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能帮我的,太医,您跟我来。”我对张太医说道。
张太医疑惑地看看我,然后尾随着我一同走进了那间雪儿所在的小屋,雪儿仍然无精打采地趴在它的小窝里,本来闭着的眼睛听到响动才微微睁了开来,若是以往,见到我和翠喜走进来一定会从它的小窝里蹦出来,欢蹦乱跳地迎接我们,可是这会却已经完全没有力气走出窝了,只是摇着它那如盛开的白菊花一般的长尾巴,表示着它的欢迎。
张太医更加纳闷了,看看窝里的雪儿,又看看我,问道:“娘娘,您叫老臣来这里是?”
“是这样,张太医,我的小狗雪儿今日吃坏了肚子,从中午开始闹肚子,一直拉个不停,到后来拉出来的都是黄水了,也不想吃东西,您看看,它现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连眼睛都没了神采,张太医,您救救我的雪儿,救救我的雪儿吧。”我恳求着张太医。
“这……这可让老臣为难了,萱贵妃娘娘不是老臣不肯帮您,您对老臣一向不薄,老臣哪有不帮的道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张太医,如果您还需要额外的出诊费,本宫也可以再赏给你,只要你把本宫的雪儿医好。”
“贵妃娘娘,臣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臣的意思是说这人与畜生是两回事,给人看病的医生是不会给狗看病的,给狗看病得找兽医,非是老臣不想帮助贵妃娘娘,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给狗看病?也不知道该给它配些什么药?这人与狗实在是两回事,两回事啊,贵妃娘娘。”张太医诚恳地说着,一边说还一边不停地摆着手。
“那太医果真是没有办法了吗?难道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的雪儿难过?”
“萱贵妃娘娘,您先别着急,今天已经晚了,现在把狗带出宫找兽医诊治显然是不可能了,夜里,你们就多给狗狗喂些熟水,喂的越多越好,防止它腹泻脱水,熬过今夜,明日一大清早,贵妃娘娘就想个办法,让人赶紧抱出宫去找兽医诊治,说不定还能救过来。只是老臣实在是不会救狗。”张太医无奈地说道。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多谢太医指点。”
我朝翠喜使了个眼色,翠喜立刻会意了,拿了些银子塞到张太医的手中,送张太医出了东云殿的院子。
翠喜返回来,见我仍旧站在雪儿的那间小屋子里,就对我说:“贵妃娘娘,时候也不早了,您回寝宫歇息吧,这儿有奴婢看着,雪儿福大命大,一定能熬过今夜的。”
“但愿吧,不过我还是不放心,就算是躺在床上,我也睡不着啊!还是再等会。”
就在我和翠喜说话的当儿,雪儿支撑着虚弱的身体一歪一歪地爬出了它的小窝,我和翠喜以为是雪儿知道肚子饿了,还很高兴,翠喜赶紧跑去厨房拿雪儿的食物去了。
我看到雪儿病病歪歪地走到离他的小窝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然后站定,蹲下了身子,它的这个动作我实在是太熟悉了,每次在花园的草地上,它大便时都是这个动作的,我定定地看着可怜的雪儿,它一定是拉肚子拉的毫无力气走出房间才会在屋子里拉的,若在平日,它这样在屋子里大小便,我一定会揍它的屁股,可是今天看到它可怜的模样,我没有揍它,等它拉完,回到自己的小窝去之后,我才走过去看它的大便,我惊呆了,雪儿已经开始拉血了,不是黄水,是血水。
“翠喜,翠喜,不好了,你快来啊!快啊!”我大声叫道。
翠喜端着一碗水和给雪儿准备的稀粥跑了进来,看到地上的血水也惊呆了。
“翠姑姑,快喂水,按照张太医说的办法喂水啊!”我催促着翠喜。
翠喜把水碗递到雪儿的嘴边,雪儿开始还喝了几口,到后来甚至连喝水的力气也没有了,也不喝了,只是趴在窝里,闭着眼睛。
我着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对翠喜说道:“翠姑姑,要不,拿勺子硬喂吧,好歹也要熬过今夜,明日出宫就能有法子治了。”
翠喜拿来一个小小的瓷勺子,一小勺一小勺地喂,但是雪儿并不配合,喂进去的水又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我和翠喜就在这一星微弱的烛光下,看着可怜的雪儿挣扎在死亡线上。隔不多久的时间,雪儿就会艰难地爬出窝去大便,照例拉出的还是血水。
看着雪儿可怜的样子,我的泪水也盈满眼眶。
夜深了,我依然放心不下雪儿,不愿离开,翠喜就让小金子搬了一张摇椅进来,我就坐在摇椅上一直关注着雪儿。
熬过四更天了,我的心有些许的欣喜,期盼着苍天能够保佑我的雪儿,天亮就好了,只要天亮了,就可以带雪儿出宫治病了……
正文 第二五一章 雨祭(2)
熬过四更天了,我的心有些许的欣喜,期盼着苍天能够保佑我的雪儿:天亮就好了,只要天亮了,就可以带雪儿出宫治病了……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就在我和翠喜刚刚想闭上眼睛咪会觉的时候,我发现雪儿开始抽搐起来,一阵紧一阵,我对翠喜说:“翠姑姑,怕是秋夜寒凉,雪儿觉得冷吧?”
