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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265部分阅读

    在她后面王虎等人也是一拥而入,顿时是把个还算宽敞的书房给挤得满满堂堂的。

    唐老太爷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拍了拍桌子,很是不悦道:“老头子敬你们远来是客,怎地这般不知礼?”

    城瑜微微一笑:“没想到当年横行沿海。杀人如草芥的浪里白条唐老爷子,现在却跟人讲起礼数来了。”

    “你!”唐老爷子眯着眼睛盯着城瑜,那目光变得凶悍狠辣异常,就像是一条白鲨鱼,似乎要择人而噬。

    城瑜却是毫不在意。含笑与之对视。

    好一会儿之后,唐老太爷忽的哈哈大笑。坐回椅子上,道:“好本事,也罢,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各位有这本事能盘查出老夫当年那些辛秘事,这番前来,所为何事?”

    这唐通唐老爷子,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祖上乃是这奉政乡人氏不假,在沿海经商也不假,只不过不仅仅是经商而已,更是兼职海盗。

    唐通祖上,乃是南直隶龙江船厂一个极有名望的老工匠,在业内有很高的名气。后来龙江船厂废止,里面的匠师工人都是没了活路,他祖上靠着那些年攒了不少银两,便是带着不少工人工匠自己单干,去了福建沿海开了家船厂。

    他们毕竟是龙江船厂这等业内第一的大船厂出来的,手艺精湛,船厂规模很快便是坐大,发了大财。

    之所以发展的这么快,除了手艺之外,实则还有手段——不择手段。只要给钱,他们什么买卖都敢接,哪怕对方是海盗。事实上,由于他们船厂造的船坚固结实耐用,到了后期,海盗已经是成为了最主要的客源。

    单单是这一条通匪,就足够抄家灭族的了。

    人一旦突破了自己的下限一次,距离下一次也就不远了,无论上床还是杀人,都是如此。

    唐通爷爷那一辈儿,开始做海商——当时是弘治朝,大明朝可还没开海呢,偷偷坐着等生意的,能有几个好货色?到了唐通父亲这一辈儿,干脆一咬牙,直接开始兼职海盗了,不过他们倒还有个原则,不打劫大明朝的船只。

    不过饶是如此,靠着打劫那些来往不断的西洋船、南洋船、琉球船、扶桑船,唐家还是很快便积累了巨额的财富。最盛只是,唐家乃是福州外海五百里内最大的海上势力,有大船数十艘,海盗数百人之多。

    如此一本万利的买卖,几十年下来,当真是富可敌国。

    而后来洗手不干,一来是因为唐通他爹干了一辈子海盗,手上血腥无数,临死的时候儿生出大恐惧,于是立下规矩,再不许唐家后人干这等营生。二来则是当时正德开海,维持海上秩序,开始大量肃清沿海海盗,他们无法跟国家机器抗衡,没了生存的环境,只得退避。

    于是唐通扶棺回乡,开办船厂,重新干起了老营生,纵横福建外海的‘浪里白条’死了,唐大员外在这儿活得优哉游哉的。

    这个秘辛已经是数十年未被人戳破,以至于唐通自己都快忘了。

    他表面说的轻松,看似豪爽大方,实则心里已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13800100)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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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烽火山东 六六五 当日岳武穆,今朝连子宁

    (冰山逐渐展露,猜猜连子宁的计策。另外,打滚求订阅啊兄弟们,支持一二吧……)

    他身份隐藏的极深,从来就没以为会有被人揭穿的那一日,这会儿心中之惊怒可想而知。而且他在这奉政乡已经是生活了三十多年,亲人关系无数,实在是不敢有任何的差错,因此被人掀出这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秘密,已经是起了杀心。

    他的右手垂在桌边,便要对一边的家仆做出一个手势来,那手势,乃是代表着立刻召集人手,把眼前所有人杀光。虽然这些青衣汉子唐通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身手不凡而且多半出身军旅,但是这宅中他足足养了百余名家仆,这些家仆昔日都是极为凶悍的海盗,后来虽然从良,但是这身手却是从来未曾放下,手中更有他高价购来的强弓硬弩等违禁军品,杀光眼前这些人不过是等闲事耳。

    等等?出身军旅?大明朝南七北六十三省,道儿上能用训练军队的法子来操练手下的,可是只有那一个啊!

