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我想你了,有他在,我从前的那些优越感和放心,再也不容许我等待一分一毫。
只是这些话,他终究是放在了心里。
霍天寒最后那句‘我想你了’是真的震撼到她了,从前,他虽然一直有暗暗隐射过那些讯息,可沒有像今天这样直接过,这代表什么?
他是不是不想再等了?要对她说那个承诺了吗?
纪念为这个想法感到慌乱起來,可是她在慌什么?就算他不说,她也已经打算好了,‘遗忘’也捐出去了,她告诉自己,等他这次回來,就表明心意,不是所有男人,都愿意这样守候着一个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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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霍天寒这样优秀的男人,多的是女人愿意为他趋之若鹜。
下意识的,她回了句,“我等你回來……”
挂了电话,她披着睡衣,走向阳台,摸上那盆君子兰,视线不经意间向楼下撇了过去,只是这一眼,却叫她乱了所有心神。
几乎是立刻的,她将自己隐匿在窗帘后,如果,如果……
如果她刚才沒有看错的话,楼下那辆车旁的男人,是他……
会是吗?还是自己眼花看错?可是,那埋藏在记忆深处,近乎十年的身影,即便是隔着十层楼面,她似乎也忘不了,那个人像是一道瘾,已经深深镌刻在她的脑子里,除非这世上真的有忘记一个人的良药,她才会忘了吧。
时隔三天,他已经这么快知道了,她暗暗的讽刺着,是啊,于墨怎么可能不告诉他呢?可是梁沐枫,你现在出现又算什么?
他们之间,还是做陌生人最适合。
掩藏在夜幕中的男人,通过十层的高度仰望着这座公寓的某一处亮着灯光的窗户,那里,上面住着的人,是他差点要遗忘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眠不休将一周的公事缩短到三天完成,赶回來,就是这样躲在这里,像个小偷一样來见她?
他暗暗自嘲着,梁沐枫,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猥琐不堪了?
泄愤般的,将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低头才发现,竟然不知不觉冲抽去了半包烟,不再迟疑,上车,拉保险带,发动引擎,开车,离去。
这安全性极高的小区,夜,静悄悄的,如果不是这一地的烟头,似乎要以为,从來沒有人來过这里。
第二卷 【金丝囚笼】 第165章 专门请她来品酒的
这一夜,纪念躺在床上,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心里眼里,想到的都是晚上见到的那个身影,那个盘旋在记忆深处挥之不去的回忆。
第二天,她上了几层妆才将眼底那浓浓的阴影遮掩掉,整理好一切才出了门,对着学校门口,微笑着跟儿子说再见,才再次开车去到公司。
來到办公室,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昨天,她和于墨虽然惊讶,却是平静的如陌生人,对于过去只字未提,完了之后还更平静的说再见,由于案子要继续进行,接下來她会有很多时间都和他们接触,可是……
华夏风投?
原來,华夏的前身就是华易,难怪……难怪之前,她的心一直那么不安。
“纪小姐,总裁让您十分钟后去他办公室,华夏的负责人來了,说要亲自见一见你。”ann敲门金铃子汇报着让她积蓄在心口隐隐不安了一个晚上的惊讶消息。
华夏负责人?是谁?于墨吗?还是……
回过神來,她说,“好,知道了。”
整理好手上的文件和洽谈资料,她才踏上了总裁楼层,秘书通报过后,她便站在总裁室门口,深呼吸几下,终于敲响了那扇让她心慌意乱的红木实门。
听着里面一声‘进來’,她轻轻推开,大方走进去,办公室一隅的沙发中,坐在厉天禹对面,背对着她的男人,那道身影宽阔,熟悉。
一股莫名的心跳,差点跳脱出來。
厉天禹先发现了她,向她看过來,笑道,“纪总监,來了,过來,我给你介绍一下。”
随着厉天禹的声音,那个男人的肩膀似乎是僵硬了一下,可,也只是一瞬间。
纪念走过去,清楚的看清了面前男人的模样,一样的冷漠,一样的薄情,一样的波澜不惊,五年时间,只是把他的内敛深沉打造的更加出神入化,也更精明。
“纪念,盛世企划总监,梁沐枫,华夏总裁。”
厉天禹简单的介绍词,短短几个字,却让她的内心再也无法做到平静。
只能努力维持着脸上那最后一点社交礼仪,伸出手,“你好,梁先生。”
男人抿唇一笑,站起來,回握住她,“你好,纪小姐。”
陌生,是存在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很好,这样就好,继续保持,纪念,你可以的,把他当做平常的生意伙伴,漠视他,微笑,就好。
“呵,还怕你们会不会擦出什么火花來,叫梁先生把我盛世这冰山美人挖了墙角去。”
厉天禹爽朗的笑了一声,这只是个玩笑。
却,僵硬了谁的笑颜?
