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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不敢,不敢,只是今年宫中所备的木炭数量不多,所以皇后娘娘吩咐各宫都少发一点,让各宫都节省着用。”
“是吗?各宫都节省着用,恐怕不是吧,恐怕就只是节省到我东云殿一个宫吧?”
“回贵妃娘娘,不是您一个宫,是各个嫔妃的宫殿都一样的,都是比往年少点的。”
“是吗?那如果要不是呢?”我瞪着那两个势力的才。
“都一样的,决没有少给您的东云殿的。”
“是吗?那我就让你们自己看看。”我一边说,一边喊着旁边站着的碧云:“碧云,把你们碧云殿的木炭搬过来瞧瞧。”
“是,贵妃娘娘。”
正文 第二六二章 萱草(1)
“是吗?那我就让你们自己看看。”我一边说,一边喊着旁边站着的碧云:“碧云,把你们碧云殿的木炭搬过来瞧瞧。”
“是,贵妃娘娘。”
碧云一面答应着,一面示意那两个小太监将木炭搬到了库房太监的眼前。
我指着盒子里的木炭说道:“你们不多分给我们东云殿也就罢了,竟然还克扣我们的,我们的木炭比他们碧云殿的少一半呢,你们怎么解释?”
“贵妃娘娘是说碧云殿的啊,那可是皇后娘娘亲自交代的,说皇上要在碧云殿过冬,不能让皇上冷到了,我们奴才当然就是得照办了,是吧?贵妃娘娘,如果皇上在您的东云殿过冬的话,那奴才也可以多给您配发一些的啊!”两个小太监中的一个说道。
另外一个本来还觉得有点愧疚,现在听到这个这么一说,倒反而觉得理直气壮起来。
我真的很想发火,很想臭骂这二个势力的才一顿,可是我又凭什么骂呢?虽然知道他们狗眼看人低,知道他们是故意编的假话,可是有一点我没有办法反驳,那就是皇上今冬确实是会在碧云殿过了,这一点我没有办法变成在我的东云殿,而就是这一点就是致命伤,就是造成今日我在宫中竟然能被这两个才欺负的原因了,我虽然愤怒,虽然伤心,可是我却真的是无能为力,甚至连骂他们的都无法找出合适的理由。
我将涌到嗓子眼的话强行咽了回去,我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踢了我一下,我意识到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无论怎样也不要让自己太过生气,更不应该跟这两个奴才治气。
我用眼睛狠狠地瞪了这两个才一眼,轻轻地但却是口气极为严厉地说道:“本宫会记住二位公公今日说的话的,日后会好好报答二位公公的。”
我看到其中的一个才的脸上露出一丝惶恐,可是另外一个却仍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我没有再搭理他们,对着翠喜和小金子说道:“翠喜,小金子,走,我们回去。”
我们三个闷闷不乐地回到了东云殿,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知道翠喜和小金子的心里都是非常难过的,其实这样的事情在宫中是屡见不鲜的,并不是什么特大新闻,以前翠喜也曾经说过,妃子受宠和不受宠在宫中的地位就会截然不同,只是当时自己正春风得意,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有亲身体会,自然也就不知道失宠后遭冷眼的痛苦了。
虽然寂寞,虽然痛苦,虽然孤独,可是为了腹中的孩子,我还是得好好活着,为了给娘报仇,我还是得好好活着,再痛苦的日子也得忍耐。好在有翠喜和小金子作伴,寂寞的日子也能过的有些光彩。
不管我愿意还是不愿意,上京的冬天还是如约而至,立冬这天,翠喜照例又煮了汤团给我们大家作为午膳吃。
吃过汤团我在宫里没事可做,因为是刚刚入冬,还没有那么冷,也是为了节约木炭,所以翠喜就和我商量这段日子先不要生火盆子,说要把木炭节约下来,留到最冷的时候再用。
我独自坐在冰冷的大殿中还是感到了阵阵的寒意,于是就让小金子帮我搬了个摇椅到院子里去晒太阳。
温暖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我感觉到温暖,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不断出现||乳|娘的模样,不禁想起||乳|娘过去曾经教给我的一首诗:“今朝风日好,堂前萱草花,持杯为母寿,所喜无喧哗。”
堂前的萱草花仍在,可是母亲,我的两位母亲如今都去了哪里?她们永远地离我而去了。在这暖阳之下,对于亡故的亲人,更增添了几许思念,想到她们永远不会笑呵呵地出现在我的眼前了,这种伤痛便让我泪流不止,伤心欲绝。
我有时真的盼望时间能够过的快些,再快些,让那些伤痛变得钝些,再钝些,虽然我知道我心里的伤疤永远无法愈合,但是我期盼着时间能让伤口长出新肉来。
对于亡故的母亲,我已经是倍感伤痛,可是让我觉得更难过的是我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到底是为什么被乾全部剿杀的?娘啊,您为什么那晚不全部都告诉我呢?或许娘也不知道全部的经过?这个迷一直困扰着我,我有时真的忍不住想去质问乾,为什么?为什么要剿杀我全家呢?可是我知道是不能去问的,尤其是现在就更不能问了,他已经对我入宫的动机产生了怀疑,否则怎么会这么多的日子都不来看看我呢?
