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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公子第34部分阅读

    雷豹击中,一颗小心肝便提了起来,此时见雷豹突然惨叫倒地,自己的少爷却是安然无恙,又放下心来,喜极而泣道。“少爷,榆儿就就知道你没事的……”

    宋锦扶月两人也是神色安定,宋锦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陆逸,觉得他就像一个盖世英雄一样。

    与此同时,剩余的七个马贼突然遇袭,慌忙退到了神像前面。有个人想过去扶起雷豹,脚都迈出来了,神情却迟疑一下,终究还是缩回了手,毕竟怕死,不想出去当靶子。

    主心骨基本上废了,群贼无首,陆逸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迅速点了下头,顾不上搭腔,趁着冯德广的弓箭压阵,马贼已经慌乱无暇他顾,连忙挥刀,两三下便砍断榆儿等人身上的绳索,几人迅速站了起来,扯掉身上的绳子。“你们先走!”

    “是这个小杂碎引来的人,兄弟们,别放过他!”一名马贼迫不及待地着朝陆逸冲了出来,三道箭矢“刷”的一下深深漠然他身前的地里,吓得他连忙缩了回去。

    又有一个马贼冲了出来,被冯德广一箭射中胸口,死了!

    其余人惊魂未定,又气又恼,背靠着神像,拉开弓箭,迅速回头朝外面射了几下。

    借此机会,陆逸连忙掩护着五个柔弱女子离开,几支箭矢过后,这时马贼们才想起雷豹还在原地,便继续搭弓朝门外攒射掩护,有一人急急忙忙弓着身出来,拽着雷豹的衣服使劲拖了进去,箭矢力道很足,一大截都进入了雷豹的眼眶之内,估计脑袋里面都可能伤到了,害怕大出血,所以不敢轻易拔出来,适才又拖又拽,如此一折腾,雷豹痛的嗷嗷直叫,虽然没有死,但也奄奄一息了。

    正当陆逸准备离开之时,一人大叫着挥刀朝陆逸劈了下来。“小子,往哪跑!”

    当!

    “你们快点走!”陆逸大吼一声,举刀挡住,这马贼应该是怒极了,力道非常大,震的陆逸虎口发麻,顺势将地上正在燃烧的柴火用力一挑,瞬间迸射出一丈多高的火舌,一大堆烧的通红的木炭和几根带着火的木头被挑飞,砸在马贼们身后的干草堆之中,地上的干草瞬间就呼呼的燃烧了起来,火焰凶猛,弄得几个马贼手忙脚乱,大骂着四下乱跳,躲躲闪闪。

    马贼狰狞道,几个人大步朝陆逸走了过来,但神色很快就变了,庙门口突然响起哒哒哒的马蹄和车轮滚动的声音,未曾反应过来,就看见一匹奔腾的骏马拉着车,在余远瞩大力抽打下,从黑夜中闯了出来!

    “小子,你这是找死,快躲!”马贼们本来就手忙脚乱,见到这等情形,大惊失色,一齐就地滚开。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陆逸心中大骂,连忙转过身,侧着身子贴在了墙壁上。

    余远瞩望着近在咫尺的横梁,身子往前一俯,只听见“哐当”一声,墙壁猛震,门框低矮,马车车身较宽,力大如此一撞,本来就破旧的大门顿时轰然倒下,不过车上面一个顶也给掀了开来,但马车只是摇晃了两下,马更是四蹄撒开冲了进来,车轮直接从之前死的那个马贼身上碾过,内脏都出来了!

    “攻玉,快点上来!”正在此刻,余远瞩急忙道。

    陆逸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提着刀跟跑了两步,手往马车上一搭,纵身跃了上去,两人俯下身子,马车从后门冲了出去。

    一直在外观望的冯德广连忙让开,马车“嘭”的一声飞出,木质车厢咔嚓几声裂开,散落了一地,马车只剩下了一个底板,没了车厢就没了阻挡,要是背后有箭矢射来,就很危险!榆儿等五女被余家仆人用马车装着,停在了十几丈外的道上。这名健仆很是害怕,刚才胆小没有跟余远瞩一起闯进去,若是出了意外,他也少不了重罚!

    此时,冯德广的二十几位披着甲的手下纷纷出来,持着弓瞄准着山神庙前后。冯德广大为失望,要是陆逸等人被雷豹杀了就好了,这个看起来像纨绔公子的少年,总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留下来,很难放心。

    陆逸拍了拍余远瞩的肩膀道。“别担心,这是来救援的军士,安国候府的将士!”

