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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班的男助教第48部分阅读

    的遮挡下。华蕾也脱掉了自己身上的黑色衣服,今天她也在里面穿了一身和谢韵柔一模一样的白衣服。

    此时的华蕾,也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舞蹈服,她伤心的转了一圈,缓缓的躺倒在地——她也变成了一根白……此时背景响起画外音:为谁销得人憔悴,皓如霜终不悔……

    随着华蕾的倒地,全场音乐停、技术灯光关闭,正常室内照明灯光亮起——一刹那间,大家突然有种身处剧场、演出结束、亮灯退场时地感觉。有几个旁观的学生差点站起身来准备退场了。

    在全场的掌声和老师们频频点头、相视微笑中,华蕾一跃而起,左手挽着邹晓洁,右手挽着谢韵柔,三人走在最前面;扮演黑的全班学生纷纷站在她们身后,向全场观众三个方向鞠躬谢幕,接受全场的掌声和赞美。

    方展宏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小小自得的点了点头,扭头看着王敬松老师,心里充满了自豪。

    这是一个非常完整、典型地奇思妙想小品:后场邹晓洁扮演的少女是一个空间;前场的华蕾、谢韵柔以及其他学生是另一个空间。

    少女在自己的闺房里梳理长;头们享受着主人的关爱;一根黑喜欢上了一根白,两人幸福的相爱了;可是主人现了这根白,一心要把它拔掉,这就逼着相爱的人要被迫分离。

    用准确精彩地形体表演展现了黑与白的痛苦分离之后,思念白的黑自己也变成了一根白——整个作品歌颂爱情坚贞的主题得到了升华。全剧结束。

    作品的两个空间之间,使用了灯光、音乐音效、各种转场手段,非常有效而流畅的叙述了整个故事;场次转换之间娴熟清晰,交代明白;表演节奏明快有力,更重要的是整个作品创意新颖,很见匠心。

    不要说是预科艺校的水平,这样地作品即使是拿到任何一所艺术类大学的表演课堂上,也绝不丢人——难怪方展宏会忍不住得意。学生们这下给他做足了面子。

    一个早上,几位老师和王敬松都没怎么说话,因为之前那些学生的汇报作业,实在没有什么讲评的价值。

    这个作品看完,几位老师都来了兴致,居然抢着说起话来,你一言我一语。对这个作品进行了一些分析讲评。除了表扬之外。还指出了许多处学生们表演上的瑕疵和需要改进的地方。

    最后,王敬松老师笑着说道:“大家都辛苦了。同学们表演的非常精彩。确实非常出色!但是,有一点小小地遗憾,就是我们毕竟是学表演地,今天是表演汇报。这个小品,集中体现了大家地形体方面的能力,和对音乐、舞台地理解,创意也很好;但是,我们更希望的是看到一些纯粹的表演作品,能够看到大家在表演、台词方面,是否也有同样扎实的功底……”

    王敬松老师说着这几句话的时候,似笑非笑的望着方展宏。

    方展宏知道老师对自己的鞭策,负责的老师对自己的学生应该是永远不满意的——就象他对自己的学生一样。

    方展宏微笑的回望着自己的老师,心里默默的想道:演出还没有完呢!我相信我的学生,不是那么简单一群孩子!

    第二卷 醉卧花丛君莫笑 第五章 冰糖葫芦的天堂

    学生的汇报演出相当于学生们的考试,课任老师是不能参与指导排练的,否则就成了老师们的导演作品汇报,而不是学生们真实水平的展现了——因此,学生们的这些演出方展宏自己也是第一次看。

    学生们把自己的创意作品交给华蕾和荆雯,由她们召集大家开会讨论审核,选择适合的,再由各组自行完成排练。

    所以,连方展宏都不知道,华蕾和荆雯她们为了准备今天的汇报演出,花了不知多少时间排练准备,还专门拉了一张长长的单子。

    现在,这张单子就静静的躺在坐在讲台正中的王敬松老师面前。

    老师们饶有兴致的传看着这张汇报作品单,长长的一串作品名和表演者姓名看得人眼花缭乱——光是这张单子上的作品数量,就已经比前三个班所有演出的作品总量加起来还要多!

