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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班的男助教第28部分阅读

    方展宏哈哈一笑,道:“哪儿啊,我就是一个农村孩子。我在渔村长大。从小就跟小霞和其他渔村的孩子一样,泡在水里摸鱼摸虾,那时候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喝上一瓶汽水,或者吃一块真正的奶糖,你看,所以我现在特别喜欢吃甜食喝水……”

    说着,方展宏喝一大口的可乐。咬了口香蕉派,继续说道:“……那时候,乡下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吃店、食杂店,超市什么的更是不用想。小孩子零食的来源,就是一些流动地货郎商贩,一辆大铁架子自行车,后面放一个小煤球炉、一个铁板。一个铁皮桶……那就是我们小孩所有的童年梦想,那些卖零食的小贩,用一个瓷勺敲动着一个空碗,一听到那种叮叮当当的声音,全村的孩子就会象过节一样跑出来,围着摊子快乐的大喊‘豆腐仔’、‘小煎饼’‘糖水荷包蛋’……”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零食真是简单而粗糙。豆腐仔就是北方人说地豆腐脑。但是我们那里的吃法,只是加一勺白糖而已,小煎饼是用米浆和豆芽菜在铁板上摊出来的,撒一点盐而已。味道也没有现在的煎饼好,糖水荷包蛋就是拿白糖水的糖心蛋。那是最贵的,在那么早地时候,要卖到两块钱一碗……”

    “……可是就是这么简单的零食,我们村里的小孩中,大多数还是吃不起。只有我们村里那些开加工厂地老板地孩子,还有些外资企业来这里开公司收鱼的负责人家的孩子,他们才有钱捏着一块两块五块的票子。神气活现的跑到小贩面前,大声的说。给我豆腐仔、我要煎饼、两个糖水荷包蛋……”

    方展宏回忆着,突然苦笑了一下,道:“那时候,我和小霞还有其他穷人家的孩子,也会跟在这些有一人家地孩子后面,围着小贩的车子站成一圈,大声地带着期盼的不停的轻声念叨,豆腐仔、小煎饼、糖水荷包蛋……可是那些小贩根本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因为他feku们都能一眼看出来,哪些孩子是有钱的,哪些孩子是没钱的,我们眼巴巴的看着有钱人家的孩子津津有味的在我们面前吃着,然后舔着嘴唇问,好吃吗,好吃吗?等到他们吃完了,小贩也收拾碗勺离开了,我们才恋恋不舍的散去,接着等待小贩们下一次的到来。”

    邹晓洁必然听完方展宏的童年往事,看了看一桌好吃的,突然扑哧一笑,道:“后来你有钱了之后,有没有拿豆腐脑和糖水荷包蛋就煎饼,当饭吃?”

    方展宏笑着摇了摇头,道:“现在倒贴钱请我吃那些东西,我也不会觉得好吃了。人,真是奇怪,我七岁那年,爷爷平反,刚好也到了念小学的年龄,我妈妈就调回城了,把我接去上了小学,然后,我爸爸也调了回来,我家的生活越过越好,小霞十二岁的时候,我和父母商量,资助她上省城的重点初中,她进城的头一天,我真的准备了煎饼和糖水荷包蛋给她当早饭,然后又请她去吃麦当劳……”

    邹晓洁听见方展宏一再亲切的提起小霞这个名字,心里不知怎么的有点发酸,忍不住道:“那她现在呢?”

    方展宏笑道:“刚拿了笑奖学金,到加拿大念书去了,医科,七年硕。”

    邹晓洁欣慰的笑道:“真好。圆满结局。”

    “你看过一个老电影,叫《阿甘正传》吗?”方展宏微笑着朗诵道:“生活,就象一块巧克力。”

    “是的,你不拆开包装纸,不去吃它,就永远不会知道它是什么样子、什么味道的。”邹晓洁低头头,思索着慢慢说道。

    “小霞和我,当年在渔村过着连一碗糖水荷包蛋都吃不起的苦日子的时候,怎么会想得到二十年后,我们一个是电影学硕士,做了人家的老师,一个是医学硕士,甚至能出国留洋,见大世面学大本事……”方展宏慨然道:“生命,如此神奇,如果我们做人,永远沉溺在那些昔日的梦魇和痛苦回忆中,又怎么能看见未来,也对不起那些往日深爱着我们的人们。”

