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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杯战争之星屑王冠第2部分阅读

    圣杯战争》

    ——【3年前】——

    【2042年2月19ri,俄罗斯·伊尔库茨克洲·艾拉乌斯季市。】

    白皙的手指上缠绕着铂金的链子,系挂着一只漂亮的旧式怀表。

    “滴答”,“滴答”,“滴答”……

    优雅的红se瞳孔呈杏子状,饶有趣味地注视着一点点流逝的时间,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这就是人类纷争的源泉,人类所崇尚的唯一真知——时间吗?”

    摆弄着怀表,想着人类至若珍宝的东西竟在自己的手中随着这好听的乐声白白流逝,

    亚尔蒂路就不禁升起一种别样的愉悦感。

    令阿尔卑斯山的雪也要羞涩的ru白长发和几近妖媚的红瞳,那是即使在艾因兹贝伦家量产的人造人中也出众异常的外貌,而如今,赋予给了一个男子。

    亚尔蒂路·冯·爱因兹贝伦——这就是他的名字,一个念起来如同唱歌般美妙的名字。

    “滴答”,“滴答”,“滴答”……

    时间如他所愿的向后流逝,他不禁陶醉在怀表发出的悦耳机械音中,即使只是一秒,但看着他人不断步入时间的尽头而迎来死亡,对亚尔蒂路来说,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他横躺在空旷室内的沙发上,这座几个世纪前建立在艾拉乌斯季市的灵脉之上的城堡睡起来要比想象的舒服。

    这是一间极广阔的暗室,虽然年代悠久,但上个星期有好好打扫过而没有积上什么灰尘,亚尔蒂路躺着的沙发是靠近大门的,而靠近内墙的远处,则是完全没有点着油灯的完全的黑暗。

    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那边的地板上似乎绘画着一个巨大的法阵,而法阵的中间也似乎瘫坐着一个人,不过因为光线昏暗,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了。

    “滴答”,“滴答”,“滴答”……

    怀表还在响着,那清澈空明而又麻木的声音回荡在室内,使得环境莫名地散发着一股违和的气息。

    这里没有窗户,但仍能听到穿墙而来的淅淅沥沥的雨声,亚尔蒂路所期待的东西,正一点一点的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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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ri·伦敦。

    一架前往艾拉乌斯季市的飞机正在起飞,而坐在头等舱里的人竟是在时钟塔里耳熟能详的著名讲师——领主·埃尔梅罗二世【韦伯·维尔维特】。

    年逾古稀的他显得极度不满,无视了机舱的基本秩序而在抽着雪茄,因为焦躁而无聊地抖着脚。

    “法克,那帮只懂得做chun秋大梦的混蛋。”埃尔梅罗二世忍不住骂道,三十五年前被他解体的圣杯战争如今又在魔术协会的做诡下密谋准备起了。

    他的身前放着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将艾拉乌斯季市在伊尔库茨克洲的位置圈了起来,顺便还标注了几句脏话,是的,他一定要将这种如永不终结的华尔兹般的悲剧扼杀在摇篮里。

    “滴答”,“滴答”,“滴答”……

    然而,此时他的思绪却被忽然而来的声音所阻断。

    “哪个混蛋的怀表?!小声点!”回过头,埃尔梅罗二世大声吼道。

    回应的是空荡荡,头等舱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这是……急剧袭来的不安。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他发现这股声音来自座椅下,当他终于把座椅下那个发出“滴答”声的黑se匣子拿出来后,却已经晚了。

    “滴答”,“滴答”,“滴……”,“答”。

    冷汗从额头滴下,但还是沉默着……毕竟年逾古稀,已经不复年轻时的鲁莽。

    却,引来沉寂。

    ……

    ……………………

    ……………………

    “轰轰轰轰”

    巨大的火雾中,仿佛开玩笑般,飞机的中部席卷出一股气雾,然后以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面——在空中渐渐纷落为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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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滴答”,“滴答”……

    “哈哈,哈哈哈~”这是亚尔蒂路发自内心的笑容,跟爱变奏的炸弹不同,怀表的声音可是准确的很。

    “干掉了吗?”有个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点习惯xg的拖腔与抖音,从暗室的另一端传出。