    余远瞩将马车赶到道上,小声嘀咕道。“侯府私兵,哼,与卫所军兵是一丘之貉,贪生怕死之徒,刚才不出现,现在危险没了,就出来捞功劳了,要是早点出手,本公子也不用驾着马车冲进去,脑袋都给震昏了!”

    贪生怕死?事情,也许没么简单,陆逸心中有些疑雾,便没有搭腔,现在局势已经倒过来了,不需要太过担心。

    “少爷,你衣服脏了!”刚才马车撞门,陆逸身上头上衣服上都落下了不少灰尘,榆儿跳下马车,走到陆逸面前,将灰尘轻轻的拍掉。

    陆逸不去理会灰尘,一把将榆儿搂在怀里,拍了两下肩膀,却没有有种劫后余生的幸运感,望着山神庙,陆逸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手一松,提起了刀,又朝那边走去。“你们在这等着!”

    “大哥,为什么不追,让他们跑了,咱们就危险了啊!”马贼们不解其意,焦急的看着已经睁开一只眼睛的雷豹。

    “没这个必要了!”雷豹喃喃道,说完疼的昏了过去。

    一名高个子心有悲戚,擦着眼泪,抱起雷豹摇了几下。“豹哥,呜呜呜……”

    “嘶……”雷豹被弄到痛处,又醒转过来,挣扎着站起。“老子还没死!”

    “豹哥,豹哥……”

    马贼们连忙将雷豹扶住。“豹哥你没事吧!”

    “像是没事?一群废物,都给老子滚开!”雷豹咆哮着推开了,众人面面相觑,连忙躲闪,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去招惹雷豹。

    雷豹死死咬着牙关,面部的肌肉线条都绷得紧紧的,右手紧握箭矢,拳头上的青筋虬曲,汗毛都竖了起来,微微一动,血就止不住的流,他也不浪费时间,猛然用力,啊的一声大叫,这根箭矢脱离了眼睛,被丢在一边,雷豹长吁了一口气,脸上又是汗又是血的。

    马贼们在一旁看的震撼不已,自己动手取箭,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勇气。“豹哥,用草灰敷着,止血!”有人捧了一把草木灰,慢慢地撒在雷豹的伤口处。

    雷豹眯着血眼,虽然痛的麻木失去知觉,但被草灰刺激一下,还是不由自主的眨了一下,喃喃道。“不追了,今时不同往日,这个陆推官,是有大来头的呐,咱们真要捅了下去,恐怕死的更快!”

    他心里满是苦涩,射冷箭的不是别人,而是同为安国候府统领的冯德广,若非得到三世子授意灭口,怎会有这么大胆!冯德广来了,定然还有侯府的人埋伏在外,强敌环伺,如何能逃?

    可是,这些话该如何对这帮兄弟解释,事情已经闹大,自己这群“马贼”就算活下来了,也是能威胁到能否世袭爵位的大隐患,三世子心狠手毒,断然不能留活口。

    老侯爷年事已高,爵位被嫡长子安天命破格世袭,安天命今年五十岁,本有三个儿子,大世子安道宏,庶出长子,二世子安道淳,嫡出长子,三年前重病死了,余下一个就是嫡次子安道厉,也就是垂涎柳若玉的三世子。

    安道宏年三十四,早已娶妻,子女一双,性格敦厚稳重,管理着府外的杂务,他办事能力强,将手头事务治理的井井有条,可惜是安天命酒后乱了个丫鬟之后所生,由于出身的关系,并不受父亲待见,袭爵无望,在侯府的地位不高,自从本该袭爵的二世子死去之后,所有人都围着品行不端、行事阴险狠辣的三世子团团转,他更加的肆无忌惮,在上层贵族、烟花之地大把挥霍金银,禁不住消耗,才动了打劫商人的主意。

    “豹哥,等这晦气事过去,咱们找世子说说,不干这行了,他娘的!”有人骂骂咧咧道。

    在西山省的地盘上干这一行,是有很多规矩的,同行盯上的猎物不能抢,否则就要遭到报复,但在特殊情况,比如说那客栈老店家盯上了陆逸等人,人手却不够,便所以找来了雷豹一伙,一同作案,按规矩是赃物对半分,可是老店主是真正的马贼,啥事都可以不用不干,他背后还有个让三世子都忌惮的后台,雷豹等人出力不说还要担大风险,也只能拿三成现银。

    这些年由侯府各方面渠道收集消息,雷豹一伙负责行动,一来二去,也赚取了不少的金银,从未失过手,没想到这次出了意外。

    出了意外,莫非真的要死?雷豹的眼神突然阴冷起来,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兄弟们,怪不得我雷豹了,我必须得活着!

