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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公子第30部分阅读

    这才忍受不住,身子一软。

    榆儿连忙扶住,只是扛他不动。“徐大喇叭,就你灌酒最多,醉成这样,这下好了!”

    “嘿嘿……我以为他挺能喝的!”徐闻达过来一扶,只见陆逸突然开始反胃,身子猛然挺直,徐闻达心中大叫不妙,准备躲开。

    说时迟那时快,陆逸发出欲呕的声音,一堆的秽物全部吐在徐闻达的儒袍上,后者望着弄的脏兮兮的袍子,苦着脸道。“才穿一回的新衣服哎……”

    “叫你灌酒,活该!”榆儿幸灾乐祸道。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徐闻达只能认命,捏着鼻子去换衣服了。

    吴将军是初六到的,吴雄,西山省宁安府军总指挥使,字人杰,四十余岁,脸呈古铜色,样子看起来刚正不阿,却没有穿戎装,一身儒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只带了四个贴身的亲兵,也都是普通随扈打扮,轻装从简,没有刀弓等杀人利器,他直接找到陆逸,也不拘礼,直接坦白道。“小兄弟,你一定得帮我拿下这些铠甲和刀剑!”

    “将军何出此言?”陆逸心中一惊,莫非吴雄拿下这批甲胄还有阻力,是谁能让一个正三品地方将军受阻,莫非是那陈五?

    第一卷 大青县 第一百零五章 阳谋阴谋

    更新时间:2012-05-29

    楚朝军队有两种编制,军属卫所和兵属营,和记忆中的明朝差不多。

    楚朝在各地区建立都指挥使司,没有战乱的时候,则是地方的最高军事机构。长官是正二品的都指挥使,下面辖着卫指挥司,指挥使一人为长官,正三品,统兵五千六百人。卫以下再分为五个千户所,设千户为长官,统兵一千一百二十人。千户所以下再分为十个百户所,设百户,统兵为一百一十二人。在百户之下设总旗二,每个总旗领小旗五,每小旗领军十人。军队来源为世袭的军户,由每户派一人为正丁至卫所当兵,军人在卫所中轮流戊守以及屯田,屯田所得以供给军队及将官等所需。

    武官任免、考绩、荫袭、军队的训练、后勤给养、军丁军户管理等军事行政工作划归兵部掌管,全国各个都指挥使司分别辖属五军都督府领导。兵部有出兵之令而无统兵之权,五军都督府有统军之权而无出兵之令。有军事行动时,兵部奏请委派某一都督府某一都督率兵出战,而分调其他各都司、卫、所的兵丁归其指挥。军事行动结束,将帅即归回原都督府,兵丁归回原卫所。

    福管家道。“表少爷有所不知,朝廷已将大青县原本的百户所改成了千户所,陈五为正千户,直接隶属于西山省都司,不由吴将军管辖,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也想谋夺这批铠甲兵器,哼,陈五带走了吴将军麾下装备最精良的军队,怎么可能缺少兵器,所以绝不能让给陈五中饱私囊!上头军需克扣严重,吴将军招募的新军没有铠甲兵器,表少爷一定要帮忙啊!”

    陆逸不禁愕然,吴雄身为一个卫指挥使,堂堂正三品实权武官,手下的军士居然连铠甲都发不齐。

    “钱之礼担任破虏大臣,前来宁安负责与鞑靼谈判,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钱之礼还会担任西山巡抚,督促组建西山边军,陈五手下尽是精兵,肯定会让他领兵驻守宁安,若真是如此,吴某就不知道会被排挤到何处去了……吴某并不贪图功劳,只是鞑子凶猛,让他守城,我不放心呐!”

    吴雄叹息道,他是靠着世袭与战功走上这个位置,但并不代表他不懂官场上的那些明争暗斗,能在陆逸面前说此事,证明他是挺信任陆逸的。

    让陈五带着宁安卫最精良的军队,放到大青县这个军事要冲,积累战功更加容易了,现在是正五品千户,没准一场胜仗打下来,就会取代吴雄指挥使的位置,掌握宁安卫的军权。

    陆逸顿时大感棘手,吴雄被打压的如此厉害,连陈五都无法钳制,这样的话,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小子人微言轻,不知如何相助指挥使,还望明示!”

