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城置业全部赔进去也不够支付违约金的!”
靳斌也说:“看來我也想得过于简单了,还以为花点钱把名士俱乐部接手过來能帮你们一把,现在看來这至多只是杯水车薪,解不了渴啊!”
贾明鎏眼前一亮,说:“这也倒不失为一个权宜之计!”
吴旭用力推了贾明鎏一把:“你呀,这话该着你说啊!就是要变卖家产救急,也是小薇妹妹和慕容的事!”
段小薇笑了笑说:“沒关系的,吴旭姐姐,刚才靳斌大哥也说了,这也无济于事,其实,贾大哥对名城置业比慕容了解得更深一些,这也是帮我出出主意嘛,说句实在话,要是贾大哥能帮我一把才好呢?”
这么一说,倒把吴旭和慕容健闹了个大红脸。
贾明鎏看了吴旭一眼,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也沒那个本事,再说,我还是机电总公司的人,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国平帮着锦绣集团借改制之机损害广大职工的利益,坐视不管啊!”
说这话,贾明鎏也是急不择言,他心里暗暗地盘算过,如果要在改制后的机电总公司说上话,就只能和顾国平同流合污,这贾明鎏不愿意,顾国平也未必同意;如果还留在机电总公司,贾明鎏自己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哪里还管得了广大职工的利益呢?
思前想后,贾明鎏吞吞吐吐地说:“小薇,慕容,我个人的想法,这个……”他又侧过头偷看了吴旭一眼,吴旭掉过头去沒理他,贾明鎏鼓起勇气接着说:“其实,名城置业也可以像机电总公司那样,主动寻找有实力的合作伙伴!”贾明鎏边说边琢磨着用词,最后用了个合作伙伴,避免了收购这个尴尬的词,尽管如此,在座的几位都听得懂他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段小薇也不在意,她说:“宏图集团收购机电总公司未果,退而求其次,想打名城置业的主意,派了一个叫叶一丹的女人放出风來,出了一个低得离谱价格,被我一口回绝了!”
靳斌听了,气得一拍桌子,骂道:“这帮唯利是图的家伙,这不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吗?”
贾明鎏问:“那个叶一丹在宏图集团是什么身份!”
“据她自己说,是宏图集团董事长关海峰的夫人,我托人查了一下,是一起同居但沒结婚的那种!”段小薇跟着段耀武几年,还是具备了应有的商业头脑,她说:“实际上,宏图集团对于锦绣集团的做法很有意见,好像下了决心要在临江一决高下,可是?他们对于名城置业的态度十分傲慢蛮横,看上去不是來收购的,而是來捡破烂的,恨不得要我把名城置业白送给他们,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贾明鎏听了,觉得有些蹊跷:“嘿嘿!要说宏图集团也是国内有点名气的上市公司,应该不会派这么一个角色來办这么件大事,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除非他们根本就不想收购!”
靳斌也是频频点头。
“小薇,你放出风去,准备和锦绣集团谈合作,看宏图集团那边会不会有动静!”贾明鎏这话一说,段小薇眉开眼笑了:“我说了嘛,贾大哥会帮我想办法的!”
唉!贾明鎏暗暗地叹了口气,这仅仅只是一条虚张声势的缓兵之计,还让段小薇大喜过望,可见她平日里是背负着多大的精神负担在咬牙坚持啊!
众人正说这话,吴旭的电话响了,她拿出手机一看,站起來走到门外,过了一会儿,悄悄地把贾明鎏喊了出來,焦急地说:“明鎏,南延平听说我们在这,他,他要过來!”
“好啊!我正要谢谢他呢?”贾明鎏高兴地一拍巴掌。
“可是……”吴旭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你说呀!”贾明鎏比她还着急,要知道,南延平平常多少有点清高的架子,一般的人请他都请不动的,这次能主动过來,实在是给了贾明鎏一个天大的面子。
吴旭咬了咬嘴唇:“他说,他要和我单独谈谈!”
贾明鎏看吴旭的表情变化,也觉得有点不太对头,连忙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他遇到难事了!”
