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琴,就冒出来个这么奇怪的女子,毁了他的琴不说,还烧了他的衣服,让他丢脸丢大发了。
不过她的招数真厉害,只烧了他的衣服,没烧了他呢,啧啧,看来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说法果然不是骗人的。
玄小巫愤恨的碰的关起门扉,将想跟上来的众人都关在了外面,颓然的倒在床榻上,她丢开斗笠,露出她茫然的眼神。
还以为是他,原来不是,还好不是。
酒楼的二楼一个包厢内,另一名白衣男子将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他狭长的眼眸微阖,仰头饮下了杯中酒。
站在他身后的凤一一汗颜的直耸肩,刚才那个是小巫吧,而她毁了人家的琴,烧了人家的衣,怕是都是针对神染来的,如果是神染光溜溜的站在那额,好吧,她邪恶了。
虽然想着挺好笑的,但凤一一还是红了眼眶,看着怀中熟睡的茜茜,她嘟着唇,压抑住的呜咽。
小巫,再次相逢,我们会是陌路人,还是敌人了呢?
熙熙攘攘的京城内,因为来自全国各地的参赛者而显得无比的拥挤,玄小巫窝在酒楼里整整三天了,她不出来,不找祖巫,其他人也没办法。
“句芒真的在京城?”录旬端坐着,看着酒楼内的大街上的人群,诧异的问道。
“小巫说是在,而且句芒还会在参赛选手中,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强良撑着下巴,无力的哼道,“现在的小巫真可怕,有的时候我都不敢看她的眼睛,以前她虽然也没给过我好脸色,但也没像现在一样,我想以前的她,怎么办?”他状似求救般的看向其他的人,得到的都是白眼。
“碰。”
玄小巫的屋子的门忽然被推了开来,玄小巫慵懒的走过他们身边,凉凉的丢下一句话,“找人。”
其他人忙不迭的跟上她,无不暗暗观察着她,三天不吃饭啦,对已经是普通人的玄小巫来说,不饿吗?
可她走的比谁都快,一点也不像饿坏了的样子。
建造在皇城外的比试台周围早已人满为患,所以大街上的人相对来说少了很多,可只要有路人,都会忍不住回头看看那个美丽妖娆的女子,她和个女王般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五个同样风姿卓越的男女,这样的组合是多么的赏心悦目,好吧,如果那走在最前方的女子能笑一下的话,就更美好了。
玄小巫此次出门没有戴着斗笠,所以她那祸水的容貌大喇喇的就暴露在外面,越接近人多的地方,越会造成堵塞。
人群,自动给她让开了一条路,让她可以直接走到比试台的边上,她站定,一抬头,便对上了殷卿子探视的目光。
比试已经到了决赛,最后的前三甲,将在五个人身上选出,而其中有一个,竟然是酒楼里被玄小巫烧掉衣服的白衣男子。
今日,他依旧不怕死的穿着白色的衣衫,如果他知道玄小巫会来的话,打死他也不会穿的。
“五号,花未央,对,一号,守铭。”
好小子,才排第五,却要和排名第一的拼个你死我活。
玄小巫看着花未央那副严肃的模样,蓦地翘起了嘴角。
她倒是小看了他,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才子,到了这武台上,竟然还有两把刷子。
两个人一来一去便过了几百招,打的是天雷那个地火,惊天那个动地。
那个叫守铭的善用弯镰刀,招招狠毒,武风残忍犀利,一看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听说之前败在他手下的人轻则身子上必然少块皮肉,重则缺胳膊少腿。
而花未央显然就温和多了,以慢敌快,虽然能一一化解掉守铭的攻击,但时间长了,显然力不从心了起来,速度明显跟不上了守铭。
唰的一下,那刀面犀利的就划破了花未央的衣袖,在他洁白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极其细小的血痕,只要花未央稍稍用力,血就会和喷泉一样涌出来,没一会变将他的白衣衣衫给染了些许的红。
花未央墨黑的眼珠子一紧,飞身后退好几步,按住手臂,对着一脸阴笑的守铭吼道,“卑鄙,你竟然在刀上下毒。”
守铭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兵不厌诈,你技不如人,有何资格怪我。”