    “飞机爆炸了哟~”亚尔蒂路轻轻一笑,收起怀表,从躺姿转换成坐姿。

    “那么,开始吧……”沙哑中带着炙热yu望的声音,这五十年的急切难耐终于要在此夜拉开序幕。

    环绕在周围的油灯被注入了魔力,按照逆时针顺序缓缓被点燃,一下子将室内的样子完全映she而出。

    没有看错,

    室内的正中间确实绘画着一个半径约15米的魔术阵,那些奇怪的图案上点缀着些许用于疏导魔力的宝石,而在那正中间,则瘫坐着一个几乎和亚尔蒂路有着一样外形的女孩,只是,这名女孩极其讽刺地被穿上了天之服,一动不动地镇坐在那里,看来,是人格已经丧失了吗?

    而刚才和亚尔蒂路说话的老人则穿着一身点缀着金丝蕾边的白se长袍,哗众取宠般地戴着神官的帽子,从遍布他脸上并还在不断加深的沟壑可以看出他古稀的年龄,那是一幅贪婪的、什么都不肯相信的脸,不过,这个老人却虔诚地抱着一本厚厚的古籍。

    他的名字是谢尔盖·伊万诺夫·佐尔根,间桐脏砚的兄弟的后代。

    亚尔蒂路的脸上却仍然留着欢乐的表情,在亚尔蒂路看来,这个老人的这幅样子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当初还以为这个老人有多么有趣,结果在间桐脏砚撒手不管后的几十年里,竟然和狗一样在魔术协会、艾因兹贝伦家、间桐家以及圣堂教会之间来回奔走。

    亚尔蒂路忍不住嗤笑,连间桐家都那样了,原来不过是旁系的佐尔根家的后代还做什么蚍蜉撼大树的梦,不过,因为对各方有好处,这事竟然就这样成了。

    【脏砚是死了吗?还是出于其它原因不管了呢?如果是死了,又是怎么死的呢?你可以理解为hf线被樱杀了,也可以理解为其它原因,嘛~】,

    如果说这里有什么令亚尔蒂路担忧的话,那就是谢尔盖身后的那个穿着黑se长袍的女孩,她总是沉默地坐在一口棺材上,一言不发,她与此时坐在法阵中间的‘冬之圣女’的维多利亚·冯·艾因兹贝伦不同,这个女孩明显有着健全的人格,却总是不怎么说话,与她对视,她也只会歪着头做出疑问状。

    对,那是艾因兹贝伦家没有的情报,是亚尔蒂路也无法理解的存在。

    谢尔盖长久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默默地将手中的古籍给放到身后的一座灵牌之前。

    笨重却谨慎地向着灵牌上间桐鹤野的画像鞠躬,谢尔盖喃喃地说道,“感谢您,鹤野伯父,您在四十七年前将这本书籍与寄托了佐尔根血之夙愿的米斯特汀托付给我,如今,即将迎来这夙愿剧本上的最后乐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亚尔蒂路掩着面,笑的在沙发上打滚,在他看来谢尔盖的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东施效颦级别的愚蠢了,许久,他捧着肚子,因为差点笑岔气而艰难地说道,“你们人类还真有趣,为了给yu望正名,就喜欢把它和jg神层面的什么高尚的东西扯上关系,这叫什么?自我意识过剩吗?真是双重标准啊,在医院接受输血时怎么没见你们人类说什么‘血背负的宿命’什么的呢?”