    “行,等咱们兄弟逃过这一劫,一起去萧楼喝花酒!”雷豹脑中阴恻恻的想着主意,一只独眼显得更加狡诈。

    ps:谢紫月天下兄的打赏。

    第二卷 染指宁安 第一百二十三章 狙杀(下)

    更新时间:2012-06-26

    “攻玉,你发什么神经,快回来!”余远瞩没料到陆逸还要身涉险地,低声急呼道,见陆逸理都不理,急切地朝榆儿道。“榆儿姑娘,你家少爷这样胡闹,你也不劝劝?你又不是不知道,刚才可是危险死了!”

    “少爷要做什么,哪是我一个婢女能管的!”榆儿白了他一眼,心里还是担心的,扶月则坚信道。“少爷做事必有道理,再说有这么多侯府精锐在场,马贼再厉害,也难伤到!”

    余远瞩苦笑无语,举目环视周围,暮色已深,但借着雪地的印光还是能看的一清二楚的,侯府军士个个虎背熊腰,手持强弓,步履稳健的朝山神庙围去,也宽慰不少。“攻玉许是想留个活口,将这个马贼团伙捣毁,也能攒下不少的政绩!推官管破案的嘛,嘿嘿……”

    一巴掌将仆人从马车上拍地滚了下来,色厉内荏地喝道。“没点眼力劲,都是女眷,这么挤,你还往里面钻,想被乱棍打死么!”

    余家健仆嘴动了动,有些委屈,虽然车里挤了五个女子,但自己坐的是赶车的位置,哪里会影响到,心知这是少爷在报复自己刚才怕死没跟着驾车冲进去,不敢吭声,低眉顺耳的拍去身上的雪,坐到这辆破烂的车上。

    至于那个被马贼糟蹋的余家婢女,余远瞩根本没有理会,莫说宽慰几句,就连看都没看一眼。

    车厢里,那个婢女掩面哭了起来,宋锦叹息着拍打她的后背,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哭什么!再过两个月,拿二百两银子回乡下去就是!”余远瞩有些烦躁,冷冷地吼了一声。

    宋锦气愤,冷眼道。“余公子,你是有钱不错,但若不是你有钱,大家也不会被马贼盯上,若不是你有钱,这位妹妹也不会遭遇劫难!”

    “……”见宋锦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余远瞩愣了愣,也没颜面再说什么。

    出乎宋锦的意料,婢女听到余远瞩的承诺,顿时噤声,竟然也没有再闹,这个婢女倒有几分姿色,拿着手帕擦拭着眼泪,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她倒是明白,被马贼碰过之后,已经是肮脏之躯了,少爷哪里还会再留,得了二百两银,再找个老实人嫁了,是最好的结果。对于平头百姓来说,有这么丰厚的妆奁,又得了个姿色不错的水嫩小娘们,不知道有多少人乐意呢。

    高门大户,婢女多的很,等到年纪大些,没被主人收入房里的话,就得放出去嫁人生子,但谁能确保这之前不被老爷、少爷甚至仆人碰过?所以一般别期望有什么处子,盼着嫁妆能多给点就是了。

    二百两对于一个小小的婢女来说,不亚于一笔巨款。虽然做妾的愿望泡汤了,但她心里也很欢喜的很,瞥了一眼另一个婢女,隐隐有些得意。

    “姐姐休要动怒,这也是我们这些做婢女的命!”婢女心里却着急的很,恨不得把宋锦嘴巴缝起来,要是说得少爷恼火了,银子的事情鸡飞蛋打,可没地方哭去。

    宋锦哑然,大户人家的密事,她未曾了解这么深,不过婢女的神色她是看得懂的,竟然有些有些憎恨,从话里也能听出是怪她多管闲事的意思。自己一番好意,人家并不承情啊!明白之后,宋锦也不吭声了。

    扶月见状连忙道。“宋姐姐放心,少爷不是这样的人!”榆儿也皱起了鼻子,朝余远瞩挥了挥拳头,余远瞩只有苦笑。

    宋锦点了点头,心里却留下了一个疙瘩,抬头望去,陆逸已经悄悄的走到冯德广跟前了。

    冯德广见陆逸竟然不忙逃跑,心中大急,陆逸要是留在这里,自己担心身份暴露,就没法带着手下冲上去灭口,时间一长,难免露馅啊!“陆大人,适才大人孤身犯险,冯某的手下没有及时赶过来救援,差点酿出大祸,这几名马贼很是凶悍,大人还是远离为妙!”