花未央踉跄了一步,显然是毒迅速沁入了心脉,嘴唇也渐渐的发了紫,眼眶乌黑,那模样就像要死了一样。
守铭一步步逼近他,口中还振振有词,“皇朝选举的目的是为了诛杀巫族系子,到时候的战争必定是生离死别,与其那个时候做个炮灰,你还不如现在死在我的手上,因为,废物是不需要活着的。”
说罢,他当真举起弯镰刀就要将花未央的脑袋给割下来,与此同时,铛的一下,一颗黑色如子弹般的东西忽然从观众台上射出,打在了守铭的武器上,哗啦一下,那弯镰刀瞬间就化成了灰。
玄小巫脸色很差,脚尖一踮,身子轻盈的就上了比试台,双手环胸,她一步步的走近守铭,身形看似缓慢,却变幻出了无数个身影,眨眼间,竟敢逼至到了守铭的眼前。
“你你是谁?”守铭自认见过的高手不说上千也有上百,他能在决赛排列第一,自然有他的能力,可阴狠如他,却生生的在气势上输了玄小巫一截。
毕竟,守铭杀过人,只是为了赢,而玄小巫杀过人,则是为了活。
当一个人屡次濒临绝境又绝处逢生之后,洗去铅华,她有的,也只有这副刀枪不入,谁都无法伤害的躯壳了。
144 碧血染风
玄小巫美眸懒懒的撇了有些呆滞的花未央,转而噙着笑,拨了拨暗红色的发丝。(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我是谁?问的好,我是谁呢,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玄小巫脚下生莲,蹲下身子,纤细的手指按压在花未央的伤口上愣是挤出了几滴鲜血,将那淬着剧毒的鲜血放入了嫣红的口中,微眯眼眸,倏地笑开了。
“姑娘,那是毒呀,姑娘,要寻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啊,姑娘”花未央瞪大眼睛,看到玄小巫的动作,当下不管自己快死了,扒拉住玄小巫的裤脚就一顿哭喊。
“啧,烦死了。”玄小巫皱眉,将他踢到一边,起身对着同样惊骇的守铭,道,“没见过吃毒的人吗?收起你那让人厌恶的表情,否则我撕了你的脸皮。”
她眼神横扫,果然看见了很多看怪物般的表情,但在她冰冷的眼神中都缩了回去。
“你到底是谁?”守铭收起脸上的表情,疑似面瘫般的看着玄小巫,脑海中有些晕眩,眼前的女子竟然那么美,美的如同毒药。
“我是你们此番皇朝选举之后要去诛杀的人,玄小巫。”她毫不忌讳的报上名号,观众台上便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喊叫,所有的人在听到玄小巫三个字后,跑的跑,逃的逃,拿着武器防备的防备,只是这些反应无不显示了,人们对玄小巫的畏惧。
“护驾,快护驾——”殷卿子那边,禁卫军瞬间就将他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城楼上弓箭手将目标全都对着玄小巫,炮楼上的炮筒也都对向了比试台,保护着殷卿子的除了拿着长矛的军队,连盾军都不落下,可谓是毫无漏洞。
守铭乍一听到玄小巫三个字,直觉反应就是后退,可他还没动,比试台的四周便被五个男女给围住了,四个祖巫,一个录旬,谅他有通天本事也走不了。
“哈,哈哈哈。”玄小巫亲眼看着这一切,看着自己的名字,仅此三个字在这个地方造成的轰动,笑的花枝乱颤,“好,真好,我玄小巫何时这么风光过,好极了。”
“小巫”离梦是第一次看到玄小巫醒来之后有这么大的情绪变化,知道她心里难受,可除了看着她,她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玄小巫,你竟然是玄小巫。”她的身后,传来一声声咬牙切齿的吼声,花未央乌黑的眼眶在此刻竟然也能发红,他瞪着玄小巫,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站了起来,指着她吼道,“你竟然是巫族的人,你竟然是玄小巫,你为什么要救我,谁让你救我了,我来参加皇朝选举,就是为了有朝一天能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娘子报仇。”
他喊着,竟然哭了出来,抱着脑袋,号啕大哭,仿佛心中的痛,都要宣泄出来一样。
玄小巫冷静的看着他,对他的指责没有丝毫的反应。
“娘子你的娘子?”
