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的地方官职的,这徐元良如此作为,倒是让人真的看不透了。
国公府的事情,除了一些极端机密的事情,又有多少能瞒过小环这个贴身丫环的,甚至连国公世子身体孱弱,一直都是靠着名贵药材吊住性命这等秘闻都给余风说了出来,照着他这么说来,除非是老天爷眷顾,不然的话,这世子八成是要比国公爷早走的,这么说起来,这徐元良倒是很有可能承袭这个爵位。
余风听到这些,倒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叮嘱小环,以后这些国公府上的事情,不要在别人面前说起来,哪怕是内宅都不行。至于当初去济宁的护卫,都得到他的严令,这次济宁之行,都不许在挂在嘴边,若是敢有人违反这条禁令,直接打断腿了开革。
余风这边做的风平浪静,但是,济南那边,却是小小的热闹了一阵。一个地方上的千户调任,算得了多大的事情,这事情根本就用去兵部,直接在山东的都指挥司衙门就可以办了。按照大明的规矩,这官员的调动任职,地方上五品,京城里四品的,都是要经过吏部和文选司,武职的话,则是要经过兵部和武选司。不过,武职的话,不是参将以上的,兵部和武选司的那些大佬们,根本不会注意,守备,嗤!守备也叫官吗?
所以,这调任的文书,就是象征性的在兵部和武选司打了一个圈。直接就发回山东了了。这还是都指挥使为了凑趣,本来徐元良也就是在拜谒的时候,稍微提了一提这事情,但是,这都指挥司一听,就上心了,这才多大的事情,难得这定国公公子放在心上,不如干脆将这千户提上一级,也算是卖了这定国公府的一个人情,日后见面,也多个谈资不是。
至于这余风,能被国公公子如此关照,自然有人要去查一查的,要是是国公的亲信人儿,少不得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日后不能照拂多少,至少,不照拂对方,也不会去为难对方。但是调查的结果却是很令人诧异,这余风土生土长的山东人,和南京的定国公府实在是拉不上什么关系,也不知道怎么会让徐公子这么上心。
不过,也了徐元良的这么随口一提,倒是多了不少的好处,至少,这守备的职称到手,少不得要派人带着银子到济南的各个衙门走动,将剩下的手续补全,各路大神小神,都要去拜一拜的,就是余风亲自去也是应该的。天可怜见,余风身边就一个生手师爷,帮他处理巡检衙门的文书之类事情,真正知晓这些规矩而且能四处帮他走动的人,那是一个也没有,等到余风反应过来,应该干这些事情的时候,距离升迁文书下来,已经足足过了半个月了,有了徐元良的招呼,倒也没有人怎么见怪,无非是背后嘀咕几句,乡下人没有规矩而已。
亡羊补牢般的请自己的老丈人出马,去济南去办这些事情,眼下余风手下的职位多了,给老丈人一个千户,也不为过,不过他老丈人赵义安倒是很知足,说有个百户的官身,就算是光宗耀祖了,他自己多大的能耐自己知道,真要是给个千户,占了余风手下的位置不说,自己还非折寿不可。于是乎,赵总旗就变成了赵百户,这个官衔,帮余风在济南走动,倒也不会辱没了余风的身份。
这个时候,余风才感觉到自己手下真的是人才缺乏,武事方面,目前倒是能凑合,虽然没有能够独挡一面的人才,但是赵贵,刘小六,甚至赵登,单独放出去做事情,也不会出太大的纰漏了,更别说还有当初一起起家的那些盐丁们,这些人都是算是他的心腹之人,忠心自不必说。但是,像老丈人举荐的慕海涛之类的人才,就显得太少了。像这件事情,如果有一个熟知官场规矩的师爷或者参赞之类的,提醒自己一下,就不会让自己疏忽至此了。
想到慕海涛,余风回来后也曾去到薛家岛上去看了看,慕海涛组织的民壮,倒是干得有声有色,虽然他们的待遇,训练,和余风手下的盐丁相比,都不是一个档次,但是,仅仅是靠着慕海涛一人,一些简单的淘汰的器械,就能组织出这样一只类似乡勇的武装,这已经很很不错了。这样的底子的乡勇,用余风的操典稍稍训练一下,就是一个合格的士兵。
此次扩军,余风想都没想,直接将这些民壮补了进来,甚至很多的小旗职位,都是由这些民壮担任的,比起那些刚刚照进来,迈步连左右都不分的兵丁,这些人无疑是合格的预备役了。
