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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追风第10部分阅读

    白衣女子皱眉头,一脸狐疑。

    她刚才一进镇子就觉得这里的人都怪怪的,好象都躲着她走。她当时并没有太在意,现在经秦不还这么一说,她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你真的没来过?”

    秦不还盯着那女子。

    这个时候她就象是一个困惑的小姑娘,秦不还一点也感觉不到危险的意味,甚至有点觉得她很可爱。

    桌之隔,薄薄的面纱已不能掩盖她的美丽,这样一张面庞,你不觉得可爱才怪呢。

    “当然。”

    她似怪秦不还不相信她。

    秦不还的大眼睛眨了眨,忽然道:“你为什么大白天带着面纱。”

    “关你什么事?这是我们无花宫的规矩。”

    “哼,原来是无花宫啊,我说这么嚣张。”他小声嘟嚷完这一句,赶紧大声道:“这么说你们的人都象你这样。”

    他听说过无花宫,近年来江湖上崛起的一个专门由女子组成的组织,声势极盛,宫主孟飞花是一个武功高绝神秘异常的女子。

    据说她们对男人都很仇视。

    白衣女子并没有理会秦不还嘟嚷什么,她只顺口道:“当然。”

    秦不还道:“那他们怕的就不是你,也不是某个人,而是你们这些带着面纱女子。”

    “他们怎么会”

    她忽然顿住了,好象想到了什么。

    秦不还点点头:“是的,只怕这镇子上有你的同门。”

    完这话,他的心一沉,立刻后悔起来。

    帮她分析这个干什么?她和同门碰上,他岂不是更没有机会溜了。再说,万一遇到一个比这丫头凶狠冷酷脾气不好的,只怕自己的小命立马就要送掉了。

    他自懊悔,白衣女子却皱起眉头。

    她看了看秦不还,又看了看门外,似乎有些不安。

    忽然,她的目光停留在敞开的门上。

    “南仙居”的大门是往里开的,她的目光停留在右边那扇门的左下角。

    那个门角上画着一样东西,一朵小小的黄|色的菊花。虽然翏翏数笔,却生动逼真,极有神韵,没有叶,花下只有一段短短的象个弯勾似的茎,弯弯的茎的末端指向左侧。

    到这朵小小的花,白衣女子的脸色立刻变了。

    门是向里开的,所以,这花应该是画在门外面,如果门关上了,小小的黄|色菊花的弯茎应该是指向西方。

    也就是他们来的方向。

    顺着白衣女子的目光,秦不还也现了花,他觉得这很象是江湖中人的联络信号。

    该不会是无花宫的联络标记吧?

    “走。”

    白衣女子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严肃且冷峻,好象一下子换了个人似的。

    “啊?”

    秦不还没反应过来。

    “如果想活命最好立刻跟我走,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她的话阴沉,严厉,一点也不象开玩笑。

    秦不还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立刻站起来,跟她走了出去。

    他不明白这丫头为什么突然变化这么大,但能猜到肯定跟那朵小黄花有关系。

    那朵花到底意味着什么?

    也许是受白衣女子感染,他的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他们出了门,直接向东走去。

    那是和花茎所指相反的方向。

    走到门口,秦不还回头看了一眼,看看伙计有没有追出来。

    因为他们还没有付钱。

    和他猜的一样,掌柜和伙计仍然缩在柜台里,跟没事人似的,好象刚才根本没人在他们的店里吃饭。

    第三十九章 女客人

    他的那付样子和语气就象是在陈述一件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事儿。

    “那咱们可又亏了。”

    伙计依然不急不火。掌柜又叹了口气,无限伤心痛苦地道:“如果这些人肯早点离开南山镇,我再白请她们大吃一顿也行啊。”

    伙计没精打采地转过头去看他的老板。

    能让惜财如命,一毛不拔的东家说出这样的话来,足见他的惊惧之甚痛苦之深。

    “那我们岂不是亏大了。”

    伙计忍不住同情起他的东家来了。

    掌柜又叹了口气,几乎要哭出来了:“亏了总比没命的好,这都是些女阎王,杀人不眨眼的。唉,不说了,赶紧干活吧。”