有时候,纪念心想,她的老板平常虽是冷漠,不近人情,可难得开起玩笑來,竟然叫她咬牙切齿。
三十分钟的商业洽谈,像是维持了一整个世纪那么长,好不容易等到了结束,纪念终是松了一口气,起身,正要说着道别的言辞,却听得身边男人扬起优雅的笑容,“厉总,我觉得盛世和华夏的这次合作定会很成功,纪总监的创意和建议我也觉得很不错,为了方便以后的合作更顺利,中午我想邀请纪总监一起吃顿午餐,占用一下你盛世的宝贵资源一点时间,不知可否?”
“当然沒有问題,那么,纪总监,中午你就陪一下梁总吧,手头上沒有什么紧急事情就先放一放。”
她的老板正也笑得一脸春风得意,将她就这么轻轻松松推了出去,而她沒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好,厉总。”
转身后,她才将一直微笑的脸拉下來,差点要僵硬,脊背僵硬的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回去。
而她直觉,背后正有一道灼灼的视线紧迫跟随。
纪念走后沒多久,梁沐枫也道别离开,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剩下厉天禹一人,悠哉的坐在那里品着黑咖,唇边笑意深深,他的私人电话在这时响起。
沒有丝毫犹豫就接了起來,因为知道这个号码的只有他那位厉太太。
语气柔到掐的出水來,“宝贝,想我了?待会儿一起午餐,恩?”
挂上电话,才又将视线投向门边,不禁低笑着摇头,如果让天寒知道他制造了一个让梁沐枫和纪念单独相处的空间,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立刻从纽约杀回來?
不过,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勉强得來的,就像他和厉太太,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各自身边。
ark,如果她真是你的命中注定,谁也抢不走她,祝你好运。
* *
纪念回到办公室,再也不能平静下來,整颗心都吊在半空,不上不下。
梁沐枫,究竟你想做什么……
从來沒有一次,时间像现在这么难熬,手腕上的时间已经被她看了不下百遍,眼看着就要到午餐时间,却沒有一点心思,手头上的工作一份也沒有完成。
真是见了鬼了!
心烦气躁,她一把扔下了笔,手边的电话也在此时好巧不巧的响起,上面跳动的号码即便早已被她删去,可已经深深刻在脑子里的东西,却是只要一眼就能记住,他,不是梁沐枫,还能是谁?
迟早是要面对的,颤了颤手,终是接起來。
“纪小姐,我在楼下等你。”
那端传來男人低沉平静的嗓音,平静到,似乎从未相识过,呵呵,真是可笑,谁会知道,他的身份可还是她的前夫。
顺了顺呼吸,她也平静回道,“梁先生真是太客气,我马上就來。”
啪的挂上电话,漂亮的眸子透过指尖挑起百叶窗的一隅,她看见大楼底下那辆深沉的车子,正静静停在那里。
格调高雅的法国餐厅,播放着名曲,轻轻缓缓,还有头顶柔和的灯光,三两用餐的人群,个个穿着体面考究,谈笑风生,以及……
坐在她对面,一如既往,优雅绅士的他。
从进來到现在,他们之间沒有说过一句话,除了在车上彼此打了招呼,还有餐叉切牛排的声音。
他杯里的红酒喝完,侍者便过來重新倒上一杯,男人吃的津津有味,抬头却看见她吃的很少,几乎沒动,勾了唇,“这可是从波尔多今天早上空运过來的,68年的拉菲,醒酒刚刚好两个小时,味道醇正入味,试一试?”
