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终老在这游击将军的位置上吧!
余风偏居一隅,虽然得了官职封号,实际上,还一个地方土豪根本没有多大的区别,他甚至都没有怎么和自己的上官和军中同僚有过多少来往,除了几分有限的公文,他纯粹就是一个被遗忘的存在。
虽然这遗忘是余风暂时需要的,他不想引起别人太大的关注,但是,他也知道,再被遗忘,恐怕真的就可能被那些面厚手黑的同僚们认为是一个软柿子了,无论是西边的流贼,还是北边的鞑子,都随时随地有可能来山东转一圈,到时候,难道他就带着自己这几千人,去面对那几万甚至几十万的敌人去?要是如此,还不如直接不做这鸟官了,带着自己的人马去朝鲜去。孔有德那样的兵马也能闹出那样的声势,他就不信自己这几千精兵,在朝鲜做不出孔有德那样的局面,朝鲜可没有大明那么多的兵马来剿灭自己。
“风字营?咱山东兵马中有这样第一个字号吗?”与此同时,山东都指挥使司衙门里,一个办事的吏员,看着一份公文,有些瞠目结舌,他在都指挥衙门做这文书抄送的时期,都快有两载了,各路军马的公文,他几乎都见识过,但是,新送到的文书,却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莫非是客军?”他问道身边的同僚,这一位足足在这里干了大半辈子了,若是有不明白的事情,问他一定不错的。
“不是客军?”那位一脸老神自在,“洪督师都入关了,朝廷即使是要调兵,也会从九边调兵,一时半会,不会有兵马来山东?是要干什么的?”
他问着自家的同僚,是什么,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不是十万火急的军情,这些文书都到他们这里转一圈的,不看看他们怎么挑拣重要的报告给上官。
那小吏打开公文,看着公文上的内容,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是登州的兵马,要粮饷的,登州那边还有人吗?”
“对,对!”这么一说,这老吏也有印象了,“两年前好像是有过这样一直兵马?听说还是咱们卫所里出去的人,不知道就怎么转为战兵了,难怪这文书送到这里来,而不是送到总兵衙门那边去。不过,这只兵马还在吗?我以为早就散掉了呢?”
余风要是知道这番对答,不知道脸上的表情是欣慰还是哭笑不得,他低调是不错,但是低调到本部门的正管都将他忘却了的地步,这低调了也太过分了一些吧,人家都不知道你这只兵马还在不在,凭什么还给你送粮饷来,眼下机会所有的大明兵马都是粮饷没有发齐过,这张嘴伸手的人,多了去了呢。
这份文书,很快的就送到了都指挥使大人的案头,而山东都指挥使周元周大人,才赫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属下,还赫然有一只战兵可以用,虽然余风是山东总兵属下的镇守游击,的那是他的军籍可还是在都指挥使司的,这卫所兵转成战兵的这类事情,可不是不多见,也就是说,他还是这余风的合情合法的上司,那他手下的兵马,都指挥使司,自然是可以调动得了的了。
“两年的粮饷,一次补发?”周元苦笑了一下,看看手中的文书,虽然这风字营,不过两三千人,但是两年的粮饷,也不是一笔小钱,亏这余风想得出来,都指挥使司又不是冤大头,一次性拨几万两银子给一只名不见经传的兵马?是他脑壳坏了还是觉得我都指挥使司的人脑壳都坏掉了?
