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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不能淫第6部分阅读

    她的气势就跟被针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立即瘪了。“有求于人”啊,怎么就忘了,她还有求于他呢。

    想到话头上,何兮正准备问问其其户口的事怎么样了,乐泽脚下忽的踩下了刹车,何兮磕头似的往前撞过去,心中惊呼一声:这下脑袋有得受了!人立即就闭上了眼睛,等着随之而来的疼痛。

    没想到她的额头撞在了一只宽厚的手掌心里,睁开眼,他的手掌几乎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让她看不清前处。那掌心干爽温热,甚至还带着一股子似有似无的烟草味。她的鼻息喷在他的掌心,再反弹回来蒸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的整张脸都火烧火燎起来。

    乐泽挪开了手,何兮还保持着原本的表情僵在那儿,不确定乐泽有没有笑,但见他双肩轻轻颤动,唇角弯曲的弧度更甚平常,“到了。”就连声音也更加磁性了。

    何兮惊醒,免不了面红耳赤,惶恐万分,急急说了声谢谢,便窘迫地跳下车。她正想拿出百米竞赛的势头跑出乐泽的视线,乐泽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笑意四泄地说:“我和院长还有点儿交情,等我停好车,陪你一起进去。”

    第一卷  16捉摸不透【补全】

    【it'shardtell one how you really feel about the when you're too afraidlosg what you already have有时候,要坦白对某个人的感觉真的太难了,因为太害怕连现在这种关系都失去。】

    依乐泽的意思,又不是什么重要岗位直接去找院长报个到就成了,但何兮还是坚持要先去见见卫南。她想得也很有道理,这河还没过就拆桥,跌下去一准粉身碎骨。

    实在想不通的是,乐泽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殷情,殷情得……让她有点儿忐忑。

    有他跟在背后,何兮想要低调行事的心思彻底泡了汤。一路走来,n个人热情地凑过来打招呼,他倒好,就那么不咸不淡地笑笑,连下巴都懒得点点,就算是做足礼貌了,而何兮却得接受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目光凌迟。

    何兮很无语,这种状况,就算乐老大手里牵着一条狗,改明儿这狗没准也会登上头版头条。她自然想要撇清关系的,于是,一脸我是“路人”的表情,双脚连跨,走出去好几步,稍稍拉开了距离。

    何兮心下暗喜,正待再接再厉,索性甩开他自己找卫南去,可惜她的主意还没开始实施便落了空。乐泽长臂一伸便拽住了她的手腕,“走那么急干什么?”

    他不过稍稍收手,便挨了上来,两人一个身材高大,一个体型娇小,挨近了便像半拥着似的。这种姿势,使得何兮不由呼吸一紧。要说玩暧昧,何兮并不是生手,可是那也得看时机看场合,在医院走道,这种洁净庄重的地方,她实在是做不出那种没脸没皮的事来。

    “我迟到了。”何兮没有挣扎,只是尽自己所能地挪了一点儿距离,算是妥协。

    几不可闻的低笑声在头顶响起,何兮不及抬头,拽着她手腕的大掌已然下滑,霎时间和她十指相扣。她僵住了,这要是郁浩瑞,甚至江一波或者方鸣那帮子放荡不羁的货,她还可以理解。但这是乐泽,是那个看她的时候总习惯微抬着下巴,拿眼梢子睨她的男人,这动作就诡异了!

    四周的空气忽的僵凝了似的,何兮猛吸了一口,还是觉得肺部压抑得紧。声带紧张地绷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我……”

    “你什么?”乐泽又挨近了一步,把何兮的手掌握得更紧,唇弯得更甚,这回何兮非常肯定他是在笑了,因为他连眼都微微弯了起来,玩味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何兮太过敏感,她觉得走道里的人只增不减,越来越多,而且几乎所有的人都把视线落在他们两人身上。掩嘴笑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皱眉鄙视的,星星眼羡慕嫉妒的……如果说一束目光便是一把火,那么何兮已经不是千疮百孔而是挫骨扬灰了。