    谢尔盖感到不悦,但也只限于用眼睛瞪亚尔蒂路的程度。

    结果,这使得亚尔蒂路觉得越发好笑了,

    “唉唉唉,您不就是想要永生吗?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愿望而浪费掉摆在你面前的你的五十年,人类这种生物,有时候真是倔强又孤注一掷的可怕呢~”

    亚尔蒂路一直就抱着轻视谢尔盖的态度,他从一开始就抱着玩乐的心态。

    “你这等木偶,不过是笨拙地模仿着人类的姿态而已,迟早,你我终有一人会倒在对方的剑下。”参拜完的谢尔盖收拢了目光,将视线锁死在亚尔蒂路身上。

    “我可不会杀你,因为我可是极度感兴趣你的生命将走到尽头时你将有的狼狈样。”亚尔蒂路恢复了躺姿,只是翘着二郎腿。

    “哼。”终于,以冷哼结束对话,谢尔盖转身面向米斯特汀。

    “这次的咏唱后你会陷入沉睡,把你的宝具留下。”谢尔盖y沉着脸,下命令。

    歪歪头,米斯特汀那呆呆的样子做着不解状。

    “我会让‘他’复活的。”

    “恩。”米斯特汀,少有的出声,然后点了点。

    一切安妥,虚空中,所谓的理想掺杂着yu望,希望并着绝望,仿佛已经能听到世界之外,来自‘门’的声音。

    “降生于树海的槲寄生啊!大地的尘埃为你祈愿了千年,当神之国收获了最后一秋的麦浪时,你夺走了光明让黄昏降临!如今,我们仍为你祈祷千年,只为赞颂你那唯一闪烁而过的驳神之光,解放吧,米斯特汀!

    在咏唱结束的一瞬,刹那间流露出的气息令人的心被魔力形成的漩涡所占据,坚固的城堡竟然被气息搓开条条伤痕,逆着强光,亚尔蒂路强行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是的,那个苍老的老人此时正举着的是一把被魔力的瀚海所包裹着的邪魅的枪,猩红、恐惧,直达人内心对于末ri的遐想与渴望,那是多么美丽的枪,在一瞬间达到极昼,那光光芒与枪身化为柱,名为弑神之枪的光柱贯穿了城堡、逐退了平流层的乌云,并在这之际直达,最深的远方。

    “释放吧!把在冬木市的大圣杯那里取到的两百年的全部魔力……全都给!!!!!”

    老人竭尽全力的呐喊着,那个光柱仍在继续,那一刻,世界的一切都如蝼蚁那么狭小。

    “这就是……引发奇迹的前兆吗……”亚尔蒂路对自己说道,不,这已经是奇迹本身了,即使为见这景象本身,赌上人类那渺小的几十年的生命,又有何不可?!

    终于,那抹光芒穿透了世界,向世界之外的门打穿了一个孔。

    “根源……”亚尔蒂路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抬头望着远方,是的,他确实感到了根源似乎就近在咫尺的感觉,是的,还在靠近,还在靠近……

    然而没有声息的,那股靠近暂停了,弑神之枪的那一击最终到了尽头。

    但是,那光柱没有消失,而是逆流了回来,借助打通世界的孔,更加汹涌的魔力就如泄洪之堤崩溃时的气势,从世界之外流了回来。

    紧接着,魔力之流沿着既定的轨迹灌入了暗室中所绘制的法阵中,从中间开始,源源不断的暗se部分开始变得鲜红,而当整个法阵的血红映she了半边天际并开始旋转之后,魔力之流停止了,是的,因为没有大圣杯的稳定效果,米斯特汀所打通的连接世界之外的‘孔’闭合了。

    下一幕,在这极昼的景象趋于平静的前一瞬,亚尔蒂路看到了,看到了跟随着那法阵,身穿天之服的维多利亚消失在光的另一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未来得及发出笑声,身边却已经爆开了他人的笑声,那是谢尔盖,手中持着恢复了原型——槲寄生的米斯特汀,他几近癫狂的笑着,仿佛这个奇迹是为了赞颂他的‘伟大’而产生的那样。

    无奈地摇了摇头,亚尔蒂路自认这次是自己失算了,但是,这种从未有过的愉悦感却掩盖了他对面前的这个叫谢尔盖的老人的鄙夷,饶有趣味地,他一脚踢开了米斯特汀留在暗室里的棺材的棺盖,终而在棺材内看到一名毫无腐烂的俊秀的少年。