    在几位老师手里传了一圈,其中一个老师爽朗的笑着,大声道:“如果这里面的每个作品,都有刚才那个作品的程度,那就是再看多几倍也无妨啊!大不了,我请几位老师中午吃个盒饭嘛!”

    老师们都笑了起来。

    方展宏微笑的坐在最下的地方,看着华蕾和荆雯她们跃跃欲试的表情;老师们一说完这些话,有几个学生已经欢呼着转入后台准备去了。

    方展宏很了解他们地感受。因为他自己也是刚从学生的身份转换成一个老师。

    当年自己念书的时候,最累的事情就是排练;最渴望的事情是能有多一点、更多一点观众来观看自己辛苦排练的作品;而最欣慰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演出结束,掌声响起来的那一瞬间。

    方展宏常常在想,那些为了出场费是二十万还是二十五万跟主办方拍桌子大吵大闹,把买了票的观众晾在一边的明星大腕们;那些为了剧组派给他地车是凯迪拉克还是大奔斤斤计较,甚至在片场怠工搅戏的大牌明星们……

    不知道这些星星偶像们都还记得不记得,当初自己学表演的时候,为了一个剧情细节和同学争执到面红耳赤的那份执着;不知道他们还记得不记得,当年面对着台下不过是寥寥十几个老师同学组成的观众群。自己依然会熬几个通宵排练准备的那种情怀;不知道他们还记得不记得,当年即使是连一个盒饭也不给,还要自己出钱租买道具,而自己却依然忙碌着满心喜悦的那份单纯……

    这个社会给了我们太多的诱惑,也给了我们的人生太多的无奈;而真正能使我们出淤泥而不染地——恐怕是要每一个学艺的人永远记住,自己热爱艺术的那份“初心”吧!

    ……

    那张单子,最后传到了方展宏的手上。他简单的看了看,点了点头——里面有不少作品,是他们上课是个人作业的复排,还有一些则是他们新排练出的作品。连方展宏也没见过。

    所谓复排,是将已经演出过的作品,重新修改排练,二度演出的意思。从单纯的演员个人表演来看,复排远比重新创作要来地更难——因为大多数正常人地情绪,都是无法复制的;一个人为了某事生气,为了某人高兴,换一个时候换一个场所,让他重新为这件事生一回气,或者高兴一回。整个情绪和表达情绪的方式就会完全不同。

    因为演员要真听真看真感受。要进入角色真实的情绪,所以复排本质上是一种逆天的行为,违反人的生理心理自然规律,它要求演员要不断稳定地重复自己之前地情绪。这也是为什么衡量一个话剧舞台剧演员地表演水准,要以他能连续演多少场来考量——不是考量他体力好不好,而是看他能把自己的表演情绪平稳地延续到什么程度。

    对于自己班上的这些学生。方展宏一开始还比较担心。纵然是华蕾和荆雯、谢韵柔这样天分极高的学员。要想复排中表现出作品第一次创作时的颠峰水平。也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毕竟她们功力还浅。不能和那种老戏油子相比。

    谁知结果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整个演出精彩纷呈,老师们在接连看了几个原创作业和复排小品之后,都大加肯定,甚至认为这个班的学生总体水平已经接近了一般艺术类大学表演班大一、大二学生的平均水平。

    比如当初牛桦和林丹丹、李小翠、刘贝他们的那个作业《再见了,伯爵》,今天也选进了汇报演出;因为牛桦要去中央音乐学院上小课,所以选了另一个相貌也比较普通的女生来演原本牛桦出演的那个角色叶赛尼亚。

    尽管今天再看这个小品,已经没有了当时的那种激动,当时良好的创意和学生们准确到位的生动表演,还是获得了老师们的好评。

    如果说今天早上的前半段演出看得人度日如年,那一班的演出开始之后,观众们的感觉就是光阴似箭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中午午饭的时候。几个老师还在笑语谈论着,浑然未觉。

    随着搭景的同学飞快的动作,华蕾又一次走上台来报幕——

    “奇思妙想小品,《冰糖葫芦的天堂》,表演者:仇逍、荆雯等……”

    老师们看了看单子,知道这是最后一个汇报作品了,都正正了身子,准备看这些孩子演出一场怎么样的压轴戏。

    灯光暗了下来……然后,有了音效声响……

    听着华蕾制作的开场音效,方展宏一下就笑出来了:那是一段清晨起来地市井活剧。间或几声车响之中,夹杂着散步的、晨练的、出来吃早点的人之间互相寒暄问候的声音——

    “王大妈,早啊,哟,您腿脚还挺利索的哪?”

