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兮的唇上缠绵了一圈才松开何兮抬起头来,慵懒地抱怨,“扫兴!”
何兮埋头在郁浩瑞胸前,使劲儿咬了咬自己的唇,才调整好自己紊乱了的呼吸,也配合地向方鸣投去嗔怪的眼神。
方鸣望天做无语状,“好,好,是我不对!可人家小烟妹妹的手卫南已经给包扎好了,我们的赌局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男人似乎都喜欢玩这“偷一偷”的游戏。
“男人呐!”何兮故意捻散了自己的声线,偷惯了情似的,站直了身体,稍稍整整自己的衣服,抽了一张纸擦擦唇角可能会歪出来的唇膏,大力地眨了一下眼,媚眼如丝地朝方鸣飘了个眼神,“都是这么互相打掩护的吗?”
然后不等任何回答,何兮取下头上盘发的簪子,任一头黑发斜斜垂在肩头,端起托盘稍先走出去。
经过方鸣的时候,她略顿了顿,身体软软一斜,方鸣以为她会歪进自己的怀里,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想要拥住她,可惜何兮只不过身形晃了一下而已。
于是,徒留他伸出的手臂尴尬地悬在半空。
“嘻嘻。”越过他走出去的何兮,妍媚地轻笑,好似再也不用在意郁浩瑞的脸色。
方鸣挑高了眉,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臂,回味似的对郁浩瑞道:“很有意思……是吗?”
第一卷 10以假作真【整合】
【actgif nothg bornedthe bes13800100/ 文字首发无弹窗's all for yselflive better若无其事,原来是最狠的报复。】
现代的女孩子都喜欢裸妆,爱就爱着浓妆恰似淡抹的感觉,化了更像是没化,美得那个晶莹剔透。
而何兮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尤其是在郁浩瑞面前,她大都浓浓地描了眉眼,把自己打扮得犹如艳丽的牡丹。这样的妆容要是落在别人身上,大抵都艳俗得不堪入目,可在何兮身上,却恰似贵妇配了描金点翠的龙凤头面,艳出了一股子别人永远无法比拟的韵味来。
何兮知道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多少都带了一点儿惊艳,但她神色自若,不偏不倚地在郁浩瑞和卫南之间坐定,抬眼问道:“今天大家准备怎么玩?”
方鸣的目光一直绕着何兮转,眼眸中明目张胆着某种心思,他看何兮笨拙地洗牌,殷勤地笑着伸手过来协助,“就诈金花吧。小兮子,要不要哥哥教你怎么洗牌?”
这称呼喊得何兮浑身一寒,她不动声色地偷瞄了一眼郁浩瑞,见他恍若未闻,懒懒斜靠在沙发上,卷着小烟的发梢玩。
何兮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突然就生出几丝为非作歹的心思来。她看都不看小烟的脸色,把身体朝郁浩瑞倾斜了几许,娇嗔道:“郁少,您看方少他笑话人!”
小烟哪儿想到突然来了这一出,她水灵的大眼睛怨艾万分地看着郁浩瑞,眼帘不过轻轻颤了两下,便蓄出水汽来。她自然是感觉到了何兮和郁浩瑞之间的猫腻,但是她不敢问,也知道不是时候问,然而满心的委屈已经难以言说。
郁浩瑞没有开口,可当何兮的身体擦过他的手臂时,他突然朝何兮看了一眼,那目光中竟隐约藏着一些玩味的笑意。
何兮还不肯罢休,头差不多挨到了郁浩瑞的肩上,却俏生生伸出手来在方鸣的手背上挑逗般地一拍,“今天就算了,要教好好约个时间呗!”
方鸣得意地收回手,江一波古怪地坏笑,卫南不动声色。
女孩子们却已然按捺不住了,方鸣身边那个叫笑笑的姑娘稍先挑起战火,“小烟脸色怎么这么差,你是不是喝了茶觉得不舒服??”
