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亲堂兄弟关系,真要诛三族的话,他将是第一个被拿来开刀问斩的。
当下他再也顾不得在他面前风情万种的这个女人,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对着崔谈大声哭喊道:“青峰冤枉啊,大人救我!”
第一卷 第二七四章 竹园话 夜惊魂
[正文]第二七四章 竹园话 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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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谈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冷笑,在池青峰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立刻又敛了起来。
“律法就是律法,即便是老夫有心拉你一把,只怕这满朝的文武百官也不肯啊!”他嘴里啧啧有声,一脸的惋惜状,谁又知道,此刻他心里却是颇为自得:这池青峰在这宗庙署的这十几年还真没有白呆,一点血气都没有了,不过,也饶是如此,这样的人才是他能用的人,若是真是桀骜之辈,他反而是有些作难了。
“议政大人,我久居汉城,和远在平壤的本家,早已经没有了甚么联系,他们所作之事,我真的是一无所知啊!”池青峰在地下连连叩首,简直是一点体统都不要了。
“求人不如求己啊!”崔谈没有再去伸手扶他,而是意味深长的的说了这么一句。
“求己?求己!”池青峰念叨着这句话,忽然看到映入自己眼帘的一丝裙边,顿时福至心灵,刚刚崔大人不是介绍说,这位余夫人才是平壤池家的恩主吗?既然这位夫人能够笑语宴宴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点说法说法的,此刻此时此地,就他们三人,崔大人不肯伸出援手,而自己也实在是看不出自己有什么自救的法子来,那么唯一的指望,就只能是这位艳丽的余夫人了。
“夫人慈悲,望救救池某一家老小,池某定当衔环结草”话声到这里戛然而止,他顿时想起自己面前的人的真实身份来,若是因为堂兄迟青山因为投靠这余夫人一系,而获咎谋逆大罪的话,而自己此刻不是与虎谋皮,走的和自己堂兄的一样的路数吗,而且,他比那位远在平壤的堂兄更要命的是,他投靠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位王庭举足轻重的人物在一旁做着见证。
“池家的人,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吴嫣然拢了拢头发,仪态万千的对着崔谈说道:“崔大人,你以为呢?”
若是崔谈不是清楚这是在自己的园子了,而这位夫人又是儿子“请来”的客人,他还真的要被吴嫣然的这风姿给唬住了,这个女子如此从容,就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夫人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崔谈微微一笑,趴在地下的池青峰,听得明明白白似乎这位夫人的一句话,就说动了议政大人要保全自己了,不由得怔住了。
如果说连附从的人都要算为谋逆的话,那么这首脑,应该算什么?他虽然性子软,但是,从这位夫人和议政大人的言语看来,这两位之间,肯定还有一些不为自己所知的事情,不过,刚刚觉得自己逃得了一劫的他,就算是给了再多两个胆子,也是不敢去打听这样的事情的,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池贤弟,你且起来!”崔谈叫起了池青峰,笑着对吴嫣然说道:“这件事情,怕是要劳烦余夫人一趟,池大人家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不追究,不代表没人追究,实在是不能在汉城继续呆下去了,要不,请夫人护送我这池贤弟回一趟平壤?”
吴嫣然的一弯娥眉陡然张开,脸上露出微微吃惊的表情:“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崔谈很是肯定的回答,“不过,有句话也想请夫人转告尊夫,鉴于海盗在我国沿海肆虐,我国正欲兴兵还我沿海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我国与维拉斯科商团的租借协议,需要好好的再商榷一下,毕竟,梦金浦里横扼我国南北沿海诸岛,这等大事,估计明天就有有御史台的御史上书了,还请尊夫早做准备为好!”