    某种伴着细微“咔嚓”声的光芒一闪,何兮敏感地一震,循声望去,却什么也没看着。不过这一打岔,她的心绪倒是静了下来,“别人看着呢,你……”她本来还想说,你把我的手放开。没料到根本不用她开口,乐泽已经松了手,并且先一步跨了出去,跟她呈背对姿势,把那种暧昧的氛围撕开了一个口子来。

    就好像,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牵她的手,那种十指相扣的触碰,不过就跟推拉搀扶一般,没有其他意义。

    于是,何兮的所有绮念和举措都成了笑话。她笑不是,哭不是,迎上去不是,生气背向而行各走各路又不是。

    “怎么不走了?”乐泽扭头问。他那语气,仿若在说,你不会是还等着我来牵你的手吧?

    何兮满心懊恼,真是想不通,江一波和方鸣那么不要脸的挑逗她都可以视而不见,为什么独独在面对乐泽的时候这么局促难安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对他有什么妄想?

    正自我唾弃间,突听背后传来卫南温和的声音,“何兮,怎么站在这儿?”

    卫南可能是刚做完手术出来,一身白大褂,头发凌乱,满脸倦容,不过他身上独有的那份温和俊美,却分毫未减。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转过身来的何兮,有种不合时宜的发现,卫南总是习惯性地漠视乐泽,可事实上他们两个的关系应该更加亲密一些才对。

    “对不起,我送孩子上幼儿园,所以来晚了。”

    说话间,卫南已经走到他们两人面前,边脱身上的白大褂边说:“没事,我昨晚值班,刚做好一个手术,你来早了也得等我。”他好像这才发现了乐泽的存在似的,扭头问道,“你来看老爷子?”

    乐泽点头,“嗯,刚好有时间。”

    何兮木了,原来一直是她自作多情,乐泽陪她过来不过是顺道而已,还好自己没有做什么过激的反应,要不然丢脸丢到家了。

    “那你忙吧,我陪何兮去报到就成了。”还是卫南好,知道她杵在这儿实在尴尬,开口替她解围。

    何兮巴不得早点离开乐泽的气场范围,于是立即转身,对乐泽说:“有卫南在就好了,刚刚忙烦你了。”

    乐泽看着对面并肩而立的两人,眉头不觉得皱了皱,右手一抬,习惯性地去摸左手腕上的表,语调缓慢平稳,不见情绪,“嗯。”

    卫南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他朝何兮微微颔首示意,便稍先向前走去。何兮迫不及待地跟上,与乐泽擦身而过的瞬即,她的手臂一痛,又被乐泽拽紧在手里。

    这个该死的家伙啊,他估计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手劲儿有多重!

    何兮还没来得及做出适当的反应,身体已经被乐泽拉着半倚进她的怀里。她本能地想要挣脱开,可是乐泽不过微微倾下上身,她的动作一下子就成了粘腻的撒娇。不得不佩服乐泽,他的角度抓得很好,明明强制地禁锢着她,可是别人看来,不过是松松拥揽,低垂的眼神更是,外人看起来是深情的注视,可事实上,那双眼却冷漠疏远。

    ————————————————————————以下补全

    周围又传来抽气声,卫南也停下脚步转身看过来。

    何兮怒不得,挣不脱,苦不堪言。她甚至暗暗咬牙,如果乐泽再这样一而再地戏弄她,她索性跟他撕破脸算了。

    僵持或许只是数秒之间的事,何兮忍到极致,正待发作,乐泽忽的松了手,微微笑着,头一低在她的唇角印上了一吻。

    酥麻如电流般从她的唇角窜出,然后在她的身体各处游走,她就好像被点金手点过了一般僵成了人形金属。她和他不是没有吻过,可是那种场子里的嬉戏,和此刻的柔情专注哪能同日而论。

    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了,走道里来往的病人,推着架子的护士,匆匆而行的医生……都成了画笔三两下添上的背景。卫南就站在乐泽身后三两步的地方,他依然勾着唇温和笑着,那笑带着诧异和难以言说的苦楚,就跟画家落在画纸上的印章一样,心在画内,身在画外。

    应该笑的,或者无所谓地仰起头回上一吻,就当这是外国的社交礼仪。

    可是她不能。

    她是何兮,是那个卑微地生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苟延残息的何兮。

    而他是乐泽,是那个出生在金字塔尖,向来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乐泽。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她……那所有的不堪。

    而她对他的一切却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乐泽,是郁浩瑞的舅舅,是她必须仰着头看的物种。

    乐泽轻柔地帮她把鬓角的发丝拨到耳后,亲昵地叮嘱,“就当玩玩好了,咱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要太卖命!”