    伙计这才开始收拾刚才秦不还他们用过的餐具,还是有点心不在焉,慢吞吞的。掌柜居然没有训斥他,或者说是没有心情训斥他。

    伙计终于收拾完了餐具,拿了块抹布擦桌子,擦了两下,忽又停住,叹了口气道:“男婚女嫁,男欢女爱,这来就是人之常情嘛,天王老子都不管的事,她们怎么会连这种事也要干涉。”

    “有病。”

    掌柜恨恨地把手里的算盘往桌上一扔。

    伙计道:“世上若多些这样的女子,只怕要天下大乱了。”

    他的话刚说完,人听背后一个声音道:“你说什么?”

    伙计吓得差点跳起来,猛地回过身来,却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竟站了一个白萧萧的老婆婆。

    那老婆婆虽然满头白,但脸色红润光亮,眉目含笑,如果不是那头白和额头上几道细细的刀削似的皱纹,再加上手里拄着一根胳膊粗细乌黑的拐杖,会让人错以为她不过是人到中年。

    即便如此,她的紫色衣裙与如银白相映,再加上红润面色和全无老态的身姿,使她看上去依然神采飞扬,颇有风韵。

    伙计着实吓了一大跳,这么样一个大活人站到背后,他竟然全无知觉,半点声息也没有听到,如果不是大白天,如果不是这位老婆婆看上去很慈祥很精神,他一定会以为撞鬼了。

    不要说他,就连正对着大门的掌柜也没看见这人是什么时候怎么进来的。

    给人的感觉她不象是从门外进来的,倒象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以至于两个人傻楞楞的,竟没听清老婆婆说的是什么。

    老婆婆把拐杖顿了一下,笑着道:“好孩子,婆婆刚才问话呢,你们两个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伙计打了个哆嗦,这老婆婆人长得慈祥,笑得也温和,说话更和气,可小伙计就是有种战战兢兢的感觉。

    掌柜吞了口唾沫,喏喏地道:“我们在说……在说镇子里这两天来了……来了些……客人。”

    掌柜其实和小伙计有着相同的感觉,但他毕竟年纪长,有些见识,所以他马上回答。

    他早就暗中告诫自己,这几天不管带不带面纱,只要是女的,就绝对惹不得。

    尤其是生面孔的女人。

    这样人来了要马上接待,有问题要马上回答,迟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他对自己的反应还是满意的,尤其是“客人”这个措词,简直有点妙,他为这事佩服了自己很长时间。

    老婆婆把目光转向掌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告诉婆婆,是些什么样的客人。”

    掌柜被老婆婆看了一眼,心头一跳,陪着小心道:“女……女客人,有和您一样的婆婆,也有年轻的,年轻的都带着面纱,看不清样子。”

    “嗯。”老婆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她们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黄|色。”

    “也有白色的,刚从这儿出去的那位姑娘穿的就是白色。”

    伙计插了一嘴。

    掌柜道:“,是有一位穿白色的,不过她是自己来的,不,他是和一个小伙子来的,我的意思是她没有和穿黄|色衣服的……的女客人一起。”

    “白色?”

    老婆婆好象有点意外,但马上又微笑着道:“好,回答的好,都是好孩子,婆婆很满意,只是以后要记住了,背后讲别人的时候不要讲人家的坏话,不然,会被割舌头的。”

    她边说话边四处看,很快,她就现了那朵小小的花。

    掌柜则吓得快哭出来了,连声道:“是,是,不敢,不敢。”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现屋里已经没有了老婆婆的身影。

    他拼命地揉揉眼睛,确实没有人影了,就象刚才根本没有进来过一样。

    “人呢?人呢?”

    他边说边四处看,好象那老婆婆会躲起来似的。

    “没了,”小伙计象说悄悄话似地凑近掌柜,“老板,她该不会使了妖法吧。”

    掌柜一瞪眼:“少说废话,干活,就当刚才什么事也没有。”

    伙计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道:“老板,你听她刚才说咱俩啥了么?”