“妾身一定如实讲议政大人的话转告!”吴嫣然起身微微一礼,这是应有之意,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这个老狐狸的决定,但是身陷囹圄得以脱身,这个谢意还是要表的。
“那老夫不打搅夫人和池贤弟探讨佛理了!”崔谈微微拱了拱手,转身离去,留下一个额头青肿的池青峰和若有所思的吴嫣然在婆娑的竹林中,一阵微风吹过,几片竹叶从林梢缓缓的落下,打着旋儿落在二人身边的石桌上。
“找到二夫人的踪迹了吗?”在四海绸缎铺子里,余宏伟和小莲刚刚走进后堂,尹胜就不知道从什么角落里钻了出来,急切的问道。用如坐针毡这个词来形容现在的尹胜,那是最合适不过了,这才两天功夫,他的嘴角就燎了一个大泡来了,任谁都清楚,这绝对不会是因为天气过于炎热的缘故。
“尹爷,进去说,进去说!”店里里还有顾客,余宏伟连推带搡的将尹胜拽到一边,低声说道:“找到了!”
“真的找到了?在哪里?”见到门口的帘子已将放下,外面的再也看不进来,尹胜站定了身形,一把揪住余宏伟的衣襟:“在哪里?”
看不出余宏伟这把老骨头,居然还是有把子力气,他掰了一下尹胜的手腕,见没有没有掰开,索性就这样带着他,朝着里间走去,直到走进最里面的一间房子,一屋子的的人大眼瞪着小眼看着他的时候,他才揉了揉尹胜放开了显得有些皱巴巴的衣襟:“二夫人在崔府后院,具体哪里不清楚,不过,我和小莲看到二夫人了!”
“二夫人怎么样?”
“看起来尚好,不过我们没有和二夫人直接交谈的机会,估计有人在暗中看着二夫人呢,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就立刻找了个借口回来了!”
“好,兄弟们打起精神来,咱们去救二夫人!”
“尹百户,你看天色尚早,是不是等兄弟们用过些饭食,待到天黑了再出门!”
“不错,是我心急了一些,不过,带回还要请老余你和小莲姑娘带路,你们在哪里见到夫人的,就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剩下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直接回铺子里等着我们就行,这事情一了,这铺子也开不下去了,你们两度出入崔府,有心人一查就能查个明白,等到我们把二夫人救回来,一起逃出城去吧!”
“好,如何出城,我来安排,至于出城之后,就要仰仗诸位兄弟了!”
夜幕落下,汉城大街小巷华灯初上之时,从四海绸缎铺子的后门,三三两两走出一些伙计打扮的汉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这些人如同游鱼一样,分开人群消失在黑暗中。
没有人关注这些人的去向,要是有人有心的话,很快就能发现,虽然这些人分散得很开看起来互不相识的样子,但是,这些人却是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而去,而去,越走,就越离熙攘的大街越远,到了最后,这一行人在大官贵族聚居的清川大街上,逐渐开始变得打眼起来了,在这条大街上,可没有多少闲杂人等出没,一栋栋宅子尽是高楼大院,仆役出入都有规矩,至于行人,那就更少了。
“这里!”一个黑影轻声呼了一声,这些伙计装扮的汉子,纷纷贴拢过来,靠在阴暗的墙角处。
“进去两个人,一个把风,一个把这小门弄开!”尹胜看了领路的余掌故和小莲二人,见到他们都点点头,低声吩咐道。
两个人抱拳扎腰,稳稳的蹲在地下,然后又一个两脚踩在他们肩膀上,搭起了一个小人梯,第四个人,这才从最下面的两个人的脚下,慢慢的踩上去,一直向上,攀到第三人的肩膀上,然后下面三人齐齐发力,在黑暗中,轻轻将最上面的一人,送上了墙头。
这种过墙的方法,虽然没有飞檐走壁那么花俏,但是胜在无声无息,至少尹胜认为这种方法,可比飞到半空中藏在暗中的护院一箭穿心的要安全得多。
小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仿佛在幽暗中一个猛兽张开的大嘴,一个个的将这些人逐渐吞没,须臾之后,小门又无声无息的掩上,门外,一片寂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一盏宫灯下,吴嫣然身披轻纱,正在轻轻拨动烛火,在她的旁边,小舞也是神色欢快,嘴角含笑,自从日间得到崔谈的许诺之后,这主仆二人的心情都变得非常的畅快,甚至在晚饭后,将内裳缝制得严严实实的吴嫣然,都解开了束缚,痛痛快快的沐浴了一次。
“夫人,你说小莲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有没有想我们?”小莲看着吴嫣然的样子,忘记了手里的动作。
“当然会,要不然,他们白天就不会冒着风险到这里来了,可惜的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人辛辛苦苦的抓我们来,又要客客气气的送我们离去?”
