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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攻防第15部分阅读

    嘴边竟然又给咽了回去,算是默认了对方这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盛斌把衣服放下,捏着一直抽痛的眉心,尽量让自己的思路清晰一点:“苏式,我并不想让你生气。”他的语速很平稳:“实话说,我不清楚你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喜欢我,但是无论我对你抱着的心情是内疚也好,心疼也罢,我在乎你的感受,这是我当初没有走掉的原因。喜欢苏业这件事,我没办法否认,也没办法解释,我不算是个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很多事来的莫名其妙,我自己也理不顺只能被动的接受,对苏业是,对你也是……”

    话说到这里,盛斌抬头看了苏式一眼:“以个性来说,我们两个都太坚持自我,有冲突是难免……但是我并不喜欢冲突,如果你是喜欢我才跟我耗了这么久,那也只有两个人生活的开心,才算是有意义。”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

    苏式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冷淡到后来微微有些诧异,盛斌愿意剖析自己这件事,远比他说出的这些话让他意外。

    “我对苏业不是刻意喜欢上的,也无法刻意的遗忘。从我意识到对他的感情超越了一般的朋友关系,我试过无数次刻意的改变这种状态,但是没有一次是真正做到的。正如从你缠上我的那天起,我就很清醒的自诫过不能跟你多做纠缠,却还是搞到这一步。”

    事情如果都可以靠理智去解决和控制,那么今天眼前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盛斌这些话,不能够说是道歉,也不能够说是解释,他似乎只是很平静的想把这些事情跟苏式说出来,他真的是来“谈”的。

    苏式这时候终于插了句话:“你喜欢苏业这件事,我一直都很清楚,你不用特地说明……”

    “我不是在说明我喜欢苏业。”盛斌很浅的笑了一下,却是

    无奈居多:“我是想跟你说,我在努力把苏业拉回最初的位置。”

    最初……

    朋友的位置。

    “我不能否认苏业的存在,你也不能,他不是一个刻意避开就可以不再提起的人,就像我永远也无法更改我们相识的过程以及开始。”这也是盛斌一直以来抗拒接受苏式的一个原因。

    他们最初就站在了一个最糟糕不过的上,如鲠在喉的提醒着苏式,这个故事的发展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就会爆发。

    但是,这些问题,也是盛斌那天在答应了苏式留下之前,就考虑过的。

    尝试着去接受苏式,对他来说不是一时冲动,这段关系他没有计划过地久天长,但是既然决定了尝试去回应,盛斌就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我没打算过做苏业的守护者,也不会去做。但是,我同样无法在现在就给你任何的承诺或者保证,苏式,我需要一点时间……”

    最后一句话,甚至有几分恳求的意味。

    苏式最初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盛斌略有些疲惫的抹了把脸,他才从那股脱力的无奈中读到了盛斌的脆弱。

    喜欢苏业这件事,几乎耗得盛斌没有任何力气再去做多余的尝试了。

    他的生活本就不是非要一个人与他分担才可以走下去,这么多年,除了苏式和苏业这两个人,他的人生就是自己一个人,表达感情,他不需要,也不擅长。然而,因为放不下苏式,无论这份放不下是出于什么,他希望能够做点事来改变苏式跟他之间的状态。

    每天面对同一张脸,盛斌做不到立刻非黑即白的说清楚。

    他最初接受苏式替身这个提议,是因为放不下苏业,而现在,抱着苏式的时候,盛斌忍不住自己也会问自己,究竟苏业和苏式之间,他到底割裂开没有,又能不能真的割裂开。

    这个问题他骗不了也不想骗苏式,他暂时没办法下结论。

    唯一能确认的,是他不希望跟苏式起冲突,也不希望苏式因此而不痛快。

    “我现在还不能够说我爱你,但没有感情的人,我是不会任由他在我汤里下了药,还能这么趾高气扬的坐在办公桌后面跟我说话的。”

    盛斌这句话说的苏式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昨天晚上吃坏什么东西了,一夜不见竟然会开玩笑了。”

    “我一直都会开玩笑。”盛斌闭上眼睛:“只是不太好笑而已。”

    他的疲累真的无法掩饰。

    哪怕是坐着这样的姿势,都让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难忍的不适,不是自制力还约束着他的行为,盛斌很可能要吐出来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排山倒海一样根本无法忽略。

    苏式也看出来盛斌的状态有点不对,他站起来绕过桌子:“我说你这一张死人脸是怎么回事?”