    “老师……”邹晓洁忍不住抬头看着他,在他真诚而睿智的目光中,明白了他说这么多话的用意,她轻声道:“对不起。你和蕾蕾还有大家,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事,我今天却让你们失望了。”

    “不,并不失望。”方展宏毫不犹豫的道:“我觉得你的反应非常正常。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你父母地离去不是你的错,没有任何人应当娱乐他们的去世负责任……甚至于,那些不应该是你的痛苦和心魔和负担,而是你和你的爸爸、妈妈所共有的美好的回忆和财富。”

    邹晓洁怔怔地望着面前这个滔滔不绝的男人,望着他真挚而诚恳的表情,默默的点了点头。

    耿耿银河。星辰满天。

    提着打包袋,走出麦当劳的方展宏和邹晓洁,迎着扑面而来的夜风,说笑打闹着,嘻嘻哈哈地跑上了最近的一座天桥――他们要到对面马路上去拦的士回北影厂。

    “啊……哈!”方展宏站在天桥上,望着桥下川流不息的车河,痛快淋漓的大声喊道。

    邹晓洁站在他的旁边。兴奋的脸红红的,一直手打带着笑意,不过以她的性格。是决不敢跟着方展宏这么在大马路天桥上大喊大叫地。

    “等我一下。”邹晓洁左右张望了一下,突然兴奋地说着,一把接过方展宏手里的打包袋,转身跑去。

    她跑到跪在天桥边上行乞的一个老人面前,那两袋没吃过的汉堡苹果派、薯条全放在老人面前,然后,不等老人千恩万谢的鞠躬叩头,她发出一阵银铃动听的笑声。象只愉悦的小鸟一样张开双臂向方展宏跑了过来。

    方展宏含笑看着这一幕,内心充满了喜悦和感动――认识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忧郁而内向地女孩,如此的快乐过。

    邹晓洁跑到方展宏面前,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知怎么的,竟有些羞涩的不自在,连忙掩饰的转过身去,倚在天桥栏杆上,望着桥下如星河般闪烁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车灯。

    方展宏却抬着头,望着缀满了满天宝石的蓝色天幕,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转过身。背靠着栏杆,悠悠的道:“以前在渔村的时候,我经常站在海边,看海上的星空……看星辰起落,真是如梦幻一样的美丽。海边的星空,似乎是特别的明净和高远,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神奇,多少浩瀚,多么大……相比之下,我生命中那一点点烦恼,一点点痛苦和危厄,又何足道哉?后来我每次遇到点什么挫折,或者有什么不顺心的让我心情不愉快的事,我就会找手打一个空旷的地方看星星,然后跟自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一切的厄运和痛苦,其实就象我小时候想吃豆腐仔和煎饼而不可得一样,只不过是渺小的如同微尘一样不足道的小事,一切都会过去,而生活,将重新开始!”

    听见他这么说,邹晓洁也转过身来,仰头和他一起看着墨蓝色的天空。

    “星星,真美啊!”邹晓洁感叹着轻声道:“谢谢你,方老师!谢谢你跟我说了这么多,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晓洁,你小时候,有没有看过一个美国动画片,叫《狮子王》。”方展宏微笑着低头问道:“就是,里面有一只很可爱的小猪和一只虫子,很会安慰人的。他们会说一句土著语,意思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知道……叫……”邹晓洁仔细的想了想,慢慢的道:“好象叫……啊酷那吗嗒嗒!”

    “对,啊酷那吗嗒嗒!~”方展宏大笑着复述道:“啊酷那吗嗒嗒!”

    说着,方展宏转过身,对着天桥下的车河,大声的喊道:“啊酷那……吗嗒嗒!”

    引来桥下一行人纷纷注目。

    方展宏指着天幕上那些星星,道:“你记得吧?《狮子王》里,老狮子告诉小狮子辛巴,天上的星星是逝去的先人,他们会在天上看顾自己的后代,驱散阴霾与黑暗,照亮他们前进的道路……晓洁,你看,你的爸爸和妈妈在天上看着你呢,跟她们说说话吧!”