    吴雄露出欣喜之色,感谢道:“这批铠甲兵器是陆公子俘获的,就算如何分配的权力不在公子手上,但是意见却不能不考虑,如果公子能这样做的话,也许会收到效果!”

    说着,吴雄伸手在桌上画了个圈,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钦差行辕之中,钱之礼正在与陈五饮酒作乐,温暖的房间内,檀木熏香袅袅升起,香气怡人,格调显得非常高雅,一帮子身着轻薄春衫的舞姬,在琴声中翩翩起舞。

    “这几日不停有人来拜访,官员乡绅,还有余泽端那个老家伙,本官这个累啊,陈贤弟,钱某实在不能多喝了。”见陈五又来劝酒,钱之礼连忙摆手道。

    本朝重文抑武,一般来说,同级别的武官比文官都要低一截,更不用说一个正三品侍郎和正五品千户之间的差距了,可钱之礼仍然笑吟吟的称陈五为贤弟,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陈五放下酒杯,笑道。“除了余侍郎,其余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之礼兄哪里犯得上累坏身子去招待他们?”

    钱之礼笑着摇头道。“钱某是水土不服,染了风寒!”

    “风寒怕什么,下官今日前来拜访之礼兄,就有一样好东西,可治百病,忘掉忧愁痛苦!”陈五吩咐舞姬退下,神秘的从袖中取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

    钱之礼露出诧异之色,也不忙着去拆看,笑道。“莫不是那五石散?此药魏晋之时甚为流行,王羲之,谢安等大名士都有服散的习惯,本朝已经差不多没人使用了。此药虽有功效,但行散之后燥热难安,要用寒食、喝温酒,脱衣裸袒,行走奔跑来散热,不仅有损颜面,还会危害性命,实在不是上策。”

    “之礼兄,这次你说错了,看!”陈五打开盒子,揭开油纸,其中放着一块光滑柔软,有油腻感的棕色膏状物。

    “这,这可是云贵省边境的缅甸进贡的阿芙蓉膏?唯有皇室之人才能享用啊!”钱之礼震惊道。

    若是陆逸在这里,就会认出此为何物了,面前这块“阿芙蓉膏”,便是荼毒了中国将一个多世纪,让国民被人耻笑为东亚病夫的鸦片!但是在此朝,阿芙蓉膏乃是贡品,普通百姓根本无缘得见。

    陈五惊讶道。“之礼兄竟然认识,也对,之礼兄乃是天子近臣,怎么可能没有见到。此物是一个云贵省的好友送给我的,阿芙蓉膏有壮元阳之功效,夜御数女犹不泄身,之礼兄应当知道吧!”

    “钱某去年进宫面见圣上,是见到过一次!此物效果当真有如此神奇?”钱之礼目光中有些热切,他少年风流,早早耗尽了元气,如今年近四十,力有不逮,听到有此神药,哪能不动心。

    陈五也不解释,将盒子往钱之礼面前一推:“是不是如此,大人一试便知!”

    钱之礼假惺惺的将盒子推了过去,摇头叹息道。“贤弟这是害我啊,阿芙蓉膏乃是贡品,常人用则是要砍头的大罪,要是被人知道,唉……”

    “给之礼兄的一点土特产罢了,就算让人知道,难道说我贿赂不成?”陈五哈哈大笑,拍了拍手,亲信迅速的捧着一个木头匣子进来,打发他下去,打开匣子一看,正是一根烟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之礼兄,我给你装一筒香一口?”

    钱之礼面不改色,端正衣冠摆了摆手道。“不必了,钱某累了!”

    “之礼兄好生歇息,陈五告辞!”陈五连忙起身行礼,也不拿阿芙蓉膏,转身离去。

    钱之礼点了点头道。“陈五还算明白事理,不过想跑到官位,哪有这么容易的!来人啊,把舞姬都叫上来……”

    一群娇媚貌美的舞姬鱼贯而入,她们都是陈五带来的,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顿时一个个都扑了过来,娇滴滴的一声大人叫得钱之礼心猿意马,钱之礼感受到有不少的丰腴之物在挤压他的手臂,急忙腾出一只手来捏了几下过了一把瘾,舞姬有十余个,钱之礼只留下四五个最美的,其余的全部打发下去。

    “你们都到我房间里去等候……”