“冷?贵妃娘娘,奴婢倒还真是没有听过狗会觉着冷的,它不是长着那么长的毛吗?”
“那如果不是冷,它怎么会打哆嗦呢?翠姑姑,你把雪儿抱起来,抱到我的怀里来,我觉得它是冷了。”
“是,贵妃娘娘。”翠喜答应着,就走到雪儿的窝旁,蹲下身去抱起了雪儿,一边用手轻轻地摸着雪儿的头一边说:“雪儿,乖,再忍一会,这天马上就要亮了,等天亮了,就想办法送你出宫治病,雪儿不怕,一定能治好的,一定能。”
雪儿在翠喜的抚摸下似乎好了一点,但是眼睛依旧闭着,不愿意睁开。
“翠姑姑,给我吧,您去给雪儿灌一个小的热水铜壶,放到它的小窝里,把它的窝弄暖和点,等会好让它睡着不觉得冷。”
“是,娘娘。”翠喜一边答应着,一边将雪儿递给了我。
我把雪儿抱在怀里,雪儿这会才睁开了眼睛,一对大大的眼睛一直看着我,似乎有无限的委屈要向我诉说。
我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似的抱着它,把它的毛乎乎的狗脸紧紧地贴在我的下巴上,以往这个时候,它一定会伸出它长长的舌头来舔我的脸了,可是今日,雪儿也许真的是拉肚子拉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它只是闭着眼睛,没有伸出它的舌头。
我把雪儿平放在我的膝盖上,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和脸,看着它难受的样子,我也跟着难受,不断地看着窗外,希望天快点亮起来。
突然,雪儿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我,就要从我的膝盖上往下跳,我以为它又要拉了,就把它放到了地上,我看到雪儿似乎有了些精神,朝着它的小窝走去,然后慢慢地爬进了它的小窝。
翠喜端着个灌好热水的铜壶也进来了,铜壶的外面还裹了一层厚厚的棉布,我让翠喜把铜壶递到我的手边,我摸了摸,觉得不太烫,就示意翠喜可以放入雪儿的小窝里去了。
当翠喜正要将铜壶放入到雪儿的小窝里去的时候,翠喜大声叫了起来:“娘娘,你过来,不好了,您快过来啊!”
我慌忙起身过去一看,雪儿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和翠喜,四肢抽搐了几下,然后渐渐伸直,伸直,最后一动也不动了,只有那双眼睛,那双大大的眼睛依旧睁着,带着对我们无限的留恋……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它在我的怀里突然睁开眼睛看我是向我告别,然后执意要跳下去是不愿意死在我的怀里,一个多么有灵性的雪儿啊!
我俯下身摸着雪儿僵硬的身体,竟然不觉得害怕,就像摸着自己亲人的遗体不会觉得害怕一样,我没有感到一丝恐惧,我把雪儿的那双大大的带着无限委屈的眼睛合上,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一滴接一滴地落在雪儿僵硬的身体上。
“娘娘,别太难过了,当心身子。”翠喜边说边来搀扶我站起来。
“翠姑姑,雪儿也是我们这个家中的一员,如今它代替我们去了,如果不是它去吃了那些糕点,真不知道今日死的会是谁?”