“当然是老爷在外面发话了呗!”小舞的肠子就是一根筋,在她心目中,那个笑起来一脸灿烂的老爷,是最有本事去的,这些事情,还用问吗?
“对了,夫人,你真的就这么回去吗?你的事情啥都还没办呢?可惜了我那几匹好缎子,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还给咱们。”
吴嫣然微微一笑,正待说道,却见面前小舞杏眼圆睁,小嘴微张,一脸的惊骇,手中的手指指向吴嫣然,一副见鬼的模样。
吴嫣然霍然转身,身后的窗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打开,一个口中含着利刃的蒙脸汉子,正悄悄的从窗棂中探出头来。
第一卷 第二七五章 刺客身份 新仇旧恨
[正文]第二七五章 刺客身份 新仇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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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的一声微响,那黑衣人从窗口处跳了进来,将口里的利刃拿在手里,蒙面的黑布缝隙中,两只眼睛在闪烁着寒光。
“啊!”小莲张着的嘴,发出了一声低呼,趁着黑衣人还在打量他们,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挡在吴嫣然和黑衣人的中间,大声喊道:“夫人,快逃!”
也正是因为她的举动,这个黑衣人立刻就判明了这屋子中两个女人的身份,当下毫不犹疑,大步走了过来,一脚就将挡在前面的小丫鬟踹到一边,朝着吴嫣然逼了过来。
吴嫣然靠着桌子,无路可退,而这刺客显然也没有给她转过身来逃跑的时间,她两只眼睛盯着刺客,一时间,她有一种在劫难逃的感觉。
“谁派你来的!?”也许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即便是大声呼唤,外面那些崔府的卫士也不一定能够及时来解救,也许是她对刺客的来历多少有些明悟,没准这就是崔府派来的人,她最初的慌乱过后,居然微微镇静了一下,盯着对方的眼睛,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刺客说了句什么,扬起手中的利刃,朝着吴嫣然那洁白无瑕的脖子刺了过去。那白玉般的脖颈上,微微跳动的血脉,就是他手中利刃的目标。吴嫣然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一息,五息,吴嫣然想象当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她睁开眼睛,在他面前的刺客,突然发现,就在她一闭眼一睁眼之间,面前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而先前的第一个刺客,此刻却是被后来的一个黑衣人紧紧的捂住了嘴,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喉咙里正在咯咯作响。
那人等到怀里的人不再抽搐,才从他的背后,抽出一把刀子,在那死去的家伙身上擦了擦,这才低声开口说道:“二夫人,是小的尹胜!”
在旁边悠悠醒转的小舞,正欲大声呼救,吴嫣然惊魂未定的制止了自己的丫鬟:“不要叫,是自己人!”
说完,她转过头问道尹胜:“得亏了你,要不然今日就凶险得紧了!你是一个人过来的?”
“弟兄们都在下面接应着呢!”尹胜将刀子插回腰间:“二夫人,此地甚为凶险,不可久留,兄弟们来接二夫人回府!”
见到吴嫣然沉吟不语,似乎没有想动的意思,尹胜有点着急了,久闻二夫人乃是女中豪杰,不应该有这种优柔寡断的作态的啊,兄弟们干冒奇险到这里来了,可没有想到二夫人不合作的问题。
“你看看那刺客,身上可曾有什么东西!证明他的身份的?”
