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他妹妹,可现在【他妹的】脑袋在罐子里根本拔不出来。”尼雅克一脚踩在罐子上,毫无耐性地耸耸肩膀。
“我倒有个办法——把它的头砍掉,再把罐子打碎就拿出来了。”钟小烛冷冰冰地说。
“还真是个好主意”南宫尼雅克若有所思:“不过……我们怎么跟南宫影交代?”
“罐子是我从原来家里带来的,不用向他交代。”钟小烛说。
尼雅克动心了。
“到时候写本《玛丽苏尸检报告》,说不定能红。”钟小烛再接再励。
“那只好可惜这个罐子了。”尼雅克右手刺破虚空,从黑色的裂缝中抽出一把足有三米长的、闪烁着雷光的黑红色巨刃!!
“好刀。”钟小烛实事求是赞了一句。
“当然了,”尼雅克微微一笑,用修长的手指划过刀背,凌厉的锋刃一瞬间死光更盛,从血槽延展开的雕纹内流动着红色的岩浆,仿佛亟待饮血的巨兽!
“这是血族十三圣器之一,开刃之时便戮尽五百万生灵,攫取死灵之力的灭世屠刀——cleaverdevastation!”
“肯定能把罐子打碎。”小烛赞许地点点头。
大白蛇僵直地躺在地上,估计已经吓得半死了。
“小烛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钟云深穿着睡衣睡裤趿拉着毛拖鞋赶过来,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
似乎还担心钟云深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大白蛇急得连着罐子往地上砸,容器内空空的回音震得它满地打滚,尾巴劈里啪啦乱甩。
钟小烛和尼雅克做出一副从没交谈过的没事人儿样子。
“你们……”钟二兔斯基状盯着二人。
……
……
“云深你来的正好,我们俩都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你觉得是新物种吗?”尼雅克指着卡在罐子里的大蛇,面不改色地说。
……
……
……
……
“你说这话时先把刀藏起来啊!”钟二摔。
作者有话要说:没说上要开春了,气候多变,还容易过敏,所有看文的大人保重身体,愿健康顺利:)小白鞠躬。
第一卷 37尼雅克你要是不厉害我就把你名字倒过来写(上
第三十五章尼雅克你要是不厉害我就把你名字倒过来写(上)
钟二不愧是智慧主妇,她只是让尼雅克找了一桶花生油,把油倒进罐子里一润滑,就把吓昏了的大白蛇拽出来了。
第二天大早,灰色模式的南宫招弟屁-滚-尿-流-地跑了,什么狠话也没敢撂,可谓史上第一次完败。
也就是在这天,钟小烛要去上学了。
寡言的叛逆少年背着价格为七位数的书包【阿布赠】、拿着六位数的钢笔【小维赠】、还有六位数的高端私人电脑【技术宅南宫战倾力自创系统】,穿一身学校定制的意大利手工校服,开始了真正上学之路——跟招弟比起来他更有点儿yy文里的贵族味呢。
钟云深看着这样的儿子,终于找到他和生父的一点相似之处:都一米八二。
“小烛你真帅气!”云深像所有送五岁半儿子上学的妈妈一样,踮起脚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在对方阴沉压抑的注视下露出大大的笑容:“要和同学好好相处哦!”
小烛一抬手,从外面把宅子的大门关上了。
“说我投胎不好?说我赶上了最小概率的倒霉?”他站在门口自言自语:“哼,我不稀罕什么伴侣,更不会像那只小凤凰一样拐弯抹角。随便怎样就怎样好了,失败了正好死一死。”
“这辈子……我有山口山就够了。”
小烛心不在焉地盯着大门的花纹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抬手理了理衣领,遮住通红的脖子梗儿,往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方向走去。
楚秋猫化身的优雅男子穿着改良的唐装,手放在方向盘上,正在等着送他上学。
——大猫因为听说了小烛那天和尼雅克合伙砍蛇头的事情而愿意为其鞍前马后。
小烛上学所坐的车是小维再次在伦敦走秀收到的第二辆车。因为【太爷们了儿】转手给了小烛。
喂你到底肯坐什么颜色的车啊南宫迈卡维!!!