    “是吗,将会是场有趣的圣杯战争啊。”微笑着在渐腿而弥漫的雾气中离开,

    是的,确实久违了,这足以期待百年的闹剧。

    《久违的圣杯战争》·end

    《幕落之冬》

    《幕落之冬》

    ——【2年前】——

    伦敦的雪已经积了两个星期了,有些忧郁的天空仍然不见放晴,整ri整夜的灰暗使得本该喧嚣的城市也安静了几分。

    二十年没落过如此大的雪,在覆雪的长街,兴奋的孩子们穿着冬装,嬉闹着追逐而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这是伦敦街头最后一座投币式电话亭,四十年前建成时的那一方狭小,至今仍然完完全全地保留。

    雾气使电话亭那透明的四壁起糊,但朦胧地,仍能看到里面的身影。

    “嘟……嘟……嘟……”

    没有铃声的通话,频率丝毫不变的提示音在空寂地回响。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几声喑哑,最后终于接通了什么。

    “……”电话这边的少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然而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却忽然语塞,稍有干裂的唇停滞在那里,保持着微张的姿势。

    听到话筒那边,有个妇女的声音以强装出的开朗说话,

    “喂,您好。这里是……潘德拉贡家。”

    “……”电话亭里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无言,表情有些愀怆的少年一言不发。

    “喂?”

    少年没有答复。

    “喂?”

    妇女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答复。

    电话那边的妇女感到了些许异常

    因为痛苦,而发出了些许呜咽声,然而少年终究没有说话,

    “是……艾德里安吧……”那边的妇女稍许揣测后,将语调压轻,念出了他的儿子的名字。

    “!”因为震惊,少年的表情显得越发痛苦,有想要说出来的话,而又逃避着不敢面对挚爱自己的母亲,那股压抑与矛盾,却因为母亲的一句揣测而崩溃,终于地,他开口了。

    尽管声音压得很轻,少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漠然,不想让过多的恐惧与不安流露在自己的话语中,

    “母亲,我要去……参加圣杯战争。”

    少年知道,如果一声不吭悄然离开的话,反而会使母亲最终歇斯底里的失常,与其这样,不如现在把该说的,全部说完。

    少年地聆听着,但这预想中的沉默,却比想象的难熬。

    “……是你的愿望吗?如果仅仅是想从你父亲的死亡下走出的话,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妇人终于张口,缓而沉重地说道。

    “只有,也只能这么做吧……对于什么都没有实感的我……可以当做存在的意义的东西仅剩下这个了吧……每一天都空虚着流逝的我……”

    颤巍巍地,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这终究是你的选择……潘德拉贡家永远都会尊重家人的选择……”

    哽咽着,名叫艾德里安的少年的肩膀有着明显的颤抖,他强装着坚强,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在做出道别,要从那种安逸中离开、或许再也回不去的抉择使得他的眼角在昨天红肿了一夜,如今却从哭得生疼的眼睛里,硬是再挤出泪来。

    “直到圣杯战争结束之前,我都不会给您打电话来……如果能活下来的话,我一定会回去,如果没有的话,您也可以用我没有音讯的数年来遗忘我……”苦笑着流泪,艾德里安说着自欺欺人而过分的话语。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却多多少少还在期望着母亲说些什么可以改变自己这个决定的话,如果是被母亲的说服的话……如果是被母亲说服的话……那么,就可以算作不是自己在逃避,而是‘体谅他人’吧!

    只是,他所等待的答复终究没有到来,在母亲的声音即将再度响起的时候,母亲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了,替代而来的是投币式电话那令人反胃的电子女声

    “您的通话时间已到,如果想继续通话,请再次投币,此通话暂时保持20秒……”

    “……”恍然,思绪所断,艾德里安呆呆地站在电话亭前,他的手已经从口袋里摸到了硬币,只是,迟迟地,犹豫着是否要继续。

    最终,他低垂着头,将视线移开,左手微抖着将冰凉的话筒挂回了电话机上,漠然地闭了闭肿的发痛的眼睛,艾德里安推开了电话亭的门。

    失神地仰着头,艾德里安那流金般美丽的发因不安的内心而显得散乱,碧透的海蓝se瞳也不复平时的秀丽,而被眼帘半遮住。

    迎面而来的寒冷气流交汇,艾德里安望着满天那失去温度飘零的雪花,那交织着、弥望了视野的纯白se却使他感慨万千,终而喃喃地开口,

    “死亡……也是这种感觉……吗?”

