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水浒之铁汉传奇 > 水浒之铁汉传奇第30部分阅读

水浒之铁汉传奇第30部分阅读

    的入云龙公孙胜看到了吴用的窘态,不由站出来说出了军师想说却没敢说的话:“公明哥哥,众兄弟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如此下去,势必熬坏了身子。如果此时官府前来围剿,大家拿什么来应对?相信晁盖哥哥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贤弟言之有理。”及时雨宋江擦了一把眼泪道:“众位贤弟听我号令,留下病关索杨雄和拼命三郎石秀为晁盖哥哥守夜,其余兄弟全部回去歇息!”说完,带头走出了聚义厅。白日鼠白胜、赤发鬼刘唐以及阮氏三雄等人本来也想为晁盖守夜的,但碍于宋江的将令,只得叩别而去。

    片刻之间,偌大的聚义厅就只剩下杨雄和石秀两人了。

    此时,三更刚过,山间春夜,依然寒气逼人。拼命三郎石秀唤了一个小喽啰张罗了一盆火,给两人御寒。兄弟俩枯坐了一会儿,觉得胸中郁闷,病关索杨雄率先打破了沉默:“兄弟,这个晁盖当初不是要杀我们吗?没想到却死在了我们前面?只是没想到他临死还摆了宋江哥哥一道,三条遗嘱都没宋江哥哥什么事儿,我敢说,宋江哥哥的心里一定恼透了晁盖,但表面上却不得不依然痛哭流涕。”原来,当初杨雄和石秀上山时,因为鼓上蚤时迁打着梁山好汉的旗号偷了祝家庄的报晓鸡,惹得晁盖火起,虽说只是吓唬了杨雄与石秀一下,假意要砍他二人的脑袋,却也把病关索杨雄吓得够呛。所以,小肚鸡肠的杨雄从此记恨上了晁盖,此时对晁盖的死不但不悲伤,反而在晁盖的灵前数落起晁盖的不是来了。

    石秀急忙打断了杨雄的不敬之语:“哥哥,晁盖哥哥已经归天,你又何必对当初之事耿耿于怀呢?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宋江哥哥和晁天王早已是面和心不合,三打祝家庄后,他派我们兄弟护卫聚义厅,不就是让我们监视晁天王的一举一动吗?晁天王也是个明白人,岂能看不出宋江哥哥的用意?要不,他这次也不会执意前去攻打曾头市了。可惜,天妒英才,晁天王一世英雄,竟然会中了史文恭的暗算?真是气煞人也!”

    杨雄“嘿嘿——”一阵冷笑:“兄弟,你虽然精明过人,但毕竟没有在官场混过。你以为晁盖真是被那个史文恭射死的吗?你想想,晁盖攻打曾头市时,小李广花荣可在山上?还有那个神行太保戴宗,明着是探听消息,背地里干些什么谁会知道?”

    “你胡说!”拼命三郎石秀忽地站了起来:“宋江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杨雄还是在冷笑:“自古以来,都是一山难容二虎。及时雨宋公明未必如你心目中那般义薄云天?要不,他何苦派你我兄弟前来监视晁盖?”

    “我不相信!我——不——信!”嘴上说着不信,其实石秀的心里已经有点儿相信杨雄说的话了。但他接受不了心中的那座丰碑突然坍塌,状若疯虎,跑进了茫茫的夜色之中。杨雄担心这个拼命三郎干出什么傻事来,急忙起身去追。当然,一边追一边埋怨自己多嘴肯定是免不了的。

    晁盖在棺材之中听得一清二楚,但并没有太多的震惊。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杨雄这一席话也从侧面印证了那些专家的“宋江害死晁盖论”并非是捕风捉影。况且,他现在最最关心的是自己的肚子问题。

    晁盖轻轻推开了棺材盖,悄悄溜了出来。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冒险,但总比活活饿死强呀!

    ————————————

    原定的晁盖故事没有新意,只好一笔带过,直接进入晁宋斗环节,更精彩,敬请关注!这个月一日三更一万字,求票求收藏!