她这一问,小烟的表情瞬时间煞白如纸,她咬着牙摇摇头,“没有,就是手指疼。”可惜她看着何兮的眼神泄露了她的心思,那目光就好似大杂烩一样,复杂得让人惊叹。
原来,再单纯情深的姑娘,也会嫉妒,也会恶毒,也会因为自己想要那个男人,在忍无可忍的时候依然咬牙切齿地忍着。
何兮眼帘微垂,掩下眼中的冷笑,自顾给他们几个每人发了三张牌,然后示意坐在她左边的郁浩瑞先说话。
郁浩瑞点点自己的牌,示意跟,再不看何兮一眼,闲着的手臂一展把小烟揽进怀里来,柔声安慰,“真的这么疼?那么这样还疼不疼呢?”他身体微斜,从抽屉里摸出来一样东西套在小烟的手指上,何兮侧目一瞟,竟然是一枚白金的戒指!
那枚戒指何兮很熟悉,郁浩瑞曾经把它放在自己的钱包里带着,不会很贵,却一定意义非凡。其实只要是戒指,哪怕是塑料的,对女孩子来说都意义非凡,没想到曾经被她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的东西,送出去竟然是这么简单。
何兮把眼帘垂得更低,默默地把右手中指放在桌沿上来回移动,接触面一直是自己那个被烫伤的伤口。
“怎么不发牌?”卫南的声音恍似芬香的温泉一般,突然在耳侧响起。
原来这一盘已经结束,郁浩瑞赢了。
何兮猛得一怔,迅速回过神来。
她重新整理好牌,左手托着一叠方形纸牌,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倒扣的牌面上有节奏地轻点了两下,抬起头来。弯翘的睫毛如蝶翼般在眼睑上轻缓扇动,黑白分明的眼眸在众人身上一闪而过,水得看着她的男人心底都不由得荡漾了一下。
“我发牌咯!”
一时间,众人心神都轻晃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明明还是刚刚的女人,甚至那眼底的媚色,那唇角的弧度都分毫未变。可是,她给人的感觉却忽的变了,艳还是艳,更多了一番置身事外的慵懒;媚还是媚,更增了一点看开一切的淡然。
你说她在笑,却笑得你心中生出怜惜之意来;你说她勾眼撇唇姿态艳俗,却勾得你心思不由得围着她转。
江一波突然伸出手来,按在何兮的手背上,触手间,柔滑似玉恍若无骨,他的眼神几不可查地幽黑了几分,唇角的笑却依旧浪荡不羁,“别急,我们今天添加一点赌注怎样?”
他的眼看着方鸣,其实却在问郁浩瑞。
郁浩瑞依旧那么懒懒的,眼皮抬都没抬,却听方鸣说:“咱们可都是兄弟,赌得太大也不好。”
“我不是说钱。”
他们是朋友不是?江一波这话一出来,彼此间都已经心领神会。
卫南首先表态:“我没意见,方鸣你说呢?”
方鸣怀里还搂着那个叫笑笑的姑娘,姿态亲昵得像是夙世恋人。笑笑不知所以,也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仰视着他。
方鸣早就笑开,“好久没玩刺激的了,你说是不是笑笑?”
笑笑好似已经忘记了刚刚的不悦,乖巧地跟着点头。
然后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郁浩瑞身上,郁浩瑞坐在何兮的右手边,他斜靠在椅背上,右手放置在小烟身后,左手指尖在桌子上轻点了俩下,“发牌!”
何兮动作缓慢,有条不紊地在每人面前派发了三张牌。她知道他们刚刚话语间的意思,男人嘛,他们所有物除了钱财还有什么?不就是女人!
兄弟情深,深在女人身上,还真是有意思!
因为自觉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何兮随意发牌,一局一局玩下来,她不知为何越来越觉得烦躁,下意识地伸手去解领口的盘扣,可想起郁浩瑞说过的话,手指又停住了,鬼使神差地扭过头去看他。
桌面上战况激烈,何兮本以为郁浩瑞也一定全神贯注在自己的牌面上,可是一抬头却发现,郁浩瑞竟然也在看她。四目相触,何兮本能地退怯了。
小烟眼见着搂着自己的男人,却把全副心思放在别人身上,心中醋意翻搅。何兮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她注意到郁浩瑞的眼眸微眯,便溢出了浓浓的笑意。这笑和落在她身上的笑不同,不是恣意的表演,是发自内心的欢喜。何兮气恼的时候,他在欢喜,何兮仓惶的时候,他更加欢喜。小烟突然发现,这个轻易把戒指套在自己手指上的男人,或许并不爱自己。
“浩瑞,我有点儿累,送我回去好不好。”小烟娇声乞求,她倚身在他的怀里,竟然让她感觉到折磨。
何兮适时地垂下眼眸,男人或许不喜欢女人打扰自己的玩兴,可是郁浩瑞对于自己的新欢向来予取予求不是吗?!