“是啊,娘娘,多亏娘娘听了翠喜的话,没有去吃那些糕点,不然,唉,真是不敢想……”
“歹毒,真是歹毒,翠姑姑,那些人怎么就这么歹毒呢?”
“宫中这样的事情多了,还不都是因为您怀了龙子的缘故,那些人是千方百计地要害娘娘的呢,所以娘娘一定要当心,一定得记住翠喜说的话。”
“我今日是真的领教了她们的歹毒了,不过血债要用血来还,我会记住的。”
“贵妃娘娘,还有三个月,娘娘就可以熬到头了,所以一定得当心。”
“好的,翠姑姑,那咱们现在去把雪儿葬了吧。”我说道。
“贵妃娘娘,外面的天还黑着呢!等天明再去吧。”
“别等了,天就快亮了,我看着雪儿躺在这,心里怪难受的,还是让雪儿入土为安吧,翠姑姑,您去找个木头盒子来,能装下雪儿的盒子,然后叫醒小金子,让他带上一把铁锹,咱们一起去葬雪儿。”
“贵妃娘娘,您的身子不方便,我看还是别去了,我和小金子去就可以了。”
“不,不,我去,我要去,我要去送送我的雪儿,送送我的这个宝贝女儿。”我执着地说。
翠喜和小金子收拾好东西,我们就端着那个装着雪儿尸体的木头盒子,往梅林深处走去,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我还特意停下让翠喜去采摘了几朵菊花。
梅林深处,小金子很快挖好了一个深坑,翠喜将那个木头盒子放了下去,我把刚才摘下的菊花也丢尽了坑里,让花儿伴着我的雪儿一同上路吧!
埋葬了雪儿,天也大亮了,我们三人一同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就下起了雨,一阵秋雨一阵寒,雨卷着落叶不断地飘飘落下,翠喜赶紧搀扶着我躲进了凉亭避雨,天地间迷蒙一片,这雨是苍天的泪滴……
就在我悲痛地送别我的雪儿的时候,茫茫的大漠上正举行着热闹的大婚仪式……
正文 第二五二章 少女落红(1)
埋葬了雪儿,天也大亮了,我们三人一同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就下起了雨,一阵秋雨一阵寒,雨卷着落叶不断地飘飘落下,翠喜赶紧搀扶着我躲进了凉亭避雨,天地间迷蒙一片,这雨是苍天的泪滴……
雪儿去了,我的日子可还得继续过下去,孤独寂寞的时候,我就常常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说话,打发无聊的光阴,而我的眼前却仍旧会常浮现雪儿的身影,以至于总是让我感觉雪儿没有离去,它或者是去远处玩耍,忘记了回家的路,有的时候我甚至能听到它欢快的叫声,可是等我跑出大殿一看,依旧是空无的院落伴着我孤独的身影。
我痛苦地永远地告别了我的雪儿,在天的另一角,幽州,粤王妃与她的宝贝女儿何娉婷也正在经历着一场生离死别的告别,母女俩痛苦地抱在一起,久久不愿分离,可是毕竟王妃也是要回京的,再不舍也还是得离去。
马车缓缓地移动着,燕王妃何娉婷在后面苦苦地追赶着,泪流满面,喊着:“娘,娘,求皇后让皇上召我们回京,回京啊,娘!”车里的粤王妃不断地冲女儿招手,示意她回去,也喊着:“娘知道,知道,孩子,再忍耐些日子。”
马车越走越快,粤王妃看着女儿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成了一个小点……
燕王李玉则一直站在自己所谓的“王府”的大门口,目送着粤王妃回京。他的心里却在挂念着另外的一个人,多想知道心中的“她”的消息啊!
夜来临了,燕王李玉仍旧站在窗前,遥望着一轮如钩残月,淡淡的月光洒在他伟岸的身躯上,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他的目光从未如此深沉过,双眸的光亮之中好似有无数言语欲言又止,他想对她说话,可是隔山隔水,她又如何能够听到?终究,李玉长叹一声,不禁吟诵起一首词来: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是啊!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啊!只是那个她可能体会到?