    “是,大人,不要让奴家等太久哦!”一个舞姬娇嗔道,吃吃的笑着,袖子朝钱之礼脸上一扫,香风扑鼻。

    “好,好……”待人一散,钱之礼连忙捏了一点阿芙蓉膏装进烟筒,将烛火移了过来对准烟筒,轻飘飘的抽了起来,味醇香甜,抽了几口,钱之礼眼前就浮现出自己抓着几个女人,大干特干,神威抖擞的模样……

    陈五带着几名亲信走出钦差行辕,一路不语。回到住处,一个亲信忍不住找过来了,开口道。“哥,你花重金买来美女还有阿芙蓉膏来巴结钱之礼,可我看这家伙并不领情,值得吗?咱们可正是缺钱的时候,过两个月,就得交银子给褚尚书了!”

    陈五也不发怒,缓缓对同胞弟弟道。“六子啊!要不说你怎么太年轻了,阿芙蓉膏可是会上瘾的,抽了几回,就丢不掉那烟枪了,只有无法停止的抽下去,他去哪里弄阿芙蓉膏,哈哈,还不得来找我要,西山边军组建在即,只要能掌握住钱之礼,咱们还不是要兵有兵,要粮有粮,还在乎这点小钱?不过你说的对,褚尚书的银子不能拖,所以那批铠甲一定得拿下!”

    陈六恍然大悟,连连击掌道。“五哥这招高!可是,我记得卖阿芙蓉膏的人说过,它能治头疼咳嗽,并没有壮阳的效果啊!要是他用了一次没效果,在那些舞姬面前丢了颜面,恼羞成怒,岂不是弄巧成拙?”

    “无妨,我已经加了大剂量的春药,保管能撑一个时辰,干翻几个都没有问题!”陈五不急不缓道。

    “五哥,我算是服了。”陈六哈哈大笑道。

    “你下去吧!”陈五挥了挥手,想起一件事又叫陈六停下。“等等,我让你办的事情去办了没?”

    “办好了!”陈六道。

    “条件符合?”陈五问道。

    陈六得意的邀功道。“褚尚书喜欢二十岁左右的处子,这个你说过,嘿嘿,这年头,漂亮的姑娘十五六岁就出嫁了,二十岁的几乎没有,不过,还真让我找到一个,过几天就带过来让五哥过目?”

    第一卷 大青县 第一百零六章 碰壁(第一更)

    更新时间:2012-05-30

    正月的舞龙弄狮、杂耍诸戏是极多的,平日闭门苦读的书生,都会参加这些活动,使这个喜庆气氛更加浓郁,楚朝自初八点灯,正月十七的夜里才落灯,整整十天。白昼为市,热闹非凡,夜间燃灯,蔚为壮观。特别是那精巧、多彩的灯火,一直要到上元节达到高嘲之后去才会停止。

    初七,按照吴雄将军的主意,陆逸与徐闻达先是余家,将名额之事办妥,听了余泽端的一番勉励,再和余远瞩说了一些话,随后与徐闻达暂别,独自一人便去了钦差行辕,这是一座和陆宅差不多的精致宅院,两旁站着虎背熊腰的士兵。

    陆逸先是递上梅花笺纸写的名帖,投进大门上的门簿之中,等到有人取出拿进去通报之后,陆逸才很有礼貌的走了进去。

    钱之礼接见陆逸的时候似乎刚醒不久,不停的打着哈欠,精神萎靡,一副没睡饱的样子。“呵呵,攻玉啊!你来的不是时候,本官刚才还精神抖擞,现在却困了……”他自然不知道,那阿芙蓉膏服食之后就是让精神亢奋的,现在药劲一过,当然萎靡了。

    不过,钱之礼昨夜大振雄风,接连弄了一个晚上,几个舞姬都哀求着承受不住,他似乎还有余力,看来那病是好了,所以现在心情特别好,也就没有赶陆逸走。

    陆逸连忙拱手道。“叨扰之处实在过意不去,只是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求的钱大人的,希望能够准许。”

    “哦?有事快说吧!”钱之礼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

    陆逸心中咯噔一下,钱之礼今天好像没什么兴致啊,继续说下去,会不会没效果?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说了出来。“不知鞑子遗落的那一批铠甲,大人决定如何处置呢!”战事中,谁的军队缴获的战利品,一般就归谁了,只是这批铠甲数量有些大,功劳大多是陆逸的,韩有才不敢拿,前来驰援的包参将也没那个厚脸皮拿,现在,这些铠甲兵器都还存在县衙库房中。

    “嗯?”钱之礼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了,微微皱眉,寒声道。“战利品的分配是都指挥使司的事情,陆大人问这个问题,似乎就已经有些逾职了吧!”

