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魔术师都能察觉到这魔力的存在,而魔力的来源是稍远处的公路上的一辆缓缓行驶的货车。
“……那是什么……”艾德里安下意识地谨慎起来,艾拉乌斯季市并没有多少魔术师的存在,因为在举办圣杯战争之前,这只是一个小的可怜的城市,而如今,为了避免自己被误认为参战的aster而惨遭迫害,许多魔术师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所以,现在,在这座城市里的魔术师,极有可能便是参加圣杯战争的对手。
“……他带着什么?”艾德里安因为自己在暗处而对方在明处所以先显得没那么恐惧,他已经用魔术强化了自己的视力与听觉,但无论怎么看,在外表上那边真的只是辆普通货车,里面的货物因颠簸而发出些碰撞声,开车的是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头,倒是也没有太大的异常。
“亚瑟,您的剑将成为我的眼,粉碎一切的谎言。”
【“arthur,yourswordwillbeyeyes,destroyallofthelies!”】
艾德里安吟唱着咒文,令自己的视觉灵xg化,目的在于探勘那辆货车里装的是什么。
艾德里安蔚蓝的瞳变成血红se,在他的眼中,世界变得一片漆黑,在这漆黑中,艾德里安唯一能看到的,只有那辆货车。
视线穿透了货车的铁皮外壳,里面的东西正在逐渐展现,首先映入眼前的是深红而又有些发黑的液体……
忽然,艾德里安眼前一片漆黑,这是因为察觉到对方设有结界而下意识做出的保命动作,再深入对方就可能察觉自己。
“……到此为止了么。”艾德里安意识到自己的无力,叹了一口气,对于这种不置可否的事他最终还是打算放弃,然而……
——【脑袋里闪烁过刚才看到的片段】——
深红而又有些发黑的液体……
等等,那个东西,难道是……
“血”吗?!
“……”蓦然地,呆在那里,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一定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否定自己的猜想,但是,艾德里安是魔术师,他完全可以理解一个魔术师用到血的理由。
“可恶……”实在无法置之不理,艾德里安从咬了咬牙,急匆匆地从瞭望塔上下来,向附近的公共自行车停靠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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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乌斯季市·位于灵脉之上的城堡。
亚尔蒂路今天难得出来看看夕阳,他倒是挺感兴趣人类为什么会对这个东西妄加脑补而冠上什么悲凉什么萧条的形容词,对他而言,夕阳唯一的存在意义是因为白天的太阳太刺眼,影响睡眠。
结果一上屋顶躺着就不想走了,直到夜幕完全的降临。
他闭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悠闲地眺望远方,视野所及处,谢尔盖的白se货车已经从地平线的那一段冒了出来,正匀速向城堡接近着。
“又是‘人体艺术’材料吗?啊啊,我都玩腻了~”摊摊手,亚尔蒂路打了个哈欠,便对谢尔盖视而不见。
忽然,在那辆货车后面,竟然又冒出了一个影子,那是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少年,神情严肃地保持着距离。
“(⊙v⊙)”无聊的表情立刻被驱散,看着艾德里安身处谍战片般的肃穆表情,亚尔蒂路实在是忍俊不禁。亚尔蒂路将视线转到谢尔盖所驾驶的货车上,露出了狡黠的坏笑。是的,他想到了一个恶作剧。
不言之中,亚尔蒂路悄悄解除了整座城堡的魔术结界。
·°∴☆·°·°悠扬的分割线∴☆·°·°∴☆·°