    “刘大爷,练太极去啊,您走好?”

    “赵丫头,又出来给你爷爷打豆浆哪?真是好孩子……”

    尽管学生们的声音录得极为贴近角色的年龄感,极为逼真,但是熟悉他们的方展宏还是能听出故作老态的邻居大妈是荆雯。打太极地老头是刘贝、吴达他们……

    最有意思的是背景里的叫卖声,全是这帮孩子为下一阶段的观察生活准备的那些叫卖调,在方展宏听来,尤其亲切。

    接着,配角们纷纷上场了,为了观察生活而准备的行当家什,今天提前

    用场——华蕾挑着馄饨挑子、邹晓洁推着堆满了板凳车,似模似样的在舞台的后景上真汤真水的卖起了馄饨;卖冰糖葫芦地吴达,卖切糕点心的刘贝,纷纷提着家伙什儿上台来;几个学生扮演的食客。小声的用方展宏教他们的一种特殊的声方法非常逼真的谈笑着,象从极远的街市里传来的这些声音,一下子就把小小的舞台拉出了广阔地空间,距离错觉一下子就在观众心里产生了。

    舞台表演地第一步第二步,永远是定景和造势,制造出整体的气氛,诱导观众投入。在这样的氛围中,主角人物才能上场。

    他也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华蕾和荆雯隆重安排的压轴戏里,仇逍和荆是什么扮相。

    在观者的期待中。男女主角登场了——一对身有残疾的男女乞儿。

    黑小子仇逍扮演地乞丐男孩衣衫褴褛。面容黝黑,脸上脏痕宛然,最引人注目地是他少了一只胳膊(估计是造型地时候绑在衣服里了),双腿还有严重的畸形,走起路来一跳一拐地。

    乞丐男孩抬头看了看,后台的吕无忘立刻为他打亮了一盏象征着太阳的黄|色顶灯——乞丐男孩找了个有阳光的地方。满意的坐了下来。残疾的腿畸形的蜷缩着;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搪瓷碗。放在面前的地上。

    即使上如此落魄的乞儿,眼睛里却依然充满了神采。满带着一种企望,伸长了脖子看着街道的对面,仿佛在盼着什么。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扮演乞丐女孩的荆雯登场了。

    甫一上场的荆雯,几乎在第一时间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作为整个一班公认的在表演上极有灵性的科代表荆雯,一上场就表现出了高过同班大部分一头的表演能力,令人惊艳。

    她扮演的这个女孩,是一个小儿麻痹症患者,驼背、小臂畸形歪曲;身体上的残疾和荆雯容貌上的清秀可爱形成了一种奇怪的、令人心疼的对比,令人一见难忘;而外部的形态还可以设计,荆雯自己的表演则令所有在场的老师同时会心的点起头来。

    她选择了一种奇怪的侧行上场,侧着身子佝偻着背斜行着,左右张望;走起路来就象一个小偷一样轻手轻脚,但是目光的神情中却不是心虚和警惕;而是一种惶恐和茫然,一种仿佛随时都要面临欺凌和压迫的悲伤——这样的外部形态和表演节奏的选择,使所有的观众心里产生了一种恻然,同时也有了期待和疑惑,在下意识中,人们都会想: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她受过多少委屈多少苦难,承担过多少欺凌和恶意的侵犯,才会这样的缺乏安全感,看起来这样的可怜。

    荆雯和仇逍的上场造型,引起了老师们一片小声的激赏;尤其是荆的造型和上场动作,那种准确传神的外部形态的选择,令人一下子就被剧情紧紧抓住了。

    好的造型,是成功表演的第一步。这也是方展宏在上课是反复向他们强调的!