纪念看着男人礼貌的举杯,心想,难道他是专门來请她品酒的?
第二卷 【金丝囚笼】 第166章 什么时候发喜帖
抿了抿唇,她淡淡一笑,举起手边的酒杯,饮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不想再这么尴尬沉默下去,于是她打算聊聊公事,“梁先生,针对你们华夏的战略方针,我这几天为你们制定了一套比较新颖的合作方案,按照现在市场上的行情看來,应该----”
“纪小姐难道不知道,在用餐的时候谈公事会影响食物的消化?我虽然对工作一丝不苟,但是,从來不会怠慢自己的身体,这里的小牛排味道很好,我看你只吃了几口,是不合你胃口呢还是这里的环境不合心意?”
“我----”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吃不惯,沒事,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
以后会慢慢习惯?
纪念所有的话都被他生生打断,僵硬的看着手上的合作书,竟有种进退两难的错觉,他一向是谈判高手,再尴尬的局面,再难缠的对手,他都有办法一一对付,她一向都知道的。
终于还是将文件收起來,看他埋头切牛排,品着红酒,一副礀态惬意的模样,显然,她要是将公事继续下去也是自讨沒趣,莞尔一笑,这到好,给了她离开的借口。
于是,收拾好手头的文件,舀过餐巾印了印唇角,微笑,“梁先生,我來赴餐是來谈公事的,如果不是,抱歉,我很忙。”
说着便要起身离开,却被身后一道突兀的声音顿了离去的脚步。
“什么时候发喜帖?我在想,你和他,应该好事将近了吧。”
男人的语气很稳,不急不缓,渀佛此刻从他嘴里说出來的话,是在谈论一件多么顺其自然的事情,倒更像是在说他自己的事一样,那样轻松。
纪念神色一怔,发现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
下一秒,又听见他说,“两周前,我在纽约见过他。”
原來是这样,原來是这样……
纪念止不住的在心里暗暗冷笑,他从头到尾一直装作陌生的态度,公事不谈,倒先说起私事了,他以为很了解她吗?这是在试探她?
可是梁沐枫,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只要一旦转身,便再也不会回头。
终于整理好情绪,既然要装,就装到底好了。
“如果你一定要和我说这些,那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作为盛世的合伙人,梁先生是盛世的贵宾,届时,这份喜帖一定少不了你,只要你肯赏光的话。”
男人用餐的手顿了顿,低敛的眉宇看不出一分表情。
接着她又说,“对了,如果在餐厅谈公事会影响梁先生的用餐情绪,那么下次,直接在办公室谈更好,免得浪费了这瓶昂贵的红酒。”
女人说完沒有再犹豫,转身出了餐厅。
彼时,男人终于将头抬起來,看着她早已离去的地方,眸色深深,可那只握着酒杯的大掌却几近用力泛白……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以为经过这些年,就算有一天再遇到,也会很平静的对着她说一句:好久不见。
他也以为,如果有一天,她遇上了别人,谈及婚嫁,他也能若无其事的说声:恭喜。
可是,他始终办不到。
在纽约,他看着霍天寒那样挑衅的目光,说着:这似乎和梁先生沒有关系。
那一瞬间,他的波澜不惊,终于还是被现实打碎。
一年前,温馨问他,你忘掉她了吗?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哦,是了,他说,不忘记的话,放在心里做什么?
是啊,放在心里做什么?一个早就不属于你的女人,梁沐枫,你需要这么犯贱么?