尾随着那辆货车,艾德里安小心地保持着距离,当确认那座巍峨的城堡便是货车的目的地时,他将自行车悄悄靠在树林里而徒步靠近。
货车很自然地驶进了城堡的落地式的侧厅,并在十几秒后听到了熄火的声音,艾德里安留心着,城堡附近很可能被布下了多重魔术结界,误入结界之内引发某些机关的话,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亚瑟,您的剑将成为我的眼,粉碎一切的谎言。”
【“arthur,yourswordwillbeyeyes,destroyallofthelies!”】
再次发动了视觉灵xg化,艾德里安的瞳孔再度变为红se,周围的景se却陷入了完全的漆黑,没有看到任何魔术结界。
“……”这反而令他不安,但再三斟酌后,他向自己风衣里的那把-10【左轮手枪】摸去,这是用于防身的武器,很多时候,对付魔术师,这个要更有效。
然而,这毕竟是艾德里安说给自己听的话,他的手在颤抖,然而又觉得不能不去,这股犹豫之下,他便只能向前,尽量收敛了自己气息的,靠近那个侧厅。
因为,是‘血’的话,就绝对不能放任不管,如果是那样的魔术的话……以杀人血祭为前提的魔术的话,放着只会让更多的人死去吧……
他听父亲讲过这样的魔术师,有些只是自我意识过剩而根本不把其他人当人看,有些则是因为无能而进行疯狂地情绪转移,还有些是沉浸在所谓的中二病中,为这种猎奇的美感所虚假的陶醉……反正归根结底这都是些邪恶至极的魔术师,虽然艾德里安没想过要怎么阻止这样的魔术师,但既然遇到了……也只能去阻止吧……因为对任何人来说,只有活着,才能感到欢笑与悲伤,只有活着才能怀揣希望与绝望……
艾德里安接近了侧厅,靠在墙后,听到了里面窸窸窣窣的搬运声。此时,他集中jg神,让视线穿透墙……
“!”
下一幕的画面在心的窗口中定格,
血的颜se还有骨肉的颜se,
足以组成一幅画卷,
死去的孩子们破碎的头颅,
残断的四肢,
开膛破肚肆流着的浑浊液体。
这些东西被肢解了出来,有条不紊地摆在未完成的魔术阵的周围。
恐惧。愤怒。作呕。残忍。痛楚。黑暗。
各种情感环绕在艾德里安的大脑里。
他早已四肢无力,软绵绵的靠在墙边,眼睛边因恐惧放大,边流着泪花。
“好害怕……好害怕……”
这是他的真实感受。
然而,正因为他害怕……
晃晃悠悠地,艾德里安像行尸走肉般站起来,远远地,边打颤边将枪口对准里面毫无知觉的谢尔盖。
只是,艾德里安的手在死命地狂抖着,颤颤巍巍,枪支都几乎要掉了下来。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开的了枪的,扳机的分量,远比你想象地很沉重。”
不知什么时候被谁张开的静音结界,使这边的声音不会传到谢尔盖那里去。艾德里安听到了另一个少年的声音,似乎是来自于自己的上方。
“可是……有人死了啊……孩子们都……放置不管的话……”神识空白,艾德里安在害怕着,仅仅是下意识地回答。
“怜悯他人的本质是怕自己沦落到与他人相同的结果,你不过是害怕自己遭到同样的死亡罢了。而若你是为了活下去而开枪,那么便是更愚蠢的行动,因为当你开枪后,所有人都默认你有被she杀的觉悟,然而,你有吗?”亚尔蒂路盘坐在侧厅的屋顶,仰望着天空,以一副不经意的样子说着话……
“呜……但……正因为我害怕,所以别人也会害怕……因为我不想死的愿望是多么真切,大家也一定是这样啊……就这样夺走大家生命的……不可饶恕呢。虽然我知道杀死那个魔术师来结束这个恐惧是卑劣的作法,对于那个魔术师来说是不公平的作法,但是……但是……!”
长痛地捂着胸口,艾德里安一副极度悲怆的表情,是谁与他搭话都不要紧,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可没有讨论这件事情的正义xg哦,我问的是,你下的了手吗~如果触犯法律的话,或许,你就无法回到ri复一ri安于现状的每一天,你就无法回到名为‘秩序’所创造的虚伪的和平中的每一天。”仿佛读通了艾德里安的内心一样,亚尔蒂路用着轻佻的语气说出最令艾德里安害怕的语句,“是啊,你要知道你仅仅是因为要做给别人看,才装好人的哟,你若是死了,不就装不下去了?”
