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睿智,绝对不会再去干涉军队的具体指挥。
既然国王殿下没有旨意,那么,崔阳浩这些天,为什么一直呆在府中,甚至连一些必要的应酬也全部推却了,崔谈几十年宦海浮沉,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若是别人,他说不定还要好好的分析一下,但是,这人是他自己的儿子,他也就不想浪费脑力了,直接移步过来问就是了,难道自己儿子有什么事情还会瞒着他吗?
“浩儿你这是在消遣为父了!”崔谈坐在椅子,看着有些萎靡的崔阳浩,哈哈一笑:“好了,我笑过了,告诉为父真正的原因,是不是这次带回几个美貌的姬妾,滕氏和你吵闹了?”
“爹,我没有说笑,我真的是被人从平壤给赶回来的,别说平壤,就连长渊如今也丢了,人虽然还是咱们的人,可是已经不听孩儿的调遣了!”崔阳浩苦笑了一下,他就知道,说实话往往没人相信。
“不开玩笑?”
“不开玩笑!”
崔谈脸上的笑意敛去,“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汉城的上上下下一无所知,你甚至没有个奏章送过来?”
“我敢吗?”崔阳浩侧过头,看着窗外的柳树,从树冠中传来一阵阵蝉鸣,让他感到更是心浮气躁:“这些人,可是孩儿当初招来的,就连他们的栖身之地,也是孩儿和父亲您支持,才让他们得到的,这样的事情,一旦传回汉城,若是殿下要治罪的话,首当其中的就是我们崔家!”
“你糊涂啊,当初他们没有成气候的时候,一旦察觉到不妥,就应该立即解决这个祸患,你一定要等到人家壮大到足够吃定你的时候,你才知道人家的用心吗?”崔谈有些痛心疾首,他的眼光怎么看不出来,一群占据了弹丸之地的海盗,从立足到发展,一直到现在的规模,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他的宝贝儿子居然熟视无睹,给了对方发展壮大的良机。
“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了,你仔细告诉我,他们眼下是什么情况,不要隐瞒,照实说,他们兵力几何,战力如何,若是我们起兵去清剿他们,需要多少人马,才有把握?”
崔谈愤慨了一会,作为宦海老鸟的素质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来,不过,此刻的问话,就有点不想父子之间的说话了,更像是朝堂高官对于前线将领的询问。
“兵卒过万,火枪无数!”崔阳浩摇摇头,“金贼数万人马,也在他们面前折戟沉沙,若是以我国的军兵的战力,怕是倾全国之兵,胜负也不过是五五之数!”
他又补充道:“而且,这些贼人,占据了四城之后,又找到一些为他们效命的我们国官员,像那个池长青就是其中的头目,有了这些人摇旗呐喊,很多不明是非的军兵百姓,都转投于他们,此刻比起对阵金贼的时候,只怕实力不仅未减,反而是大增了不少!”
“上兵伐谋,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需要打打杀杀才能解决的话,要是全部靠打打杀杀能解决问题的话,就没有我朝数百年的传承了!”崔谈沉吟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说的心里话,还是安慰崔阳浩。
“孩儿一直听从父亲的教诲,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在思考这个难题,好在天神眷顾,将一个天大的机会送到了我的面前。”
“哦?什么机会?”眼见儿子似乎有了应对之策,崔谈也有了兴趣,倾全国之兵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难道这个什么机会,就能够摆平?
“我抓到了那个贼首的女人!”崔阳浩眼睛一亮:“有了这个女人,虽说不能叫那个贼首束手就擒,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和他讨价还价,达成一个什么协议,还是办得到的,再不济也能换取个一城一地,只要能在这个事情上立些功劳,将来就算事情败露,我崔家也容易摘出来,毕竟我们早就发现了这些贼人的企图,并为之和这些贼人争斗过!”
“胡闹!简直是胡闹!”崔老爷子生气了:“适才你说这些贼人军势如何之盛,派手下那些精锐之士深入虎|岤,这不是胡闹吗?