这样的人倒是要提拔一下,老是让他窝在薛家岛有点浪费了。如今自己私港那边,除了自己驻扎的一队盐丁外,那些调度安排的事情,大都是以前淮安方家的那个管事许昌在管,虽然这人的家眷都在自己手上,未必敢有什么异心,但是若是论起忠心勤勉,只怕还是和这慕海涛远远比不得,这慕海涛既然有这份才干,都是不妨让他一并管起来。
新开辟的校场上,土还是新土,几千人每天在校场上践踏,这土地已经变得很是坚硬,余风走出营帐,看到校场上一队队的兵丁,排成整整齐齐的队列,不停的在行走,转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这是属于自己的力量,这个时代名正言顺的属于自己的力量,不是盐丁,不是私兵,而是正正规规的战兵,这两千人,就是自己在乱世安身立命的本钱,他有信心,有力量,将自己的这份本钱,越做越大。
“大人!”一个盐丁模样的人匆匆的跑了过来,对着余风喊道。操场上盐丁和新兵们的服饰很好分辨,盐丁是青布短衫,外面套着号服。而新兵们则是灰色粗布做成的袍子,泾渭分明。
余风微微有点皱眉,他认得这匆匆跑来的这盐丁,是他留守在巡检衙门里的,眼下不在衙门里值守,跑到军营里来做什么?
“大人,大人,咱们衙门被人围了!”来人气喘吁吁的说道。
“什么!”余风身边的几个护卫眼睛登时就瞪了起来,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围巡检司衙门。
“是哪个衙门的差人?”余风倒是没怎么慌张,以前自己不过是一个虚衔千户的时候,也没人故意来找自己的麻烦,怎么做了这守备,手下有了几千兵丁,居然反而不如以前了,这事情透着蹊跷。
“不是,不是衙门里的!”来人断断续续的说道,余风身后的孙大海,算是这个盐丁的上司了,见到这家伙说话吞吞吐吐的,气不打一处来:“一口气说完,你半截半截的说,是要气死大人不成!”
“大人,是这样的,早间,就有一个女子拿着状纸,跪在咱们衙门门口,有兄弟过去问了,这女人说是来告状的,咱这是巡检司衙门啊,不是知州衙门,这女人告的是哪门子的状啊,兄弟们就没搭理他,谁知道,看见有一个女人跪在咱们衙门门口,那四周的闲人百姓就围了过来,那女人倒也见机,将他的冤屈当着众人说了一番,大伙都义愤异常,现在人越聚越多,都把咱们衙门围住了,都说要大人回去主持公道呢?”
“告之了知州衙门没有?”
“咱们派弟兄过去问了,这女人在那里告过,知州老爷根本不接这状子,这女人不知道受了谁的撺掇,说大人一定会为她主持公道,就赖上咱们衙门了!”
余风笑了笑,还有这种事情:“走,回巡检司!”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当街乱告状
[正文]第七十一章 当街乱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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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女人带进来问话,其他的人,全部打散了!都围在这里成什么体统!”
聚集在巡检衙门门口的一堆闲人,见到余风一行过来,顿时喧闹起来,大家在这里等了半天,不就是想看到热闹吗?要么是青天替民伸冤,要么就是官官相护,总归是有好戏看不是。
哪知道那些盐丁,二话不说,手里的长矛杆子就打了过来,顿时一个个哭爹喊妈的,四散开来。
“光天化日之下,尔等要聚众滋事不成,还快快散了!”孙大海骑在马上,对着这些闲人喊道,这些人哪里顾得上这位,早已经私下逃的远远的,大明律聚众十人,流,聚众二十人,斩!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他们哪里还有半点看热闹的心思。
转眼之间,巡检司衙门门口,就剩下跪在那里告状的民女和余风的人了。
余风径直从那女人身边走过,也不理她,朝着里间走去。有盐丁走近女人的身边,搀扶她起来,“走吧,大人叫你去里面回话呢!”