我就这么独自坐在太阳下想着心思,却听到院门外传来小金子的传报:“白昭仪娘娘请求觐见。”
“快快有请。”
如玉带着个小太监,提着个大大的竹篮子走了过来。
“白昭仪白如玉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吉祥。”如玉躬身举手给我行礼道。
“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你免礼,免礼,你就是不停,快起来吧。”
“谢贵妃娘娘,娘娘最近可好?”
“还行,凑合着过吧,就是这上京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让我不大习惯。”
“我知道,娘娘是从南方来的,当然怕冷了,娘娘,您看,如玉给您送什么来了?”
正文 第二六三章 萱草(2)
“我知道,娘娘是从南方来的,当然怕冷了,娘娘,您看,如玉给您送什么来了?”
如玉说着,示意那个小太监将竹篮子放在了我的面前。
天啊,原来,如玉是来给我送木炭来了,满满一大篮子呢。
“如玉,你这次可真的是雪中送炭了,我东云殿缺的就是木炭,这不,今日为了节省木炭,都没敢生火盆子,我只好在院子里晒太阳,翠喜说生了孩子之后还得要更多的木炭,所以现在必须节约,你可算是送对路子了。我这个当姐姐的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呢。”
“这有什么好谢的,宫里的那帮奴才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是势利眼,姐姐。别往心里去,我是听y头碧云说的,姐姐,为了您腹中的骨肉,可千万别动气。”
“我知道,我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了,只是你这木炭,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对了,你自己够用吗?”
“姐姐,您就别担心我了,您现在可是双身子,妹妹一切都先尽着姐姐用。”
“那姐姐就替未出世的孩子谢谢妹妹,谢谢你这个大姨了。”
“姐姐,您就别客气了,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过几日再来看姐姐。”
我起身送走了如玉,回到大殿中歇息去了,翠喜为我精心准备好了晚膳,都是我爱吃的青菜和鱼,有了这个翠姑姑,我真的是幸福很多。
用过晚膳,我独自坐了一会,看看天色也暗了下来,我刚想找本书看看,打发时间,忽听到外面传来小金子的传报声:“皇后娘娘驾到。”
我心里着实一惊,这个吴皇后跑到我的东云殿来做什么呢?而且还这么晚了?我最近都很少在宫中走动,更不可能招惹到她啊!她来做什么呢?
没容我多想,吴皇后已经踏进了我的大殿,有些日子没见,吴皇后倒是比往日略显丰腴些了,头上的凤冠随着身体的走动而摇曳着。
我赶紧上前躬身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原以为皇后会看在我已经有身孕的份上很快让我平身,可是吴皇后却迟迟没有发出声音,而是自顾自地走到了椅子旁落座,然后抬眼看了看我,才漫不经心地说:“萱贵妃娘娘还记得哀家是皇后啊,哀家以为你早就已经忘记了在这个宫中还有皇后呢。”
“臣妾不敢,臣妾近日因身子不太舒坦,很少在宫中走动,也就没有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请皇后娘娘恕罪。”
“恕罪?哀家哪敢治你的罪啊?你现在可是怀着皇家的骨肉,哀家感激你还来不及,怎敢治你的罪?萱贵妃,平身吧。”
我这才直起身来,但觉眼前金花直冒,似乎要晕倒过去,我踉跄了两下,本来在一旁躬身站着的翠喜赶紧跑过来扶住了我。
吴皇后严厉的眼神瞪了翠喜一眼,没有言语。
我的心里暗自说道:“看来今日这个吴皇后是来者不善啊!”
