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他……想要拥有她,这也绝对不是感情!
何兮,这不是感情!
如果她不想要感情,那么他的所有心思,便都不是因为感情!
他想让她畅快地笑,恣意地恼,让她自己努力在前路上蹒跚!
他想要她朝着他的方向奔跑,他想等在她抬头可见的位置上!
她想他是朋友,他便是朋友。
她想他是陌生人,他便只是个陌生人。
这……不是因为感情!
“……既然你想算得清一点,那么下一次你请。”
“不是吧,你可是地主,何必跟我这个贫农计较,多俗气哦~”
“呵呵……还有其其的辅导费,我不介意你用劳动偿还!”
“……”
“为什么不走了?还是说你想要……”
乐泽步伐稳健,她不过顿了下就落下了好几步,快跑着跟上去,她咬牙切齿的抱怨飘散在了风里,“无情的剥削阶级!你姑娘还吃了我做的饼干了,怎么算……”
……
或许这样也好,怎么都算不清,牵牵扯扯便是一辈子了。
可惜事与愿违,那顿饭,何兮却并没有吃得很舒畅。
刚点好了菜,她便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模模糊糊,忽远忽近,只一句便把何兮所有的理智都击碎了——你还在找你姐姐吗?
这突然而来的消息,把她震得大脑晕怔,差一点连手机都拿不住了。
不敢太多期待,怕几乎绝望的心再次碎成粉末。可又忍不住幻想,多年的愿望成真。她甚至忘了在乐泽面前做一些掩饰,就忽的站起来,连声问道:“你遇到她了?你知道她在哪儿吗?她现在怎么样了?求你告诉我!”
她像是被风吹得东摇西晃的枝丫,身体忍不住颤抖着,整个人摇摇欲坠,乐泽皱眉一伸手扶住了她的肩,“是谁?怎么了?”
何兮顾不上回答,抓着手机像是拽着一根救命的稻草,“我找她很久了,求你告诉我!”
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冷笑,“你是应该胆颤的……她马上就会回来拿回属于她的东西了!”
“她到底在哪里?”
乐泽见何兮脸色苍白抖得几乎站不住,也站了起来,手臂微收,让何兮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不动声色地握住何兮的手机按下免提键。
“……用你最重要的东西来跟我交换这个消息,等着,我会跟你联系的。”
电话咔嚓声断了,何兮的手机啪嗒声掉落在地上,后盖脱体,分成两块。她的下唇不停抖着,泪水无声滑落。她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尤其当着孩子,可这泪却如何也止不住。
“你不要冲动,这事让我来处理!”
何兮失魂落魄地回,“你处理?你怎么处理?这是我的事,谁都不能帮我处理!”
两个孩子都被这突然的状况吓了一跳,小兔子似的挨在一起看着他们。乐泽揉揉何兮的肩,“我觉得这事不简单,这么多年了才突然出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况且,他还提出了要求,你觉得要真是你的姐姐,她会跟你提要求吗?!”
何兮的大脑伶仃得一清,她恍若自语般应声道:“对,我不能慌!我什么都可以给,就是其其不行!我不能拿其其去冒险!现在怎么办,我要不要先筹集一些钱?我的现金不多,能卖的都卖了吧……”她抬起头来,溺水的人般用乞求地眼神看向乐泽,“你能帮我想办法卖点东西吗?我还有一些首饰……要不,你借我一点也好,我会还的!”
“何兮!”乐泽加重了手掌的力道,沉声道,“你冷静点!”
何兮痴怔了般,大声说:“你要我怎么冷静?!那是我的亲人,这个世界上,除了其其,只有她是我的亲人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不在乎,连该死的自尊我都可以踩烂在脚下,就是不能对姐姐的消息熟视无睹!”
“这事是不是真的还不知道,你等……”
“等什么?等多久,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这是多少天,多少小时,多少分分秒秒你知道吗?!”
乐泽的声音更沉,“你急也没用!得好好筹划一下,最好是报警,请求法律援助!”