”若是事情不成功,则白白牺牲了这一批忠勇之士,若是侥幸成功了,一个女人又是什么重要人物了,那贼首既然如此野心,个把女人根本就不会被他放在眼里,除了激怒对方,你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这个父亲你就有所不知了!”崔阳浩显然是功课做得很好:“这个女人在没有成为这个叫余风的贼首的小妾之前,是这个贼首的手下大将,若是用我朝体制来打个比方的话,那个女人和贼首的关系,就好比咱们的户曹判书和国王殿下的关系,这个女人,把持着贼人的钱袋子!”
他舔了舔自己微微有些发干的嘴唇,继续说道:“若是这女人仍然在平壤,我是决计不会打这个主意的,但是也不知道这女人是发了什么疯,居然跑到我们汉城来了,还带着从人大咧咧的住在客栈,父亲您说,这样的好机会,换做是您,您会放过吗?”
崔谈微微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是她来了?而不是面目相似的别人?”
崔阳浩笑了笑:“这女人,有时候精明得要命,有时候,却是蠢得无法想象,他带着从人住店的时候,居然还是打着维拉斯科商团的招牌,恰巧,她住的那家琅琊客栈,就是大哥的产业,咱家的人,谁不知道这维拉斯科商团和咱们的关系,所以,她这边一报字号,立刻就有人告诉我了。”
“人抓回来了?”
“抓回来了,我派人特意去认过人的,这女人经常抛头露面,我派去查看是维拉斯科商团什么人住店的时候,被我派去的人认了出来,确定了她的身份我才动手,眼下,就在后宅关着呢!”
“带我去看看!”
第一卷 第二七一章 心有灵犀救主母
[正文]第二七一章 心有灵犀救主母
------------
? 第二七一章 心有灵犀救主母
“吴小姐?”门霍然被推开,崔家父子出现在吴嫣然的面前,此刻吴嫣然正坐在椅子上,托着腮想着心思。
这是一间豪华舒适的房间,说是书房,又有着床铺,房间里还熏着淡淡的熏香,即便是吴嫣然对于朝鲜人的这种奇怪的格局不甚感兴趣,但是,她也不能否认,这样的房间,绝对不是一个平民百姓小富之家置办得出来的。
从客栈里,她直接被轿子送到了这里,身边除了贴身的丫鬟小舞,其他的人都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此刻这房间里,也就剩下她们两个,而门外,除了在门口杵着的两个守卫,就连四下的窗户下面,都有人影晃动。
“叫我余夫人!”吴嫣然淡淡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身便装白须老头,脸上丝毫没有表情。
“怠慢余夫人了,手下人办事情粗鲁得很,没有惊吓到余夫人吧,唐突了佳人,那些粗人们怎么教也教不会他们斯文!”崔阳浩居然还微微的作了一揖,似乎吴嫣然真的是他请来的客人一样。
“这些话不用多说,这位大人,我是不是应该认识你?”吴嫣然没有理会他的做作,直接问道。
“贱名不足入耳!”崔阳浩避开这个问题,闪开身形,露出身后的崔谈:“这是家父,有些话,家父想和余夫人谈一谈!”
吴嫣然坐在那和身形极端不合的太师椅上,敛动了一下衣裙,让自己做得更舒适一些,然后才好整以暇,用她那慵懒的声音问道:“在我的家乡,如果主人要请客人聊天的话,派个仆人送张帖子去,一般情况下,客人都不会拒绝的,不过,这请人来聊天的,需要出动军马,可是不多见,小女子何德何能,居然能够有此殊荣?”
“老夫崔谈,如今官居王国议政fu右议政,这样的身份,难道还劳动不得余夫人?”毕竟是做老官的,崔谈上前一步,那威势铺面而来,白须无风自动,虽然是一身便服,却也是官威凛然。
“崔谈?崔老大人?那你就是崔阳浩崔大人了?”吴嫣然丝毫不为对方的气势所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蹦跶的再欢,在砧板上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倒不如平心静气,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
崔阳浩含笑点点头,却是不说话,伺候自己的老爹坐了下来。
“我就不明白了,崔家一直以来,都是我维拉斯科商团的忠实盟友,共同进退,小女子这次来汉城,就算是没有崔大人这么一出,也是要来拜访崔老大人的,小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盟友之间,也需要这样剑拔弩张了?”