是日,钟云深烦躁了。
想当初小烛还没上学的时候,她总被各种担忧所困,例如她害怕小烛长得太老相没学上,或者害怕这么大个儿的小烛去上小学会不会欺负别的小朋友;
但等到小烛真地拽拽地上学了,她又感到前所未有的冷清。
眼圈红红地在家里转了一上午之后,闲不住的她决定为南宫一大家子做点什么,以回报他们带给自己的幸福生活。想了很多自己能干的事和干不了的工作,最后她自告奋勇帮尼雅克做家务。
管家开始还觉得不妥,后来发现,钟二她一个人就比十三个手下好用多了,也就随她和自己一起干活,反正有个人一起做事聊天还是挺好的。
言来语去,钟二想起南宫招弟落败那一晚,她对尼雅克当时拿出的那把刀产生了很大的质疑——
作为一个管家,这能力也太绚丽了一点么。还有血族十三圣器一听就很稀有很厉害的啊!
利落能干的管家尼雅克神色如常地蒸包子,包饺子,烙油饼,往切糕上点缀果脯、栗子、青红丝和核桃……
喂,这不是你平时的菜系吧!你在逃避问题啊!钟云深=皿=
“尼雅克,”钟云深坚持不懈地在管家身边跟着:“你其实很厉害的是吧!”
“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血族而已。”管家难得地腾出一只手,拍了拍钟云深的头顶,道:“要说厉害,我只有寿命长了一点——在我看来,你只是个很小很小的小姑娘。”
“可是在我看来,你真的好厉害。”钟二仰头。抽出那么大一把还有英文名字的刀,好像比南宫战的烧沙发厉害多了!
尼雅克莞尔:“即便是个普通的血族,在你们人类眼中也很厉害了吧,不信你去找本《基执事》看一下,里面的管家只是个普通大恶魔但读者还是觉得他厉害得死去活来。
“好像有点道理,但……总感觉你骗人……”上次不也是让她吐血了好骗血喝么。
“没有”管家再真诚不过地微笑:“如果我有欺瞒,名字就倒过来写。”
“喔,”钟二应了一声,继续手里的活。过半天她才想到:
“克雅尼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啊!”
钟云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不过此时管家已经把四平米见方的切糕装在小平板车里推走了——这逆天的臂力真的是普通的血族吗?!
当晚,放学回家的小烛破天荒询问钟云深:“你觉得我给同学带点什么礼物好?”
儿子要和同学们好好相处了!钟云深开心极了,忙说:“只要心意到了,什么都好!”
“我不擅长这些。”小烛说。
“没关系,哪怕是亲手做的东西,只要是真心实意的礼物,同学就会喜欢了!”钟云深拍拍小烛肩膀鼓励道。
“是么。”钟小烛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那我自己准备点礼物吧。”
……
婚礼之后的第四天早上,南宫影才带着一身香粉味儿晕陶陶回了家。
至此婚礼圆满结束。
小烛那天的问题也给了钟云深一些启发。在过去的几天里,她仔细把收到的结婚礼物归类,给宅子里每个人都转送了一份,还拜托墨久给过去工作的餐馆老板寄了一支手表,答谢他的照拂。
“虽然我自己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但我的谢意都在这里了。”她说。
婚礼的影集也做出来了,看着当时拍的照片,钟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漂亮温雅的女人真的是自己吗?会不会是他们雇人重新拍了一遍?在这四天里工作人员没日没夜地后期处理了吧!
话虽如此,她还是爱惜地把相册收在床头柜里,隔几个小时就拿出来翻一遍。
真没想过自己能漂亮,她简直太感谢闷宅了!