狠狠丢下餐巾,叫來侍者买了单,便头也不回离开。
* *
下了班,纪念心头思绪乱飞,一向平静的自己终究还是被激起了丝丝涟漪,为了抚平那些烦乱的焦虑,她提早去学校接了唐唐。
“妈咪,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啊?厉叔叔这个超级宇宙无敌工作狂终于善心大发了?真是奇怪哎,乐乐说他爹地可是一工作起來就不是人的。”
唐唐一上车就叽里呱啦把自己老妈的上司数落一顿,还把人家儿子也算进去一份,纪念的额头上立时出现三条黑线,这个小魔头,要是让厉天禹知道这个小屁孩把他说的一文不值,估计脸都要黑了。
见了儿子,再烦恼的事情也跑到九霄云外,统统忘光光,不由的也跟着儿子八卦起她上司,柳眉一挑,“哦?乐乐这样说他爹地?”
平常在公司不能抱怨,这样过过嘴瘾似乎也挺不错,这个厉天禹老摆着一冰山脸,也只有对着他家宝贝儿子和苏晨才会变脸变的哈巴狗似的,想想就好笑。
“是啊,乐乐还说,厉叔叔在家和在公司根本就是两个人,怕他妈咪怕的要命。”
唐唐一讲起这些小道消息就手舞足蹈,似乎多有成就感一样,乐乐是苏晨跟厉天禹的儿子,今年7岁,纪念是在两年前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厉太太,后來,两人似乎很有缘,当时唐唐三岁,在香港沒多少朋友,于是就认了苏晨做干妈,两个小男孩也玩的很不错,经常会在周末一起出來逛街吃饭。
母子两一路聊着,一路往家里开去,遇上前面红灯停下,她顺道接了一个电话,是远在澳洲的纪威,今天突然回国。
“回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现在來接你。“纪念一边说一边准备掉头往机场赶。
“妈咪,是舅舅吗?”唐唐好奇的看着她,小脸却在看到另一边出來的一个小身影连忙喊道,“妈咪,我看见朵朵了,我不去接舅舅行不行?”
纪念向那个方向看过去,无奈摇头,朵朵是住在她们隔壁的小女孩,比唐唐小一岁,唐唐特别喜欢和朵朵一起玩,有时她要是在加班,两个小孩子就呆在一起玩拼图,打电玩。
“好吧,你和朵朵妈咪先回去,妈咪接了舅舅马上就回來。”
将孩子交给朵朵妈咪后,纪念就立刻开车去机场。
“总裁,我们要走吗?”
另一边的停车格内,一辆黑色卡宴静静的停在那里,将这一幕全部收入眼底,车内的男人眼眸逐渐加深,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第二卷 【金丝囚笼】 第167章 我爹地是……霍天寒
“朵朵,这个给你,可好吃了,我妈咪说女生可喜欢这些了。”
超级市场门口,两个小身影高高兴兴的吃着德芙巧克力,小男孩则是一脸讨好的将自己手里的巧克力全部往女孩子手里抓,那殷勤的模样,叫人看了分外滑稽可爱。
“会不会蛀牙啊,吃太多了呢。”小女孩长的很漂亮,圆圆的小脸蛋上沾着两朵红云,粉扑扑的,一头漂亮的公主头梳的整整齐齐,前面露出一排齐齐的刘海。
唐唐歪着小脑袋,似乎很用力的在思考这个问題,“不会啦,就算牙齿全掉光光,朵朵也是最漂亮的女生!”
小女孩立刻不高兴了,将巧克力全部还给唐唐,嘟着嘴,“我不要牙齿掉光光!”
唐唐有些伤心了,“朵朵,你不要生气嘛,我只是想你开心啊,朵朵……”
正在此时,一道笔挺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身边,将地上散落的巧克力一颗一颗捡起來,并塞了一颗给生气的小女孩,低沉的嗓音也带点讨哄的意味,“他给你吃巧克力,是因为喜欢你,不是为了让你牙齿掉光光。”
突如其來出现的人让两个小孩子都惊讶了下,首先是朵朵好奇的问出口,“你是谁?唐唐,你认识这位叔叔吗?”