“不要再扯这什么维拉斯科商团的幌子了,你我心里都清楚,这些番人不过是推到台前的傀儡而已,正在能够做主的,还是你家那位余大人吧!”崔谈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从崔阳浩的嘴里,把应该知道的的,大致都了解清楚了,作为一个资深的政海老油条,什么时候掌握话语的主动权,他把握得非常清楚。
吴嫣然被对方掀开底牌,丝毫没有惊讶,对方要是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她此刻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崔阳浩一直都是在平壤,和风字营的大队在一起,此刻出现在汉城,对着自己又是这样的举动,聪慧的吴嫣然几乎是在片刻之间,立刻就想明白了,想必是这崔阳浩和余风之间,起了什么龌龊,甚至不排除,他是在在平壤呆不下去了才回到这汉城来的,此刻自己突然出现在汉城,自然是给了对方一个宣泄的机会,也许,趁此要挟余风,获得什么好处也是此中之意。
“好吧!”吴嫣然换了个姿势:“你们要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们就是想请我过府叙叙话做做客而已,顺便提醒一下,我只是大人的一个小妾,若是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怕是大人想都不想就会拒绝的,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漂亮的女人那是到处都是,只要我们大人愿意,随时随地,他都能纳上十个八个漂亮女人做小妾。”
“痛快,余夫人果然是快人快语,崔某就愿意和你这样直爽的人打交道,要是余夫人和那些寻常女子一般哭哭啼啼,崔某未必就要小看夫人几分了。夫人也不用妄自菲薄,至于能和夫人谈些什么,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细谈,不过,在这之前,总得让夫人在这里住的舒舒服服,心情舒畅才行!”
崔谈只是来看看,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顺便验证一下自己儿子的话是否正确,不过此刻看来,这个弱质女子也是一个人物。至于和吴嫣然谈些什么,又能够谈下来一些什么,却是不急在一时的事情,他儿子虽然做的出格了一些,他这个做老子总不能也跟着出格,崔家自诩名门大户,这该有的胸襟气度,那还是是要有的。
当然,他更不愿意,让面前的这个人,对自己家族有种鄙夷的感觉,这种感觉,从他十多岁入仕开始,他就不曾领教过了,即便是日后只能做敌人,他也只愿意做一个让对手尊敬的敌人,而不是让对手把自己看做是一个不择手段,格局低下的龌龊小人。
“不妥!这崔阳浩一进崔府,基本上就没有出来过,唯一出门的一次,也是从人护卫如云,我们根本近不得身,如果是刺杀他,倒是可以一试,没准还有几分成功的希望,但是,这般活捉了他,却是万万做不到的!”余宏伟摇摇头,否决了尹胜提出来在外面劫持崔阳浩的建议。
“攻进去不妥,在外面劫持他也是不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夫人失陷在那个贼窝子里,已经整整一天了,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眼巴巴的看着夫人在人家手里受苦么?”尹胜烦躁起来,将桌子上画着的那些街道路线的纸张一扫到地,然后狠狠的踹倒了桌子。
“尹大人,稍安毋躁!”余宏伟扶起了桌子,在一旁的小莲和沈群先,也手忙脚乱将掉落在地下的物件全部拾起来,放回桌上。
“安,你叫我怎么安,夫人生死不知,我安得起来吗?”尹胜冲着他吼道。
从昨天到今天,他们几个人谋划了十多种法子,却是没有一种法子行得通的,而且因为没有合适的人手眼线,虽然知道此时此刻吴嫣然就在崔家的宅子里,但是,具体在宅子里是什么情况,是生是死,是被关押还是款待,他们一概不知,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煎熬,就是一贯冷静的尹胜,也开始免不了急躁起来。
“百户大人,我想,夫人现在应该是平安无事的!”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小莲怯怯的声音冒了出来。
“你想,你想的能算数吗?我还想现在带着夫人立刻回到平壤呢?”尹胜瞪了她一眼,一脸的凶相。
“掌柜大爷不说是打探到夫人的护卫们都被关在官府的大牢里面,我的妹妹小舞却是不见踪迹,我想,那一定是和夫人在一起,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说,我和我妹妹之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高兴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我若是害怕惶恐,她也能感觉到,一直到现在,我感到我妹妹除了微微有些不安以外,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情绪,我想,若是夫人出事情了,断断不会这样的。”小莲似乎被尹胜吓到了,结结巴巴的说道,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还有这等事?”尹胜眨眨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千真万确!”小莲红着脸,点着头很是肯定的说道:“婢子不敢哄骗大人,夫人绝对不会出事的!”