    明显是推诿之词,如何分配,都司提都没有提过,也没有命令下来,应当是为西山省即将组建的边军准备的,分配权应当就在钱之礼的手中。

    陆逸暗叫不好,表情也有些难看了,估计从钱之礼这拿铠甲是没希望了:“钱大人教训的是,是下官逾越了!只是下官认为,这些铠甲给谁都一样,当然,最好还是发给有需要的军士……”

    钱之礼闻言瞳孔一缩,国字脸上露出不可冒犯的威严,怫然不悦道。“陆大人这话什么意思,哼,莫非本官还会从中克扣不成!”纵然脾气再好,也不可能让人骑在他脖子上撒尿的。

    这批铠甲足足两千套,价值六七万两银子,就是天王老子想要,也得出点血才行。陈五就是一个明白人,不仅送了这么多美女,还让他雄风大振,分配之时当然也是先考虑他。至于其他将军有没有铠甲,就与他钱之礼无关了。

    “大人误会了!”

    陆逸擦了把汗,他还真不敢得罪这个权势滔天的三品大臣,想起余泽端说钱之礼是个外冷内热的贤者,便鼓起勇气准备直说了。

    “其实下官的意思分配给吴雄指挥使……”

    陆逸还没有说完,就被钱之礼直接打断了。“放肆,这批铠甲兵器如何分配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府推官可以过问的,当真以为本官没有夺你官位的权力么,混账东西!”

    钱之礼觉得心中烦躁难安,越说越脸红,最后一句的时候甚至是怒目圆睁,与陆逸对视起来。

    陆逸被说的面红耳赤,言辞激烈的顶了回去。“钱大人也别忘了,下官这个推官可是圣上钦点的,圣上让你代天巡狩,不是让你抖威风来的,还真以为能代替圣上,一手遮天么?”这算什么贤者,一言不合就扬言要夺官位,难道平日里都是假惺惺的吗?

    钱之礼气的浑身发抖,陆逸立下大功,圣上钦点的这个官位,他还真拿不下,便指着陆逸道。“滚,快点滚,只要老夫在一天,这些铠甲吴雄就休想拿到一副!”

    “告辞!”陆逸冷冷一笑,傲然走出了行辕,不过无论怎样看,都有点灰头土脸的味道,毕竟事情办砸了。

    回去之后,陆逸与吴雄说话也是带着歉意的。“小子莽撞了,坏了指挥使的大事!”

    吴雄苦笑着,连忙摆手道。“陆公子这样说,就真的让吴某惭愧了,不是我让公子去找钱之礼,也不会挨一顿骂的!也是我疏忽了,对付这种人耽误一个多月时间在宁安府打秋风的人,没银子哪能行,只是……唉……”吴雄说道此处,一脸的颓然。

    福管家愤然道。“将军,咱们那些弟兄吃都不够,哪里还有银子送给钱之礼!想满足他的胃口,没一万两估计是不行的。”

    吴雄没有说话,面色铁青。“现在已经撕破脸皮,有银子也没用。他断然否决我的资格,想必也是有内定之人,这批铠甲,应当争不到了。”

    陆逸略一思索,断然道。“应当就是陈五了,吴将军,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吴雄苦笑摇头。“后台是兵部尚书褚源,也不知道他如何搭上的,反正很得褚尚书的欢心,一路青云直上,几乎没有阻碍……好了,吴某也得回宁安了,陆公子要是来宁安,一定得找我喝酒!”

    “这些铠甲,将军就放弃了?”

    “拼不过陈五,没有办法!”吴雄骁勇善战,没在战场上牺牲,却倒在了官场斗争上,实在是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总不可能去县衙抢啊!

    陆逸满脸愕然,边军组成在即,难不成让这些军士穿着破棉袄戊守边关?陆逸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搏上一搏!“将军,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不要放弃!”