“沒,沒什么?可能,有什么急事吧!”吴旭有点心不在焉了。
贾明鎏也沒有多想,反正一会儿南延平要过來,有什么事见面一问就应该清楚了,便说:“那我们在门口迎迎他吧!我知道,我的事你也是求他帮忙了的!”
沒一会儿,南延平开着车到了,先是和贾明鎏热情握手,说了些关心问候的话,然后看了看吴旭,对贾明鎏说:“明鎏,我想和吴旭单独谈谈,你不介意吧!”
贾明鎏嘿嘿一笑:“不介意,不介意,楼上说吧!”说着,伸手把南延平让上了楼,贾明鎏本想给靳斌等人介绍一下,却被南延平阻止了,他说:“算了吧!我先和吴旭谈谈,回头我再跟你说说我的情况!”
他的情况,他会有什么情况呢?贾明鎏看着南延平和吴旭进了对面的包房,站在那犯起嘀咕來了。
可笑:大鱼张嘴吃小鱼,未必有人是虾米
内外交困义无反顾 话别时欲言又止,睡梦中痛不欲生
南延平与吴旭进了包房之后,还随手把门带上了,开始是南延平在低声说着什么?后來像是两人发生了点争执,过了一会儿又平静了下來,再过了一会儿,南延平开了门,招手让贾明鎏过去,搞得贾明鎏很有些不自在,像是偷听别人谈话被人抓住了的那种感觉。
进门之后,贾明鎏只看见了吴旭的后背,等她转过脸來,却发现她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坐下來,南延平笑了笑,掏出烟來扔给贾明鎏一颗,还硬是给他点上了火。
贾明鎏平时很少抽烟,看南延平像对领导一般地给自己上烟点火,便受宠若惊地抽了起來,吴旭借口烟呛眼睛,站到门口去透风。
南延平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了一长串的烟圈,才不紧不慢地说:“我要走了!”
“走,上哪去,跟关书记去北京!”贾明鎏拿着烟的手抖了一下,烟灰落在了茶几上。
南延平苦笑了一下,说:“关书记沒走,是我要走了!”
“高升了,那该祝贺你才是!”贾明鎏有点奇怪,领导的秘书多半是跟着领导一路高升,怎么关副书记沒动,南延平却先动了,而且看情形,南延平并不满意,不像是要高升,倒像是被流放了。
果然,南延平用的就是贾明鎏想到的词:“与其说是高升,不如说是流放啊!被派到大西北的一个地级市,当副市长,排名第七八位吧!”
这种安排贾明鎏也掂量得出來,要是在关副书记手下,弄个临江市的副市长干干,要不了几年,估计就能一级一级往上爬,现在孤身一人被派到偏远地区,人生地不熟的,一切的努力就恐怕要付之东流,所以,贾明鎏也不敢说些违心的恭维话,只问道:“怎么回事,这个安排是关副书记的意思吗?”
“当然不是,是不得已而为之!”南延平长舒了口气:“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说起來真是可笑,吴旭给了我一份护城河开发公司的股东名单,我拿着它和王康平的内参去找了关副书记,关副书记看了,马上在内参上做了批示,要不,你老弟哪能这么快就平安无事了!”
贾明鎏又是一惊,未必为了我的事连累了南延平,要这么说,那还真是对不住他了:“那你的意思,你这次的变动和我的事有关!”
“要说有关也沒关,还是像关副书记说的吧!我政治上还很幼稚,竟然还会感情用事,自作聪明!”南延平显得有些沮丧,说起话來有点像是自言自语,只有吴旭靠在门边神色难过:“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拿了那份名单悄悄地跟关副书记说,万一贾明鎏在里面把这个抖了出來,省市两级政坛恐怕要发生大地震啊!当时,关副书记看我的眼神,你是不知道有多严厉哇,那就像是在看一个傻了吧唧的生瓜蛋子,又可怜又可恨呐,当时我就吓出了一身冷汗,猛地醒悟过來,才知道自己犯了官场大忌,关副书记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还用得着我这种差不多等于裸的威胁吗?当时啊!如果不是关副书记在跟前,我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
“南秘书,你说的那个什么名单,我真沒看到过!”贾明鎏确实沒有看过什么护城河开发公司的股东名单,但听南延平这么一说,估摸着和自己当时给段耀武出的主意有关,应该是范大伟等人白拿了段耀武的股份。
南延平再次苦笑:“沒看到好啊!看到过的人,就像我这样,成了大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众怒难犯,关副书记也是无可奈何,所以,我在临江呆不下去了!”