    自以为猜到了来者的身份,唐通顿时是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有任何杀人灭口的想法。

    城瑜微微一笑:“其实我们的来意也很简单。”

    她顿了顿,继续道:“想请唐老爷子带着您手底下那些船厂的伙计和老工匠们,跟我们北上,为我们造些大船而已。”

    “什么?”唐老爷子顿时是脸色涨的通红,心里生出一股被羞辱的感觉来。他重重的一拍桌子,厉色道:“白旗主。你莫要欺人太甚,别人怕你们白莲教,老夫可不怕!”

    “白旗主?”城瑜不由的愕然:“什么白旗主?你以为我们是谁?”

    王虎更是冷哼一声,把一个物事往桌子上一扔:“看清楚了,我们是武毅军所属,可不是什么劳什子的白莲教!”

    “武毅军?”

    精铜打造的腰牌摔在桌子上,上面的武毅军三个字跳到了唐通的眼中,顿时是让他瞳孔一缩。

    他没想到自己猜错了。而且这个错误还不小,竟然把武毅军错认成了白莲教。问题是,武毅军比白莲教更加的不好惹,白莲教毕竟不是朝廷,不是官,他们想要对付自己,就得用私底下的江湖手段来解决。而就算是他们向官府举报自己,也不一定能拿出多少证据,官府也未必信他们。

    可是武毅军不一样,武毅军也是官,他们要对付自己,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便是自己无罪也能给打出罪来——更何况证据捏在人家手里?

    唐通怔怔的看着桌子上那一面铜制腰牌,过了许久,终于是颓然叹了口气,他抬起头,面色灰败。似乎瞬间老了十岁:“老夫有眼无珠,得罪了诸位大人。还请见谅。说罢,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劳的,老夫一定尽力而为。”

    王虎道:“还是方才那事儿,我家大人要组建水师,松江两岸大木无数,却苦于无技工,无匠师,是以特意请唐老太爷您带着人过去,在松江南岸建造船厂。不知唐老爷子意下如何?”

    唐通看着他,嘿然一笑:“我还敢说不乐意么?”

    王虎哈哈一笑:“唐老爷子,你也甭把事儿想的那般坏,以我家大人的仁厚性子,你若是去了,造船有功,一个官差少不得你的。到时候你可就是官,不是民了,以前那些破事儿,有咱们武毅军挡着,便是别人知道也不敢一提。老爷子啊,对你来说,这可是个难得的大机缘!”

    唐老爷子毕竟年岁大了,方才一心想的就是故土难离,老来受辱之类的念头儿,这会儿被王虎这般一提醒,才猛地想到这一茬儿,一拧过这个劲儿来,顿时心中涌出一阵狂喜。

    我要当官儿了?我能当官儿了?

    他还有些不敢置信。

    由于传统思想的力量,在封建时代的盗匪们,最为渴望的,便是官府的招安,他们也知道自己卑贱,不容于世,还是当官儿受招安乃是最好的选择,也能光宗耀祖。在这件事儿上,宋江是很明显的一个,却不是唯一一个。

    浪里白条儿唐老爷子显然也摆脱不了这个范畴。

    他长身而起,绕过桌子,向着王虎深深一揖:“多谢这位大人抬举,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王虎一笑:“本官武毅军军情六处千户王虎。”

    这时候城瑜忽的问道:“唐老爷子,方才你说那白旗主,是什么人?”