    掌柜一楞:“啥?”

    伙计嘿嘿一笑,鬼兮兮地道:“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混蛋。”

    掌柜把手里的一块破抹布砸在小伙计脸上。

    **********************

    白衣女子出了门,沿着镇子里唯一的一条大街匆匆向东走,秦不还紧走两步,跟上她,笑嘻嘻地道:“你好象有事的样子,如果有事你就去办吧,我还是回家的好,免得耽搁你。”

    “你是不是以为我手里现在没有筷子了?”

    白衣女子冷冷地丢下一句。

    秦不还立刻闭嘴。

    她又道:“如果你再敢动这个念头,我并不介意当街杀了你。”

    秦不还不满地“哼”了一声,但到底没敢说话。

    两个人的度很快,转眼便到了镇子的东端,眼看就要出了镇子,白衣女子忽然脚步一顿,低声道:“糟糕。”

    秦不还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却注意到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正从对面走过来,杏黄|色的衣裙被晨辉映得光鲜灿烂,分外夺目,就好象她是披着阳光走过来的。

    大街上本来人就不多,尤其已经到了镇子的边缘,行人更少,这样一位衣着光鲜身材姣好的女子走在大路上,自然比较引人注目。更重要的是镇子里的人见到他们都躲开,这位女子却走得从容适意摇曳生姿,甚至距离很远就能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

    她的脸上也蒙了一块面纱。

    黄|色的面纱。

    有意思,一个人走路居然也能笑出声来。

    秦不还正嘀咕着,白衣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想活命,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闭上嘴,不管生什么事,一句话也不要说,一个字也不许问。”

    秦不还一楞,却现白衣女子的目光异常严肃,他便没有作声。

    “哎哟,这不是风丫头么?老远就看着象你,果然是,没想到这种小地方也能见着你,快过来,让姐姐瞧瞧,哟,几个月没见,出落得越水灵了。”

    伴着清亮妩媚的笑声和浓郁的香气,黄衫女子已经走了过来,一把就把白衣女子的手抓住了,神态很是亲热。

    秦不还看到面纱,就已经猜到她们的,心里暗道:我叫她死丫头,这怎么又成风丫头了,莫不是她姓风吧?奇怪,既的,她怎么好象不愿意见到这黄衫女子似的?

    白衣女子早已停下脚步,待黄衫女子说完,她才笑了一下道:“原来是朱姐姐,怎么一见面就取笑小妹。”

    她这一笑多少有点勉强,远不如对方笑得声情并貌旁若无人。

    那女子笑道:“怎么是取笑,姐姐说的可是实话,你这小模样,不少姐妹都妒嫉得要死呢。”

    秦不还站在一旁,见那女子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皮肤白皙,瓜子脸,弯眉细眼,透过薄薄的面纱,可见她的嘴角处有一颗芝麻粒大小的黑痣,她声音清亮,说话的时候人未笑眼先笑,顾盼之间,眼波流转,媚态横生,真是有道不尽的风情。

    若论相貌之美,她远不如白衣女子,但她绝对是那种更能让男人心动的女人。

    黄衫女子看了一眼秦不还,眼里媚态更浓:“妹妹这是要到哪去啊,有这么俊俏个后生倍着倒是不地寂寞。”

    白衣女子脸一红,啐道:“你当姐姐的这般没正经,小心我到姥姥那里去告你。宫主最近有一件大事要办,小妹奉命传信,这个人跟宫主要办的事有些关系,小妹不敢自作主张擅自处理,所以,想把他带去交给宫主。”

    “哟,看把你紧张的,”黄衫女子娇道“到底年轻,一说就当真,姐姐逗你呢,这小子大眼睛虽然挺着人喜欢的,不过看着有点呆,配不上妹子的。”

    秦不还在一旁肺都快气炸了,你说话就说话,扯上我干什么?