“小烟的脸色不好,不会是病了吧?”笑笑姑娘立即表示关怀。
江一波阴阳怪气地哼笑着,吊儿郎当地把牌往桌上一摔,响声不大不小,却恰恰能表现出他的不悦来,“娘的,破牌!”
方鸣倒是没有甩牌,他直接推开怀中的女人,冷声道:“你们关系好,你送她回去吧!”
笑笑的脸色霎时就变了,方鸣说好了晚上带她去他的别墅的,她一走,以后他怎么可能再联系她!
她赶紧回过头来讨好,“小烟自然有郁少陪着,我凑过去不是碍眼吗?人家要陪着你啦!”
桌面上有人甩了牌,这局似乎玩不下去了。
何兮当然不关心他们谁输谁赢,她只想知道闹不闹腾得起来,白痴都知道,小烟姑娘是受不了她了,要是郁少一个兴起,为了讨小烟姑娘的欢心打发她回去就好了。
不仔细看还真就不知道,郁浩瑞用的这牌貌似挺高级的,比一般的纸牌有韧性,方片纸四周还卷着金粉,增加了纸牌的贴合度,怪不得倒扣着一点儿也不用担心底牌会被人发现。这桌子也不错,实木的吧,这么沉搬运工搬上来的时候一定费了不少劲儿……
“不是!”
何兮刚刚神游天外,也不知道郁浩瑞说了什么,小烟突然站起来,涨红了脸辩解。一抬头才发现,说了什么的好像不是郁浩瑞,而是方鸣。何兮又低下头去笑,方鸣长了那副斯文相,怎么脾气就不见一点儿温和呢,对女孩子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不是好男人啊,嘻嘻!
趁着这会儿功夫,何兮又去打量坐在卫南和江一波身边的女孩,啧啧,人家那才是大家闺秀,处变不惊。不管其他人说什么,她们就那么静静地坐在自己的男伴身边,不言语,但是绝对有存在感。
“是不是不耐烦了?”卫南突然微侧了身体,轻声问道,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小烟和郁浩瑞身上,应该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才对。
何兮在心里大呼了一句:知己啊!然后,扭过头来,轻轻点了点,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个厌倦的眼神。
“坐下。”郁浩瑞的声线平平的,听不出喜怒,却使得小烟浑身一寒,本能地坐了下去。她以为郁浩瑞会像刚刚一样把她拥进怀里去哄,却不料郁浩瑞扯着何兮的手臂往怀里一带,何兮猝不及防跌倒在他的怀里。
谁也没有想到,何兮的惊呼还没有出声,小白兔一样的小烟姑娘猛然站起来,扬手就给了何兮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得笑笑一阵心惊肉跳。
而小烟却以江姐一样以不畏□的高洁姿态,指着何兮和郁浩瑞怒骂道:“你们太不要脸了!j妇、j夫□!”
屋内气氛忽的凝固,玩牌玩到女伴大打出手,确实是挺没品的!
郁浩瑞四处勾搭女人,专挑纯情的勾,更没品!
“噗!”何兮突然笑出声来,她看都不看小烟,只点着郁浩瑞那自然弯翘的唇角说,“下回找个听话的吧,打得真够疼的!”
“我看看。”郁浩瑞挑起她的下巴细看,然后剑眉斜蹙,懊恼地叹气,“红了呢?要不,我找几个人去把她屁股也搞红了,给你出气怎样?!”
小烟目瞪口呆地盯着郁浩瑞,怎么也不敢置信,说出这种话的男人,会是那个前一刻还最自己情意绵绵的翩翩佳公子。
何兮向来知道什么是见好就收,可是今天她有点神经错乱,也不知道是夹着一股子妒,还是带着一点儿怒,她摸摸自己的脸颊,抱怨,“不好!她屁股再白,也不能跟我的脸比,更何况是让别人去搞,又不是让我搞!”