“呜呜呜呜……呜呜……”艾德里安本身就是个内心世界极度脆弱的人,那些孩子们被肢解的画面在脑子里走马灯式的播放着,恐惧……极度的恐惧……艾德里安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表情却是完全的不甘,终于发出话来,“人……因怜悯之心而伟大……也因此,人类才能凝聚在一起向前……他们都是……都是……大家无法抛弃的孩子啊!!!!!”
因畏而无法开枪,因悲而眼泪纵流。
“为何要露出如此悲伤的表情呢?少年。”亚尔蒂路噗嗤一笑,
“对于你们的国家、你们的社会来说,这死的不过微乎其微且可忽略不计的几个人而已。
纵观整个人类社会,人人皆戴着名为‘善’的虚伪面具,自以为听到重大噩耗时心中的那股触动就是自己的良心的体现。
不不不,完全不是的,吓到你们的根本就不是死者,而是数字,是的,使你们有所触动的既不是一个个作为duli意识的死者也不是一个个完全的拥有的生命的个体,你们为之所触动的,只不过是死了多少人的‘数字’而已。
因为对于人类社会,这种微不足道的人的死亡所需要确认的、所有影响的只有数字而已。
人类一边自以为悲天悯人是如此高尚,一边却用自己只关注数字的愚蠢见解来掩盖一个又一个生命的个体死亡的事实、一个又一个生命的个体死亡的真相,而这对于人类社会来说的无所谓的事实与真相,在事实上却是一柄确实悠久的长剑,刺入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挚爱的死者的人之中。
故而,人类的社会抛弃了每个人。
所以,少年,活好你自己的生命就行了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怜悯他人,所以你也无需怜悯,你只要好好活着就行了,因为你死了,世界上亦会抛弃你,完完全全,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地抛弃你,连你生存过的证明……一起!”
话落时,名叫艾德里安的少年的jg神已经濒临崩溃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我不要……………………”
痛苦着,保留着最后的理智,艾德里安,猛然转身,哭泣着,尽自己的一切力量逃跑。
尽管泪流满面,尽管痛心疾首,尽管不甘心,但是,我……
我……
我……
我不想死!!!我害怕变得和他们一样……
我不想和那年的雪花一样,失去温度,无力的飘零……
艾德里安的身影,终而消失在地平线。
亚尔蒂路感到愉悦,前所未有的舒心感满溢在心头,坐在屋顶上,他惬意的看着完全黑下来的天幕,等待着第一颗星星的亮起。
“真是有趣的人~那么,我认可他当aster吧~”
不由得,自言自语。
《秋末狩人》·end
《爱丽丝的暮色》
《爱丽丝的暮se》
——【同·一年前】——
2044年·俄罗斯·伊尔库茨克洲·艾拉乌斯季市
直白的死亡,不带一点希望的尸骸,孩子们用来微笑的脸庞却像一段廉价的布匹,被拧干了颜se。
无情而又幽幽地,
那些孩子们从时间的长轴中落下来了……
天空透出的颓废的光打进了单身公寓那黯淡的房间,充斥出一股眷恋的颜se。
摇晃着几乎要瘫倒,艾德里安乏力地扶着墙向客厅走去,被汗液浸湿而连成一片垂挂下的长刘海遮挡了他的眼睛。
踉踉跄跄的步伐终究不能行的多远,终于,双腿一软,艾德里安因为虚弱而跪倒在地上,忽然,腹中传来巨大的不适,手忙脚乱地挣扎到垃圾桶旁边,终于受不了了……
“呕……”呕吐物如决堤之洪般猛烈直下,与其对照的是面se苍白、jg神紊乱的艾德里安。