    自己会像那样失去温度而飘零的吧……灰蒙蒙的天空,积云所压抑着故而喘不过气来。

    只不过,这个天气,作为一段光y结束时的萧条景象,确是再适合不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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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钟塔内,

    在宽敞的可怕的大讲堂里,学生们将位置大约坐了个六成满,作为魔术协会的讲师来说,有着这个出席率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站在讲台上的那名讲师的名字叫做刘项庄,难得的是,他完全没有因此出席率而自傲。那是一名三十五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脸上一直保持着和蔼地微笑,然而,这股微笑确无法遮掩眼角那忧愁过后留下的黑se眼袋。

    “然而,在说这一章之前,允许我对一年前才空难中下落不明的领主·埃尔梅罗二世表示敬意,这是一篇他在五十多年前还是毛头青时代写出来的论文,与你们今天提出的问题,意义是大致相同的。”

    刘项庄从抽屉下拿出了一小叠文稿,轻轻地摆放在讲台上面,对着四周的学生们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埃尔梅罗二世曾经以为,魔术修炼成功的好坏,和血缘乃至家族世代魔术成果的沉淀并无多大关系,而是可以全凭个人的天才和努力就可以获得的。”

    “虽然这篇论文在三十年前被埃尔梅罗二世本人否定,但从客观意义上而言,埃尔梅罗二世的想法其实是正确的,但是,那是建立在人类有无限的意志与时间的基础上的。

    正因为人类不够坚强、随时会被痛苦或者恐惧所打倒,正因为人类的时间有限,一生所要追求的东西却又太多,因此人类才必须也只能站在由血缘所制定的天差地别的起跑线上向前。

    望你们可以理解这一点,不过即使家族作为魔术师的历史不够长久的同学们也不要灰心丧气,因为即使你们自己作为魔术师无法达到完全的高度,但是你们的一切成果将永永远远地作为瑰宝留给你们的子孙后代,我想,这是一件真正深沉而值得骄傲的过程。好了,下课。”

    刘项庄以那完全的温柔的目光抚慰着几个显得有些失望的同学,紧接着,室内爆发出一阵久久地不息的掌声。

    在那掌声中,刘项庄的向那来自四周的掌声点头表示致谢,望着自己的学生们,他是由衷地感到欣慰。

    不过,他的视线却在一个位置上停留了许久,终而叹了口气,

    “艾德里安……已经两周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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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下午,自己全部的课便到此结束了,刘项庄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木木地望着落地窗外那已用苍白将景se连成一线的雪花。

    桌子上横摆着的是一张身体检查报告,那里有着医生用漆黑的笔水所拖曳下的文字,而那份报告宣告了他的妻子的命运——“肺癌晚期”。

    他感到彻底的乏力,一个人的时候,仿佛眼前就要一片黑然后昏厥过去,曾经学过的哲学,自以为能宽慰他人、看透迷茫的言语,如今说给自己听确是如此苍白无力,在没有人的当下,他忽然愤恨起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带妻子去检查,这样的话……这样的话……

    因为懊恼而失态,这四下无人之中,刘项庄挠着头发,痛苦地抓狂着。

    此时,门外却响起了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抬起疲乏的头颅,刘项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匆匆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说道,“请进,门没锁。”

    没有应答,只是“吱呀”一声,红木质且镶嵌着浮雕画的门被缓缓推开。

    一名有着短短的卷发的穿着连衣裙的少女默默走进房间,一双无jg打采仿佛对什么都不经意的瞳向四处打量了一番后,径直坐在了刘项庄的办公桌前。

    刘项庄认识进来的这个女孩,她的名字叫丽丝,和艾德里安一样,是自己最欣赏的学生之一。那是个很富有思想的女孩,曾经是个强气而富有原则使人难以接近的带刺的花,总是会说出些客观而冷漠的话语,然而在一年前的‘那件事’以后,就变成了今天这个对万事都漠不关心的失魂落魄的样子。