“不接我的状子,我是不会起来的!”女人很是一根筋的样子,举起手中的状纸。
那盐丁可没有那么好说话,大人说带进去,就一定要带进去,哪里轮得到你讨价还价,顿时双手用力,就要把那女人拎起来。倒是旁边的孙大海,见这女人本来就身形弱小,又跪了这么大半天,已经是摇摇欲坠的样子,心下有些不忍,开口说道:“我家大人能来,你的事情,多少就有点指望,要是忤逆了我家大人,怕是这点指望都没有了,你还是先起来再说!”
女人这才弱弱的站了起来,随着盐丁进去,孙大海倒是看着女人的背影,叹了口气。
女人年纪不大,肤色有点黝黑,呃,一张脸倒是苍白的很,此刻走进厅来,竟然还用手拢了拢头发,显见是个平日甚是注重仪表的。
见到女人又要跪下,余风摆摆手:“就站着回话吧,跪了这么大半天,也不嫌膝盖疼痛!”
“青天大老爷,要为民女做主啊!民女有冤屈!”
“有冤屈,你可以到知州衙门去告,就算知州大人公务繁忙,也有通判大人审案子,为何到我这巡检衙门来,我这衙门,可不是民事衙门!”余风问道。天底下有冤屈的多了,他余风又能管得到多少,再说,他一个地方武备,伸手到这民事诉讼上来,岂不是手伸得太长了,到时候这地方官员弹劾上去,就算是有徐元良的面子,只怕也要立刻被打回原形,这是武官系统直接向文官系统叫板啊!大明朝文贵武贱妇孺皆知,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这莱州,哪里还有人敢接民女的状子!”那女人惨笑了一下:“不妨给大人明言,今日自大人这衙门出去之后,民女也就一个死字,倒也没有什么不敢说的了!”
余风有点不悦,任谁被人要挟都不会很高兴的,这女人分明是以自杀来要挟他,他即便有心帮这女人一把,顿时也变得有点不乐意起来了。
余风前世是什么人,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而已,说穿了就是一草根,发生在他们这类小老百姓身上的那些冤屈难言之事,他总是有过耳闻的,当看到电视网络新闻报道中的那些不平的事的时候,他总会在心中激愤的要,要是我是当地的官员,会如何如何。
听闻到有人在他的巡检衙门面前喊冤,他就知道,这一定是真冤枉,而不是哗众取宠什么的。没人会脑子坏掉了在一个手握兵权的地方武将门前弄这些幺蛾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一定会出手帮这个人,哪怕是这个人以自杀威胁他都没有用。他纵然有扬善之心,但是绝对不会为了主持什么公道正义,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前程搭进去,在没有弄清楚这女人是不是别人手中的枪之前,哪怕这女人就算自尽在他的面前,他也只会当做没看见。
“千古艰难唯一死啊!这话休得再提!”他端起手边的茶碗,吹了吹茶沫子:“既然没有人接你的状子,你怎么会想到到我这衙门来告状,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会过问你这事情?”
“因为你是灵山余先生,长毛余先生!”那女人毫不示弱的看着他,漆黑的双眸好像燃烧着两团火焰:“公道自在人心,这莱州的官儿不敢接我的状纸,自然有义民告诉我,若是余先生都管不了这事情,民女还是死了告状的这条心思,下去陪自己一家老小的好!”
义民?怕是哪个人看他可怜,多嘴说的吧!不过,这女人的状纸,居然这莱州大小官员都不敢接,倒也是有几分蹊跷。
“你有什么冤屈,不妨说于我听听,不过,我不保证我就一定能够帮你做主啊!”话说到这里,不光是余风身边的那些护卫,衙门里的那些盐丁,就连那女人都听得出来,这余先生是松口了,对于苦告无门的这女人来说,既然余先生伸手管她这事情,哪里有管不了的。
“民女告的,是掖县王家王龙!”女人眼里闪烁着泪光,一五一十的将心中的冤屈说了出来。?