    但他还是忍住没作声,也许是受白衣女子感染,他总觉得她心里有什么事儿,她可不象是黄衫女子那样兴奋,就算是表现得亲热也是假作的。

    这可是不太正常的事。

    “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你知道,在咱们无花宫,这种玩笑是开不得的。”

    白衣女子有些不高兴了。

    姓朱的女子笑道:“知道了,这不就咱们两姐妹么,姐姐是看见你高兴,跟别人在一起,我哪敢讲这个。”说完竟幽幽叹了一口气,似心中也有怅惘。

    她这叹气一闪而过,随即又笑着道:“你从镇子里来,看到本门标记了吗?”

    “标记?我急着要带这人去见宫主,走的匆忙,并没有见到什么标记。”

    有问题,她在说谎,那朵小小的花一定就是姓朱的女子说的标记,她为什么要说没见着叫呢?

    来她是真的不愿意和她的同门相见,那朵花的花茎末端肯定是指示方向的,她看到花就走,走的却是相反的方向,现在又说没有看到,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秦不还心里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四十章 杨家大院

    白衣女子道:“去哪里?你这是从哪来?你们轩的人在镇子里么?”

    “原来你们要在这儿设‘斩情堂’。”

    白衣女子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

    “走吧,既然碰到了就随姐姐去看看。”

    姓朱的女子拉起白衣女子的手就要走。

    白衣女子似有些为难,她犹豫了一下,道:“朱姐姐,我还是不去了,宫主现在要办的事非常重要,万一耽搁了,小妹可吃罪不起。”

    姓朱的女子故作不悦地道:“不管是紫、红、黄、蓝哪一部,凡有设堂执法的,本宫人见到必须参加,这可是咱们无花宫的规矩。你不守么?还是根本没将我们轩的人放在眼里?或者……”她瞥了秦不还一眼,狡黠地笑道,“或者你怕这小子给姥姥看见杀了他。”

    “你胡说什么?”白衣女子推了她一把。

    姓朱的女子娇笑着闪开,这一笑可真是花枝乱颤,笑了一阵,她才认真地道:“别着急,逗你呢,我拉你去是不想你坏了本宫的规矩,以免落人口实,你要知道。你这张小脸让不少姐妹恨得牙根痒,再加上宫主一向对你宠爱有中,眼红的人多着呢,你得防着点,宫主再宠你也架不住人多口杂,万一出点毛病,她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个半死。”

    白衣女子默然不语。

    那女子又道:“其实姐姐主要是想拉你去长长见识,你年轻,漂亮,心地单纯善良,很容易受人骗的,多见识些有好处,而且,听冷师姐说今天设堂份量很重,有可能逮到臭名昭著的大盗邱松扬。”

    “邱松扬?”

    白衣女子似大感意外,“就是江湖上自命风流狂放飘忽的‘千芳百草寻香剑’的邱松扬?”

    姓朱女子似很兴奋地点点头。

    白衣女子道:“听说这个人名声虽不怎么样,可武功着实了得,还有人说他曾得前辈名侠肖明月的指点,要抓到他可不容易。”

    “所以要去看看,看看这个名满天下的滛贼到底是什么德性。”

    姓朱女子不由分说,拉着白衣女子就走。

    白衣女子回过头,向秦不还冷冷地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不许多嘴,更不许动逃跑的歪念头,否则,后果什么样,你心里清楚。”

    秦不还还是不作声,他觉得这翻话更象是说给那姓朱的女子听的。刚才白衣女子说他是和宫主办的事有关系的人,这话半真半假,但对他却可以形成一种保护,他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事情到了现在,只有边走边看。

    不知这轩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更不知“斩情堂”又是什么东西。

    这死丫头……不,应该是风丫头似乎不愿意见她的同门,为什么呢?她们应该不会对她不利吧?

    见鬼,利不利的该我什么事儿,还是找机会逃跑要紧。

    呆一会儿全是她们的人,能有这样的机会么?