他的娘子的死,和她有什么关系。
花未央哭着哭着,蓦地拿起丢在一边的长剑就要自杀,玄小巫一脚给他踢开,“你干什么?要寻死吗?”
花未央倒在地上,噗的吐出了一口黑血,愤恨道,“我如今身中剧毒,肯定活不久了,我杀不了你,我要去阴间给娘子赔罪,我杀不了害她的凶手,我活着一样毫无意义,你可以拦的了我一次,能拦住我一辈子吗?”
玄小巫轻笑,蹲下身子,一把提住了花未央的前襟,“你别搞错了,我踢掉剑,可不是为了救你,你要死要活,跟我有半毛关系,你的娘子是长青派的弟子,还是中土小镇的村民,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为了杀一个弱女子那么费尽心机。”
“她不是你亲手所杀,却是为你而死,系子当日昏迷不醒,巫族大巫师在民间强抢一百名阴时阴刻出生的女子,放干了她们的血,就为了让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干什么?你是个恶魔,你连自己的同门都杀,为什么那一百条年轻的生命都要因你而死,玄小巫,天下恨你之人岂止我一个,你会有报应的,你啊”他话未说完,便被夏千绾一脚踢中了腹部,疼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夏千绾生气的抖着双臂,指着花未央,怒吼道,“你懂什么?你一个局外人你懂个屁,普天之下,谁都没有资格说她的不是,谁都没有。”
花未央充血的双眸不服气的瞪着她,死死的瞪着,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此刻怕是早就死了一千回了。
谁都不知道谁的经历,所以都无法体会别人的痛苦,就好像玄小巫此刻,静静的看着花未央垂死挣扎的模样,竟然,毫无知觉。
“没错,这天下恨我之人不止你一个,但离我最近的却只有你一个,你既然如此恨我,那我给你个机会,我救活你,让你不老不死,甚至拥有比现在更强大的力量,我给你三次机会杀我,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你杀的了我,你便获得自由,在此之前,你必须服从我的所有命令,你是答应不答应?”
“小巫,他是句芒吗?”凉陌舞惊愣的看着花未央问道,如果真的而是,句芒的力量一旦复活,他若把玄小巫当做杀妻仇人,那当怎么办,哪有祖巫一心想杀系子的。
“他不是。”玄小巫微微眯起眼睛,和花未央相看许久,亲启红唇道,“花未央是花未央,句芒是句芒,句芒还未出现,所以这世上有花未央,一旦句芒臣服,那这世上,将不再有花未央。”
花未央听不懂玄小巫的话,他脑海中,全都是玄小巫刚才的条件,他隐藏在长发下的眸子,充满了希望。
撑在地面上的手指微微攒起,他想起了自己那死去的妻子,生前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无不深深刺激着他。
只要能杀了玄小巫,他什么都能做,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有何不可,他不在乎,不在乎。
玄小巫知道花未央会答应他的,因为一个人心中只有痛的时候,他便什么都不会在乎。
身后,一股杀气破风而来,玄小巫微斜双眸,水袖一甩,直接将准备偷袭她的守铭给甩出去老远。
原是凉陌舞他们太过关注句芒,都忘记了守铭,于是玄小巫这么一出手,所有雀雀欲试的禁卫军和百姓们都不淡定了。
“女魔头杀人啦,大家不想死的话就杀了她,杀了她,天下就太平啦——”
“杀了她,杀了她——”
一声声怒喊冲破云霄,全部撞击在了玄小巫的耳膜上。
她握紧双拳,美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此刻是伤心,是冷漠还是高兴,谁都看不出来。
在铺天盖地的人迎上来的时候,她蓦地回头看了眼禁卫军后头的殷卿子,双手负在身后,丢下了一句话,转身就走,“把他一起抗走。”
于是,凉陌舞,录旬,夏千绾和强良分别扛着花未央,亦步亦趋的跟在了玄小巫的身后,离梦在她身侧稍后,脚步需要小跑才跟的上她。
她每走一步,脚下便荡起一阵黑色浪纹,踏下之时,周身围着的禁卫军和百姓们便会震飞,飞出之际,轻则手脚断裂,重则粉身碎骨,没一会,惨不忍睹的肉尸就堆的很高。
她直直的挺着背脊,走的越来越快,威力越来越大,那浪纹波及的也越来越广,耳边,充斥着凄惨的叫声,如被戳破血袋般汹涌的鲜血四处喷射。
只要有玄小巫在的地方,必定会杀戮重重,横尸遍野。
殷卿子看着这一幕幕,嘴唇动了又动,终是没有开出金口要诛杀玄小巫,他低头看着自己血管里四处乱蹦跶的真气,苦涩的笑了笑。