婚礼影集制作了很多份,当日到场的大家人手一份,据说南宫招弟也拿了一份。
南宫战存不住三次元的东西,给南宫影要了几张电子版的,把脸p成自己的模样看了看,然后还是删掉了。
对他来说,结婚只是帮钟云深留下来的手段罢了。
本来显得漠不关心的小烛倒是找管家拿了本做好的相册,在对方莫测的笑容下冷硬地说:“我拿回去垫鼠标。”
心口不一的少年把影集拿回房间看了好多遍,找了把剪子将有南宫影的部分都剪掉了,仔细贴上腌渍食品小菜谱,oh yeah又是完整的一本。
这天下午,几个闲守在家的人决定一起吃点心聊天,刚回家要写作业的小烛也被拉到桌上。
小维baba讲了一个笑话,逗乐了钟云深。
“啊!”她一个不小心动作过大,把茶匙碰掉了。
钟二弯腰去够勺子,抬起身子的时候没拿着勺子,却在沙发下勾出一个金色的大铃铛。她把铃铛放在桌子上,轻轻一碰,半个巴掌大的圆铃铛骨碌转圈。
“是招弟那孩子的东西吗?”
“好像是去年过圣诞的时候南宫娆带回来的。”南宫影很肾虚地侧倒在椅子上,边说边打哈欠。
钟云深拿着铃铛晃了晃,清脆的叮铃声音让心情也好了起来。
“喜欢就送你了。”南宫影说:“纯金的。”
“你拿过来,我给你变个东西。”难得一起吃东西的南宫战忽然开口,向她伸手要铃铛。
“什么东西?”钟二递他。
南宫战把金铃铛拿着晃了晃,施了个咒,铃铛倏地一下变成一只小鼹鼠。
钟二:=皿=神了!
“能持续多久?”她问。
虽然小动物很可爱,不过还是会变回铃铛的吧?
众人闷闷地笑了。
“从此以后,这个——就是鼹鼠了。”管家说。
“混沌元气可以创造生灵,就和同时混元一气生成的女娲可以造人是一样的。”尼雅克喟叹:“你看,这才是真的厉害。”
钟二言语不能了。就算想要找个话题不需要显示这么厉害的技术吧!
“啊?鼹鼠的爪子是外翻的?唔,牙似乎也太长了。眼睛小点没事。”男人看着鼹鼠适合掘土的利爪自言自语,然后——改良了这个品种。
南宫战把长着小三角形嘴、猫咪绒绒爪子的鼹鼠递给钟云深。
“笨蛋,送可爱的动物啊!有长毛的那种!别送这么煞风景的东西!”南宫影在一边笑得直拍桌。
“……喔。毛。”南宫战似懂非懂点点头,不知念了句什么,改良鼹鼠身上顿时长满墨色的柔软长毛。
“太可爱了!”改良版长毛鼹鼠完全戳中了钟二的萌点,她双眼亮闪闪地抱着鼹鼠,也抱了抱南宫战。
“闷宅开窍了!”众人起哄。
南宫战被抱了个措手不及,呆坐在原地,左脸的面部表情与方才毫无区别,但是似乎散发出了一点儿羞涩气。
正在边喝咖啡边写作业的钟小烛一口咖啡没咽好,呛得猛咳了几声。
“我先回去了。”他猛的站起来,一股脑收拾起书本回房间去了。
钟二抱着小鼹鼠玩得正欢,甚至没看到他走了。
晚些的时候她就遭遇了低气压。
“你觉得他吃什么?”钟云深谄媚地守着小烛屋里。
“铃铛么,吃什么都行。”小烛无所谓道。
钟二和小鼹鼠眼对眼。其实小鼹鼠的眼睛本来就是两个小豆粒儿,被毛一遮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她剥开一袋旺旺仙贝,小鼹鼠翕动着鼻子闻了闻,怯怯伸出爪子抱着吃了。
豆沙包,抱着吃了。
栗子,抱着吃了。
“什么都吃,真可爱。”钟二捧着着小鼹鼠亲了一口,小鼹鼠松开栗子壳,把两只爪子拢在一起,在她掌心里蜷缩成了一个小团团。
不愧是铃铛所化的鼹鼠,钟二抱着它走得稍颠簸些,它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如果把它放在地上,任它自己爬,摔跟头的时候也会有清脆的铃音。
“鼹鼠走路会有铃铛响……不知为什么想起了南宫招弟那孩子。”钟云深说。
蒲公英团团儿一般的小鼹鼠用爪子轻轻挠了挠她。她把鼹鼠放在床上,托腮看它爬来爬去。
“你真蠢笨。”小烛终于在钟云深不明就里但很可怜的下放弃了生闷气。他一把抓起小鼹鼠,抛起来再接住,让它叮铃咣啷地乱响。
“你刚才怎么了?”钟云深指小烛离席。
“我想起有份作业没写。”
“肯定不是!”钟二飞夺鼹鼠,还勇敢地瞪了他一眼。
“哼。”小烛跷二郎腿,阴沉地回瞪。
“你好像——”钟云深了悟:“很不喜欢铃铛!”
