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而在通道中,还有七八个狱卒在不断的巡逻,显然被关在此处的这十来个年岁不一的汉子地位很是有些不一样
更别说把盘子端进去了,只得放在栅栏边儿上,让他们隔着栅栏用筷子夹着吃。至于喝酒喝汤?得嘞,这儿有勺子有麦秸秆儿,您自己选一个。
酒菜一上,这些汉子立刻是全都凑了上来,看他们一个个馋虫大作的样子,显然都是馋的不行了,却都强忍着没动筷子,而是把目光都投向了那焦黄面子的汉子,显然这汉子在他们之中地位甚高。
之前说话的那野熊般的汉子更是叫道:“大哥,您先吃啊,老方我可是饿的耐不住了。”
焦黄面子的汉子却是不动筷,而是看向邱九,道:“这位邱大人,可能劳烦您跟上头问一句。这般把咱们关着,到底是什么用意?要杀要剐一句话。这般下去,却是生生要闷杀了人。”
这人正是彭山虎。
被黑白无常给逮了之后。他便是给连夜押到了镇远府关押起来,先是在军情六处的大牢里关了几天,然后挪到了这里,在这儿他看见了几个熟面孔由于叛徒的出卖,白莲教红莲一脉的高层,他的心腹几乎全部被端,从各处押送到了这里,。
一看见邱九进来,这些囚犯都是马蚤动起来。一个面色粗豪,身体粗壮的跟野熊也似的汉子大笑道:“老邱,又给咱们送好酒好菜来了?”
其他人也是跟着起哄,只有一个面皮焦黄看起来病怏怏的汉子拧着眉头盯着邱九不说话。
“你们这帮贼厮,说不得哪日便上了断头台,这会儿有好吃好喝还不乐意?废话这般多!”
老邱冷哼一声,蹲在地上把食盒打开,一股子醉人的香气顿时便是弥漫出来。
那是最能勾起人食欲的,酒肉的香气。
老邱把里头的酒菜都给端出来。竟然很是丰盛糖醋鱼、手撕鸡、蜜饯鸭子熏火腿,腊肉炒的萝卜干儿香喷喷的让人流口水,跟洗脸盆子那般大小的一大海碗雪白的鲜鱼浓汤,光光是菜就有七八个。都是那等肉多的硬菜。还有四小坛子酒。
老邱吩咐了一声儿,便是着狱卒把这些菜靠着那精钢栅栏摆在外头的小几上没有上峰的吩咐,这些囚犯的牢门是绝对不允许被打开的。而栅栏之间窄的连拳头都伸不过来,
他大口咀嚼着。感受着牛肚蘸上蒜泥儿之后的爽嫩香滑滋味儿,接着滋溜了一口小酒。不由得舒服的叹了口气。
他已经正式搬进那小寡妇家里住了,当然这么说也不太妥当邱九掏钱把那小寡妇家里给翻盖了一遍,两进的院子,一溜儿的五间大瓦房,还带着东西厢房,青砖红瓦,前头是猪圈、牛圈,还修了照壁,这在村儿里,那绝对是第一号儿气派的!两人也在家中摆了几桌儿酒席,宴请了街坊邻居,这就算是把婚事给办了,虽说草率,却是甜甜蜜蜜,邱九老树发新芽,最近也是舒坦的很。
如果没有牢里头这几个烦人的玩意儿的话。
“你们他娘的也是爷啊!老子自从当了这牢头儿以来,从来都是犯人看老子的脸色,却没想到,现在还得伺候你们这几个狗娘养的。”邱九嘟嘟囔囔的骂了一句,单手提起一边的红色食盒,晃晃悠悠的向着大牢里头走去。
骂归骂,在军中呆了这些年,服从上峰的命令已经成了一种本能,但凡是上面交代的事儿,他一定会认真去办。
看清这人的面目,邱九当下便是心里一拎,这不是咱们军情六处排第一的管事儿大老爷么?