    “我要是跟你说是因为刚才那些话,你信么?”

    “信,为什么不信?”

    让盛斌说两句心里话几乎比要了他的命还难,苏业这么多年就没听到过一句实话,今天能开得了这个口,盛斌自己大概已经扒掉一层皮了。

    苏式低下头用额头量了一下盛斌的体温:“我给你时间。”

    简单五个字,让紧绷了将近一天一夜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盛斌敛了下视线,将眼底的情绪全盖了起来。

    到现在为止,他跟苏式之间的感情都不太对等,但是希望会有对等的那天……

    至少,这些是他目前做的这些事,唯一的原因。

    由于盛斌的精神实在太差,苏式开车回去的半路他就睡着了。

    等到了地方,也怎么叫都叫不醒。

    苏式觉得盛斌可能有点发烧,但是又还不到很严重的程度,就干脆把车停在车库,开了暖气放了音乐让盛斌睡,自己点了根烟下了车靠在门边抽烟。

    他心里很清楚,跟盛斌频繁的起摩擦,不是好事。

    本来就没多稳固的感情,老是来回这么折腾,恐怕希望有个好结局是比登天还难。

    他是商人,比任何人都明白徒劳无功是件多愚蠢的事。

    只是盛斌说的没错,事关苏业,他似乎总是很难放平心情,大概不仅仅是盛斌,他们双胞胎之间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越是想忘记,想淡然处之,越是不容易。

    顺其自然这句话,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轮到自己,不是笑笑就真的能过去的。

    叹口气,他一根烟抽完了,扫一眼手表的时间,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打开车门去推了下盛斌:“别真在车里睡,醒醒。”

    真这么睡一夜,明天恐怕盛斌不去医院都不行了。

    结果后者在他话音刚落就睁开眼睛了,虽然还有一点茫然,但神志很清醒。

    “我靠,我还以为你已经昏睡过去了……”

    竟然还真的叫得醒。

    盛斌动了动有点僵硬的肩膀和发酸的脖子:“不是人人都有福气说昏就能昏的。”之前在巴勒斯坦那种情况下他都能保持意识,想让他承受不住到身体自然开启防御保护的隐性功能,恐怕真的不太容易。

    “你就是活的太清醒,才活的这么累。”

    “对我来说并不累。”一直都是这么生活的,相比起其他人,标准不同。

    对盛斌来说,可能苏式这种凡事都尽在掌握的处世哲学,反而会更辛苦。至少,他做不到用这么强硬的方式去影响别人或者被人影响,大喜大悲,大怒大哀,苏式活的很真实,但也似乎将所有事都燃烧的很快。

    可能有一天,他放不下这段关系的时候,苏式可以很潇洒的转身离开。

    那时候……

    大概他这辈子碰到姓苏的都会掉头就走吧。

    自嘲的笑笑,盛

    斌接过苏式递给他的大衣,然后两个人一起从车库的电梯上去,回到阔别也没多久,勉强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苏式进门的第一件事是喊饿。

    盛斌进门的第一件事是睡觉。

    同居生活之后的第一次争吵是同进一个门却分别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做为告终,苏式在看着盛斌躺下之后帮他拉了下被子,然后靠在门边道了句:“晚安。”

    已经闭上眼睛的男人沉默了很久,发觉门口的人大概是听不到回答不会走之后,略微有点无奈的叹口气:“晚安。”