    一般人以为造型是造型师和化妆师的工作,这绝对是错误的——化妆部门是技术部门,不是创作部门,而造型本身是一种创作。

    所有艺术类大学影视专业的老师,教表演时一定会教造型,并且反复强调造型。我们正常人在生活中对任何事任何人的应激反应,都是受视觉里接收到地事物刺激而产生的——面对一个衣着华丽的美女和面对一个破衣烂衫的乞婆。每个人的反应必然不同。

    比如,方展宏曾经在课堂上要求邹晓洁做一个练习,让她演一个妓女,一个风尘女子,可她怎么样都入不了戏——因为她内心抗拒,她自己就不相信;于是方展宏立刻对男生们说:谁给她一根烟!

    点着了的香烟拿在手上,带点忧郁的神情靠墙一站——即使是那么清纯的女孩,也立刻找到了风尘女子的感觉,因为这根香烟使演员自己都相信了。

    在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基础表演理论中,很重要地一点就是这个。也就是周星星在《喜剧之王》里说的,对角色的把握要“从外到内再反应到外”。

    所以好的造型是既帮助自己进入角色,也帮助自己搭档对手戏的演员找到角色感觉的很重要的一个环节——这个重要的环节如果由化妆师来完成、人物造型如果由化妆师来设计,那对演员来说就一点亲和力都没有,使他无法相信,也就无法入戏。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好的剧组所做的一切造型,定妆时演员地意见甚至比导演还重要,那是因为就创作规律而言,必须由演员来选择自己表演中的外部形态。

    ……

    扮演少年乞丐的仇逍。一看见驼背女孩荆雯出现,眼中立刻有了一种温柔的光彩,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努力的拖动着残疾的腿,尽力将上半身向前探去,仿佛这样就能觉得自己距离女孩更近一些……

    驼背女孩看见少年乞丐,高兴的举起畸形的不对称的小臂,兴奋地和男孩打着招呼。

    这时,几个衣着华丽地女生嘻哈打闹着经过,正好看见驼背女孩的这个动作,一个女孩立刻象看见恐怖片一样夸张的惊叫起来;而另外几个女生纷纷指着驼背女孩哈哈大笑。

    驼背女孩被那个女孩的尖叫声吓了一跳。随即惊慌的用畸形的手掌徒劳地遮住自己地头和脸。身体紧紧地蜷缩成一团。

    少年乞丐看见了这一幕,突然狂似的吼叫起来,他奋力地撑起身体,冲着那几个女生做出一个丑陋凶怪的表情来,不停的向她们吐着口水。

    几个女生惊叫着相携跑开了,留下焦急的少年乞丐带着哭不出来似的神情。心疼的看着街对面的驼背女孩。

    这时。吕无忘和安田枝子扮演的一对恋人经过。安田枝子娇声招呼着卖冰糖葫芦的吴达,要了一根冰糖葫芦。

    吕无忘付了钱。接过冰糖葫芦给自己女朋友。安田枝子吃了一个,立刻皱着眉头递还给吕无忘,摇了摇头。

    吕无忘迟疑的吃了一个,立刻指着吴达骂道:“你这是什么破玩意儿啊!甜不是甜酸不酸的,红果里的核都没去干净!”

    吴达立刻赔着笑脸解释起来;吕无忘刚要跟他争吵,安田枝子连忙拉住自己男朋友,道:“算了算了,没多少钱的事,扔了

    跟这种人费那劲呢!”

    在他们争吵的时候,驼背女孩在街道的对面一直注视着这一幕,眼睛充满向往的看着他们手里的冰糖葫芦;少年乞丐看了看驼背女孩,他突然用力的撑着身子,一点点的向吕无忘和安田枝子凑去。

    好容易挪到了吕无忘脚边,骤一低头看见他的安田枝子吓得一声大叫,厌恶的看着他邋遢残缺的身体。

    吕无忘连忙护住自己女朋友,退后了一大步;少年乞丐刚刚举起手来,指向吕无忘手里的冰糖葫芦,吕无忘已经随手把冰糖葫芦扔进了身后的垃圾筒里,然后拉着女朋友扬长而去。

    吴达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冰糖葫芦,望着吕无忘和安田枝子的背影咒骂了一句什么,走开了。