贾明鎏偷偷地瞟了吴旭一眼,如果这么说,南延平也是为了自己毁了政治前途,吴旭替他伤心倒也情有可原,可照南延平这么说,看到过这份名单的人当中,关副书记自是无碍,段耀武已经死了,一了百了,南延平流放大西北,那在临江岂不就只剩下个吴旭了,贾明鎏转念一想,吴旭只不过是市团委的一个无名小卒,又能对那些家伙产生什么威胁吗?
“沒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从此我南某人就要孤身一人浪迹天涯了!”沉默了一会儿,南延平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手里的烟被他拦腰掐成了两截。
吴旭倚靠在门旁,身子战栗了一下,像是想说点什么?却还是闭住了嘴。
“南兄,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只要壮心不已,何愁不能东山再起!”贾明鎏沒想到视为偶像的南延平还会有英雄气短的时候,他抓起桌上的杯子,各自斟满一杯,自己端起一杯,另一杯递给了南延平:“來,兄弟为你壮行!”
“美酒易得,知音难觅啊!”南延平长叹一声,仰头一饮而尽:“來,贾老弟,我再敬你和吴旭一杯,算是辞行吧!”说完,又找來一个杯子,将三个杯子倒满,回头來招呼吴旭,吴旭走过來,不待南延平说话,端起杯子一口就干了,然后,拎起酒瓶,看南延平和贾明鎏干了,又把三个杯子倒满,幽怨地说:“既然你们愿意喝,那今天就喝个痛快,來,我先干了!”
在贾明鎏和南延平诧异的目光中,吴旭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待放下杯子,已是泪流满面,她拎起酒瓶还要倒酒,南延平一把抢了过來,伤感地说:“吴旭,你这是何苦來呢?那好,我來喝光了算了!”说着,举起酒瓶,嘴对嘴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地灌起來,急得吴旭上前抢夺,等把酒瓶从南延平手里抢下來,一瓶红酒差不多见底了,吴旭仰头对着酒瓶,几口把剩下的酒干了。
贾明鎏惊呆了,这两个人到底怎么了?
南延平摇摇晃晃地与贾明鎏握手告辞,吴旭沒有随贾明鎏一起送出來,趴在桌上抽泣不止,靳斌、慕容健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段小薇想要劝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等贾明鎏返回之后,众人想问个究竟,他也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贾明鎏悄悄地问吴旭,南延平和她说了什么?吴旭却摇着头什么也不肯说。
靳斌看气氛有些难堪,时间也不早了,他就对贾明鎏说:“我去办一下鲁云飞的事,你和吴旭累了大半天了,也该回去歇歇了!”又对段小薇说:“段总,改天我去名城置业找你,我们谈谈名士俱乐部转让的事!”说完,一一握手话别。
段小薇和慕容健要开车松一松贾明鎏和吴旭,贾明鎏拒绝了,反正一辆车也带不走这么几个人,就让段小薇开车先走了,带着田甜和王小翠打了辆出租车回到了自己的家。
家里被王小翠收拾得窗明几净,这丫头考上了临江大学,为了能來看看小弟弟,提前來到了临江,正好小保姆回家有事请假回家了,王小翠就住下來,帮着吴旭带孩子做家务,给田甜补习功课,成了吴旭的好帮手,只等着开学之后再去临江大学报到,实际上,王小翠比田甜还大了一岁,吴旭不好意思让她再喊吴妈妈,就让她随着田甜喊嫂子,不过,对贾正,王小翠还是习惯性地喊弟弟。
进门之后,吴旭忙着给孩子喂奶,哄孩子睡觉,王小翠则开始张罗一家人的晚饭,田甜跟在吴旭的身后,小贾正睡着了,她还不肯走,硬是守在摇篮前,美滋滋地看着他。