小烛的表情一垮。半晌后缓缓说:“算是吧……关于铃铛,我有个故事。”
“听吗?”
钟二赶紧抱着鼹鼠端正坐好。
“从前,在一个宽广宏大的地方,住着一只小凤凰。”小烛慢悠悠地说。
“因为小凤凰的爸爸大凤凰犯了些错,牵连他从小处处受到排挤。小凤凰没人疼没人爱也什么玩具玩,从小就孤零零的。”
“这其实是杨过的故事吧?”钟二举手。
“闭嘴!”
钟二噤声之后,小烛继续道:“好在小凤凰还有个不嫌弃它的阿姨,在它人生观最不稳定的时候找到了它,给了它一大些玩具和零食,给它穿好看的衣服,还给它一个铃铛,说是把它爸的东西物归原主。”
“于是小凤凰穿上了好看的衣服,玩着玩具,变成了幸福坚强的好孩子?”钟云深。
小烛白了她一眼:
“小凤凰根本穿不上衣服。”
钟云深= =
……这阿姨靠谱么。
“但是凤凰有两条小细腿,可以穿秋裤。”小烛说:“但是小凤凰穿秋裤肯定是有目的的,比如想要被接纳被承认。”
——“啥?”
“说远了。小凤凰对普通的玩具没兴趣,它那翅膀也拿不起变形金刚。它就把那个具有庞大力量的铃铛当成玩具,每晃几下,就会有一个世界体系坍圮。”
“那个铃铛很快就被没收了。”
“没了铃铛的小凤凰哇哇哭,一样会有很多世界体系坍圮。滥好人阿姨只得又把铃铛还给它,不过此时的铃铛已经被改造过了,再也没有原来的功用了。”
“从那以后,那个铃铛就成了小凤凰的专属弹球玩具,一直到小凤凰上学,被同学笑话了为止。”
“小凤凰怎么上学?”钟二缩着肩膀,握着小鼹鼠的爪子举手。
“背着个单肩书包呗,”钟小烛比划了一下:“从脖子这里挂着,翅膀底下穿过来,搭在肚子这么个位置。”
“妈妈真高兴,你还有点小孩子的想象力。”钟云深唏嘘不已。
小烛不再说什么,闷头做题了。
真家长不生气了就好。钟云深松了口气,摸摸他柔软的头发:“妈妈去厨房帮尼雅克干活去。”
——“好好学习,妈妈这就去了。”
——“知道了。”不耐烦的回应。
“我只是没法对你撒谎罢了。”半晌之后,小烛轻声叹息。
“b都有铃铛送!”啪一声,精装皮的书本被人烦躁地猛然合上。少年往桌面一趴,用额头抵在手腕上,倦怠极了。
他阖起眼睛,喃喃自语:“我从来都说你不是我妈妈,你却从来没问过我是谁。”
“你连问都没问……就嫁人了。”
过了一会儿,闭目少年紧抿着的嘴角弯起,轻快地笑了。
“……正好死一死。”
“……也没便宜了凤凰。”
……
……
……
……
“……我有山口山就够了。”
第一卷 38尼雅克你要是不厉害我就把你名字倒过来写(中)
第三十六章尼雅克你要是不厉害我就把你名字倒过来写(中)
四月,北美的冬天彻底过去了。
藏在院角的最后一块脏兮兮的陈雪融化得无影无踪,被招弟的跑车压坏的盆栽又开始顽强地抽叶发芽,等待着下一次的毁灭。
各种小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以大猫赶都赶不走的架势停在房顶上,围栏上,啾啾喳喳梳理羽毛,吃洒在石头食盆里的鸟粮,口味娇贵的鸟还会把不爱吃的麸子皮儿甩得到处都是。
大猫拖着沉重的身子每天上蹿下跳,气喘吁吁地地捉山雀,但是尚未成功过,他太肥大了。
自从他回到室内,就真的成了闷宅想要的那种球形美短。
虽然他早晚都会接送小烛,但是开车真不减肥的!