“不过,一次粮饷都没有下拨过,能够将这只兵马维持到现在,这人也算得上是一个有本事的了!”他沉吟了一下,没人会嫌弃手中的实力太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全部补发不可能,但是适当的拨些下去,还是可以的,免得寒了这人的心。
不过,这都指挥使司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周元打算先看看这人如何再说,如是能收归已用,那自然一切好说,但是若是一个桀骜不驯的,那就算了,他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吧!反正两年时间你都熬过来了,多熬上那么几年,想必也是问题不大的。
第一卷 第一五五章 眼见为实 腐败有理
[正文]第一五五章 眼见为实 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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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章 眼见为实 有理
都指挥使司的公文,在余风要饷的公文发出去没几天,就回复了过来,这样的速度效率,在一向拖沓的官场,也算的是一个奇迹了。不过余风拿到这公文,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敏之,用得着还要我自己亲自跑一趟吗?”好像是都指挥使司在专门等待他这一份公文似的,他这公文一去,那边的公文立刻就来了,叫他带上名册亲自去一趟济南。
“这未尝不是好事!”陈敏之说道,“既然叫大人带上名册,自然是害怕大人吃空饷,这总比上面来人来清军的强吧!”
陈敏之有点好笑,武将吃空饷,在眼下的世道,是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要是这点好处都没有,这武将可就真的没人做了,穷文富武,这能够做到武将的,又有多少家境很差的,叫他们甘于清贫,可是有点为难。
不过,这规则在风字营,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整个风字营都是余风自己拿银钱养起来的,他吃空饷,不等于就是将自己的钱财左手出右手进吗?这算是吃饱了撑的慌,没事折腾自己?
朝廷对付一些坐大的军头,最厉害的手段,莫过于“清军”了,所谓清军,就是派专人到军兵驻地,拿着花名册,一个个的清点人头,按照人头发放军饷。你三千人马报上来,没问题,我下去点点知道了,你要是吃空饷吃了一半,对不住,要拿钱,你给我把那另外的一千五百人给我找来领钱。
风字营不怕人少,反而担心人多,就算是名册拿上去,在名册上的,算是风字营的兵丁,但是,难道那些吃着余风薪饷的,被余风抽调到各处的就不是风字营的兵丁了?这名册不名册的,毫无意义。
既然是好事,那去一趟就去一趟吧!由于是公干,余风倒也不敢特别招摇,带了四个护卫,和陈敏之一起,去了济南。
周元对他的到来,似乎很有期待,这边通报刚刚进去,那边立刻就有人带他们进去,甚至连几个排队在等候接见的小官员都感到很是诧异,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居然在都指挥使司衙门插队,这简直太无耻了。
“童指挥可好,他那咳嗽的毛病,好些了没有?”周元倒是没有架子,对着规规矩矩参见的余风,上座,上茶,然后笑眯眯的问道。
这童山就是原来的灵山卫指挥使,后来调任到登州卫的,算起来,也是余风的老上级了,不过这上级,倒是啥什么也不管,和余风也没有什么冲突,倒是余风念着在灵山的提拔之情,不时关照他一下,两人的关系也算是融洽。
“回都堂的话,童指挥身子一向健壮,一顿能吃三大碗,至于那老年间落下的咳嗽的毛病,已经有些年没犯了!”
“好,好!”周元点点他,他不过是随口寒暄而已,一个卫所指挥,还是穷的要死的那种卫所指挥的身体好坏,他才不放在心上呢,甚至不是余风的缘故,他都已经忘记这个人了。
“风字营的名册可曾带来?”周元问道。
余风立刻从怀中,将名册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周元接过来,随便翻了翻,目光注视到最后一页,整个名册的总汇上,兵员编制两千八百三十人,军官近六百人,不禁心里暗暗颌首,这名册看起来煞有其事的,就不是知道是不是一个花架子。
“这些年,倒是对你风字营有些疏忽了!”周元合起名册,“算起来,你还是我都指挥使司的人,这么久,上官不过问,你也不和上官走动联络一下,你这是有点失职啊!”
“都堂大人日理万机,小的怎么敢为些许小事去劳烦大人!”余风的回到很是谦恭,至少,态度周元看起来还是比较满意的。
“不过,这粮饷一事,朝廷一直也是很紧张,大头又是在总兵大人那边,我这边,怕是帮你了你多少忙啊!”周元摇摇头,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你可曾去过总兵衙门那边要过粮饷?”
余风苦笑了一下:“不瞒大人说,余某是山东人,属下这些儿郎也都是山东儿郎,如不是地方上多有接济,这只兵马还真的维持不到现在,弟兄们还真的不如意啊!”