原来这掖县王家,是当地著名的大户,掖县四周的土地,不说一半,至少有三成是他们王家的。当代王家的家主王龙,却不是一个什么良善之辈,在他父亲的手上的时候,王家在掖县,不过是一个小地主,但是到了王龙当家的时候,坑蒙拐骗巧取豪夺,无所不用其极,家产短短十余年间就膨胀起来了。而今,一提到掖县王家,基本上这附近的大户都知道那是一户什么样的人家。
如是单纯的巧取豪夺,无非是一个地方劣绅而已,但是,掖县四周有股响马,据说就是王家养着的,如有有人和王家起了争执,或者是财物上有了纠纷,无论官民,白日了发生了事情,晚上铁定会有响马上门,轻则威吓一番,杀鸡骇猴,重则破家灭户,一家人杀得精光。事后王龙使些银子,上下打通关节,这些事情,往往就不了而之了。加上这两年兵荒马乱的,这些事情又极易遮掩过去,这王家的气焰更是嚣张,据说这王龙曾经在自己庄子中大放狂言:这掖县外面是大明的天下,这掖县,就是王家的天下。
王家养着的这些马贼,下手极为狠辣,往往斩草除根,连苦主都找不到,更别说出来告状的了。就算有苦主出来告状,当地官员慑余王家的滛威,往往也是把事情压下去,甚至有苦主刚刚一出衙门,就被几个来历不明的人绑了去,然后生死不明的,这等情况下,谁敢去告状,谁又敢接这状纸。
这女人叫伍胜男,倒是名如其人,虽然是一个弱女子,却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胆识。她伍家没破家之前,也算是一户中等的殷实人家,家里有些田地,不料这王家却是看上了她家的祖产,想要低价买了,伍家自然是不肯答应,当然,完全的一口拒绝也不是,只是这王家给的价钱太低,这田地一卖,等于是断了他们全家人的生计,若是合适的价钱,以王家在掖县的风评,他们也未必不会不卖。
这不卖的结果,就是晚上一群骑马的贼人上门来,将一家老小屠得干干净净,末了放一把火,将伍家烧成一片白地。这伍胜男已经出嫁,自然是住在夫家,等到她得知讯息赶了回来,已经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她豁出性命要去衙门告这王家,她就认一个死理,天底下,总归有一个说理的地方在,这王家无法无天,总归会有人治得了他们。
不料一进衙门,她还没有看到县太爷老爷的面,就被轰了出来。说是吴家家中失火,全家葬身火海,县衙早有结论,你一个妇道人家,休得在此胡闹。她满腔悲愤的回到家中,而她的夫家,怕受到牵连,也直接给了她一纸休书,好在他相公念在夫妻情分上,悄悄告诉了她,王家的人怕已经知道了她告状的消息,已经派人来抓她来了,让她赶紧离开。
这伍胜男也甚是果断,立刻就扮作乞丐,出了掖县,直奔灵山,没想到到了灵山也是如此,还是无人敢接她的状子,一时间心如死灰,这个时候,有衙役看不过去,就悄悄的指点了她一下,那王家如此猖狂,又有数百马贼撑腰,知州大人也是怕惹出乱子不好收拾,不妨去巡检衙门看看,那巡检衙门的余巡检,就是以前的长毛余先生,最近又升了灵山守备,手下兵强马壮的,若是他愿意伸手管这事,倒是还有点希望的。
灵山余先生,她虽然是一个妇道人家,还是隐隐听说过的,不过,听说的也是一股不扰民的凶悍盐枭的头目而已,据说手下有上千号的盐贩。在她的心中,这样的人物,自然是可以和那王家的响马一搏的,又听得这余先生成了朝廷的武官,更是理直气壮的前来了,这朝廷的武官的俸禄,不就是我们这些百姓的赋税养着的吗?你吃着朝廷的俸禄,不为民做主,谁为民做主?