虽然南宫楚秋天赋异禀,作为猫时一副超越球形的极端身材,变成|人型后竟然是纤细匀称的好青年——可是,钟二担心总有一天,大猫会胖得塞不进那辆拉风却低矮的跑车里。
到时候小烛自己开车?
五岁半的孩子开什么车啊!【摔
于是钟二每天除了跟着管家干家务、被大狐狸逼着吃大黄鸡的窝、在小血族们的监督下看很多名为“娘炮的口味绝逼是时尚”的杂志之外,还得敦促着大猫运动。
再婚妇女的日程一下就丰富多彩了。
一个周日早上,钟云深哼着歌,推着吸尘器到客厅打扫卫生。
沙发上,南宫墨久攥着一份报纸焉耷耷地躺着,脸上写满了忧郁,那半死不活的模样,还真像一条从水里跳上岸快要晒干的大鱼。
钟二赶紧关了吸尘器:“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沉稳高大的男人摇了摇头,脸上依旧写满了主妇最爱的忧郁。
……
……
……
……
“呃,墨久——”
……
……
钟二蹲在沙发边上,看着男人的脸,囧囧问:“……是谁在你脸上写了这么多‘忧郁’?”
里面还混了“鱿鱼”什么的认真一点啊喂!
墨久叹了口气,用袖子擦掉脸上的字,把报纸递给她。
钟二拿过来粗粗扫了一眼,明白墨久为什么不高兴了。
美国政_府视大黑鱼为入侵物种,要在黑鱼大量栖息的湖泊里投放某种黑鱼绝_育药物,此药物无毒无害无副作用,富集到人体还能预防非典艾滋癌,这个决定一出就立刻得到了除中餐馆之外社会各界群体的广泛支持。
所以作为大黑鱼的墨久不想以自己同族的繁衍能力换取人类幸福吗——
钟二猛摇头甩掉这个想法。不,她好奇的其实是……只有黑鱼绝_育药才有这样神乎其神的功能吗?
“那你想怎么办?”她问。
“我没有什么办法。”墨久仄仄地说。
“为什么不把药换掉呢?”钟二不假思索问。
墨久一下子从沙发上翻坐起来,死死盯着她的脸看。
“我是不是……呃……太天真了?”钟二心虚了。
“这主意很好。”墨久一字一顿道:“我决定带你去把药换掉。”
“……呃,好。”钟二输了气势,弱弱地同意了:“……我先把地毯吸完。”
于是包含了两个人的“拯救大黑鱼不断子绝孙”特别行动小队成立了。
“美国政_府要给池塘里的大黑鱼下断子绝孙粉,妈妈想和墨久叔叔一起去把药物替换掉。”钟云深简单扼要描述了一下事情。
钟小烛= =
“我从未想过你会这样过周末。”他说。
钟云深期待问:“小烛小烛,你要和我们一起出门吗?”
小烛兴趣缺缺。“你们玩吧,我就不去了。”
“你不担心妈妈的安全吗?”钟二指着自己:“和政_府作对很危险的喔!”
“妖怪陪你去,我还是担心别人的安全吧。”小烛斜睨:“我要做作业了。”
垂至地面的厚棉布床单一动。
蜷在暗处睡觉的小鼹鼠听到动静,从床底下拱出来。
钟云深目光转到鼹鼠身上。和小烛一比,鼹鼠听话不回嘴的脾气简直好暴了。她依依不舍看着鼹鼠,有点想带出门玩一玩。
“小鼹鼠很想去。”她说:“我能带它去吗?”
“我劝你别带,像这种小型哺||乳|动物黑鱼一口一个。”小烛没好气道。
“什么一口一个,我们可是去救它们的!”