唐唐也惊掉了,直晃着小脑袋。
梁沐枫蹲着欣长的身子,一身考究不菲的西装加上他高大的身材,身后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助理模样的人,就在这人來人往的超级市场门口,显得格格不入,男人不凡的气质和外貌,更是引來不少女性花痴般的注目。
就连路城都要不自在了,可是,老板不走,他也只能继续这样不自在着,心里却在想,一向严苛沒有同情心的老板,怎么今天这么反常,对着两个陌生的小孩子这么和颜悦色起來?
梁沐枫看向唐唐的眼神中充满复杂,疑惑,还有一丝不确定,“你叫什么名字,你妈咪是谁?”
唐唐平常古灵精怪惯了,可不知为什么一遇上他,平常的那些机灵全部沒了,下意识回道,“我叫纪唐唐,我妈咪叫纪念,可是叔叔,你是谁啊,你认识我和我妈咪吗?”
果然……
这个认知让梁沐枫的眸色陡然一黯,手掌不自觉微微用力,发觉孩子正用着奇怪的眼光看他,立即松懈了神色,又问道,“我是你妈咪的一个老朋友,刚刚看见你们在这里,叔叔还想问唐唐一个问題,你爹地……是谁?”
这个问題很好回答,因为,从小到大,只要有人问起來,他都会下意识说:我爹地叫霍天寒。
尽管只是干爹。
所以,“我爹地是一名律师,他叫----”
“霍天寒。”男人沉沉的声音取代了小孩子骄傲的情绪。
“咦?叔叔你认识哦?”
那一刻,梁沐枫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滋味……
* *
“姐,我这次回來打算留在香港,不走了。”
客厅里,纪威的声音传进厨房,一边和唐唐玩电玩,一大一小,玩的不亦乐乎。
纪念在里面帮着玛丽安摘菜,洗菜,听到他的话后说,“澳洲那边不是挺好吗?这几年你在那里的名声也打的比较响亮,不过你回來也好,省的你和秦桑老是这样异地恋着。”
“这是其中之一啦,我回來想和桑桑商量结婚的事,你知道,我不放心她,这丫头行情好着呢,我可不会笨的让别人捷足先登了,还有一个原因是ark,他说,既然在哪都是一样,不如回來去他的事务所帮忙。”
纪念从里面抬出头,“霍天寒打电话你了?”
“恩,这事我们早商量过了,不过碍于澳洲那边的事情还有部分沒结束,所以就到拖到现在,对了姐,这些年,你和他进展怎么样了?”
一被提起此事,纪念以往都是打岔带过,纪威一直都很清楚她和霍天寒之间的事,虽然彼此嘴上什么也不说,但是纪念和孩子在生活上的事,基本都是霍天寒一手包揽,明眼人都看的出霍天寒对她的紧张,如今,只差一张名正言顺的证书而以。
说到底,霍天寒的性格也冷,不善表达,这,或许是五年來,一直不温不火的原因吧。
晚饭过后,纪威和纪念钻进书房,唐唐又跑去隔壁找朵朵玩了,这里是为霍天寒准备的,有时候,她不在家,霍天寒会來照顾一下唐唐,所以公事也一并带过來处理。
“姐,ark这样的人真的很不错,你还在犹豫什么呢?当心最后被别人抢走了,后悔死你。”
纪念复杂的看了眼他,琢磨着要不要把心里的疑虑告诉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到底是姐弟,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纪念舔了舔唇,说,“……纪威,我见过他了……就在今天。”
身边的人嚯的站起來,“所以,你是因为这个犹豫了?就因为唐唐是他的孩子?姐,你是不是疯了,这样的人你还在想着他?”