他赶紧迎上前去,跪下磕头道:“标下见过参赞大人。
倒是在牢中来了一个大聚首。
让他们纳罕的是,被逮到了这里之后,他们非但是没有收到什么非人的虐待,反而是给好吃好喝的供着,也没人提审拷打什么的,就好像是把他们给忘了也似。惟其如此,才是更让他们胆战心惊官府的阴险狠毒大伙儿都知道,这么干说不定闷着什么恶毒的心思呢!
彭山虎忍了许久,今日也着实是忍不住了,你便是让人死,也好歹做个明白鬼吧!
邱九摇头:“我不过是个牢头儿,只知道上头吩咐下来的是什么我便做什么,你问这个,可是问错了人。”
他话音未落,忽然身后一个冷峻的声音传来:“你想知道?本官来告诉你!”
众人纷纷愕然看去,便看到身后的通道已经是给无数的火把照耀的一片光亮,一个身穿大明朝正三品武官常服,胸口补子上绣着黑熊,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在几十个黑白无常的簇拥下向着这边大步走来。这汉子气质凝练,身上透着一股久居上位而自然形成的威严,让人不敢正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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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九卷 扫荡女真 六五六 尔之死生,吾一念间尔
(七千字大章。布局建州、阿速江,出征辽北,一场席卷螫个关外的大风暴,已经风起。)
“老邱,快起来。”李铁三两步上前,亲手把邱九扶起来,佯怒道:“咱们当初一个马勺里搅饭的,还讲究这个做什么?若是让大人知道你这胸口挂着勋章的老兵向我叩头,一阵排头可是少不了的。”
邱九大感有面子,却也知道李铁是说客气话,赶紧哈了哈腰,笑道:“大人抬举,礼数可不能废,您这是要…···”
“奉伯爷命,提审彭山虎一干乱贼。”
李铁从袖子里抽出一份手令在邱九面前一晃,上面鲜红色的奴儿干都指挥使大印赫然在目。
“乱贼?”邱九又是一哆嗦,他这会儿才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
“老邱,有些事儿,还是不知道的为好。”李铁淡淡笑了笑,拍了拍邱九的肩膀,走到栅栏边儿上,上下打量了彭山虎一眼,问道:“你就是彭山虎?”
这些囚犯自然是不认得李铁的,不过却也听过大名鼎鼎的军情六处参赞的名头儿,见他来不由得都是有些慌乱,彭山虎却是长吁了口气,淡淡道:“草民正是。”
李铁微微一笑:“倒是有些气度。彭山虎,今儿个是你们一桩造化,是死是活,是飞黄腾达还是生不如死,就全在你们一念之间了。”
彭山虎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李铁却是不说话了,一摆手:“把他们提出来。”
正德五十三年四月十四,凌晨,连子宁在将军府自己的书房里见到了彭山虎。
他刚给军官们开完了会,这会儿正是有些疲累的样子,靠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喝了杯凉茶醒醒神,便是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然后李铁的声音传来:“大人·案犯已经带到了。”
“唔!”连子宁精神一震,接过一边野奈递来的毛巾把子擦了擦脸,觉得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了,道:“进。”
门被推开·李铁在前,身后两个亲兵推着彭山虎进来。他们却并不离开,而是就在彭山虎身后站着,一脸的戒备,显然是对他很是忌惮生怕他暴起伤人。
透过开着的门,连子宁能看到院子里押了不少人,一大堆军兵把他们围着。
对于彭山虎·连子宁早有耳闻。
当初得知了白莲教起事的消息之后他立刻传令李铁彻查松江两岸的白莲教势力,本来是没以为会有什么发现的,结果却是没想到,在自己的辖地内,竟然真真是藏着一条大鱼!这个结果让连子宁惊怒莫名,立刻是下令严加搜查,一定要将所有的不安因素全部揪出来。
军情六处穷搜天下,收获到也是极为的丰盛·除了彭山虎这些核心之外,另外还顺藤摸瓜,逮了足足上千号儿彭山虎的死忠信徒出来。
对于这些人·连子宁却是一时没想到要如何处置,是以都先关着,但是当福余卫参战,白莲教势力大张的消息传来之后,连子宁却是立刻发现了一个极好的契机。
若是用的好的话,这些人,说不定能成为自己手中一颗极为有用的棋子。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彭山虎,却没想到,这个白莲教的重磅人物,红莲一脉的当家人·竟然是看上去病蔫蔫儿的一个黄脸皮汉子。不过很快连子宁就知道他非常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能在他面前这般保持镇定的,也可算是不是常人了。
彭山虎也在打量着连子宁。
这位大人,不单是在关外,在整个大明都已经成为了一个传奇,却没想到·他是这般的年轻。
少年得志,身居高位,文武双全,国之栋梁。这般完美近似于传奇的一个人,也是让彭山虎心中不由得一阵难言的嫉妒。
“你们都下去吧!李铁留下。”连子宁摆摆手。
那侍卫有些犹豫:“大人,这逆贼…···”
“我知道,听说他功夫不错。”连子宁打断了他的话:“手上脚上加起来六十斤的镣铐,他若是还能对我如何,本官岂不是太也无能了?再说……”
他拍了拍野奈的手:“有野奈在,他奈何不了我,下去吧!”