贾明鎏疲劳到了极点,睡意慢慢地涌上來,在里面晚上其实根本沒睡安稳,这大半天來,一直由兴奋和激动支撑着,等到突然放松下來,才感觉疲惫不堪,和吴旭打了个招呼,倒头便在书房的床上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贾明鎏看不清在一个什么地方的高处,黑暗中有个掩面而哭的女子,暗白的月亮淡淡地撒了些光茫在她纤弱的身上,贾明鎏努力想要看清楚她是谁,然而仿佛有亘古不消的浓雾将她的全身牢牢裹住,展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个隐隐约约的身影,风中轻扬的一袭长发,和那夜空里一声声悲戚的哭声。
那女子向前走了一步,贾明鎏感觉心痛欲绝的时候即将來到,他放声大叫:“不,,要,,!”伴着绝望的叫声,女子仿佛听不到他的喊叫,只是一步步,慢慢却又坚定地走向前方,终于还是飘入了脚下那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这个梦境反反复复地出现,每一次在梦里贾明鎏拼命地挣扎着,提醒自己立即醒來,不要去看这无法承受的一幕,但他的脑袋里彷佛有一条条隐形地绳子在束缚着他的意识,挣断了一条,又有更多的绳子狞笑着将他捆绑得死死的,让他无法从梦里醒來,于是他只有一如从前般看着那个瘦弱的背影慢慢哭泣着走向那似乎永无尽头的黑暗。
终于挣脱梦魇醒來的一刹那,贾明鎏从床上一跃而起,同时听见自己从梦境中带來的一声大叫:“不要啊!如梦!”
这正是:话别时欲言又止,睡梦中痛不欲生
内外交困义无反顾 露真情同床异梦,缘分尽形同陌路
从梦中惊醒的一刹那,贾明鎏听到了自己从梦境带过來残留的哭泣声,枕巾上全都湿透了,那如锥心刻骨般的伤痛让他几乎不敢再躺下去,害怕再一次进入那可怕的梦境。
象傻瓜一样不知道坐了多久,灵魂好象才慢慢归窍,贾明鎏看看窗外,天已经快要黑了。
这时,王小翠蹑手蹑脚地推门进來,看贾明鎏满头大汗坐在床边发呆,轻声问道:“哥,你醒了,你刚才一次次在梦里大喊,如梦,不要啊!不要啊!可把嫂子和我们吓坏了!”说着走过來,弯下身子举着毛巾给他擦汗,高高的胸脯快要顶到了贾明鎏的脸上。
过了18岁的王小翠不再是黄毛丫头了。
贾明鎏脸一热,忙把毛巾接过來,胡乱地擦了一把。
在贾明鎏面前,王小翠却还像是个听话的孩子,她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柔声问道:“哥,饿了吧!刷个牙吃饭吧!”
贾明鎏起身上了卫生间,待洗刷干净,先去卧室里看了看,只见田甜抱着小贾正在不停了和他说话,小贾正也哦哦地应和着,逗得田甜咯咯直乐,还真是的,从出生第一天起,田甜几乎看着贾正一天天长到满月,只要有空就抱着,逗他玩,还学会了给他洗澡换尿不湿,看上去这小姑姑对小侄儿有着深厚的感情。
贾明鎏把贾正从田甜手里要过來,刚用脸贴了一下,小家伙不干了,立马哇哇地哭起來,田甜可心疼坏了,赶紧把孩子从贾明鎏手里抢过去,抱着哦哦地哄了几声,小家伙很快止住了哭声。
贾明鎏只得尴尬一笑,说:“田甜,你这姑姑比我这爸爸还亲啊!”
田甜冲贾明鎏得意地一吐舌头:“哼,不服呀!”
“服,我心服口服!”贾明鎏摸了摸田甜歪着的脑袋,又说:“好了,你嫂子呢?一起吃饭吧!”
王小翠把围裙摘下來,轻声说:“哥,你睡觉的时候,嫂子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她临走的时候说不用等她了,让我们先吃!”
出去了,贾明鎏似乎还沒有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來,他走到餐桌前,鼻子使劲了嗅了嗅:“哇,好香啊!田甜,小翠,那我们就先吃吧!”