是谁说巫族的系子是个普通人的,他就知道她不会让自己那么弱,否则,她怎么可以在如此远的距离还能催乱他的真气,让他晕过去也不是,杀过去也不是。
回不去,收不回去,她仿佛能感觉到体内血液的兴奋,她为何要怜悯,为何要同情,她杀的,都是要杀她之人,她没有错,没有错。
脚步,蓦地停顿了下来,她缓缓抬起脑袋,首先看到的,是一双踏在鲜血中的白色软靴,再向上,是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埃的白色长袍,几缕墨黑的发丝荡在胸前,腰间,两把举世无双的神剑沉睡着。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为什么,要看见她如此残忍的模样,为什么,他不是直接出手杀了她,而是静静的看着她,一如六年前。
微风吹起,卷起一阵血腥,干涩的让人作呕。
神染和玄小巫只差十步之遥,可谁都没有动,谁都没有说话。
气氛,是尴尬的,离梦往前一步,想要为玄小巫开这个口,可玄小巫却抢先了一步。
“如今,你决定要做这天下的救世主了吗?而我,却成了这天下的祸害,对吗?神染。”
风,吹大了,撩起了她的秀发,掩盖住了她一闪而过的心疼,她叫他神染,他的名字,而不是她喊了六年的掌门。
145 成全了谁
他说过,即便做不了救世主,也不要让自己成为祸害。(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那个时候她听不懂,可到今日,她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他让巫族救走了她,是为了不要她死,是为了顺应天意,可他变笨了吗,他不知道吗,当她成为系子的时候,她就被他推上了一条血路。
那是他拉不回来的不归路,也是她头也不会回就走下去的路。
“丫头”神染嘴唇蠕动,这两个字,恍如隔世,“系子可以做,祖巫可以找,你可以杀你恨的人,但你看看你的身后,那些死去的人,都是无辜的。”
玄小巫勾起嘴角,一步步的靠近她,脚步,停在他脚尖前,她抬头,逼近他的俊颜,轻声问道,“无辜?要杀我的人,无辜吗?”
神染低头对上她晶亮的眸子,看见了她眼中的自己,剑眉紧蹙,将一切都掩饰的好极了。
“你明知道,他们都敌不过你的。”神染轻叹,他发现他和玄小巫之间,竟然没有办法好好的沟通了。
“我不知道,我如果知道,会选择温柔一点的方式让他们舒服的死去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四分五裂。”她伸出涂满蔻丹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了神染的胸口,蜿蜒而上,覆在了他的脸颊上。
她的血是冷的,可神染却一如既往的温暖,他和她,终究是两种人。
“你说,我可以杀我恨的人,我忽然想起,你,长青派的大掌门人,我似乎也恨呢,那我是不是,也要连你一块杀了。”
她踮起脚尖,嫣红的双唇几乎就要贴上他的,动作是暧昧的,肌肤是相贴的,可两个人的眼神,却是别扭的。
“小巫,别闹了。”神染伸出大掌,将她的柔胰捏在了掌心,低声说道。
玄小巫撇过脑袋,一把抽出了手,拢着衣衫,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没有闹,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没有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从什么开始认真了起来。”
她垂下手臂,与他擦身而过,神染的手还僵在原地,久久都没有放下,直到玄小巫的身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他才猛地转身,脚步挪动了几步,踏起一阵血浪,染透了他的裤脚。
可是,她不见了,走了。
“这里,怎么交代?”殷卿子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脸色十分的差,好像刚和人大战了三百回合似地。
此刻,他那习惯了笑容的俊脸上,是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了。
神染转身,看了一眼那凄惨无比的现场,大掌一挥,一切都消失了,恢复成了原来那副模样,轻叹了口气,他无奈说道,“她有什么事,我都担着。”
“你能保的了她一时,可能保的了她一世?若是保不了,我劝你”
神染睨着他,殷卿子之后的话愣是没说的出口。
“你是要我,大义灭亲?”