    有点僵硬,但不失温柔。

    苏式满意的笑了。

    ☆、第 50 章

    在最初,苏式认为他跟盛斌的感情或者说关系,应该是一场攻防战。有来有往,有进有退。然而,等真正到了这一步,他才意识到,其实,涉及到替身的开始,往往都是消耗战。

    他也想过,如果他跟盛斌之间不是以这种方式开始的,现在的局面会不会好一点。

    但终究时间不能倒流,已经发生的事,他们没的否认,也无法改变。

    同居的关系经过一次争吵,两个人都变得更加小心。

    倒还不至于发展成每句话都三思而言,但有些事确实是能免则免,甚至苏式也觉得给彼此留有一定空间不是坏事,了解的少,反而没那么介意。

    而他这种做法,盛斌的反应是沉默的接受。

    他只希望苏式在做出任何决定的时候能够跟他坦诚布公的说清楚,在苏式没有放弃之前,他不会先一步放弃。

    “谈恋爱谈得你们这么累,何必呢?”

    这是天蓝做的一句评价,做为旁观者,他就是这种想法。

    苏式当时点了点头:“是挺累的。”但是,总有些事,你就是放不下的。可能继续这么磨个两三年,他未尝放不开,但是既然已经到了今天,以他的风格来说,也不会让一切无疾而终。

    “不过,那天盛斌来找你的时候,我看的出来,他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天蓝皱了下眉:“就是觉得挺累的,但是,有点人气儿了。”

    以前他认识的盛斌,任何时候都冷冷冰冰的,但也都跟人保持着距离,哪怕是他知道盛斌喜欢苏业这件事,也不觉得盛斌为此而表现出多少特殊或者例外,不然这么多年下来苏业就算是傻子也不会无知无觉,盛斌对于感情问题似乎特别笨拙,笨拙到,为了一个人做到这个地步,你依然没办法对他激起多少同情。

    不过,就这点上,苏式似乎也让人有同感。

    “你们两个人,一个脸上写着愿打,一个写着愿挨,盛斌这人做任何人都透着他自己活该与人无尤的劲儿,至于你,则是永远一副招惹我,你就死定了的德行。”不可否认,苏式永远是做的比较多的那个。

    无论是对工作,对朋友,对苏业还是对盛斌。

    他从来不吝啬去承担或者投入,但是相对的,也会要求回报。

    用其他人的话说,欠苏式钱都好过欠苏式人情,因为你甚至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方式去讨回来。只确定,这人不是善与之辈。

    苏式对天蓝的评价表现的不置可否,他当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强硬,但就盛斌的那部分,他表示同意:“世事不能尽如人意,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至少盛斌比起之前那样,现在绝对是好了不少。

    他一直念叨也能把那人给念叨毛了,困急了会摔东西,早起还有点

    起床气。

    苏式想着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盛斌那个阴沉的脸色就觉得心情很好,而他对面的天蓝只是略微不可思议的扬了扬眉:“这话可真不象你说的。”

    苏大公子的处事哲学,以前可从来都是人定胜天。可能因为苏家压在他身上的压力让他太懂得舍得这两个字的关系,这么多年以来,他几乎不曾放弃过任何事。也所以,他没有经历过任何失败。

    “曾经有人用狂兽来形容你,虽然词有点别扭,我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

    哪怕是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只要是苏式处理起来,都让人觉得带了几分不顾理智的疯狂,完全是凭借一股本能的横冲直撞。

    而一般这么估计他的人,也都死的很惨烈。

    比如之前那些股东……

    想到这里,天蓝倒是反应过来:“宋雷那件事,你决定怎么办了么?”

    “报警吧。”

    “真做到这么绝?”