    “冯将军一箭射中贼首,一干马贼方寸大乱,全无半点招架之力,这样的贼子,怎么会是凶悍的呢,将军真是说笑了!”陆逸半开玩笑道。

    冯德广哈哈一笑,嘴里只道。“大人谬赞了,冯某一介武夫,也就这两下子,远比不得陆大人年轻有为,哈哈,冯某是年纪大了,显得太怕事……大人放心,有我冯德广在这,就能护得大人的周全!”心中却道,这陆逸年纪虽小,可太过精明,难道发现什么了?

    装做观察情况,转过身来悄悄朝手下使了个眼色,众人心领神会,这是格杀勿论的意思。

    庙中没有任何动静,莫说追出来了,就连一个探头的都没,陆逸不禁有些奇怪,莫非这些马贼早就发现了外面有埋伏?

    “马贼看样子不会轻易出来,要不陆大人在这等候,让冯某带人围上去!”冯德广按着手中的刀,耐心地道。

    “一起上去便是!”陆逸显得十分不知趣。

    “刀剑无眼,大人还是小心为上!”一名手下阴恻恻道。

    陆逸神色一惊,他觉得今日之事有些奇怪,便特地留了一个心眼,此时一下子就听出,这句话中是带着威胁的。

    只见冯德广斥道。“放肆,怎么说话的,等下你就站陆大人旁边保护,要是少了一根毫毛,唯你是问,走!”

    话音一落,这名手下便和另外一人靠了过来,一前一后将陆逸夹在中间,陆逸心道不妙,这分明是要困住自己!冯德广越是不希望他跟上来,他越是觉得其中肯定有鬼,虽然有种才出虎|岤又入狼窝的感觉,但还是跟了上去。

    此刻,雷豹的手下马贼也突然警觉起来。“豹哥,外面有人!”

    雷豹神色一动,是祸躲不过,低喝道。“把刀给我!”

    一名马贼将他的刀捧了过来,雷豹接过,神色不甘的抚摸了一下刀背,突然道。“后门有人,快!”

    几名马贼朝门口一看,雪地中果然有几个黑影,便搭箭就射。冯德广、陆逸在前门,一听已经交上手了,连忙让人靠在门上,朝内射箭。

    咻咻咻,咻咻咻……

    侯府军士被一波箭雨压的抬不起头来。

    “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动手!”

    “你下得了手?半个月前还一起喝过酒啊!”

    侯府军士虽知里面的马贼是自家弟兄,但将命难违,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朝内射箭。只是难以下手,有几个人更是抱着敷衍了事的态度,没想到被不明状况的“马贼”射杀了两个,这当然是雷豹的功劳。

    “前门也有人,豹哥,怎么办!”有人惊道,又连忙腾出三人朝前门射箭,。

    腹背受敌,马贼有些被激怒了,又有一个军士倒地,雷豹则在盘算人数,见前门只剩下六七人,心中有了计较,便道。“兄弟们,这次买卖做砸了,外面有马,咱们冲杀出去,骑上马就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日后还愁没银子赚吗,冲!后门人少,从后门出去!”

    将庙中的火堆拨散,火星四溅,墙角的一堆干草枯柴瞬间烧了起来,堵住了前门,也堵住了冯德广等人的路,火舌舔了过来,一群人急忙撤退。

    马贼这时候哪里还想银子的事,只想早点逃出生天,对雷豹的话自然没有异议,丢了弓箭,哇哇乱叫着冲了出去。

    侯府军士见人来势汹汹的出了门口,也顾不得往日情分了,后门狭窄,目标难以散开,不费多少力,齐刷刷的一排箭矢,马贼应声倒地,一瞬间,四个人便倒了下来。

    这时,雷豹手动了,呼地一声,一刀朝身边的同伴划了过去,噗哧一声,两个马贼喉管被切断,应声倒地。

    完全没人反应过来,剩下一人都呆了,啊的一声准备逃走,也被雷豹一刀撂倒,雷豹凄厉的长啸一声,纵身钻入了火海当中。

    房梁腐朽易燃,咔嚓咔嚓地,几根房梁就砸在庙前的几具尸体之上,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陆逸等人,急急忙忙赶到后门,见状大惊,怎么会这样,雷豹彪悍,再加上七名马贼对上二十几名军士虽然吃亏,但未尝没有突围之力,突然寻死,实在令人不解。