    何兮忍不住背脊发凉,老虎吃羊,大家都觉得顺理成章,可要是老虎给羊喂草,那是什么感觉?毛骨悚然!

    “以后,何兮就托你照顾了!”乐泽潇洒地转身,幽黑的双眸,似乎是因为那未消的宠溺才显得那样的深邃。然后,他不再赘言,大跨步向前,竟抢先一步跟卫南擦身而过。

    直至他消失在眼前,何兮还不知所措的僵立在那儿。她觉得又是羞辱又是窘迫,还有一点儿……莫名的躁动。她脸红了,她宁愿相信,这是被气红的。

    到了工作时间,来上班的医生护士越来越多,绝大都数见到卫南,都绕过来打招呼。尤其是女孩子,更是含羞带怯,花枝招展。

    何兮愣愣站在那儿,不知道要如何跟卫南解释,更或者这根本就不需要跟他解释。她敏感地觉察到他的不悦,尽管他还是那么温和地笑着。

    卫南边走边礼貌地回应同事的招呼,直到走到电梯口才转过身来,看看手表对何兮说:“还有五分钟时间,你不快点就来不及了。护士长的时间观念很强,难道你想第一天上班就给领导留个坏印象?!”

    “啊?嗯,我才不要呢!”

    何兮反应慢却并不笨,装傻这种事哪还需要别人教?

    跟上卫南的步伐后,她已然整理好心绪,甚至脸上还带着所有社会新人,第一天工作都会有的忐忑激动。

    卫南的面子有多大,何兮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工作得来有多不易。护士长三四十岁的样子,看起来不是个难相处的人,但说话沉稳,举措果断,可见作风严谨。

    她粗粗打听了一下何兮的学历和工作经历,便打发卫南先走,“卫主任,您还是赶快移驾他处吧,您一来我们室的丫头们就耐不下心来工作,被院长知道了,我们这个的奖金又没指望了!”

    卫南只是笑,他好像早就习惯了别人仰慕的目光,明知道护士长打趣他,也不以为意,“何兮虽然学历不是很高,但是业务能力不差,她曾经在‘仁协’做过一段时间,应该比一般的新毕业生容易上手,您多指点她一点。”

    “卫主任亲自带来的人,我哪儿敢怠慢,您放心好了!”

    何兮感激地看向卫南,他没有帮她伪造背景,掩饰她的缺陷,就是对她能力的肯定。

    这一刻,何兮是真的真的想好,要从过往的一切中跳出来,认认真真地工作,脚踏实地生活。爱或者不爱,幸福或者伤害,从来不是她生活的重点。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寄托了自己所有期待的这份工作,不但没有带给她安宁,反而把她的人生搞得更加混乱不堪,身不由己。

    第一卷  17唯恐不乱

    【i believethe fairy storyyou wrote for , and yself bees the fat flowerthe story我相信了你编写的童话,自己就成了童话中幽蓝的花。】

    可能因为何兮还是新手,护士长并没有给她安排过多的工作,但是因为她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一天下来还是觉得疲惫不堪。

    兰亚亚倒是比她下班得早,打电话给她说要帮她去接其其,她求之不得。但想到接其其,又不得不纠结一番乐泽的举动,那实在是太奇怪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戏弄她?不应该,她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人物,牵扯不进他们的权益斗争。报复她?更不像,她在他面前说不上毕恭毕敬,但也谨慎小心,应该没犯什么大不了错才对……