    “他做那些事的时候,就该想到这种后果了。”上一次苏式手下留情,后果是这次差点决堤千里,相同的错误他不会再犯第二次,有这种结果,也是宋雷自己找的。

    天蓝倒是不反对苏式的决定,只是略微有些担心:“我听说宋雷这人还是很有点手段的,黑白两道都说的上话,你把他逼急了,可能会生出很多麻烦。”

    他对面的男人冷冷一笑:“就算我不把他逼急了,他也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

    成王败寇就是这么直接而现实的关系,他做与不做,都不会改变宋雷跟他势不两立的态势。

    “那你最近还是注意点吧。”

    “放心,他还不至于这么乱来。”

    “狗急了跳墙,尤其他还是只疯狗。”天蓝对这件事的态度远没有苏式乐观:“他那个老婆就不是省油的灯,你注意点总没错。”

    至少在宋雷的手腕彻底被撤掉之前,苏式最好低调一点。

    不过,天蓝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怎么指望苏式能听进去,毕竟,如果什么都按照其他人的希望去做,苏式也就不是苏式了。

    偏偏天下的事就是这么巧,就在俩人谈过这番话不到一周,苏式的车被人动了手脚,险些出了车祸。车刮蹭到了人行护栏,苏式为了躲避行人调转车头撞上了树,幸亏人没什么事,只是有点擦伤。

    盛斌晚上回家看见苏式坐在沙发上拆纱布,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没事,今天出了个小车祸,蹭到了。”

    “车祸?”

    盛斌皱了下眉走过去,看着苏式自己把纱布拆开看了一眼,伤口已经被缝合了,看起来不太顺眼。

    伸手很自然的接手了苏式不太自然的包扎动作,盛斌不是很相信的开口:“你是用嘴巴开车才开到出车祸么?”

    “我说你讲话能不能好听点?”

    “这要看你说不

    说实话。”

    最近这段时间苏式回家的时间调整了很多,以前应酬到深更半夜属于正常现象,这两天差不多都是他进门的时候这人已经在家里窝着了,不是苏氏集团要倒闭了,就是肯定有什么事导致了他不太愿意入夜再走。

    盛斌就算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原由,多少也能猜测出一点。

    见瞒不住,苏式只能叹口气大概解释了一遍,盛斌听完皱了下眉:“你车祸的事报警了么?”

    “嗯,报警了。”

    “这两天要不我去接你?”

    “至于么。”苏式笑了:“虽然前段时间我是赔了点钱,也还不到连司机都请不起的地步。”

    盛斌则是挑了下眉角:“我这种级别的司机你还真请不起。”

    怎么也得是个部级发言人的待遇。

    苏式伤得不重就没当回事,这两天他回来的早顺便研究了一下厨艺,不说有多少精进,但较之以前,起码在外型上有了点技术含量。所以盛斌帮他包扎完,他兴致勃勃的把人拽到厨房:“怎么样,今天的成果!”

    “你胳膊受伤了还能做饭?”

    “其实我是用脚做的……”

    没去搭理苏式犯欠的嘴,盛斌随便选了一道菜尝了一口:“盐多了。”

    “我操!你有的吃还挑剔,你知不知道一个胳膊炒菜有多麻烦?”一点就着,全无例外。

    盛斌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式,在后者咆哮完之后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麻烦就别折腾了,受伤了多休息。”

    “呦?”

    苏式用那个活动的很灵活的胳膊搭在盛斌肩膀上,凑过去恶劣的往盛斌耳侧吹了口气:“又心疼了?”

    特意加重了又字的发音,苏式一边说一边不忘重点的用腿蹭了下被他当做柱子靠着的男人的下半身,盛斌脸色不变的看着他:“我口重,不习惯这么淡。”

    原本很正常的一句话,配上苏式现在的动作莫名的就变了点味道,后者一时间竟然没揣摩出来盛斌这话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也就趁着这个当口,盛斌后退两步把他压在墙上吻住:“……我看你就算受了伤……也挺精神……”

    “废话!”

    苏式抽空挤出来一句:“我又不拿那儿开车!”