    少年乞丐回头看了看驼背女孩;女孩脸上满是黯淡的神伤,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少年乞丐猛得回过头来,用力的撑着地,向那个垃圾筒爬去。他爬到垃圾筒前,奋力的把垃圾筒掀倒在地,找到了扔在里面的那串冰糖葫芦,用力的在衣服上不太脏的地方擦了擦……

    然后,他按着垃圾筒的边缘,一再努力地想要站起身来。却一次次摔倒……

    终于,他费尽全力站了起来,象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事业一样,他欣慰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他一跳一拐,一跳一拐的向那个驼背女孩挪去。

    驼背女孩充满着希冀的望着他手里的冰糖葫芦,眼睛里蓄满了泪花,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前倾着……

    正在这时,全场的观众突然听到了背景音效里传来一种低低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近!

    是车声!有汽车!

    管灯光地同学突然在这时关掉了全场的照明光,将两个高亮度的白光灯猛得打向仇逍的脸部。

    挪动中的少年乞丐根本没注意到街道那头风驰电掣而来的汽车,他的眼里只有驼背女孩充满希冀的目光……

    猛然间,一声巨大的喇叭嘶鸣惊醒了少年乞丐,他猛一扭头,在汽车灯的强光中下意识地遮住了自己的脸……

    背景音效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砰!

    学武术出身的仇逍展现出惊人的形体能力,他就地一个横飞,在空中一个小翻滚,落地在滚出几米,形象的演出了车祸的那个瞬间……

    可是他的形体能力没有人欣赏。因为所有人都忘记了这是在演戏,所有人的目光和心灵都被这个可怜的男孩地命运抓住了。

    这时,在舞台后景卖馄饨地、卖切糕的,和所有吃早点的食客,纷纷放下手里的事情,蜂拥而至……

    “哎哟,撞着人了撞着人了……”

    “嗬,这么多血,这还怎么在这儿做生意啊?”

    “是个乞丐,还是个小孩……唉。太可怜……”

    人们议论着拥了上来。围成了一个……

    街道对面的驼背女孩呆呆的望着这一幕,荆雯地目光由迟滞到清醒,表情由呆板到颤抖——完成了一种令人叫绝地层次分明地表演……

    突然间,驼背女孩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她象个动物一样踉跄着四肢并用,连滚带爬地冲进了人群。抱着少年乞丐的身体嚎啕大哭起来——因为。男孩至死还高高举着手里的冰糖葫芦。生怕撞坏了它……

    这一刻,台上台下。一片寂静……

    许多女生已经是泪如雨下,即使是老师们和方展宏,也红了眼眶……

    看热闹的人群又一次合拢了起来,把哭到脱力的驼背女孩和少年乞丐挡在了观众视线之外——这是一个遮挡式转场,在大家的遮挡下,仇逍和荆雯快站起身来,跑进后场去了。

    灯光全暗,音乐也停了。

    柔和的紫色散光灯打在舞台上,造成了一种神秘温柔的气氛;背景音乐响起,是一老北京民歌《冰糖葫芦》——

    “都说冰糖葫芦儿酸,酸里透着那个甜啊……都说冰糖葫芦儿甜,甜里裹着那个酸……”

    在活泼欢快的民歌中,观众们的眼前一亮,仇逍和荆雯穿着整齐漂亮的崭新衣服,打扮的干干净净,每人手里拿着一根冰糖葫芦,脚步轻盈的跑上台来,坐在正中间的一个大景块上。

    他们身上的残疾都已经不见了,神采飞扬的年轻脸上说不出的美丽。

    这时,表演一班全班的同学,突然纷纷从后台跑了出来,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把零食——有瓜子、花生、开心果、巧克力、各种糖果……一个小孩子童年梦想中的所有好吃的玩意儿,都捧在人们的手中,送到了生活在天堂里的少年乞丐和驼背女孩面前……

    在歌声中,全班同学围绕着满脸幸福的仇逍和荆雯,一起面向观众的方向,做了一个定格造型——演出结束了!