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 三板斧横行天下
[正文]第七十二章 三板斧横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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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胜男抬头偷觑这位年轻的大人,心下忐忑不安,如今这大人可是自己的最大的希望所在,要是这位大人也怕了那王家的气焰,天下之大,她又有何处去伸冤。
只见得那位大人手指轻轻的案几上扣着,指节和案几发出的声响,笃笃的好像敲在她的心上一般。
“你这状子我不能接!”堂上的余风沉吟了良久,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伍胜男顿时仿佛身遭雷亟,身躯晃了一晃,竟然站立不稳。怔立了半晌,竟然突然冲了过来,余风身旁的护卫以为这女人要撒泼,登时齐齐上前两步,就欲拦住她。
却见伍胜男冲到余风面前,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没几下,额头已经是模糊一片。
“你且起来!”余风示意护卫将她拉了起来。“本官身为地方武将,插手地方民事,这于朝廷的规矩不合,不过,若是你说的属实,这王家马贼,横行地方倒也是一个大害,本官有护卫地方之责,这等事情,当然不能坐视!”
“这事情如何,如今也只是一面之词,地方上也不见什么要求剿匪的文书递上来,你叫我怎生决断?”
“大人,民女所说,千真万确啊,如是有半句虚言,必遭天打五雷劈!”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你这状子,我替你送到知州衙门,想来那知州大人也不会拂了我这点薄面,一切按照朝廷的规矩法度来办,总会给你一个交代便是!”余风缓缓的说道:“第二个,这响马如此猖獗,剿匪也在本官的职权之内,若你言不假,自然是要剿灭这些无法无天的贼人的,不过,这和你的状纸无关,纯粹是本官的军务,你可曾明白?而且,你所言我要一一核实,剿匪一事,自然是诸般事宜准备妥当,方才能出动兵马,自然不是十日可行的!”
“民女明白!”伍胜男满脸均是泪水,加上她额头血肉模糊,看起来真有几分狰狞的模样:“大人的大恩,民女愿意做牛做马来偿还,民女愿意选择第二个法子!”
伍胜男也想的明白,别说是这些衙门不愿意接自己的状纸,就算是接了自己的状纸又如何,敷衍塞责糊涂断案的算是有几分良心的了,要是真的是和王家勾结起来陷害自己,将自己拿入大牢也绝对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自己伍家祖宗有德,让自己遇见一个海青天一样的大人,还不是要请朝廷的军马来缉拿王家,王家养着那么多的马贼,靠几个差役也是拿不下来。事情到了最后,还是要求到这个掌管兵马的余先生面前来,既然如此,何必冒着前面那么多的风险,直接求这余先生岂不是更好?
而且余先生已经松口,目前也只是需要一一核实自己所言,只要稍等下时日,自己就可以大仇得报,沉冤昭雪就在眼前,自己有什么等不得的呢?