她这话一说,方鸣莫名来了兴致,探头过来看她的脸颊,说道:“你想搞?想怎么搞?给个策略,哥哥帮你准备去!”
江一波更坏,他三两把脱了身上的警服甩在一边,“等我脱了这身皮,你再说计划。要不要我给你提供几根警棍,据说用那个玩起来才更有意思!”
小烟吓得脸一阵白过一阵,或许在她的心里并不觉得这些男人真的敢把她怎样,她只是在气愤郁浩瑞竟然冷眼傍观着任由她被人欺负。她扭头去向笑笑求助,笑笑是她的同学,她认识郁浩瑞也是由笑笑牵的头。
方鸣也跟着转头来看笑笑,不阴不阳地问:“笑笑,你也想玩?!”
笑笑忙不迭摇头,她可比小烟认得清,这世道只有别人不敢想的,可没有方鸣那帮子人不敢做的,更何况是郁浩瑞那人!
“卫南,要不去你的手术室玩吧,我最近特别萌那种!嘿嘿!”江一波摇摇手,打发自己身边的女人,一副等不及了的样子,“你先回去,别忘了我妈约了你明天喝茶。”
那女孩淡定地点点头,目不斜视地从小烟身边走过,出去了。
何兮没想到卫南也是个吓唬人的好手,他皱眉想了想回道:“今天估计不行,晚上手术室都有手术,要不要去太平间试试,听说更刺激!”
“啊——你们这些疯子!”小烟尖叫着往后退,不过碰到了椅背,她却以为是别人来拉她,眼睛一翻,晕过去了,啪一声倒在地上,细皮嫩肉的,明天一准儿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人都晕了,方鸣和江一波还兴致勃勃地讨论是要在太平间搞,还是去手术室做。
何兮突然从郁浩瑞怀里站起来,拔腿往卫生间跑。众人都是一愣,方鸣奇怪地问郁浩瑞,“小兮子怎么了,不会是胆儿小吧?”
江一波却想得更远,女人去卫生间呕吐什么的,电视剧放太多了,他一副“不会吧”的眼神瞅着卫生间的门,也问:“浩瑞,你不会是弄出什么结果来了吧?”
郁浩瑞但笑不语,没过多会儿何兮已经从卫生间小跑着出来了。
只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她已经把脸上的妆洗净了,头发也规规矩矩地扎好了在脑后。这感觉,就好像卫生间的门就是一架变形机,进去一朵牡丹,出来就成蔷薇了。
何兮小跑着往外走,边走边打招呼,“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得接孩子去了!”
看看,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她接孩子更重要的。你们宠着她,顺着她,哄着她又怎么了?她再怒,再气,再受宠若惊,一到了接孩子的点儿,她就跟下班了的员工一样,把所有的情绪卸得干干净净的。
到了这个时间点儿,她就只是何其的妈妈,其他什么也不是!
郁浩瑞长臂一展拉住了她的手,站了起来,“我愿赌服输,赌注你们看着办。”然后又对何兮说,“我开车送你!”
这……今天郁浩瑞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不过何兮也不及细想,接孩子要紧!
郁浩瑞拉着何兮的手,昂然地从倒在地上的小烟身旁走过。
可怜了一个天真的姑娘,何兮暗自摇摇头,她还真不是一个好人啊!