小烛嗤笑:“普通黑鱼能感恩吗?别当把这事儿成郊游,跟好南宫大黑鱼。”
钟二扁扁嘴,用几个枕头堆了个隔断,把小鼹鼠放在里面,又给它塞了个橙子。
小鼹鼠抱住橙子,用猫猫爪在橙皮上划开数道痕迹,掀开一瓣瓣橙子皮吃掉了,最后剩下一个橙子瓤儿。
这是钟二在前一天刚发现的小鼹鼠食性——长毛改良的小鼹鼠不吃橙子瓤。
她找到了一个扒橙子利器。
钟云深把扒好的橙子放在小烛手边:“乖,百~万\小!说的时候别忘了吃点水果。”
“我看见你怎么剥的了。”钟小烛= =
钟云深嘿嘿一笑,给小烛带上放门。
“和小鼹鼠好好相处哦!”声音渐行渐远。
钟小烛一巴掌把早就写完的作业拍到一边,抱出笔记本打开游戏登陆画面,继续山口山。
“虐死联盟,哼。”网瘾少年凶巴巴嘀咕。游戏中他的人物正蹲在几具联盟人物的尸体旁边。他劈里啪啦地摁键盘,招呼南宫战过来守着尸体,等他们复活了继续杀。
“你敢说出去你就死了。”他还不忘扭头警告鼹鼠。
小鼹鼠很怂地藏进了枕头堆里。
室外,钟云深跟着南宫墨久一路大步流星走向停车场。
“来消息了,他们今天十一点钟回去投放药品。”墨久边走边整理外套。
他按了一下车钥匙,替钟云深拉开一辆银灰色轿车的车门。
一路上墨久开车很平稳,唯有冷鸷的眼神难掩焦虑。
“对了,”钟云深一直不敢打搅,憋了很久才问:“墨久你是做什么的?”
她曾经以为墨久是在担任南宫影的秘书或者保镖一职,相处久了又觉得不像。
“我是天豪的财务总监。”墨久说:“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钟云深摆手,看墨久的目光有点小崇拜。
她过去在一所三流大学里学财务管理,学了四年还不知财务何物,对干这一行的大精英羡慕极了。
墨久开着车沿着山路又上了高速,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下了辅道驶到一个巨大的湖边。
湖面的冰已经消融殆尽,钟云深趴在车窗上看风景,波光粼粼的水像一块巨大的鱼皮——
不,我这是怎么了。钟二猛砸心口。
墨久在一处垂钓区停车。
“是这里吗?”钟云深问。
“这边的湖水很浅,黑鱼们不在这里。”墨久带着钟云深爬上山坡,徒步向不给垂钓者开放的深水侧走。
“会游泳吗?”墨久问。
“会啊。”钟二气喘吁吁说。
男人点点头。“有空我可以带你去泡温泉——天豪温泉的水很深,南宫楚秋就是在那里学会游泳的。”
“有多深?”钟云深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墨久似乎思忖了一下,回道:“大概十四米。”
钟二qaq
“在十四米深的热水里泡温泉会死人的!我才不去!!”
“……那算了。”男人不再说什么。
二人走了十几分钟才从一大片夹杂着低矮树丛的橡树林里穿过去。
钟云深没有看到所谓的深水区,相反的,她看到一大片近乎干涸的泥浆地。
“怎么水位这么低了?”南宫墨久皱眉,立刻想明了原因:“可恶,竟然先放水。”
干涸成了泥塘的湖底中,果然挨挨挤挤着很多好多好多大黑鱼。
看到墨久,黑鱼们都在泥巴里扑腾扑腾地挪过来了。
“大王!”
“恭迎大王!!”
“大王你终于要娶大王夫人了!!”
黑鱼们说着钟云深能听懂的语言。
“看起来很精神么。”墨久摸摸下巴:“我是不是不用管你们了。”
“比起断水下药我们更害怕吃货。”一条黑鱼说:“好在贝爷最近正在南美拍片。”
钟二觉得黑鱼的见识对极了。
不不,不对——!
“它们为什么能这么精神????!!!!”钟二(⊙皿⊙)
“还有,我不是大王夫人!!”