尹胜依言将刺客的尸体搜检了一遍,除了一点散碎银子,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这刺客身份的东西。
“这就奇怪了,崔谈日间已经答应放我北去,晚上再来这么一出,是什么用意?”吴嫣然喃喃自语道,轻挪莲步,居然在室里踱起步来。
“我知道了!”吴嫣然眼睛一亮,刺客此前说了句什么,她没有听明白其中的意思,不过,以她的见识博闻,是什么语种还是分的清楚的,那分明是一句朝鲜话,那么在崔府中既然敢违背崔谈的意思的朝鲜人,肯定不会是崔谈的手下了,这么说来,这个朝鲜刺客,只可能有一种可能,那是和崔谈不对路的人派来的,而且这个派遣刺客的人,很明显知道,自己和崔谈之间的关系,甚至知道,只要自己死在崔谈的这里,崔谈甚至整个崔家,将要承受自己的夫君多大的怒火。
当然,这个推测是在崔谈说话算话,遵守自己的许诺的前提下产生的,如果崔谈食言,这刺客就是崔谈派来的也未可知,不过很明显,如果崔谈要去吴嫣然的性命,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折,而且,取吴嫣然性命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巧,刚刚会有吴嫣然的手下能够准时出现。
“你们和大人取得联系了吗?我记得汉城四海商行,应该有信鸽的?”
“是的,二夫人,二夫人的事情,我们已经如实的报告上去了,大人为此大为震怒,由赵大人率领的兵马已经朝着汉城方向开来,大人的命令是叫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二夫人的安危,至于二夫人受的委屈,大人会给二夫人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的!”
“这就说得通了,难怪崔谈这么前倨后恭,看来,今天这事情还是出在池青峰的身上!”吴嫣然理清了头绪,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我不走,有你们在我身边,我放心的很,这些宵小害不了我!”
尹胜还待说些什么,吴嫣然摇摇头:“我知道你的顾虑,我有分寸,叫咱们的人上来几个,其余的人,先回去,不要露头,也不要让人发现和咱们的关系,事情怎么样,你待会就知道了!”
等到尹胜和四个大汉齐齐进了屋子,吴嫣然示意他们取下蒙面的黑巾,然后笑着说道:“我的护卫们此刻都还不得脱身,暂且委屈几位了,从此刻起,我就将性命托付给诸位了!”
“敢不为夫人效命!”
见到准备停当,吴嫣然淡淡一笑,对着小舞说道:“小舞,叫救命吧,让崔家的那些废物们过来!”
“救命啊!救命啊!”小舞扯开喉咙大声的叫了起来,略带尖利的声音,顿时响彻崔府的后院。
随着这一声叫喊,整个后院登时热闹起来,叫嚷声、跑动声,纷纷杂杂,那些提着灯笼拿着兵刃的护卫家丁家将,也开始朝着发出呼救的小楼跑了过来。
“砰!”大门被人猛的踹开,最先出现在灯光里的,竟然是衣裳不整脸色铁青的崔阳浩,他的住处离这个院子不远,而他又是最知道吴嫣然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会有什么后果的人,所以,他的反应甚至有些在外面巡逻的护卫还要快上几分,当然,他身边也没稍带护卫,崔公子身娇肉贵的,单身涉险的事情,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
“余夫人,怎么回事情?”一进门,崔阳浩就看见吴嫣然好整以暇衣冠齐全的坐在桌子边,在他的身后,是几个身着黑衣一副护卫状的精装男人,而在他们的面前,则是一具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尸体上流出的暗黑色的血液,在灯光的照耀下给外的显眼。
他身后的护卫,早就将兵刃亮了出来,在这里莫名奇妙的出现了几个手持兵器的大汉,让他们不得不防,只不过他们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和这些大汉们淡然从容的模样相比起来,未免就落了下乘。
“怎么回事情,妾身还想问问崔大人怎么回事情呢?吴嫣然脸上如同抹了一层寒霜,如若不是妾身还有几个不放心我的下人,只怕此刻躺在这地下的就是妾身了!”
“这是余夫人的人?”崔阳浩沉着脸追问了一声,如果这几个人一直在暗中保护这位余夫人的话,岂不是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对方看在了眼里,甚至若是自己有些说不出口的心思,而打这余夫人的脑筋的话,这些人未免不会半夜出现在自己的房里,他现在似乎微微有些明白,为什么在客栈里这余夫人命令她的那些护卫放弃抵抗了,敢情,他还另有倚恃啊!