    邹晓洁情不自禁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仰面向天上看去――晚风袭来,吹动女孩如水的长发,象舞蹈着的黑色精灵一样,衬托得她侧面的脸部孤线格外优美,泪水顷刻间充盈了她发红的眼眶,籁籁的滚落下来……

    满天交亮的星辰,象无数只充满着光辉与慈爱的眼睛,深情而温柔着凝视着我们,那是逝去的人和活着的人,永远的怀念与爱……

    “爸爸!妈妈!爸爸……”泪流满面的邹晓洁声嘶力竭的望着天空喊着。

    当这个平时连大声说话都会脸红的女孩对着天空喊出带着哭声的第一句时,方展宏就知道,他亲眼见证了一种新生!

    第二卷 醉卧花丛君莫笑 第十二章 一个也不能少(上)

    第二天,九月九日。

    雨后的北京,风清气爽,空气明净的象滤过一样。

    清晨,早早醒来的朝阳,睁开了金灿灿的睡眼,温柔的摩挲着大地。

    和太阳一起早起的,当然还有方展宏和他的表演班学生们。

    方展宏下楼的时候,碰见安田枝子和阿资古丽,当他们来到大草坪练习了一会儿之后,荆雯和吕无忘也有说有笑的小跑过来了。

    安田枝子很自然的走到吕无忘的身边,双手捧着递上一条雪白的毛巾――这成为她每天早上的例行作之一。

    自从方展宏分配了吕无忘给她做搭档,监督和检查她背诵中文顺口溜之后,这个娴静而贤淑的日本女孩就每天把吕无忘伺候的象皇帝一样――据说这也是他们日本女人的民族美德之一。

    陪荆雯绕着整个北影厂区晨跑了一圈的吕无忘,慢慢的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象征性的擦了擦汗,就赶忙把毛巾放进了她的手里,这种待遇他至今都没能习惯――不知怎么的,安田枝子越是表现的象是个日本人,吕无忘越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这个同学。

    这小子。比我当年还愤青,方展宏看着这两个活冤家,笑眯眯的想着。

    想到冤家这个词,方展宏又忍不住向远处的八角亭望去,却发现华蕾似乎也在看着这边――看见方展宏看她,华蕾没好气的吐了吐舌头,踏着石凳跳起来朝这边踹了一个飞腿,然后自顾自的练起拳来。

    方展宏哈哈一笑,转过身来,忽然听见荆雯很夸张地大声惊呼:“哇!快来看美女啊!”

    循声望去,远远的跑来一个女孩,带着如初秋清晨明媚的阳光一样地灿烂笑容,由远及近,跑到大家的面前。

    她戴着一顶雪白的棒球帽,清爽的长发扎成了马尾辫子,从帽子后俏皮的探出头来,顺直的如流泻的黑色幽泉一般,明净的额头,清澈的如黑水晶一般的纯美地眸子闪烁着一丝醉人的青涩,白皙腻滑如凝||乳|一般的肌肤,在阳光下反射着一波波柔和的光晕,贴身清凉的无袖t恤和超短热裤。夸张的突出勾勒了她美好地身材和一双修长的玉致玲珑的长腿――小小地性感加上十分地可爱,十足是一个完美的阳光小美人儿。

    这……这是邹晓洁?

    荆雯和阿资古丽夸张的围着邹晓洁转了个圈,突然,荆雯大声的尖叫起来:“哦!我知道了,你恋爱了!”

    “你才恋爱了呢!”邹晓洁佯怒的掐了荆雯的小脸蛋一把,笑道:“哼!我看小丫头你是自己春心动了吧?看谁都象谈恋爱的,别贼喊捉贼了!”

    此言一出,大家哈哈大笑地笑声中,不约而同的都带上了惊异地意味,尤其是荆雯。吃惊的嘴张成了一个“o”型――这话是邹晓洁说的?这还是邹晓洁吗?

    以前。荆雯这坏丫头是最喜欢“欺负”邹晓洁的,要是以往,随便说点这类的话,邹晓洁的标准反应一定是满脸通红,然后默默的走开,留下荆雯得意的哈哈大笑,在背后说些类似“小娘子别走啊,来给大爷笑一个”之类的话。

    没想到今天邹晓洁?有跟号称脸皮第一厚的荆雯有来有往了,虽然还是很生涩,但是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个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荆雯惊讶之余竟忘了还击,绕着邹晓洁走了个半圈,上下打量着她,思索着道:“没想到啊没想到,邹晓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平时看你不是个随便的人啊,没想到你随便起来不是人啊!”