    “江湖传闻,白莲教锐金旗旗主也是一位极年轻的女子。”唐老爷子尴尬一笑:“老夫眼拙,刚才却是把大小姐错认为她了,着实是惭愧。”

    城瑜唔了一声,便也不再追问。

    既然解决了最大的问题,打成了共识,接下来的事情便是简单了。

    唐老爷子传下命令去,所有船厂全部歇工整顿,拆卸各种设备,拉车绑好。并且通知所有工匠杂役,东家要去松花江建造船厂,愿意去给大价钱,加三成的工钱,管吃管住。

    这时候,城瑜和王虎方才知道,原来奉政乡这些船厂看似各有东家,实则真正的大东家只有一个,便是唐老爷子——他在过去三十年的时间里,用各种手段黑的白的把这些船厂都给收购成了自家的产业。

    他几乎已经是垄断了大半个福建的造船业。

    城瑜两人不由得更是庆幸这趟来着了,若是按照原来的计划,一家船厂一家船厂的去谈,一是人家未必愿意被收购,二是就算是被收购了,那些船工也未必愿意去极北之地。而现在,武毅军和唐老爷子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省了几个月的力气。

    唐老爷子老尔弥辣的性子。做事很是雷厉风行,不过是三日的时间。各种事项边都已经准备完毕。

    那些船工匠师,虽说有故土情节,不过看在涨了三成工钱的份儿上,还是有七成的人选择了北去。

    三日之后,正式出发。

    几乎是一夜之间,这个盘踞闽x清的豪族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江南水网发达,他们将一路坐船通过京杭大运河到达天津卫,然后出海北上。作为新航线的第二批通行者,赶到镇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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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已经是武毅军渡江的第六日。

    “滞留三日?滞留三日?这究竟是为什么?连子宁这等人物,不会不知道把握时机之重要性,他经历大仗无数,更是深明占据稍纵即逝之道理,却是为何要在那鹧鸪镇中硬生生的等待三日的时间?”

    阿里者卫大帐之中,阿敏正在冥思苦想。

    他手摁在桌子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桌子上地图,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已经得到了武毅军大军渡江之后,却是在鹧鸪镇逗留了三日的消息。

    这也是他一直苦思冥想却始终不得其解的所在。

    就像是连子宁把他当成一个相当可怕且值得重视的对手一样,阿敏对连子宁也是同样的了解。

    最懂你的人通常就是你的敌人,这句话一点儿都没错儿,通过自身血的教训。阿敏深深的知道,这个被大明朝的皇帝誉为‘古之名将’的年轻人拥有着和他的年龄不相符合的老辣的战场嗅觉。他知道什么时候是切入战场的最好的时间点,就像是他六天前干的那样。

    按理说,六天前,无论是阿敏还是福余卫。都对武毅军有所忌惮,有所提防。却都是没能准确捕捉到武毅军的行踪。这已经是最好的机会,阿敏扪心自问了一下,若是那时候武毅军便铁骑狂飙数百里,奇袭自己的大营的话,自己便是能防备下来,也是要损失惨重。

    “连子宁,是不大可能放弃这个机会的啊!”

    阿敏忽的眼睛一亮,重重的一锤桌子:“除非,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有他无法违抗不得不遵从的力量在限制着他。”

    “是了,肯定就是这样!”阿敏忽然想到了那一面团黄龙旗,于是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不过,他还不能完全断定。

    而若是不能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断定,那么他便不会采取什么实质性的行动。

    前几次武毅军和女真人打仗的时候,武毅军都是弱者,而这一次,弱者换成了阿敏一方。

    强者和弱者的区别是,强者只要是不犯大错误,最终赢得一定是他,而弱者也可能会赢,但前提是不能犯一次错误,而且是强者不断的再犯错误。一旦弱者犯了哪怕是一个错误,就要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说,历史上以弱胜强的例子不少,但是以强胜弱的例子肯定是更多不知道多少倍,以弱胜强之所以往往能够被人记住,就是因为以弱胜强很罕见,很少,被称之为奇迹。

    奇迹总是能让人记住的。

    这一点,阿敏很清楚。这位硕果仅存的昔日女真三杰,已经褪去了所有的骄狂,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弱势的地位来看待。

    当一个人把自己放在若是的地位的时候,他的行事方式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如果说以前的阿敏是利用优势兵力大开大合,试图以正面的霸道把敌人给压死的话,那么他现在的作战风格便趋于阴柔诡谲,已经是不打算给连子宁正面作战,只想一点点儿的偷袭,伏击,就像是钝刀子割肉,虽说是一刀杀不死你,可是一刀刀的片下去,你的血也总有流尽的时候。