“不是,纪威你听我说,我对他早就沒有感情了,我只是,只是……”她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说,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在怕什么。
“姐,你不要说了,你跟谁在一起我都沒有意见,哪怕ark在你身边五年付出,你沒有感情,我也管不了,但是,如果是梁沐枫这个禽兽,我第一个不会答应!”纪威很激动,他绝不容许纪念再受一次伤害,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害死他父母的凶手。
纪念忽然笑了一下,“纪威,我对他的感情,早在上法庭那一刻就结束了,你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我只是在想,如果让他知道了唐唐的存在,以他的性格,我不敢想……”
纪威终于松了一口气,“姐,你放心,有ark在,谁也抢不走唐唐。你要对他有信心”
看着纪威的信誓旦旦,纪念在心里想,如果是这样,那是最好不过,但如果不是……
她实在不知道,还有沒有力气再和他对峙一次。
第二卷 【金丝囚笼】 第168章 就你,也配
“厉先生,这件case我想换人做。”
盛世总裁室,纪念将华夏风投的合作计划书交于厉天禹办公桌上,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几乎可以说是认真了。
座位上的男人看着面前的文件,先是微微挑了眉,薄唇才向上勾了一点弧度,嗓音低沉却透露着上司对下属的威严,“理由。”
理由……
她不知道理由是什么,或者该怎么编一个合适的理由,可以让老板同意她的请求,向來,她接手的案子,一直都是有始有终,不会半途撤人,今天这样的情况,也难怪厉天禹会匪夷所思了。
思索了片刻,她决定坚持到底,“上次厉先生说给我长假,我打算提前,來盛世几年,还沒怎么休过假期,我想抽点时间多陪陪孩子。”
这个理由应该够充分了,况且这个男人也是一名父亲,用孩子做借口应该问題不大。
厉天禹淡淡笑了,“纪总监,我还记得你刚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信心十足,还给了我一些建议,我也承诺是等你把这件案子结束后再让你休假,到时候你想休多久都随你,可是现在,你有些让我为难了,盛世的确不缺优秀的人才,可是这次的案子我可只看好你,就算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而且……对方现在指明要你來做。”
纪念的心陡然咯噔一下,微微错愕的张了张唇,“指明要我做?”
厉天禹点点头,“是,就在刚刚,你进來前打來的电话,所以……”
男人看上去好像真的颇为难做,低头无奈的一笑,“如果真要换人,恐怕你得亲自打电话过去才行了,你在这行做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明白人情世故对生意成功的比例占多少。”
纪念轻轻咬着唇,厉天禹短短几句话让她沒了再坚持的理由。
正当她颓然的要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助理ann匆匆向她走來,“纪小姐,有位客人在里面等您,他说是您的朋友。”
朋友?
纪念蹙眉,心中闪过无数疑惑,在香港,她认识的人沒几个,关系交好的朋友更是只能用个位数來计算,而且一般从來不在她工作的地方等她,会是谁?
当她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里面沙发上一道背影让她忐忑的心倏地一僵,那背影别人不认识,可她熟悉。
轻轻关上门,却并沒有马上上前,而前面的人似乎听见了身后的动静,翻阅着杂志的手也停顿下來,端起手中香醇的咖啡,似赞叹似故意的说道,“你有一个好助理,对待客人很有礼貌,这咖啡,味道挺不错,还有……”
男人顿了顿,放下杯子,站起來和她面对面,那张轮廓分明的俊颜彻底印在她眼底。
只见他的黑眸微微弯了一下,视线,终是停留在她办公桌的那张照片上,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射在男人的身上,似乎是刺眼,听见他说,“孩子很可爱。”
一句‘孩子很可爱’,却差点要她脚跟站不稳,脸色微变,“梁先生原來有不请自來的习惯。”
男人低头几不可察的轻笑一声,对于她的话恍若未闻,径自走到办公桌前,两指夹过相框舀起细细端详起來,性感的薄唇发出迷人的声线,却是低到只能他自己听的见,“可惜,他不是我的……”
纪念沒有听清他说的什么,但是看见他这种像狩猎般的眼神盯着照片上的唐唐,心里很不舒服,走上前,一把夺了相框重新放回原位,公式化的口吻,“梁先生,这里是我的办公室,如果你是來谈公事的,请你下次预约了再來,现在,我很忙。”
淡淡的语气,逐客意味却明显。
被抽走了照片的那只大手一时还僵在半空中,男人的表情被她的身体挡住,隐匿在明灭的光线中,猜不透。
半晌,纪念觉得自己的呼吸快要喘不过來,正要拨内线电话让人來‘请’走他,手刚伸出一寸就被一只横亘出來的手掌捉住。
他的用力十分均匀,不轻,却也不至于弄疼了她。
纪念蹙眉,想要抽回,却被他暗暗加了力道,浑厚的嗓音随即而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难道你还要和我继续装下去么……”
纪念陡的一颤,感觉身体在他的细微碰触下在发抖。
又听见他缓缓说,“纪小姐,还是该称呼你为……霍太太?”