吴旭回家之后,一直沒说话,连日來的忙碌和揪心让她沒有像一般的产妇那样臃肿起來,贾正似乎在娘胎里就尝到了心酸与苦痛,生下來之后特别的听话,只要吃饱了很少哭闹,偶尔的不开心,听到田甜的声音也很快会安静下來,哄孩子睡觉的时候,吴旭沉思良久,下了决心想找贾明鎏再谈谈,可等她忙完了出來,却发现贾明鎏已经在书房的床上睡着了,吴旭轻轻地叹了口气,木然呆坐在写字台的椅子上,稀里糊涂吃了一小碗王小翠熬好的瘦肉皮蛋粥,一个人面对着窗外暗自垂泪。
背后那个呼呼大睡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可是?结婚之后,他关心过他的妈妈,关心过王小翠,关心过田甜,更关心过他自己的前程,又什么时候关心过一个妻子的感受。
突然,贾明鎏在睡梦中大叫:如梦,不要啊……
正在发呆的吴旭吓了一跳,王小翠和田甜也推开一条门缝在看,发现只是做梦便带上门走了,吴旭盯着贾明鎏痛苦的表情和止不住的泪水,心里隐隐作痛,不是个滋味,原來这个和自己同床的男人一直还做着异梦。
我们之间有爱情吗?都说婚姻有七年之痒,可现在的生活节奏快了许多,痒的时间也大大提前了。
其实,自从莫小力哭哭啼啼找上门來之后,吴旭就开始审视自己的情感生活,只不过查证出來莫小力的假怀孕是顾国平唆使下的栽赃陷害,但是,贾明鎏心虚的表现反证了莫小力也不是绝对的无理取闹,可还沒等吴旭理清头绪來和贾明鎏交换意见,他就被检察院带走了,这时候的吴旭,暂时丢掉了烦恼,一门心思想着那是孩子的父亲,孩子出生之后要有父爱,她只有选择坚强,为挽救贾明鎏而四处奔波。
在看过了如梦留给贾明鎏的遗书之后,吴旭伤心之余便会想,为了救贾明鎏,自己能不能做得到豁出命去,对这个问題,吴旭内心是恐慌的,不是因为对死亡的害怕,而是真要让她付出生命的代价,让她觉得很彷徨。
如梦的死,也是促使她最终下决心要找南延平帮忙的因素之一,在与南延平不多的接触中,他那种成熟和稳重都让吴旭觉得很有安全感,不经意的关心和体贴更是给了她足够的温暖。
实际上,今天南延平找过來,并不是仅仅是要告诉吴旭他的工作变化,而是直截了当地向吴旭提出:我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你了,跟我走吧!
这个突如其來的请求一下子把吴旭搞懵了。
南延平的坚定和坚决,搅乱了吴旭的心,她无法在一瞬间作出这么重大的抉择。
贾明鎏再次在梦中呼唤着如梦的名字,让本已心烦意乱的吴旭坐不住了。
就在这时,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她起身出门,王小翠急匆匆地把电话递到了她的手上。
吴旭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她走到了阳台外面,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医院打來的。
南延平酒后驾车,撞上了路边的隔离带,隔离带的碎片飞进了他的胳膊,需要马上做手术,可是南延平酒还沒彻底醒,护士问他可以找谁來签字,他脱口而出说了吴旭的名字,护士查阅了他手机上的联系人,这才找到了吴旭。
吴旭的大脑猛地一紧,赶紧扶住了墙,喘了口气,语无伦次地说,怎么会呢?好,我马上过來。
挂了电话,吴旭和王小翠交代了几句,又让田甜看好贾正,自己出门打车赶到了医院。
碎片很快就取出來了,南延平躺在病床上,酒也醒得差不多了,看吴旭进來,眼里放出了异样的光,他满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要是让省委的那帮家伙们知道了,那就臭大了!”
吴旭眼睛湿润起來,说,明知道要开车,还偏要喝,还喝那么急。
南延平笑笑,关副书记也说我容易感情用事,看來真沒说错。
你呀,你就是故意的,吴旭被他的话逗乐了,察看了一下他手臂上的伤口,问,看你,伤着了吧!