    第二卷 梁山血 第四章 杨雄和石秀

    更新时间:2012-10-02

    及时雨宋江伏在棺木上,拉着托塔天王晁盖的手痛哭流涕,滚滚而下的泪水打湿了晁盖的寿衣。晁盖不由暗暗心折:“这个宋江要是穿越到2012年,肯定是演艺圈中的奇葩,实力派国际巨星的料儿。”

    哭着哭着,宋江抬起了头,昂声道:“各位兄弟,请先退下。我想和晁盖哥哥单独呆一会儿!”

    “哥哥还请节哀,免得哭坏了身子骨。”智多星吴用和小李广花荣对视一眼,招呼众兄弟退了出去。

    拼命三郎石秀起了疑心,他怀疑晁盖没死,担心宋江会对晁盖不利,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杨雄一把拽住,拉出了聚义厅。宋江的身边只剩下了三名身着黑衣的壮汉。宋江肃声道:“宋鼓留在厅中,宋齐和宋鸣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如果有人硬闯,就格杀勿论!”宋鼓,宋齐,宋鸣,再加上应经死在杨雄刀下的宋钟,此四人正是昔日宋家庄的四大死士——“钟鼓齐鸣”,宋老太公亲手训练出来的高手。

    一切安排停当,宋江哈哈一阵长笑道:“晁盖哥哥,别装了,兄弟知道你没死!你油光发亮的嘴唇出卖了你,死人是不会起来吃烧鸡的。我数了数了地上的烧鸡块,顶多也就是半只烧鸡,另外半只,想必是已成了哥哥的腹中物。这样也好,还能做个饱死鬼。”

    晁盖大惊,这才知道自己还是小瞧了宋江,别的不说,光是这份洞察入微的眼力和准确无误的判断力,放眼天下,又有几人能够比肩?晁盖急了,他辛辛苦苦穿越过来,不甘心就此窝窝囊囊地挂了。他想起身做最后一搏,可是,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劲儿,连张嘴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哥哥还是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还记得你吃的那只烧鸡吗?我在鸡肉里面下了一种奇毒,名曰‘禁行’,十二个时辰之内,哥哥想动一动手指比那登天还难。十二个时辰之后,此毒自解,可那时,哥哥已经在连夜落成的天王墓之中长眠了。”宋江小小得意了一番之后,却伤感起来:“哥哥,想当初你我兄弟在郓城县互通声气,是何等的情分?小弟甚至还为了救哥哥,冒死为哥哥通风报信。没想到,一上水泊梁山,什么都变了。为了争夺第一把金交椅,我们兄弟之间开始猜忌,甚至是争斗,以至于弄到今天你死我活的境地。说心里话,我不愿意这样做。可是,为了水泊梁山的未来,我又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我太了解哥哥的为人了。我知道,只要哥哥在,招安的事想也别想,提也别提。在哥哥心里,受高俅、蔡京的鸟气哪里有在梁山上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来得痛快?可我不同,从小父亲大人就希望我能出人头地,为宋家光宗耀祖。在梁山的这段日子里,父亲他老人家的心里一直不痛快,他不想披着强盗的外衣活一辈子,到死也入不了祖坟。我是个孝顺的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就这么郁郁而终!兄弟情和父子情,孰轻孰重?我掂量了许久。最后,还是吴学究和花荣兄弟帮我拿定了主意,他们也想招安,拼一个封妻萌子的好出路。还有双鞭呼延灼、金枪手徐宁等人,也是这种想法。可以说,招安是大势所趋。”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宋江的内心似乎好受了一点儿,长出了一口气道:“晁盖哥哥,不要怪我,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委屈你了!宋鼓,拿铁锤和长钉来,我要亲自为晁盖哥哥钉棺!”

    “吱扭”一声,棺材盖合上了,紧接着,便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晁盖知道自己完了,虽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他以为,凭着自己对水浒故事的先知先觉,肯定能和宋江周旋一番,最起码保全一条小命是不成问题的。不曾想,短短数个回合下来,他就输掉了内裤,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这个及时雨宋江,不愧是徘徊在牛a和牛c之间的人物,处事果断,手段毒辣,自己和他玩谋略,还真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不过晁盖也没有怨天尤人,他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因为他本来已是死去之人,命运又让他多活了一次,见识了很多水泊梁山的豪杰,也算是对得起他了。他只是有一点点遗憾,遗憾自己没能把握住机会,引领梁上众兄弟走上一条光明大道。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好好把握,斗败宋江,夺回梁山的领导权。想着,晁盖不由笑了,这应该是苦笑,没有任何表情的苦笑。因为中了“禁行”之后,他甚至连一个最普通的表情动作都做不出来。