我刚刚站定,吴皇后又开口说道:“哀家早就听人说起,说萱贵妃做的一手好女红,绣的花能把蝴蝶招引来,可是真的?”
“不过是在闺阁中跟母亲学过一些,哪里就能说是做的很好呢?臣妾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显示,怕皇后娘娘笑话。”
“哀家今日可是特意过来看你的绣品的,你就不要过谦了,把你近日的绣品拿出来让哀家瞧瞧吧。”
我心里想,我哪里还有什么绣品?自从有了身孕以来,全身就总是感觉没什么力气,每日没有事情做,就是躺在床上睡觉,哪还做过什么女红?绣过什么花呢?
我正想着该怎么回复皇后娘娘,不曾想,翠喜倒是先开口说话了。
“禀皇后娘娘,我们贵妃娘娘自从怀了皇子之后,身子一直就不太舒坦,开始的时候那几个月是日日吐个不停,最近这皇子渐渐长大了,身子也重了,哪有精力去做女红,我们贵妃娘娘真的是没有绣品可以呈给皇后娘娘瞧的。”翠喜躬身行礼说道。
“大胆的奴才,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你竟然敢这么和哀家说话?难道你的主子就是这么教你的?”吴皇后厉声喝道。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说的可是实情,如果奴婢冒犯了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责罚奴婢就是,这与萱贵妃娘娘无关。”翠喜跪在地上请求道。
我看到这个情景,真是替翠喜捏着一把汗,我自己又挺着个大肚子无法去拉扯她起来,只能对着吴皇后请求道:“皇后娘娘,您别再责罚翠喜了,翠喜是个老实人,不过实话实说罢了,要罚就罚臣妾吧,都怪臣妾太懒,没有做女红,无法拿出绣品给皇后娘娘瞧。”
“萱贵妃,哀家看不看你的绣品倒还是次要的,主要的就是哀家要让宫里的人明白,这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凡是都得有规矩才行,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吴皇后冷冷地说道。
事情到了这会已经是再明显也没有了,吴皇后夜晚来到我的东云殿,根本就不是为了来看我的什么绣品的,而是故意找茬来了,看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莫不是冲着我腹中的皇子来的?莫不是这么多日子以来,她这个皇后所想的一切办法都被翠喜姑姑识破了,今日是恼羞成怒故意上门来找我们的不是,来惩治我们的?我这么想着,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古话说的好:欲加其罪,何患无词?
“来人!”
吴皇后冲着她身边的张尚宫叫道。
我真是猜不出她下一步究竟想要做什么?会对我和翠喜怎样?
正文 第二六四章 魅惑
“来人!”
吴皇后冲着她身边的张尚宫叫道。
我真是猜不出她下一步究竟想要做什么?会对我和翠喜怎样?
吴皇后宫里的张尚宫忙来到吴皇后的跟前,躬身答道:“皇后娘娘,奴才在。”
“你给我去收拾那个贱人,掌嘴二十,哀家今日就是要让她知道,以后该怎么和主子说话。”
“这……”张尚宫有些犹豫了,毕竟张尚宫和翠喜也是差不多时日进宫的,只不过一个升为了皇后娘娘宫里的尚宫,而另外一个却依旧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但是往日的交情却还是有的,二人之间又无冤无仇,这巴掌还真是难以下手打过去,张尚宫走到翠喜面前,几次伸手欲打,终究还是没有能够打下去,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张尚宫,也让张尚宫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张尚宫试过几次之后,无奈地转过身去,双膝跪倒在地上,对着吴皇后说道:“奴才,奴才实在是……实在是……”
“混账东西,叫你打个人都不会,要你何用?滚到一边去。”吴皇后怒气冲冲地说道。
张尚宫退到一旁,躬身立在那里,低着头,眼睛一直看着地面的青砖,不敢再抬起头来。
吴皇后此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先走到了张尚宫的面前,伸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骂道:“没用的东西,不给你的主子长脸。”然后才慢步踱到我和翠喜的面前,说道:“看来,今日是得叫哀家亲自动手了?”