    ……

    “太棒了!”方展宏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忘情的鼓起掌来。

    在所有观众激动的掌声中,华蕾带头跑上讲台,把手里的一捧花生放在了老师面前;在她身后,全班学生纷纷跑上台来,把手里的零食放在老师们面前,口里说道:“老师们辛苦了,吃点东西吧!”

    王敬松老师高兴的冲方展宏招了招手,塞给他一把瓜子,笑道:“你最辛苦,最应该犒劳犒劳你!不错啊,方展宏,带得好学生啊!”

    方展宏微微一笑,点头道:“这个班确实有几个学生天分很高,是他们优秀,不是我的功劳。”

    这确实是方展宏的真心话。如果说《当黑爱上白》这样的作品,还是他作为老师教导给学生的技巧起了决定性作用的话,那么象刚才那个作品,则完全应该归功于华蕾、荆雯、仇逍这些学生。

    真正令方展宏感到欣慰的,不是仇逍精彩的造型和形体表达能力,也不是荆雯精确而富有节奏感、爆力的表演,也不是学生们对于舞台空间转换的那种娴熟和到位……而是,今天他们汇报演出的许多作品,蕴涵着的那种巨大的人文关怀。

    演员的事业,演员的物质生活环境,也许是浮华灿烂的;但是在这浮华名利场里,依然能保持一颗善良、柔软充满关怀的心的人,才能成为一名真正成功的艺人!

    第二卷 醉卧花丛君莫笑 第六章 卖煎饼的小姑娘(上)

    演出已经结束了。

    可教室里的气氛依然是热火朝天。老师们还在意犹未尽的聊着刚才学生们的表现;而学生们也赶忙抓紧机会,缠着自己心仪已久的明星老师们请教专业。

    电影学院的很多老师本身就经常利用寒暑两假出外跟组拍戏赚外快,所以很多人对于中国的电视观众来说都是熟脸,只不过不象他们教出来的那些偶像派学生那么有名而已。

    在这些被学生们里外三层包围着的老师中,最受欢迎的焦点人物之一,恐怕要数表演学院今年新提拔的青年副教授贾鹏老师了。

    这位贾老师是标准的帅哥中的帅哥,年仅十八岁上电影学院一年级的时候就在香港版《书剑恩仇录》中饰演“九命锦豹子”卫春华,后来在国内一直身居一二线小生的行列;三十岁后安心教书,现在是电影学院最年轻的几位副教授之一。

    论起来,贾鹏也算是齐世龙老师的弟子,从王敬松老师那里算,方展宏该叫他一声师叔。

    方展宏对这个师叔一向印象不错,还曾经向他请教过许多专业上的问题;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一次,两人却只能隔着十几个学生点头致意,没有机会攀谈。

    好容易等把学生们都打开去,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因为华蕾和荆她们卖力地排练。一班的汇报作品数量大大过了各班平均数,所以远远出了预想中的时间。

    害得老师们错过了午饭时间,方展宏都有点不好意思。梅修慈连忙邀请老师们在北影厂部的招待所餐厅吃饭;除了王敬松老师是全素,不跟大家一起吃以外,其他老师们你请我让的一起离开了教室,向餐厅走去。

    方展宏走在最后,看见贾鹏老师就走在前面,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往学生群里看,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

    方展宏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现他一直在打量着谢韵柔,目光只在她一个人身上转来转去,不禁心里好奇,试探着叫了一声:“贾老师?”

    贾鹏回过神来,连忙点头笑道:“展宏啊,走走走,今天你得陪我喝两杯。你说。不叫吃饭还真不觉得饿!你教的这帮学生真是有干劲,一个阶段汇报排出那么多个作业来!”

    方展宏笑着走上前,冲他点了点头,自己却也情不自禁的回头往谢韵柔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贾鹏见他如此,冷不丁问了一句,道:“那个女生,就是刚才黑爱上白那个作业。一开始演白地,是不是姓谢?是谢云鸣老爷子家的吧?”

    “是啊!”方展宏点头道:“是谢云鸣教授的亲孙女,我班上的。”

    “我说呢,楞是不敢认了!”贾鹏摇头道:“我就是没想到,谢老会把亲孙女放在自己的预科学校里上学。其实以这孩子的底子,直接进剧组上戏得了。”

    “哦?您认识谢韵柔?”方展宏好奇的问道,心说谢大小姐真不是盖地,知名度有点高啊!