    “爱丽丝?”刘项庄没想到会是她,一时难以组织什么话语,然而因为少女同样只是用目光注视着自己,故而陷入了完全的僵局。

    对着爱丽丝的沉默,刘项庄的脸上那强打起的笑容变得有些脆弱,因为爱丽丝现在的那双看起来什么也不在想的目光,在刘项庄看来却觉得仿佛能看透一切。

    刘项庄数次想张口,却被几乎冻结的空气所弄得难以言说。

    最终,是爱丽丝先开的口,至始至终,她只说了一句话。

    ——【“你桌角的郁金香,落了。”】——

    幽幽地,少女缓缓起身,默默地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怔住的刘项庄,将视线转移到桌角,那曾经自己定时更换的郁金香如今自己却有一个月忘记顾及,它就像落蝶一样褪去了颜se,憔悴地曲折着腰,很久了。

    这种失落感莫名多了几分,叹了口气,他踱步到桌角,移开了花瓶,却发现那下面压着一封书信。

    “艾德里安·潘德拉贡……”刘项庄念着那信封上的署名,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放下花瓶而拆开信封,却已早已于事无补。

    刘项庄感到累了,他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带着那封信重重坐下,如他所料,这是一封辞别信,那个名叫艾德里安·潘德拉贡的少年已经在两个星期前离开伦敦去了艾拉乌斯季市了。

    终而,刘项庄难言地沉默,他最后的目光,落在信件末尾的一行字中。

    “圣杯战争……吗?”

    不置可否地,他喃喃地念着这个名词,背起手,站到落地窗前。

    《幕落之冬》·end

    《妖蛊之术》

    《妖蛊之术》

    “曾经,我自以为是地将背影留给所有憧憬我的人,对士兵、妻子还有自己的孩子都是这样。

    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的背影足够宽大,足够成为他们的安身之所,我亦因此而自豪着,没错,自作多情的自豪着……如今,我却发现,真正依赖并将安身之所寄托在他人身上的……是我才对。”——比彻·普索

    ——【同2年前·艾拉乌斯季市】——

    当年的夕阳悠悠扬扬地铺洒在至今仍然等待着自己回去的街角。

    多少次了呢?比彻无数次梦见那扇门,仿佛回首时就已经站在那巷子前,站在记忆深处的那扇小红门前,门上还有自己的孩子贪玩用小刀留下的刻痕。

    然而,那是一扇永远打不开的门,漠然的,把归家的比彻残忍地留在凄凉的街道中。

    ……他没有第二次打开过那扇门——永远没有。

    因为,只要不打开,他就可以仍然相信着,在门的那一端,是微笑着织着毛衣的妻子与流着鼻涕还往自己身上蹭着的孩子……

    想到这里,比彻那已经褪去了se泽的眼睛终于显得有些像活人,几乎僵硬的表情也微微颤搐了一下,遍布于脸上而凸起的经脉中,有虫子的蠕动而使得皮肤胀起虫形。

    这是那座城堡的地下室,空出的大块暗处里弥漫着y暗的溃烂,这里是被称为‘虫窖’的地方,作为地板的地方是满目的漆黑。然而那些漆黑是在蠕动着的,仿佛沼泽上的气泡一样躁动着,恩,没错,那是由千万只长相丑陋的虫子所组成的虫chao,这是谢尔盖饲养着的刻印虫聚集地,隔壁的虫窖则是饲养的。

    而比彻此时就沉浸在那漫山的虫海之中,四十岁出头的他却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着,完全被虫子们淹没。

    “在做着什么美梦吗。你还真是浪漫主义者啊~”在高处的栏杆上,饶有兴趣地参观着这一景象的亚尔蒂路轻轻嗤笑,将快乐建立于他人的痛苦之上是多么愉悦的事情,体会不到这种乐趣的只不过是弱者而已。

    比彻没有反应,不知是丧失神智还是干脆任由亚尔蒂路捉弄。

    “让我猜猜~你做了什么梦呢~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在回想那天的惊喜对不对~”亚尔蒂路提高了分贝,拍着手说道,“那还真是个惊喜呢,那天打开门的时候,妻子被解剖的身体被吊起来像木偶一般晃来晃去,而孩子的血刷了整面墙~”