“是!”两名侍卫退下,李铁留了下来。
“彭山虎,白莲教红莲一脉宗主,昔年红巾军大将彭莹玉之后人。”连子宁瞧着彭山虎微微一笑:“家世还挺显赫么!”
“大人过奖。”彭山虎腰板儿挺得笔直,不卑不亢道:“大人本京城一布衣,起于寒微,以三年之功,而升任奴儿干都指挥使,超品伯爵,这才是真的令人敬服。相较起来,草民有祖上荫庇,却沦落到这一步,当真算是无能了。”
他倒不是说虚话,毕竟他自忖这一次怕是必死虽然不知道周围武毅伯会用什么法子来整死自己——那也就没必要说假话了。这一刻,他却是想起了徐鸿儒,同是白莲教一脉,人家那边儿风生水起,自己这边儿却是身陷囹圄,当真是愧见祖宗。
连子宁有些惊异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坦诚。”
他摊了摊手,忽然问道:“想不想跟徐鸿儒那般?闻达天下,手握重兵,冲阵令祖之威名?”
彭山虎心中一动,皱眉道:“大人这是何意?”
“眼下有个差事让你去做,若是做好了,你彭山虎之名,只怕也是能传遍天下
连子宁抱着胳膊靠在椅子靠背儿上,好整以暇的说道:“你和你手底下这些心腹骨干,大约十三四个人吧,本官放了你们,让你们去建州将军辖地去宣传你的白莲教教义,而且本官还会给你们调拨大量的金银钱财,米粮武器,铠甲战马之类的支援,帮助你们迅速的起事,把白莲教起事的大旗,竖在建州将军辖地之上。到时候,你彭山虎便是和徐鸿儒一样的天字号儿大反贼,还愁不能闻达天下么?”
“当然。”连子宁淡淡一笑:“本官会着人陪你们一起去的。”
“什么?”听完连子宁的话,彭山虎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连子宁。
这位武毅伯可是大明朝的武毅伯啊!他疯了么?竟然唆使自己去建州将军辖地起事造反?不,这根本不是唆使,而是控制。
彭山虎心里明白的很,这位大人分明就是要把自己这些人全都掌握在手中——要不然碚着自己前去的那些军队是做什么的?
难道?他的心里生出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
武毅伯,难不成要……
“你们听错。”连子宁淡淡道:“说罢,干不干!”
彭山虎终究乃是人杰,这会儿已经是冷静下来他看着连子宁,道:“若是我不干呢?”
“简单!”连子宁毫不犹豫道:“你白莲教红莲一脉除了你之外,另有骨干香主一十三人,下面的堂主大师兄大师姐之类二百四十九人,骨干信徒一千四百五十五人,连同他们的家眷,一共六千余人。”
“现在他们已经都被逮起来了,若是你不干你们都有人,都会死。而且是以最为残酷的方式,像是每一个试图造反的逆贼一样被绑在木头架子上,一刀一刀的片肉凌迟,直到最后三千六百刀割完,方才生生疼死!”