    他这样心里嘀咕着跟在后面。

    *********

    无花宫具体是什么时间成立的,很少有人能说清楚,它的崛起却是近两三年的事,其展之迅,实力之强大,直追当年的七煞教。

    创立无花宫的孟飞花是一个神秘异常的女子,很少有人真正见过她,因为她经常易容乔装,变化万千,就算你见到她,也未必知道那是否就是她的真面目。

    据传说她的年纪并不大,而且美艳无双,有倾国倾城之貌,其武功也出神入化少有敌手。她创立无花宫,清一色招收女弟子,尤其是有情感挫折的女子,目前已有数百之众,声势极盛,而且,她们手上还控制着许多其它的江湖势力。

    孟飞花手下的风、云、雷、电四大护法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无花宫能有今日声势和地位,四大护不可没。

    宫中弟子分为紫、红、黄、蓝四部,即紫霞庐、愁红阁、轩和蓝雪斋,由四大护法分别统领。

    “闪电婆婆”负责紫霞庐。

    出身四川唐门的年轻高手唐小雨统领愁红阁。

    “不平姥姥”雷恨掌管轩。

    蓝雪斋的主人则是“一指凌风”赵吟雪。

    这四个人都是江湖女子中的翘楚。

    无花宫最大的特点就是仇视男人,也许是因为她们当中大部分都是际遇坎坷经历过情感挫折的缘故。

    她们的宗旨就是――

    杀尽天下薄情男子,解救天下薄命红颜。

    她们行走江湖专门抓那些用情不专薄情寡义的男人,抓到以后便设立“斩情堂”――她们也叫执法堂――历数罪状,进行处置。

    经过了斩情堂处置的男人很少有能活下来的,即便有能活下来的,比死了也强不了多少。

    所以,江湖上多把无花宫看作是邪魔外道,有的甚至对之恨之入骨,只是很少有人敢惹她们,因为惹不起,只能是对她们又恨又怕。

    今天在南山镇上的是四大部中由“不平姥姥”雷恨率领的轩,她们要在这里设立“斩情堂”,据说她们已经捉了几个“薄情男子”。

    这就是南山镇上的人――尤其是男人――为什么对她们畏之如虎的原因。

    那姓朱的女子叫朱敏仙,是雷恨手下最得力的弟子之一。

    那白衣女子名风晓霜,是宫主座前的飞花使者,不属于四大部,没有实际权力,但因为身份特殊,是宫主跟前的人,加上向来受到宫主宠爱,所以在宫中地位也非比寻常。

    无花宫有条规定,就是不管哪一部设立“斩情堂”,凡左近的宫中弟子,不论哪一部,必须参加,以助声势。既然经朱敏仙撞上了,风晓霜尽管不愿意,也只能跟着来了。

    *********

    生命中总是有些意外,总是在生变故。

    变故通常可以带来机会,带来革新。

    历史就是在不断的变故中不断革新,不断地向前展的。。

    秦不还很希望生点变故,就现在,他倒不在乎历史革不革新,向不向前展,他只知道生变故就容易产生机会,他可以逃走的机会。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变故,因为它有时候还会带来混乱、不幸、甚至是灾难和死亡。

    杨金山就不喜欢。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会生在他的身上,他现在都没办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就是真的。

    他想不到自己一个与江湖无涉的安分良民(充其量就是偶而――或者说比较经常――喝喝酒赌赌钱)居然会遇上(准确点说不是他遇上,而是人家找上他的。)江湖中人人谈之色变的无花宫。

    他想不到自己的老婆成了无花宫的人,而且出卖了他。他更没想到自己这个在南山镇上东边跺脚西边颤的主儿竟然被一帮婆娘当成犯人似的看管起来。

    让他怒火攻心忍无可忍却又不得不忍的是这帮婆娘就在他的家里把他押了起来,还要在他的家里设什么堂执法,处置他这作为一庄之主的杨大官人。

    这世道到底怎么了?

    这还有天理么?