何兮蓦地甩开了乐泽的手臂,心慌意乱下,已是词不达意,“算了,是我病急乱投医,我跟你是什么关系就指望你能帮我?现而今,没有利益的事,谁会干,我明白的!我自己去,这次要是真能找到姐姐,钱什么的,我愿意给!”
泪水已然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看不清乐泽担忧的表情,更沉静不下来去理智地思考,她像一块失灵了的闹钟,滴答滴答,没有频率地乱响着。
乐泽叹息,伸手过来,欲帮她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她一侧头偏开了,“好了,我自己会处理的,无需你费神关注。其其,我们走!”
何兮把其其从椅子上抱下来,乐泽拉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机从地上捡起来,不容置疑地说:“手机归我保管,这事由我来处理,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何兮的慌乱忽的变成了怒气,“你凭什么命令我?!”
乐泽深深地看着她,那眼神漆黑似海,沉静睿智却也汹涌澎湃,“不要想不通,这是人类的生存法则,有人负责说,有人负责做!何兮,你说我做,或者我说你做,你觉得哪一个更合理?”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二心的文,绝对是好文啊,绝对是好文~~~
《目标已锁定》
承诺,就是一个骗子说给一个傻子听的。
她在军旗下举起右手复诵军人誓词的时候曾暗暗发誓:
那些为爱他而付出的所有,总有一天会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总之这就是空军飞行员之间的jq……
第一卷 36推波助澜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手,把何兮的命运拧成了一根绳,浸泡在了浑浊的烂泥中,她找不到方向,唯一的办法就是咬紧牙关忍着。
她不傻,细细一想自然知道这事破绽百出,可人都是这样子,当局者迷,或者说当局者自愿迷。当她几乎绝望的时候,零星点点的希望都足以击碎她的理智,所以即便明知道那只是一个五彩的泡沫,她也愿意跳起来去触碰一下。
乐泽送她们回家,其其困了,在车上就睡着了。到家后才知道,兰亚亚去了九寨沟出外景,何兮怕她担心并没有把事情告诉她。乐泽认为打电话的那人居心叵测,建议何兮娘儿俩到他那儿去住几天,却被何兮拒绝了。
这次,乐泽没有强迫她,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说:“别担心,一切有我。”
这种关怀像罂粟一般容易有让人上瘾,彼时,何兮背对着他,已经干涸的眼眶又开始湿润。她连忙摆摆手,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刚接到电话的那会儿,是脑袋发热了才会胡思乱想,我没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等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又有什么关系。”
何兮转过身来,脸上干干净净毫无泪痕,甚至还挤着几丝笑容,只是,那勉力眨着的眼帘,缓慢而沉重,好像每眨一下,就必须花费无尽的气力似的,她先是舒一口气,然后才一字字缓缓道:“我、没事,谢谢!”
每说一个字都可能带上哭腔,她忍得很辛苦。
乐泽浓眉紧蹙,脸上是他从未有的凝重之色,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来,在何兮的眼睑下轻轻一碰,指背旋即被温热的泪水浸湿。他默默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无声流泪的女人,心池之水,风浪难平。他向来不屑于趁虚而入,可此刻,却突然有了那样的心思,“你只要相信我……何兮。”
这次,何兮没有抬起头来看他,只是颓然地抖着双肩。她知道,在乐泽面前哭泣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是,他不过一句话,这多年来她所受的委屈就像决堤的江水一般奔涌了出来,眼帘一颤,那泪便不由自主地往下落。她极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惜试了几次,还是徒劳无功,只呢喃出三个字来,“……对不起!”
乐泽眼底暗了暗,松开了手,“手机先放在我这儿,如果那人再联系你,听我安排。”
“嗯。”
“你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你姐姐的事,可能不会有太大的进展。我感觉,那人不一定有什么线索,想谋财的可能性比较大。”
“嗯,我晓得。”
“何兮……你必须信任我!”
何兮抬起头来,正对上乐泽的眼眸。他的眼黑漆如墨,深沉广博,带着同情和怜惜,也包含着她无法企及的力量,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的频率!