    “我真是太异想天开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水泊梁山之上,还有谁能当我晁盖的救星?别说入云龙公孙胜、白日鼠白胜、三阮、赤发鬼刘唐都不知道自己还没死,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还不是有心无力?入云龙公孙胜一身道术神鬼莫测,倒是有能力救自己一命,可是他会出手相助吗?豹子头林冲和花和尚鲁智深如果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肯定会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可是,这样一来,势必会挑起水泊梁山的内乱,那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杨雄和石秀可能看出了几分端倪,可是自己和他们并无交情可言,想要他们出手,无异于镜花水月。”晁盖继续胡思乱想着。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虽然前景山重水复疑无路,但晁盖还是不愿放弃。他凝神闭气,试图挪动自己的左手,那怕仅仅是一根小指也好。一次,二次,三次——不知努力了多少次,可结果依然是徒劳无功。别说小指了,晁盖感觉自己好像是被齐天大圣——那只姓孙的猴子施了定身法,连一根汗毛都动弹不得。天下第一奇毒“禁行”果然名不虚传!

    晁盖额头上已经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像一条条毛毛虫趴在上面,痒的难受,可他依然还在努力。他就是这样,只要认定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当年,他就是凭着这股子倔劲儿,才学会了家传的“一条线”枪法。要知道,他们晁家已经三代没有人领会“一条线”枪法的神髓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天已将交四更。一弯月牙儿透过天窗,把一片清辉洒进了聚义厅内。宋江轻轻叹了口气,对着晁盖的棺椁叩了三个响头,砸得地上的青砖砰砰作响。他的心里难受得要命,可他不得不这样做。

    宋江把小温侯吕方和赛仁贵郭盛留在聚义厅内看护晁盖的灵柩,自己则带着其余弟兄回去休息了。他知道自己回到住处也睡不着,可总比呆在聚义厅内遭受心灵的拷问要好受一点儿。走到半路,宋江放心不下,他担心杨雄和石秀看出了什么破绽,生出事端来,于是就让宋齐和宋鸣到聚义厅的门口守着。他想,就算杨雄和石秀有所图谋,吕方、郭盛再加上宋齐和宋鸣,以四敌二,纵然不能取胜,给自己报个信儿总是可以胜任的吧。再着说了,杨雄、石秀和晁盖一直不对盘,就是看出了什么也未必肯横插一杠的。

    宋江的考虑不能说不周密,可惜他还不十分了解石秀的为人和个性。偌大的水泊梁山,其实也就花和尚鲁智深、九纹龙史进以及拼命三郎石秀称得上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当年,杨雄被一帮泼皮围攻,正是靠着素昧平生的石秀的解围,才化险为夷。今夜,要想让石秀眼睁睁地看着晁盖被宋江谋害而无动于衷,那比一刀杀了他还要难受。这就是所谓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了。

    聚义厅左侧的耳房内,杨雄和石秀兄弟二人正在为救不救晁盖争论。

    “哥哥,及时雨宋公明名满天下,孝义无双,没想到还是过不了权势这一关?竟然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丑事来!怪就怪当初你我兄弟瞎了眼,任由他当枪来使!”拼命三郎石秀满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一把扒开了衣襟,抓过一坛子老酒劈头盖脸浇在了自己头上。

    杨雄身在官场多年,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押狱节级,但对其中的道道和路数知之甚清,也就见怪不怪地说:“官场黑暗,倾轧、争斗屡见不鲜。宋公明押司出身,焉能出污泥而不染?我原本以为他是个异数,如今看来,也是一丘之貉,只是善于隐藏而已。可惜了晁天王这条爽快的汉子,当初对宋公明是何等的推心置腹?把山寨的大小事务全交给他料理,以致大权旁落,才有今日之祸!”

    “哥哥,如此不平之事我石三郎不遇到也还罢了,如今砸到了头上,我是非管不可!还望哥哥鼎力相助!”石秀扔掉了酒坛,紧紧抓住了杨雄的双手恳求道。

    面对石秀迫切而又期待的眼神,杨雄选择了逃避:“兄弟,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晁天王这事儿,不是你我兄弟力所能及的。宋公明在山上势力极大,摆平我们就像捻死两只蚂蚁那样简单。听哥哥一句,还是算了吧!”