    正在此时,外面忽的传来刘得财的声音:“主子,奴婢求见,有重大发现要禀报给主子。”

    “哦?”阿敏精神一震,道:“快进来。”

    “是!”刘得财掀开帐帘走进来,脸色有些发红,双眼满是兴奋,他还未说话便是一把扑倒在地,连连磕了几个响头:“奴才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因为过于激动,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怎么?有消息了?”阿敏疾声道:“快起来说话。”

    “方才有个探子回来禀报。他们在鹧鸪镇以北的山林中探查之时,听到了几个大明禁军的谈话。原来皇二十六子梁王殿下竟然驻跸于鹧鸪镇。而且还带了宠妃美妾过来,那宠妃想要吃桃花鹿唇,于是便打发那些禁军将士出来猎鹿。”

    “梁王?鹧鸪镇?禁军?女人?”

    听完刘得财的话,阿敏呆立半响,忽的哈哈大笑。

    他的笑声极为的快意舒爽,无比的开心。

    这一瞬间,他心中所有的疑团全部解开了。

    为何连子宁会在大军渡江之后在鹧鸪镇逗留三日之多?肯定是那梁王殿下要来前线督战,却又不敢杀到前线去。只得在鹧鸪镇驻扎下来,可是这位梁王殿下想必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如何住得惯军营帐篷?这三日的时间,肯定便是连子宁指使大军为其建造行宫行辕的时间——这位梁王殿下想的还真是不错啊,鹧鸪镇离着松花江那么近,倒是方便逃跑的紧。

    因为宠爱的女人要吃桃花鹿唇便下令手下的将士出去四处猎鹿,从这位梁王的表现来看。这一定也是个昏庸骄奢,残暴无仁的主儿,虽然不知道大明皇帝为什么把他给派到北地来,但是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只可能有一个——监军,钦差,督促连子宁出兵。

    想到这里阿敏笑的越发快意起来。

    他狠狠的一拍桌子。疯狂大叫道:“连子宁,任你再能打又能如何?任你是国之名将又能如何?任你统领大军无数远胜于我又能如何?这昏聩梁王的到来,便是在你的脖子上牢牢的上了一道枷锁,有了他的存在,你就像是被拔掉了牙的老虎。被剁掉了利爪的雄鹰,雄才大略如岳武穆那般。打的我金国先祖的铁浮屠溃不成军,最后还不是死在自己人的十二道金牌之下?哈哈哈哈哈哈,连子宁,这一次,我要让你来得去不得!死无葬身之地!”

    他本就不是平庸之辈,只是一直苦于武毅军丝毫不露破绽,再加上自己处于弱势地位,是以便是有千般本事,也是一分都使不出来。而现在竟是在武毅军窥见了连子宁的一个绝大破绽,当下便是有无数阴毒狠辣的招式都在心中一一闪过。

    刘得财见了阿敏高兴,心中也是大喜,跟个磕头虫也似连着磕了几个响头,谄媚笑道:“这一次那连子宁被主子您寻了这般大的一个破绽,主子定然是杀他一个屁滚尿流。”

    这会儿阿敏心情大畅,哈哈笑道:“秉忠,这一次你立了大功,本官要重重赏你。这消息是谁送来的?”

    刘得财道:“是宋瓠子和他哥哥两人探得,不过回来的时候宋瓠子两兄弟碰到了大虫,他哥哥给那大虫扑死了,只宋瓠子一个回来。”

    “嗯。”阿敏点点头,浑没把所谓被大虫扑死的那位放在心上,摆摆手道:“传我的命令,去支取白银二百两,黄金一百两,把所有的探子都给招过来,把这些银钱当众赏给那宋瓠子。然后传令下去,继续打探鹧鸪镇周边兵力,重点是驻扎有多少军队,布防情况。告诉他们,若是也探得这等重要情报,我重重有赏。”

    “奴才遵命!”刘得财应了一声,心里很是高兴,主子打赏的钱多了,自个儿能中间儿上下其手的机会自然也是大了不少。

    他告退转身离开,这会儿心里还寻思着是中间扣下来七成还是五成?