    他老老实实战战兢兢地站在那儿,看着在她家里大摇大摆俨然成了主人似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娘们儿,他恨不得挨个把她们全j一遍。

    当然,坐在中间那个鸡皮鹤的老太婆就免了,她太老,也太丑,而且目光太凶,杨金山每被她看一眼,都不由自主地打个哆嗦。说心里话,他有点怕她,或者说很怕她。

    其余的还行,个个都那么漂亮。

    她们是怎么长的?原以为自己的小妾就可以了,跟她们一比简直是天鹅比麻雀。

    自然,麻雀只能是他的小老婆。

    你看老太婆旁边站着那女子,虽说冷冰冰的有点吓人,可那脸蛋长得着实好看,年纪似乎也不小了,脸上却半点皱纹也没有,皮肤又白又光,简直可以挤出水来,身材更是没话说,腰虽然比不得小姑娘的纤细,但人家那叫丰满

    挨着她的小姑娘更不错,看样子也就二十岁左右,明眸如水,娇俏可人,就是有点忧郁,象是有什么事不开心,往那一站,无限凄楚,却也别有一种风情。

    大厅门口那两个小丫头也挺好,年纪似乎更小些,脸蛋可够漂亮,就是绷得太紧了,手里还拿着剑,真是的,那哪是好孩子拿的东西呀?这世道……

    杨金山正想入非非的时候,他就看见了从外面走进来的秦不还。

    *********

    在南山镇,杨家大院和作为其主人的杨金山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杨金山虽然庸碌无能,无所事是,但是他有钱,祖上留下的巨大家资足够他再这么挥霍上三辈子。

    个人只要有钱,自然就有尊严,有地位,有朋友。

    而且朋友一定不少。

    杨金山的朋友就很多,他常在庄内设宴,广邀宾朋,山吃海喝,猜拳行令之声几乎响彻半个南山镇。

    所以南山镇的人没有不知道杨家大院的。

    朱敏仙稍一打听,立刻就知道他们该往哪走了,没人敢不回答她的问题。

    镇西有一座很宽很结实的木桥,过桥往西是大路,也就是秦不还今天清晨来时走的路。桥头也画着一朵小小的黄|色的菊花,花茎指着大路往北的一条叉道,沿这个叉道再走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建造得颇为气派壮观的杨家大院了。

    秦不还一直跟在朱敏仙和风晓霜后面,当他们来到杨家大院门前时,这座若大的宅邸已经没有往日的喧闹,安静得简直就象一座空宅。

    直到朱敏仙率先跨过高大的门庭走进去,才从里面闪出两个黄衫佩剑的少女,她们见到朱敏仙立刻施礼,道:“朱师姐来了,姥姥正等着你呢。”

    朱敏仙点点头。

    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风晓霜在秦不还的耳边悄悄地丢了一句:“记住,闭上嘴,一句话也不要说。”

    秦不还一楞之际,她已经进去了。

    两个黄衫佩剑的少女的见到她,连忙行礼,样子很恭谨,她急忙还礼,态度和蔼,对她们非常客气。

    朱敏仙伸手摘下面纱,对风晓霜道:“摘了吧,这里现在算是我们无花宫的地方,都是自己人。”

    进了杨家大院以后,她端正了许多,不象刚才在外面那样轻狂随意。

    风晓霜依言摘下面纱。

    秦不还不禁扭头去看,终于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脸了。

    她的确很美,秦不还觉得光一个“美”字来形容她似乎远远不够,可又想不出别的,任何语言用在她身上都显得苍白无力。

    风晓霜一直目视前方,表情严肃,眉头微微皱起,可就在秦不还看她的时候,她的脸似乎红了一下。

    进了庄子,就可以看到宽敞庭院对面的大厅,这就是每天杨金山大宴宾朋的地方,那曾经响彻半个南山镇的呼喝之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但此刻,却一片寂静。

    有只是大厅,整个杨家大院都一片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除了守在门口的两个黄衫少女,若大一个院子里再也见不到半个人影,更听不到半点声音。

    走到大厅门口秦不还还在心里嘀咕,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大白天的,怎么让人觉得阴森森的?除了守在门口的两个,只怕再也没有活人了吧?

    他边嘀咕着,边跨进了大厅,抬眼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

    他原以为再也没有人了,谁知这大厅里就有,不但有,而且是满满一屋子人,全都瞪大眼睛在看着他呢!