    “算了?哥哥可以算了,但兄弟不能!那样会把人活活憋死的!”石秀拍拍杨雄的手道:“哥哥,请你多多保重,兄弟去了!”说着,抄起一把朴刀,就要夺门而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拼命三郎的气势一旦起来,九头牛都拉不住。

    “兄弟留步!你我从长计宜!”杨雄叹了口气:“唉,早就知道你的牛脾气,可我就是不死心。试过之后,才知道想要拼命三郎石秀改掉好管闲事的臭脾气,比让赵官家杀掉高俅还要困难百倍!不过,话说回来,拼命三郎石秀如果不是好管闲事,那我杨雄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我兄弟生死与共,三郎若死,那我杨雄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鸟趣?”

    兄弟两个的手再次紧紧握在了一起,四目相对,满是挚诚。忽地,石秀做了个鬼脸道:“哥哥在试三郎,三郎也是在试哥哥呀!方才兄弟作势欲出时,就在心里想,五步之内,哥哥必定叫住三郎。果然,仅仅三步,哥哥就沉不住气了。”

    “你这个臭小子!”杨雄狠狠捶了石秀胸口一拳,兄弟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卷 梁山血 第三章 送别送终者

    更新时间:2012-10-02

    托塔天王晁盖的运气还算不错,他很快在灵前的供桌上发现了一只肥大的烧鸡,他也没客气,撕下一条鸡腿就放进了嘴里大嚼起来。晁盖吃得理直气壮又有点心惊胆战:理直气壮是因为这东西本来就是给他吃的;心惊胆战是因为害怕被人发现。吃着吃着,晁盖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极大的杀气。生命和烧鸡,晁盖的选择当然是前者。他一抬手,把半只烧鸡当做暗器打了出去。烧鸡出手的一瞬间,他已迅速转过了身。

    “晁天王,主人的担心不无道理,你果然没有死!”晁盖刚回过头,就看到了一个手持钢刀的黑衣人。这个人的相貌极为普通,扔进人群里你很难再找到他。他既没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也没有太阳|岤高高隆起,和传说中武林高手的风范完全不搭边。但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物,却在晁盖转身的那一瞬间,把那半只烧鸡切成了大小均匀的百八十块。

    “这是什么刀法?”“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晁盖不禁暗暗心惊,水泊梁山之上,用刀的好手众多,但仅以迅捷而论,能超过此人的,也只不过是行者武松和青面兽杨志、拼命三郎石秀寥寥数人而已。晁盖自己就是使刀的,以刀法刚猛著称于世,知道在刀速上,自己要逊此人一筹。

    “你的主人大概就是我那满口仁义道德的及时雨宋江贤弟吧!”既然已经被发现,那就没啥可顾忌的了。晁盖摆开了一个架势,喝道:“放马过来吧,鼠辈!”

    黑衣人笑了:“穷途末路之中,却仍有这份豪气,托塔天王晁盖果然名不虚传。晁天王记清了,某家名唤宋钟,今夜为你送终来了!”话音未落,宋钟掌中的单刀疾出,刀光宛如匹练,直取晁盖的面门。如果有那把厚背九环刀在手,晁盖一定猱身而上,与宋钟一决高下;如果手中有一柄长枪,身怀祖传枪技有信心和这个宋江派来的爪牙周旋到底。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只有结果——结果就是晁盖要赤手空拳去面对宋钟手中的锋利的钢刀。晁盖只有后退,连续的后退。眨眼之间,晁盖已经不多不少整整退了十七步,后背靠在了那具玉幡竿孟康亲手为他打造的金丝楠木棺材上。而宋钟得势不饶人,连追了十七步,手中钢刀的目标依然是晁盖的面门。