    望着面前烧得正旺,不是还有砖石倒塌的山神庙,陆逸纵然心中有再多的疑问,也没有勇气冲进去。

    冯德广深吸了一口气,深邃的眼眸里只有火光在跳动,脸部刚毅的轮廓也有些变形,雷豹还算懂事,他这么一死,家人必定无虞。不过,兔死狐悲,冯德广心中难免恻然,跟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世子,福少祸多啊!

    一干人等都关注着后门的时候,陆逸突然皱起了眉头。“什么声音?”回答他的只有石头、木柴烧的砰砰炸响,声音极大。

    冯德广侧耳一听,道。“谁听到什么声音了!”

    “没有!”

    “啊……”

    这下声音非常清晰,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陆逸急忙道。“是我家婢女的声音,前门,前门!”

    第二卷 染指宁安 第一百二十四章 逃脱(第一更)

    更新时间:2012-06-27

    正当冯德广松了口气,陆逸思索“豹哥”为何寻死的时候,却听到榆儿的大声呼救,一大帮人大呼中计,又急忙往前门赶去。

    前门倒塌了大半,一个身上还带着火光的黑影已经跑到了马群旁边,榆儿定睛一看正是雷豹,便大声叫了起来,只见他翻身上了余远瞩的良马,余远瞩吹了声口哨,马嘶鸣一声将雷豹掀翻在地。

    “找死!”雷豹恼怒了,迅速的一刀捅在马腹之上,马血喷涌而出,长长的嘶鸣着,前踢高高跃起,狂躁的奔了一圈,轰然倒地,气息断绝。

    余远瞩心在滴血,这匹马值钱不说,意义也不凡,是在宁安求学之时,拿一名美婢从宁安有名的骆家大公子手中换过来的,跟了他不少时日,早有了感情,对他来说,白天骑的马比晚上骑的马更加重要!

    “绝户贼子,还我马来!”余远瞩不顾形象破口大骂起来。

    雷豹衣服都烧烂了,身上都是窟窿,也不理会余远瞩骂他,他得赶在侯府军士赶过来之前逃走,随意换了一匹马爬上去,这匹就温顺多了,不吭不闹,显得有些呆傻,挥刀在其余马的屁股上刺了几下,马群轰然散开,他便拍马扬长而去。

    “贼首要逃,快点放箭!”冯德广厉喝道。

    “要活口!”陆逸大叫道。

    “追!”

    冯德广领人追了上去,但是他们身上都披着甲,根本跑不动,脑中念头急速闪过,雷豹斩杀了同伙,只身逃走,却并不暴露侯府右统领的身份,说明他是想保住家人周全的,落到这种凄惨的地步都不将丑闻揭开,日后更加不会了,未免雷暴狗急跳墙,冯德广已经悄悄打定主意放他离去。当然,之前是有灭口的机会,现在机会已经失去了,就得改变主意了。

    “放他走!”冯德广装样子跑出十几丈之后,低声朝手下道。

    “丢掉铠甲啊!”

    眼见雷豹已经远去,陆逸不免大喊道,冯德广暗骂小子精细如鬼,令手下都脱下了铠甲,继续装着在追的样子。

    陆逸只恼动作太慢,哪里知道冯德广压根就不想追了。

    “这样下去一定会逃掉!”陆逸自顾自的说着,马群已经受惊,四下散开,一时间也追不上,陆逸连忙跑到那辆烂马车旁,斩断套在马身上的缰绳,费了一番手脚才上去,没跑出多远便颠了下来。

    余远瞩连忙劝解道。“攻玉,没有马鞍和马镫骑不稳的,别忙活了,咱们还有两匹马拴在小路口,快点去兴许还赶得上!”

    “算了!可惜了,一支好火枪被这鸟厮带走了!”