“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到处奔走了,在本官身边,本官自会护得你周全!”余风交代了一句,就令护卫带她下去休息,自己却在大厅里沉吟起来。
马贼,马贼好啊!余风听到伍胜男说道王家养了那么多响马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将算盘打到了那些马贼的马匹、鞍鞯上。余风手下有一只小小的马队,由丘时统领着,即便是这样的小规模的马队,也耗费了余风不少的钱财。山东虽有马政,但是,买一些合格的战马,尤其还是大量的买,却是殊不容易的事情,如果真有这样规模的马贼,一股气剿灭了,总会落下不少马匹,可以充实自己的马队。
况且照这伍胜男说的,那些马贼们却是实在死有余辜,就算动刀兵杀伐去剿灭了他们,也算是替天行道了。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自己的军兵,刚刚成军,战斗力还没有形成,剿灭这种成规模的马贼,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另外,马贼们来去如风,机动力强大,若不是能够将对方堵住,单凭自己的步卒,恐怕到时候就算能打,也只是一个击溃的局面,这样和自己的目的就不符合了。
步卒和骑兵作战,就是这一点不好,打赢了,追不上,打输了,逃不掉。别看这么短短的几个字,却是这大明几百年和北方草原上的敌人作战,用鲜血和尸骨换来的宝贵经验。大明为什么设九边,构坚城,建防线,就是和北方的游牧民族无数次的作战后痛定思痛,制定的战略,这也造成了大明的官兵,在防御方面,堪堪值得一提,若是出城野战,却没有多少拿得出的战绩了。
开国时节的大明军队,可不是这般窝囊模样,那时候的明军,的确是世界上最强的军队。横行欧亚的蒙古铁骑,之所以败在明军的的手下,甚至最后逃至穷乡僻壤还被明军赶尽杀绝,除了士兵的素质、士气之外,战术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当时大明军队对付蒙古铁骑,有着一个固定的套路,后世的史学家称之为“明军的三板斧”。蒙古军队主要是骑兵,而大明的军队,却是步卒占了多数。为什么往往战斗会是明军取得胜利呢?重要得益于明军对于三大营的合理调配。所谓的三大营,是指神机营(火器部队),三千营(马队)和五军营(步卒,还是长矛长戟等长兵步卒)。
这明军的三斧头是怎么耍的呢?首先,在发现蒙古骑兵后,神机营的士兵会立刻向阵型前列靠拢,并做好火炮和火铳的发射准备,在统一指挥下进行齐射。这轮齐射是对蒙古骑兵的第一轮打击,也就是第一斧头。
神机营射击完毕后,会立刻撤退到队伍的两翼,然后三千营与五军营的骑兵会立刻补上空位,对已经受创的蒙古骑兵发动突击,这就是明军的第二斧头。
骑兵突击后,五军营的步兵开始进攻,他们经常手持制骑兵武器(如长矛等),对蒙古骑兵发动最后一轮打击,这也是明军的最后一斧头。
可以看到,这是一个完整的战斗系统,明军使用火器压制敌人骑兵推进挫其锐气后,立刻发动反突击,然后用步兵巩固战场(神机铳居前,马队居后,步卒次之),这一系统的具体使用根据战场条件的不同各异,其细节操作过程也要复杂得多,比如多兵种部队的队形转换等,但其大致过程是相同的。
以冲击力见长的蒙古骑兵就是败在了明军的这套战术之下,无论多么凶悍的骑兵也扛不住这三斧头,这犀利无比的三斧头,经常搞得蒙古人痛苦不堪,却又无可奈何。
作为后世人,余风恰恰还知道,这样的一套战法,在几百年后的欧洲,更是大放异彩,一个矮子运用和明军类似的战法,征服了大半个欧洲,而他的战术,简单的总结起来,就是三句话:先用大炮轰,再用骑兵砍,最后步兵上。正是凭借这套战法,他征服了大半个欧洲,并最终成为至高无上的皇帝,他的名字,叫做拿破仑波拿巴。
来到这个时代,尤其是在掌握了自己的力量后,余风心目中的军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火器,骑兵,步卒,三者缺一不可,自己的步卒还在不断的训练中,形成战斗力指日可待,但是是火器和骑兵,那也绝对是不可缺少的。而且,余风心中的最大的敌人,还是来自北方的鞑子骑兵,这和当初的蒙古骑兵是何其的相似。
所以,只要是能够加强自己军队建设的事情,余风绝对是不会放过的,更别说,剿灭这些马贼,还能安定地方,收获人心,这搂草打兔子的事情,不做就不是他余风了。这也是他没考虑多久给给了伍胜男这个选择的原因。
“大人,吴掌柜求见!”
护卫的小声禀告打断了余风的沉思:“吴廷?他来做什么,叫他进来!”
眼下不是月末,也没到结算的时候,这吴廷来找自己来做什么,就是生意上的事情,他也应该去找吴嫣然啊,余风心里有点纳闷。
吴廷匆匆的走了进来,却是一脸的古怪神色,余风身边的亲兵,都识得这位吴掌柜,知道这是自家人,纷纷微笑示意。
“大人,铺子里突然来了一桩买卖,小的不敢做主,正要去城外找大人,知道大人在衙门里,这就急忙来了!”