“嘘!”墨久忽然一把捂住她的嘴,把人拉回树林中。
“是裴氏制药的人,他们来了。”男人戒备地低语,一边后退一边把钟云深拦在身后。
“怎么回事?”猝然的变数让钟二差点喊出来。
“嘘。”墨久轻拍了她一下,示意她噤声蹲下。
果然在湖的另一侧,一辆大型厢式货车缓缓停下,从车上跳下来两个穿着隔离制服的男人,拉开车后货仓的门,搭上卸货的斜板,和守在仓内的几个员工一起,卸下十余个半人高的黑色布袋。袋子沉甸甸的,上面还打了明黄|色的条码,看形状应该是新闻中所说的药粉无误。
“裴氏的人?”钟云深蹲得摇摇欲坠,手心出了一层黏_腻的冷汗。她对任何与巴别塔相关的事物都有本能的恐惧。
“别担心,只是普通员工。”墨久对这些人也难掩反感。
他对着湖水打了个手势,在他的授意下,黑鱼无声地散去了,一个个摆出半死不活的模样在泥巴里扑腾。
第一卷 39尼雅克你要是不厉害我就把你名字倒过来写(中二)
第三十六章尼雅克你要是不厉害我就把你名字倒过来写(中二)
钟云深和墨久躲在树林中,看那些人把成袋的药粉一一倒入湖边暴露出来的泥滩里。
一个人拿起电话
隔了老远,钟云深只看见那人嘴动,听不到声音干着急。
墨久把手拢起来放在她耳边,声音顿时清晰起来。
原来那人是联系另一批人员在上游打开泄水闸,把粉末药剂扩散开来。
“那车开走了。”墨久看着湖对岸说。
“云深,你怎么看?”
钟二轻咳一声:“启禀大王,属下认为其中必有引擎。”
墨久:“……”
“我觉得那些药粉不对头。”墨久一拂手,滩涂上泥浆卷动,把所有洒在滩涂上的药粉拢在一起,包成一个坚硬的、两米多高的泥壳。
那巨大的泥团像有意识一样,在湖中趟开泥浆,一路滚到两人脚边。
男人用手指破开泥壳,蘸取一点药粉。
他的脸色一变,拿出的手指变成乌黑色。
“啊!”钟云深不敢置信捂住嘴:“绝_育的药物首先会作用在手指头上吗!”
“你想多了,”墨久= =“这根本就是一种慢性的毒。”
他晃了晃漆黑的手指说:“因为我用修为将其催化,你能看到的效果就很暴烈。”
“那你没事吧”钟二看到黑色的位置还在蔓延。
“我没关系,这一点毒性还是可以消解的——先别说话。”男人坐在地上闭目,以奇特的韵律呼气吸气,手指慢慢恢复正常的气色。
见墨久站起来,钟二才大大地吁出一口气。
“这不是草菅人命么。”以她的小市民心态实在想不出裴氏为什么总做这些狠辣的事情。
“确实。”墨久沉默半晌:“不太明白他们想做什么,最近的手段过于阴狠激烈了。”
“这些药怎么办?”钟二仰起脖子看大泥壳。这么多毒很难处理吧?
“暂且深埋,我会让南宫影想办法处理这件事。”南宫墨久想了想开始脱外套:“云深你回避一下,我要变原形了。”
“哦,”钟云深立马一溜小跑,墨久在背后急忙叫她:“回来回来!你别离开我太远,你闭上眼睛就好了!”
钟云深喏喏捂住眼睛,在“叮啷” 一声的皮带扣碰在地上的声响之后,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靠憋气数了约莫一分半钟后,她问:“变好了吗?”
“好了。”很低沉的嗓音。
睁眼的钟二啊啊啊啊啊啊!
她看到了什么!!!
一条得有一百米那么长的大大大大大大黑鱼在刨坑!!!
还有旁边那些用小鱼鳍向上托起做仰慕状闲着没事干的黑鱼们是怎么回事!!!
“我在周围布了界限,没有我修为高的人都看不到我们了。”大黑鱼大半个身子在湖里,露个脑袋和前鳍在陆地上刨坑。
“你有多少岁了?”钟二真不知道多少年的干粮才能养出这么一个主儿来!