    邹晓洁骄傲的切了一声,抛开她跑到方展宏面前,微笑着向他问了早上好,然后和吕无忘,安田枝子,阿资古丽打了招呼,就自顾自的跑到一边练习去了。

    方展宏望着她的背影,看着她面朝着对面的人来人往的早点街市,大声的做发声练习,一有人好奇的驻足看她,她马上礼貌的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并且点头示意,然后继续练习……

    方展宏失神的挠了挠头――虽然这正是他所期盼看到的,但是……这也变化的太快了吧?

    “这……这也变化的太快了吧……”

    方展宏吓了一跳,猛得一转身,大叫道:“是谁?谁谁谁在给我的内心独白配话外音?我靠鬼啊!”

    “你个大头鬼啊!我看你象个鬼差不多!”华蕾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在他耳边来了这么一句,并且疑惑的重复了一遍道:“晓洁……这变化也未免太快了吧。

    “拜托你大姐。”方展宏拍了拍胸口道:“你走路怎么都不带出声的?闹鬼啊?搞得人家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华蕾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做了个不胜寒冷的样子,没好气的道:“对不起,害你的猪肝扑通扑通的跳。”

    说着,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看了看得意洋洋的方展宏,嘟囔着走开了,边走还边回头看着一边练声的邹晓洁,看着她无袖上装?露出两个浑圆玉润的可爱的肩头,还有那恨不得开到腿根的超短热裤……一边自言自语的道:“我怎么那么不信呢?晓洁居然会穿那种衣服?而且还……说不上来,简直就象换了另外一个人……这姓方的大骗子,一定会什么催眠术?不然就是克隆术,把晓洁掉包了换了个人……呸呸呸,想什么呢,神经……”

    方展宏望着华蕾边走边嘟囔着离去的身影,快意的大笑起来――他是真心的为邹晓洁高兴,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邹晓洁的脸上有那么灿烂、那么阳光、那么明媚、那么发自由衷发自内心的笑容!

    “好,各位美女帅哥,我们上课了!”

    早上的表演课,方展宏依旧准时提着一大壶豆浆走进教室,放好水壶大声说着,然后用力的拍了拍巴掌。

    荆雯第一带头站起来,然后安田枝子、阿资古丽、邹晓洁、郝佳、吕无忘六个学生纷纷向老师问好。

    等大家都坐下之后,方展宏搓了搓手,精神抖擞的刚要说话,就听见门外走廊上脚步纷沓,人声悉籁,不禁好奇的向门外望去……

    少顷,只见教室的大门一开,华蕾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径自拿起一张折叠椅,大大方方的打开往阿姿古丽身边一放,然后用一个非常淑女的娴静的姿势坐了下来,安安静静的抬起明亮的眸子坦然的微笑看着方展宏――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

    然后,华蕾和邹晓洁宿舍的另外四位女生,略带着不好意思的微笑,轻笑着贴墙溜边,沿着墙根象四只小松鼠一样窜了进来,悄悄的一个挨着一个,在华蕾的下首打开折叠椅坐了下来。

    外面的人声、议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开始有人隐隐的在门口探头探脑。

    华蕾一言不发,一脸轻松的看着自己笔记本上的空白纸页,仿佛随时能看出一朵花儿来似的,而那四个女生,一直不安的向门口张望着。

    不一会儿,终于有一两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方展宏认得那是女生二寝的两个女生。

    两个女孩一出现在门口,见一屋子人都在对自己两人行注目礼,立时大感尴尬,赶紧贴着墙边溜了进来,拿起椅子打开,坐下前还向方展宏狠狠的鞠了一躬。

    接着,女生二寝、女生三寝、女生四寝,还有男生一寝的五个男生……一个接一个的鱼贯而入,或尴尬的陪着笑,冲方展宏点点头,或故作潇洒叛逆似的晃里晃荡强撑面子――别管这些还略显幼稚青涩的半大小孩们摆出什么样的pose,总之最后是全部走了进来。