几千人的性命,而连子宁的语气轻淡的就像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而且,你不干也没关系,你手下的人,终究不是都不怕死的,只要有那么一两个,就成了。”
现在的连子宁已经不需要用什么说服或者是劝诫之类的手段来让别人为自己效力——那是弱者在对待和自己同等实力的人的时候才会采取的弱势手段。权倾一方如连子宁,现在想要一个人为自己卖死命,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裸的死亡威胁!
为我效力则生,不效力则死。
尔之死生,吾一念间尔
就像他现在对彭山虎做的一般。
彭山虎定定的瞧着连子宁,他知道对方绝对不是虚无缥缈的威胁,他能从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听出来对方的狠辣和对生命的漠视——也许在这位戎马倥偬的武毅伯眼中,千把号儿人的性命并不比几只蚂蚁更重。
他的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自己身为堂堂的红莲一脉宗主,彭老祖师爷的后人,竟然被人这般威胁?
当然,甚至连彭山虎自己都未曾发现,他的心中,甚至已经是升起了隐隐的恐惧。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
有的人之所以能够从容的面对死亡,是因为在他们心中,某些东西,比死更加的重要,某些后果,比死更加的严重。
彭山虎不怕死,但是刚才连子宁的一番话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死,不值得。是啊,既然自己死了也有人会做,自己为什么要死呢?自己的死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不得不承认,连子宁总是能一言切中对方的要害,他的话中像是有魔鬼在潜伏诱惑一般。彭山虎一方面是在乎他那些死忠信徒的性命,另一方面,他根本无法抵御连子宁所说那闻达天下的诱惑——若是当真能像连子宁所说的那般,重振红莲一脉的威名,使天下无人不知我彭山虎的话,当真是死也值了!
他终于是咬了咬牙,盯着连子宁道:“我干了!”
“好!”
连子宁哈哈一笑,一拍手:“出来吧!”
书房内间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飞快的从里头走出来,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恭敬道:“草民叩见大人。”
彭山虎看清了他的面貌,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这赫然竟是秀才王修才。
王修才却是一点儿也不怕他,向他露齿一笑。
连子宁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关系,微微一笑,道:“这一次你们两人一同前去,一切自然是彭山虎做主,只不过具体差事办起来,王修才,你可明白?”
“是!”王修才看了彭山虎一眼,恭谨道:“那些微末小事,便不需劳烦彭大哥动手了自有草民去办。”
“嗯。”连子宁很是满意他的识相:“有赏有罚方是王道,这一次,便先委你一个百户的衔儿,一切待遇和我武毅军中百户一般无二。至于彭山虎你也挂百户的衔儿,你手下的那些香主们,便都是小旗吧。等你们立了大功回来,本官一定为你们加官进爵!大大封赏!”
王修才一脸的受宠若惊,赶紧又是磕了几个头:“标下愿为大人效死。”
连子宁眼睛盯着彭山虎。
彭山虎明白他的意思。他终于是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跪倒在地,声音艰涩的说道:“标下愿为大人效死!”