这次吴嫣然没有说话,却是尹胜点了点头,沙哑这声音说道:“若不是咱们兄弟惊醒,夫人的性命,就要坏在这贼子的手里了,崔大人,这就是你崔府的待客之道?”
“你家夫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客人嘛!”崔阳浩心里嘀咕着,却是没有说话,被一个下人质问,让他感觉很没面子。
“将尸体抬出去,给我查,查清楚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我崔府的主意?”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崔大人不妨问问池青峰池大人,问问他下午和哪一些人接触了,没准池大人觉得令尊的担保,不起什么作用,另外找了根救命稻草呢?”吴嫣然点醒了他一句。她来崔府不是第一天,这刺客要动手的话,早就动手了,而不是会到她决定要离开的时候才动手,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今天上午里去的池青峰都是走漏风声最大的嫌疑。
“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崔阳浩怔了一怔,顿时脸上爬满了阴霭,对于池家,他是一点都没什么好感,在平壤,迟青山除了和他作对,可没有做什么对他有好处的事情,这旧恨新仇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全部都化作他对池家深深的恨意:“不管是谁,敢这么做,都要付出让他心疼的代价的!”
“还有,既然令尊大人有意让我回平壤,我想,我那些被崔大人请到大牢里暂住的从人们,也应该可以回到我身边来了吧,这样的事情,可是防不胜防,若是再多来这么几次,就连妾身都怀疑,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见到我的夫君了!”
“成,今天晚上,夫人的住处定将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等到天明,我想,夫人的从人们就会回来,夫人大可安心,我崔家说话算话,无论在这汉城谁想对夫人不利,都必须过了崔家这一关!”
第一卷 第二七六章 宣慰太监窦牧云
[正文]第二七六章 宣慰太监窦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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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七六章 宣慰太监窦牧云
第二天一早,崔阳浩没有食言,吴嫣然的两个贴身护卫,包括维拉斯科派给他的那些教习营的军士都被崔阳浩放了出来,直接被带到了崔府,虽然他们神情还是有些萎靡,但是,对于能够脱困回到主人身边,他们一个都还是比较兴奋的,当崔阳浩的手下将他们的武器还给他们的时候,他们立刻就担负起了护卫主人的职责,将那些崔阳浩派给吴嫣然的崔府家将,赶得远远的了。
至此,吴嫣然身边除了那两个出自余风亲兵的贴身护卫和尹胜作为内层的护卫以外,外围就交给了这些教习营的官兵,再到最外围,才是崔府的家将护卫,在这样的保护下,若是再有人在这种时候能不声不响的摸进吴嫣然的房间的话,那这人基本上就可以归纳到“妖孽”的范畴中去了,人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刺客的幕后主使没有查出来,崔家也不敢放任吴嫣然离去,在他们自认为防护严密的崔府里,此刻尚且这么嚣张,若是离开了崔府发生了什么意外,这笔账,余风肯定是毫无疑问的要写在崔府的头上的,谁叫当初吴嫣然是被他们“硬请”到崔府来的,事情到了现在,倒是颇有一些请神容易送神难的味道了。
天亮后崔谈也知道了这晚上发生的事情,当下也是怒不可抑,连他最喜欢的青花茶碗都是给摔了,什么叫蹬鼻子上脸,这就叫蹬鼻子上脸了,崔家自从他成为了右议政以来,还没有被人这么狠狠的打过脸过。
“那池青峰怎么说?”对着来回禀的儿子,崔谈还是一脸余怒未消的味道。吴嫣然的点醒,崔阳浩转告了自己的父亲,两父子一合计,这事情,还真的只有这池青峰嫌疑最大,除了这家伙之外,即便有人知道崔阳浩先前掳掠了一个妇人进府,也决绝不会清楚这妇人的身份之斯,更不会立刻派刺客来行刺嫁祸。
“那池青峰不在家中,连他家小也毫无踪迹了!”崔阳浩恨恨的说道:“孩儿派去的人,扑了一个空!”