言下之意,他余风可是真正的山东兵马,那总兵大人虽然是总兵山东兵马,但是本人却不是山东人,自然有自己亲近的部曲,他余风属于爹爹不爱姥姥不疼的那种,自然是不受待见。有没有去总兵衙门要不说,总之,肯定是没有结果的。
当然,要是将他这番话,领会成余风是一个没组织的人,这样理解也没错,至少,周元就是这样理解的。眼下这余风虽然没有投靠之意,但是他想,想这般没有根基的人,只要稍稍露出拉拢之意,难道还怕不一头扎进自己的阵营里来。
不过,周元心中自然是有打算,这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如今的武将,可是胆子大的很,百人也敢报上来个几千人要薪饷,不叫人去看一看,他始终心里没底。
“嗯!”他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似乎认可了余风的这种说法,“你暂且下去,等候消息,日后,可不能老是窝在登州,这济南,也要多走动一下!”
余风走出衙门,一直在外面等候的陈敏之立刻走了过来:“大人,如何?”
“叫我在济南等候消息,也没给个准信?”余风有点郁闷,不知不觉,他有了一些武人的做派,这种云山雾罩的说话,他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那大人就在这济南呆上几日,又又何妨!”陈敏之笑了,“估计这事情,八成有戏,至少都指挥大人没有将话说死,然后将你撵出来,对了怎么会撵出来呢,大人可是专程被叫到这济南来的!”
“那就住几日吧!”余风走了出去,身后陈敏之和几个护卫急忙跟上。
算起来,余风在这济南,还是真的没有几个熟人,好在自己的四海商行,在济南也有铺面,自己这一行人,人数不多,倒也不必住到客栈里去,至于这等消息,自然不是消息来找他们,而是要他们每日起指挥使司衙门去打听,这个事情,有陈敏之在,余风倒是不用费心,只是他不能随便离开,谁知道那周都堂,什么时候想起他来,要召见他,他要是不在,那可就是目无上官了。
四海商行在济南的分号,掌柜肯定是认识余风的,见到余风突然上门,自然是忙得一阵人仰马翻,几个新招进来的伙计,见到这几个人,自然是免不了猜测一下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头,让平日里甚是矜持的掌柜如此热情。
“大人,您看,还缺些什么,您吩咐一声,小人立刻去置办!”
余风坐在一张雕花椅子上,看了看四周,对这个环境,他感到还是非常满意的,清净不说,主要只是自家的地方,住起来放心。
“你是鲁全吧,在这里就不要我大人了,叫我余先生吧!”余风对这掌柜的依稀有些印象,反正这分店的掌柜,一般都在灵山总店里呆过,他不认识对方正常的很,但是,对方那是一定是认得他的。
“大人还记得小人的贱名!”鲁全喜出望外,不料话一出口,旋即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不轻不重的给了自己一嘴巴:“是余先生,看我这记性!”
“好了!”余风笑骂了他一下:“我记得你就是个吃货,去弄点吃食来吧,忙了一天,饿坏了,对了陈先生口味比较淡,多弄些清淡些的!”
鲁全乐呵呵的去了,余风招呼陈敏之坐下,淡淡的说了一句,权当解释:“这四海商行,是以前鼓捣的一点产业,这掌柜的也算是机灵的!”
陈敏之笑着坐了下来,道:“我说大人怎么不去客栈,来这一个小小的铺面呢?”