正德五十三年四月十五。
天刚蒙蒙亮,镇远府的南门便是有一大队人马出来了,人数大约百多人左右。
所有人都是做寻常人打扮,不过还是能从他们的气质上看出来,这些人绝非寻常百姓,乃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卒。
连子宁对彭山虎可说是极为的重视,此行派了两百名军兵随行,而且都是最为忠诚·最精锐的龙枪骑士,甚至还派出了陈桐带队。陈桐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是精勇善战之辈·而且智计颇丰,有他在,足以统御大局。彭山虎的亲信就那么十来个人,有着二百个人盯着足够了,说白了,他们就是为武毅军做嫁衣裳——他们拉起白莲教的队伍,但是这队伍在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那可就说不准了。
这些人将南下柱邦大城,在那里,自有人接应,通过军情六处早就已经铺设好的渠道分散到建州将军辖地中去。
连子宁洒下了一片星星之火·假以时日,必能成燎原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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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远府大校场
方圆数十里的大校场,地面夯的极为的厚实,平素在阳光下看过去是白花花的一片,而这会儿望去,却是一片火一般炽烈的红色。
大校场上·已经是站满了穿着大红色胖袄的士兵,按照各自的编制,站成了一个个的方阵,小旗组成了百户,百户组成了千户,千户组成了卫。一个卫便是一个极大的方阵,而此时,却是十几个卫在这大校场上铺排开来。
此时已经是日头高升,天地间一片灿烂。
亲兵营、第一军、第三军、骑兵第一军,骑兵第二军,骑兵第三军,第五军,第八军,第九军,骑兵第四军,第十二军,骑兵第五军,骑兵第六军,一共十二个军,二十四个卫级别的军事单位,整整十六万大军排成整齐的队列,二十四个巨大的方阵在广袤的大校场上铺排开来,壮观无比。
一眼望去,兵山将海,无边无际,旌旗招展,锋锐的反光照的天地之间一片辉煌!
人数一上千,就已经是彻底连天,更何况这十六万大军布排于此,让人一眼看去,就是有一种无穷无尽的感觉,就像是面对着那汪洋大海,那滔天骇浪一般,那等心惊胆战,无以抵抗的恐惧和敬畏。
二十四个方阵,步军居中,骑兵则是护佑两翼。
现在的武毅军,已经是和大明朝的其他官兵有了很大的不同,不单单是武器装备,精神气质和战斗力上的区别,更是在衣着打扮上都开始变得有些不同。
所有士卒的大红色胖袄都是簇新簇新的,他们的胸口上,都是有一个黑色的圆圈,里面两个黑色大字——武毅。
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武毅军所属。
而这用色也是讲究,不单单是因为黑色醒目——大明朝尚朱,尚赤,尚火,乃是火德。而连子宁乃是起自于白山黑水之间,发家的所在,乃是这松花江畔,是以尚水德,崇黑色。
五行生克,水灭火,水德却偏偏又是火德的克星。这个巧合,若是说只是巧合的话,也未免太过于匪夷所思的了点儿。连子宁的野心,由此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士卒们也是摘了毡帽,换了头盔,这头盔乃是生铁所铸,所需的技艺不是多高,是以造价相当低,但是却是足够的坚硬。而且武毅军的皮作局可不像是大明朝兵部下属的那些局司敢于肆无忌惮的贪污,偷工减料。用料都是十足十的,这头盔的铁壁足有三分的厚度·重量达到了惊人的十余斤,重了点儿,但是会对士卒的生命有极大的防护。毕竟弓矢的威力可比不过子弹,有这头盔防护·只要不是被直接射中面门,那么便也无大碍。
两翼的骑兵,一眼看去,泾渭分明,那些披着棉甲,手里拿着大枪的定然是汉人骑兵,而身穿皮甲·手持狼牙棒或者是铁骨朵这种重武器的,则是野女真和新近归顺的江北诸部骑兵。
这些时日的训练,使得他们军容严整,偌大的大校场,却是针落可闻。
骑士、长矛兵、燧发枪手、大戟手、炮兵,所有人都是站得笔直,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位于大校场最前面的那一个高台。
目光中有崇拜,有激动·更多的,则是敬畏和感激。
高台大约有十丈左右的高度,是用大石修建而成·森严屹立。
在高台之上,这会儿,则是已经站了十几个人。
最前面自然是连子宁,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已经许久没有亲自冲锋陷阵的他,现如今已经是不怎么着甲了,他穿着一袭大红色的蟒袍,外面披着黑色的大氅。
也是以黑掩红,其意自明。
在他身边,则是梁王朱载垣。
这位主儿今儿个反倒是一身顶盔戴甲的·跟他是大军主帅也似。他穿了一身极为华丽的黄金链子甲,连子宁一眼看去,发现这玩意儿竟然真是黄金打的。链子甲是由无数个极薄的小金片儿环环相扣而成的,做成一副链子甲,需要八千七百多片铜钱大小的金片儿,一副链子甲·足足重达将近三十斤。这么重的黄金就已经够值钱的了,更比说其中的工艺更是极为的精湛,在胸口还用金丝绞成了八条盘龙相互交错的图案,而两肩则是有黄金龙头的吞口,上面的龙睛赫然是上等的大珠。
这套甲胄可说是无价之宝也丝毫不为过。
一般来说,论起防御力来,链子甲比之烂银板甲之相差一线,尤其是防范锐器斩击削砍上,更是把那力量给卸掉。但是这副黄金甲比烂银板甲还重,而且因为黄金质软的缘故,那防御力,大可以当做聊胜于无。
链甲的肩部靠后的位置,有两个铜环儿,系着一条明黄|色的金绸披风,上面也用金丝纹着八条盘龙。
这套华而不实的甲胄落在明眼人眼中也就是只得‘好看,两个字而已,偏生朱载垣还很是有些得意,左顾右盼,颇有些顾盼称雄的意思。
他此生从未离开过京城周围百里,说是宅男也不为过,如何见识过这等场面?