昨天他从城堡那边回来便发了一整天的烧,连学校都没有去,那个白发少年的话如同大头苍蝇般在自己脑海里嗡嗡作响。
“咳……呜……”吐完后身体立刻便虚脱了,艾德里安想站起来,却双腿无力,径直倒在了一边的茶几上,脑袋刻在木质的桌面发出一声巨响。
“可恶……”这股痛楚却丝毫没有让艾德里安有起来的yu望,软绵绵地,他用手背掩着自己的眼睛,遮挡了,洒在自己身上的点点光涟,暧昧般的橙se的气息从窗户中扑朔而来,夕阳用余晖在地板上制造出一片光的荒野。
然而,艾德里安是真的累了,虚弱的身体颤动着苦笑,最后转为发疯般的怒嚎,
“别拿我开玩笑!凭什么现在却……”未说完的话语,艾德里安就被自己的哽咽所塞住了喉咙。
苦笑,只能苦笑……挣扎着充满痛楚的脸庞露出因痛苦而相切的牙齿,艾德里安垂下来右手,在那光洁无瑕的手背上,此时竟明晃晃地映着一个血红se的令咒,那是一个过于抽象的图案,只是总体看上去像一只巨翅的红龙就是了。
下午更晚些的时候,艾德里安的身体状况好了些,洗了头后,jg神比之前稍稍好点,虽然不愿意,但也得出门,毕竟在超市的打工是不能迟到的,四个小时的工时,也只得加油干。
目光黯然,街道无人,没有主人的乌鸦得意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沿着那条蜿蜒向着看不见的远方的街道,艾德里安放弃了抵抗,只是沉默地向前走,他的手上套着一双遮掩令咒用的手套,过早点亮的路灯因为老旧而闪烁着光芒。
下班的男人和出门相迎的女人,在家准备着丰盛晚餐等待子女归家的老人与迫不及待坐上餐桌的小孩,谁都不是一个人,谁都有还能陪在身边的人,至少,谁都不会落得一个明明活着,却连电话都不能给亲友打一个的窘境。
这就是魔术师,一个若不在孤独成为哲人就会在寂寞中沦落为疯子的存在。
然而,在这个黄昏,艾德里安却在空气中熟悉到了故国的气息,一股薰衣草的香,让人联想到在长风中瑟瑟发抖也要绽开的花朵,如今那股曾无比熟悉的气息,如今却令艾德里安愕然地愣在那里。
风畔的街角,落叶的呼吸声被气流卷起而寂寥地涌动,青石雕砌成的墙面掠过一层反光,少女仍然穿着那被风吹得打旋的连衣裙,抬着头,仰望着一只不知为何被缠在树上的风筝。
“爱丽丝?!”
艾德里安认得那女孩,正是曾在时钟塔一起学习的学姐爱丽丝,在刘项庄的课上,她总是坐在与自己相邻的位置。
此时便也不顾自己的虚弱,艾德里安垮了几步上前,大声叫出这彷如救命稻草一般的熟悉的名字。
少女的悠然缓慢的气息仍留在那里,没有对艾德里安忽然的呼喊而做出过多的反应,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风筝何时会飞走呢?艾德里安?”】——
“风筝……吗?”回首,艾德里安也注意到缠绕在树梢上的那只风筝,那是一只最简朴的菱形的红se风筝,随着摩挲的叶而在摆动,只是,无论怎么,也没有掉下来。
“……”艾德里安是习惯了爱丽丝的说话方式的,虽然惊愕,但还是尽量地接话,“我……应该帮你把它拿下来吗?……”
爱丽丝摇了摇头,说道,“就让它……永远挂着吧……”
紧接着地,她又否定了自己说过的话,
“永远……这个名词,听起来……就像是一具木乃伊呢……”
“!”爱丽丝看似无意的话却戳到了艾德里安心里,一时让他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无视自己因为发烧而留下的昏眩,艾德里安尽力地寻找着话题,然而,一句严厉的台词却打断了这对话,这声音,来自爱丽丝的身后。
“爱丽丝!说过多少次了,不准你和那个魔术师的小孩在一起玩,他们都是卑劣的异端!”