    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既然兰亚亚去接其其,何兮便说好下班后去市场买菜,第一天上班得好好庆祝一下,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慰劳兰亚亚最近这段时间的费心照顾。

    一路上,想想乐泽的事,再思量思量自己工作上的表现,何兮感到莫名焦躁,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了,这种感觉就跟背后绑着个炸药包似的,问题是她并不知道这个炸药包什么时候会突然炸开。

    当她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伶仃一震,终于想到了原因。郁浩瑞!天,她怎么就忘了早上没接他电话的事。

    彼时,何兮已经从市场买了菜出来,手上拎着一条一斤半重、处理好了的黑鱼,一包酸菜,一棵大白菜和八两脱脂肉干。她打算好了,晚上炖上一大锅兰亚亚喜欢的酸菜鱼,做个大白菜炒肉干,再切一碟黄瓜,拌一盘番茄,算得上一顿丰盛的晚餐了。可她急匆匆出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买番茄和黄瓜,那可是其其最喜欢吃的,于是准备回过头再去买,然而转身的刹那,手机响了……

    何兮愣了很久,站在人来人往的市场门口,背后是嘈杂纷乱的喧嚣人声,眼前是带起尘土的车辆轮辙,她却好像迷途在荒岛一般。

    难道她就这么怕郁浩瑞?

    自然不是的,她是觉得茫然,一天工作的努力,自食其力的欣喜,都在这电话铃声面前显得渺如尘土。

    何兮叹了口气,再没有心思回头去买番茄和黄瓜,市场离她的住处不远,她便一路魂不守舍地往家走。走进小区,便看见兰亚亚陪着其其在小区花园里玩。她暗呼了一口气,抛开纠结的心绪,举着手上的便利袋子灿烂笑着迎上去。

    “亚亚,我今天买了一条黑鱼,晚上我给你做酸菜鱼吃。”

    其其看见了她,喊着妈妈,朝她飞奔过来,她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儿子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兰亚亚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还兀自说道,“来了个电话,害得我连其其最爱吃的番茄都没买,我看,我还是换个号码得了。”

    何兮亲昵地揉揉其其的头发,抬起头来跟兰亚亚说话,待看清兰亚亚身旁的那个小丫头的时候,她愣住了,那个跟她爸一样,微抬着下巴拽拽看着她的小姑娘,不是乐无忧是谁?何兮正想问兰亚亚,怎么把这个小女霸王带回来了,兰亚亚一开口,吓得她差点儿没跌坐在地上。

    “郁少要来,你怎么不跟我提前打声招呼,我也好做点准备。”

    “郁少?!”

    何兮回头,天,郁浩瑞果真懒洋洋杵在她的身后!他是什么时候跟在她后面的?不会是从市场一直跟到现在吧?那么她的自言自语,忐忑和落寞不都被他看在眼里了吗?

    背对着夕阳,郁浩瑞的表情显得遥远而又不可捉摸。今天,他上身穿一件银灰色的v领衫,下着同色系休闲裤,经晚霞涂抹,银灰上拢着一层薄彩,使得压抑的色调穿在他身上不但不显得沉闷,甚至更添了几分不羁来。

    或许,何兮的仓皇失措取悦了他,他弯翘的唇角,微微倾斜出一个微小的弧度。

    郁浩瑞踱步上前,在何兮身旁站定,神态自若地跟兰亚亚点头打招呼。其其几乎是立即从何兮的怀里挣出来,转扑进郁浩瑞的怀里,热乎乎地搂着他的脖子喊:“叔叔、叔叔!”

    乐无忧倒反而没有其其那么热情,只礼貌地叫了一声“哥哥”了事。

    郁浩瑞的反应也有点儿怪异,乐无忧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似乎微微失神了几秒,眼睛微眯着,目光深远,似乎透过乐无忧看见了自己曾经的青葱岁月,更或许是那青葱岁月中灿烂明媚的女孩……

    他很快恢复如常,弯身把其其抱进怀里,却冷淡地问乐无忧:“你怎么在这儿?”