    第四十一章 不平姥姥

    他杨金山就是南山镇的“王”。

    但最凶的还是她的眼睛,犀利、冷酷、阴鸷。

    眼神里还有深深的恨。

    仿佛她看到的任何人甚至是任何东西都跟她有着解不开的仇化不开的恨。

    她的眼里充满了恨,她的一生都在不停地恨。

    因为她就是雷恨。

    无花宫四大护法之一,执掌轩的“不平姥姥”雷恨。

    秦不还一接触到雷恨的目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见过这个人么?我跟她有什么过节么?她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不知道,雷恨不止看他这样。

    在雷恨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刀,一把很长很窄的刀。刀鞘漆黑如墨朴实无华,但去让人有种心里冷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透过刀鞘散出来。

    挨着刀,放着一盘糖炒栗子,雷恨正把一个栗子捏在手里,慢慢地剥着。大厅里非常安静,这剥栗子的声音就显得非常响亮刺耳,本来是很平常的声音,从雷恨手底下出来,竟让人听得头皮麻,心头打颤。

    雷恨的身后左侧站着两个黄衣女子,靠近她的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端庄中透着高贵,美艳中透着清高冷傲,她身上显现出来的成熟和庄重让人看出她并不年轻,但是,这张脸的魅力绝对不在任何年轻人之下。

    她给人最强烈的感觉就是冷,表情严肃,目光冷漠,仿佛身上都散着森森冷气,这使她看上去更显高贵圣洁,就象是雪山之巅的莲花,不着纤尘,让人不由得心生仰慕敬畏,几乎不敢正视,不敢生丝毫亵渎之念。

    她旁边的女子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娇俏柔弱,清丽脱俗,顾盼之间,眼波如秋水般流转,动人心魄。和那冷漠高傲的女子相比,她身上有更让人心动的青春气息,有更亮丽的生命颜色。

    只是,她总是目光低垂,偶尔抬起,眼中尽是淡淡的哀愁和深深的郁色,似心中有无限忧怨,但这却使她看上去越显得楚楚动人,真个是我见犹怜。

    她们身上的衣服样式不尽相同,但颜色都是黄|色,和朱敏仙的一样,她们的手里都提着剑。

    那冷面女子手中的剑要短一些,看上去绝非凡品。

    另外有两个黄衫佩剑的少女站在大厅门口,她们年纪更小,大概有十六七岁,她们的衣服和外面大门口的两个完全相同,比朱敏仙她们则要简单些,大概地位也要低很多。

    这些人一看即可知都轩的人。

    “不平姥姥”的右侧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脸部的肉异常丰满,身上的则比脸上的尤有过之,她的腰部粗壮,差不多成为其全身的制高点,这使得她的体形看起来跟水缸有几分相似。

    她往那一站,整个就象是一堆肉撮在那儿,表情阴郁,眼含怨恨,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进大厅门的右侧还有几个人,秦不还先看到的就是大腹便便衣着光鲜的杨金山。

    杨金山胖胖的圆脸平日里笑起来想必是一团和气,秦不还是这样猜的,因为现在这张脸上看不到丝毫笑容,有的只是一脸苦色,而且很苦很苦,就象是有人把一整个苦瓜一下子全都塞进他肥厚宽阔的大嘴巴里了。

    他委屈痛苦的样子真让人担心眼泪会从他的鼻子耳朵里冒出来。

    没法儿不委屈。

    这里本来是他的家,他的王国,他是这里的主人。

    可现在呢,他非但不能行使他主人的权力,而且连最起码的自由也没有了,几乎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简直就是个阶下囚。

    杨金山下的是宋五郎,一个很年轻的庄稼汉。

    他也觉得很委屈,但更多的是不解和愤怒。

    他不过是个农夫,与世无争与人无涉,只知老老实实种地,养家糊口,奉养双亲,既不欺善为恶,更不作j犯科,再说即便作j犯科也自有官府问罪,她们算是什么人?凭什么抓他来?