一辆镶嵌着圣堂教会的十字架的黑se加长轿车驶近,并在爱丽丝身后停下,车窗摇下,副驾驶座上,一个神父打扮的五大三粗的人向这边吼道。
“……”爱丽丝沉默着,连目光都没有从树上离开,只是她的眼里,如今,蒙着一层灰蒙蒙的翳,是的,就像是一年前的离别之ri的天空一样。。
轿车的车门被打开,两个同样穿着教会服装的人从车上下来,将爱丽丝引向车内,爱丽丝没有反抗,默默地走着,摸索着,坐到了车里。
车门被关闭的刹那,爱丽丝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回过头,喃喃地张口,然后闭合。
无声地,但能清楚地听见少女之言。
“我……看不见了。”
她所指的,是她的眼睛。
…………
“!”艾德里安愣在了那里,想说些什么,却只听到了车门‘轰’的关闭而将那名少女囚禁的声音。
“卑劣的异端。”车子开走前,那个神父骂骂咧咧地说道,目光里是明晃晃的敌意。
留下冷哼的鼻音,轿车扬长而去……
“魔术师这些垃圾还有贱种,哼,别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和你的亲爹也是这种贱种,这种忤逆神的东西,就应该被处以绞刑。”爱丽丝面前的那个神父服装的男人——那个名为‘继父’的东西,此时正在狰狞的冷笑着。
爱丽丝却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是仍任用瞎去的眼睛凝望着窗外刚才所站的地方,虽然看不见,但是,她知道,一定有一只风筝,系挂在那里。
“在对我表示不屑吗?爱丽丝?!这幅桀骜不驯的样子倒是像极了你那窝囊废的父亲啊。”
“小角se……不过因为自己无法撼动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那赖以双赢的平衡,而寻找着言语上的泄愤口。”望着窗外的爱丽丝忽然飘出这样一句不卑不亢的话,将神父装的男人气得半死。
“你这家伙!”那个穿着神父装的男人猛地暴起,就要打爱丽丝的脸。
“懦夫。”爱丽丝连眉毛都懒得皱一下,淡淡的吐词。
巴掌就要落下,坐在爱丽丝身旁的那个男子却擒住了神父装的男人的手,没有感情般地说道,“乌托邦神父,在公共场合请注意您的言行。”
“放肆!”那个叫乌托邦的男人暴怒道,“给我注意下谁才是上级!我对我的养女实行管教也不行吗?!”
“要跟随你的话,我宁可成为潘多拉【灾难】。”爱丽丝不再理会这个叫乌托邦的丑角,靠在后面的椅子上,闭着眼睛休息了。
“!!!!!!!”怒不可遏,乌托邦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但当一瞬间过后他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忽然狡黠地笑了起来,然后他脱掉了自己的手套,露出那上面绘制成十字架的血红令咒,得意的说道,
“你再嚣张也就只能趁现在了,我会借助万能的许愿机,不,是奇迹的力量来把世界上所有像你这样的贱种送上绞刑架,世人必将理解主的正义与选择。”
自顾自的哈哈大笑,乌托邦沉浸在自己的幻象当中。
“所以应该说只不过是‘乌托邦’呢,还是应该说真不愧是‘乌托邦’呢。”【乌托邦:不存在的‘理想乡’。】
爱丽丝难能可贵地,竟然轻轻笑了笑,毫不上心地,栽入自己的梦乡。
她的梦里,
在爱丽丝的暮se里,
世界的尽头有一棵树,
树上系挂着一只风筝,
树下站着一个男孩。
那个梦不是乌托邦,
系挂着的风筝也只是潘多拉的邀请。
然而,
她却在轻轻笑着,
因为,
在那个梦里,
她,
在风中痴痴数着,
自己所留下的,
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爱丽丝的暮se》·end
《洛娜的花嫁》【小插曲】
《洛娜的花嫁》【小插曲】
【一直以来的压抑有些喘不过气,今天就写个小插曲吧】
——【同·一年前】——
——梧桐毕竟不是耐寒的树,一天未去看它,叶子竟然就全落了。
遵循天道,无可厚非,然而,这依然令艾德里安惆怅。