每一个人男人的心中都有征发和杀戮的梦想。
这会儿数十万大军整装待发,即将出征讨伐叛逆,而自己不但可以有幸见证这一场面,更是可以亲身参与其中。每每想到此处,梁王便是兴奋的几乎要发抖。似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叫嚣着要战
连子宁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感觉这位素来冷静深沉的梁王殿下今日有些异样。
梁王笑道:“武毅伯,你看本王这甲胄何如?”
连子宁微微一笑:“何其华美?只不过若是出现在战场上的话,只怕对手的刀枪什么的,就都往殿下身上招呼了。”
梁王脸色一变,讪讪笑道:“这是得知本王要亲临战场督阵,父皇钦赐的。”
连子宁身后诸将不知道是谁,传来了一声低低的不屑窃笑。听声音似乎是金,也只有他有这胆子。
眼见得梁王殿下脸色有些涨红,连子宁狠狠的瞪了金一眼,为梁王解围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殿下此番虽然亲征,阵前御敌,却是运筹帷幄之中便可决胜千里,何须以身犯险?不过,殿下若是想的话,下官这儿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意思?”梁王敏锐的发现了连子宁话中的未竟之意,赶紧追问道。
连子宁却是神神秘秘的一笑:“待会儿再说。”
说罢他转过头去,俯视着下面的浩荡大军。
心中一时间感慨良多。
这已经是自己第四次率军出征了吧!
第一次,乃是在京南大营,奉王令,南下征讨白袍叛逆。
第二次,则是在乐"陵"县北大营,率军北上,随同魏国公徐鹏举北征女真。
第三次,乃是出征讨伐后金。
第一战而掌控山东六县之地,官居指挥佥事。第二战则是在东北站稳了脚跟,升任松花江将军,也是自己真正崛起的开始。第三战,则是彻底的把后金国给打服,在松花江北拓地两千里,也因功升至奴儿干都指挥使。
“我当真是那天上的破军星啊!每有征战杀伐,必然便是步步高升,踩着那千万人的鲜血,去摘取那天下第一等的权势。”
连子宁深深的吸了口气,热血在他的胸间:“那么这一次,我便是要把这关外的锦绣江山,六千里大好山河,收入囊中!”
“弟兄们!”
连子宁望着下面的大军,忽然迸指指着西方,大声吼道:“这一次,咱们武毅军要渡江西征!你们可知道为什么?”