    阿敏忽的把他叫住,似笑非笑道:“秉忠,你身为上官,克扣些许无可厚非,军中人人都这般做的,只是,却也不能太过分了,可明白了么?”

    刘得财额头上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一屁股跪在地上,讷讷道:“主子,奴才,奴才……”

    “得了,也别说什么屁话了,快滚吧!”阿敏这会儿心情大好,一脚踢在刘得财身上。刘得财给踹的胸口生疼,心中却是喜悦无限,知道主子无意怪罪自己,乐滋滋的走了。

    他方走,外面便是传来俺巴孩的声音:“阿敏大人,俺巴孩求见。”

    “进。”阿敏心道,自从被自己训了几次。俺巴孩倒是知礼了许多。

    “阿敏,老远就听到你的笑声。今日怎么这般高兴?”俺巴孩掀开帘子进来,看见阿敏一改往日的愁容,满脸喜色,不由差异问道。

    “哈哈,有大喜事了。”阿敏把自己的推断说了一遍。

    他轻轻一拍桌子,眼中闪烁着精芒:“若是我所料不差,则这梁王的身份,既是钦差。也是监军,乃是十分尊贵之人,再加上他的皇子身份,就更是不得了。是以连子宁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出事儿的,把他安排在鹧鸪镇,应该就是为了防备这一点,若是有何危险的话。从鹧鸪镇一天之内就能撤到松花江东边儿。”

    俺巴孩也不是傻子,当即心中一动,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鹧鸪镇距离松江虽近,却也有数十里之遥,他们便是想走,也未必就能走得了的!”阿敏冷冷一笑:“要杀连子宁。未必要咱们动手,明国人素来好内斗,杀自己人永远比杀别人更狠!俺巴孩,你想想,假如咱们突袭鹧鸪镇。把那梁王给杀了,连子宁要面对。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他张开双臂,大声道:“是他们的正德皇帝的雷霆震怒!是大明朝廷的滔天怒火!朝廷把钦差派来监军督战,而且还是一位尊贵的皇子,而现在他却死了,就算是连子宁没有犯任何的错误。他也是重罪,死罪!据我所知,连子宁升迁如此迅速,全靠正德皇帝提拔,简在帝心,他的根基很浅,一旦正德要杀他,他根本就逃不了!不用咱们动手,明国朝廷自己就会把连子宁杀了,而一旦连子宁死了,武毅军,又算什么?”

    他轻蔑的一笑:“当初镇守松花江的十几万明军不也是号称精锐么,还不是让咱们打的屁滚尿流,丢盔卸甲?出入明国境内就跟去林子里面打猎一样轻松。”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脸色冷厉:“一旦连子宁死了,咱们不但能在这里站稳脚跟,甚至还能反攻松花江,重新把海西女真的地盘儿给夺回来!”

    俺巴孩眼中也是神光烁烁,他毕竟也是海西女真人,自然是对家乡有着无比的眷恋,这时候流落异乡,心里也多不是个滋味儿。

    “阿敏你这里有大喜事。”俺巴孩一笑:“那俺可要给你喜上加喜了。”

    他晃了晃手中火漆封口的竹筒:“哈不出那边儿回信了。”

    “哦?回信了?快拿来我瞧瞧。”阿敏接过竹筒刨开,从里面取出一封信来仔细瞧了一遍,他坐在椅子上,敲着扶手,沉吟片刻,方自道:“哈不出同意结盟,邀我今日午时与两军交界之八里溪畔商谈具体事宜。”

    “会不会是陷阱?”俺巴孩问道。

    “不大可能,哈不出不会这般短视。”阿敏摇头道:“他不会看不出来,这会儿跟咱们结盟乃是合则两利之事,若是咱们完了,下一个完蛋的肯定是他。”

    俺巴孩点点头,犹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说道:“咱们就一定要与他联手不可么?他答应了咱们,却未必会尽心尽力,说不得只是利用咱们而已。咱们现在既然定下了偷袭之策,何必再用他?”

