对勉强胜任的人而言杀害别人同时也是一种对自己的折磨和残忍。

    杨曾经是他手里最特殊的杀手。裁缝师一方面知道他仅仅能做到心理上的勉强胜任可是手法上却是完美无瑕的甚至更为暴虐。这样矛盾的存在让裁缝师爱不释手。

    但是终于有这么一天杨不再矛盾他变得纯粹。

    “越来越迷人了啊……放他出去果然是好事吗?”裁缝师目送他离开视线范围很是遗憾地叹气“算了反正下次他还会来。”说完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杨受到了良好的接待。他从银行区的保险柜里取出了一个金属色的保险手提箱出门的时候埃利斯等在外面。

    “快点吧朵拉要到了。”埃利斯神情紧张。

    杨往旁边看去数十米外的裁缝店玻璃门里裁缝师的人影一闪而过。他低头对埃利斯说:“以后少来这边。”他还不打算把裁缝师的事情向埃利斯做说明。只要两方人不正面遭遇就不会有问题。

    埃利斯的手机这时候响了他接起来对方急匆匆说了两句话就挂掉了。

    “天哪朵拉已经到了我担心那个人在说出真话前会被她死。”埃利斯抱怨地把杨拖上车“为了不让刺杀者那方的人杀人灭口我们已经耗尽精力了再加一个朵拉绝对吃不消。”

    “她那种粗暴的‘询问’方式的确很难让人吃得消。”杨微微笑了他也对朵拉很无奈“现在谁在看着?”

    “布拉德刚刚回来顶替我的位置奇斯在守备外围。他的话估计能拖延朵拉进入房间的时间大约半个小时。”

    “……李的手术如何了?”杨试探地问。

    “死不了。”埃利斯一踩油门秃头悍马像是子弹一般飚出停车位。

    “……”

    埃利斯抖了一抖深感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比寒冬腊月更为冰冷他身上简直传过来要人命的杀意。

    “哎哎还没做完呢你着急我也没办法啊。”

    “手术过了多久?”

    “大约七八个小时吧。”

    “这么久?”

    “卡尔说他要精雕细刻。”

    “雕刻?”

    “哎他们医生间的事我闹不清你抓紧了我要飚车了!”

    能够把朵拉阻止在地下室入口长达两个小时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记录。不过也没办法得意因为阻止了朵拉的人不是潘朵拉内部的人员而是友情支援人士奇斯?威廉姆斯。他如同患上了传说中的面瘫任朵拉如何威胁冷笑愣是无动于衷一步不退地堵着她。

    地下室里布拉德不时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心里祈祷着杨快点过来。至少在朵拉把这个人折磨至死之前快点过来。

    这一间地下室简直就像一个地下堡垒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正中央是一张从精神病疗养院购入的特制病床。李鹭给的据说是给猴子用的麻醉剂效果已经过了现在那个俘虏以一种敞开的姿势被几道皮带紧紧束缚在床上。他的嘴里塞了棉花并且在卡尔的远程指导下给他的表情肌和咀嚼肌注射了麻痹松弛的药剂他的上下颚根本无法用力合拢。

    由于自杀无门他怨毒地瞪着布拉德。不过这样的视线无损于布拉德的好脾气他抱着自己的爱枪缩在墙角继续拨通埃利斯的行动电话。

    “再不来我们就撑不住了。”布拉德说。

    “知道我们已经看到房子了很快进去。”

    电话挂上布拉德还真是听到了机动车的声音。他松了一口气安心地听外面的争执。

    杨走进这一栋独立于一大块草地里的房子就听到了久违的声音。顺着声音往地下室方向走看到了朵拉被奇斯阻拦在外面。

    她眼睛半眯威胁地说:“小子你会死得很惨。”

    奇斯则面无表情地说:“谢谢您已经第六次重复这句话了。”

    “小子不管你是什么来头还敢用枪指着我?”