“不,不,皇后娘娘,您饶了翠喜吧,她说话莽撞,不懂规矩,都是臣妾管教不当,臣妾日后一定严加管教,皇后娘娘,您就放过翠喜吧。”
“放过她,那哀家这口气怎么出?萱贵妃,你的奴才的胆子也真够大的,这都是纵使的,是你教唆的吧,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假。”吴皇后说道。
“皇后娘娘,您……您……”我被她这些话气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不停地叫着。
“怎么,你倒还觉得冤枉?想你入宫到今日,宫里被你这个狐狸精搅和成什么样子了?你日日在皇上面前邀宠,独享龙恩,魅惑皇上,迫害其他的嫔妃,哀家今日告诉你,自打你进宫那日起,哀家就觉得你是有备而来,你的心很深啊,连皇上都被你给迷惑了,若不是你三番五次地想要陷害哀家,皇上恐怕至今还被你哄骗呢。”吴皇后盯着我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没有,没有啊,皇后娘娘,臣妾哪敢陷害皇后娘娘,臣妾自从怀了皇子之后,都是一直待在宫里的,不曾到处游走。”
“皇子,哼,说起你肚子里的皇子,哀家还真是得好好想想,这皇子到底是不是皇上的血脉,萱妃,哀家听说那个燕王对你可是情深意切,至死不渝,你腹中的皇子……哈、哈、哈……”吴皇后话里有话,说完便冷笑着。
“皇后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您可不能随便说的啊!臣妾和燕王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皇后娘娘如若不信,可以派人去调查的。”我觉得这件事可不能有半点含糊,就坚决地回答着。
我知道自己的这句话一定会惹恼皇后,不过在这个大是大非面前,我也是一定得坚持这么去做的,果然,吴皇后转过身来对我冷笑道:“你还挺会装的,萱贵妃,你在哀家面前何必还装作这副圣女模样,你背着哀家所做的那些事,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
我的心一抖,猛听得外面空中传来一个炸雷,一阵狂风扫进屋子,桌子上的烛火晃了几晃,熄灭了。屋内一片黑暗,只听到各人起伏不平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我看到小金子擎着一星烛光走进大殿,将桌上的蜡烛重新点燃,然后将手中的另外一只蜡烛也放在了桌子上,躬身立在一旁。
烛光映照着吴皇后那张冷冰冰的脸。此时,她已经伸出手去,准备亲自教训翠喜了,嘴里对翠喜说道:“贱人,哀家今日就算是打死你,也没人会把我怎么样,宫里别说是死个奴才,就算是死个妃子又怎样?”
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我最亲爱的翠姑姑被打,于是鼓足了力气站在翠姑姑的前面,用身体挡住翠喜,我以为凭着自己目前还存在的贵妃身份和腹中的皇子,吴皇后多少还是会给个面子,不会再继续追究,可是我想错了,对于一个失宠的妃子来说,在宫中实在就是没有任何地位的,更何况吴皇后本来就恨我恨得是咬牙切齿。
“萱贵妃,你拦在那个贱人的前面,以为哀家是不敢教训你,是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吴皇后。
“那好,既然你愿意替那个贱人受罚,那本宫就成全你,莫说你现在是被皇上冷落,就算皇上宠爱你那阵子,哀家要收拾你也一样没人敢说个‘不’字。”
我只能默不作声地站着,我能说什么?能怎么反抗?她是后宫之主,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在偌大的后宫之中想惩罚谁便真的就是可以惩罚谁的。
可是我万万没有料到,吴皇后对我的惩罚竟然如此之狠毒,她突然随手抓过了旁边几案上的一个花瓶,我的心一沉,想着:完了,完了,她是要置我于死地啊!我闭上了眼睛……在这充满血腥的皇宫之中,人的生命真是比那门前的萱草还要轻贱,可悲啊!
正文 第二六五章 窥浴(1)
我实在是没有料到,吴皇后对我的惩罚竟然如此之狠毒,她突然随手抓过了旁边几案上的一个花瓶,我的心一沉,想着:完了,完了,她是要置我于死地啊!我闭上了眼睛……在这充满血腥的皇宫之中,人的生命真是比那门前的萱草还要轻贱,可悲啊!