    托塔天王晁盖自成名以来,从鬼脚天山勇到双枪将董平,再到武二郎,会过多少成名的绝顶高手?何曾如此狼狈?此时此刻既然已经退无可退,那就索性拼了。晁盖大喝一声,怒目圆睁,以手做枪,直刺宋钟的前胸。“刀砍一大片,枪刺一条线”,正是晁盖祖传的一条线枪法。这是一条直线,竟然后发先至,眼看着宋钟的刀锋就要劈中晁盖的鼻尖,晁盖的“手枪”率先击中了宋钟的胸膛。晁阳卓绝的枪法加上托塔天王晁盖的神力,竟然威力惊人,就听一声闷响,宋钟“蹭蹭蹭!”连退五步,口中鲜血狂喷,一声长笑赞道:“好枪法!没想到托塔天王晁盖竟然练成了以手做枪?”话音声中,左腕急抖,三把飞刀成“品”字形依然射向晁盖的面门,力道之猛,不亚于强弓劲失。

    借着烛光,晁盖看到飞刀上泛着蓝芒,想必是淬了剧毒,哪里还敢怠慢?头急忙往后一仰,飞刀擦着他脸上的汗毛飞了过去。饶是晁盖胆气过人,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宋钟双手齐扬,用漫天花雨的手法打出了十二把飞刀,好像织成了一道刀网,罩向晁盖全身要害。

    身体后仰的晁盖感觉到了危险,急切间,一个后翻身,躲进了棺材里面。只听“噗噗”之声不绝于耳,十二把飞刀悉数插在了棺材之上。

    这几下兔起鹘落,宋钟攻得精彩,晁盖躲得漂亮,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

    宋钟身负使命而来,不要了晁盖的性命怎肯罢休?钢刀一挺,就要扑向棺材。而晁盖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躺在棺材之中,摆了一个兔子蹬鹰的架势,只等宋钟送货上门。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高声喝道:“大胆毛贼,胆敢损伤晁天王遗体?纳命来!”话音未落,两把朴刀宛如两条毒蛇,噬向宋钟的要害。

    来人正是去而复返的病关索杨雄和拼命三郎石秀哥俩儿。

    杨雄和石秀两人在梁山上也算是有数的高手,浪子燕青那么高的武功,在他二人的联手攻击之下,也挡不住三招,更别说重伤在身的宋钟了。

    仅仅一招,宋钟的左胯已被石秀开了一道两寸长的口子。情急之下,宋钟一边后退一边叫道:“住手!两位可是杨、石二位头领,在下奉宋头领之命,来此公干,还望手下留情!”

    “原来是宋公明哥哥的属下。”拼命三郎石秀一听此言,收住了掌中朴刀。病关索杨雄却依然刀去如风,一刀斩落了宋钟的六阳魁首。他是两院节级兼充市曹行刑刽子手出身,对这种砍脑袋的勾当自然是轻车熟路。宋钟的脑袋已经掉到了地上,心里仍然想不通,因为来时宋江告诉他,杨雄和石秀是可以信赖的自己人,可谁知,就是“自己人”送了他宋钟的终。

    “此人已经言明是宋江哥哥的属下,哥哥为何还要痛下杀手?”石秀一脸的不解。

    杨雄轻轻擦拭着刀上的血迹,肃然道:“兄弟,正是因为此人是宋江的属下,哥哥我才非杀不可!”

    石秀也是个聪明人,就这一句话的时间已经洞悉了杨雄的用意:“哥哥是怕他听到你我兄弟先前的谈话,这才要杀人灭口!”

    “知我者,三郎也!”杨雄一弹手中朴刀,伴随着刀锋的鸣叫声道:“宁可杀错,不能漏过!宋公明势大,你我兄弟要是开罪了此人,就休想在水泊梁山立足。”

    石秀微微摇了摇头,心想,杨雄哥哥什么都好,就是手段过于毒辣了些。当初在翠屏山将那个出轨的嫂嫂潘巧云刨腹挖心时,他就领教过杨雄的冷血手段。但想虽然是那样想,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杨雄刀斩这个黑衣人的必要性。

    晁盖躺在棺材里犹豫起来:“是继续将装死进行到底?还是起身向杨雄和石秀揭露宋江的真实面目?”两条路的风险系数都很高,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晁盖没有更好的选择,他决定赌一赌拼命三郎石秀的正义感,因为在水浒中,石秀是与鲁智深齐名,都称得上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真好汉。至于其他人,未免就相形见拙了。

    然而,就在晁盖准备起身的那一霎那,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惊扰晁盖哥哥的在天之灵?”