可不行的!
这个男人,他是乐泽!
他是那个站在遥不可及的位置上,睥睨他人的乐泽!
他……是郁浩瑞的小舅舅!
她对他,连零星半点的依赖,都是罪恶!
何兮伶仃一震,心下忽的茫然又森冷,她微侧头错开了那目光,“你也知道,郁浩瑞他只是倔强。他心里也明白当年的事情怪不到你,可是这么多年,他没有胜过一次实在不甘心,才会一直纠结在旧事上不放。其实,爱也好,恨也罢,时间长了,不过就是固执而已。他让我……是因为知道,无需用感情诱惑,也无需用金钱贿赂,我都是那个最不可能离开他的人。呵呵,其实我可以离开他的,像我这种人,连感情都是假的,又哪儿来忠心可谈?”她扬了扬头,努力张大了眼眶,妄图控制好情绪,但话说出口的时候还是心如刀绞,“我是故意的……最早是下雨的那天,我靠进你的怀里……甚至上回在御品山庄,我都是故意的,我想借着你让郁浩瑞明白我的重要,所以,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乐泽的声线很平,何兮听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骗不了你,所以不想骗。也或许,是我累了。乐泽,不管你愿不愿意帮我,我都很感激你,谢谢你在我差不多快崩溃的时候待在我的身边!”
何兮真诚地看着乐泽,心中一片坦荡。一直以来她就是因为这些话,不敢直视乐泽的眼睛,可现在说白了也好,愤怒地离开,或者愿意继续帮忙,让他自己决定。
乐泽双唇紧抿,一言不发地看着何兮,良久,才问:“你有多喜欢他?”
何兮自嘲地笑,“我有权利喜欢谁吗?我这种女人只喜欢我自己,头顶大树好乘凉,哪棵树大,我就靠着哪一棵罢了。”
何兮觉得自己应该笑得还算自然,所以,她甚至撑大了胆子回视着乐泽探究的目光,或许,她并不知道,自己目不转睛看着一个男人的时候,是怎样动人的模样。
一点点自怜自弃,一点点不甘不发,在她的眼底交融成了璀璨的光芒,她坦白,她自嘲,她把自己捻成尘土,把对方捧成神明。可事实上谁都不在她的心里,她低贱也好,她懦弱也罢,那是她的世界,无人能进。
“那么,你是想我帮你,还是不帮?”乐泽问得更是一针见血。
何兮的目光没有挪移,“就因为想你帮忙,我才会跟你说这些。”
乐泽忽的轻笑出声,声音里或许带着几分讥讽,“何兮,女人太聪明不好,该强的时候强,该弱的时候弱,识时务才能生存。”他倾身靠近何兮,轻轻地,恍似呓语,却更像魔咒,“你这么怕,是害怕爱上我,对吗?”
何兮暗自咬牙,不置可否。
乐泽站直,然后一摆手道:“讨论这些没有意义,你完全不需要担心事情过去后我会跟你要求什么,不要说我没什么想要的,即便我想要,你又能给得起吗?”
何兮强挤出一个笑来,“我是小人,没办法。”
乐泽不再多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大跨步从她的身边擦身而过。
何兮没动,一直紧握着的双拳缓缓松开,掌心处被指甲深掐的疼痛这才传来。她伸出舌头,缓缓舔过那些痕迹,心里一团乱麻,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她疯了,这种时刻怎么可以还纠结在丝丝缕缕的情感上,乐泽愿意帮,就应该让他帮,退一万步讲,虚与委蛇不正是郁浩瑞当初期待看到的吗?
看她都说了些什么?!
何兮懊恼得忍不住直拍自己的额头,她低三下四求着他还尤恐不及,有什么资格闹性子!
“傻了啊!”她一边拍脑袋,泪水一边往下滚。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明明是她自己胡说八道自作自受,可心底却翻涌着说不出的恐慌,好像自己刚刚松开手的东西,如柳絮般飞散在了空气中,她再也有能力抓住了。
不行,她不要!