我在宫中自然是无法体会到燕王李玉的如此深切的思念的,我平淡如水般寂寞的日子依旧每日继续,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茫茫大漠则是另一番欢乐的情景。
经过十多日的长途跋涉,蒙古汗王也先真的迎亲队伍终于平安到达了大漠深处的草原,一大片雪白的蒙古包展现在眼前。
蒙古汗王也先真的骑兵部队以及他忠实的臣民早就听说大汗要迎娶一位美丽的汉族公主,今日就要到达草原,早早地就在汗王必经的路上迎接了。
当也先真所率领的迎亲队伍一出现,夹道欢迎的人们就高声欢呼着:“大汗,大汗,大汗!”喊声惊天动地,响彻了整个草原。
一直坐在马车里的平儿被这惊天动地的喊声所震惊,深深感觉到草原上的人们对他们汗王的尊敬与崇拜,她想把头探出去看看,可是又怕人们说她不懂规矩。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地挑起了帘布的一个小角,眯缝着眼偷偷地向外望去,马车所经之处的两旁都跪满了前来迎接的人,恭敬地跪着,嘴里还在高声呼喊着。
平儿仔细地打量着这些草原上的人们,他们的穿着与中原的汉人确实不同。随着草原变化无常的气候和长期的游牧生活形成了蒙古民族奇特的服饰。
今日是迎接汗王回来的大喜之日,因此女子也就穿上了节日的盛装,佩戴了自己最珍贵最漂亮的首饰,这些首饰多用玛瑙、珍珠、珊瑚、翡翠、宝石、金银玉器等制成,组成各种图岸、珠帘垂面、琳琅璀璨。
男人们穿着长至膝下的袍子,下端没有开岔,领子较高,纽扣分左右侧。腰带是袍子的必备配伍,有用布的,也有用绸子的,男人们紧扎腰带,显得魁梧、彪悍,漂亮的姑娘穿上蒙古袍,腰间系红绿绸带,更能衬托出她们苗条身躯和青春妩媚的面庞。
在这个草原上,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一律都穿着蒙古靴,这种靴子脚尖部上翘,配有衬毡,多用皮革制成,既防寒又防水,还特别适用于骑乘,是马背上的民族必备的用品。
平儿所乘坐的马车被拉到一个雪白的蒙古包前才停了下来,一个身穿大红色蒙古袍子的中年女人为她挑开了遮挡马车的帘子,又上前搀扶着还顶着个红盖头的平儿走下马车,然后走进蒙古包。
进入蒙古包之后,平儿觉得手足无措,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一直拘束地站在那里。
“王妃,您可以先歇息了,今夜汗王不会来您这里,明日要按照我们蒙古族大婚的标准举行典礼之后,您才能成为我们蒙古国真正的王妃,这是我们汗王特意交代的。”
“哦,是这样,请问姑姑,您怎么会说汉话?而且还说的这么流利?”平儿觉得实在是太意外了,在这个远离中原的大漠,竟然还有人会说这么流利的汉语的。
“回王妃的话,因为奴婢过去曾经在中原生活过,所以会说汉话,也正是因为奴婢会说汉话,所以汗王才特意派奴婢过来伺候王妃的。”
“太好了,姑姑,我叫平儿,那请问姑姑怎么称呼啊?”平儿就像是遇到自己的亲人一样,开心极了,可不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就有:他乡遇故知。何况这还是在茫茫的大漠,能够遇到一个会说汉语又曾经在中原生活的人多么不容易!这怎么能不让平儿感到兴奋和激动呢?