耳边一阵风动,紧接着传来“砰”的一声响,身上却未感觉到被八个花瓶砸到,我疑惑地睁开眼睛,惊得呆住了,只见小金子直挺挺地立在自己的面前,是他用身体挡住了吴皇后的花瓶,此时,我看见一条细小的血流自他头顶缓缓滑落,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青石砖铺成的地面霎时被小金子的鲜血染红了一片。
我惊恐万状,赶忙伸出手去扶住小金子,翠喜也扶住小金子的另外一侧肩膀,小金子的眼睛微闭着,,痛苦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说道:“娘娘,您没事吧。”
“没有,没有,我没事。小金子,你也不能有事,不能,再坚持会,我这就叫翠喜给你找御医去。”我对小金子说道。
翠喜放开小金子,刚要转身去找御医,却听吴皇后说话了:“御医,找什么御医?宫中的御医是给主子瞧病的,一个奴才死了也配得上御医来瞧?更何况他是自己找死,还找什么御医。”
“皇后娘娘,您……”我实在是无法想象这个女人的心肠为什么如此狠毒?我眼睁睁地看着小金子头上的鲜血不停地流淌,却无能为力,我焦灼地皱着眉头,掏出我的淡蓝色的绢手帕,捂住小金子的冒血的伤口。
“贵妃娘娘,别去找御医了,小金子没啥,休息一会就会好了。小金子安慰着我,我看到小金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也变白了,我示意翠喜将小金子扶到椅子上去坐着。
我们刚把小金子安顿在椅子上坐好,吴皇后又说话了:“怎么着?是不是还有人要和本宫作对啊?”
我们的心里虽然是怒火中烧,可是在这个宫中权利最高的女人面前,现在还真的是没有办法反抗的,更何况小金子的头上还在不断地出血,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
月光透过窗棂射入大殿,我瞟眼往窗外望去,忽然发现有雪花若有若无地飘落下来,如无声之泪。就在这时,只听门旁有人森然道:“都在干什么呢?”
大殿里所有的人,包括吴皇后在内,看到这个人迈着大步走入了大殿,全都跪倒在了地上。原来是乾,是乾来了,身后跟着太监安天海,还有……还有如玉……
如玉偷偷地朝我眨了眨眼睛,我心里明白了,一定是如玉将乾带到我的东云殿的,她肯定是得到消息知道皇后晚上到我的东云殿来了,怕出事情,所以特意引皇上过来看看的,我的心里真是非常感激如玉。
乾对着屋里所有的人说道:“起来,都起来吧。”
接着,乾转向了头上还在流血的小金子,说道:“安天海,宣太医!”
“是,皇上。”安天海答应着。
吴皇后的眼中虽然露出十分不悦的目光,可是在乾的面前,亦是不敢随意说话的。
乾又对我说道:“萱贵妃,你先叫人把你的奴才带下去,等着太医过来诊治。”
“是,臣妾谢皇上恩典。”我答应着,然后示意翠喜将小金子先扶下去。
乾看到小金子下去之后,又对着大殿里的宫女和太监说道:“你们也退下。朕有话要和皇后、贵妃说。”
“是,皇上。”下人们全部都躬身退了下去。
大殿中只剩下了乾、吴皇后、如玉和我四个人。
乾看了我一眼,那目光既有几分关切亦有几分责备,我感觉到乾还是没有完全消除对我的疑虑。
“萱贵妃,你近日的身子还好吗?”乾问道。
“臣妾多谢皇上关心,还好,一切都还好。”我的心砰砰直跳,赶忙答复着。
“恩,你也先坐下吧。”
“谢皇上,”我回答着。
如玉乖巧地走过来扶着我坐下,然后站在了我的身边,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乾此时转过身对着吴皇后厉声说道:“皇后,你今日的做法实在是有份,哪里像我们一个天朝大国的皇后?”
吴皇后辩解道:“皇上,臣妾冤枉,冤枉啊!”
“冤枉?你还敢说冤枉?你在内宫大用私刑,你还敢说冤枉。你身为皇后竟然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么?”乾训斥道。
“礼义廉耻?这偌大的后宫,有几人顾着这礼义廉耻的?”吴皇后道。
我和如玉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乾的脸色也变了,伸出手在几案上狠狠地拍了一下,震得几案上的一些小物体都颤动起来,道:“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的?你到底仰仗着什么?敢如此地胡作非为,竟然连朕的骨肉也要……你……你……你要事觉得做皇后做腻了,朕可以成全你。”
“不,不要啊,皇上。”此时,大殿外冲进一个人,跪倒在地上朝着乾爬过去。
我和如玉定睛一看,原来是吴皇后宫中的张尚宫。
张尚宫爬到乾的面前,道:“求皇上不要动怒,皇后娘娘是最关心皇上的,昨日夜里还在到处找绣样,准备为皇上绣……只是,只是一时生气,才说了错话,其实皇后娘娘的心都是在皇上着想的啊!”