何兮急急转过身去,没想到身后站着一个人,她一下子撞了上去,她心中一阵狂喜,以为乐泽又回过头来找她了,反射性地拽住那人的衣袖说:“我脑袋灌水了,不要恼我!”
“我什么时候恼你了?”玩味的笑声响起,何兮旋即松开了手。不是乐泽,竟然是好久不见的方鸣。
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是偶遇还是故意来找她的?
何兮压下心底疑问,缓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略带点儿懊恼地问道:“方少,怎么是你?”
方鸣还是那副斯文坏痞的模样,不客气地向前逼近一步,反问,“小兮子,你这话太伤哥哥心了,不是我,你以为是谁?”
何兮不动声色地错过他的肩膀看向远处,那边已经没有了乐泽的身影,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反正她再提不起劲儿来应酬方鸣,于是,懒散地耸耸肩回,“只是很意外能见到您这样的大人物,您不会告诉我您是专程来找我的吧,我可担待不起!”
方鸣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让跟他交谈的人,自然而然放松警惕。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心思,何兮跟他交谈却反而放松了许多。
方鸣啧啧两声,摇摇头,上下左右把何兮打量了一番,说:“做了几天护士,又有了新靠山,小兮子的眼睛就长到头顶上去了?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哥哥?”
方鸣很明显话外有话,何兮拎了拎神,重新审视眼前的人。跟郁浩瑞和乐泽相比,他要显得瘦削许多,但又不似卫南那样的文弱。这人,你第一眼看他,只当他是势利场子里的混混,可细细一看,他的那双眼睛却藏着锐利的光芒。他爽朗笑的时候,和蔼如邻家大哥,可只要唇角勾上几丝不羁,整个人就浪荡得像是一个街痞,何兮此刻才发觉,不管是郁浩瑞、卫南还是方鸣,他们的圈子不是外人可以轻易闯入的,她以为自己了解这些人,可其实对他们一无所知。
何兮不由收了玩谑的语气,“真的有事?”
方鸣倒也配合,没再戏弄她,“嗯,有人想见你。”
阴差阳错大抵就是这么来的,何兮心心念念想着那个给她打电话的神秘人,方鸣这话一出口,她自然而然就往那方面扯,“你……是为了江珊乐?”不要怪何兮做了这样的猜想,她不是傻瓜,几次相处,她老早就看出方鸣对江珊乐的心思不一般,不过,是人都有秘密,既然他不想说开,她也没有戳穿的意思。
但如果那个人真是江珊乐摆的局,方鸣做这个跑腿的,也就情有可原了。
方鸣没想到何兮突然提到了江珊乐,神色变了变,又很快恢复了过来,“也算是吧。不过小兮子,放心跟哥哥走,哥哥会护着你的。”
其实,方鸣和江珊乐的关系也没有何兮猜测的那么暧昧,只是他不愿意费心解释,倒让何兮自以为是了,后来还因此还牵扯出了一段错点鸳鸯谱的故事,这是后话又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周末,每每去南京腐败了,嘻嘻,去汤山泡了温泉,(o)/~
所以,没有更新,对手指……
我亲爱的boi吃苦了啦,嘻嘻,爱你~
落花浅笑的文很好看啊,嘻嘻,去看看呗~
第一卷 37左右为难
何兮没想到,想要见她的人不是江珊乐而是郁浩瑞。
还是皇都,还是那个包间,方鸣带着她刚走到门边,就有服务生帮忙拉开了门。
“瞧,我把谁拉来了!”