    陆逸放弃了追捕雷豹的念头,困兽犹斗,雷豹这个人舍得冒着葬身火海的危险,来引开注意,果敢狠毒,实在太危险了,让冯德广去追就行。

    之前吃的两三个高粱馒头早就消化的干净,腹中空空如也,这两天生命收到威胁,精神便处于紧绷的状态,危机解除,绷紧的弦一松,人就像随时都会瘫倒一样,极为疲惫,现在实在无力顾及其他的事情了。

    “嘶!”

    撑着地面准备爬起来,却吸了一口冷气,他是细皮嫩肉,刚才在马背上颠簸了几下狠的,又重重摔了下来,现在股沟处疼的厉害。

    “哪里受伤了,我帮你看看!”榆儿连忙来扶陆逸坐下,余远瞩则替他拉着马。

    陆逸便呲牙咧嘴拉着榆儿的手往自己屁股上放,榆儿大羞,急忙挣脱手,在屁股上拍了一掌。“坏蛋,活该,痛死得了!”说罢甩手进了车厢,也不官他了。

    陆逸突然想起了什么,懊恼道。“这把火烧的狠,行李和银两什么的可都在庙里面,估计是一干二净了!”

    “少爷看这是什么!”扶月得意的举起了手中的包裹,陆逸这才看到车厢之中还有几个包裹,原来并未让马贼们带进山神庙,只是银两却不在了。

    余远瞩道。“真金不怕火炼,没事的!”

    一伙人一边等大火熄灭,一边等冯德广归来,火烧了大约一个时辰,山神庙尽皆倒塌,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烧无可烧了,陆逸与余远瞩走了过去,温度还很高,不能靠太近,费力将已经快散发的肉香味和毛发臭味的尸体拖了出来,余远瞩摇了摇头,马贼脸上的黑面罩被火烧掉,面容也无法辨认了。

    榆儿捏着鼻子,小手不停的扇着,瓮声瓮气道。“少爷,查出什么东西没,这伙人是什么来路啊!”

    陆逸摇了摇头,马贼本就没几个人认识,况且还烧成了这样,谁知道是什么来路,正说话的时候,突然一股浓烟呛了起来。

    几人呛的猛咳了起来,只见余家健仆一边咳着,从废墟里跑了出来。

    余远瞩劈头就骂。“你搞什么鬼!”

    “少爷,陆公子,还有炭火,进不得人,小的想弄一些积雪将火弄熄,谁知道就……就呛起了烟!”仆人十分委屈道。

    “滚一边儿去!”余远瞩烦闷的挥了挥手,像赶绿头苍蝇一样,心情一烦,隐藏了没几天的纨绔脾性就上来了,纨绔脾性是什么,睚眦必报,雷豹险些要了他的性命,那是万万不能放过的!之前身处险地自然只想着逃命,现在安全问题不需要考虑了,便想着一定要将劳什子豹爷给千刀万剐,方才解恨。

    “我看那贼首会逃掉!”余远瞩有些无奈道。

    陆逸怎么不明白余远瞩的想法,劝慰道。“先等等再说吧!”先等到的不是冯德广,而是徐闻达与肖燔等人带队搜寻了过来。

    徐闻达惊喜地喊道。“攻玉,你们在这!快过来,是这里,肖捕头,那位就是大青县的陆攻玉,另一位是余远瞩!”

    将人介绍了一下,一行人骑着马,已经小跑到陆逸面前了。

    既然对方是来救自己的,即使再没帮上忙,这份恩情还是得受的,陆逸便先行拱手。“多谢肖捕头赶来搭救!”

    “大人这么说,属下就惭愧了,属下可是没帮上半点忙啊!”肖燔见这个年轻的推官大人虽然模样有些狼狈,人却没有大碍,就松了口气。当然,推官大人性情不错,日后相处就容易了,这让他放心了不少。

    “捕头就别说了,攻玉,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徐闻达颇为高兴,对着陆逸就是一个熊抱。“你们是如何逃出来的,马贼呢?”

    陆逸苦笑。“还剩下一个马贼头目,结果不留神让他抢匹马跑了,侯府的左统领冯德广大人已经带兵去追了,你们谁带了干粮,我可是快要饿死了!”