在这等时代,没有先进的科技手段,而大校场方圆足足有数十里,连子宁的话,自然是不可能传遍,让所有人的都听见的。尽管这高台之中已经是很做了一些机关设置——就在连子宁等人的脚下,高台之中埋了数十口大瓮,这些大瓮都是倒扣,并排码放的整整齐齐,如此一来,台下空洞,可以形成叠声和回声,由此上面人的说话便可以传的远一些。
和家里的戏台子就是这等设置。
但是这样,也仅仅是能让连子宁的话,传到那数十个站在高台之前的大嗓门儿军士那里,要不然的话,隔着这么老远,数十米,他的话估计也只有站在台子上的几位才能听见了。
他的话,自有那些军士大声呼喊出来,然后在下面的各个卫,又是有人传话,保证每一人都能听到。
下面一片沉静,没人敢说话。
“那是因为,现在在松江以西,白莲教逆贼和阿敏的女真乱军,正在肆虐!而辽北将军杨学忠,庸碌无能,只能坐视!”连子宁的目光缓缓扫视着下方:“而咱们,咱们是武毅军,是整个关外最强的军队!扫平叛乱,救黎民百姓与危难之中,乃是我武毅军无可推卸之职责!”
无论战争到底是出于一个多么肮脏的目的,终归是要为其安上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连子宁现在就在这么做。
以他现在的性格,如果不是为了利益和好处的话,是绝对不会出兵陷入这个烂泥潭的。
连子宁狂当年一声拔出腰间长剑,明晃晃的剑锋在阳光下闪现着青森森的冷光,连子宁长剑西指,高声道:“西征!”
“西征!”
十六万士卒齐声大喊,汇聚成巨大的声波,一时间,天地间竟然是只有这一个声音在回荡,再也听不到其它的杂音,人的耳膜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天地都为之色变,天际的白云都似乎被这声浪给震成了一缕缕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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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九卷 扫荡女真 六五七 无心插柳杨学忠 竹篮打水哈不出
(首先要道歉,六五五章上传的时候出了一些问题,导致章顺序有些错误,因此给各位兄弟带来的不变,梨子在此诚挚的道歉。真的是对不住,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问题了。)
除了留守镇远府的三个军之外,其它的九个军十几万向大军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按照各自的序列,数字从小到大,依次离开大校场。他们从方阵化成了长蛇阵,十个人为一排,蜿蜒向前。队伍蔓延长达数十里,当最前面的队伍已经出了西城门到达松花江边的时候,后面的队伍,还没离开大校场。
这还不算什么,当年大隋皇帝杨广发兵一百一十三万三千八百,号称二百万大军,大军历经二十四日方才发尽,大军“首尾相继′鼓角相闻′旌旗亘九百六十里”。
打个比方,前头都到了山海关了,后头还没出济南府呢!
这等阵型自然是不成的,等渡过了松花江之后,自然会整顿成大的行军阵列,加宽洁面,减小长度,反正东北大地宽广无垠,如此阵势,也尽能铺排开来。
连子宁等人也下了阅兵台,杜秉麟和夏子开就在他旁边一左一右,连子宁向两人低声吩咐着。
夏子开的第十卫在武毅军中乃是个异数,一方面这个足足有超过九万女真奴兵的卫是整个武毅军中第一大军事单位,但是与此同时不得不提的是,他们的战斗力也实在是相当有限。以至于现在连子宁在计算战力的时候都不把第十卫算进去。
这些女真奴兵打野战打硬仗只怕不成,但是守城还是没有人很问题的。当初的白鹰峡攻防战,已经是证明了他们的实力。所以这一次第十卫也留守,不过却有两万女真奴兵随军—他们的身份是苦力,职责则是跟在大军后面,把水泥路一路修过去。
只要是路修通了,武毅军就算是将那片土地彻底的攥在手中了。
至于杜秉麟,对于这个武毅军高级将领中年岁仅次于陈大康的老将连子宁还是很放心的。
“城中的防务,便交给你们了,还是那句话,别的地盘儿都丢了也没事儿但是镇远府绝对不容有失。”连子宁叮嘱道:“咱们的探子四处都有,一旦他们奇袭镇远府,只要你们坚守两三日,援军立刻便到。”
两人赶紧应了。
连子宁又道:“第十卫,盯着点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终归是不能多么放心。”
夏子开咧嘴一笑:“大人放心那帮兔崽子让标下调教的老老实实的,绝对不敢有任何的异心。”
连子宁点点头,他知道夏子开虽然年轻,却素来沉稳,说话当无虚假。
“另外。”连子宁瞧了他们一眼:“庄园那边儿,照看着点儿。”
两人点头:“标下明了。”
其实镇远府的防务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且不说敌人能不能在连子宁的眼皮子底下奇袭镇远府,便是能有足够兵力驻守的镇远府就是个铁刺猬,想啃下来,那得看看有没有这个好牙口。
看着那浩荡却是有序正在出城的无数士兵,连子宁吁了口气,向一边的野奈招呼一声:“咱们也走吧!”