方鸣的声音一落,包间内忽的一静。何兮屏息看去,郁浩瑞懒懒散散地斜靠在角落里的沙发上,他的对面坐着卫南、江一波,还有两个年龄相仿但长相比较陌生的男人。他们身边向来不缺女人,何兮没有细细去打量这些女人的面孔,她落后了方鸣一步,没有直接走上前去。
卫南看见何兮,朝她温暖地笑笑,江一波挑着眉头,坏坏的笑一直挂在唇边,至于那两个陌生人倒是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她略久。
听到声音郁浩瑞并没有抬起头来看何兮,却一仰脖子把杯中的红酒饮尽了,何兮这才注意到,在座的男人只有他身边没有围着女人。
没有人应和,何兮的出场显得有点儿尴尬,她微昂着脖子,目不斜视,任人打量。
方鸣回头见她还立在门边,连忙回头来拉她,“你们和好吧,再这么折腾下去,哥想死的心都有了!”
折腾?
郁浩瑞到底想如何折腾?他对她姐姐的事情了解多少,这次,到底是江珊乐的意思,还是他的?
何兮从来猜不透他,于是敛下眉来,不再费力去猜度。她今天的打扮,实在不适合现在的这种场合。看在场的女人,有小礼服裹体的,优雅柔美;有欧美风的连体宽脚裤的,英气逼人。而她却只是普通的浅紫色t恤,下着一条半新半旧的民族风大摆裙,怎么看怎么不是一个调调的。
郁浩瑞的身体还是没动,却回过头来看她,好像在等她先开口。他这样的姿态,多少有点儿孩子气,恍若已经趴在上面向下看了,就等着你给个台阶,让他飞奔下来。
何兮暗叹了一口气,不管是为了姐姐的事,还是为了……她自己,先低头好像都必须由她来做了。
她向郁浩瑞走近了一步,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柔声喊道:“浩瑞……”
把他想象成一个大孩子,哄着他,顺着他转,他就不会胡乱闹脾气。她做好了心里准备,如果他不肯罢休,就把姿态放得再低一点,力求全了他的面子。
没想到,郁浩瑞不过哼了一声,手上的酒杯也不及放下,手臂一伸已经揽着她的腰把她搂进了自己怀里,“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众人暧昧地笑。
把何兮搂进了怀里,郁浩瑞的心情似乎立即多云转晴了,他得意地摇着手中的高脚杯说:“方鸣,看来你的本事不小啊,我做不了地事,你一出马立即就成功了!”这话多少有点儿醋味,何兮靠在他的怀里没有动,心里却恍惚想起了乐泽说过的话,他说“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
她终究无法百分百地信任他……
方鸣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小兮子,你看哥哥多冤枉,三百年做一回和事佬,到底还是遭打击了!”
江一波在一旁推波助澜,“人家可没求着你去,是你自己多管闲事,怨得了谁?!”
“他又没去局子里折腾你,你自然可以说风凉话!不过话说回来,就前几天我还觉得你们蜜里调油似的,何兮,你倒是做了什么让我们郁少不爽了?”
何兮傻笑,这样的问题一般都不需要答案,不管是她还是方鸣,都只不过是想给郁浩瑞一个台阶,强调一下,是她不知事,一切都是她的错。
郁浩瑞很享受地搂着何兮的腰直磨蹭,似乎很满意何兮的表现,他微侧头凑到何兮的耳边问道:“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
何兮有点恍惚,这样体贴的话语郁浩瑞以前何曾说过?他问她饿不饿,难道是已经知道她午饭没有好好吃吗?她心下又黯然了些许,他暖心的话语旋即变得淡而无味,“我不饿,你……”何兮很想问他,对姐姐的事知道多少,可惜,郁浩瑞已经扭过头去跟一边的江一波说话了。
何兮只好低下头继续在心里摆弄着那点小心思,要如何跟他开口才会不显得突兀?才能在顾及他情绪的情况下打探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喝点白开水吧,我看你的精神似乎不好。”对面突然递过来一只玻璃杯子,卫南温润的声音轻轻地飘过来。
何兮感激地朝他笑笑,她既焦虑又烦躁,胃口不好,但是嘴巴里一直泛苦,正想喝口水润润。她端起水杯,仰着脖子咕嘟了一大口,擦擦唇角发现卫南还看着她,目光里充满笑意,不觉脸颊微烫。她的腰忽的被收紧,郁浩瑞不悦地睨着她道:“我一不在意你就走神了,不听话哦!”