第一卷 11伪装幸福
【steppg forward can't fish the distance while gog backwards can't t ridthe ory前进走不完距离,后退走不出回忆。】
郁浩瑞似乎不喜欢孩子,何兮和他在一起近乎两年,他从来没有在何兮面前主动提起过其其。
不知道为什么,何兮觉得他对其其存着一种莫名的敌意,这种敌意,幼稚而又诡异。何兮知趣,也很少跟他聊起关于其其的话题,要不是为了其其的户口问题,她又怎么会那样低三下四,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他对其其的漠视。
不过确实很奇怪,其其内向,跟不熟的人很难处得来,却对郁浩瑞一见如故,拍马献媚的姿态令何兮刮目,这到底是郁浩瑞的个人魅力太厉害,还是……血缘的牵连,就实在说不清楚了。
“叔叔,你抱抱我好不好?”其其昂着头硬粘着郁浩瑞,扯着他的裤腿第三次说。
腿上拖着个人肉小包袱,郁浩瑞照样大跨步往前走,浑然不觉得在人来人往的幼儿园大门口,漠视一个孩子的苦苦哀求是一件多么不要脸的事。
何兮努力过,想把其其从他的裤腿上扯下来,可是没料到其其犟起来那个执拗劲儿还真就了不得,她无奈,只得转过头去,索性不去看那一大一下俩家伙如何折腾抱与不抱的问题。
这样的傍晚,晚霞在天边画出淡淡的红痕,映得人的脸也擦脂抹粉了一般,腮颊晕红。进秋了,偶尔拂面而过的风,带着那么一点点凉意,可不知道为何,那厌烦地甩着腿的男人,那越拽越觉得有趣的孩子,还有那个扭着头懒散地看着四周风景好像置身事外,其实却一直关注着那一大一小动静的小女人,落在别人的眼里却成了这傍晚街道上最温馨的组合。
郁浩瑞明明就把车停在幼儿园旁边不远处,可等何兮接了其其出来,他却不提开车的事情,领着何兮和其其毫无头绪的走,他不说,何兮懒得问,三人散步似的游荡,倒也心情舒畅。
然而看在有的人眼里,却有了截然不同的感受。
乐娟回家看老爷子,就约了弟弟乐泽一起出来吃晚饭。乐泽要来接乐无忧,于是,她也坐车跟了来。说实在话,她挺疼无忧的,只是碍于乐泽不冷不热的态度,自己太过热络了凑合上去,怕乐泽生厌。再者,老爷子向来重男轻女,无忧那娃娃总是不入他的眼,如果她过于热心,不是更加讨老爷子的嫌吗?她想得很开,指望别人的孩子,还不如指望自己的儿子早日结婚,给自己抱孙子,她对郁浩瑞婚姻问题的关注度远不止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漫不经心。
接了无忧出来,乐娟一眼就看到了郁浩瑞和何兮,她当即心下一凉: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看郁浩瑞和身边女人说话的神态,两人的关系可不普通。更严重的问题是那个孩子,不会是……应该不会,看孩子的年龄,可能性不大,难道他跟有夫之妇搞在一起了?想到那个可能性,乐娟瞬间变了脸色。
紧跟上来的乐泽,顺着她的视线一瞄,脸色也不好看了。说句实话,就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会一落千丈。可是心里莫名就有了那么一点儿愤怒,那种感觉,说不清是丈夫抓住了妻子红杏出墙证据时的惊讶尴尬,还是觉得自己正准备为了她的事费心帮忙,尚且没捞到一点儿甜头,她竟又和别的男人扯在一起了,这样的不甘。
乐娟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心中在想些什么,她皱了皱眉头,收回目光时依然神态如常,她把乐无忧安排好坐上车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个女人你认不认识?什么来头?”
乐泽比他姐姐恢复得更快,他也上了车,取出自己的ipad做出要处理一些简单工作的样子,良久才嗯了一声,回过头来,“什么?谁?”
隔着车窗,乐娟朝窗外扬了扬下巴,“我说的是跟在浩瑞后面的那个。”
乐泽淡淡地扫了一眼窗外,把自己的注意力又放在ipad上,手指在触屏上轻轻点触,翻看着下属报上来的新人照片,一张张精致到唯美的女孩写真,就在他的指尖下轻而易举地跳过,那些漂亮的面孔,看在他的眼里就好似干干的无馅窝窝头一般索然无味,“哦,在浩瑞那儿见过一次,怎么了?”
说话间,他点触屏的手指头不由自主地跳快了几下,这是他心烦的典型表现,只是可惜了那些向往演艺圈的姑娘们,美好的期待就在他跳快的指尖下流失了。
“浩瑞是不是和她在一起很久了?”乐娟又问。
乐泽将手掌摆在屏幕上,抬起头来又朝外望了一眼,心中懊恼,往日司机工作效率很快,为什么今天让他去帮无忧取落下的东西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目光所及,郁浩瑞正微微弯下腰来,伸出一条手臂,圈紧了其其的大腿,把他抱起来扛在肩上,其其又高兴又紧张,涨红了脸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何兮……再看何兮,乐泽置在触屏上的掌心不由得重了重,几章美人照又不知不觉中跳过了。何兮担心地想要去救其其,却被郁浩瑞一把揽住了腰,他低下头凑到何兮耳边,也不知是吻了她的耳垂还是轻声威胁了什么,何兮消停了动作,柔顺地任郁浩瑞紧搂着,只时不时伸手拽拽其其的腿,这场景温馨得刺目。
“……乐泽!”