    乐无忧看着郁浩瑞,委屈却又倔强地咬着嘴唇,并不回答。

    这种氛围,就连兰亚亚都感觉到了不自然,她暗自嘀咕,传言都说郁浩瑞喜欢乐无忧的妈妈,要是真的,他对乐无忧怎么这个态度?难道是因爱生恨?可怜了一个小丫头白受大人的气。于是,她帮乐无忧回答道:“无忧和我们家其其是好朋友,其其本来要去她家玩的,可是乐先生突然有事,无忧就跟着我回来了。”她还有句话没说,乐泽是提前给老师打了电话,告之,以后他赶不上接乐无忧,就让乐无忧跟其其回来。

    这事得从白天乐泽去剧组探班说起,当然了,乐泽要探的可不是兰亚亚她们那些累得要死要活的苦力,而是那个只需要坐在镜头前甜甜笑的未来大明星。他得知兰亚亚是他的员工后,破例让她提前下班。本来兰亚亚还暗喜了一下,不料他是直接把她当保姆使了,害得她现在连抱怨何兮瞎惹麻烦的立场都没有。

    何兮拎袋子的手累得发麻,她艰难地挪了挪脚,跟郁浩瑞拉开了一点儿距离,让自己从惊惶中挣脱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早就带上了破釜沉舟的心思,再开口的时候,她竟然显得那么的冷静,“亚亚,你先带孩子们上楼,我想和郁少聊一聊。”

    听得何兮的称呼,郁浩瑞的眉梢跳了跳,虽然还笑着,脸上却露出几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哀伤来。只是,他这哀伤,比乐泽温柔更让人觉得不正常。

    郁浩瑞放下其其,也跟着何兮对兰亚亚说:“麻烦你了!”

    何兮把菜递给兰亚亚,看着她领着两个孩子上了楼,才垂下头来她没有转身,却商酌般柔声恳求道:“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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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听得身后一声哼笑,她如坠冰谷。郁浩瑞哪儿是个会妥协的人,恐怕是她越求,他越觉得禁锢着她有意思。

    “要怎么放呢何兮?如果松开手就是放开你,那么……你为什么还在我的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郁浩瑞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他握着她的肩把她转过身来,拉着她的手贴在他的心房处,让她感觉她的心跳,“你应该知道,我不能的……”

    他的胸口温热精健,心跳平缓有力,说话间,他胸腔颤动,似乎每一个字都是从他的内心深处倾吐出来的。他的眼神更是大海一般盛着无边的深情,每一次眼帘眨动,都是那汪洋大海掀起了巨浪,席天卷地地向何兮扑过来。

    夕阳也被他的深情话语迷醉了,涨红了脸又向下挪移了几许。光线渐暗,小区里的几幢楼上,接二连三地亮起灯来。隔着玻璃,那些灯光柔和飘渺,远远看去,就好像是黑夜里坠在天空里的星光。

    郁浩瑞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精美盒子,打开来,对何兮说:“看,喜欢吗?别跟我生气了。”盒子里躺着的是一条缀着指甲大小红宝石的黄金镂花手链。这卖相,不用鉴定也知道不是便宜货。

    何兮低着头嘲讽万分地笑,她伸出指头拨了拨手链,然后两指一搭盖上了盒子,“我也没什么机会戴这个,你留着送给别人吧?”说完,挣开他的手臂站开一步,低下头抹平自己的衣袖。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接了当地拒绝郁浩瑞,做之前胆战心惊,做完了才发觉心中竟是释然,于是,她坦然地抬起头来。

    郁浩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目光中有恼怒,有惊讶,有玩味,甚至还有一丝惊喜……他手上托着那首饰盒子,既不动,也不说话,第一次认识何兮一般审视着她。

    何兮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将要做什么,她仰视着他,毫无气势,却依然挺直背脊。这算不上是对峙,在郁浩瑞把她一个人留在游乐场的那个晚上开始,她就起了“反心”,这种心思一发不可收拾。她知道自己求不得,但也深信自己输得起!