“朕的事也用得着你这个奴才来说,滚,给我滚出去。”乾更加愤怒地喝道。
正文 第二六六章 窥浴(2)
“朕的事也用得着你这个奴才来说,滚,给我滚出去。”乾更加愤怒地喝道。
可是那个张尚宫依然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离去。
“安天海?”乾冲着殿外喊道、
“奴才在。”安天海飞也似的出现在乾的面前。
“把这个贱人给朕拖出去,真是越来越没个规矩了。”乾这句话显然是说给吴皇后听的。
安天海和另外一个小太监驾着张尚宫出了大殿。
大殿里再次只剩下了我们四个人。
乾又对着吴皇后说道:“皇后,你最近是不是身子不舒坦?如果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还是尽快宣太医诊治的好。”
“皇上,臣妾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臣妾只是为皇上感到痛心。”
“痛心?此话怎讲?”乾疑惑地看着吴皇后。
吴皇后略略沉思了一会儿,道:“皇上,想当年,哀家嫁给皇上的时候,皇上还不是太子,只不过是一个幽王,终日里为国戍边,南征北战,臣妾跟着皇上到处奔波,虽然是劳苦,可是夫妻恩爱,一家人和睦美满,臣妾觉得多么幸福啊!可是后来呢,皇上后来取代了太子的位置,臣妾也变成了太子妃,可是臣妾那时起就感到皇上对臣妾疏远了,再后来,皇上继承了帝位,成为一国之君,臣妾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国之母,臣妾原以为作为皇后,作为后宫的统帅,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可是谁曾想,无限风光的背后是日日寂寞地独守空房,皇上年年选秀,尤其是纳了一个梅妃之后,臣妾甚至连见皇上一面都困难,皇上可曾考虑过臣妾的感受?”吴皇后说到这里,略微歇息了片刻,眼睛里已经是饱含着委屈的泪水。
乾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沉思着,脸上茫然,没有任何表情。
窗外的雪飘的更大了,纷纷扬扬,地上开始泛白了,在天地之间立起了无数白色的屏障,似乎要隔开这重重宫闱间的暗斗,可是我却仍然感到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人与人之间永远有无法分离的牵绊,丝丝缕缕,牵扯着我,包围着我,让喘不过气来,我先前一直认为吴皇后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可是刚才听到她的一番话,竟让我对她这个孤寂的皇后生出些许同情之意。
吴皇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后来那个梅妃早产死了,臣妾以为皇上总该回心转意了吧,可是哪曾想,皇上又在全国选秀选长相像梅妃的女子,还真就让皇上选到了,这个林雨萱,她竟然有着和那个梅妃一样的面庞。自打她入宫以来,就是凭借着这张脸博得皇上的欢心,平步青云,一直晋升到了贵妃,如若不是皇上后来发现这女人的别有用心,恐怕就要取代臣妾皇后的位置了吧?皇上?可是皇上,您日日宠幸这个狐狸精的时候,可曾想过孤独的臣妾是如何度过那些漫漫长夜的?”
屋里的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滞了,寂静,可怕的寂静,只听到窗外雪花飘落的声音……
几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实在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如果说我先前对吴皇后只有恨的话,那么今夜,此刻听了她的一番发自内心的表白,我对她多少都有了几分同情,这宫中的女人又有几个能够始终独享帝王的恩宠,我不由得想起了一首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不正是宫中女子孤寂生活的写照吗?多少女子的锦瑟年华都在这无休止的期盼中,伴着无尽的泪水度过了,那昨日温情只能成追忆了……
正在我们几个人都颇觉尴尬之时,安天海突然跑了进来说道:“皇上,雪越下越大了,您该回宫了,再晚些,路怕是要被雪盖住了。”
皇上乾并没有应声,倒是吴皇后站起了身,看了我们几个一眼,然后径直走向大殿的大门,眼睛扫了安天海一眼,安天海立刻会意为吴皇后推开了厚重的宫门,吴皇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一群宫女也尾随着她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了。
忽地,一阵风穿过那扇未完全关好的宫门,桌子上的蜡烛被风扑灭了。
“安天海,把蜡烛点上。”乾喊道。
安天海端着一支点着的蜡烛走进了大殿,刚要点燃桌子上的蜡烛,我对乾说道:“不必了,皇上,天黑雪大,皇上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去吧。”
乾也是万万没有想到我会对他这个帝王下逐客令,短暂的沉默之后,我感觉到乾走近了我,他伸出双手,扶住了我的双肩,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萱贵妃,多保重吧!”然后转身,迈开大步向宫门走去,如玉的双手紧紧地握了握我的手,然后跟在乾的身后一起走了。
漆黑而空旷的宫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黑暗包围着我,孤独包围着我,我觉得自己好像要窒息了,我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不停飞舞的鹅毛大雪,是那么晶莹,那么纯洁,我多想让这纯洁的雪花覆盖住宫中的一切丑恶与争斗,让世间变得纯洁而美丽,可是我知道这无非是我痴心妄想罢了,后宫,自打它出现的那日起,无论是哪朝哪代都从未停止过权利与的争斗……
我想起了刚才受伤的小金子,于是自己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对着殿门外喊道:“翠喜,翠喜。”
“奴婢在,贵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小金子怎么样?伤势还好吗?有什么危险吗?”