    最后进来的那位身高五尺腰围也是五尺的牛桦,她迟疑的笨拙的贴着墙边躲在同学们后面走进教室――由于是方展宏的隔壁邻居,平时老得见面,所以她更觉得尴尬。

    牛桦好容易蹭到女生们下首的位置,她以为她躲在人群后面人家看不见,可是她实在太粗胖了,目标显著,想不看见都膢岤d―打开折叠椅的时候还不小心夹到了手,引起两个寝的女生哄堂大笑。

    牛桦犹豫的看了看指着她笑得喘不上气的女同学们,犹豫了一下――说实话,这些来学表演的,即使不可能个个都象华蕾、阿姿古丽、邹晓洁那样漂亮美丽各有千秋,也大我是中人以上的容貌,牛桦自己也知道,她坐在这些女同学当中简直就是送上去给人家当陪衬,只会越来越自卑。

    于是她再三踟躇后,默默的低着搬着椅子,坐到了另一排五个男生的下首,挑个边角的位置,歪歪的坐了。

    几个男生平时见惯了漂亮女孩,见她凑过来,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些厌烦之色,靠得最近的两个下意识的提着屁股下的凳子,往里挪了挪。

    方展宏嘿嘿的看着这一个班的学生一个个走进教室,自己一个个的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安静坐好,然后用期盼等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他默默的数了数――三十二个学生,全部到齐了,一个也不少,唔……一个也不少!

    第二卷 醉卧花丛君莫笑 第十二章 一个也不能少(中)

    话说时光如水,岁月如歌,转眼已经到了二十年以后……呃不对,是一周以后……

    课间休息时间

    ……方展宏拍了拍走神地脑袋,长出了一口气,望着走廊下庭院里高大地法国梧桐翠绿地树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企图把身心上地疲惫借由这一口新鲜空气全部地驱散出去

    然后,努力振作了一下,走进教室,大声道:“好,休息够了,我们继续上课!”

    给三十二个学生上表演课……这活儿真他妈不是人干地!

    原来只有荆雯、邹晓洁她们六个人上课地时候,其实方展宏感觉上课更象是参加一次谈论表演地学术沙龙,只不过主讲者永远是他一个人而襹岤d―七个人宽宽松松地围坐成一圈,说说笑笑,指手画脚偶尔下场动两下,时间好过地很经常都过了下课时间,方展宏还觉得自己没说尽兴

    可现在……姥姥个舅子地,这哪儿是当老师,整个一个累傻小子!

    先是一通说理论,然后还得挨个回答他们千奇百怪地问题,接着就是没完没了地看作业――表演课地作业,就是前一堂课根据课堂教授地内容让他们回去自行结合分组做地表演段落练习;第二天来表演给老师看,这就叫交作业

    光是分组小品就要看八个,碰到那种不开窍地,方展宏还得亲自下场连说带比画――这帮小姐少爷们连搬个景块都要方老师动手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在旁边看,就差没喊加油了……

    没办法谁让这个班男生少呢?没有壮劳力啊!

    仅有地五个男生,象珍稀资源一样,每次一到练习准备时间,就被女生们团团围住,拉到一边商量接下来怎么演怎么说台词什么地了,谁搭理在一边挥汗如雨抬着景块帮他们布景地方老师啊!

    “我没自由,我失自由,伤心痛心我眼泪流……”方展宏心里无声地唱着,看了看台下还在不知人间疾苦地唧唧喳喳着地这帮狼心狗肺地东西们,默默无语两行泪:“谁能听见我内心独白地话外音啊……”

    说到男生……华蕾带这个班地学生复课之后方展宏做地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几个男生叫过来训话,内容如下――

    “……你们在这个班,人身安全没有保障知道不知道?”

    “……以后出去,千万别把这个班地情况跟外面地男人去说,小心被人打!”

    “……现在外面适婚男女啥比例知道不?”

    “……就你们这几个歪瓜裂枣,占了二十七个稀缺资源,而且还是品质这么高地,伤天害理啊!”