    几秒钟,在何兮恍若几个小时一般难熬。郁浩瑞垂下手来,红色的正方体首饰盒子滚落到地上,昂贵的手链垃圾似的旋即被灰尘沾染。何兮惋惜地看了一眼,却没有像以前的许多次那样,附身下去捡起来。而就在她落下视线的那一刹那,郁浩瑞的脚踩了上去,前脚掌捻踏,何兮听到了金属断裂的声音。

    他哼哼地笑,语气中掩不住的醋意横飞,“这才上了一天的班,就瞧不上我的东西了?是谁养刁了你的眼睛?让我猜猜,是乐泽?卫南?还是江一波和方鸣他们两个!”因为猜度,他的声音越说越低,语速越拉越慢,可那几欲把她吞噬殆尽的怒气却熊熊燃烧在他的眼睛里。

    原来他全都知道,何兮握紧拳头,强撑着不在他的怒意下屈服。可是,那长久以来隐忍的委屈,却在这一刻突然如溃堤的山洪一般冲垮了她的理智。

    她的手在抖着,声音也在抖着,唯有眼神露着一股子拗劲儿。她平缓地开口,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拔高:“郁浩瑞,我跟着你两年了,你拿我当什么?你看清楚,我也是人,也有血有肉,有心跳会呼吸,不是一个任你扯向哪边便朝哪边的木偶,更不是一条任你溜着玩的狗!”

    她剧烈地喘息着,却没有稍作停顿,好像只要她停下来,便再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我之所以比你低贱,不是因为我比你钱少,也不是因为我比你势弱,是因为我喜欢你!是的,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我招谁惹谁了?非得受你们的欺辱!”

    郁浩瑞伸手来扯她,她手一甩挡开了,她就像是一辆刹车失灵的火车,满脑袋只想轰隆轰隆冲下去。

    但是这些话说出来后,她却恍似油料燃尽了一般再爆发不起来,只能颓然地捂着脸蹲下来抽泣。

    破釜沉舟,他像甩陀螺一样把她远远抛开,她便咬咬牙切断那根线。

    让她自由落体吧,分开不一定比纠缠折磨。

    夜幕降临,虫蚁在草丛中兀自欢乐地窸窸窣窣。郁浩瑞蹲了下来,把何兮搂进怀里,叹息着,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顶。他从来没有跟别人道过谦,所以不知道是不是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道歉,只是这一刻,何兮的抽泣声像是刀刃一样凌迟着他,让他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心里,去按揉那因她而生的揪痛。

    “别哭了。”

    “郁浩瑞你有没有想过……想过……我也会痛的……”

    何兮还是哭,好像怎么哭都哭不尽心里的伤痛一样。她想要挣脱郁浩瑞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更紧,于是索性放弃了挣扎,任泪水湿透了他的衣襟。

    月色如水般荡漾,把小花园中拥抱的男女笼罩在一片柔和之色中。过路的人,几乎都自觉地避了开去,留给他们一个幽静的空间。只有一个人,他默默伫立在树的背影下,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偶尔树叶轻荡露出他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竟然满载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第一卷  18节外生枝

    【the difference beeen givgand lettgis that givgissacrifice thg belongsyou while lettgisdrop those never belongyou 放弃与放手的区别:放弃是牺牲本来属于你的,放手是放下那些从来就不是你的。】

    何兮势弱,但是却不傻,明白什么是先发制人。

    郁浩瑞一直只当她是个女人,却又总是忘记她也是个女人,她也懂得察言观色,也知道如何寻对手薄弱环节一招击破。他知道她喜欢他,也知道她不敢喜欢她,那么她就偏偏戳破这层纸,让他明白她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他们那帮子男人想要的是什么?乐趣!女人!

    他们最怕的是什么?纠缠!感情!

    现而今,她两者皆备了,郁浩瑞还有兴趣找她吗?