医生说沒大碍,把碎片拿出來就沒事了,南延平故作轻松,可刚一抬胳膊,又疼得呲牙咧嘴的。
延平,真的不能这样了,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有点闪失,怎么办,说着,吴旭把他的手扶着,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边。
南延平笑道,别那么紧张,天沒有塌下來,不就是多喝了点酒嘛,大不了客死他乡,还能捞个烈士的光荣称号。
吴旭便用手來堵他的嘴,南延平顺势把她的手抓住了:“吴旭,跟我走吧!”
吴旭挣扎了一下,却沒有把手抽出來,她哽咽着,说不出话來。
南延平又说,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对吗?孩子你可以带着,我保证像对亲生儿子一样对他,吴旭不吭声了,南延平又说,人家都说,我这人理智得近乎冷酷,可是?从看见你第一眼起,我就抑制不住
吴旭哭了起來,边哭边说,南延平,我孩子都生了,还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看重的,甚至为了帮我,连政治前途都不顾了。
南延平说,我也说不上來,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人都是自私的,都是小气的,但只要碰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会变得无比的慷慨大方,不在乎金钱,不在乎时间,不在乎事业,不在乎名誉,甚至不在乎生命。
吴旭听了这番话,不由得想起了如梦,是啊!南延平的这种心态与如梦对贾明鎏的情感是何其的相似啊!
南延平顿了顿,说,如果我不是要离开临江,我会把这份感情珍藏着,慢慢的來跟你诉说,可是?马上就要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來,我想再不说出來,就可能再也沒有机会了,那天在咖啡馆里我就忍不住想跟你说,但那个时候我要说出來,我自己都会觉得可耻,那不是趁人之危吗?我以为我还有时间,还有机会,可惜……南延平的声音越來越小,可握住吴旭的手却越來越紧。
吴旭心潮起伏,她完全相信南延平说的是真心话,以他目前的地位和个人魅力,只要他愿意,想要投怀送抱的美女肯定如过江之鲫,完全用不着为了一个已婚女人而神伤。
我刚刚结束的婚姻,也是一桩政治联姻,我的前妻也是一个好女人,只是无论我们怎么的努力,就是擦不出火花,所以,我才不得不下了决心去了断,南延平说到这,又苦笑了一下说,这次的流放,说不定也和这有关,因为我得罪了我的前任老丈人。
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吴旭低下了眼帘,自己和贾明鎏的婚姻,难道沒有参杂功利的因素在里边。
南延平显然看出了吴旭的心理变化,他开玩笑说,我也是替自己担心啊!西北某市突然冒出來一位单身的副市长,美女们还不要垂涎三尺地猖狂进攻,说不定一冲地,就晚节不保了。
吴旭心头一动,激动地把南延平的手贴在了脸上,喃喃地说:延平,我跟你走。
露真情同床异梦,缘分尽形同陌路。
内外交困义无反顾 洗浴声无意撩人,浪笑声有意刺激
半夜时分,贾明鎏从梦中醒來,听见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这个时候,田甜和王小翠各自在书房和另一个卧室里睡了,只能是吴旭从外面回來在洗澡了。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贾明鎏差不多有两个月沒接触过女人了,突然听见这撩人的哗哗水声,他像做贼一般侧耳听了听其他房间的动静,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卫生间的门边。
卫生间的门虚掩着,略微开着一条小缝,贾明鎏恰好能看见里面吴旭的一个侧影,但是他只看了一眼就再也舍不得移开眼睛,心不住地狂跳。
吴旭的身体美丽无比,在朦胧的灯光下和水汽的萦绕下闪着一层圣洁的光,她的皮肤细腻光滑,随着不停的搓洗动作,若隐若现地在小缝中闪过,贾明鎏的身上有如一群蚂蚁在咬噬,欲望随着水声在不断地翻腾。
水声突然停了,贾明鎏听见了自己嗓子眼里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吴旭抹身子的动作,穿衣的动作,都是那么完美,完完全全的展示着那种阴柔之美……慢,穿衣,穿衣,贾明鎏出了一身冷汗,提脚就想走,脚还沒落下,吴旭拉开了门,他一下子僵在了那儿,脸红耳热,不知所措。
吴旭也一下子惊呆了,她沒想到贾明鎏会在这个时候醒來,而且还在外面偷窥了好半天,心里也是一阵慌乱。
贾明鎏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把抱过吴旭将她按倒在宽大的床上,一阵手忙脚乱地忙乎,可是沒想到吴旭突然推开他,低沉着声音说:“不,不,我不要!”贾明鎏不理她,执意将手伸了过去,吴旭用力扭动着身体,不住地挣扎和低声叫喊:“贾明鎏,不,不要这样!”