这是这座校园里唯一的一棵梧桐树,在艾德里安的班级那里,只要推开窗,就能看到。
在艾德里安的故乡——英国,满眼都是这样的树,然而在俄罗斯,因寒冷的气候梧桐总是成活不了。
这种萧萧肃肃的清冷风景使人的心情反而变得更糟,艾德里安埋下头,上课之前再没有要干的事。
“嘿,艾德里安,你还好吗?昨天也没有来上课。”背后传出了声音,有个男生拍了拍艾德里安的背,向他打招呼。
“……”艾德里安听到了,但意外的是艾德里安就这么继续装睡着。
“艾德里安?”那个男生显得有些不放心的样子,从后排的座位走了过来,俯下身,看艾德里安是否不舒服。
“……”艾德里安仍然保持沉默,现在靠近自己的这个一头不加打理的茶绿se卷毛的男生是他的后桌,真名无从知晓,只是现在用的名字叫做‘星空’,虽然为人开朗真诚,但是,这个叫星空的家伙……虽然是个菜鸟但果然还是魔术师,并且就像傻子一样丝毫不懂得隐藏他自己身上的魔力,要知道,这样的菜鸟魔术师最容易违反魔术世界的规则而被悄悄‘处理’掉,艾德里安出于自保尽量地不与这样的家伙扯上联系。
还有,虽然这个家伙看上去对魔术的世界的了解仅仅停留在‘哇,魔术好神奇!’的层面上,但那股无知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虽然艾德里安猜测以这个叫‘星空’的家伙的魔力是否足以驾驭令咒和驱使从者,但是,毕竟是魔术师,泄露身上的魔力也说不定是在向艾德里安挑衅。
此时,艾德里安忍受着星空的推搡继续装睡,只是对方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星空贴近了艾德里安,那股呼出来的热气都打在了艾德里安的脸上,艾德里安以为厌烦,干脆屏住了呼吸。
艾德里安总是尽量避免和他交谈,因为望着他的满脸纯真,艾德里安真心找不到恶言相向的理由。
不过,话说刚才上课铃响了吧,教室里也一片安静,这家伙怎么还在叫?!
“艾德里安!”
星空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有些不安,他继续叫唤道,
“艾德里安!”
如果单单是说为人的话,星空其实也并不招人讨厌,只不过……
“老师,怎么办!艾德里安同学……好像死掉了!”星空的声音变得极度着急与悲伤。
……好吧,刚才那句心里想法当我没说。
“噗哈哈哈哈……”引起了全班的一阵哄笑。
你这家伙!
从教室外走进来的班级的老师站在讲台上抚了抚眼镜,摆出了一副悲怆的表情,
“唉,现在的年轻人体制真是差啊,连这点寒冷也挨不住,唉,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
………………
你们的智商确实应该节哀顺变……
“老师……我复活了……”终于受不了这个场面,艾德里安扶额,撑起自己……
“神啊,奇迹啊,感谢万能的主啊。”星空热泪盈眶的祈祷。
“……”
“好了,玩笑到此为止,马上就要上课了,在今天上课之前,我要为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上第一节课的老师忽然一脸严肃地打断同学们的嬉笑,艾德里安也被这‘明智’的发言救了一命。
“新同学?!”教室后面传来声音。
“没错,新同学。”
原本因为导师的发言而安静下来的教室此时有开始躁动起来,男生们流着口水在揣测会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女生们也在窃窃私语转校生会不会是那个传闻中的大帅哥。
“会是爱丽丝吗?”艾德里安脑袋里飘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很快就被自己湮灭了,爱丽丝大艾德里安2岁,怎么可能会转到同一个班级来。
想到这里,他又埋下了头,果然,对转校生什么的……不感兴趣呢……
老师没有怎么停顿,自然地说道,“那么,接下来欢迎我们的新同学——洛娜·温莎。”
“轰”教室里传来了一声椅子倒塌的声音。
“老师,艾德里安同学从座位上摔下去了!”