    第二卷 染指宁安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上元鸿门宴

    更新时间:2012-06-28

    安国候府邸门下卧着两只大石狮子,三间高大的兽头门上高悬“敕造安国府”的鎏金横匾,宅院里处处灯笼、花灯,晚上都亮堂得很,飞檐上画着花鸟虫兽的抄手游廊都是红绸粉饰,原本就豪华奢靡的宅院就更加华丽了,在这座占地十余亩的大宅子里,东西南北,四个角各有一幢庞大的木楼傲然而立,都是三层近五丈来高,周围环绕着几幢小楼和院落,轩昂壮丽。

    侯府人丁兴旺,正月时节,表亲姻亲、旁枝末节都聚拢在一起,人自然不会少。

    安国侯爵位传承七八代,中间的分支又不知道有多少,血缘关系早就淡薄了,若是这样一个大家族都住在侯府里面,加上仆人婢女,早就人满为患了,所以每一代都得打发一些人出去,能住在侯府之中的,都是一些还算发达殷实、有血脉关系的近亲。

    东楼是老侯爷的住处,往年都是极为热闹的,但现在非常冷清,热闹劲儿似乎都跑到侯爷安天命居住的北楼去了,老侯爷近年病重,时常忘记儿孙名字,人还没死,虽谈不上人走茶凉,但远远不及当年的全府上下以他为尊的威势了。

    大年初一,一干晚辈例行公事似的过来磕个头,说几句祝福话尽下孝道,便马上散了,谁也不想多面对一个失去权势,大半截身子入土的垂暮老头。

    偌大一个东楼,富丽堂皇的装饰布置依然没变,只是人少,七八个丫鬟仆人,和两房二十来岁的小妾,极为冷清,表面上对他侯爷虽然恭敬,背地里做些什么,他也有所耳闻,清醒之时,就站在院子里望天,未尝没有长吁短叹,但他已经是年逾古稀的老者,纵然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也没心思顾及这些,阖府上下,谁都清楚老侯爷的晚年非常凄凉。

    一名忠心的老仆清扫院中积雪,望见老主人,心中叹道:“要不是这么早让出了爵位,也不会落得这一步田地了。”

    “侯爷,清晨外边凉,您还是进屋去吧。”

    身穿靛青色锦袍的老侯爷满脸皱纹,鼻直口方,乃是贵人之相,甚是威严地背手而立,闻言转头过来硬撅撅的道:“哼,我还死不了!”说完又觉得自己口气是不是重了,低声道。

    “长庚,我刚才说话急了点,你不要在意!”

    老仆长庚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他笑着摇头。“侯爷说哪里话,我都跟了您五十多年了,看门扫院,侯爷年轻的时候,骂人一震一震的,更凶的时候都见过!”

    “哈哈……长庚,还是你待本侯忠心!”老侯爷拍了拍他的肩膀,步伐已经不甚稳健。“五十多年了,本侯都七十岁了,路都走不动了,老咯……唉……”

    说话间,声音哽咽起来,皱如枯树的老脸上流下两行浊泪。

    “侯爷,侯爷……”老仆长庚慌了神,连忙去扶他,心中哀叹,侯爷年轻的时候乾坤独断,威风凛凛,哪里会这样,从来没看他哭过。

    正在此时,一位少女与两名婢女急匆匆的走进了院门,少女眸子漆黑如墨,十分灵动,粉面白嫩如同婴儿,樱唇瑶鼻非常精致,五官匀称,乃是一等的美人儿,只是眉眼郁郁不振,但也平添了一些英气,这名少女正是柳若玉。

    长庚大喜,侯爷最喜欢这个外孙女了。“柳小姐来的正好,快来劝劝侯爷吧!”

    老侯爷神色激动,双手伸直,颤抖着朝她走去。“若玉,你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好,好孩子,不枉我疼你一场!”

    柳若玉昨日还与堂兄柳崇武在这陪伴,长庚不禁唉声叹气,老侯爷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姥爷!”柳若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扑入外祖父的怀中紧紧搂住,鼻子酸酸的险些落下泪来,扶着老侯爷进了房间。

    “姥爷,好好好,我听见普通百姓都是这样叫的,比什么侯爷顺耳多了了!”老侯爷面露喜色,连忙道。突然想起什么,松开了柳若玉,从怀里摸出一面金灿灿的牌子,上面刻着“安家治国”四字,正是那一面见令如见君的令牌。