    “女士只要你不轻举妄动我会保证它就像一把玩具枪一样安全。”

    “这就是你对女士的态度吗?真是没教养。”

    “如果您有女士的态度我也会用对待女士应有的态度来对待您。”

    “你!……”

    “奇斯你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去医院?”杨说。

    奇斯一早已经注意到他来了侧过身让出一条道路说:“我们等你很久了。”

    杨看看朵拉朵拉则用阴沉的目光回视杨知道如果不让她进去会被她记恨上一段时间。他指向朵拉对奇斯说:“你去医院看着吧这里换我负责。”

    奇斯却没有动作他说:“她不让我跟去。”

    杨一愣:“她?哪个她?”

    “李鹭。”

    他的样子有些难过刚才面对朵拉时的面瘫状态也许是掩饰自己真实心情的一种方式吧。

    杨对此也无奈对于李鹭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他也把握不到。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李鹭偶尔会任性一把任性起来可以媲美刚从电脑小黑屋里出关的z所以大可不必理会她那些别扭的想法。

    他说:“卡尔那里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好地看样子这袭击是针对她的也许还会有下一波你先去再说。”

    朵拉对着奇斯的背影诅咒了一句“该死的男人”杨则率先拧开地下室的门。

    布拉德坐在楼梯下的一个角落里他抬头看了看两个人说:“你来了埃利斯呢?”

    “他在外围守备。”

    “既然这里有你看着应该不会有问题我也出去看看吧。”他把枪往肩膀上一挎越过两人走出地下室。

    杨打量这间约有一个教室大小的地下室先是搜寻一下挂在墙壁上的有哪些工具然后才回头去看被捆绑在床上的那个人。

    朵拉抱臂问:“他们把你也找来了这次你是要用传统方法还是特殊方案?”

    杨把手提箱往手术桌上重重一放打开密码锁。金属色的箱子被拉开后里面是被固定在有限空间里的满满的器械和药瓶针剂、。

    他说:“这里很多瓶子里装着的是精神药剂大多是李鹭做实验时剩下的。”他拿起一个蓝色的小瓶子对床上的人说“比如这个能提高神经群的敏感度让人感受到十倍以上的痛苦。”

    他放下瓶子指着另一个药瓶说:“还有效力强的自白剂不过用了之后三成以上的案例会被严重的抑郁症所困扰。”

    接下来的另一个药瓶被他拿起:“今天我打算用三样药同时使用除了那两支这个是会让人思维完全清醒身体却不能动弹的药物。你的机会有限如果这第三支针剂被注射三次以上那么你就再也不能动弹。它对神经的损害是永久的你可以用余生好好体会‘活死人’的感觉就算想自杀也是完全做不到的。”

    朵拉低头沉思片刻退了开去她拉出一张折椅坐下说:“虽然不甘心不过你的方法比较迅而且足够痛苦这一次就让你来吧。”

    相比于美国北部的大雪连天处于多维恭中心地带的这一小块地方显得温暖如春。即使是冬季温室大棚里也还种植着不当季的罂粟而在大棚之外迎接阳光的地方则种植着麻黄草。这两样植物每年都能为杜洛斯和阿基斯家族带来不菲的暴利。

    据说居住在罂粟园里即使不吸食毒品也一样会染上毒瘾但是麻黄草则安全得多这种用于提炼冰毒原料的植物貌不惊人喜旱耐热耐寒最是好种。

    葛兰?杜洛斯的水晶宫大屋就处于这样一片麻黄草的包围里。玛丽受到了葛兰的传呼来到这一片极尽奢华的建筑物中。据说这位杜洛斯的大小姐对亮晶晶的事物有着令人难以理解的执着于是她的父亲在她十五岁那年送给了她这栋屋子。小到吊灯的吊坠大到玻璃窗格都使用了货真价实的水晶制作。