    “哦,公子若有计谋,快快说出,吴某一定全力以赴!”吴雄满脸诚恳,眼里都是血丝,实在是心力交瘁。

    “现在还没有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将军乃是忠良之士,上天定不会薄待将军!”陆逸也只能暂时安慰一下,只是,历史上那些朝代,只要是j佞把持了朝政,那些忠良之士也没几个得到善终。

    吴雄开始有点失望,听到最后也振作起来了。“吴某当真是被打压太久了,连斗志都没了,所幸公子提醒,吴某一定不会放弃的!”

    正在此刻,陆守突然走进来道。“大哥,罗家来人了!”

    陆逸思索了一遍,诧异道。“哪个罗家?”

    “就是宋锦姑娘的婆婆来了,说是要带宋锦走,不然她在咋们家做厨娘了!”陆守扫了陆逸一眼,低声道。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又没对宋锦姑娘做什么!”陆逸皱起了眉头:“这个爱造谣的老家伙来做什么?走,出去看看!也好,借此机会,将宋锦寻死的原因弄个明明白白!”

    第一卷 大青县 第一百零七章 节妇,愚妇?〔第二更〕

    更新时间:2012-05-31

    陆逸让吴雄先等候一下,和福管家一起,出来一看,才知道是宋锦的公公婆婆都来了,他也有些吃惊,宋锦的这个婆婆还真的挺年轻,大约三十岁左右,样貌只是中等,但眼神妖媚,穿着特别鲜艳,身材也丰腴的很,胸口那两团浑圆之物异常的鼓实,这个罗氏正值虎狼之年,却这样打扮,一看就是不会甘受妇道本份的女人。

    奇怪的是,这罗氏夫妇年纪也不算大,但是自从独子夭折之后,竟然再无所出,一些人就说这是罗氏总是造谣生事,诬赖儿媳的报应。

    小板栗一夫当关,如一尊铁塔一样将罗氏夫妇挡在门外面。“少爷,他们要去找宋锦姑娘!”

    “没事!”陆逸挥了挥手,示意小板栗让开。“”

    宋锦的公公三十多岁,身材矮小干瘦弱不禁风,却是一副文绉绉的书生打扮,见到陆逸,连忙叉着手施礼道。“罗文善见过陆前辈。”

    陆逸本来还绷紧着神经,准备想法子应付罗氏,却被这罗文善一声前辈叫的好不尴尬,连忙摆手。“罗……罗兄比我年长十几岁,还叫我前辈,这如何担得起!”

    罗文善整了整衣襟,肃然道。“尊卑不可乱,前辈是秀才,文善是儒童,就是六十岁的儒童见到十岁的秀才,也要行礼称前辈的……”大青县不比江南那些文风鼎盛,遍地秀才举人的地方,秀才也有很高的地位。

    陆逸愕然,面前这个居然还是没有进学的儒童,规矩虽然如此,但像罗文善这样一板一眼遵守的人还真不多,不过,让一个三十多的中年人叫前辈真不习,要是等下因为宋锦争执起来,自己这个前辈总不好开口说很重的话。“罗兄不必拘礼……”

    罗文善还欲再说,腰间突然一疼,便连忙苦笑着望着陆逸,噤声不语了,只见罗氏侧着个脸,一点也不客气的开口道。“我今日来陆宅也没有别的事情,陆公子还是快点将宋锦那个小浪蹄子唤出来,让我带回去,免得伤了和气!”

    陆逸见这妇人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心里就什么好感,加上她对宋锦一直污言秽语,就更加厌恶了,装成不认识罗氏,皱着眉道。“你是谁?”

    罗氏鼻子里哼了声,头上珠花一摇。“我是谁?唉哟,装成不认识我,她可是我罗家的媳妇,我要拿人合情合理,县太爷都管不了!看来你跟那贱人勾搭起来了吧,不想交人,小心我这一闹,你这读书人就得斯文扫地,还得背上私通的罪名!”

    “宋锦姑娘在我家做工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跟你走?你又是哪来的泼妇,在这喷粪不停,小板栗,把她叉出去!”

    “也不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么?”小板栗大步走了过来,准备伸手去推罗氏了。

    罗氏吓的脸色一变,罗文善连忙求饶。“前辈,这是晚辈的拙荆,不会说话,恕罪恕罪……”

    陆逸双手背在身后,冷笑着教训道。“看你也是读圣贤书的人,家里怎么有这等不懂礼数的悍妇,乱嚼舌根,自毁家名,丢人现眼,若是我有这种妻子,早就一纸休书打发她滚蛋了!”