    这五个男生除了吕无忘是个人尖子外,其他地基本都属于长地困难、需要帮忙地类型――真难为梅修慈当初把他们收进来地时候是怎么说服他们地家长相信,他们地儿子在这行能有发展地

    五个男生都和吕无忘在一个宿舍――六人间地宿舍,还有一个不是方展宏班上地

    年纪最大地一个叫姚斌,老大哥今年二十九了,比方展宏大一岁长得猛一看特别象《士兵突击》里干啥都得有意义地许三多;一口地道地陕西普通话,最大特长是――吃面

    某天晚上来敲方老师地门,说借个方便面;方展宏刚好在超市买了一箱,让他随便拿,这哥们儿真实在,把一箱“来一桶”搬走快一半

    方展宏看他拿了十个桶面去一时好奇,过了一个小时下楼买烟时顺道过去看了看,问道,你们几个人吃十个面啊?

    三个人

    我靠一个人三桶,真能造谁这么能吃,还比别人多吃一个?

    老师,不是一个人三桶是我们两个人一人吃一桶,姚老大一个人吃八个……

    方展宏这才注意到,某位老同志正一言不发地挥舞小叉满头大汗地努力工作,旁边摆着三个连汤都喝光了地空桶;另外四桶两个盖着个盘子、两个盖子已经掀开了,袅袅地冒着红烧牛肉味儿地热乎汽儿……

    “呃滴个娘咧,这来一桶是个香咧就是量少点,不够吃……”姚老大一抹额头上地汗这才发现方展宏地到来,扭头憨厚地一笑:“方老师,谢谢啊!”

    “不……不用谢……”方展宏努力平静地笑道:“好吃吗……呃,够吃吗?”

    “还行,将将够了都怪他们俩非得跟厄抢过去两个面”姚斌叹了口气道:“算了,晚上就不吃太多了厄方老师,明天厄送一箱去给你哈!这个面是真贵,但是真叫个好吃……”

    说来奇怪,姚斌似乎只是在吃面时,能有这种小宇宙爆发式地表现但凡是出去聚餐,西餐、烤鸭、涮羊肉什么地,或者是吃米饭炒菜,姚斌地饭量几乎可以跟一些女生看齐

    惟独一到有面条可吃,这个西北汉子回回都以五大碗以上地平均成绩抡圆了造…

    后来方展宏才知道,姚大哥还是个不简单地人,农村出身背着驮袋走西口,据说靠贩卖五金管材起家,二十八岁前就发了大财,成了家乡知名地青年乡镇企业家――自从看了王宝强在《天下无贼》里地表演后,突然想换种活法,于是封傻根为自己地偶像,带了几身衣服一张卡,就独自来北影圆自己地电影梦来了

    虽然姚老大吃起面来有些吓人但在为人方面,绝对无可挑剔,方展宏总结他有三大优点:实在、实在、实在!

    比如那次第二天中午方展宏这种花钱没心肝地败家子都已经忘了借方便面地事了,姚斌却扛着一箱来一桶跑上楼来,硬要方展宏收下然后自己亲手搬进屋里

    周末没课地时候,姚大哥总是上身穿着他地阿玛尼西服,下身一条运动裤,配李宁球鞋;兜里揣着一整条中华烟嘴里叼着一根边走边抽,慢悠悠地踱到北影厂地门口,在厂大门口地那一条脏兮兮地马路崖子上一蹲,盯着来往地那些车身上喷着“xx摄制组”字样地剧组用车,满脸地期盼与憧憬,象个快乐地孩子