正文 第二五三章 少女落红(2)
“姑姑,怎么称呼您呢?”平儿又问了一次。
“王妃,您就叫我的蒙古名字斯琴吧,这个斯琴在蒙古语中是聪明的意思。”
“那好,那平儿就叫您斯琴姑姑吧,平儿刚来大漠,人生地疏,又不懂蒙语,凡事都还要姑姑多多照应。”
“只要是斯琴能够做到的,斯琴一定会尽力的,王妃,明日就要大婚了,蒙古人大婚时有些与我们汉族不同的风俗,斯琴还是先给王妃讲讲,免得明日弄的个措手不及。”
“那平儿就多谢斯琴姑姑了。”
夜,草原的夜是那般静寂,这深秋的夜晚透着寒意,草原的深秋比起家乡似乎更加寒凉,透过毡房的一小块类似窗户的四方小孔透进来丝丝的凉意,也洒下一抹淡淡的银白色月光。
斯琴仔细地给平儿讲述这蒙古婚俗的过程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平儿都一一记在了心头。
夜深了,更凉了,斯琴起身放下了“窗帘”,然后为平儿铺好床,床上垫着雪白的羊毛制成的垫缛,温暖而舒适。
“王妃,您早点歇息吧,斯琴明日一早就过来帮助王妃梳妆打扮。”斯琴一边搀扶平儿到床上去歇息,一边说道。
“谢谢姑姑。斯琴姑姑,您也早点去歇息吧。”
斯琴走后,平儿辗转反侧,陌生的环境让她很难入睡,折腾了许久才浅浅地睡去。
第二日,斯琴早早地就来了,随着她一同来的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生的是眉清目秀,飘逸俊朗的模样。平儿问道:“斯琴姑姑,他是?”
“回王妃,这个是我的儿子,他叫巴特尔,从小就跟我来到草原了。巴特尔,还不快给王妃行礼!”
“巴特尔给王妃请安,恭喜王妃娘娘今日大婚。”巴特尔也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
“巴特尔,你的名字想必也有很好的意思吧,说说,你的名字在蒙语里是什么意思啊?”
“回王妃娘娘的话,巴特尔在蒙语里是英雄的意思,我娘希望我长大成为一个像大汗一样的英雄。”
“会的,会的,巴特尔一定会成为英雄的。”
“谢谢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您长的可真好看,您是从很远的中原来的吗?中原很大吗?比我们草原大吗?中原好玩吗?”巴特尔一口气问了许多他想知道的问题。
平儿正要开口一一回答,斯琴倒是先开口了,对着巴特尔说道:“巴特尔,你的问题也太多了,王妃今日大婚,没有时间解答你的这些问题,等过几日王妃空了,你再问也不迟,娘今日带你来是作为女方的宾客的,还有你的那些伙伴,我们周围的邻居都是王妃女方的宾客,等会抢羊头的时候,你们可得卖力气抢啊!”
“知道了,娘,那我就先出去,等过几日我再来找王妃问。”
巴特尔给平儿行礼过后,就走出了蒙古包。
“斯琴姑姑,您的儿子都这么大了,您真幸福。”平儿真诚地说。
“他从小在草原上野惯了,不懂规矩,让王妃见笑了。”斯琴和平儿一边说着话,一边帮平儿打扮着。
平儿今日穿上了大红色的蒙古袍,系了一条蓝色的丝绸腰带,更显现出盈盈一握的腰肢,梳好了头发后,斯琴还拿过来汗王赐给王妃的一顶镶满宝石的凤冠,珠光宝气,流光溢彩,让本来就娇美的平儿越发的妩媚。
斯琴退后几步,左看看,右瞧瞧,嘴里自言自语地说:“漂亮,真漂亮。”
平儿羞愧地低下了头。斯琴这才拿起那块长长的大红色的纱巾盖在了平儿的头上,遮住了平儿的面庞,但是这层纱巾又不同于汉人的红盖头,因为是纱织的,所以朦朦胧胧,若隐若现还是可以看到女子的面庞,平儿也可以透过纱巾朦胧地看到外面的情况。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就听见毡房外一阵嘈杂,新娘也就是平儿这边的女方宾客看到汗王的迎亲的马队过来了,便便在蒙古包前的草地上打着锣鼓、吹起海螺,欢迎着迎亲的队伍。迎亲人离蒙古包几十步外下马,新郎也就是汗王也先真抱着个大酒坛子。坛子颈上系着一条洁白的哈达,还挂着用红丝绳套着的一大块扁平的方形水胶。这块水胶象征着新郎和新娘的爱情,如同这水胶贴合的一样,永世相亲相爱。其他人,有的抬着整羊,有的拿着哈达等。