    事情一旦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似乎一切就会变得很顺利。苏式也不好说盛斌算是彻底开窍了又或者是处在“努力”的一个过程,但至少,他们现在摩擦的频率较之以前少了很多,这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是盛斌面瘫脸的功劳,跟他这种人吵架实在有种自虐的感觉,无论你这边气到什么程度,人家都一派面瘫。

    “其实盛斌……你小时候是不是不会笑的?”

    在裤子要被扒下来的时候,苏式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很煞风景的话。后者抬起头:“这问题很重要?”

    “也不算。”

    “那等做完了再跟你讨论。”秉承着苏式要求的“有问必答”,盛斌现在很少再用沉默回应苏式的那些想当然的发问,但犀利的做派依旧没让苏式因此体会到多少快感。

    甚至都没做战略转移直接在厨房的墙边解决了战斗,盛斌很小心的避开了苏式受伤的胳膊。

    “开心时光”结束了正好就近吃饭,苏式吃到一半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盛斌:“我觉得你最近有兽化的倾向。”换了是以前,盛斌无论如何做不出来在厨房这种地方乱搞的事。

    结果他对面的男人也抬起头,甚至连想都没想:“算是同居的代价。”

    ——妈的,到底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想嫁给外交官?

    ☆、第 51 章

    苏式不当回事的事,一般不会允许人干涉的过多。

    即便天蓝提醒了几次都无疾而终,简单的一起车祸刮蹭,并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或者重视,报了警,甚至连配合警方调查的态度都很敷衍,十次电话九次不接,最后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直到攻击升级,苏式下班的时候在办公室喝咖啡中毒,被保安最后巡检公司大楼的时候发现,赶紧送到了医院。

    这次盛斌接到通知的时候人还在会场,天蓝几个字看得他脸色一变,破天荒的请了假直接赶到医院。

    当时苏式已经洗完胃了。

    盛斌看见天蓝在跟医生沟通苏式的情况,躺在病床上的人还没醒。

    “他怎么样?”

    对医院这地方深恶痛绝,盛斌对于大家最近频繁的进出这地方感到有点暴躁。

    “已经洗完胃了,情况还可以,具体是什么有毒物质还需要进一步检测,不过目前应该没什么后遗症。”天蓝脸色很凝重,今天要不是保安巡楼的比较及时,苏式这条小命就要保不住了。

    这个毒发作的很迅速,苏式拨出去的电话只打了一半被他攥在手里,可想而知就连打完电话都没来得及。

    盛斌皱了皱眉:“我进去看看他。”

    平时那么嚣张的男人就这么躺在病床上,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尤其是刚才洗了胃,苏式的脸色很不好,惨白惨白的没有什么血色。

    大概很不舒服,就算现在昏睡着眉头也皱得很紧。

    天蓝看盛斌这样子很识趣的没留下来打扰他们,苏式需要有人陪夜,盛斌无疑不会假手于人了。他最后跟医生又嘱咐了两句就跟盛斌打了个招呼离开了,盛斌一夜没合眼,一直等到苏式第二天醒过来。

    苏式嗓子很干,醒了第一件事是找水:“水……”

    盛斌站起来给他弄了一杯温水,然后用遥控器抬高他的床头:“少喝一点,你现在胃不行。”

    “我睡了多久?”

    “一夜。”

    只让苏式喝了半杯,盛斌把刚才他投好的毛巾递给苏式擦把脸:“要叫医生过来么?”

    “不用了……只是没力气……”

    苏式的声音很沙哑,因为确实很不舒服,他擦完脸又重新靠回床上:“我操……”骂了一句脏话,对于现在这种自己病歪歪的状态很不满意。

    盛斌也只是沉默的在旁边陪着,不讨论这件事也没有过多的表达情绪,一直到上午医生过来查了房,重新诊断苏式的情况已经没什么事了,才松口气,让病人自己休息,他出去抽根烟。

    本来苏式表示在病房抽也无所谓,盛斌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语的关上门。

    苏式身边没什么亲人,专门请个看护也没太大必要,盛斌除了下午回家给苏式收拾了一点生活用品顺便洗个澡换了套衣服,基本上

    都是在医院陪着。好在苏式身体基础好,而且洗胃及时,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不大,也就留院观察三天。盛斌带了一堆工作文件在医院处理,天蓝把苏式安排在单人病房,三天的时间被俩人搞的好像指挥中心。

    毕竟苏式也不是那种可以享受的躺在医院就凡事撒手不管的人,最初是电话后来就改成了文件,住了三天他不走估计医院都不干了。

    盛斌给他办好手续回来病房接他的时候,苏式笑眯眯的看着他:“我说,这是不是你第一次请假?”