    罗文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作为一个读书人,对妻子的行为也很不齿,被陆逸这么一说更是脸上无光,觉得祖宗颜面都丢尽了,把心一横,黑着脸伸手去拉罗氏。“快跟我回去!”

    罗氏将他手一甩,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你个窝囊废,他日的可是你的儿媳妇嘞,老娘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不要人?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你被这小子灌迷魂药了……”

    陆逸听到白花花的银子这个字眼,便明白了一些。

    罗文善气的七窍生烟,跺了下脚,愤恨道。“你,你,快走吧,别丢人了!”

    “走?你滚,老老实实跪两个时辰……”罗氏大怒,要上前来打。

    罗文善连忙跑了,一边跑一边回头道。“前辈说的对,我,我休了你……”

    “……”陆逸无言以对,捏了捏鼻子,没想到三言两语就把罗文善给“开导”了,正在赶罗氏离开,宋锦却闻声走了过来,见到罗氏,吓得嘴唇颤抖起来,怯弱地福了一福。

    “婆婆……”

    罗氏一脸的尖酸刻薄样,阴恻恻地道。“怎么舍得出来呢,汉子把喂饱你了?”

    “没有……”宋锦慌忙摆手否认。

    罗氏双手叉腰冷笑道。“还学会顶嘴了,好的很,跟我回去!”

    “不,不……”宋锦闻言浑身一颤,后退了半步望了眼陆逸,步子却停不下地准备迈出门槛了,眼眶里泪水已经在打转转了。

    宋锦要屈服了么,陆逸暗暗摇头,没有办法,在这个年头,“三从四德”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这些女性身上,是必须得遵从的,不然就是德行有失。媳妇更像是夫家的财产,基本上没有反抗的余地,陆逸猛然想起什么,连忙伸手抓住宋锦。“你不能跟她走……”

    “啊,为什么……”宋锦抬起了头,雾气氤氲的眸子里有些震惊,一滴泪水顺着脸滚了下来。

    罗氏瞪大眼睛望着二人,手指指着宋锦。“你,你,你个贱妇,竟然和他有j情,我要拉你俩去见官!”

    “我没有!”宋锦像被蝎子蜇到一样,连忙缩回了被陆逸抓住的手,她心中是慌乱极了。要真是去见官的话,说不定还要浸猪笼,这样屈辱的活着,还不如浸猪笼死了算了,但不想连累陆逸。

    陆逸不耐烦道。“少假惺惺的了,你还不是想卖掉宋锦姑娘换银子?多少银子,我出了!”之前陆逸就听出来了,宋锦回家过年的那两天,应该是罗氏想卖掉她,宋锦想不开才要寻短见。买卖平民人口在楚朝是犯法的,但是,偏偏又是这么奇怪,夫家花彩礼买儿媳,是合情合法的,假若没有生下子女,再卖掉换钱,同样也是合情合法的!

    “三,不,五……五百两!”罗氏心中大喜,连忙伸出了五根手指头,生怕陆逸反悔一样,前几日有人找到她,开出了一百两的价格要买宋锦回去做小,她当时乐不可支,就一口应承下来了,等到宋锦回来就把她关在柴房里,没想到还是让她寻到机会跑了出去,可是没想到,才过几天,这价格就翻了五倍,太赚了啊!

    宋锦正要开口,直接陆逸示意她别说话,就只好忍住。

    “空口无凭,我给你写张字据,进来吧!”陆逸道。

    “还是陆公子爽快!”罗氏喜滋滋道,便东瞧西看,小心翼翼的跟进了进来。

    陆逸走进书房,一口气写好了一张字条,和一大包银子一起交给了罗氏。

    罗氏急忙将袋子打开,抓起银子咬了几下,也不嫌重,将沉甸甸的银子紧紧抱在怀里,朝那张字条瞥了一眼。“小妇人不识字,陆公子说说这写的什么……”

    “离婚书!即日起,罗宋氏解除与罗家过世儿子的婚约关系,宋赔偿罗家损失五百两白银,从今往后,宋锦嫁婚,罗家不得阻拦。你只要签了这个,五百两银子就是你的了,当然,宋锦就和你罗家毫无瓜葛了。”陆逸神色淡然道。

    “这不就是休书嘛,我签!”罗氏提起毛笔,准备画押。

    “不能签!”