因为平儿是孤身一人从中原来到这里的,所以父母大人就由这边的年岁大的一对老夫妇担任,兄弟姐妹就是巴特尔和他的伙伴。汗王向新娘“父母”各敬献一条哈达,接着向“兄弟姐妹”献哈达。
献完哈达,汗王将毡房的门帘用手挑开,看到了他最美丽的王妃端坐在那里,心里是喜滋滋的,恨不能立即将他的王妃拥入怀中……
斯琴搀扶着平儿缓缓走出毡房,人群发出一阵欢呼,女方的“父母”,也就是那对年老的夫妇,向一对新人致以蒙古人最崇高的祝福。
祝福过后,盛大的宴会开始了。
歌手唱着动听的祝词,从盛满酒的鼎形大坛里,用九眼漏勺向天、地和东、南、西、北四方献祭,然后从酒坛中斟酒入盅敬给席上宾客。唱完盛宴祝词后,大家放声歌唱喜庆歌。
唱完喜庆歌,人们才开始尽情地喝酒尽情地吃肉,蒙古人豪放的性格在这里显露无疑。平儿一直拘束地坐在那里,也先真大口地喝着酒,不时偷眼看着那层纱遮掩下的美丽的面庞,若隐若现之间更撩拨起他无限的遐想……
正文 第二五四章 少女落红(3)
唱完喜庆歌,人们才开始尽情地喝酒尽情地吃肉,蒙古人豪放的性格在这里显露无疑。平儿一直拘束地坐在那里,也先真大口地喝着酒,不时偷眼看着那层纱遮掩下的美丽的面庞,若隐若现之间更撩拨起他无限的遐想……
酒席结束的时候,汗王也真先和平儿分别代表男女双方各献上一只整羊,一只放在男人们面前,一只放在女人面前。
这时酒席上一位年纪最长的穿着蓝色蒙古袍子,系着黄|色腰带的老大爷先动手在那两只羊荐骨部的两侧下两刀,然后把刀子交给了婚礼的主婚人。
主婚人将锋利的小刀举过头顶,然后才顺着刚才老者切开的刀口切下两条肉片,横放在荐骨上,那位老者再拿下一条放在蒙古包内的一个箱子上,接着由主婚人将肉卸开,分别放在其他客人面前。
主婚人放在女人们面前的整羊肉,还得再由结过婚的嫂子辈的人卸开,再分别放在其他客人面前。这时由负责招待客人的人说:诸位客人吃肉。
平儿的一双藏在纱帘后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觉得是那么新奇,那么有意思。
大家吃完了肉,斯琴作为女方的家长代表再给每人敬一杯酒和一碗酸奶。这才表示酒席结束,人们才渐渐散去。
平儿看着人们都离去了,想到今夜,也许马上就要与那个陌生的男人共同度过了,心里不禁紧张起来,就像揣着个兔子似的,跳得厉害极了。
虽说平儿自己知道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男女之事了,可是那次毕竟是在自己没有准备的情况之下,突然发生的,而且那次她所深爱着的小王爷还……还是在喝醉酒的情况下进入她的身体的,她那次就感觉到深深的疼痛,这次……这次还会像上次一样的疼痛,一样的痛楚吗?平儿不知道,但是她的心跳得厉害,她也在担心,如果……如果汗王发现自己的初夜不会落红,知道了自己不是身,会怎样?会杀掉自己吗?
平儿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害怕,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狂乱的心跳,想让自己暂时平静下来。
这时,细心的斯琴发现了平儿的举动,轻轻地走过来对平儿说道:“王妃,怎么了?一定是担心怕今夜就行洞房之礼吧?”
“斯琴姑姑……”平儿的脸红得像秋天的柿子,在大红色的纱幔的遮掩下愈发显得妩媚而娇艳。
“王妃别担心,今夜汗王还不会和王妃行洞房之礼,还需等到明日回到汗王为王妃新准备的蒙古包,才会同房的,王妃知道了?”