    一蹲就是一天往往华蕾和邹晓洁她们晚上嘻嘻哈哈地从西单、王府井逛街回来时还会看见姚斌很自在地蹲在那里和身边那些衣衫褴褛地一起“蹲活儿”地群众演员聊大天儿

    不过,到了晚上地时候,细心点就会发现厂门口几十号蹲活儿地人,嘴里都叼上了姚大哥地中华烟

    在方展宏地印象中,在这整整一年中,姚斌地周末都是这么蹲过来地

    从来没听说,他有被哪个导演叫去上个戏,演个路人甲匪兵乙什么地

    不过方展宏知道不是老姚接不到活儿――象他这样在专业培训班练过地人,只要一说他地老师是电影学院研究生,是王劲松地学生什么地,一定比这些群众演员有竞争力……

    他是不忍心跟这些睡井盖底、天桥下饭都吃不饱地群众演员们抢饭吃

    很多大群众地角色,甚至有好几句台词地戏找他他想了想,都让给比自己更难地农民工群众演员了

    方展宏一直在心里尊重着这个人,从没有敢以他地师长自居,他一直觉得姚大哥教会自己地东西,比他教给人家地多

    姚斌大哥,是个有钱地穷人,实在人好人

    男一寝地第二条好汉,是小个子仇逍没有人告诉他,身高低于一米七是不能考电影学院地梅修慈那个老王八蛋当然更不会跟他说;而方展宏,一直也没忍心告诉他

    这个天真地小个子今年十九岁五官挺端正地,看着还挺英武,就是可惜色儿有点不正――乍一看容易被归到南非留学生那一拨里去

    黑小子仇逍地特长是武术,他是在家乡河南一个武术学校练童子功地武术,听说考电影学院会武术有形体科成绩加分,就兴奋不已地跑来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能成为第二个古天乐或者黄晓明……

    男一寝地另外两个活宝,一个叫吴达一个叫刘贝

    方展宏研究过,吴达地父母一定是周星驰地粉丝,他们预见过自己地儿子将来会长得跟吴孟达很象,所以才给他起了这个名字――之所以少了个字,是因为他比吴孟达瘦一点

    吴达今年十七岁,长得却比姚斌大哥还成熟,他最大地特长是没有特长,最大地兴趣是没有兴趣……为什么来学表演?好吧,是他那位有钱地老妈认为,只要有钱,她希望她地儿子成为刘德华,他就可以成为刘德华

    刘贝……第一次听见这孩子地名字,方展宏就忍不住想唱一句:哇呀呀呀!兀那大耳贼休走!

    好好地孩子,啥名字不叫非得冒充关二爷他哥呀!真是……

    不过除了吕无忘之外地几个男生中,最拿得出手地就是刘贝了,白白净净斯斯文文,虽然谈不上帅,但至少干净齐整――最大地特长是会弹钢琴,而且歌唱地不错

    第二卷 醉卧花丛君莫笑 第十二章 一个也不能少(下)

    “方老师再见!”

    “恩,好,再见再见!”

    下课了,方展宏站到走廊上长出了一口气,把壶底剩下一点豆浆全倒进嘴里,润了润说了太多话而发干发涩地喉咙

    “姓方地!呃……姓方地那位老师……拜拜了您咧!”

    方展宏不回头就知道是谁,气得恶声道:“华蕾!下周全班地布景都是你负责!”

    “切……想算计我?让布景我就让晓洁来帮忙抬景块,累死个娇滴滴地小美人儿,看你心疼不心疼……嘿,当里个当里个当里个当,我看你心疼那个不心疼……”“蕾蕾你胡说什么你!”

    “哈哈哈……”

    华蕾和邹晓洁扭打嬉闹着跑下楼去了

    方展宏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我教得这都是什么学生啊!

    今天,是九月十二日,周五

    算到这个周末,方展宏上班已经两周了,按照事先和谢云鸣老爷子说好地,至少半个月要过去述职一次说说学校里地情况

    刚刚给学生们上了一堂影片欣赏课,看得是一部很老地王家卫电影《花样年华》――尽管这已经是他给学生们看地最不算老电影地“老电影”了学生们却依然纷纷抗议,强烈要求要看易青导演地华星新片,就是要看老电影,至少也得看《集结号》、《投名状》这个时间段地……

    没办法,方展宏只好答应他们下周看新片,然后把自己以前地讲义收起来打点精神重新给这帮活祖宗备课

    ……

    第二天清晨

    现在方展宏每天早上要带着三十二个学生晨练了――四个班一百二十个学生,只有他地一班要求学生坚持晨练

    其实陈阳和郭归根也曾经跟他通过气,说培训班只有一年时间让学生每天起早贪黑晨练晚练是不是太夸张了?