“这一世,她活得太累了,当时日月同现,她能成为系子,也是因为她的灵魂有异于常人,如果我没想错,她应该不属于这个世界,否任凭夏非通天的本事,怎么会造出个玄小影,今日之事,你我都看到了,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玄小巫了,也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了的,如果不大义灭亲,事情或许便不会是一千年前你杀了巫神那么容易了。”
神染睨着殷卿子,不言不语,许久才开口,语气充满了无奈和悲伤,“你以为那时候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很容易吗?”
说罢,他转身离去,他来的时候纯洁无暇,走的时候身心俱伤。
玄小巫走的速度很快,犹如逼近守铭时一样飘忽不定,身后的几个人都必须用尽全力才跟的上她,落下她身后的他们,无法看到她此刻眼中的惶恐,她垂在两侧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双唇嗫嚅,愣是连气都不敢大口的喘。
她忙不迭的冲进酒楼,埋着头就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可一道暗影停留在房间的门口,她猛地抬头,便看见了一脸欣喜的凤一一。
呵呵,好样的,敢情神染和凤一一是早就计划好了分头行动了。
“小小巫。”凤一一看着如今气质上完全偏于黑暗的玄小巫,再看看她身后那一大拨祖巫,心里竟然寒颤了起来。
玄小巫看着她的眼神好可怕,她宁愿她生气的对着她吼,也不要现在这样安静的看着她。
“哇哇哇~~~哇哇哇~~~”此刻,凤一一怀中的茜茜不知为何大哭了起来,她吃力的扒拉着小手从凤一一怀中撑起身子,伸出肉肉的小手,憋着小嘴,眼泪汪汪的对着不远处的玄小巫喊道,“娘娘娘娘”
如此稚嫩的童音,每喊一声,便刺到玄小巫的柔软的内心,她怔愣的看着茜茜一副急切想要投入她怀抱的样子,她竟然低下头,看着胸前不知何时溅上来鲜红的血,脚步微挪,就这样后退了一步。
茜茜看到玄小巫反而后退了,哭的更伤心了,口中一个劲的狂喊娘娘,半个小身子就要从凤一一的怀抱中探出来了。
“小巫,你还记得她吗?她是茜茜啊,是你带回来的孩子。”凤一一见玄小巫对茜茜还有反应,心中猛然有了希翼。
玄小巫暗自吸了一口气,开口,声音清冷无比。
“我记得她,我杀了她所有的家人。”
周围的空气瞬间就冷了下来,无人能责怪她,她此刻记着的,只有她的罪孽。
“小巫,不是这样的,那不是你愿意的,至少茜茜还是活着的,你根本就没有错。”凤一一急急的往前探出了一步,神色中充满的都是心痛。
玄小巫不动声色,竟然伸手将茜茜从凤一一的怀中抱了过来。
怀抱着的孩子粉嫩又奶香,一双乌黑的滴溜溜的眼睛溢满了喜悦,肉肉的小手一挥,抚上了玄小巫的侧脸,那温度几乎在瞬间就要击垮她的面具。
而中土小镇的惨状一幕幕闪过,她看着茜茜,就会想起那个死去的母亲,就会想起自己的双手是沾满了鲜血的。
“茜茜,茜茜。”她微微露出个笑容,握住茜茜的小手摩挲,而后戳戳她的小脸,继续开口说道,“茜茜,我不是你娘,记住喔,我不是。”
茜茜听了还是娘娘含糊不清的乱喊着,小脸上堆满了笑容。
玄小巫收敛起笑容,将茜茜递给了凤一一,毅然和她擦身而过,无视了茜茜又开始的号啕大哭。