“那你能感觉到你妹妹在哪里吗?”沈群先却是比尹胜想的快了一些,立刻反应过来,若是小莲能感觉到他妹妹所在,作为伺候夫人的丫鬟,一定也是在夫人的附近,那事先想到的那些蛮干的法子,都不用了,直接悄悄的潜入进去,带出夫人,那动静就要小的多了。到时候偷出城去,或者藏在城中,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这个不好说!”小莲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除非是很近,我们才能互相感觉到对方,要是远了,就知道感到对方的一些大致心思了。”
“成,能感觉到就好!”尹胜也明白沈群先的意思了,掉头对着余宏伟说道:“老余,你说这汉城的这些官老爷家的夫人小姐,大多都喜欢你们铺子里的东西,甚是不少都在你们这里订货,你不会要告诉我,恰巧在崔府的女眷,和你们铺子里有有着生意来往吧?”
“这个,还真的可能有!”余宏伟也兴奋起来,匆匆的跑了出去,片刻,拿回来一个账册,仔细的翻看着,然后,他的眼睛盯在了某一页上。
“你们看,墨绿麒麟流布长裙,柳叶玄色披风,崔府二小姐的预定,最迟交货的日期是七月二十!”
“这就对了,老余这货不都是你亲自送的吗?你就借着交货的名义,带着小莲去崔府一趟,看看能不能查出夫人的所在,若是能收买一个两个下人,那就更好了!”
“可是,没有这货啊?”余掌柜有些为难的说道。这种精工衣裳,可不是变戏法一样,想变就变得出来的。
“屁话,你随便弄件衣裳,大不了就说自己弄错了,这样的事情,还用我来教吗?你可不是为了去卖衣裳的!”
第一卷 第二七二章 兵临城下为红颜
[正文]第二七二章 兵临城下为红颜
------------
? 第二七二章 兵临城下为红颜
“大人,现在我们应当是休养生息,归拢人心为主,这是您亲自确定的大计,属下以为,这贸然发兵,陈兵海州,剑指汉城,多有不妥,咱们好不容易收罗来的这些朝鲜军兵,因为大人此举,必定又是人心惶惶不可!”一身文士打扮的陈敏之,苦苦劝谏着。
眼下陈敏之已经是风字营上下公认的第一谋士,虽然身上才挂着一个军机参赞的衔头,但是风字营上下谁不知道,这是大人最为倚重的左右手,大人的军师。是紧跟着大人甚至能够或多或少的影响大人决策的人,比如现在,余风居然抽调了近三千人南下,朝着海州进发,这一举动,在陈敏之看来,是大人出了昏着,他当然要尽力去劝谏了。
若是大人占据了平壤,南浦,基本上扫清了新城以北这数百里之内的威胁之后,意犹未尽,再想多占一些地盘的话,这北上可比南下要简单轻松得多,在平壤以北,朝鲜人的势力基本上荡然无存,而曾经占据了北方若干城池土地的满清鞑子又潮水般的退去,趁着这个权利的真空期,大人占据这些地方,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大人偏偏就是选择了南下,朝着朝鲜军队集中的海州进军,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吗?海城作为朝鲜王都汉城的屏藩,其重要性根本不下于平壤,朝鲜人不是傻子,这海城一失去,与海州互为犄角的开城侧翼登时就变得空虚,这在海城开城后面的汉城,基本上也就是无险可守,如果用兵神速,像鞑子那样有着机动力极强的骑兵的话,甚至可以朝发夕至,一夜之间,兵临汉城城下,试想一想,这样的事情,朝鲜王庭怎么能够坐视。
更重要的是,这样一番举动,这风字营和朝鲜王庭之间最后的一层遮羞布也就不复存在了,你都陈兵在人在王都城外,再让人家相信你韬光养晦毫无野心,那就真的是拿这朝鲜王庭当做三岁小儿了,所以,陈敏之真的是很恳切的希望余风能后收回命令,从长计议。