    印象里,只看过盛斌在休息时间工作,没见过这人在工作时候休息。

    他面前的男人还在帮他打包东西,听见这句得了便宜还犯欠的话连动作都没停:“是。”

    “不错。”

    “下次你再把自己搞进医院,我就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苏式意外的一扬眉:“我以为你能一直憋着不表态。”

    “因为表态对你这种人来说是对牛弹琴。”但凡苏式能听进去别人的话,也不会弄到这一步。

    其实盛斌心情很不好,只不过跟苏式在一起心情不好似乎是一种常态,久而久之,任何人也只能接受或者适应,最后发展到麻木。

    “行了,走吧。”医院也禁不起苏大少爷这么祸害了。

    看他主治医生宣布他出院的时候一副热泪盈眶的表情……

    回家的路上当然盛斌开车,到家之后苏式被盛斌赶去洗澡,他到楼下买了两碗素粥,顺便打了通电话:“怎么样,查出什么结果了?”

    “警方还在调查,我个人推测应该是宋雷那帮人。”

    “上次车祸的事也没结论?”

    “没有,警察说苏式根本不配合,向他做笔录都请了好几次。”那个小警察提起苏式就一肚子牢马蚤,看样子没少吃瘪。

    盛斌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他点了根烟:“你没单独找人查过?”

    “话可别乱说,我是那种人吗?”

    天蓝故意扬高的语调充分示范了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盛斌在这边很识趣的保持着缄默,于是对方也没耗他多久时间:“查是查了,但是只听说宋雷确实找过一些人想找苏式的麻烦,没听说真的有做什么,这种事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查得很清楚,只能是苏式自己注意点。”

    “嗯,我知道了。”

    “行吧,那你好好劝劝他,我还要开会。”

    “好。”

    盛斌挂了电话眯着眼睛抽烟,一身黑色风衣搭配上阴沉的脸色让过往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看了他两眼。他一根烟抽完掐熄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慢吞吞的往后走。

    本来,天蓝如果能查出来什么,他就不需要插手太多了。

    但是或许生意人在这方面的关系都不会太硬,天蓝跟苏式站一起也明显天蓝是跟官方打交道比较多的那个,暂时

    他不知道苏式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不过弄到人都进了医院,对方就搞得太大了。

    真是个麻烦的人啊……

    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句,盛斌总觉得他跟苏式凑在一起就是风波不断,几乎没过过两天太平日子。

    ——连去趟孟加拉都能遇到大暴雨。

    休养了三天就恢复了上班,苏式除了出入多了两个随身保镖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公司里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和议论不少,不过因为天蓝下了禁口令,也没引起太大的马蚤动。好在媒体那边还没有收到什么消息,没继续兴风作浪一阵。反而是盛斌难得一见的请假三天在外交部引起了广泛关注,连外交官都有事没事的追问两句,是不是家里有情况,或者他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对此,他的回应还是一贯的风格:“谢谢关心。”

    不过,这件事过去不到一周,盛斌又请了一天假。

    他一个人找上了麦杰,提前打了个电话确定对方在家,然后直接登门造访。

    麦杰一开门的时候,看见是他很意外:“盛斌?”