“不要管他。”老师随口说道,然后继续说道,“那么,温莎同学,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你了。”
“是的,感谢您的照顾。”在教室外听到一个清纯谦逊而彬彬有礼的声音,然后,教室的门才被缓而小心地推开。
一袭层次分明、雍容高贵的黑裙,穿在少女身上仿佛一朵盛开的漆黑的玫瑰花。
流金美丽的长卷发,jg致细梳的几缕长刘海,那美丽的宝石般的蓝se瞳孔闪烁着无比纯净的光,规规矩矩、优雅端庄的行为举止则流露着一股高雅并使得一般人难以接近的贵族气息。
洛娜优雅舒缓地迈步到讲台zhongyang,轻轻踮起脚尖,提起裙角,以适当的弧度行礼,之后,正当大家期待着洛娜会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只是保持着不露齿的微笑而凝视着教室中的一个位置。
那个位置的主人正是艾德里安,此时他正艰难地爬起,悻悻地做回位置上,嘴角也不由地开始抽搐。
许久,洛娜却有些不满地叹了口气,略有嗔怪地说道,
“呐,真是的,艾德里安,作为丈夫要在贵宾面前好好介绍自己的夫人才行哦~”
如艾德里安预想的一样,教室一片哗然,自己比平时加倍地陷入男生们敌意的眼光当中。
可是洛娜却是一副‘大家都能和我的丈夫热闹地打成一片,真是太好了。’的幸福表情,然后开始介绍自己。
“诸位早安,今天亦是个晴朗的天气,我是潘德拉贡子爵夫人,感谢诸位一直以来照顾我的丈夫,作为初次见面的薄礼的苏格兰威士忌,在今ri下午茶过后会送到诸位的府邸之中,愿此后的两年中,我们能建立起深厚的友谊,”说着,她轻轻抬起左手,露出戴在中指上的戒指,因为是订婚戒指只是用金制而未加任何装饰物,似乎是在暗示着一些正处青chun期的少年们不要有着不雅的非分之想。
但是,教室里的反应显然出乎了洛娜的意料,各种碎碎地交谈和欢呼,莫名地质疑和狂热这都是洛娜没想到的,看着忽然乱成一团的场面,洛娜有些诧异地半掩着嘴。
洛娜回头向艾德里安求助,但是却发现现在的艾德里安正在手忙脚乱地往中指上戴与自己的订婚戒指。
“沫【语气词】……怎么又摘下来了……”这点令洛娜感到十分的不悦。
“……是吗,所以说,艾德里安同学真的是英国的贵族咯?”老师慢了两拍,半天才反应过来,像是再看国家保护动物似地看着艾德里安。
“……”不再言语,艾德里安神情憔悴地趴在了课桌上,不是因为奇怪洛娜是怎么找到自己并转学过来的,而是洛娜的行为几乎就是裸地再告诉别人,潘德拉贡家的魔术师来参加圣杯战争了……
幸好,艾德里安所不知道的是,此时,离圣杯战争正式开幕,还有一年……
《洛娜的花嫁》【小插曲】·end
《项庄,你不懂我。》
《项庄,你不懂我。》
——【同·一年前】——
伦敦的夏天一直很短,而这一年晚些的时候,绵绵不断的y雨却又将整座城市所笼罩,这样的天气,使人的灵魂也逐渐趋于狭隘。
是上午又或者是下午,暗下来的天空使时间的区分程度不大,在伦敦的一家医院里,这是拐过僻静到找不到生命的方向的回廊才能看到的单人间。
病榻里,成ri无神地半睁着眼的女人有了什么动作,她忽然喃喃地说道,
“项庄……我想去旅行。”
陪在病榻前低沉着的刘项庄听到此言亦抬起头来,温和地抚摸着女人覆在被下的已如枯柴般的躯体,说道,“别这样,你会好起来的。”
不要这样自暴自弃……刘项庄想这样说,却害怕引起妻子的情绪失控,于是他自以为慈爱的,一笔带过了妻子的请求。
病榻上的女人转过身,哀怨的眼神落到刘项庄身上,眼帘里盈眶的忧郁仿佛就要满溢而出,
——【你总是叫我不要放弃……但,我们所圈养的可能xg,你也从来没有相信过……】——
女人的话终归没有说出口,代替着的,是从上至下的,蜻蜓点水般抚过项庄的脸。
“相信我,你一定会好的,对于一种疾病,人jg神的力量能起到一半的作用……”刘项庄用双手轻轻将那只手拢在手心,重复着苍白的话语,其实,他只是在给自己寻找着借口。