风字营发展到如今,不要说他这个第一谋士,就连是一些普通的士卒,都看得出自己的所在的势力蒸蒸日上,大有可为,若是因为一个不成熟的决定,断送了这大好局面,任谁都要扼腕叹息的。
“敏之,你多虑了,若是我真要去打,又岂会放着马营一兵一卒不动,甚至还派出了近千辅兵,以充军容,这些人除了去被别人打,可没有太多的用处?”余风微微笑道,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此举的严重性。
陈敏之看了看余风脸上淡定的笑容,觉得有点看不透自己的大人了,大人的性子有些古怪,有的时候,哪怕是一件大家都不以为然的小事情,他也要郑重其事的和诸位谋士将领参议斟酌一番,有的时候,却是刚愎得听不进去任何的意见,一意孤行到底。陈敏之不知道这是不是成大事者必须要有的本事,但是,事实证明,基本上大人一意孤行要做的事情,都是按照大人的设想完成了,没有出过任何的纰漏。
但是兵者,国之大事,就算十次中九次大人的刚愎,都没有出一次纰漏,但是,只要出现一次的纰漏,就足够让风字营,让整个新兴的势力万劫不复了,这样的事情再慎重都不为过。
“莫非,大人此举还有别的用意?”陈敏之微微沉默了一下,若是余风有别的筹谋,却没有和他这个第一谋士商议,他会觉得很失落。实际上,任何一个在权利圈子里感受到权利的魔力的人,都不能忍受这种失落的感觉,更别说,这种事情,往往就是失宠的先兆。
“用意是有的,不过,上不得台面,做的,说不得,不过,我相信咱们的人做出了这样一个姿态,在汉城的某些人,一定会看得明白的。”余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却是没有给自己忠心的谋士再去解释,有些事情,就算是再心腹的手下,能不说,也是不必说的。
的确,这番举动,是有人看的明白,不是看得明白,更是从心底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这余风疯了吗?难道他真的自不量力的到了这种地步,居然以他一股流寇海贼之众,打算谋取李家王朝数百年的江山不成?崔谈的手上拿着刚刚从海州送来的告急文书,心里头翻江倒海,饶是他城府颇深,那拿着文书的手指还是微微有些颤抖。
这城里还有他的j细!反应过来的崔谈,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平壤的汉贼敢由此举动,能有此举动,毫无疑问的是知道了汉城的消息,从时间上算起来,正是自己的儿子将他那位夫人请回来府中的时节开始出兵的,若是这次出兵和这位余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打死他都不信。只不过,他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为余夫人在那余风心目中的地位,为了一个女人,这余风出动数千精兵,其必得之心,那是昭然可见了。
有j细,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情。转念一想,崔谈有些释然,至少,自己要想对方传送什么讯息的话,这些j细可比自己的朝廷军报有效率的多,而且,也可信的多,能够有一个畅通的沟通渠道,自然会减少很多的误会,对于失态的平息,大有益处。
有必要再和那位余夫人谈谈了!崔谈不动身上的收起了手中的军报,揣到了怀里,这样的消息,他还是有权利压上那么一两天的,为了崔家的未来,他不想让整个事情,闹得满朝堂都沸沸扬扬,这引贼入彀,养虎为患的黑锅,崔家是决计不能背的。
“朴勇,你拿着我的帖子,去一趟宗庙署,请舍人池青峰今日晚间来我府中一趟,嗯,莫要吓着了他,就说老夫听说他对于天朝佛学研究颇深,找他谈论下佛理!”
“知道了,老爷!”