平儿的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虽说只是推迟一天,但是晚一天是一天,平儿真是不愿意把自己的身子交给这个陌生的男人,她心里爱着的只是他,她的那个小王爷李玉,可是……可是今生恐怕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平儿的心里掠过隐隐的疼痛……
夜晚,汗王和主婚人都是留在女方“亲朋”的毡房里过夜的,汗王果然是很遵守蒙古的婚俗,并没有进到平儿的毡房来打扰平儿。
清晨,金色的太阳照耀着绿色的草原,洁白的蒙古包在金色的阳光的照耀下就像穿上了一层金色的衣裳一样闪着光芒。
斯琴早早地来到毡房为平儿梳妆打扮,又给平儿端来了奶茶和茶点,用过早膳后依旧给平儿罩上了那个长长的大红色的头纱,遮住了平儿的面庞。
在另一个蒙古包里,被叫来当作平儿“父母”的两位老人正在招待自己的“女婿”,也就是汗王也先真,奶茶加点心,招待完毕后,那位年长的女人也就是岳母大人将用红绸包好放满糖果的银包木碗装进女婿的荷包里,又在腰上围紧。这时主婚人说:“我们已经受足尊敬。”于是女婿也先真请岳父一起先启程,然后在半路再等他的新娘。
平儿也要启程,临行前,她按照斯琴教给她的那样,把一包包有青稞、麦粒、奶食的哈达掷入母亲的蒙古包,以象征留下娘家的福泽。这时,两位结过婚的嫂子牵着姑娘的马,其中一个就是斯琴,前边又有两位结过婚的女人举着画有龙凤的帐幔,骑着马在前面领路。
平儿的那位临时“母亲”也紧跟在平儿的后头,其余人分两行骑马送行。可是队伍走到半路,就又停了下来,平儿觉得有些不解,这时牵着马的斯琴悄悄地告诉平儿说:“我们要在这里先歇息一下,等待前方迎亲的新郎,然后吃过午饭再继续走。”
这时,前方传来马蹄声,新郎也先真和几位陪伴的人前来迎接她们了。迎客的两嫂子扶新娘下马,新郎接迎岳母,然后就在原地摆上了酒席,开始了午宴。
午宴过后,他们这一行人一路上唱着送亲歌,继续前行。
走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一个崭新的蒙古包前,这就是也先真为平儿准备的新房,他们绕着新房顺转了三次。
男方迎亲的人给新娘平儿的马鬃上洒圣水,扶新娘下马。与此同时,还有两个大力士得先去把骑在马上支帐幔的嫂子先抱下马,否则新娘就不下马,当然其他的人也不能下马。
当两个大力士各自上前去抱那两个小嫂子的时候,人群中一阵喧哗,开心的笑声荡漾在整个草原的上空,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面庞……
正文 第二五五章 少女落红(4)
当两个大力士各自上前去抱那两个小嫂子的时候,人群中一阵喧哗,开心的笑声荡漾在整个草原的上空,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面庞……
两个大力士将那两个嫂子抱下马之后,才扶着新娘平儿下了马,斯琴这时又走过来搀扶着平儿,新郎那边的一个伴郎也在另外一边搀扶着新郎也先真,把新娘和新郎扶到新房前铺在地上的毛毡上,让他们并肩站在毡子上的桌前,把羊胫骨的大小两头分别让新郎新娘抓紧,接着歌手唱起拜天地的歌词。
歌手唱完拜天地的词后,新郎新娘向日月叩三次头,主婚人又让两人把羊胫骨上的踝骨扳下来。
两个人一同把羊胫骨上的踝骨扳了下来,歌手又接着说道:“英俊的新郎、秀美的新娘,顺着这洁白宽畅的大道,向宽大的新房赛跑!”