正文 第二六七章 祸事(1)
“小金子怎么样?伤势还好吗?有什么危险吗?”我问翠喜。
翠喜答道:“回贵妃娘娘话,太医刚才已经来瞧过了,头上的伤口已经止血了,太医说活着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就是……”
“就是什么?小金子会怎样?”
“就是以后的脑子可能就没有那么好用了。”
“什么?那意思就是说小金子会变傻?”
“太医说倒是也不会那么傻,但是肯定是不会像过去那么灵光的,太医说那个花瓶砸下去,力气还是比较大的,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对于大脑还是有损伤的。”
“是这样,唉,可怜的小金子,那翠姑姑,您带我去看看他吧,不管怎么说小金子也是为我才受伤的,不然倒下去的肯定就是我了。”
“谁说不是呢?如果没有小金子替娘娘挡了那一下的话,真不敢想像那会是什么后果?作孽啊,多亏皇上及时赶到了,不然还不知道皇后娘娘要怎么闹下去呢!”
“算了,翠喜,别再说皇后娘娘了,说起来就让人生气,咱们以后只管在自己的东云殿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还能怎样呢?”
“是,娘娘。”
我和翠喜说着就来到了小金子住的地方。
小金子躺在床上,头上裹着白布,隐隐还可以看到点点鲜血,眼睛闭着,似乎已经睡着了。
“小金子,小金子……”翠喜轻轻地呼唤着。
小金子并没有说话,眼睛仍旧闭着。翠喜伸出手,想去弄醒小金子,我拉住了翠喜的手,说道:“算了,翠姑姑,就让小金子好好地睡睡吧,咱们别打扰他了,过几日等他的伤口好点了,再来看他,这几日,就劳烦翠姑姑,多给他做点好吃的饭菜,让他的伤尽快地好起来。”
“是,贵妃娘娘。”翠喜答应着。
窗外的雪花渐渐地停了,地上一片银白,翠喜扶着我回到了我的寝宫,漫漫寒夜,我独自度过,不,不是独自,还有腹中的孩子,有他陪伴着我,为了孩子,再艰难的日子也要熬过去。
接下来的几日,宫中似乎风平浪静,就像这天气,雪过天晴,翠喜在大殿中生起了火盆子,我坐在火盆边烤着火,不时走到窗前欣赏着窗外的雪景,太阳下的冰雪开始渐渐溶化,太阳的温暖擦去了雪地上所有人的印记,可是那可怕的一夜所留给我的印记却是永远印在了脑子里,今生也难以忘记……
我天真地认为,宫中也真的是该有几天平静的日子好过了,可是没曾想,又出了一件更大的事情……
这日午膳过后,我依旧坐在大殿偎依在火盆旁烤着火,忽听外面的小太监传报:“白昭仪白如玉娘娘请求觐见。”
“快请!”我大声说道,心里想,这么冷的天,如玉跑到我这里来一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吧,不然是不会顶着风雪跑过来的。
果然,如玉的脚刚一迈入我的殿门,就冲着我叫道:“萱贵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什么事啊?这么慌张?难不成又死谁了?”我胡乱地猜疑着。
“恐怕就是要出人命了,贵妃娘娘,您快给拿个主意吧。”
“什么事情啊?你倒是先告诉我是什么事,我才能拿主意啊!”
“对、对、对,看看我都急糊涂了,是这样,您还记得您的那个同乡张悦珊吗?”
“记得啊?不就是那个爱拍吴皇后马屁的张悦珊吗?怎么了?她晋升了?”我疑惑地问道。
“快别提什么晋升了,怕是连命都要保不住了。”如玉着急地说。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