出征的事儿,一早就已经告诉琥珀了,今儿早晨,也辞别过了。
当最后那些军队行出西城门,西城门轰然关上。
大军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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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处山谷,说是山谷,不若说是河谷更恰当一些。
两侧是低矮的丘陵,也就是十米高平缓的坡上长满了高大的松树、白桦等树木,一条河流从中间流过,不宽,而且水流也很平缓。
这会儿正是阳光初升,一片金色的散碎阳光洒下来,照的河上波光万点。
一阵清晨凉爽的风吹来树叶哗哗作响,时不时有鸟鸣兽吼在林中响起。
这里安宁,静谧,是一片未曾被人类涉足过的chu女地。
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打破了这里亘古的静谧,
一骑快马从远处驶来,马是极为神骏的好马,通体漆黑,额头上有一块儿白毛,成‘v,形。离得近了就能发现,马上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儿,虽然说是男孩儿,但那是指面相,兴许是营养跟得上,成熟的也早,他的体型跟一个成年人也没太大区别,甚至下巴上已经是长出了一层青青的胡子。如果不是那尖锐的嗓子和略带稚气的面孔,怕是说他是十七八也是大有人信的。
他的眼珠子骨溜溜的转着,显得很是精明,而一双眉毛往中间汇聚,眉角斜往上挑,是草原民族的面相,但是肤色却是有着草原民族少有的白皙,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阴柔的样子。
这个少年,正是号称‘红虎,的乌兰巴日,福余卫哈不出大汗的次子。
此刻,他的唇紧紧地抿着,满脸的怨毒愤恨,胸膛时不时的起伏着,显然是情绪相当坏。
忽然,他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从马鞍旁边摘下弓箭,张弓搭箭,便是向着密林之中射去。
密林之中顿时是传出来一声人类的惨叫。
有人?
乌兰巴日也是一惊,赶紧打马向前,然后便是看到,林边的一个草窝子里,这会儿正有一个人在不断的嘶声惨叫。这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衣衫褴褛,只不过他束着头发,眉清目秀的,而且身上衣服的样式像是长衫,衣服的破口处露出来的皮肉也是颇为的白皙,显然不是个庄户人。
乌兰巴日那一箭正正的射中了他的大腿,不算是致命伤,但是这汉子显然是没吃过什么苦的,看着那支箭不知所措,捂着伤口一边惨叫一边哭。
“是个汉狗子?”
乌兰巴日看清了那人的面向,眉头微微一皱,眼中有寒芒闪过。
身为蒙古王子,他在骨子里自然是瞧不起汉人的,便是素日里对梁砚秋那般尊重也不过是因为看中了对方能在父汗面前说上话而已。
仅此而已。
那汉子也看清了乌兰巴日的装扮,惊呼一声,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向着林中跑去。
“还想跑?”
乌兰巴日脸上露出一抹残忍嗜血的微笑张弓搭箭,一箭连着一箭,向着那人射去。
先是一箭射中了膝盖窝,那人一声惨叫,只觉得双腿一软,再也撑不住,重重的摔在地上下巴撞地,连牙都磕碎了,趴在地上惨嚎着。
然后又是刷刷两箭,射穿了他的手掌,竟然是把他给生生的钉在了地上。
然后是大腿,然后是胳膊,臀部……
乌兰巴日显然射术极好,箭不虚发而且专拣着不是要害的地方射,转眼之间,这汉子已经给射中了十几箭身上给钉的跟个刺猬也似,犹自未死。
看这架势,乌兰巴日竟然是要生生?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