    “你不会邀请我进去,我也不太愿意跟你浪费时间,就说几句话。”

    盛斌的态度太直接,听得麦杰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盛斌两手插在兜里,皱着眉:“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把你指使人下毒这件事的相关证据交给警方,要么你自己停手,以后都别再搞这么多事。”

    “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麦杰……你要明白,像你这样的人,想让你无处立足,并没有多难。”盛斌的话说的很慢,并不刻意,但冷冷的透着一股寒气:“混你们这圈子的最需要的就是人脉,斩断你的关系网对我来说并不是做不到,只是我不想赶狗入穷巷所以给你留个退路,跟苏式作对与你没有任何的好处,你要是聪明的话,就现在停手。”

    麦杰咬了咬牙:“你说的这些话,我可以告你诽谤!”

    “你告我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做过什么。”

    宋雷那种人如果真的想要针对苏式,是不会在苏式的公司下手的。毕竟目标太大,失败的机率也太高,现在他为了经济案件调查的事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来搭理苏式这边,像是破坏汽车和下毒这种下三滥的事,想来想去都不可能是宋雷做的。

    而跟苏式最近还有过节的人,捋一遍也就分析清楚了。

    话说的这么明白,麦杰也没必要继续扛了,他阴郁的瞪着盛斌:“盛斌,你别以为几句话就能糊弄住我,就算我真的找人去修理苏式了,你也抓不到我什么证据,没人能证明那些事是我干的,何况,就算真有什么证据跟我相关,我也肯定没事。”

    “你的意思是说,警方奈何不

    了你?”

    “哼,我有多大本事,你跟苏式才看见凤毛麟角,车祸跟下毒都只是为了给苏式一个教训,让他以后做人别这么嚣张,有些人,他得罪不起!”

    扔下这句话,麦杰直接甩上门。

    盛斌在门外看了他一会儿,点了根烟,然后不急不缓的继续按下门铃。

    里面不开他就一直按,按到麦杰猛地一把拉开门正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他掏出兜里的手机,让对方清清楚楚的看见他手里的电话显示拨出去的号码是110。

    麦杰愣了一下,然后猛的反应过来自己被设计了:“我操!盛斌你玩我!”一边骂一边挥拳而向,盛斌直接扭着他的胳膊把人压在地上,然后俯□:“我警告过你,苏式你惹不起。一会儿警察来了,记得提醒警察你家门前有摄像头……我这是自卫。”

    说完,他用膝盖狠狠的顶了一下麦杰的后腰,在对方哀嚎一声后,松开手头也不回的扬声而去。

    ☆、第 52 章

    盛斌去找麦杰这件事没人知道。他当然也不会主动去跟苏式提,至于那些小动作实际上是麦杰搞的鬼,警察应该会跟苏式打招呼,用不着他多事。

    离开麦杰家,盛斌一个人很慢的沿着长街闲逛,暂时,他不准备回去。

    已经差不多想不起来他上次做这种事是因为谁了。

    这么多年,没什么人需要他担心,他也没试过为了别人的事浪费精神,除了工作,所谓家,也就是个暂时栖身的地方,不知道明天在哪儿,也没有详细的打算。

    刘希曾经说过大概这世上没人可以改变他。

    事实上,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能天生是欠缺为人着想的这根神经,盛斌基本上只懂得配合,不知道主动。哪怕是当初喜欢苏业的时候,他也只是默默的在旁边陪着,守着,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个什么结果,但也不肯轻易放弃。

    苏式有一句话说的没错。

    他要是早一点跟苏业开口,可能很早也就解脱出来了。

    之所以选择沉默,说白了也是不愿意大家连朋友都没得做,他对苏业,本来就是从朋友开始的,进一步这种事不是没想过,但是如果连朋友的底线都守不住,他宁愿不改变任何事。

    毕竟,那种关系跟他和苏式不同。

    苏式这个人,可以接受在情人的基础上做朋友,却不可能打着朋友的幌子去做情人。

    可能对他来说,这世上就是分床上和床下的,这条泾渭分明的界限,他觉得时间无法改变,当然也懒得浪费时间。

    “简直无法共融……”喃喃自语的念叨一句,盛斌自己看着身边落地橱窗中倒影的自己都觉得很微妙,想象着他跟苏式站在一起的感觉,觉得略微有点可笑,但不可否认又实在很熟悉。