“我没有,只是喝了一口水。”何兮连忙解释,在郁浩瑞的身边,她的神经一直处于极端紧张的状态,每说一句话都得在心里反复掂量几遍,“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郁浩瑞合作地松开了手,何兮站了起来为了表示自己一直全神贯注,她探头紧贴着他的耳廓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有些场合,说什么话往往没有什么意义,重要的是你做了什么样的姿态,何兮愚笨,却在这一方面有天赋,或许这也是她能在郁浩瑞身边待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郁浩瑞果然很满意,他一直端着酒杯的那只手在她腰间意思性地轻晃了两下,头却猛然前倾,唇便印在了她急于撤退的唇上。几秒钟的愣怔,何兮反射性地想要拒绝这个吻,可却强忍着没有动,甚至放软了自己的身体。
乐泽说女人太聪明不好,该强的时候强,该弱的时候弱,才是识时务,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所以,她不能让!
良久,直至何兮的耳边传来暧昧的笑声,郁浩瑞才松开了她,然后若无其事地舔舔自己的唇说,“去吧,回来我有事跟你说。”
何兮看他若有所指的样子,立即想到了姐姐的事,心中又是一阵波涛汹涌。她匆匆忙忙去卫生间,上厕所是假,调整情绪才是真。
卫生间里,她对着镜子想象着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话和郁浩瑞的反应,考虑该怎么说,说多少,才能让郁浩瑞满意。
“哗哗!”的冲水声后,何兮身后走出来一个人,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加上白天卫生间里的光线反而没有夜晚灯光齐放时清晰,她并没在意那人是谁。
愣神间,斜侧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把洗手皂递给我。”
很自然的命令口吻,何兮心中烦躁倒也没有在意,随手拿了洗手皂就递了过去,一扭头才看清了身边的人,竟然是智子。
何兮略怔,智子的态度很冷淡,她并没有回视何兮的目光,自顾自洗完手却没有直接把洗手皂放进水晶托盘里,而是递给了何兮。
何兮没动,心中一阵冷笑。
先不说智子根本算不上是乐泽的女朋友,即便是,她还没有跟乐泽进一步发展的想法,她也实在犯不着把颐指气使做得这么理所当然。
智子估计也没有想到何兮会这么不合作,她微昂着下巴睨了何兮一眼,手中玫瑰形的典雅皂块“噗”的一声滑落进水池里。
气氛有那么一刹那的紧张,落水的肥皂打着旋儿沉入水底,慢慢漾开的涟漪中,她跟她的脸都遥远得恍似幻境之影。
智子看着何兮,“何兮,我听说你的养父母还有一个亲生女儿,也叫何夕是吗?”
何兮一僵,这个智子貌似对她的一切都非常了解,从养父母,再到姐姐,她是从何得知的?她定神回视着智子,期望从她的眉梢眼角找到蛛丝马迹。可惜,一无所获,眼前的智子虽然靓丽耀眼,但完全陌生。
何兮试探性地开口,“你调查过我?”
智子没有否认,嘲讽之色却从眼中一闪而过,“找不到她,你倒是过得更加心安理得了!”
何兮心中咯噔了一下,看智子神色,似乎没有费心思去调查过她,那么,她是如何对她的一切如此了解的呢?
“你以前在b市住过?”
智子甩甩手上的水珠,把手放到烘干机下,呼呼的热风声旋即响起,“呵呵,别紧张啊何兮,你想知道你姐姐的事吗?”
何兮蹙眉,智子果然了解她,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软肋,“你见过她?”
智子但笑不语,神色古怪地看了何兮几眼,“想知道就跟我走,我在末世咖啡等你,我这人没什么耐心,如果你来晚了,弄不好我就把自己知道的给忘记了。”
智子要走,何兮一把拉住她的手,问道:“你真的见过她?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智子掰开她的手说:“不要急嘛,你越急,我越记不住事情!”