    宋锦双眸含泪,突然啪的一下跪倒在陆逸面前,她没读过书,但礼教观念深刻,明白为夫守节才,为家操持是一个好女人该做的,虽然嫁过来的时候,丈夫只是个病得不轻的小孩子,但宋锦一直待夫之道待他,也没有丝毫出格之举,丈夫刚去世的时候,罗氏就想过把她嫁给一个地主做小妾,只是她竭力反抗,最后才没成功,现在陆逸让罗家把她休掉,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第一卷 大青县 第一百零八章 一次摆平两件事!(第一更)

    更新时间:2012-05-31

    陆逸只见她神色坚决,似乎完全不愿意,不由怒火中烧。

    “你是傻么?要做节妇还是愚妇?你丈夫已经早就死了,嫁进罗家七年就吃了七年的苦,受她折磨辱骂,平日还是要忙里忙外赚钱养家,对罗家,你已经仁至义尽,现在她想把你卖掉,你的贞节最终还是保不住!贞节可以守,但并不一定要在罗家……罢了,我今日就遂了你的愿,你回罗家去吧!”

    宋锦被他这一吓,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嘴里喃喃道。“不要,不要……”

    陆逸见收到了效果,也不再多说,毕竟贞洁妇道观念根深蒂固,想要转换过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完成的事情,让她慢慢想就是了。“怎么,银子拿到手了,还不画押么?”

    罗氏生出个狡猾的念头。“陆公子,你把银子给小妇人,不卖宋锦也行。其实吧,锦儿这孩子从小命苦,我一直把她当亲生闺女一样看的……”心中想着糊弄过去,再转售把宋锦卖给那个出一百两银子的人。

    “亲生闺女么,你真是个会坑闺女的好妈……”徐大喇叭斜着眼睛乜了她一眼,只是冷笑,骇得罗氏心惊胆寒,连忙提笔画了个圈,又按下了手印,这才抱着这一包银子走了,足足五百两,也不知道她缠着小脚,怎么背的动!

    “少爷,宋锦只是普通民妇,还是嫁过一次人的,花费这么多银两不值当!”宋锦跪在地上,凄然道。

    陆逸也不扶她,笑道。“在大青县里,我只吃得惯你做的菜,民以食为天,我花点银子买一个好厨子,还不值当?”

    “是啊,宋锦姑娘,我们都爱吃你做的菜!”徐大喇叭嘿嘿笑道,其余的人自然连忙附和。

    “少爷要是愿意,宋锦可以一直为少爷做菜。”

    节妇愚妇,宋锦也做出了选择,擦干眼泪站了起来,众人听到这句话顿时哄堂大笑,宋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别的意思,啐了一口,红着脸走开了。

    罗氏走出陆宅,差点没把下巴笑掉下来,心中暗笑。“没想到这个小荡妇还值五百两,啧啧,一位千娇百媚的清倌人的赎身价也不过这个数,也不知道使了什么迷魂计,让陆公子心甘情愿的出钱。”

    沉甸甸的银子让罗氏觉得异常踏实,有这笔钱,就可以买上几十亩田地,至少下半辈子吃喝是不愁了,出了城门没多久,远远的就望见了家门前站着几个持着刀枪的士兵,顿时紧张起来,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将银子藏好,这才回家,进门一看,丈夫罗文善满脸是血倒在地上,身旁站着一个杀气腾腾的青年,正是那日来过这里,说要花一百两银子买下宋锦的人,可是宋锦现在已经五百两卖了啊!

    罗氏急忙蹲着摸了摸罗文善的鼻息,见还有气,便赔着笑脸道。“军爷,有事好说,好说啊……”

    “没看出来还是块硬骨头!”

    罗文善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口吐血沫,仍然硬气十足道。“大楚朝的读书人,知晓礼义廉耻,都是有气节之士,我罗文善就是块硬骨头,绝对不会把儿媳妇卖给你。”似乎被陆逸一番话点醒,一直懦弱的罗文善今天突然硬气起来,他当然不知道宋锦已经不属于罗家人了,这个青年军官想买也买不到。

    罗氏急忙捂住他的嘴道。“他犯病了,军爷不要理会!”说话间,从袖管里摸出二三两散碎银子,朝青年递了过去。

    青年军官一巴掌“啪”地抽在罗氏脸上,碎银子散了一地。怒极反笑。“混账,我缺这点银子?你来说,人哪去了?”