“嗯?”乐泽为自己的心不在焉而懊恼万分,可是他皱眉的模样看在乐娟眼里却成了对何兮的同仇敌忾。
他不动声色地压了压烦躁的心绪,语气平平地说,“也就是个女人。”
司机终于回来了,车开始在马路上滑行,乐泽和乐娟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不上去跟郁浩瑞打招呼,司机更是有眼力劲儿,问都没问,就驱车从郁浩瑞和何兮身旁疾驰而过。
何兮浑然未觉,郁浩瑞倒是意味难明地扫了车牌号一眼,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也不知道又有了什么打算。
车上,乐娟帮乐无忧拉拉衣裳,抬头对乐泽说,“我身份特殊,也不大好出面……乐乐就要回来了,姗姗可就她这一个妹妹。”
乐泽忽的静默了,车内的气氛猛地降到冰点。
乐娟自然首当其冲感受到了弟弟的不悦。她比乐泽大了好大一截,内心里一直把这个弟弟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乐泽对她更是爱戴顺从尤甚她的亲生儿子,也就是仗着这一点,她才敢在他面前提起那个禁忌的名字。然而,直到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的弟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拉着自己的手跟屁虫一样跟着她的小娃娃了。
她怎么就忘了,老爷子老来得子,几乎把小半辈子的心血都花在了栽培乐泽上,乐泽从小在军痞圈子中混到大,那帮子人中随便扯出一个来,哪个不是无法无天的祖宗,他又这么可能例外,这从当初他毫不犹豫拧弯了老爷子给他铺设好的路就可见一斑。
乐娟感到万分尴尬,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于事无补,不说话,这气氛又僵得可怕,只好低头跟无忧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可乐泽依旧抿唇不语,手指在触屏上不紧不慢地点,轻轻的“笃笃”声,震得乐娟耳膜发麻。她终究还是没抵得住乐泽的低气压,作出了妥协,“我知道你也不想管那些无聊的事,可浩瑞毕竟是你唯一的外甥,你有时间多关注关注他,我就心满意足了。”
乐泽依旧微低着头,良久才淡淡开口,“我不是什么事……都管得了的。”
乐娟煞白了脸色,她知道乐泽指的是什么事,要不是他一直镇着,她早就守不住那个家了。
任何人都有自己不愿被人触及的隐痛,乐娟只是没有想到乐泽会这么不顾情面,狠心地撕开她伪装得严密的伤口。
他们乐家从不出良善之辈,老爷子果然有先见之明。
总归是有点儿伤心的,毕竟那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乐娟把无忧揽进怀里,轻轻拍着,自己拧过头去看向窗外。
或许乐泽从她搂着无忧的模样中,想到过去姐姐曾经给予的照拂,他莫名换了口吻道:“你不用花过多心思在这件事上,我会抽出时间来处理的。最近老爷子常提起你们的事,你好好跟姐夫谈谈,那样子的身份,私生活还是低调一点儿的好。”
乐娟的脸色白白青青交迭不断,羞愧、难堪、愤怒,还有那无法言说道痛楚,在心里打着浪头翻卷。她何曾不想低调的生活,可是有心无力,这几十年的婚姻,已经把当初那个傲气十足的美女明星,变成了一个心机深沉的豪门怨妇。装得再好,扮得再像,都不过是演戏罢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已然看开了,“老爷子什么时候看我们顺眼过……我会劝着你姐夫的,浩瑞那边……”
“我知道怎么做。”
乐泽止住了话题,重又把视线落在自己的ipad上,乐娟以为他还在介意自己提起那个人的事,知趣地不再旧事重提,乐无忧更是不敢吱声。明明坐了一车人,可却竟然静得毫无声息似的。
第一卷 12心隔重山
【please don't pretendb13800100/ 文字首发无弹窗'naive that i will takeserioly请不要假装对我好,我很傻,会当真。】
“呀,郁少,没想到在这儿遇上您了,您还记得我吗?当年您在b市读书的时候,还经常跟您的同学去我的店里玩呢。都这么多年没见了,您越发……”