“潜逃了?”崔谈有些诧异:“他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携带家小,能逃得多远,他即便是出城,也是今日早间的事情,走不了多远,派人马上去追!”
“父亲,他没有出城!”崔阳浩有些吞吐的说道:“他还在城中,不过他举家去了行人司!”
“行人司?”崔谈眉毛揪了起来,“行人司可有附旨简用的天使在,我记得已经有几年没有天使在了?”
朝鲜在大明诸属国中,是格外获得优容的。譬如说礼制,皇帝十二旒冕,穿十二章衮服,亲王和太子为九粱冠、九章服,郡王七粱冠、七章服,这些都是有严格的规定的,违制穿戴视同篡逆,像是安南、琉球等国国王即是七粱冠、七章服,可是唯独朝鲜国王,是九粱冠、九章服,为诸藩国之首。
而朝鲜也一向是对于大明王朝服服帖帖,简直是要啥给啥,早晚请安,三节四礼,那准时朝鲜的使节第一个到的,这个时候朝鲜和大明的关系,就和后世的日本和美国的关系差不多,简直就是铁杆小弟一个。也因为如此,也才有了后来万历三大征,大明王朝自掏腰包军费帮朝鲜狠揍丰臣秀吉的侵略军,无他,这么听话的小弟,被人家欺负了,做大哥的实在是看不下去啊。
由于有这层渊源在,大明王朝派往朝鲜的使节,规格比派往其他藩属国的使节规格要高了许多,先是司礼监太监派出的宦官,后来因为宦官胃口实在太大,朝鲜方面有点吃不住劲了,找了些渠道委婉的像大哥表示一下,大明朝廷又派出了文臣,甚至是专管宗室封爵的大使,这就是相当给面子的事情了。
当然,大明既然派出这样的使节,朝鲜方面自然要有相应的机构来接待了,于是,在宗庙署里,专管宗室封爵的行人司就将这接待的活儿揽了过去,像大明朝的使节,被称之为“天使”,一到朝鲜,就是归行人司招呼的。
不过这几年,大明自己有点焦头乱额,对于这个小弟,也就不怎么上心了,崔谈记得上一次天使来到,还是五六年前的时候,这个时候,池青峰举家在行人司避祸,他肯定是心里一咯噔,直接询问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又有天使到了。
“没有天使在,不过,父亲您忘记了,行人司里一直有一位宣慰太监在啊!”
这也是一种惯例,还是用后世的外交做比较,这朝鲜和大明之间互设外交机构,互派使节,如果说朝鲜派往大明的是大使,建立的是大使馆的话,那么,大明就是在朝鲜派驻的一个代办,设置的一个代办处,连领事馆都算不上,当然,这个代办处的头,自然就是这位宣慰太监了。
这个宣慰太监,被人到朝鲜一扔就是几年,在大明想必也不是一个多受人待见的主,甚至不排除他被派到朝鲜这边,很可能是带着一种流放的形式。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主儿,放在朝鲜,也得让朝鲜上下好吃好喝的好生供着,好在这宣慰太监,不算很跋扈,性子也不算太贪鄙,在朝鲜王庭百官眼里,倒也不算一个难以相处的人。
宣慰太监姓窦,大名叫窦牧云,自然,他也是出身司礼监的,不过在司礼监之前,是有何经历,就不是外人能够知道的了,总之,在汉城这几年,窦公公见人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着实赢得了不少官员的好感。窦公公虽然不贪鄙,但是,朝鲜王庭上下,也不至于亏待了他,这几年,该有的,不该有的,总是少不了他那一份,这小日子,他倒也是过得十分的熨帖。
不过,小日子过得再熨帖,也抹不去他心中身在异国他乡的那种遗憾,如今窦公公也算是富贵了,富贵而不还乡,那还不是如同锦衣夜行,在一群蛮夷面前再显摆,让他也不会有太多的成就感的。所以,有空的时候,窦公公就琢磨,是不是找个得力的人手,回京师使点银子活动一下,总归要从这地方回去才成,哪怕是不能回宫伺候皇上,在宫里弄一个闲职,也比这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来的舒坦啊。
当初苏武可是牧羊了十九年,自己名字虽然也有一个牧字,总不成让自己也在这鬼地方呆十九年吧,要真的吃上十九年的泡菜,怕是自己死的时候,身上都是一股泡菜的酸味了。