余风不语,他知道天机组很多情报搜集的手段,都是依托这四面开花的四海商行分号的人手完成的,这鲁全,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机组的人,济南这等重要地方,若是没有个精明能干的人主持,那慕海涛简直就太失职了。不过,确认鲁全的身份,却是不能再陈敏之的面前做了,这读书人,对着些事情,都是有些敏感的。时机未到,这些事情,还是不用让他知道了。
“大人这几天,不妨在这济南,四处游玩一下,都指挥使司衙门那边,学生会盯着,大人难得放松一些,这个机会可不要错过了!”陈敏之道。
他这是看余风的生活,实在是没有多大的趣味,在营中的时候,每日不是打熬身体,就是处理公务,一个月才那么几天,回到自己庄子和家眷们相处几日,比起那些整日花天酒地的官员,这日子简直算得上是清苦了。趁着这段空闲的时日,好好的在济南奢侈一下,不管这粮饷要不要得到,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第一卷 第一五六章 游步行街 看活神仙
[正文]第一五六章 游步行街 看活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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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章 游步行街 看活神仙
这个时代的娱乐,无非是青楼酒肆,茶馆里听听说书人说书,了不得请个戏班子回家,听听那些戏子演绎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罢了,念及与此,余风简直是索然无味,他倒不是有意的苛待自己,只是,这个时代,他还真的找不到什么娱乐的事情,对他来说,最大的娱乐,也不过是和雪娘小环和嫣然他们几个,偶尔打上几把叶子牌而已。
不过陈敏之说的也有道理,应该的时候,就要一下,一个武官,勤于律己,那和那些迂腐的书呆子有什么区别,别人怎么看。
晚间吃过了饭,这鲁全被余风唤了进房,当然,余风不是叫他去做寻花问柳的向导,首先还是落实对方的身份再说,这鲁全果然是一个机灵人,见到余风屏退左右,连那个大人身为倚重的陈先生也没在房中,心知这肯定是要询问自己一些隐秘的事情,一进屋子,鲁全立刻见礼参拜,口中却道:“天机组鸽组属下鲁全,见过大人!”
余风见他参的是军礼,又报出了自己的来历,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原本这各地派驻的天机组的头目的名单,除了慕海涛,他也有一份,不过来的时候匆忙,也没料到要在济南逗留太久,这名册又甚是机密,就没有拿出来过目,眼下这鲁全自承身份,倒是免了他一份问的周折。
“起来,你这店里伙计,可都是自己人?”余风道。
“回大人,除了外面门脸上招呼的粗使伙计,其他都是我们自己人,那些伙计都是本地人,朝来晚走,赚一份工钱,并不在店里过夜的!”
“嗯!”余风点点头,“这些人,不要让他们接触到太多我们的事,内部安全,这不用我说了吧,你是鸽组的人,总不希望有那么一天,自己鹰组的同僚找上们来吧!”
“小人记住了!”
余风微微笑了一笑,看得出,刚刚在外面说话的时候,这鲁全一脸的轻松,此刻说到正经事情,却是有些进展严肃的问道。
“不用紧张,我就随便问问,你也不要因为我来,耽误了你平时的事情!”余风不是想非得弄出这么一个下告上训的架势来,只是这人的地位不同,自然就分了尊卑,要是他和这鲁全称兄道弟,怕是更是吓得他诚惶诚恐了。
“不是紧张!”鲁全声音还是有些发颤,“大人想知道济南站一些什么事情!”
鲁全自然不会认为余风来到济南是来花天酒地来的,自家大人从不到济南,这次轻车简从的来到这里,还直接住进这铺子,他难免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办的事情,出了什么纰漏了。即使是有什么纰漏,了不得就是组织来人,连慕大人都不会亲自来,一纸命令,唤自己到登州就是了,难道自己还能跑了不成。眼下这直接惊动了大老板,那可就不知道是多大的事情了。
“我不想知道,你按照你们组里的程序做就是了,我来济南是公干,可不是寻你晦气的!”余风见他这副样子,心中好气,难道哥们我就这么大的煞气,走到哪里自己的属下都不自在起来。
见到余风这么说,这鲁全面前才放下一点心,急忙上前献殷勤道:“大人若是要人手,咱手上也有十来个忠诚可靠的,虽然不见得抵得上什么大事情,但是给大人壮壮声色还是可以的!”
“其他的人我倒是不用,你来济南应该有些时日了,等下带我出去转一转吧,就我们两个,不要其他人!”