何兮知道她是故意折腾她玩,可是,那个神秘人的电话像是一根导火索在她的心里点燃了猜疑的炸弹,让她对每一个提起何夕的人,都抱着怀疑态度,甚至失去了原本沉着思考的能力。
“好,我去,什么时候?”
“就现在!”
“现在?那我去跟朋友打个招呼……”
智子拉住了她的手臂,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又强调了一遍,“我只有现在有空!”
何兮不再犹豫,“好,我跟你去!”
何兮打开卫生间的门,智子稍先一步走了出来。没料到智子走了两步突然停住了,何兮一个不留神差点撞了上去。
“怎么不走了?”头一抬,她便看见了倚在门边的郁浩瑞。闲闲懒懒靠在墙边的他,多少有点儿纨绔贵公子的味道,那张俊美的脸,被廊下的灯光映得犹如玉石雕刻而成的一般,尤其是那唇角似笑非笑的不羁弧度,更让人觉得他是那个任性得连天都可以搅翻过来的人。
“浩瑞,刚好……”
郁浩瑞瞟了一眼智子,淡淡地问,“你就是那天跟乐泽在一起的女人?”
智子心中不悦,虽说她还没有大红大紫到天后的级别,可走出去也是很多粉丝跟前跟后的当红玉女,郁浩瑞对她的态度也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不过,她也没表现出来,她知道郁浩瑞的性子向来这样,跟他生气纯粹是自我折磨。她缓了口气,很完美地笑着说:“嗯,浩瑞,好巧!”
“郁浩瑞,或者,你也可以称我郁少。”然后,他便再不看智子一眼,朝一直隐在智子背影下的何兮伸出手去,“这么慢,等你好久了!”
何兮没动,为难地看了一眼智子,对郁浩瑞说:“我有事,先走可不可以?”
郁浩瑞的眼底隐隐露出一丝阴翳,“跟她一起,是急着去见乐泽吧?”
“我没有!”
“没有就不许去!何兮,你学会不听我的话了吗?还是说,你对我说的那个……已经不感兴趣了?”
何兮僵住,他们两人似乎都知道了什么,到底要相信谁,一时间还真是让她难以抉择。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我对文下的留言都有很认真地去看,中肯的意见都很诚恳地接受了。
好吧,算不上是为自己的女主辩解,因为有亲对何兮的感情产生了质疑,我就做一些解释。
首先,何兮对郁浩瑞的是有感情的,这种感情就好比她对自己的那个养姐一样,明知道自己处于劣势,也明知道自己遭受着不平等的对待,却都能忍着,那是她的执念,对亲人的执念。有人说他们就好比妓女跟恩客,呵呵,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文中的角色是什么高尚的人,何兮低贱,低贱在她小小年纪必须承担照顾一个孩子的重担,低贱在她爱郁浩瑞,愿意给郁浩瑞作贱她的机会。你们说他们的关系只是交易,那便只是交易,若说那种依赖是感情,那便是感情。只是,我想,如果她父母健在,如果她有足够的生活能力,她一定更愿意处在跟郁浩瑞平等的地位活着……
话说回来,小说便只是小说,看不起她的人,就当是个妓女跟恩客的故事吧,即便是妓女也可以有故事的不是吗?
如果有那么一点点地怜惜何兮,那么尝试着去体会她的不甘不放。她喜欢郁浩瑞,可惜郁浩瑞却不能善待她。她知道不应该,拼命地想去否认,却还是依恋乐泽给的那一点点温暖。
她需要一个机会,心灰意冷彻底放弃,也需要一个冲击,破釜沉舟信任到底。
我的亲们,这真的只是一个故事,每每写的是一个女人的挣扎,在生活中、在感情中,一个说不上强的女人,如何委屈求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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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8心灰意冷
其实,何兮根本没有机会选择,郁浩瑞总是在她想要做决定之前给她做好了决定。
“要不要打个招呼再走?”