不过,这人要走运起来,就算是好事,都会自己找上门来,昨天,他就在自己的住处,外面就突然有一个朝鲜的绿袍小官找上门来了。
这小官他有些面熟,但是却是也叫不上他的名字,这种绿袍小官,走在汉城的大街上,看到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不过,这个小官给他带来的讯息,却是让他顿时兴趣大增。
大明有叛将在朝鲜自立门户,攻城拔寨,割据地方,这可是一等一的谋逆大罪啊!更妙的是,这事情发生在番邦,这个欺压藩属的罪名当然是跑不掉了。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一个叫余风的叛将,未免有些魄力不足,占了屁大一块的地方,就小富即安了,这样,很不好。
眼下朝鲜王庭对于在自己的领地里出现了这么一股势力,似乎一无所知,可见这个叛将的做事情非常的老道,当然,说他居心叵测狼子野心也可以,这一切都不关窦牧云的事情。窦公公虽然在朝鲜呆了几年,但是,司礼监出来的人,对于这些人心伎俩的把握,看事情的眼光,又是哪一个会差了的。
他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就敏感的意识到,这是自己能让京师里某些人想起自己关注自己的一个大事情,而他要回京师的事情,若是着落在这个事情上,九成九是可以成功的。藩国属地,出现叛贼,还是大明的官兵出身,咱堂堂天朝肯定丢不起这个脸,不管到时候是剿还是抚,这个第一个将这个消息报上去的,肯定是亏待不了的,连朝鲜王庭都没有察觉的事情,他一个宣慰太监察觉了,还上报给了朝廷,这样的功劳,难道还换不回一个”召唤回京,另有任用”吗?
不过,这叛将也忒小心了一下,这样遮遮掩掩,可是有点不符合窦公公的心思,所以,窦公公决定给这堆柴薪,再添上一点油,加上一把火。那个叛将喜爱的女人,不是被这朝鲜议政给逮到了吗?这朝鲜人居然还要给放走?真是一群成事不足的家伙,不过,如果他派人去弄死这个女人,这个莽撞的武夫一定会怒不可竭,这杀妻之仇难道还不够他大闹一番了吗?闹得越大,对于窦公公可就越有利。
当然,派出去了自己收服了一个朝鲜侍卫,窦公公将来告密的池青峰一家收留了下来,反正什么话好听说什话,好歹这个家伙还说他有个堂兄是那叛将的得力属下呢,没准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这人,卸磨杀驴的事情,窦公公不抵触,但是,若是连活儿都没干完,就把干活的驴儿给杀了,这就有点性急了不是。
第一卷 第二七七章 崇祯两百多年的奇观
[正文]第二七七章 崇祯两百多年的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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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七七章 崇祯两百多年的奇观
吴嫣然得知此刻是谁派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崔谈亲自过来,抚慰了她几句,当然,顺便也告诉了她这个消息。既然崔家打算依靠吴嫣然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摘出来,他对待吴嫣然的态度,自然是非常的“亲切和蔼”,至于吴嫣然是去是留,几时去或者留多久,那就全看吴嫣然自己了,这么多天的“地主之谊”都尽了,也不在乎再多那么几天。
不过,平壤的军势可不能这么淡定的对待了,崔谈觉得有必要提醒这余夫人一下,是不是用他们自己的联络方式,和那边联络一下,告诉对方自己在这汉城丝毫无虞,这大动干戈之事,就不必了吧,事情闹大了,那是两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不是。
因为这个原因,对于昨天晚上突然出现在崔府的那几个余夫人的贴身卫士,崔谈视而不见,他只是微微有些着恼,看来,自己这个儿子做事情还是不够稳重,连人家的后手都没有弄清楚就赶动手,这孩子还得多历练历练才成。