    话音刚落未落,一群人已经涌进了聚义厅,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江湖上大名远播的及时雨宋江。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军师智多星吴用、神臂将军小李广花荣以及几乎和宋江形影不离的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这几个人都是宋江的心腹。奇怪的是,宋江的第一号心腹——传说中的杀人魔王黑旋风李逵没有现身。也许是宋江嫌他是个肚内藏不住话的混人,不适合干这种机密的勾当吧。

    病关索杨雄没想到宋江竟然来得如此之快,杀人现场还没开始收拾呢,一时之间没能准备好说辞,急得脸都黄了,下颌那几根细细的髭髯也几乎被他捋断了。也幸亏他天生一张淡黄面皮,纵然是宋江心细如发,也没能发现破绽,问上一句:“脸怎么黄了?”要不,已经心慌意乱的病关索肯定想不出侦察英雄杨子荣那般绝妙的回答:“防冷涂的蜡。”再着说了,水泊梁山此时正处于吹暖花开的时节,根本用不着防冷。

    拼命三郎石秀是个精细人儿,急忙上前深施一礼道:“哥哥容禀,小弟与杨雄哥哥一时疏忽,竟然让这个贼人潜入聚义厅,动了棺椁,差一点儿就毁了晁天王的遗体。也幸亏杨雄哥哥见机得快,一刀斩了这厮。还望哥哥恕罪!”

    宋江连忙搀起了石秀,说道:“二位兄弟护卫晁盖哥哥遗体有功,何罪之有?来呀,给杨雄兄弟和石秀兄弟各赏黄金十两!”宋江心里有诸多疑团,但此时梁山泊主未定,正是用人之际,他要尽可能的拉拢一切能够拉拢的力量,为自己造势,也就没有追究下去。但他的心里还是吃惊不小,因为宋钟的武功非同凡响,不次于任何一位成名的高手,但是却被病关索杨雄一刀给杀了。杨雄的武功宋江见识过,绝对比不过宋钟,这其中会有什么玄机呢?除非是石秀与杨雄联手,才能这般快捷地干掉宋钟。宋江思前想后,却是很难判断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作声不得。

    杨雄、石秀刚刚杀了宋江的人,再收宋江的金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极力推辞了一番,最后见实在推辞不掉,只得收了。石秀望了杨雄一眼,心想:“宋公明好手段,我与杨雄哥哥要不是知道一点内幕,在他这般礼遇之下,以后还不死心塌地为他卖命?”兄弟二人都觉一阵后怕,相互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晁盖在棺木中听得明白,不禁暗暗叹道:“宋江这厮,难怪上山后能够迅速把我架空?果然有些手段!别的不说,仅仅是收买人心的伎俩就不是我晁盖所能比拟的。但我晁盖一生光明磊落,实在学不来此等皮厚心黑之术!”感叹之余,晁盖运起了家传的奇功——“龟息”,希望能够再次蒙混过关。

    宋江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宋钟的脸,道:“这厮不知是何来历?竟然摸进了戒备森严的聚义厅,也算有些手段。”

    吴用心知肚明,却也煞有介事地说道:“此人不是朝廷的鹰犬,就是曾头市史文恭的爪牙。也只有他们,才会对晁盖哥哥恨之入骨,连尸骨都肯不放过。”

    “军师言之有理!不愧为智多星,一眼就看穿了敌人的来路。”宋江心照不宣,对吴学究的示好自然照单全收。

    两个人拿着肉麻当有趣,互相吹捧了几句,这才来到了晁盖的棺椁前。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宋江却是眼泪做的,想哭就哭,要多少有多少,造诣直逼当年以哭闻名的“大耳”刘备,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二卷 梁山血 第五章 鼓上蚤时迁

    更新时间:2012-10-03

    很快地,病关索杨雄收起了笑容道:“事不宜迟!晁天王如果还活着的话,在棺材里时间久了也会被憋死的!”

    拼命三郎石秀豪气冲天,从地上捡起了那把朴刀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快走呀!”

    杨雄微微一笑:“兄弟,你我纵然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就凭我们,是救不出晁天王的!”