    “也不能说认识。”贾鹏皱了皱眉头。道:“去年这孩子考我们学院,是我监得考;唉,这丫头有点可惜了。”

    方展宏一听来了兴致,对于谢韵柔这样的先天条件和家世背景,以及她各方面的专业能力,居然考电影学院会落榜,连三试都没进——这一点一直令方展宏感到费解。

    他连忙问道:“对啊。我也一直没闹明白。您说这么好一个苗子。又是谢家的丫头,您几位当初怎么就把她推出去了呢?就不怕被中戏、上戏捞了去?”

    “别提了!你没听说她的事吗?闹得都轰动了。别说上戏中戏,啥戏也不能招她呀!”贾鹏叹息着摇头道。

    “到底怎么回事啊?”方展宏越来越好奇了,谢韵柔到底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居然被北京招生的艺术影视类大学封杀?

    “甭提了,咱们也是没办法。我到现在还觉得对不住谢教授他们家呢!”贾鹏挥了挥手,道:“咱紧走几步吧,他们都走远了。你要想知道这个事儿,一会儿吃饭地时候我慢慢告诉你……”

    ……

    次日清晨。

    刚刚结束了晨练的学生们欢呼雀跃的涌向了仓库和道具间,纷纷取出自己事先租买好了的家伙什儿,挑子担子橱柜应有尽有,老远一看象群赶庙会集市的小贩大集合一样,纷纷在清楼小院的院子当间站了一地。

    女生们兴奋的唧唧喳喳,你看看我的挑子,你试试我地担子,或是碰头碰脑的商量着哪儿热闹一会儿该上哪儿吆喝生意去……

    方展宏站在高几级的台阶上看着他们,忽然想起上中学的时候学校组织集体春游时的情景——就是那个气氛。

    昨天吃饭的时候,方展宏已经听甄健他们说了,其他三个班的体验生活阶段,甄健他们只是组织他们去医院观察聋哑残疾人、孕妇等等特殊人群,然后就回来做小品交作业了;只有方展宏地一班,坚持按照正规大专院校地教学标准,让学生真正地走向社会、观察生活。

    所以今天,当一班的学生准备出地时候,梅修慈和许筠也特地跑来“训话”了。

    方展宏让学生们集合了队伍,然后交代了几句;接着就轮到梅修慈长篇大论,说得学生们直想睡觉。

    无非是那些,同学们,这是我们第一次开展课外课堂,大家要离开学校离开教室,到社会课堂上去学习……大家要珍惜学校给大家创造的机会,老师们和学校领导很关心大家……

    听得下面学生直翻白眼儿——说啥。你们给创造地机会?那你不把租器具的费用给咱报了?

    好容易等梅修慈把那些所有领导喜欢说的废话说了个过瘾,轮到方展宏了

    了看手机,挥了挥手道:“时间不早了,我就不耽误了,简单的说两百个要点,每个要点解释半小时就行……”

    “哈哈哈…ap…”学生们看着方展宏,又看看梅修慈,听出了方展宏话里的意思。快意的大笑起来。

    方展宏等大家笑完了,摆了摆手,道:“该说的校长都已经说得很充分了,我补充两点:第一,要注意安全,不要与人争执,社会上可不比学校。人家就算说你卖的东西是狗食你也得忍着,这也是体验生活的一部分;第二点更重要,那就是遇到工商城管要及时说明情况……都把学生证、身份证给我揣好了,千万别被人掀了摊子或者当无照小贩给办了!”

    学生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起来。

    “没事了,出吧!”方展宏大手一挥,指向院外灿烂地阳光。

    ……

    按照之前和班干部商量的结果,这次体验生活的活动范围。暂时定在北三环区域;学生们分成三个大方向出,以附近的几个大的居民社区为主要活动地点。

    华蕾和荆雯一人负责半片区域;然后,各寝室的寝室长负责照应本寝室的同学——这些负责地学生每两三个小时就要给方展宏个短信汇报一下自己组员的情况。

    方展宏自己则租了辆山地自行车,准备骑着车到各个区域四处逛——学生观察生活,他观察学生。

    看着学生们纷纷出,消失在视野中了,方展宏才悠闲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喝了杯早上买的豆浆。玩了会单机版游戏……算算时间,学生们差不多该各就各位开始吆喝买卖了;他才伸了个懒腰,拿出车钥匙,准备出。

    推着车子出了清楼小院,往北影后门骑去,经过大草坪的时候无意中一望,不禁一呆——那不是谢韵柔吗?