    现在葛兰?杜洛斯正站在一面落地的水晶双开门一只手扶在扶栏上看着阳台下的工人劳动。早晨的太阳从屋子外直射进来照耀到她身后屋子里的摆件折射出令人眼花的光晕。

    听到玛丽进入的声音葛兰转回身。

    “你来了。”

    “是杜洛斯小姐。”

    比起玛丽的高大健美葛兰?杜洛斯显得高挑修长她有四分之一的委内瑞拉血统典型的丰满臀部让她增色不少。不过这也让她看上去更像一个花瓶——不论是身材还是头脑她都具有花瓶的意义。

    葛兰说:“我这次叫您来是想告诉您一个不幸的消息。”

    玛丽对葛兰低下了头鉴于眼前这位女人即将成为白兰度的妻子玛丽显得毕恭毕敬。这位杜洛斯家族的女继承人是白兰度少爷事业上的工具有了她白兰度少爷的事业能够更上一层楼他将成为多维贡两大家族的青史留名者。无论如何葛兰总比那个只会唱反调的李鹭要强得多。

    “玛丽白兰度是否还对她念念不忘?”

    “这种恋情已经成为了他的梦魇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葛兰脸色变了变得很阴狠。她一口咬下一小枝麻黄草白得亮的牙齿露了出来嘴唇涂了血红的唇膏这让玛丽觉得葛兰在这一刻好像是一只女性的吸血鬼。多维贡流传这一句话——妒忌之心会让女人变得漂亮说的就是杜洛斯家的这位女继承人吧。她从小暗恋白兰度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除了玛丽之外她根本容不下其他女人呆在白兰度身旁。

    “玛丽我派去的人失败了。虽然想要在被逼供前收拾掉他但是失败了。对方很强。李鹭究竟是什么来头?”

    “……您对她下手了?结果如何她死了吗?”

    “没有似乎受了一点伤但是没有什么大事。怎么办玛丽白兰度要是知道我插手进去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讨厌我?”

    “小姐请您冷静些。白兰度少爷那边应该没问题毕竟李鹭和他是敌对的关系怎么也不会暗中还有联络的所以少爷不会知道你做了什么事。”

    葛兰松了一口气。

    “但是请您暂时不要动手李鹭对我们很有用。”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基于一些生物学方面的研究我们还需要她暂时活着所以请您先暂勿出手。”

    “生物学上的研究?你们想把她纳入研究组吗?”葛兰的声音高了一个八度。

    玛丽不置可否。

    “要她加入研究组是白兰度的意思?”

    “是元老们的意思。如果不是元老们插手我也不愿意她留在世上。”

    “……你先回去我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玛丽退出了房间在女仆的引送下出了大门。她回头看向阳台葛兰还靠在被装饰得亮晶晶的阳台上她不甘心地摧残着台上摆放的植物表情疯狂而且残忍。

    李鹭暂时还不能死真正的理由却必须保密。

    玛丽从美国的拉斯维加斯被运送回了多维贡她本该更加憎恨李鹭事实上她也的确厌恶着她的存在可是事情的展却让玛丽不得不暂时保留李鹭的性命。

    席巴?古吉多管家从拉斯维加斯的产业里带回来的有玛丽、被摔得半死不活的约翰医生还有那一箱采集血液。

    玛丽被白兰度用带有99毒性的针头扎入体内这种药剂的毒性是吗啡的一万倍2毫升就足以使一头重逾数吨的大象陷入昏迷。人类如果被沾有高纯99的针头扎入要是放置不管则很快就会死亡。——当然这是理论上的数据。

    席巴是来自多维贡的人又是服侍了白兰度那么多年的老管家他知道该如何让玛丽清醒。他也携带了那种起死回生的解毒药5o。

    至于约翰医生他被李鹭从楼上丢下去。在坠落过程中两次抓住了翻开的窗子尽管没有能够抓实但也大大缓冲了下坠的度。到最后他不过是被摔了个双腿粉碎性骨折。现在约翰医生还在他自己的研究所的病床上哼哼可惜他声带被李鹭切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