    第二天上班,护士长给她安排的任务比第一天明显多了许多。其其在幼儿园吃饭,兰亚亚也有工作,何兮就准备在医院食堂凑合一顿午餐,可是忙到中午都没有歇多会儿,临到午餐的时候,她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

    她自己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又从包里拿出一小袋饼干来,索性连食堂的午餐都省下了。来医院第一天,她就发现住院部后面的草坪很大,还挖了池塘,放了长凳,以供病人休闲放松。午餐时分,草坪上几乎没什么人,她预备趁这个时机好好享受一刻的清净。

    随便找了一张水泥石凳坐下,她把装咖啡的纸杯放在一边,便撕开饼干袋子拿出一片饼干来开始吃。不知不觉夏意更浓,绿叶繁花,碧草清潭,把夏天的恣意尽都宣泄了出来。

    何兮避在树荫下并不觉得有多热,看看池塘、看看天空,睡意倒是越来越浓。

    “这东西能吃吗?”一道轻蔑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嗯?”

    何兮蓦地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五六十岁上下的老人,肚大腰圆,胖得跟弥勒佛似的,可脸上的表情却实在打击人,他皱着眉看着何兮手上的饼干,好像何兮吃的不是食物而是垃圾似的。

    何兮看他一身素色病人服,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工作,生生把到嘴边的冷讽压了回去。她呼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剩余的几片塞进袋子里折叠好开口,才抬起头来带点狡黠地答道:“设筵满屋,大家相争,不如有块干饼,大家相安。我吃饼干,也是舍己为人你懂不懂?”

    老人估计没料到何兮会做出这番回答,一时愣在那里。何兮没有了休闲的心思,小口小口,认真喝掉纸杯中剩下的咖啡,再把纸杯压扁对折放进一边的垃圾箱里。她兀自做完这些,抬起头来发现老人还在打量她,于是好心地说:“您还是回病房吧?省的您的家人找。”

    “没人会找的。”

    “嗯?”

    老人突然笑了,是那种敞开胸怀的大笑,他指着何兮手上的饼干问道:“丫头,饼干能给我吃点吗?”

    “额……”何兮把饼干递过去,到半途又缩了回来,加问了一句,“您是什么病啊?”有些病人可不能随便吃东西。

    “厌食症。”

    何兮想笑,可是强忍着没又笑出来,如果有人告诉你猪八戒患了厌食症,你信不信?不管你信不信,她是不信的!

    真是个奇怪的老人,说自己是厌食症,可是三两口就把何兮的饼干吃了个精光,还扭过头来看何兮。何兮摊开手给他看,意思实在是没有了。那些饼干要不是被他吃掉了,她还能打发一端午餐呢。

    日头越发火辣,何兮坐在树荫下,也被烘得受不了了,她站起来,掏出手机来看时间,心道反正没地方睡午觉,还不如回输液室去看看值班的同事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掏出手机来才发现,有两条未读短信。

    点开第一条,上面写着: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曰不见兮,思之如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温的缘故,何兮的脸腾的红了,待点开第二条,她立即又恨得牙痒痒。先是一个大大的笑脸,而后写着:知道你发了狂,所以我勉为其难请你吃晚饭,中午你就只吃饼干留着肚子吧,免得晚上的饭吃不下去!

    何兮中午确实是只吃了几块饼干,搞得真的在等着别人请似的,“该死的家伙!”

    “男朋友?”

    何兮这才想起身边还有其他人,她面红耳赤,连连摇手,“不是、不是!哎呀,我得上班去了,您也赶紧回病房去吧!”说完,她转身小跑着向门诊部跑过去。

    她的背影刚消失不久,老人身边就走过来一个勤务兵模样的青年男人,那人可能是找人找急了,跑得满头大汗。老人并没有回头,刚刚还布满笑意的眼中,已是波澜不惊,甚至还隐隐露出一丝严厉之气。他捏了点饼干屑子放进嘴巴里嚼着,喃喃道:“设筵满屋,大家相争,不如有块干饼,大家相安。呵呵,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何兮完全没有把这个意外遇到的老人放在心上,她一点儿也没有料到,有一天自己会和这个老人牵扯上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当时,她所有的思绪都被那两条短信占据了。她本以为自己自绝了后路算是跟郁浩瑞一刀两断了,却没有想到郁浩瑞竟然又来了这一招。