“什么买卖,居然你还不能做主?”余风笑道,心里却是有点惊奇,在这四海商行的经营上,他放权算是放得十分彻底了,除了安插了几个亲信的盐丁帮着在里面做事,做一些必要的防范以外,其他的事情,他都是一概交给吴廷,眼下居然还有吴廷拿不准的生意,这得是多么大的买卖?
“数目倒也不是太大,就是有点古怪!”吴廷垂这手,恭恭敬敬的说道:“突然有客商要一千担粗盐,给到五两银子一担,这拿出贩卖肯定是无利可图的,要是吃用,却是要不了这么许多,小的看着这事情有点不地道,特意来请大人定夺!”
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蹊跷买卖 功名心热
[正文]第七十三章 蹊跷买卖 功名心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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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里的人,为什么不到当地咱们的人手那里去买盐?”余风皱着眉头问道,事出反常极为妖,做生意不图赚钱,自己用度不买便宜的货物,那就是背后一定有什么目的了。
“是掖县的人,掖县那边,咱们一直都交给周家兄弟在做,小的想,这些人是不是看上周家兄弟的买卖了?”吴廷回答道。
“掖县?!”余风笑了起来:“买盐的是姓王吧!”
吴廷脸上一惊,随之释然,大人将这么大的摊子交给自己,自然会在自己身边安插些耳目,这也是应有之意,自己也没什么奇怪的。
“大人原来知晓这事情!”
余风心里暗暗好笑,这王家,果然是无孔不入啊,难怪连知州大人不敢插手那边的事情,自己这边刚刚问了伍胜男的事情,这连衙门都还没有,那边立刻就做出了反应。
五两银子一担,一千担盐,好大的手笔,这分明是拐弯抹角的给自己送钱,糖衣炮弹吗?哼,糖衣我吃下,炮弹该扔回去的,还是要扔回去的,这下查都不用查了,若不是做贼心虚,怎么会有这般的举动。
“咱们开门做生意,人家出钱,咱们当然要卖,这等赚钱的事情,自然是要做的!”
“小的明白了!”吴廷点头应允,就要退下。
“叫掖县的周家兄弟过来一趟吧,我有事情问他们!”余风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吴廷点点的,起身离开了。
大人说能卖,当然就是卖了,又不是多大的数目。吴廷走回四海商行,商行里,一个三十来岁管事模样的人,正在那里等着,脸上的神色有点焦灼,见到吴廷走了进来,急忙迎了上去。
“吴掌柜,咱们的这买卖到底如何,如今家里急着要用呢?”
“王老板,再急着用,也不必急在这一天半载的吧,这千余担盐货,库房里可没有这么许多,还等去盐场调拨,今日肯定是来不及了!”
“吴掌柜那是答应了!”那王老板喜出望外,这就是对方答应收钱了,至于调拨什么盐货,派几个下人去做就是,谁关心那个去。
“嗯,王老板下次若是要这些货物,也不用跑这么远,掖县倒也是有商号和本店有点来往的!”吴廷慢吞吞的说道,那王老板哪里听得他白话,却是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几张纸片:“吴掌柜,你点一点,这是京师太平号的钱引,见票即付!五千两白银!这太平号在咱济宁济南都是有分号的。”
还没见到货就直接将货款给齐了?吴廷心下奇怪,不过一想想自家大人现在的官职身份,倒也释然了,有了大人的这块金子招牌在,这些人当然不会怕四海商行赖账,不过,再怎么不怕,这盐一粒都没看见,就是嘴皮子上下合了这么两合,这钱也给得太利索了吧。
“吴掌柜背后是谁,咱也是知晓一二的!”又是一张银票递了过来:“劳烦合适的时候,吴掌柜给引见一下,咱也想沾沾您背后那位的贵气!”
原来如此,吴廷心里恍然大悟,这是有事情要求咱们大人吧,难怪这银子不要钱一样的砸出来。他将银票收入囊中,“我只能代为传个话,见不见你,那得看大人自家的意思!”