“去吧,其他人跟我回府,除了这池青峰以外,今天府里闭门拒客,就说我身体不适,谁都不见!”
崔谈不想见客,但是,在他的府里里,却是早就有了客人,这位客人,自然是第二次踏入崔府的余宏伟了。
第一次余宏伟来,带来一套新的成衣,送给崔二小姐,可惜的是,这位余掌柜居然老眼昏花,连单子都弄错了,将仪宾府的衣裳,居然送到崔府来了,好在崔二小姐为人和善,没有和余掌柜的计较,不过,余掌柜送来的那衣裳却是一下子落在了他的眼里,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既然是送错了,自然是要送还回去的,这样的精工衣裳,可没有批发的,每一种只有一套,若是崔二小姐看上了,仪宾府那边,余掌柜可就不好交差了,好说歹说之下,崔二小姐才勉强同意余掌柜的建议,先将这套衣裳拿回去,而余掌柜也投桃报李,将两套新到的还没有给任何人看到的衣裳,拿过来供二小姐挑选,今天这余掌柜来,自然是送这两套新衣裳来的了。
“这两件衣裳我都喜欢!”崔二小姐果然很有眼光,对于这两件衣裳爱不释手,若不是碍着余掌柜是一个男人,只怕当场就要试穿了。
“二小姐,这个衣裳,本身漂亮是不错,不过,也是要分地点场合的!”余宏伟不失时机的提出了自己的专业意见:“比如说,二小姐去狩猎,穿一身猎装,但是若是穿着一身猎装在后院赏花,那就不合适了,小姐您说对吗?”
“这个自然!”崔二小姐深以为然,人家办喜事你穿一身丧服去,人家不打你出来才怪呢,这穿着打扮上的道道,别人也许不是很精通,但是,她这种日日无所事事,心思全部都在这上面琢磨的人们难道还不清楚吗?
“这颜色的搭配,和人的肤色,所处的环境也是重要的!”余宏伟将环境两个字咬得很重,有意无意的暗示道。
“那这两套衣裳,应在什么场合穿呢?”崔二小姐不耻下问。
“小老儿觉得,以二小姐的天生丽质,不论在什么场合穿着,都没有不合适的!”余宏伟恭维了一句:“不过,咱们四海铺子的成衣,一贯就是以穿出韵味,穿出风格为宗旨的,这人挑选衣裳,衣裳也挑选人,这穿衣裳总得穿出自己的味道,才能让人眼前一亮,让人感受到二小姐的绝世风华,您说对吗?”
“呃,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所以,在不同的地方穿着不同的衣裳,也是有学问的,二小姐若是肯移步,不若带小老儿在府中四处走走,让小老儿斟酌下,究竟什么样的款式,什么样的花色颜色的衣裳,在能在这府邸中更能衬托出二小姐的风采。”
“好啊,正好我也气闷的很,你就随我到后花园去散散步吧!”二小姐点头答应,不过旋即警惕起来:“不过,这两套衣裳,你可不许再拿走了啊,你要多少银钱,去账房上支取就是了,我爹一定会答应的!”