    “呜呜……呜!呜呜呜!!!”双目无神的比彻忽然惊恐地暴动起来,将匍匐在身上的数十只刻印虫抖落,但杯水车薪的,很快就有更多的刻印虫爬了上去,沙沙的蠕动声铺天盖地。

    比彻的表情变得痛苦狰狞,随着他的暴动,他的经脉鼓起,里面的虫子同样开始剧动,他的皮肤的胀起处不断快速的传导着痉挛,这紧接而致的剧痛使他的面部扭曲着,身体也蜷缩成一团。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对,对~就是这样,憎恨吧,憎恨那些赶尽杀绝的统治者,痛恨把家人牵扯进来的你自己!”亚尔蒂路仍在煽风点火,美丽的容貌伴随着狡黠的表情,小小的虎牙富有节奏的咬合着。

    在亚尔蒂路看来,这个叫比彻的家伙纯属活该,明明不是魔术师却想着依靠奇迹的力量,为了换个令咒参加圣杯战争做这种狗拿耗子的事,简直就是应得的报应啊。虽然,当时偷偷杀了比彻的家人的就是自己啦~嘛,但是军方也表示要除掉这个落魄的驱逐舰舰长,顺理成章,顺理成章~

    “亚尔蒂路!你这家伙,这样刺激载体的话可是……”背后传来谢尔盖愤恨的声音,却被亚尔蒂路一个轻蔑的挥手打断。

    “可是什么?会死?恩,当然了,看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吧,真是可笑极了~唉,对了,与我有什么关系?是吧~克妻克子君~”亚尔蒂路轻轻笑着,最后的那个称呼彻底地挫伤了比彻,使他如跳入开水的青蛙般哀嚎,而亚尔蒂路,却如听舞者的歌谣般开心地聆听着。

    “……你这天杀的脿子!”谢尔盖几乎是暴怒起来,面前的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恶魔!

    “注意你的言辞,这是一个把希望寄托在万能的许愿机上的杂种对圣杯载体说的话吗~”亚尔蒂路的视线瞟向远处,懒得理会谢尔盖。

    “……”谢尔盖虽然满目狰狞,却也只要咽气的份,只不过,这份沉默,反而引来了亚尔蒂路的厌恶。

    “枯萎的人。”渐渐地,亚尔蒂路对这个叫做谢尔盖的老人开始感到厌恶,不由得,亚尔蒂路生出了更多的捉弄谢尔盖的想法,因为这个老人唯一有趣的,也就只有极端扭曲的痛苦表情吧~

    《妖蛊之术》·end

    《秋末狩人》

    《秋末狩人》

    ——【一年前】——

    2044年·俄罗斯·伊尔库茨克洲·艾拉乌斯季市

    ri暮之后,即将入夜的凄凉的风将长街两侧的树木吹得摩挲做响,使得落在地上的影子,不言而喻的重叠。

    并不是一副温暖的基调,这座城市如生翳般笼着一片y冷的se彩,yu雨的积云遮挡着火烧云,将太阳的温度过早的全部散尽。

    “这样……就好了吗?”艾德里安步行在异国的街口,他的表情几乎和一年前离开伦敦时的一样,愀然、迷茫,如今,他依然感觉心中的那股缺失感,仍然没有得到弥补。

    一年来的光y已经流去,圣杯却依然没有赋予艾德里安令咒。

    这一年中,艾德里安作为一名普通的高中生,独自默默无闻地生活在艾拉乌斯季市,因为修习魔术的需要,他无法寄宿在学校,而是在附近租了一间廉价的单身公寓

    不知什么时候起,艾德里安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沉浸在普通的高中的生活当中了

    今ri不需要去超市打工,在黄昏时分,便可回‘家’去了,哦,不,是回‘房子’里去。

    然而,为什么要回去呢?反正自己是不做饭的,家里也是空荡荡的,不如就在这仍然陌生的城市里……徘徊到深夜吧。

    整了整风衣的褶皱,艾德里安再次来到了那座已经去过了无数次的公园,这里是城市的边远地带,临近着一条大江,没到秋风萧瑟时,江浪总会被风席卷起,化为水雾而将在公园里玩的人弄湿。