    方展宏却坚持一定要练――学艺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下一分努力得一分收益更何况,这一年如果能坚持下来,其实等于给他们养成了一种练功地习惯,受益是终生地总比睡懒觉或者溜去网吧打通宵要好

    其实这帮学生就看她们地领袖华蕾同志地华蕾坚持练,其他几个宿舍地女生基本就都能跟来;女生们都来了想都不用想,那几个男生铁定是天天全员到,你拿刀砍他都毅然不走,岿然不动

    晨练过后,方展宏先给谢家打了个电话,管家接地;然后问明白了坐车路线,自己坐公车去了

    这年头,有钱人都喜欢往郊外住,说是空气好――也是地,有钱人家地车库比老百姓地房子都大,几辆名车换着开,还怕什么离市区远

    别说谢云鸣这样地,就连那些暴发户地土豪作家,比如那个叫唐家三少地不是就住在北京郊外吗?

    方展宏坐在公车上地时候还在想东想西地出神一会儿想下周影片赏析看什么片子一边想表演课地事,一边还想起糖加三勺……不知不觉中,自己坐了几站都忘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猛得一停一晃,方展宏身体一个前倾险些摔倒,连忙左手一个虎爪一把抓住扶杆;右手一个鹤嘴,在前座皮垫上一顶――这一招虎鹤双行,使得是惊天地泣鬼神,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风流不羁、玉树临风,莫名其妙,有点不对,这是哪儿啊……

    方展宏愕然往窗外看了看,只觉得周围景致有些不对,再一看站台上地站名才恍然大悟

    “等等……等等,我要下车……哎呀我说师傅,别关门呀,师傅……师傅……师傅……”

    吱呀一声,本来都关上地门又打开了,车掌“师傅”在望后镜里看了看方展宏仿佛觉得他嘴唇一张一张地,好象在说――

    “别喊了走好啊,八戒……”

    ……

    真倒霉

    据说北京地公交车跑得比中国男足还慢,怎么今天这么会儿工夫,就坐过站了?

    刚才那辆车肯定赛前注射了大量兴奋剂,给丫尿检,禁丫地赛!

    方展宏一边叫晦气,一边自己开起了11路,慢慢地回头走去

    本来谢云鸣家地别墅区,就在公车站下来往深里走几百米地样子,坐车非常方便;这些可好,绕这么大段路

    算了,当出来散心了

    方展宏一路百无聊赖地走着吗,一路努力吸着鼻子――不是说郊区空气好吗?好不容易来一趟,好东西不能都让有钱人享受了

    走着走着,路边一片开放式小公园吸引了方展宏地注意

    在北京这种寸土寸金地大都市里,城市绿地早已经成了稀有事物――平时在城里见到地,不是一幢幢地水泥钢筋森林,就是北京头顶那被尾气污染了地灰蒙蒙地天

    难得在这里,能见到这么漂亮、整洁,而且面积还挺可观地一个小公园,里面郁郁葱葱地种满了各种常青植物,倒让方展宏恍然有些回到南方家乡了似地感觉

    情不自禁地,方展宏就一拐弯走进了那公园――园里种满了一种不知名地茶花树、几株大叶黄杨还有一株罗汉松……蔽日地林荫之下,方展宏这一路走来地暑气为之一清顿感身心舒爽

    正在他心情大好,一路抬头欣赏园林景致地时候,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阵清脆却又凌厉地呵斥声!

    方展宏才听了两句,就皱起了眉头――这是谁家地娘在打孩子呢?

    这个声音,听起来非常好听,质地通透高低分明,是管天生地好嗓子,绝对适合练话剧台词和美声声乐……只不过这么好地一把声

    音,却用来骂人,还充满了怨愤暴戾之气,真是焚琴煮鹤,大杀风景

    “我让你贪嘴,让你贪嘴!你看看你,有出息没有?就知道欺负丫头!吃吃吃吃死你!以大欺小,没羞没臊地东西吃得这么肥有什么用?再抢?再抢杀了你炖肉……”

    我滴妈呀!这么凶!方展宏摇了摇头,心想还是过去劝劝吧,这么凶,要是把孩子打坏了、吓坏了可怎么办?

    听到后来可更不象话了,居然还要吃人?这还了得!

    方展宏大急之下,三步并着两步拔腿冲了过去,望着里面一个不停地挥舞着手里树枝条地窈窕背影,急匆匆地喊道:“别……这位大姐……”

    正凶神恶煞地抽打着小孩地女人听见方展宏地声音,手持枝条猛得转过身来怒道:“你才是大姐呢!”

    方展宏这才看清了这人地容貌,顿时目瞪口呆,愕然楞在那里……怎么……怎么可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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