原来大人是想出去散散心啊,鲁全恍然大悟,不过,大人连护卫都不带,只带自己,莫非是想做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不想让夫人知道的事情?他是鸽组出身,专司收集情报,对于情报最是敏感,脑子里登时琢磨开来,没听说过大人又惧内的毛病啊?
“嗯?”余风见他怔怔出神:“不太方便?”
“哪里,哪里!”鲁全回过神来,急忙回答道,“这是小人的福分呢,一下欢喜得呆了,大人请!”
夜幕慢慢的笼罩下来,夜色下,灯火一盏一盏的在各处亮起,虽然说这时代有宵禁这一说,但是余风注意到,这条禁令,似乎没有多大的作用,街坊中,各处商家买卖,行人闲汉,比白天少不了多少,在有些地段,白天里他路过的时候,似乎是冷冷清清的,到了此刻,居然也是一派热闹非凡的样子。
“果然是大城气度,市面如此繁华!”余风一副读书人的打扮,背负双手,微微感叹道。只是偶有细心的,可以发现,他长袍之中,脚上穿着的是一双皮靴,这倒是他穿的习惯了,再穿那些布鞋官靴的,甚不习惯,干脆就懒得换了。
鲁全跟在他的身后,仿佛是一个跟班似的,余风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偶尔余风看到不懂不识的地方,才回过头来,随口问他几句,他这才凑上前去,低低给余风解释一般。这做派,倒是和那些大户人家的下人,很有共同之处。
走过几条街道,余风对于一些小贩,贩卖一些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倒是很有兴趣的问了一下,这感觉和他记忆中的逛步行街差不多,只是他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寒酸,对于什么东西,却都是只问不买,倒是狠狠的遭了卖东西的小贩几记白眼,见到是一个读书人,口出恶语是不敢的,但是那悻悻之色,也是看的余风一阵心中暗乐。
转过拐角,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大片空地,此刻空地上熙熙攘攘,竟然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这是庙会?”余风有点拿不准了,难道这济南的风俗,是在这花灯初上的时候举行的吗?这个时节,说是灯会还差不多,这庙会就有点离谱了。不过,既然不是庙会,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又是做甚,玩的闹的,拖儿带女的,挑担贩卖的,比比皆是。
“余先生,这可不是庙会,哪里有这个时候庙会的,倒是小的听说,最近这济南城里出了一个活神仙,法力无边,估计,是这活神仙在当中做法,为众生祈福吧!”
“活神仙?”余风一愣,他连武林高手都还未曾见识过,现在居然出来个活神仙,一时间兴趣大起,“走,我们也去看看!”
走到近前,余风没有挤进去,倒是发现原来,这些人真的是聚集在一座大寺的门前,这济南城中,除了军中的校场,估计,也就这里地儿大了,两边一些心思灵活的百姓,早就搭起了棚子,买些热茶糕点,招揽行人坐下,那本身就在这寺庙四周的商家,更是不甘人后,他们可是有二楼的,坐在楼上,岂不是比在下面看得更真切。
不过,此刻这些商铺的茶水糕点还有雅间的费用,都是比平日高了几成,余风自然不在乎这些,寻了一处看起来干净,视角又宽阔的茶楼,要了个雅间,带着鲁全坐了进去。
茶吃到一半,糕点还未上齐,那庙门前的场地突然传出一阵喧哗,从排窗向外看,在一阵乐声之中,隐约看到一条迤逦而来的队伍徐徐往庙门方向去,无数青色道袍的男女信徒或拿着拨儿、锣鼓、或抬着法器、旗帜拥蔟着一方法撵徐徐出现。
沿路的百姓自是退让到一边,虔诚跪拜,一时庄肃无比。
“人来了”余风兴致勃勃地望着那庄肃的队伍,却有几分意外。作为穿越人士,余风很难想到这种场面,那法驾被众多信徒拥簇着,沿途无数人跪倒,那庄肃之气自是无以伦比,但是在余风看来,可是却又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这种感觉,有点滑稽,让他心里感到很不舒服。
“大人,要不要我们也下去拜见一下活神仙!”鲁全见了那法驾,顿时也无比肃穆起来,居然问余风要不要参拜一下。
“君子敬鬼神而远之!”余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也没喝出什么味道来,却是用圣人的话,甩了一句文。
“也是,这里看得清清楚楚,大人要是要去拜见这活神仙,自然不必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在众人面前拜见的!”鲁全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见余风朝着外面一指:“看看再说!”