第一卷 第二七三章 飞来横祸因株连
[正文]第二七三章 飞来横祸因株连
------------
? 第二七三章 飞来横祸因株连
池青峰是宗庙署的一名舍人,授的也是正六品的职衔,但是大家都知道,他这个六品的舍人,就是比起一个城门小吏的权利也大不了多少。这就是一个清闲的养老的官职,王庭每个月给你几两银子几斗粮食的俸禄养着你,谁就叫扯七扯八还能和当今的国王陛下扯上一点亲戚关系了,总不至叫陛下的亲戚给饿死了,那就贻笑大方了。
宗室里一些血缘关系逐渐和当今王室单薄的人,往往就会被打发宗庙署来,池青峰在这宗庙署,十几年都是这么过来了,他倒是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虽然日子不能锦衣玉食,但是好歹也是温饱无虞,他又是个平和的性子,平日里不时读读佛经,和金光寺的几位高僧论论佛理,日子也到是过得悠闲自在。
可是突然之间,右议政大人的帖子送到了他的府上,说要请他过府叙话,说是要谈论佛理,他登时就晕了。正二品大员找一个六品的微末小吏,捏个手指随意召唤一下,他就得屁颠屁颠的赶去,更别说这一位崔老大人还是手握重权的议政。想这般郑重其事的下帖子,就只有两种可能,不是大凶,就是大喜,他甚至很怀疑,要是自己站在这位议政大人面前要是不自报家门的话,这位议政大人会不会认识自己。
战战兢兢进了崔府的大门,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崔谈居然在二庭恭候着他,这面子可就给得大了。
“崔大人,折杀下官,折杀下官了!”池青峰一撩袍袖,就要跪下参拜崔谈,崔谈人不认识他不知道,但是他却是认识崔谈的,实际上,整个朝鲜王庭,不认识这位议政大人的,还真的找不出几个来。
“不比多礼!”崔谈上前扶住了他,阻止住了他的下跪:“今日只叙私情,不谈公事,这里没有什么崔大人,崔居士到有一位!”
池青峰随着崔谈朝着里间走去,奇怪的是,崔谈没有将他带往待客的客厅,而是直接直奔后院,这让池青峰心里未免就有些犯嘀咕了。
“池贤弟不知,我这后院,一池荷花开得极是淡雅,荷花性本高洁,乃是花中君子,就如池贤弟你,今日在这荷花池畔,能与池贤弟探讨佛理,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崔大人抬举了,池某一介凡夫俗子,浑身俗不可耐,与这荷花相比,那是没端的亵渎了这荷花仙子了!”
两人沿着这后院花木小径,一直走了进去,这夏日的崔府后院里,郁郁葱葱,入眼尽是一片绿色,绕过一堆奇花异草,赫然便是一片竹林,微风从竹林那边的池塘边吹过来,越过林梢,发出沙沙的声响,这样的景致,在这繁华的汉城中心区域,可就不多见了。
“哎呀,爹,你怎么来了!”竹林里突然传出一声欢呼,“爹你好久都没有到后院来了,今日这么得闲,到后院来避暑的么!”
拨过一直横生出来遮挡住面门的竹枝,池青峰看到,在竹林幽静的深处,有着一张石桌,石桌旁,坐着两个服饰艳丽的女子,在两个女子的身后,几个丫鬟从人正在后面伺候着。
“这定是崔府的女眷了!”池青峰心里怦怦直跳,“这位崔谈大人是什么意思,将自己带到后院来,和他的女眷见面,是要招女婿么?自己年龄也不对啊?难道和自己谈论佛理的,不是这位崔大人,而是崔家的女眷?这样就能解释通了,难怪崔大人对自己一副好面色,敢情不是看着自己的面子,而是看在他家女眷的面子上啊!”
崔谈却是一眼看到,和自己女儿面对面坐着,似乎还言谈正欢的,正是那位自己吩咐好好款待的余夫人,心里微微一惊,却是不动声色:“你这丫头,可是房中酷热难当,到这里消遣来了,看来是爹打搅你们两个人的兴致了!”
“爹!”崔二小姐撒娇的摇着崔谈的胳膊,“你既然来了,就在这里歇息一下吧,对了,这位吴姐姐,都到咱家做了这么久的客了,你都没有让我知道,你知道吗,吴姐姐本事可大了,什么样的衣服她都见过!”
“她本事自然是大的!”崔谈陪着女儿笑了笑,心里却道:“这点本事你这小丫头都觉得她大,要是真的知道了她其他的本事,那还不五体投地啊!”
“余夫人,不打搅吧!?”崔谈扭着头,对着吴嫣然说道,至于身后的那几个从人丫鬟,崔谈直接无视了,崔府这么大,丫鬟仆役们,他怎么可能一个个都认识,他只当是自己府里的下人了。
吴嫣然微微笑了一笑,“令媛很是可爱,像这般的大家闺秀,将来不知道哪个男人才有福气娶了她去!”