    “不是未必会尽心尽力,而是一定不会尽心尽力,我敢断定,现在哈不出还在打着利用咱们的主意。但是,不用不行啊!”阿敏吁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咱们的兵力,还是太弱了。梁王身份这般要紧,他一定会在鹧鸪镇留重兵屯守,这一次为何连子宁出击的都是骑兵?说不定步兵就隐藏在鹧鸪镇了。以咱们的兵力,想要硬啃下来,还是难了些。”

    “所以,明明知道跟他们联手是与虎谋皮,却也是不得不联啊!”

    俺巴孩为之默然。想当年海西女真兴盛的时候,何曾把区区一个福余卫放在心上?而今却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也当真是让人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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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五十年第九卷 扫荡女真 六六六 裂痕

    (不知不觉,六百六十六章了,章数不算极多,不过咱地道,一章字数多啊!也快三百万字了,感慨无限。在这儿求求订阅神马的……)

    塔山卫,白莲圣国临时国都。

    这里已经是从大明朝的塔山卫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宗教国度。

    在占领了塔山卫之后,徐鸿儒便是下令将所有的信徒组成低战斗力的外围部队全部遣散,按照编制分给土地,在城外安顿下来。塔山卫背靠着大河,在呼喇温江和同河交汇。在这里同河两岸沃野千里,这里也是汉民最早开发的区域,农耕文化久远深邃,百姓众多,城镇繁荣,星罗棋布,经济非常发达。

    这里富饶、人口众多,而且地势险要,拥有着一切成为重镇的必要因素。

    白莲教中也不全都是无脑之人,毕竟还有冯西尘这等目光深远的重臣,他们早在攻略塔山卫之前,定下的目标就是占领塔山卫,以此为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的临时根据地,而不是摧毁这个地方。是以在围攻塔山卫的时候,他们便有意识的减少了破坏摧残的行动——他们攻下周围的那些小城镇村落之后,只是逮捕百姓,驱使役使这些百姓攻城,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把所有的一切全都毁掉,烧光。

    这已经是很克制的行为了。

    所以塔山卫周围的经济情况保存的很好,城镇密布,阡陌纵横。农田肥沃。这些白莲教徒连自己盖房子垦田的工序都省了,直接就入住到了那些原住民的家中。占了他们的房子,占了他们的耕牛牲口,占了他们的田产土地——至于那些原住民,则是变成了奴隶,被分配到那些有权势的将领军官的家中为奴为婢。

    白莲教现在已经发展到百多万信徒了,短时间内不需要更多,而且塔山卫周边就这么大的点儿地盘儿,再多了也容不下——无耕地可分。说白了就是生产资料不够了。于是这些执迷不悟,亵渎圣教之人受到一些惩罚,自然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白莲教乃是军民合一的组织,除了前后左右中五军还保留着编制驻扎在塔山卫城中及周围各个重要关口之后,其它的那些教民组成的军队都是以军事单位分布到各个村子,大致一个村就是一个营五百来人,营把总兼任村正。而一个镇子所辖。大致是一个军的百姓。这样做,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闲时为民,一旦战争爆发,立刻就能组织起来成为一支强悍的军队。

    这倒是和连子宁的想法不谋而合,只不过两者在执行上会出现什么样的偏差那就不好说了。毕竟许多政策都是听起来很好。看上去很美,仅此而已。

    跟以前所不同的是,乡间建起了无数的小庙,几乎每个村儿都有,而无论这个村子再怎么破。再怎么穷,那座小庙都是村中最为奢华的建筑。红墙绿瓦。小庙的周遭还种了一圈儿的树,门口挂着牌匾,上书‘白莲圣庙’四个极漂亮的大楷,乃是冯西尘书写。进去之后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面挂满了黄|色的经幡,每一道经幡上面都写满了各种各样的经文,而庙中正中间乃是一个神像,是一个面色庄严,甚至有些冷厉的老妇人的容貌,正是无生老母。而在无生老母座前,则是另外一尊稍微小一些的雕像,穿着一身金色的铠甲,手持大锤,英武不凡,则是按照白莲教主,白莲圣王徐鸿儒的容貌雕刻的。