“那是,那是!”那王老板连连点头,“明个我会安排人来提货,这一切就有劳吴掌柜的了!”
吴廷看着王老板和他的从人走出商行的大门,心里暗暗摇头,这当官就是好,别人光是为了见一面,就下了这么大的本钱,自己大人也还真能折腾,这才当多久的巡检,转眼就活动了一个守备将军回来了,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怕是还有高升的时候,自己过几天回去,得好好的给自己的妹子说说了,现在抓住大人,求个名分还来得及,等到大人一飞冲天,怕是到时候就后悔莫及了。
一出商行的大门,这王老板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身后的几个从人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等到进了他们落脚的客栈,关上房门,几个从人相视一眼,齐刷刷的跪在那王老板的面前。
“少爷,都是小的们办事不力,请少爷责罚!”
“责罚,怎么责罚?”那王老板脸色狰狞,“五千两白银啊,把你们剥皮拆骨卖了都不够!”
他在房里转了几圈,“幸亏我就在灵山,要不然,还不知道为我们王家惹出多大的祸患来,三彪,你说,你们一直在知州衙门盯着,怎么会让那贱人到巡检司那边去,还和那余风见了面?”
“少爷,这几日我们一直盯着知州衙门,就是等那贱人自投罗网,没想到知州老爷不接她的状子,却派了几个差人护送他到巡检衙门那边,小的们实在是无处下手啊,等到了巡检衙门,那些差人虽然走了,却是有守备大人的兵丁在那里,还有众多的闲人,众目睽睽之下,更是动不了手了,这不”
“一群废物!”那王少爷一脚将这个叫三彪的说话的汉子踹倒在地,“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这事情办完了,回大哥那里练一练去,王家可不养窝囊废!”
那汉子从地上爬起来,抹抹嘴边的血迹,却是不敢说话。
“你们两个,立刻回家,给我爹和大哥捎个信,叫我爹我娘暂时去济南那边散散心,我大哥也不要窝在庄子里了,出去溜达一下,别让人给堵在庄子里头了,剩下的几个,陪我在这里等消息!对了回来的时候,叫我大哥给我送些银钱来,这点银子,怕是喂不饱这狗官!”
“哥,你说这吴掌柜捎信来,说余先生找我们会是什么事情啊?”
掖县城外的一个庄子里,一个面色黝黑的大汉,对着身边一个和面目相似的大汉说道。两人看起来都是一副本本分分的模样,谁有知道,这就是掖县一带闻名遐迩的周家兄弟。
这周家兄弟,原本就是一个破落户出身,也习过几天拳脚,后来犯了事情,没有银子是疏通关节,索性就是落了草。后来被人撺掇了,鼓捣起了私盐,慢慢的有了点身家,在衙门里一打点,将当年的事情抹去不说,还赫然成了官府卷宗上的良民士绅。
这两兄弟为人还算仗义,手下也有几十号人马,渐渐的在这掖县一带,也打响了字号。后来余风划分势力范围的时候,两人也参加了,凭着口碑和手下的实力,倒也拿下了掖县一带的私盐买卖。有了这样的门路,生意做起来,比起当初他们两兄弟自己干,可是要强了许多,两人逐渐也是混的风生水起。
对于余风,两人还是心存感激的,毕竟,他们从余风的手中,得到了太多的好处,但是,直接被余风点名要见,这还是第一回,怎么不叫这两兄弟有点忐忑。
余风在掖县,也驻扎了一个盐丁小队,在要道上侦缉设卡,平日里,周家兄弟和这队盐丁的关系倒是相处得十分的好,盐丁们有什么需要,甚至不需要开口,这周家兄弟一一就置办齐全了。但是,今日这消息,却不是从那盐丁队长手中传来,而是四海商行的吴掌柜亲自传来的,这就让他们有几分猜想了。
余风现在是什么人,如是说当初手上有着上千武装的盐丁的余风,是他们不敢触摸的硬茬,那么,现在身为灵山守备的余风,就是他们仰望的存在了。守备是什么,那是官身啊,踏踏实实的朝廷有品级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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