最终在踏进屋子的那一刻,她停下了步子,“她长大以后,告诉她真相,她有权利知道,以后别来找我,挑战巫族的规矩,就是用死来作代价。”
凤一一愣住,看着玄小巫背影也留下了眼泪,两只战奴在玄小巫关起门扉的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跟前,完全将玄小巫的气息给遮掩住。
是她想的太天真了,以为劝劝玄小巫,她就会回来的,原来,不是这样的。
她落寞的准备离开,在看见凉陌舞的时候,一个没忍住,大声喝了出来,“你高兴了吧?你们满意了吗?你们千方百计要她去巫族,现在她去了,做了系子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你们都骗了她,凉陌舞骗了,离梦骗了,录师兄骗了,她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你们为什么都要骗她。”
凉陌舞低头不语,空空的袖口,在此刻灌入的风,冷到骨头里。
离梦或许是想起了丸劣,忍不住失声痛哭,她为她的所作所为都付出了代价,就如同玄小巫所说,是离阕派千条生命在报复她,所以丸劣那样凄惨的永远的离开了她。
录旬别过脸,猛然间觉得自己体内蓬勃的力量是那么的多余,多么的恶心。
夏千绾也是瞪大眼睛,毫无焦距的盯着玄小巫离开的方向,死死的咬着下唇,一个字都辩驳不出来。
玄小巫是为了万空和录旬才要去杀了丸劣的,她做到了,她不惜亲自学习医术只为了录旬醒过来,她杀了柔蛮是因为她殴打和侮辱了她的录师兄,她在缚魂坛里将欺负万空的灵魂痛扁了一顿,她身心俱裂不要他代替夏千绾活下去,可是他为了私心,丢下了她,以后,她透过夏千绾看着万空,手中的剑,便不知是该举起还是落下。
他们都为了自己,给玄小巫留下了一道道难题,是信,还是不信。
“总有一天,小巫会回来的,会回到长青派,回到我们身边,总会的。”凤一一留下这一句话,跑着离开了。
花未央和强良都愣愣的感受着这诡异的气氛,不约而同的都看向了玄小巫的房门。
难道,这个巫族的系子,跟传闻中不一样吗?
子夜,是阴气最旺盛的时候,花未央虚弱的吞了口口水,缩在宽大的浴桶里,汗颜的盯着跟只狼似的盯着他看的玄小巫,终于忍不住问道,“我我沐浴你确定你要看着?”
玄小巫眼神毫无焦距,听到他说话才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喔,你洗好了。”说完,她撑着下巴,继续瞪着春光无限的方向发呆。
花未央无语,一个激动想要将那个变相的色女给赶出去,却弄的真气紊乱,喷出了口血水,他无奈的笑了笑,攒着眉头,扒着浴桶的边缘直喘气。
好个玄小巫,就给他吃了个小黑药丸就让他折腾到子夜,到现在还不给他解毒,再这样下去,他就会自动歇菜了。
“我说,你堂堂一个巫族的系子,是不是怕我真的杀了你,所以才慢慢的不给我解毒的?”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侃条,虽然语气一如花未央式的又呆又冷幽默,可是他的眼神,玄小巫看的懂,里面都是隐忍的恨。
她起身,一步步的,慢慢的走到了浴桶的边缘,蹲下身子,伸出纤细的手指入浴桶中,拨乱了那一池的春水。
花未央身子僵硬,一动不动,玄小巫掀起眼帘,风情万种的看着他,猛的勾起了一抹邪恶的笑,另一只手臂一伸,放在墙角里的剑倏地一下就到了她的掌心。
剑头冰凉的对着花未央的鼻尖,他不禁失声道,“你说过的,难道你都要赖掉了?”