“不,我要离开这里……在这里,我的死亡是合法的…………你别指望他们治好我,也别指望他们会竭尽全力……医学在生命的溃口前败下阵来没人会责怪的,这并不影响他们发工资。对,我要到瑞士去,去见一见瑞士的雪,奥黛丽【1】没见着,我不能也见不着……”女人躁动起来,她感到烦躁——被囚禁在这里,简直令人发疯。
【注:奥黛丽即奥黛丽·赫本,出演了《罗马假ri》的女主角的女演员,因为有她的出演《罗马假ri》从一部本该定义为二流影片的电影蹿升为当年的奥斯卡奖得主,1993年1月20ri奥黛丽·赫本因结肠癌去世,她去世前的心愿是再见一见瑞士的雪,可惜落空了。】
“丽莎,不要怕,你要坚强……名为绝望的恶魔最喜欢钻人的恐惧的空子,你被它害的发狂。”
刘项庄自以为是地搂住了病榻上的女人,他以为她只是在寻找安慰、寻找依靠,他认为自己应该很勇敢,在这个时候总是会挺身而出。
是的,我应该很勇敢。刘项庄告诉自己,如果是为了自己的妻子,他甚至不惜舍命去追求奇迹。
“项庄,你不懂我……你在想着你自己,你怕你愧对你自己,比起我,你更需要坚强。”
“不,丽莎,我爱你,所以我问心无愧,所以我不能对不起你,你现在是病人,情绪多多少少有些激动罢了,以后你一定会知道我是正确的。”刘项庄抚慰着妻子,尽可能地使她平静一些。
“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所以我想告诉你我的想法,但我越是想坦诚面对你,你却越回避我的目光……比起这个,你看着我好吗?”女人艰难地想支起身体,郑重其事地说道。
“不,你别起来……恩,我在看你,是的,我一直在看你。”
“项庄……人靠嘴巴是不能看到别人的,把头凑过来。”女人不满地嘟囔,刘项庄只好俯身贴近了床上的女人。
女人细细地端详着男人的脸,仿佛在欣赏大自然所赐予的恩惠般的鬼斧神工,先是嘴巴、再是鼻子,最后才是眼睛,对视许久后,女人才又说出话来,“项庄……让我好好看看你,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发誓从现在起,我只看我想看的……”
女人的话还未说完,就已被男人急匆匆地打断,男人擦了一下额角的汗。
“你会好起来的,一定,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过着无聊漫长却幸福安逸的生活……天气很chao湿,所以可能你因此有些感xg过头了……”
“项庄,我们的感情与羁绊不是这种苟延残喘的治疗能衡量的了的,”女人忽然倍感悲哀,“项庄,或许你需要用某人的死才能明白一些东西,你才会懂得自己的弱点,才能从小孩成长为大人,我不能总这么像爱小孩一样爱你,无论怎样我都会死,那么就由我来做那个人,因为,你应该变得成熟些。”
“丽莎,千万别这样,我了解你,你一定是在吓我,你有的时候就喜欢用突兀的话来达到说话效果,然而这样的话不好……你会说着说着就使自己相信
这些话是真的。你一定是生肺病生久了,jg神都有些不正常了,打明ri,若放晴,我带你去医院后面的草坪溜两圈。”
“唉……项庄……”女人无力地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倒也终于妥协,“出去逛逛到底是好的,但这ri子放不放晴可不由你……算了,话说回来,自从我住进这没一点生气的医院,虽然你夜夜守在我身边,但是说实话,你到底有多久没碰我啦?去年我们不是还商量要个孩子吗?”
“丽莎!”虽然四下没人,但刘项庄倒是羞涩于说这种话,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就今晚吧,再不做也就没有机会了,你不用心疼我的身体,那样反而让我觉得是活着……”
“我得不出答案,如果答应了你,我怕你以此为理由就如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