    “若玉啊,姥爷没什么好东西了,这块令牌,你小时候最爱玩了,喏,送给你做嫁妆!”说着不由分说的往柳若玉手里塞。

    这是外祖父手中最后一点话语权了,柳若玉哪里肯接,费了一大番力气才劝老头收起了令牌,睹物思人,去年中秋的时候,就是她伪造假令牌帮助过陆逸渡过了一次劫难,得知陆逸要来宁安上任的时候,柳若玉心里还是高兴的很,嘟着嘴心中恨恨的想:还说帮我摆脱和安道厉的婚事,自己却和表妹订了婚,念头一转,又叹息起来,唉,不知道他……现在脱险了没有,崇武哥去搭救了,想必没有大碍。

    柳崇武走的匆匆,怕她担心,自然就没说太多,不然的话,柳若玉现在也不会安安稳稳的在这说话了。

    趁着外祖父今天还算记得事,柳若玉咬了咬嘴,再次道。“姥爷,我不喜欢安道厉,你就解除我和他的婚约吧!”

    老侯爷摇起头来,教育柳若玉道。“不妥不妥,婚姻大事哪能由你的性子来,小三虽然有些胡闹,但心性却是好的,毕竟年纪还小,你要看得长远些,男人都得成婚后才能长大……”言语间对孙子多有回护,真是宠习惯了。

    柳若玉不禁气结,不满的道。“他都娶了三房小妾了,也没看到收敛恶行,依然是欺男霸女,横行无忌!”

    老侯爷再次摇头。“小妾只是玩物罢了,无三媒六证,哪里算得上娶妻,此事休要再提!”语气提高了一些,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柳若玉也不说了,神色黯然许多,陪伴了一会,有个东楼管家过来,先是对老侯爷行了个礼,然后道。

    “柳小姐,三世子请您……”

    “哼,告诉他,我不去!”柳若玉强行打断,话说出来,见老侯爷在旁边,便咬了咬牙,面罩寒霜,冷道。“你先滚下去,我随后到!”

    东楼管家便退在外面等候,心中咒骂,臭娘们现在威风,等过了门,世子自有调教的办法,见柳若玉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连忙换了一副笑脸迎了上去。“夫人,坐轿!”

    “闭嘴,我还没嫁给你们世子!”柳若玉冷眼望着他,带着两个婢女走在前面,东楼管家连忙跟上。

    老侯爷在房里坐了一会儿,敲了敲脑袋,起身来回走着,突然道。“长庚,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

    “侯爷,刚才柳小姐来过!”长庚无奈道,老侯爷的记性是越来越差了。

    西楼的一间厢房之中,传来女子的阵阵娇笑,房间壁上悬着几幅古画,屋中铺就猩红的波斯地毯,几位贵公子面前摆着红木雕螭小几,慵懒的依靠在引枕之上,享受着侯府美婢的各种服务,说着赌博、花酒之类的话题。

    安天恪仰脖张嘴,顺从的让婢女灌了一杯酒,嘿嘿一笑,右手免不得钻进衣服里,握住那柔软之处,狠狠的捏两把,大袖抹嘴,却看见坐在主位的三世子安道厉眉头紧锁,便道。“三哥,大清早的,你怎么看上去兴致不高啊!”

    安天恪是旁支子弟,与安道厉差不多大,但按照辈分来说,他是侯爷安天命是同一个辈分,自降身份称呼安道厉为三哥,这种舔屁股的行为实在让人不齿,不过,谄媚讨好之意也就不言而喻了。

    “世子是在想怎样对付那个陆逸吧!”一名士子打扮的少年笑了笑,仰头饮下一杯酒,他身边出奇的没有婢女作陪。

    安道厉点头道。“不错,听闻胡公子在大青县与陆逸多有摩擦,对这个人,想必也有些了解!”他的相貌俊美,高鼻梁,丹凤眼有些阴险含煞的味道,眉间天生了一颗红色的朱砂痣,使得整个人都偏阴柔了。

    今日凌晨,安道厉已经得到快马回报,一伙“马贼”尽皆死尽,雷豹只身逃跑不知所踪,但他不敢声张,危机也算妥善解除,随意问了一句被绑架的推官叫什么,得知叫陆逸之后又有些耳熟,找个人来一问才知,这个陆逸竟然与他念念不忘的表妹有些牵连,这才上了心。

    众人都打起了精神,关于别人的八卦传闻,总是有兴趣的。

    “陆逸,字攻玉,依我看来,不如字疯狗比较妥当,就他也配这‘攻玉’二字?”说话的是陆绪,他对陆逸可是恨到了骨子里了,背地里,甚至有人叫他陆小鸟,让他恼火不已,而这一切,?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