    “那哥哥的意思是?”石秀知道杨雄既然如此说,肯定是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兄弟,你忘了那个人吗?只要他一出马,保管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出晁天王!”杨雄似乎胸有成竹。

    “噢,对了,我怎么把他给忘了?”石秀拍了拍自己的脑瓜道:“只是此人如今在山下的山北路酒店做眼线,远水解不了近渴。”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在梁上出声道:“好呀!你们竟敢和宋公明哥哥作对?我听得多时也!”

    杨雄和石秀大惊失色,抬头一看,只见大梁上斜躺着一个黑衣汉子,长的黑黑瘦瘦,两条浓眉,一双绿豆眼乌黑发亮,左手好像正在挖着耳屎,一只光着脚丫子的右脚垂在半空中,悠闲地来回晃动,靴子不知道哪里去了?天呐!那只抓地虎快靴竟然被他枕在了脑袋下面。

    “我当是谁?原来是时迁兄弟!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拼命三郎石秀抚掌大笑道。

    能把离地五米、只有巴掌宽的大梁当成牙床来睡的,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个“夜静穿墙过、更深绕屋悬”,善于飞檐走壁、跳篱骗马的鼓上蚤时迁了。

    “时迁兄弟因何到此?”杨雄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问道。

    时迁左脚在大梁上一弹,右手抓起那只靴子,整个人像一片树叶轻轻飘了下来。待落到地上时,靴子已不知何时被他穿到了脚上。杨雄和石秀俱是目光如炬的高手,也没看清楚时迁是如何把靴子穿上去的。鼓上蚤时迁,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拼命三郎石秀鼓掌叫道:“半月未见,时迁兄弟的轻功越发高明了!”

    “过奖,过奖!”时迁抱拳向杨、石二人各施一礼道:“这两天,山寨内风起云涌,兄弟我放心不下。所以就连夜上山,找两位哥哥共商对策。再说,小弟与晁天王有旧,宋公明虽然势大,但也不能坐视不理1”

    “兄弟来得正好,有一件大事非你不可。”时迁听杨雄简短讲述了晁盖和宋江之间的恩恩怨怨后,拍着净是排骨的小胸脯道:“两位哥哥的事,就是我时迁的事。水里火里,全凭两位哥哥一句话。”

    石秀贴在时迁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时迁点点头,向石秀翘起了大拇指道:“好一个偷梁换柱!三郎哥哥,俺时迁服了呦!”

    杨雄在一旁叹了口气道:“只是可惜了兄弟那件宝贝!”

    “哥哥言之差矣,天底下在没有比人命更贵重的宝贝了!”时迁正色道:“身外之物罢了,与晁天王相比,它算个鸟?”

    天已近五更,小温候吕方却没有一丝睡意,瞪着一双俊眼扫视着聚义厅的门前大道。赛仁贵郭盛搓了搓手说:“这鬼天气,花都开了还这么冷?”

    “兄弟,再坚持一会儿,天很快就亮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大意!”与后世子孙郭靖郭大侠相比,郭盛反而有点心浮气躁了。这一点儿,他比不上吕方。

    这时,一个黑衣蒙面人窜了出来,冲着吕方和郭盛大叫道:“两个小白脸儿,一对丑八怪,有种就跟爷爷我来!”

    吕方和郭盛都是爱臭美的人儿,要不两人也不会在各自在兵器上吊什么金钱豹子尾,金钱五色旛,那东西看着漂亮,在战场上特别误事,动不动就和什么东西缠在一起了。可是吕、郭二人依然乐此不疲,实在是让人咂舌。别人是要钱不要命,这两位是要美不要命。

    “哪里来的毛贼?休走,看戟!”蒙面人的这一声大叫正戳在两个人的软肋上,哥俩儿一起大喝一声,一枝朱红画杆方天戟,一枝寒戟银绞,划出漫天的戟影罩向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见势不妙,急忙脚底抹油赶快溜。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叫着:“丑八怪!丑八怪!丑八怪——”

    “有种别跑,与爷爷大战几个回合!”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吕方和郭盛怒火攻心,一时间把宋江的嘱咐忘到了九霄云外,争先恐后地追了上去。

    黑衣蒙面人是跑跑停停,渐渐把吕、郭二人引出了山顶大寨。

    追着追着,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小温侯吕方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道:“不好,我们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已经火烧眉毛了,小温侯吕方和赛仁贵郭盛此时顾不得继续探索美与丑的经典话题了,保证晁天王灵柩的“安全”才是头等大事。他们非常不够意思地撇下了黑衣蒙面人,急匆匆返回了聚义厅。