    神台之上,神台四周,都是一片金碧辉煌。

    在两尊神像前面,则是一个大大的供桌,上面摆满了各色果蔬,面食等,都是新鲜的。而桌子前面足有半人多高的巨型铜香炉中,则是积满了香灰,里面插着三根小指头粗细的巨香,正自冒着袅袅的烟气。

    这里显然是香火鼎盛,常年有人供奉祭祀的,事实也正是如此,按照白莲教的规矩,每日清晨卯时中,也就是整六点的时候,全村老少妇孺,所有人都要跪在神像之前祈祷叩拜,行四次三跪九叩之大礼。一共磕够了三十六个响头还不算完,还要在村正兼营把总的带领下大声的诵读赞扬无生老母,赞扬白莲圣王,对他们表示无上尊敬,誓死效忠,永不背叛,潜心尊崇的信念,并且还要默默忏悔自身罪恶,然后再磕上三十六个响头,这才算完。

    这样做的效果也是极好,香烟袅袅之中,信徒们大声诵读经文,黄|色经幡飞舞,白莲教大师兄出身的营把总惯会装神弄鬼,营造出这种神圣虔诚的环境。在这种环境下,人的心灵是几乎完全不设防的,很容易就被同化,也因此许多原本不怎么信教的白莲教徒现在已经是变成了徐鸿儒的死忠,可以为他赴汤蹈火眉头都不皱一下——当谎言说了一千遍的时候,自己都信了,他们已经完成了自我的催眠。

    政教合一的制度,如果管理的好,能发挥出极为强大的战斗力来。

    这些教众绝大部分本来就是农民,这会儿再干回了自己的老本行,倒也是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东北也种植小麦,只不过由于冬季苦寒漫长,因此种的是春小麦,春播秋收,一般是阳历的四月上旬也就是农历三月左右开始播种,这会儿已经算是误了农时,不过补种的话总还来得及。

    塔山卫城外一片热火朝天的春播场面,城内则是阴云密布,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闷压抑。

    城内人口不多,大部分都是前后左右中五军之中有些品级的军官,以及冯西尘手下为数不少的文官们。他们占据了原先那些塔山卫高官们的宅邸,至于那些塔山卫的高官家眷,倒也是没离开的自己家——就地发为奴。

    除了原塔山卫指挥使周奎以及几个高级将领没死之外。其它投降的明军军官,几乎尽数被杀。那些明军,则是被白莲教各军给瓜分掉。

    原塔山卫指挥使衙门,现在已经被改成了圣王宫。

    可以看得出来,这里已经是进行了一番改建扩建,外墙都被拆毁了,换成了更加高大的明黄|色城墙,衙门的大门也被改成了类似于京城正阳门,承天门之类的那种形式。这会儿在圣王宫的后面已经是被改成了大工地。上面许多工匠役夫正在干活儿,这是要兴建御花园。

    进了圣王宫的大门,便是一个很大的广场,指挥使衙门正堂改建而成‘麟德殿’巍然耸立着,麟德殿前面的广场两侧,左右手边,各自兴建了一排朝房。这里乃是朝臣们办公的所在。而在麟德殿后面,一道朱红色的宫墙将前宫和后宫隔开,那写着‘大小诸臣工,到此止行踪,有诏方准进,否则雪云中’巨型黄幡兀自挂在门口迎风飞舞。

    麟德殿。面积并不大,大约只有东西五丈长,南北六丈深,别说是跟那煊赫之极的燕山大朝殿比起来,就算是紫禁城中随便哪个宫殿都比这强。其内里青石板铺地。周围挂着黄|色的帷幔,柱子上也裹着黄绸子。更是显得有些寒酸简陋。

    不过对于白莲教众人来说,这已经足够了。毕竟他们在此之前,也着实没见识过什么大世面,就好像是古时候的农民以为皇帝每天用金扁担给田里跳水挑粪一样,其认识都有局限性。便是徐鸿儒,在见识了改建好了的麟德殿之后,也是发出了人间仙境的赞叹。