按照蒙古人的规矩是:新郎和新娘谁先跑进新房谁就是这家的的主人。平儿和也先真一同向新房跑去,平儿当然是跑不过也先真的,也先真先跑进了新房,哈哈地大笑着。
仆人们在新郎和新娘举行向日月叩头仪式的时候,已把新娘从娘家带来的所有的用品在新房里布置好,与新娘的用品一起带来的,还有羊胸骨肉和一张绵羊皮,这两样东西要等叩拜婆家父母时才用。
两新人跑进新房后,两位结过婚的小嫂子又让平儿坐下来,平儿听不懂她们的话语,斯琴在旁边对平儿说:“她们是让你坐下,要给你重新梳妆,这叫做开脸,经过这次婆家的重新梳妆之后,你就正式成为婆家的人,成为一个小嫂子了。”平儿听了斯琴的话,脸又红了,然后乖巧地坐下来,让那两个女人为她开脸。也先真在一旁幸福地看着他的新娘,看着这个不远万里,从中原带来的美丽的女子,脸上春意盎然。
两个小嫂子个平儿梳妆完毕,主持婚礼的主婚人人手捧羊头让新郎也先真在左脸上蹭三下,又让新娘平儿在右脸上蹭了三下,随后将羊头从新房门口掷出,站在两侧的年轻人上前争套羊头,那争抢激烈极了,尤其是巴特尔更是一马当先,奋力拼抢着。
这抢羊头也是有讲究的,如果是女方的客人夺走,男方就要用哈达和礼物把羊头换回来。这表示新郎新娘从此成为真正夫妻。
在巴特尔的奋力拼抢之下,羊头终于落到了他的手上,他得意地举着羊头。等待着男方宾客那礼物来换取。
也先真看着这个俊美的少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问旁边的随从道:“这是那家的少年郎?”
“回禀大汗,就是您新近派去伺候王妃的那个汉族女子斯琴的儿子,名字叫巴特尔。”
“巴特尔,巴特尔,好一个少年英雄啊!”也先真自言自语地说,然后冲着他的随从努努嘴,随从会意,这是让他那礼物去换取巴特尔手中的羊头。
随从手捧哈达和一把精致的小刀走到巴特尔面前,双手献上,从巴特尔的手里换回了羊头,然后放到汗王也先真面前的桌子上,人们鼓掌表示祝贺。
紧接着,男方接待客人的一个小嫂子领着新娘平儿给婆家的人叩头拜见。礼毕,在一个大大的蒙古包里,为男女双方的客人们大摆宴席,人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欢声笑语在蒙古包内回响。
招待的酒宴完毕后,新郎新娘请双方客人到新房参观。
每一个到新房的客人都带了一瓶酒和哈达或绸缎等礼物,没有一个空着手的,他们要表达对他们汗王最深切最美好的祝福。
与此同时,新娘带来的羊胸肉和其他部位的肉也已煮熟,两位新人向诸位客人敬上酒和羊肉,客人们则将手中的哈达、绸缎挂在从天窗垂下的一根坠绳上,把刚才新娘和新郎敬的酒倒入大酒坛里。
歌手又唱起新房的祝福词。这时新房门前已铺好新毡子和摆好桌子,上面摆了酒和各种奶食品。新房里招待客人的人说:“下的雨要停,来的客要回。”客人们便一一走到毡子上,接受新郎新娘敬献的欢送酒。新郎和新娘一同站在蒙古包前送别前来祝福的客人们。
一天紧张而忙碌的大婚仪式总算是结束了,斯琴将王妃平儿搀扶进了毡房,然后对平儿说:“今夜,你和汗王就要成为真正的夫妻了,不过,看得出,汗王很爱你,为你举行了这么盛大的婚礼,你别紧张,汗王一定会疼爱你的。”
斯琴说完就轻轻地退了出去。
也先真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他的王妃身边坐下,他并没有立刻揭去平儿的盖头纱,而是隔着纱幔定定地看着这个美丽的中原女子娇美的面庞,在他看来,上天真的是对他不薄,竟然把如此美丽的女人赐给了他,这个女人生的是这么美,草原上没有一个女人能比得过她。
平儿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平儿的娇羞撩拨起也先真无限的兴致,他一把扯下了那层薄纱,平儿俊俏的面容完全展现在他的眼前,他再也抑制不住身体对这个女人的渴望,一把抱起平儿放到了那张铺着洁白的羊毛毡子的柔软的床上,床上早就铺好了一张“喜帕”,洁白而柔软的“喜帕”,这是为初夜的新娘准备的……
也先真将平儿放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