说实话,吴嫣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楞了一楞,这和她想的完全是两码事嘛,她的推测中,这刺客一定是崔家的政敌派来的,没想到,绕来绕去,居然还绕出了一个大明的太监出来了。
“议政大人的意思是怎么样?拿这事情当做在沙地上写过的字一样,随便一抹就抹平了吗?”以吴嫣然对朝鲜官员的了解,大明就算是再对他们不上心,这些朝鲜人对于大明派驻的使节,也是当爷爷一样供着的,指望这崔谈怒发冲冠去找那个死太监拼命,怕是不太现实。
实际上,这朝鲜人还真这样的德行,纵观大明朝的各个藩国,和大明朝用着同样的年号的,也仅仅只有朝鲜这一朵奇葩了,历史上大明朝崇祯十七年亡,但是,朝鲜兄弟们愣是将崇祯的年号用到了崇祯两百多年,这也算是世界近现代史上的一个奇观了。
“余夫人哪里的话?”崔谈有些尴尬的说道:“若是没有真凭实据,指责一位天朝的公公,怕是我们大王也是不许的!”
“也就是说,只要这位窦公公高兴,他还可以接二连三的怕这些不怕死的家伙来,而你崔大人除了在一旁干瞪眼,什么忙也帮不上了!?”
“夫人大可放心,即便是不能正面和窦公公冲突,崔某还是有能力护得夫人周全的,只是,尊夫的大军,是不是可以回平壤了,老夫这边的压力很大啊,这样的消息老夫压不了多久的,要是真的再有这样的消息爆出来,势必被窦公公拿住了把柄,到时候,可就真的令老夫难做了。”
“我不放心,不过,我也不会让崔大人为难的,今天晚上我就离开,不过,妾身这次刚刚一到汉城,就被令郎请到这里来了,该办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办,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去,妾身真的很不甘心啊!”
这就是提条件了。
吴嫣然的意思很明确,这事情,的确可以像写在沙地上的字一样,被她轻而易举的抹去,但是,你总不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出来吧,冤有头债有主,虽然你不是我的债主,但是,在你院子里出的事情,你总要负一些责任的吧!
“夫人请说,若是老夫有能够帮到上忙的地方,一定不会让夫人失望!”崔谈表态道,当然,这是“能帮得上忙”的,要是那些他觉得帮不上忙的,自然就是另外一说了。
“每月三万贯的铜钱,换成白银,这样的买卖,不知道崔大人有没有兴趣?”
崔谈一滞,这貌似不是条件吧,好像是在给自己送钱,他身为右议政,对经济岂能一无所知,这每月能有几万贯的数量的铜钱进入朝鲜这个自己的铸币能力极差的国度,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
“夫人是要自己在汉城开个钱庄?”他试探的问道。
“不,就是我余家和崔家的生意,崔大人,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有些事情,做过了就是做过了,真的要让旁人感觉你没有做过,是完全不可能的,这个时候,一些强有力的保证,一个强有力的盟友,在关键时候,起到的作用不比刀兵火铳差!”吴嫣然这次是嫣然一笑,嘴角完成一个完美的弧度,那样子,简直就像一只刚刚偷吃完了鸡崽的小狐狸。
“三万贯,崔家就是按照市价兑换出去,也有三成利,我余家只要七成,崔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妾身总觉得,没人会嫌钱多吧!”
“我崔家只想安安稳稳的过些太平日子,享点富贵而已,夫人何必非得不放过崔家!”崔谈长叹道,他心里明白,只要答应了这个条件,那就不管如何,他和这余风之间,就算是上了同一条船了,就算他们父子两不承认,在旁人眼里,他们就是一丘之貉。
“若是真的要为难崔家,令公子未必就从平壤能够回的来!”吴嫣然冷冷一笑,“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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