一听这话头,何兮就知道,一定是上赶着来攀关系的。当那个矮矮胖胖的男人小跑着凑过来的时候,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了和郁浩瑞的距离。应酬什么的,不是她这样一个连“小情儿”的名分都岌岌可危的人,能够参与的。
路边,郁浩瑞闲闲站定,不咸不淡地嗯了声,算是打招呼。
胖男人似乎一点儿都没感觉到他的厌烦,搓搓手,开始怀旧,他手指上锃亮的红宝石戒指,在晚霞的映照下晶亮闪烁,晃得何兮头晕。
其其似乎非常喜欢郁浩瑞,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而郁浩瑞也出奇的有耐心,任其其粘皮糖似的圈着脖子一点儿都没恼。
他们和谐了,可何兮看着心里却添了堵,想到将来如若找到了姐姐,或者其其找到了爸爸,他总归会离开自己,就像现在这般腻在别人身边,然后斗转星移,自己身份便只是他的一个亲属……越想越多,越想越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在心里发酵,酿成了一股子酸,从胸腹、背脊处攀升,氤氲在胸口,像一块钢板似的盖在那儿,憋闷得她浑身不自在。
兰亚亚曾经说她有恋子情节,这会儿想想,或许还真就有那么一点儿半点的,站在郁浩瑞身后,看看他单手托着孩子却依然昂然洒脱的背影,再看看从未在她面前这般亲近过别人的其其,她酸得小腹都坠痛起来了。
无语,这嫉妒的阵仗是不是过火了一点了?
跟何兮恰好相反,郁浩瑞却特享受何兮那揪鼻子挤眼睛的酸溜溜模样,甚至默许了那个啰里啰嗦的胖子在自己面前嘀咕,就等着何兮求他走。
“……那年,您们那届有个顶漂亮的女孩,叫何夕还是什么的,跳起热舞来可真了不得,就现在的小明星也比不上……”
矮胖子男人提到“何夕”这个名字,郁浩瑞发现何兮的脸色瞬间煞白,尽管她立即低下头去,可是那微微摇晃的身体,以及她不自觉挪向前的一步,还是泄露了她的不安与急躁。
郁浩瑞讨厌有别的人如此牵动她的情绪,他不悦地拉下脸来,“你是想来j市发展吗?需不需要我找人……照顾照顾。”
矮胖子男人的眼色估计和其其是一个级别的,一听郁浩瑞说要照顾,脸都兴奋得红了,“能得郁少的照顾,那自然再好不过了……”他上前一步,预备握住郁浩瑞的手,郁浩瑞鸟都没鸟他,只那么轻轻勾唇笑着,闪过了,可惜那笑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如果此刻,何兮不是勾起了往事,一定也会跟着寒一寒,郁浩瑞的“照顾”,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了的,这家伙恶趣味着呢,小烟姑娘不就是被他“照顾”得吓晕在地上的吗?当然了,何兮没劲儿想这些,矮胖子男人提到了“何夕”,那不是她她知道,那是她的姐姐,她找了很久的人。
这人是除了郁浩瑞以外,又一个认识何夕的人。
何兮上前一步,抬头欲问后续,郁浩瑞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恍似要把她的手腕拧折了似的,何兮转头看向他,便看到了他充满威胁的眸光,他的唇在笑着,他的眼神却似铁针钢刺,他在警告她,不要尝试做违背他意愿的事。
他不喜欢他在意旁人比在意他多,即便是现在,依然如此。
郁浩瑞禁锢着何兮的手,眼神阴阴地看着何兮,却问其其,“我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嗯,嗯,好、好!其其好想去游乐场。”其其高兴地直拍手。
矮胖子男人这回知趣了,点头哈腰地告辞,何兮想要上去问问姐姐的事,可是手一直被郁浩瑞控制着,似乎只要她一开口,她的手腕便会立即报废在他的手心下。
何兮终究屈服了,重又低下头去,她不是不敢问,是她的身体突然无力,她问不出来。和郁浩瑞对阵需要太多的能量,而她似乎已经弹尽粮绝了。
“走。”郁浩瑞向前迈了一步,可是何兮没动,无声地抗议着。
郁浩瑞古怪地哼哼一笑,抬起手欣赏一样看看掌心中何兮的手,然后突地一松,任何兮的手仓然掉落。
何兮一愣,抬起头来。
霞光把郁浩瑞拢在淡淡的红晕里,他的身后是伸向远方的细砖小道,道路两旁载着梧桐树,微风吹拂,偶尔有几篇叶子便随风落了下来,叶片尚且是青色的,可离枝的心意已然那般决绝。
何兮的肚子涨涨的,脑袋也涨涨的,竟也来了一股子执拗劲儿,抿着唇,与郁浩瑞对视。
其其似乎感觉到了大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小声地恳求说:“妈妈,我们去游乐场好不好?”