    他人正心正,自问无事亏心,所以他不怕。

    他一直昂着头,毫不掩饰心中的愤懑和不平,即便和雷姥姥的目光相遇也浑然不惧,绝不回避。这就使得他虽然衣衫破旧,面目黝黑,往那一站却比杨金山有气势得多。

    宋五郎下的中年人待遇要稍好一些,或者说很好,因为他居然坐着。

    个大厅里除了雷恨,就只有他一个人坐着。

    他头散乱,衣衫不整,而且没穿外套,象是被人直接从床上给拉了出来。

    从他僵硬的坐姿不难看出,他是给人点了道。

    同杨金山和宋五郎比起来,他的样子应该狼狈的了,可他神采飞扬,悠闲自得,从他的脸上,你绝对看不出他是给人点了道按在椅子上的,即便是皇帝坐在龙椅上也未必能有他现在这样惬意。

    他绝对是那种无论到哪无论站着或是坐着,他都可以让自己很舒服的人。

    他虽然拉塌懒散,但细看之下,长得还是非常英俊的,一双眼睛明亮有神,配以他那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的神态,竟然有一种很特别的风采。

    种很让人心动的风采。

    中年人下的居然是个女子,三十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也和他一样衣衫不整,头凌乱。

    他们倒象是从一被窝里给拉出来的,只是她可没有中年人那么安闲自得。

    她低垂着头,紧缩在后面,不时抬起惊恐疑惑的目光,瞟一眼那些黄衫佩剑的女子,显得忐忑不安。

    她也想不明白,好好睡着觉,怎么会给拉到这儿来。

    睡觉也有错么?

    这可是皇帝老子也不管的事。

    朱敏仙带着风晓霜和秦不还进了大厅,先上前一步,向雷恨施礼道:“敏仙见过姥姥。”样子非常恭敬。

    雷恨“嗯”了一声,淡淡地道:“回来得很及时。”

    朱敏仙道:“弟子不敢耽搁,所幸不迟。刚才在镇子里,遇到了宫主的使者风师妹,弟子便顺便把她邀来了。”

    风晓霜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弟子风晓霜见过姥姥。“

    雷恨又嗯了一声,不冷不热地道:“难得宫主座下的飞花使者肯光临,这可是我轩的荣幸啊!”

    她的目光扫过风晓霜,落在秦不还身上。

    秦不还被她看着,竟有种刀锋刮面的感觉。

    他心中一惊:这老婆婆好凶的目光。

    第四十二章 斩情堂

    雷恨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今天的斩情堂才押个臭男人来的呢?”

    她再一次提到宫主,似乎故意说给雷恨听。

    朱敏仙似不经意地看了风晓霜一眼,目光顺便从秦不还脸上扫过,眼里掠过一丝担忧。

    秦不还反感地避开朱敏仙的目光,从他第一眼看见这个女人就对她没什么好印象,扭捏作态,举止轻佻,一瞧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色。

    他比较喜欢雷恨身边的那个,端庄美丽,冷峻高贵,有几分象他娘。

    这样的女人才可敬。

    但是他不明白风晓霜为什么要说谎,他不过是偷听了她向徐正明传达的命令,而风晓霜还不能断定他到底偷听了多少,甚至是有没有偷听到。事实上他虽然听到了一些却也不知道人家要办的究竟是什么事,他只知道要放朱焕明,用意何在就不晓得了,根本扯不上“跟宫主要办的事情有关”。

    如果风晓霜真的担心他听到了,会坏了宫主的大事,完全可以一剑杀了他,那样不管他听到多少都没有关系。

    可风晓霜现在分明是在保护他。

    坐在中间那个老太婆一看就不是心地慈悲的主儿,――关键是他们仇恨男人――风晓霜把他和宫主要办的事拉在一起,就形同给他带上了一道护身符。

    谁敢坏了宫主的大事?

    可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管她呢,命都在她手上了,随她玩什么把戏吧。

    雷恨阴冷的目光在风晓霜和秦不还游移,似不经意地道:“怎么,宫主在南阳么?”

    风晓霜道:“弟子不知,但即便不在,马上也会来的,这是她当时交待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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