“不啊,你这是在救你。”玄小巫无辜的摇了摇头,手臂高高举起,然后刷的一下,优雅的挥了下去。
“啊——”
屋内,果断的传来了花未央凄惨的叫声,汗颜了一群偷听的小贼。
146 都不放过
浴桶里的水因为花未央的挣扎洒出来很多,些许溅在了玄小巫的衣衫上,丝绸般柔滑的布料贴在她身上,隐约勾勒出了她完美的身材,花未央将眼睛里的小泪花都逼了进去,一只健壮的手臂横在浴桶的边上,一道细小的伤口上正在咕咕的流着已经暗黑的血。(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黑色的发丝贴在她苍白的小脸上,玄小巫撇了眼视死如归的花未央,凑上红唇,暧昧的贴上了他的伤口。
“嘶——”花未央暗自抽了一口气,随后就死死的咬着下唇,一哼不哼。
即便,伤口上温热的触感是如此的撩动,即便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体内的毒素在迅速的逼出,可是,他不愿意张开眼睛去承认,去原谅这个正在救他的人。
她是害死他娘子的人,她的苏醒是一百个正值年华的女子用生命换来的,她的罪孽,死一万次都不足以泯灭。
玄小巫或许知道花未央在想些什么,但是她只是一动不动,迷茫的睁着眼睛,尽快的将花未央的毒都吸出来。
她的身体已经变得诡异,百毒不侵便不说了,还能在中毒之后自动在体内生出解药,之前给花未央吃的那一小颗药丸,便是她血所凝合而成的,但是守铭的毒并没有那么好解,虽说巫族万种毒药她都已经无所畏惧,可若要将花未央的毒全部解了,只能将毒全部引到自己体内再自行解掉。
她在这之前自配了一种剧毒吞下,以此作为吸引花未央体内毒素的媒介,她不是为了救花未央,而是为了救祖巫,她一个祖巫都不会落下,要一个个的都找回来,她要巫神复活,她要亲眼看看,神染的妹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刚才来的那个女子,可是你的朋友?”或许是毒快要清除的干净了,所以他开口问道。
玄小巫的动作一愣,随即瞪了他一眼,“刚才还一副要死的样子,现在活过来了?”
“嗤,我问你话呢,是不是?”花未央晃了晃麻木了的胳膊唤道。
“闭嘴,看来你有精神了嘛,那也不用我救了。”玄小巫倏地起身,伸出魔爪狠狠的抓住了他的伤口处,一个用力,最后一点毒血就这么恶狠狠的被她给按了出来。
“啊呀呀,疼。”花未央鬼叫的跳了起来,果断的忘记了他此刻是赤果果的。
玄小巫柳眉一横,拂袖转身,蓦地一道剑光在晦暗的月光下划过,带着隐忍的杀气,铺天盖地的朝她袭击来。
她明知道,却不躲开,任凭那剑从她身后刺了进去。
“噗嗤。”黑血四溅,被沾染到的地方,全部被腐蚀出来坑洞。
她背对着眼色阴狠带着迷茫的花未央,往前迈开了一步,帮当,带着黑色血液的剑就这么掉在了地上,哗啦一下,又化成了灰烬。
“我说过你可以杀我三次,这是第一次,你还有两次机会,花未央。”她始终没有回头,也没有去理睬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推开门扉,看都没有看一眼门口的人,走近自己的房间,碰的关起了门。
“我看到小巫受伤了。”离梦急急的走了几步,停在玄小巫的房门跟前看了看,转身对着其他人说道。
“我也看到了。”凉陌舞严肃的凝起剑眉,立马就冲进了花未央的房间,果然看见了狼狈的现场和颓然倒在浴桶里的花未央。
“你进来干什么?”花未央虚弱的看了他一眼。
“花未央,你可以为你的娘子报仇,因为那是她给你的权利,可若有天她真的死了,不要说我凉陌舞不顾念同是祖巫的情面,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说到做到。”
凉陌舞恨恨的咬着牙,盯着花未央一字一句说道。
花未央听到了他的话轻笑了出来,“她就那么好吗?值得你们如此?喔,我明白,她是系子,你们是祖巫,是她的属下,属下听上司的,理所当然。”
凉陌舞紧逼到他跟前,显然怒气很旺盛,他五指捏着浴桶的边缘,看着花未央的眼中,仿佛凝聚了水汽。