“没那个必要,我们不出现自然知道我们先走了,他们又不傻。”
于是,何兮决定闭上嘴,任郁浩瑞拉着她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耳畔,dj奏出的音乐蛊惑人心,郁浩瑞把她的手拽得很紧,好像生怕自己手松一点就会把她弄丢似的。
他回过头来看她的时候,眼睛漆黑晶亮,好似攒动着点点星火,有那么一刹那,何兮觉得他或许想拉着她这么走一辈子,外面晴朗无云也好,狂风暴雨也罢,只要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人生将不再有烦恼。
爱情,应该简单得只是两个人的心动。
可很明显,她不是。
她有顾忌,也多了执念,她活在他的庇荫之下,接受了他给予的物质帮助。
他或许也不是。
他享受对她的豢养,让她喜,让她怒,让她无所适从,让她成为自己永远不离的附属。
所以,这不是爱情!
他的拥抱只是消遣,她的温存只是为了求生。
可为什么这一刻,她却突然明白有些东西换了人确实是不可以的。如果当年向她伸出手的那个人不是郁浩瑞,她绝对不会让自己低下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她就像一株菟丝草,奋力脱离了大树,只想要以独立的形态,站在大树的对面。
那些疼痛和努力,那午夜梦回时对那个跟自己温和微笑的少年的回忆,那些只有在醉生梦死的片刻才敢生出的少女幻想……
他给予的保护和骄纵,她给予的等待和顺从。
名不正,言不顺。
这一切,因为她是何兮,他是郁浩瑞,便不叫爱情。
“为什么不说话?”郁浩瑞把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方向盘一转,便驶向马路。车辙碾压在柏油路面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一块砂纸打磨在心扉上,痒痒的,痛痛,却找不到头绪。
何兮定了定神,扭头朝郁浩瑞笑笑,“我在听歌。”
“……”第一次,郁浩瑞没有直接戳穿何兮的谎话,他伸手按下cd开关,如水的旋律便流泻下来。
何兮蹙眉,暗恼自己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心中莫名其妙想起,不知道是谁,车里总是放着她喜欢的轻快音乐,让她时刻有种穿越的错觉。
“何兮……”郁浩瑞突然开口。
“嗯?”
“你说,要是有机会选择,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郁浩瑞一手转着方向盘,一手撑着额际,反光镜中他的双眼漆黑如幕。
何兮生出些许迷惘,“选择……”
“嗯,你最想要什么?”
“我……”何兮陷入沉思,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小时候她想的不过是上学不需要担心学费,回家有父母照料。现在,她所想的是如何替何其找到妈妈。或许更恣意一点,她想寻一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随心所欲地生活,“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什么?”郁浩瑞没有挺清楚,扭过头来问。
何兮扑哧一声,自嘲地笑了,“我啊,要很多很多钱,很多很多房子,然后我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到处都有落脚的地方。我要买很多好吃,买很多漂亮的衣服穿,如果钱还花不完,我就把所有奢侈品都买一遍!”
“贪心鬼。”郁浩瑞挑眉,眼中有说不出的宠溺,他手臂一展把何兮揽进怀里,“你就没有想过要跟谁一起去享受那些钱吗?”
“没……”何兮闭上了眼,她说了谎。
恰好在这一刻,车“嗞——”的一声刹住,何兮稳住了身体向前看去,不知不觉中车已经驶到了郊外,眼前是一处高大院墙围住的庭院,看大门上碗大的铜扣就知道年岁久远,
“这是哪儿?”
郁浩瑞绕到她这边来,替她拉开车门,把手伸给她说:“来。”
何兮压下疑惑,跟着他往前走。
郁浩瑞用一把铜质的钥匙打开门上的大锁,伸手推门,门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他貌似很兴奋,拉着何兮的手就往前走,“来看看我的地盘。”
“你的地盘?”
进得门来,何兮不由眼前一亮,葱绿的树亭亭如盖,枝叶随风招展婆娑生姿,青砖小瓦砌就的四层小楼掩映在绿树中,宛若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往前行走,脚下是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彩色的石块组成了各种图案,有表示长寿安乐的乌龟、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