这时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几人便不再闲扯了,去看那广场正中,被许多信众拱卫着的活神仙仙风道骨,盘膝坐在莲花垫上,却是神色不动,手里向前一指,道了一声:“疾”顿时,那眼前的火盆儿淡淡的炭火轰的一声轰出一团大火,那火焰五颜六色,浓烟腾腾滚起,众人再去看那活神仙,活神仙便弥漫在烟雾之中,犹如天仙下凡。
众人轰然叫好,有人已是合掌拜下。
见是许多人跪下膜拜,活神仙只是淡淡莞尔,不喜不悲,一双眼眸却是阖起,口里喃喃有词,不再理会外界的举动。
这一番表现,又增几分仙风道骨,让人看得痴了。
第一卷 第一五七章 佛度今生 白莲做法
[正文]第一五七章 佛度今生 白莲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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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章 佛度今生 白莲做法
还有这等手段?明知道这东西是假,可这效果,也太逼真了一些吧?这活神仙不去做舞美,简直是取材了,前面他这么来一下,后面再来一个川剧变脸的,这舞台效果,那可真的就美奂美仑了。
只见那活神仙在袖袋里掏摸了一下,却又摆出一个卵石来,庄重地抚摸这卵石,口里喃喃有词,道:“点石成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他的手往这卵石上轻轻一抹,那卵石逐渐开始变化,变成淡金之色,最终逐渐金灿灿起来,太阳照射下,散发出灿烂光泽。
“咦,这是点石成金术!”更多人轰然大叫,却都是如痴如醉,所有人的情绪都高涨起来,就连余风也有点傻眼了,这就有点意思了,他都觉得惊讶,那些平民百姓自不用说,谁家要是短缺了银两,找个石头来这么一下,那不就什么烦心事情都没有了吗?
“走,下去看看!”余风招呼鲁全,就算是戏法,也是含金量比较高的戏法,又不要门票,那还不凑近看一看。
待到下去,鲁全是豁出一把子力气,都不知道留了几身汗,才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
余风凑上前去,待到几丈外,就再也前不去了,前面是那活神仙带来的一些信徒,将蜂拥而来的人群和活神仙隔离开来,免得这些民众,过于热情,打搅了活神仙施法。
这时,只见几个手腿残疾之人蜂拥前涌,这几个人或拄着柺杖,或吊着残手,一个个欲想冲至这活神仙身前,却被外围的信徒阻住,这些信怒瞪着这几个人,恶声恶气地道:“快快退后,不可冲撞上仙。”
几个残疾人等俱都畏畏缩缩,再不敢上前一步,那活神仙突然张眸,这时余风才看清了他,见其虽年过七旬,却面露红光,一身道骨仙风,头发花白,一屡青须随风而动,眉宇之间却透有慈祥之意;让人一见,便有一股舒服自在之感。
只见他嘴唇微动,声若洪钟地道:“不要难为几位道友,请他们过来吧。”
“上仙,你适才大耗了法力,此刻信徒们都等着听神仙讲解经义呢,若是再动仙法去为这几人施术,只怕要耗费上仙数年修为……”,拦住那些人中的一个信徒,回过身来,跪拜在地,恳切的说道,竟然是泪流满面。
活神仙挥挥手,眼眸却仿佛冲破了天穹,道:“不必再说了,请人过来。”
外围的百姓听见了,一个个纷纷露出钦佩之意,讲经祈福,就是请个僧人道士,也可以做的,虽然这效果恐怕比这活神仙差上几条街不止,但是,这当中施展仙术,为人治病,这可就不容易了。祈福没什么感觉,但是人身体若是有毛病,被这仙术治了,那还不是立刻就得了实惠了,看来活神仙可不是一个说说而已的,而是真正的言行如一。
余风矗立在人群中,视野很是开阔,前面虽然人多,可是跪下去的不少,他和鲁全二人站着,颇有鹤立鸡群的味道。
这鲁全因为是陪着余风来散心,心下轻松不少,余风甚至还听到他喃喃自语道:“这活神仙果然心善,莫不是真有什么仙法不成,听说这活神仙,不收人一文钱财的布施,又肯用仙法为人治病,果然是来普度众生来的!”