    “在陆逸那里!”罗氏吓破了胆,颤抖道。“很好找的,问一下人就知道!”

    “就是新任宁安府推官的陆逸?”青年军官思量片刻,吩咐人抓着罗氏。“你和我一起去,把她抓回来!”

    “都,都听军爷的!”罗氏浑身发颤,心里急的不行,宋锦已经不属于罗家的人了,再去找也没理由抓她,这番话哪敢对青年军官讲,罗氏不敢开口,只能装聋作哑的跟了过来。

    一行人就这样再次来到了陆宅,小板栗照样拦在大门口。

    “让开!”青年军官冷笑着上前一推,纹丝不动,顿时大感吃惊,这傻大个有几分实力,若是招致麾下也是一名勇士。

    陆逸闻声出来,见状就怒道。“拿了五百两转眼又来闹事,罗氏,你好大胆子!”

    “陆大人,我是来带走一个人的,正月里也不想闹的不愉快。”青年军官没穿官服也看不出品级,不过态度十分倨傲。

    陆逸暗想这就是出钱买宋锦的人吧,便沉声道。“莫不是宋锦?那你失望了,她现在已经不是罗家的人了,五百两银子,罗氏亲手画的押,有凭有据,谁也不能拿她。”

    “什么?”

    青年军官勃然色变,猛然拽着罗氏的衣领,恶狠狠道。“贱妇,你居然敢一人两卖!不对,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妇道人家哪里做得了主,就算画了押也是你蒙骗的。她丈夫和我有约在先,五百两银子待会还你,人是一定要带走的。”青年军官盛气凌人地朝陆逸拱了一下手,根本不承认。

    “是我画的押!宋锦已经不是罗家人了!”顺眼望去,只见罗文善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好不屈服道。“这位军爷不要乱说,我可没有和你有约在先!”

    陆逸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摊开双手做无辜状。“呵呵,人家似乎并未跟你有约定……”

    “找死!”

    这种被人当场揭穿的感觉真不爽!青年军官拳头紧握,怒喝道。“动手!”

    一声令下,那几个手持刀枪的士兵就要冲杀进来。陆逸匆忙避开,抬脚撂飞一名士兵手中的大刀,只见大小板栗迎了过来,一人抓住刺过来的长枪,扎稳下盘,怒吼一声,将持枪之人直接甩出了大门,又有福伯这等高手相助,这几个士兵立即招架不住,打的倒在地上惨叫,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吴雄本来一直在里面等候,听到打斗之声,也连忙招呼自己的亲兵出来,见到青年军官,顿时一惊。“你是陈五的弟弟,陈六?”

    “陈五的弟弟,是你哥指使你这样做么!”陆逸一双眼睛眯了起来。

    吴雄顿时明白陆逸的意思,心道太好了,陆公子不欺我也,点了点头,手下亲兵会意,连忙出手帮忙,将陈六的人都给围了起来。

    陆逸接过小板栗递过来的火枪,“砰”的一声朝天开了一枪,把青年军官震的不敢动弹,只见陆逸怒不可遏道。“士大夫犯法与庶民同罪,仗着有个千户哥哥,就想持刀杀人,冲击本官宅院了么,大家把他们拿下,送到县衙法办,让你知道《大楚律》的是没人可以挑衅的!”

    “你敢!”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陈六,骇得他根本不敢乱动,只能涨红了脖子怒吼。

    陆逸沉声道。“我对大楚律不熟,不过,虽不知道要治个什么罪,但斩监候应该少不了!”现在的大青县县衙,可以说是陆逸的一言堂,即使钱之礼是钦差,也不能干涉地方官员的决断,毕竟这不属于他所管的范畴了。

    “你算计我!”陈六双目中满是愤懑,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已经掉进陆逸的陷阱里。莫非宋锦也是个阴谋,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真的太可怕了。

    陆逸当然不知道陈六在想什么,他仅仅只是趁机发难罢了,也是机会来了,正好抓住陈六的把柄,以此来要挟陈五,铠甲应当有机会拿到。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叫你哥来领人吧,事情或许还有一点转机!”陆逸呵呵一笑道,放了一个士兵回去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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