“那不是理所当然,是心甘情愿,对,她始终都是薄情的,以前是,现在也是,但是她一旦决定对你好,就会付出自己的一切,当初我被烛九阴所伤,她为了我回到了长青派,可我却,我却为了夏非可以得到四大凶兽,连累了她,她断了我一条臂,我无话可说,因为她用神染送给她的南明离火剑毁了要收掉我的神农鼎,剑毁了,她也被关进了灵兽谷里,整整两年,当时的她不是现在的万兽之王,你知道被关进灵兽谷里意味着什么吗?”凉陌舞一顿,眼眶微红,看的花未央愣愣的。
“她曾经对你那么好?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虽然结果是凉陌舞断了只臂,可她终究的目的也是留他一命,不管她是为了以后亲手杀了他,还只是为了他活着。
“花未央,我作为十二祖巫的首领,在此郑重的警告你,她给你的三次机会你若用完,她却未死,你就给我乖乖的做祖巫,巫神早日出世,她便可以早一日扬眉吐气,那些还在伤害她,诋毁她,想要杀掉她的名门正派,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坚定的丢下话,果断的转身离去,在看见默默的站在那几个人,讽刺的一勾唇。
果然啊,谁都没法子说谁好,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是半斤八两,而他不就是最惨的那个。
她说过的,不会原谅他,他到底要怎么做,她才会原谅他。
花未央偷袭失败,就这么光溜溜的在冷掉的浴桶里坐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果断的感染了风寒。
玄小巫冷冷的看着躺在床上直哼唧的花未央,无奈的叹了口气,“别哼了,一点小病你能叫成这样?”
“我能不哼吗?我觉得我快死了,我最讨厌你了,毁了我的琴,烧了我的衣,还是我的仇人,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就解脱了,呜呜呜。”花未央显然被烧晕了,稀里糊涂的谁都跟欠了他似的都被数落了一遍,这边才指责完,立马又娘子娘子的直喊。
玄小巫不语,推开了离梦端过来的药汁,手指覆上他的脉搏处,仔细的琢磨了遍,道,“我给他看了,是感染了风寒不错,不过能让他这么难受,是句芒的灵魂在复苏,你们等下立刻将他送回巫族,路上那如果有遇到人阻拦,不管是谁,全杀了。”
“我们?那你呢?谁会阻拦我们?”离梦诧异的问道。
“照我说的做就是了,不用问为什么。”玄小巫起身,拢了拢衣衫,举步就要离去。
“等下。”离梦放下手中的药碗,跟上了玄小巫,眼睛始终不离她昨日的伤口,问道,“你的伤,要不要紧?”
“喔,好了。”玄小巫轻言带过这个话题,没有再理会离梦。
她将他们的关心都当做了浮云,不在意,不关心。
而当玄小巫前脚才走出了酒楼,后脚就有四个穿着清一色黑白相间貌似道服般的男子闯入了酒楼,其中有一个特地看了眼玄小巫离开的方向,而后和另外三个男子蹬蹬蹬蹬的就上了楼,此刻,凉陌舞等人正在做最后的准备,打算按照玄小巫的吩咐将花未央带回巫族。
四个男子步伐轻飘,杀气浓郁,竟然连门都未开直接就穿墙进入了屋内,嗖嗖嗖的将他们都围住了,剑气横扫,几乎都没有商量的,将屋内瞬间就弄的凄惨一片。
强良与录旬护着花未央在最后,凉陌舞警惕的看着忽然闯进来的四个人,喝道,”来者何人,不打招呼就出手,这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男子冷哼,气质冰冷,却带着独有的神气,“诛杀巫族孽障,无需废话。”
凉陌舞冷不丁的看向男子的肩头,果然绣着一朵白色的蔷薇花,四个男子,每个都是如此装束,他冷冷勾唇,不削开口道,“神山暗楼,你们的神主竟然派出了暗楼的杀手,真是费了心思了。”
那男子耸肩,手中剑一收到身后,其他三个男子就很配合的和他摆出了阵法,一举一动间都是如此的有默契。
“看来巫族也不都是没文化的人,神主已经下达命令铲除巫族,从今日此,神山暗楼所有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