    他看了很久,一直到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忍不住朝他这边看,才长出了一口气,继续沿着街边走进一家蛋糕店。

    ——想不出,可以送苏式什么。

    两个人相比物质条件几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苏式能够看上眼的,更是屈指可数。

    所以正如盛斌讲话的风格,他送的生日礼物也实在直接的毫无新意。

    但是苏式看着盛斌放到桌子上的蛋糕竟然愣了足足五分钟的神。

    盛斌一开始以为自己又触到了苏式的霉头,看着苏式的表情,他皱了下眉拎起蛋糕:“算了,不想吃就扔了。”

    结果苏式抢了一步把蛋糕按回了桌子上。

    “你怎么想起来买这个东西?”他侧着视线,表情很复杂。

    甚至分不出究竟是喜还是怒,整个人透着奇怪的阴郁和激动,盛斌看着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据实以告:“你生日。”

    礼物这种事他从不擅长去选择,蛋糕或许是最无聊的生日礼物,但不可否认也最能代表这一天的意义。

    他没给人过过生日……

    哪怕是曾经苏业的,他也只是被拉去做个陪衬,道一句祝福然后看着一群人疯疯癫癫的围做一团。盛斌所记得的,就是苏式从来不参加苏业的生日会,所以,他也不知道苏式到底喜欢什么。

    只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蛋糕似乎是个下下之选。

    苏式对于盛斌这句话的反应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动作很慢的坐下来,打开包装,用叉子叉了一块很慢的开始吃,这东西真的太甜了,甜的嗓子发腻,他从小就讨厌这玩意儿,总觉得能够跟这东西放一起想起来的,只有小女生在街边的哭嚎。

    “我上次过生日,是在我10岁的时候了。”苏式一边吃一边闲聊一样的提起,从盛斌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

    然而,苏式也似乎不太想被他看见:“双胞胎过生日真的太烦了,一样的礼物,一样的祝福,你会觉得所有东西都是批量生产的,等一群人分完了蛋糕,也就什么都留不下来了。”

    所以,他根本不爱过生日。

    10岁以后,苏家办这种生日会他从未露面,也没跟人任何人一起庆祝过。

    还不太计较的时候觉得不需要,等真的开始有点计较时,已经没有人想的起来了。

    很多事都是如此,曾经你以为自己无所谓,放得开,身边的人也渐渐的接受了你的习惯和风格,等到某一天你再想索取的时候,每个人都会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你看,好像你开口提出的是个多么不可思议的要求。

    苏式吃掉了将近一半,然后终于被甜的受不了了,伸手去够水,又灌下去半杯。

    盛斌只是在旁边看着,听苏式聊起一些小时候的事,有调侃,有自嘲,有几分失落,还有几分感激。

    或许正如他自己说的,这世上没人能够理解他与苏业之间的感情有多复杂和矛盾,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能……

    听着苏式絮絮叨叨的说够了,盛斌终于坐下来,很平淡的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他对面的男人笑笑:“谢了。”

    以情人的角度来说,他们大概都是对方所碰到的最差的……

    没什么耐性,不太懂得为对方着想,都忙的要死,而且开始于一个替身的蛊惑。

    苏式其实找不出非盛斌不可的原因,正如盛斌也几乎找不到跟他一起往下走的理由。但是,冥冥之中,总有些事是你放不开的,你做了不一定成功,不做却一定会后悔。就好像蚀骨的毒药一样,在你每天一睁眼的时候就提醒你,曾经的可能是被你亲手扔掉的,你不能后悔,不能埋怨,只能自己一个人对着天花板发呆,然后愚蠢的想象如果当初坚持下去,所谓的幸福可以有多近。

    盛斌跟苏式,都是几乎不相信幸福这个词的人了。

    因为这玩意儿就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