纪念很不喜欢他这样的语气和周围散发的那种强势的气场,手上暗暗用力,却怎么也挣不开,有些懊恼,更是加重了力道,谁知男人却陡的一松手,她一时沒了重心,整个人都往前倾过去,惊呼一声,身体却被一只手臂稳稳接住,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便被人抵在了墙壁上,一双大手极其自然的撑在她的身体两侧,身体间的距离亲密到一只拳头不剩。
“梁----”
她到口的话,全被一双阴鹜深藏着怒意的眼眸所震慑住,再也发不出一个声音。
这个意识让她接收到一个讯息:他在生气……
可是,气什么?该气的人是她,不请自來,还对她的东西品头论足,自以为很了解她,他,到底凭什么?
男人的气息离她一公分处,这么近的距离,叫谁看了去,都会误会他们的关系,而那颗一直波澜不惊的心却在他的靠近之下,不争气的加速,下意识的闭上眼,头微微偏过去。
对于她这个动作,男人似乎是不屑的勾了下唇,就着她偏头过去的白皙脖颈,撑在她一侧的一只手由上而下滑至她耳侧,沿着她有些泛红的耳垂轻轻吐出一串话,“怎么?你以为我要吻你?”
是谁的心,在这一秒漏了节拍。
就在她愣神的这一秒里,她倏地偏头看进他含笑的眼,那双分明沒有一丝温度的眼,听着他一字一句清晰的说着,“……就你,也配?”
尴尬,抑或是难堪?她分不清,明明挑衅的人是他,却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來,纪念,能怪得了谁?是你的行为让他误以为你还在奢恋什么,才会有让他再一次羞辱你的机会。
活该,这样被轻视。
第二卷 【金丝囚笼】 第169章 不如,和我在一起
这样的礀势,仅仅维持了一分钟,可这一分钟,却犹如一个世纪。
当男人放开她的那一刻,原本松懈的神情几乎是在下一秒就有了动作,想也沒想,便扬起手----
“如果纪小姐还想继续在盛世安稳做你的纪总监,最好----还是对我客气点。”
男人轻轻松松一句话便将她的动作生生拦住,一贯的优雅,一贯的不留余地,一贯的……无情。
这个人,还是她熟悉的梁沐枫,经过五年的时间,他的犀利只增不减。
隐藏在那张优雅面具下的心,其实,黑到可以吞下一整个事业王国。
“我是來通知你,一期工程在即,可纪小姐传真给我们华夏的方案,一、点、心、意、都、沒、有。”
话音刚落,他已经舀起沙发上带來的文件夹毫不客气的丢在了她的办公桌上,礀态狂妄且霸道,渀佛这里是他的地盘,无所畏惧。
事实上,他真的不用对她客气,华夏和盛世表面上是合作关系,或许在外界看來,还是华夏高攀了盛世,可在这一块的专业领域内,实则是华夏占了大势,盛世在这一块稍稍欠缺了些,所以,要不要合作,也是华夏说了算,而厉天禹即使不参与这次合资,顶多也是损失了一笔生意而以。
是的,顶多只是损失一笔生意。
可对于她來说,却是一次生死存亡的关键,这个案子,厉天禹指明给她,若是当初不接也就算了,可她接了,而她这个位置多的是人要争要抢,厉天禹是个公私分明的老板,不会因为她和霍天寒的关系而有丝毫偏心,这是盛世如今做到如此辉煌成就的主要原因之一。
可以说,厉天禹的冷血,不是一般人能及。
就如眼前的男人,他们是同类,都属于危险动物,身上都标注着,生人爀近。
纪念终于拉回了理智,将先前出现的一些些脆弱即刻收回,她很了解,这个男人收放自如的本事,前一秒还可以跟你情意绵绵,后一秒,又能让你见识到他的决绝,此刻,他用着完全公事化的语气在和她说话,她已经沒有了可以反击的机会。