何兮伸手拉其其,想要把他抱下来,“我们下次跟亚亚姨一起去吧,妈妈今天不想去。”
其其往郁浩瑞怀里缩,郁浩瑞得意地眯起眼睛来。何兮咬牙,恨只恨自己养的小狼崽子向了外人。
“我们就玩一个小时好不好?”郁浩瑞轻轻笑,手臂一展把何兮重又揽进怀里,学着其其一般柔声恳求。
何兮突然觉得眩晕,脊椎骨处一抽抽地酸,小腹内像被什么刮了一圈似的,不痛,却暖呼呼地往下坠,她这是要来好朋友了吗?
“好吧……”何兮的声音也不自觉软了下去,她没再挣扎,懒懒地倚在郁浩瑞身上。
游乐场,望天,何兮早就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去过游乐场。那种地方人多混杂,带着其其不敢去;不带其其,没必要去。好像只是一晃神的时间,她竟已经错过了可以发疯戏耍的花季青春。
在游乐场,其其玩疯了,何兮从来没有见过他笑得那么响过。在郁浩瑞的陪同下,他试探性地坐了海盗船,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把所有的都玩一遍。郁浩瑞也不嫌烦,领着其其四处走,偶尔遇上某些已经停止营运的游乐设备,他电话一打,人家飞速来了,然后照样关门闭锁,就让他和其其两人可着劲儿地玩。
何兮懒散惯了,忽的这么大的运动量,自然累得不轻。不过,也确实开心,越是幼稚的场所,越是能让人玩得畅快,何兮蓦地想起其其班主任的话,心中更是愧疚,其其这么大,就应该像今晚这般玩闹才对。
也不知道玩了多久,天色暗了下来,可以玩的设备少了不少,但多了不少节目。何兮太累了,又实在不忍心打断其其的玩兴,便在舞台下找了一个地方坐着,边看节目,边等他们。
其其一点都没想黏着何兮,何兮一说,他便拉着郁浩瑞的手奔走了,何兮见状,忍不住又在心里嘀咕:养不贴身的小狼崽子啊!
舞台上表扬的节目很丰富,有童话剧,有杂技,有,魔术……精彩的节目一上场,便赢得了震耳欲聋的喝彩声。何兮没心思看节目,坐下后,她觉得自己越发不舒服了。小肚子一阴一阴地疼,这疼和背脊处的酸汇合在一起,搅得她浑身难受。
天暗,人多,灯光闪烁,何兮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双腿一抬,团坐在椅子上,这种时候,最期待有一张床能让她躺着,然后再来一杯红糖水,那便是最幸福的生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何兮觉得小腹处的酸痛愈加强烈起来,不管她如何蜷缩身体,那疼痛都丝毫没有减弱,世界开始旋转,音乐声,嘈杂声,都好像是另一个空间的幻影一般。她使劲咬住自己的嘴唇,想获得一丝清明,可她甚至觉得自己连抿合牙齿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了?”何兮的手微微颤抖着,身体陡然落入熟悉的宽阔怀抱中。
何兮没有抬头,默默地蓄了点力气,问道:“其其……他那哪儿去了?”
郁浩瑞把何兮揽紧了一点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天色虽暗,但借着灯光一样可以看见何兮的脸白得跟一张纸似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感冒了吗?”
何兮担心其其,没力气却揪住他的衣襟,硬撑着抬起头来急问:“其其胆小……你把他丢在哪儿了?”
“你急什么?刚刚在前面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