    平时有很多早点摊子聚集在一起的那条街上。现在已经没几个摊子还在做生意了。早饭时间已过。做买卖地都收摊走了。

    就因为这样,所以远远望去。孤零零的停在那里的一辆煎饼车,才显得特别显眼——方展宏打老远就认出来卖煎饼的那个人是谁,毕竟这么漂亮的煎饼小妹,全北京恐怕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不过,看上去谢韵柔一点都不象个卖煎饼的小贩,倒象是那辆车跟她完全没有关系似的,背靠着橱柜眼望着天空,不知道什么呆。

    方展宏想了想,蹬着车一溜烟骑到她背后,笑道:“老板娘,来套煎饼!”

    谢韵柔一听有人招呼,丧门耷拉脸的就转过头来了,没好气地应了一句:“没看到吗,还没起火呢!”

    话刚说完,一抬头就见到是方展宏,立刻气不打一处来,跺脚嗔道:“你才是老板娘呢,你们全家都是老板娘!”

    方展宏看了看谢韵柔的打扮,只见她身穿一件on1y的银色当季秋装,下身是一条1ee的牛仔裤,脚下一双黛安利的小短靴……长如水,黛眉轻扫,真是唇不点而三分含俏,人未妆有十足颜色,亭亭玉立,烟笼芍药,随便什么姿势往那里一站,自然就有种令人不敢逼视的明星范儿……

    方展宏上下打量着她,啧啧赞叹道:“嘿!哥们儿今个儿可开了眼了嘿!见过车展会上那车模,服装展示会上那衣模儿,今天见着饼模儿了。我说大姐,您穿这一身行头,谁敢上来买煎饼啊,人还以为当北京市煎饼行业协会,请你当代言人上街拍广告呢!”

    谢韵柔低头看了看自己,犹豫着说道:“这已经是我最便宜的一套衣服了。”

    方展宏摇了摇头,叹道:“他们都已经走远了,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荆雯呢?她没跟你一起啊?你怎么还在北影啊?”

    “就这儿挺好,北影不也是个居民社区吗?人挺多地。”谢韵柔有点心虚地应道,一看就是嘴硬。

    方展宏笑道:“少来,你是一个人不够力气把这辆大车蹬出去吧?算了,也是我事先没考虑周全,谁知道你大小姐跳舞地时候那么有劲儿,平时力气却这么小……从明天开始,我帮你蹬车,你在后面推就行,到了地方我再撤……”

    方展宏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边低头看了看煎饼炉子地火门儿,不禁一乐,抬头问道:“你罐装煤气都不会使?”

    谢韵柔脸上一红,随即叉着小蛮腰,气鼓鼓的问道:“我不会使怎么了?哼,谁知道你哪儿弄来的这么个淘汰版破玩意儿,全北京的居民八百年前就都用上管道煤气了,谁还用煤气罐儿啊!”

    方展宏笑得直摇头,走到炉子后面,拉了谢韵柔一把,正色道:“你看好了,现在方老师教你怎么使用罐装煤气……”

    说着,方展宏挽起袖子,刚要打开煤气阀,突然目光落到放在一边的那个盛面浆的大桶里——一眼望去就觉得有点不对,不禁停下了动作,仔细观察起来。

    “嘿,谢韵柔!你这可不对啊!还没学做买卖呢,先学偷工减料可不行……”方展宏提起那桶仔细看了看,只见桶里的面浆白得晃人眼睛,忍不住看着谢韵柔笑道:“你往这浆子里掺这么多地瓜粉可不对啊!”

    “你才掺地瓜粉呢!”谢韵柔气得小脸通红,一把抢过那桶,指着里面的面浆,生气的道:“我会去省那两个?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