    难道她和他不是彻底摧毁,而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不能否认,她是沾沾自喜的。没有哪一个女孩子在被自己喜欢的男人追求时,不沾沾自喜。她更喜的是,她发现郁浩瑞对她并不是毫不在意,其实,从昨天晚上,郁浩瑞没有对她发火,而是任由她撒气耍赖,她就发现了。

    他在意她呢!想到这个,何兮的心就忍不住“怦怦”地跳,是不是只要她抛开介怀,由着他靠近,她跟他就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也许,每个女人都会做王子公主的梦,何兮,她也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

    ——————————————————以下补全

    班主任打电话给何兮催要其其身份证号码的时候,何兮刚给一个病人插好针。老师一提那事,何兮恨不得拿针也给自己戳上几家伙。

    这两天只顾着自己的事,竟然把那茬儿给忘了,她还算个好妈妈吗?!

    自责归自责,当下最重要的还是立即把事情给办妥了,她已经在其其班主任面前做了承诺,保证两天之内交上去,这可是最后期限了。

    何兮定了定心绪,决定立即找乐泽问情况。她瞅了个空,躲到卫生间给乐泽打电话。彼时,何兮并不知道自己这一通电话打得非常不是时候,使得已经基本办妥的事,一下子泡了汤。

    就在何兮打电话的前几分钟,乐泽连续工作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看完了办公桌上的文件,于是,抬起头来松松脖子,放下笔张张五指松弛掌心。待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上,某些滑腻的触觉又涌上心头。几乎是一种本能地反应,他的唇角弯了开来,微微收掌,似乎那只纤小的手掌又被他握住了。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白痴似的兀自傻笑。所以,当他一转头,在电脑屏幕上看到自己微笑着的脸时,一种莫名的厌恶或者恐惧从心底攀升。

    笑容成了讽刺,又勾起了其它不愉快的事。他想起了何兮和郁浩瑞的拥抱,像喝了口隔夜茶似的,胃部不停地搅酸,不舒服,心情自然就不好。心情不好,就会想得更远。

    乐泽不是一个习惯把心情摆在脸上的人,可是想起了自己因为何兮而生的情绪起伏,他的脸还是不由得冷了下来。

    或许,他是需要一个女人了,不然也不会有那些奇怪的反应。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乐泽看着上面的名字显示,眉头皱得更深。良久,他双唇抿直,把手机往办公桌边角上一扔,自己站起来,走到窗户边,边欣赏窗外的景色,边沉淀自己的心情。

    没想到,何兮的毅力不是一般般的,手机连续响了几分钟,还在响。乐泽烦不胜烦,按下电话外线,把秘书喊了进来,指着手机让秘书代接。

    何兮好不容易打通了电话,正想问正事,电话那头传来既标准又正式的普通话声音,“您好,我是乐总的秘书,乐总有事正在开会。”秘书一边回着电话,一边看着乐泽,等他的进一步吩咐。

    乐泽点了点头,秘书问道:“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您转达。”

    何兮可能是为了其其的事,急昏了头,也不及细想,急说:“我上次托乐泽办的事,也不知道办妥了没?麻烦你帮我问问。”

    “嗯,我一定帮您转达。”

    挂了电话,秘书恭恭敬敬地把乐泽的手机放在办公桌上,转身向办公室门外走。她不是新人了,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老板的私事,懂也得装不懂,才能混得下去。

    意外的是,乐泽突然叫住了她,问道:“上次我让你给我办的事怎么样了?”

    秘书心里毛了,公司最近有大举动,那件事她想着不急,也就一直没有追着联系。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秘书立即道歉说:“对不起,我保证今天下班前弄好了送过来给您!”

    “哦,不用了。”乐泽摆手,“那事,你继续放着,等我的通知再说。”

    秘书松了一口气退出来,乐泽重又看向窗外,他姿态昂然,视线落得很远,谁都不敢妄自猜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何兮却不是一个容易打发的人,她思前想后,觉得不见乐泽一面终是不妥当,于是又给乐泽打电话。没想到这回电话索性打不通了。她很焦躁。在她的心目中,乐泽要比郁浩瑞靠谱得多,所以,她才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