余风抿嘴一笑,却是不言,一双眸子精光闪烁,颇有嘲弄的意味。那点石成金他暂时没有搞清楚是什么个状况,但是,他却是可以肯定,对方一定是用了偷梁换柱的法子,只不过手法比较巧妙,他看不出来而已,至于这些来求治的残疾之人,他可以拿自己的脑袋担保,这百分之百的是托儿,若是这活神仙是医术高明的郎中,他说不得还信上几分,但是靠着装神弄鬼来治病,那摆明了就是骗局了。
他听到鲁全嘀咕,这活神仙不求财,心下倒是有些犯疑,这般装神弄鬼,必定有有其目的,蛊惑这些愚夫愚妇,无非是为的名利二字,这不为利,那就是求名了?眼下这世道,你若是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那估计还是很受欢迎的,似乎眼下这般手段,既无实用,又难等大雅之堂,要来何用!
他眼光逡巡了一下,落在那活神仙座下的莲花法座前,眼前的这莲花座,似乎和佛家的莲花座,微微有些异样,但是哪里不同,余风却是一下子说不上来。
那活神仙面前数人或趴或跪,及至活神仙的莲花垫下,纷纷哭诉道:“请活神仙救救小人,若是能恢复健康,小人们愿为活神仙做牛做马……”
那活神仙微微一笑,却是伸手搭在一人肩上:“你们不必害怕,更不必慌张,上天有好生之德,尔等有疾,吾岂能置之不问?”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要看活神仙如何施术,就是那些拜下之人,也都仰如乌龟状,眼睛一刻也不肯放松。
活神仙微微一笑,高深莫测地道:“尔自幼患有天疾,不过尔一心向善,虽不信神佛,却能不怨天尤人,拥有一颗善心,已是极难得了。”
那人哭诉道:“小的从前不信神佛,今日却是信了,请神仙相救!小人愿意追随神仙,普度世人!”
“甚好,既然如此,你入得我门,我自然是不能见你受苦的!”活神仙笑道:“一切孽障,皆由心生,现世脱离苦海,未来佛度今生!咄!”
这一番话,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那活神仙说完这几句,又合上双目,再也不肯言语了。
这残腿之人,似乎是一个急性子,又问了一遍见到这活神仙不再搭理他,却是忍不住又去催问,连问几遍,活神仙却如坐化一般。这人颇有怒意道:“活神仙救便救,若是不救,却又为何欺我?”便突地站起来,高声道:“这活神仙是假的,大家莫要信他。”说着便要离去。
顿时众人哗然,纷纷现出不解之色,将信将疑。
可是刚刚迈步,只见之人的脸色突然一变,又惊又喜地道:“我……我能走路了。”他又试着走了几步,接着开始欢呼,又哭又笑,一下子拜倒在活神仙座下,喜极而泣地道:“神仙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小人该死,竟还敢诽谤您老人家……该死……”他左右开弓,跪至对方脚下,竟是往自己的脸颊上煽去。
活神仙阻住他:“你无需自责,化人灾厄,本就是吾等修道之人责无旁贷之事,快起来吧”
这一番变故,看的众人目瞪口呆,待到那人站了起来,一个个大声欢呼起来,待到看到那人被活神仙扶了起来后,竟然直接站在那活神仙的弟子一列,俨然已经是这活神仙的门下弟子一般,有心思快的,也就若有所思起来。
余风也在若有所思,不过,他思的不是那托儿和这活神仙的举止,而是那活神仙的说话。
“入我门来未来佛度今生”等等话语,在他的脑中闪过,仿佛是一道闪电一样,顿时把他对那莲花法座的疑惑一下子解开了,他想起来,在哪里看到过这种明显和正宗释家不同的法器了,那是在掖县,他炮制证物栽赃王家的时候,手下人为来寻来在“物证”里面,就有一个类似的东西。
再想想这活神仙的这些话语,加上对方不求钱财的做法,分明是在招揽信徒,他心下大震,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白莲教,这些人是白莲教,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这山东首府装神弄鬼,招揽信徒,真的这官府是纸扎的不成?”