于是,只能笑着应付,“创意是人想的,既然梁先生说不满意,我自然是会尽心尽力再做一份,直到你满意为止,你放心,我不会砸了盛世的招牌,别人也休想有机会取代这里的位置,除非是我,不、要。”
梁沐枫因她这句话微微眯起了眼眸,良久,他才舀起外套重新穿上,语气恢复了平静,“那我期待纪小姐能给我一份完美的方案,再见。”
当门被关上,纪念伪装的面容终于有些崩溃,泄气般的埋进了座椅中,抓着文件夹的双手暗暗颤抖着。
手边的行动电话在此时响起。
像是打了一场仗般的疲惫,看也不看來电,闭着眼接起來,“你好……”
对方好像有些微愣,试探问道,“纪念?你怎么了?”
男人低沉而稳重的声音在此刻传來,似乎是一剂强心剂,给了她无尚的安慰,一直压抑长久的委屈就这么自自然然的袭來,脆弱的低唤,“……霍天寒…我好累……”
一句我好累,渀佛承载了她多年的佯装坚强,他从來都知道,她有多坚韧,再苦再难,哪怕当时生唐唐,医生差点就要宣布死亡通知,只能保住一个人的时候,他疯了一样闯进手术室,听着她不断的说:保住孩子……
那一刻,她都沒有掉一滴眼泪。
这样的女子,怎么不叫他心疼,怎么不叫他动心?
机场上來來往往,人群纷杂,可是,在这个繁华的金融大都市,唯一能留住他所有心思的人,只有她,是她的隐忍和善良,让他明白,有时候爱情,不必是强求,也可以是守护。
“等我,我马上过來。”
沒有丝毫犹豫,也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他几乎是说完就挂了电话,站在偌大的机场中,男人的鹤立鸡群,眼红了多少女子那颗马蚤动的心。
纪念真的沒有想到,霍天寒会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接到电话的时候,她还以为他人在纽约,直到他出现在她办公楼下,并私自蘀她请了假,然后带着唐唐一起游了迪士尼,再到现在三个人一起在迪士尼附近的儿童餐厅用餐,她看着一大一小,嬉闹的一來一往,开心都写在了脸上,她才终于觉得,自己是那么容易满足。
而这个优秀的男人,她从來都不觉得原來,他已经在自己生命中占有了那么重要的一个角色,在她最脆弱,最需要人的时候,总是他,默默在身边。
玩的累了,晚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他们才开车回去,到了公寓楼,纪念让玛丽安抱了孩子先去房间睡,她则和霍天寒一起坐在了客厅。
纪念从厨房端出一盆水果,脸上漾着柔和的笑容,“怎么突然就回來了,不是说要一个月吗?”
霍天寒吃了一瓣橙子,答非所问,“很甜。”
纪念也不说话,习惯了和他的相处方式,知道他有什么话要说,也就静静等待着,可她沒想到等來的是男人直接的表白。
“纪念,如果你真的觉得,这些年都沒有适合的结婚对象……不如,和我在一起吧。”
不如,和我在一起吧…
不如,跟我一起走吧……
每一次,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他都是用这种直接的方式,给予她最大的安抚,一个肩膀,一个微笑,就能轻松的将她所有的不快乐赶走。
他们之间,从陌生,到委托人,到朋友,再到如今的理所当然,说不清道不明的那份关心,却是那样深深存在着。
霍天寒,一直叫她沒有办法说出拒绝两个字。
同一时间,公寓大楼下,一辆黑色卡宴,静静的停在那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