    这会儿麟德殿中,济济一堂。

    除了三层台阶上的王位空着以外,下面的座位都坐满了人,冯西尘,赵云山这文武二相,外加下面前后左右中各军的主将副将,以及他们麾下几个得力的师帅,全都在此了。文左武右,冯西尘在左手边第一位,他对面乃是大将军赵云山,而冯西尘下首第一个便是李青山,李青山对面则是赵无极——现在两人乃是除了中军之外军力最强,最能打的,因此稳坐了教中第四把和第五把交椅。

    站在李青山后面的师帅中,多了一个人。

    正是周奎。

    当日塔山卫被悍不畏死的白莲教徒们攻破,大军杀入城中,失去了城墙的庇护,明军自然不是十倍于己的白莲教大军的对手,很快便是给打的溃不成军,分割包围。周奎以及手下几位大将被围于指挥使府中,最后终究是选择了投降。

    周奎乃是那等极有野心之人,又是正值壮年,身居高位,自然是不甘心就这么身死名消,选择投降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投降之后,赵无极要杀他,李青山却是力保。

    周奎虽然指挥大军杀了不知道多少白莲教众,但是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却也是无可厚非,而且他在守城中表现出来的出色的指挥才华也是让李青山很是爱惜。一番争执之后,冯西尘发了话,一锤定音,周奎留而不杀。

    于是昔日的塔山卫指挥使摇身一转,变成了白莲教李青山麾下的一名师帅。

    冯西尘淡淡道:“今日圣王陛下圣体微恙,不便上朝,但是有件大事,本相一人也是无法做主,便把各位都请来。”

    听了这话,大伙儿心里却是有些异样——什么圣体微恙?怕是这会儿正在女人身上折腾吧?当初老教主打渔的时候可是能撵着一条大鱼两天两宿不睡觉的。

    “武毅军出兵了,兵分三路,一共大约六万左右的兵力,都是骑兵,现在南线大军已经攻下了脱伦卫,正想咱们这边儿进发。”

    冯西尘语气淡淡的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毫无疑问,跟北边儿的福余卫和女真人比起来,白莲教的反应要迟缓得多。但是武毅军已经出兵这些时日,便是再迟缓,他们也该反应过来了——尽管已经是好几天之前的情报。

    这个消息把在座的诸位给震得是七荤八素,今天冯西尘着人把所有人都召来说有重要军机相商,他们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件大事。

    下面顿时是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

    “文相大人,这消息可是真的?”下面有人问道。

    “自然是真的。今日清晨探子才送来的。”冯西尘怫然不悦,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本相难道会诳你不成?”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文相大人莫怪。”问话那人赶紧道歉。

    而听了这个消息,赵云山先是一怔,然后便是心中勃然大怒。

    他豁然站起身来,怒道:“文相大人,这等紧要的事情。却为何不与我事先商议?之前我为何没得到消息?”

    冯西尘是文相,而他是武丞相兼任大将军,主管军队事宜,但凡是和军事相关的,全部都是他的管辖范畴,这军事情报自然也不例外,而冯西尘竟然事先都没跟他通过气儿。可说是对他权力的极大冒犯。

    他地位比冯西尘低一些,和徐鸿儒的关系也要淡薄一些,是以对冯西尘凡事多有容让,只是这一次,却着实是忍无可忍。

    “呵呵,大将军莫要着急么!”冯西尘呵呵一笑。不紧不慢道:“消息传来的仓促,刚一接到,本相便着人把你们都给招来了,是以并未事先知会大将军。不过,这会儿一起商议不也是一样么?难道大将军还讲究法不传六耳?”

    他扫了一眼下面的众人。笑道:“下面的各位将军,毕竟也都是领兵打仗许久。经验丰富之人,大伙儿一块儿商议,才能集思广益不是?”

    这番话却是皮里阳秋,夹枪带棒,明明赵云山责备他的是不事先通气儿,而他却是暗讽赵云山想要大权独揽,一力做主,视诸将如无物。果然,这番话一说出来,下面众人顿时有些已是对赵云山颇为不满。

    “你!”赵云山本就不善言辞,这边儿被他给一堵,顿时是说不出来,涨得脸色通红。

    身后心腹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