眼下他们自然不求财,等到你成为了他们的门徒,他整个家财连你的人都是他们的了!余风见到那活神仙一脸的庄严肃穆,心中忍不住腻歪起来。
“大人,咱们也去求一张神符吧!”鲁全在余风身边悄悄说道,活神仙的那些弟子,已经在分发神符了,那些弟子们吆喝着“有病治病,没病防灾”,将手中的神符散发给那些看热闹的人们,这鲁全显然是有些心动了,又不要钱,干嘛不去求两张来。
“你属下,可有人求了这神符,和这些信众交往密切的?”余风眯起眼,仿佛不经意的问道。
“没有,这活神仙才开坛几次啊,很多人都还不知道消息呢!”鲁全答道。
“没有就好,你回去查一下,如是有这样的人,立刻调回登州去!”余风吩咐道。
鲁全吓了一跳,调回登州,不是赏就是罚,看大人这意思,肯定是与赏无关了,就是不知道,大人为什么如此打动干戈,这不是挺好的一件事情吗?
“这些人,是白莲妖人,在妖言惑众!”余风轻声说道,“我们走,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
“白莲妖人!”鲁全脸都有些发白了,当下连话都不敢说,护着余风,朝外面挤去,所有人的都在朝着这边涌来,唯独他们两人,死命的朝着外面走,这情形顿时就变得有些抢眼。那活神仙一直微微垂着的双目,不知道什么时候张了开来,朝着二人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一皱。
等到了外面,鲁全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要不要通知官府,这是邪教反贼啊!”
余风摇摇头:“又不是在咱们的地盘上,管这么多做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咱们的人没被她们蛊惑就行了,这里自然有人管这事情!我能看出来,别人就自然能看出来,到时候他们露了行迹,你觉得在这城中,他们能走得掉吗?”
第一卷 第一五八章 天生慧根 神仙相约
[正文]第一五八章 天生慧根 神仙相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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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八章 天生慧根 神仙相约
余风不想找麻烦,可是,麻烦似乎不打算放过他。
就在两人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从后面挤出来一个人,对着两人喊道:“两位兄台,请留步!”
鲁全听到余风说这些是白莲妖人的时候,已经是在全神贯注的提防了,猛听得身后喊声冲着自己而来,立刻微微侧身,将余风护着身后,眼睛警惕的看着对方。
来人依稀有些面熟,但是余风适才一直注意力没有在那活神仙的装神弄鬼上,反而目光一直在那活神仙和他身后的弟子身上逡巡,回头一眼就看出来,这人正是那活神仙身边站立伺候的弟子中的一人。
“红尘三千,能与活神仙相遇,本就是天大的机缘,两位匆匆而去,日后莫要后悔莫及啊!”那人走到两人身边,对鲁全的动作时而未见,口中称着两位,却是对着余风说道。
“后悔不后悔,那是我等的事情,兄台有心了,我们还有事情,告辞了!”余风不欲搭理此人,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欲抬脚朝前走去。
“慢着!”那人却是伸手一栏。
余风心下恚怒,你算个什么玩意,居然敢拦住自己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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