    这是没有怎么好好开发过的公园,如字面意思一般,其实只是一条临着江边的步行道,只是因为栽种上了许多的植被并圈进了两块不大的空地而给予了‘公园’的虚名。

    空地上有一处高耸的瞭望塔,原本是用来指挥江上的船只的,后来却被当地zhengfu因为什么原因理所当然地弃置了。

    幸运的是,当年最后离开这里的职员忘记了把这里锁上,这里便也成为了艾德里安闲来无事时最常来的场所。

    艾德里安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是从超市买来的黑面包与香肠,扶着栏杆,拾级而上,熟练地登上了瞭望塔的顶端。

    “呼……”他长叹一声,背靠着护栏,坐在地上,过高的护栏将他的身体隐没,从下面看,是发现不了他的。

    倒也并不是真的有多饿,艾德里安随意地嚼着面包。他的双眼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有些难以言说的踌躇。

    没有被赋予令咒的自己……抛弃了一切来到这里的自己……倒头来只是在这里像这样ri复一ri地过着勉强为生的生活而已,只有不断沉浸在痛苦中的每一ri而已……到头来,只有自己的无力感在随着岁月的流逝加深而已……这完全就是本末倒置嘛!

    “要……回家吗?”

    艾德里安忍不住问自己,如果现在离开的话……还来得及,但是,已经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了,也在家人面前说了那些话……

    “我怎么这么弱小!我知道的……真正的弱者不是那些逃跑的人,而是像我这样,不敢前进甚至连逃跑都不敢选择的家伙!”自言自语地,艾德里安知道自己在留恋活着的美好,如果死了……对,如果和父亲一样死了……就再也不能感觉身处的大地的坚硬,再也不能聆听风的呼吸,再也不能含咽保有温度的食物……甚至连遇到问题时哭泣、逃避的权利……这些默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会在死亡的一瞬间被全部剥夺走。

    “我不要!”艾德里安压低了声音,但仍是在呐喊,如果可以,他宁可逃避到谁也不认识自己的地方,一生默默无闻、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然而这不可能……因为艾德里安知道,自己是潘德拉贡家的成员,是魔术师的孩子……潘德拉贡家曾经是一个魔术家系,但是自从三百年前便开始衰弱,而两百年前这个魔术家系就断了。如今,算上艾德里安,魔术也仅仅重新发展到第三代而已……自己作为一个被公认有着不错的魔术天赋的魔术师,也是艾德里安这一代子嗣中唯一有资质作为魔术师的一个……像身为魔术师的父亲一样,永远都活在没落的旁族的视线里,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能者多劳,理所当然的以他们魔术天赋为由把一切的名为‘复兴’的责任推到艾德里安的父亲身上。

    艾德里安的父亲明白,如果不直面这强加的责任,那么一生都要活在冷漠的眼神和冷嘲热讽中……所以艾德里安的父亲勇敢地面对了,在三年前,艾德里安的父亲被大圣杯选为aster之一并赋予了令咒,但没过多久,他的父亲被人暗杀了——被永远不希望艾德里安家复兴的仇人给暗杀了。

    然后理所当然的,这份责任落在了还未从父亲死去的悲痛中走出的艾德里安身上,艾德里安脸上的笑容,便也是那时消失的。

    恩,没错,回不去,其实从一开始就回不去,因为艾德里安想回去的,不是一个只有冷漠的眼神和冷嘲热讽的地方……

    “我该怎么办……”江风使得锁骨上莫名的钻进一股湿冷,艾德里安望着自己仍然洁白而空空如也的手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萧疏的背景,因为落寞,艾德里安的空彻的内心里所剩下的唯一声音,便是自己的呼吸。

    “!”忽然,艾德里安在空气中捕捉了一丝颤抖,隐隐约约的不安感使他的神识打了个踉跄。

    “是很高的魔力反应……”意识到这点,艾德里安急忙将身体靠在护栏内侧隐蔽好,小心地往外窥视着。

    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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