    黑衣蒙面人却也不再纠缠,任由吕方和郭盛离去。他望着两人的背影,拉下了脸上的黑巾,自言自语道:“算来时间已经绰绰有余,想必杨雄哥哥和时迁兄弟弟已经得手了吧!”只见此人眉分八彩,鼻直口方,一双大眼熠熠生辉,正是水泊梁山知名的大帅哥之一拼命三郎石秀。

    吕方和郭盛三步并作两步抢进了聚义厅的大门,看到宋齐和宋鸣两人正趴在桌案上打盹,不由心里凉了大半截。吕方大喝一声:“尔等做的好事!宋公明哥哥差遣你们到此,是让你们把聚义厅当做卧房来打瞌睡的吗?”

    “谁?”“齐鸣兄弟”被一下子惊醒了,跳将起来,操起朴刀就要上前拼命,不想来者乃是自己人,于是就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不好意思地说:“原来是吕、郭二位头领,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兄弟不小心打了一个盹,还望二位头领在主人那里掩饰一二,小的感激不尽。”真不愧是“齐鸣兄弟”,不但长得像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连说话也是异口同声。

    郭盛厉声道:“如果走了晁盖,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

    四个人聚到晁盖的棺椁前一看,不禁把一颗已经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放进了肚内。棺椁完好无损,吕方抬了抬棺材盖,宋江亲手钉的棺材钉也一个个结实如初。郭盛长出了一口气道:“还好没事,吓死我了!晁天王要是有什么意外,你我兄弟还有何面目去见宋公明哥哥?”“齐鸣兄弟”也都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心想,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不,应该是两条。

    小温侯吕方的眉头依然皱着,和他那位祖先“人中吕布”相比,吕方的心思更加缜密。他总觉得今天的事儿有些蹊跷:“黑衣蒙面人到底是谁?为何而来?他大清早儿放着好觉不睡来戏弄我们哥俩儿,绝不会是吃饱了撑的,肯定另有目的!”

    吕方越想越不对头,把银牙一咬,冲着郭盛和“齐鸣兄弟”喊了起来:“把棺材打开,我要亲眼看一看晁盖是否还在棺材里?”

    “哥哥,这样做不太好吧!晁天王已经归天,我们何必要去惊动他呢?”赛仁贵郭盛面有难色。

    “兄弟,棺材盖必须打开,我们得确定晁盖就躺在棺材里面!”小温侯吕方肃容道:“此事关系重大,你我深受宋公明哥哥重托,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呀!开棺吧,有什么后果由我吕某人一人承担!”

    “哥哥说哪里话来?你我兄弟同气连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郭盛说着,右手这么轻轻一叼,一根尺把长的铁钉已被他生生拉了出来。看得“齐鸣兄弟”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姓郭的不但戟使得好,而且一手鹰爪功也练得炉火纯青!”郭盛运指如飞,转瞬之间,已把七根长钉悉数拔出。

    吕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开了棺材盖,借着烛光往里一看,只见棺材里躺着一个一条壮汉,三十四五岁的样子,紫棠色面皮,颌下一部瀑布般的紫色长髯,不是托塔天王晁盖还有谁来?

    小温侯吕方壮起胆子,摸了摸晁盖的额头,已经凉透了,想必已经死去多时。吕方暗道一声:“得罪了,晁天王,请您老一路走好!”说完,把手一摆,“齐鸣兄弟”急忙盖上了棺材盖,郭盛则干净利落的把棺材钉钉回了原位。

    吕方扫了“齐鸣兄弟”一眼,告诫道:“此事天知地知我们四个知,就是宋公明哥哥也不能告知。他这几天心够烦的,就让他稍微省省心吧!”

    “吕头领所言甚是,我们兄弟记下了!”“齐鸣兄弟”倒也知趣,知道吕方此举是为主人宋江着想,况且他们也不想让宋江知道他们打瞌睡的丑事,也就借坡下驴,爽快地答应了。

    小温侯吕方没有想到,他这小小的一个念头,不仅改变了水泊梁山的局势,也改变了整个天下。

    由于心系晁盖的安危,入云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