“谬赞了,小丫头哪里比得上天朝人物风流,要是这丫头能有余夫人风采之万一,我也就安心了!”崔谈缓缓坐了下来,对着池青峰伸手相邀:“池贤弟,请坐,不必拘谨,我来给贤弟引见一下,这位是余夫人,算起来,你池家和余家,也还有些渊源呢?”
“余夫人,在下池青峰,有礼!”
“池青峰?”吴嫣然眼神朝着池青峰扫了一下:“池大人和平壤池家是何关系?”
池青峰还没回答,崔谈朝着自己女儿和蔼的笑了笑:“丫头,你去园子里四处走走,我和你这位吴姐姐谈些事情,顺便帮我叫下人们看一些,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过来!”
崔二小姐乖巧的“嗯”了一声,对着自己身后说到:“我们到荷花池子那边去吧,爹,吴姐姐,你们慢慢谈!”
待到崔二小姐和那些从人丫鬟都离开了,仅仅只有吴嫣然的贴身丫鬟一个人在吴嫣然身后伺候,崔谈才将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正色说道:“池大人和平壤池家乃是同出一宗,与当今池家家主,平壤留守池青山大人乃是嫡亲的堂兄弟!”
“哦!”吴嫣然不置与否,迟青山她自然是清楚的很,算是目前余风手下的朝鲜第一人,崔谈带着他的堂兄弟来见自己这个阶下囚,是什么用意,她可就不清楚了。
刚刚余掌柜和易容过的小莲,在这后院与正在散心的她遇个正着,着实吓了她一条,这些天,她深居崔府,消息断绝,正自苦恼,突然遇见了自己亲近的人,自然是有些激动,一边和这位天真的崔二小姐闲扯着,她一边注视着余掌柜和小莲的动静,正想找个什么理由将这位崔二小姐打发开去的时候,这崔谈又带着这个家伙出现了,饶是一向智计百出的她,一时之间,脑子里也有些乱了。
池青峰眼睛直盯盯的看着一幅慵懒模样的吴嫣然,连眼睛都不会眨了,听说这位不是崔家的女眷,他胆子也大了许多。对于女人,他见过不少,但是,他见过的女人,和面前的这一位相比,就只能用“庸脂俗粉”四个字来形容了,像这种清丽中带着华贵,雍容中带着妩媚,却偏生一举一动,一言一颦都是那么的勾人心弦的女子,简直是他生平见所未见。
“咳咳!”崔谈干咳了两声,颇为不悦,对于这位池青峰,他根本就看不来,要不是他缺乏一个适合的渠道,一个可以打的感情牌,这种微末小吏,只怕穷尽一生,也进不了他崔府的后院。
池青峰蓦然醒悟过来,想起进来之前,崔谈和他说的话,登时恍然大悟,什么崔大人找自己谈论佛理,分明是这位夫人想要谈论佛理,于是,他一清喉咙,朗声说道:“夫人可是信奉菩萨的?”
“我,信奉菩萨?”吴嫣然愕然一愣,她自由被布施到道观,信奉的是三清道祖,自古僧道不两立,她怎么可能会信佛呢?
“咳咳!”崔谈简直好像是风寒发作,又是一阵咳嗽:“池大人,这个关于佛理,我们可以稍后再来探讨,我只是想告诉你,你面前的这位夫人,可是你池家的恩主,呃,当然,如果汉城池家也算是平壤池家的一支的话!”
“恩主?”池青峰不解。
“你堂兄池青山大人目前正在为这位夫人的丈夫效力!”崔谈说道。
“崔大人莫要开玩笑,我池家忠于王庭,忠于大王,又怎么又为别人效力一说,弄错了,弄错了!”池青峰连连摆头。
“以前也许是,不过,现在,绝对不是!”崔谈的脸色冷了下来,“实际上,平壤留守池青山委身伺贼,已经和谋逆无异,池大人,你在宗庙署逍遥这么多年,总不成逍遥得连谋逆是什么罪名都忘记了吧!告诉我,谋逆该当何罪?”
“诛三族?”池青峰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一片,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就算他进崔府之前,有过一定的心里准备,此刻也不禁吓得魂飞魄散,他和池青山的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