大黑鱼墨久思索了一下:“我么,大概两千来岁了吧。”
他就像某些与读者相爱相杀的作者一样,边挖坑边讲述自己的故事:“我刚启灵的时候不曾离开过自己的湖,也不知道外面的岁月。”
“后来我当上了湖主,才渐渐知道了人间事。”
“湖主?什么湖?”钟二问。
“太湖。”
大黑鱼竟然是太湖的湖主!钟云深忽然感觉墨久很厉害。
墨久谦逊道:“没什么厉害的,我当了几十年就卸任了,那种生活不太适合我。”
大黑鱼挖了一个足有三十米深的巨坑,把盛满慢性毒药的泥壳放进去,埋好刚才挖出来的土壤。
然后大黑鱼挥舞着大鱼鳍啪啪啪啪啪地拍打泥土,把土拍得贼结实。
“这样没问题吗?”钟云深总感觉变成大黑鱼之后墨久不靠谱了。
这一举一动简直是超级大尺码的恶意卖萌!
“放心吧。”黑鱼示意云深转身闭眼,他要变回去了。
“包裹住毒药的泥块是我用法力凝聚的,不会轻易泄漏。深埋只是为了双重保护,更加安心。”
“好了,睁开眼吧。”他说。
钟二回头,墨久已经披上外套,在系领带。
少有的会自己系领带而不是直接套头的男人啊。
“咱们走吧。”墨久说。
“对了,那些黑鱼……到底为什么一个个埋在泥巴里?”钟二好奇死了。
“你说这样?”男人指着滩涂里的黑鱼们。
大大大黑鱼离开池塘之后,黑鱼们果然又稳当当把自己埋在泥巴堆里,只露出一个大圆脑袋,嘴巴一张一合地拉家常。
钟二点头:“呃,它们这是在干什么?”
“拉家常啊。”
“喂!!”钟二= =
“它们就是在喘气啊。”墨久解释说:“我们乌鳢可以吸收空气中的氧气,当湖水干涸的时候,就蛰伏在泥塘里,以尾部朝下的姿势把身体坐进泥里,只留嘴巴露在泥面以上,俗称黑鱼‘坐橛’或‘坐遁’。”
“这也算是一种‘旱眠’,当机体处于麻木状态,就可以在干涸的地方等待数周,直到再次来水恢复正常生活。”
“确实……”钟二出神看着黑鱼们在泥浆里惬意翻滚拉家常:“感觉就像坐在里面一样。”她若有所悟:“这么一来,黑鱼比谁都能熬,难怪湖水干涸之后,咱们没看到哪怕一条别的品种的鱼。”
“不,”墨久说:“没有别的鱼是因为都被乌鳢吃光了。”
钟二:……
其实我想说它们是挺灾害的。
作者有话要说:伤势恢复中,明日接着更。。。
第一卷 40尼雅克你要是不厉害我就把你名字倒过来写(下)
第三十七章尼雅克你要是不厉害我就把你名字倒过来写(下)
回程的时候,钟云深发现路边景色很陌生。明明走盘山路过来的,现在两侧建筑却却越来越有市郊的感觉。
过了半天,她才意识到车开的方向不是来路。
“既然出来了,先吃个饭再走吧。”墨久专心致志看着前方。
“还早呢,在外面吃太花钱了。”钟二有些惦记家里。
墨久微微一笑。
“家门口有些小垃圾,需要清理一下。你暂时不要回去的好。”
墨久找了家改良式西餐厅,泊好车。
“很久没在外面吃饭了吧,出来转转也不错。”
用餐时,钟云深小心翼翼问:“墨久,我能跟你学财务吗?”
“我很忙,”墨久放下手中的餐刀,抿了口冰水:“不过我能找个老师来教你。”
钟二开心坏了,大口大口吃饭。
“不急着回去,我带你逛逛吧。”墨久看表说:“垃圾还没收拾好。”
过了约莫三四个小时,在钟云深坚决拒绝墨久“再吃个晚饭吧”的态度下,大黑鱼才同意把她送回家。
车行至离山门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时,墨久电话震了一下,是条简讯。
从来没有在开车时理睬过手机的墨久破天荒停下车。
他看罢短信,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
“有急事吗?”钟云深问。
“嗯,非常重要。”墨久拿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把我放在这里吧,我自己走回去,你赶紧去处理事情。”钟云深懂得争分夺秒的道理。
她没在山中走过,此时看周围还有给行人散步的木道,走起来想必非常舒适,就有点心动。
“……”墨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