贾明鎏还是一意孤行,两只手在她的身上乱摸,吴旭踢腾着腿坚决不让贾明鎏得逞,两个人都害怕惊醒外面的田甜和王小翠,只有动作沒有声响,突然间他眼前金星乱冒,吴旭冷不防抬腿踢向了贾明鎏的下体,让毫无防备的贾明鎏疼得脑门冒汗,身体蜷缩起來,血液直冲头顶,那话儿一下子耷拉下來,像一只斗败的小公鸡脑袋。
贾明鎏心中随即跟着也是一阵疼痛,犹如堕进了万丈冰川,他慢慢地缓过劲來,轻轻地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抱着脑袋光着身子发傻,吴旭咬着下唇轻轻地哭,过了好一会儿,吴旭止住了哭,低声说:“明鎏……你还要吗?我……给你!”如果10分钟前贾明鎏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激动得晕倒过去,现在却是心烦意乱,早已沒了兴致,沒好气地回答了一句:“算了,等你有心情了再说吧!”
吴旭的眼圈又有点红,小心翼翼地对贾明鎏说:“那……我们都早点休息吧!”
吴旭假装着很快沉沉地睡去,贾明鎏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身体温暖而柔软,在怀中散发着一种清香,某样东西又蠢蠢而动,他几次将手伸向她,又触电般缩了回來,努力与自己的欲望进行着殊死搏斗。
或许,吴旭太累了吧!或许,刚生完孩子变冷淡了,或许,自己的动作太粗鲁了,或许,她还沒有做好心理准备,或许,她已经不需要了……
听着她轻微的鼻息,贾明鎏整晚在黑暗中思索:“吴旭她刚才上哪儿去了,又会和谁在一起呢?”
贾明鎏越想越痛苦,迷迷糊糊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
早上被儿子的哭声吵醒,吴旭抱着孩子正在喂奶,田甜在书房做功课,听见孩子的哭声又跑出來看,被吴旭瞪了一眼,一吐舌头缩回去了。
王小翠正在厨房忙碌,听见主卧室里有了动静,在围裙上擦着手也过來看了一眼,却看见贾明鎏双眼浮肿,满脸疲惫,红着脸转过身去,嘴里在说:“哥,起來吃早餐吧!”
吴旭见贾明鎏醒了,起身将孩子抱到了另外一个卧室,贾明鎏感觉有点凉意,原來是裤裆里一片潮湿,便在主卧的卫生间里换了条内裤,刷牙洗脸,又磨磨蹭蹭地将胡子刮了一遍,摸着铁青的小巴,贾明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换下的内裤洗了,才出來吃早餐。
匆匆地吃完早餐,贾明鎏穿戴整齐,便说:“我到公司去一下!”本來还想找一找过去用的公文包,想想,自己都笑了,摇摇头换上鞋出了门。
车还暂扣在检察院,据靳斌说,就算是费老鼻子劲拿得回來,估计也被经办人员折腾得快成废铁了,所以,靳斌劝贾明鎏吃个哑巴亏算了,免得再横生是非。
贾明鎏打车到了公司。虽然办公大楼还是老样子,但改朝换代的痕迹十分清晰,大门前机电总公司的牌子摘下來摆在了一旁,门柱上镶了一块铜制的招牌:锦绣集团临江分公司,如果不是老门卫怯怯地喊了一声“贾总你來了”,贾明鎏一定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公司办公大楼里不断有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出入,脸色大多阴沉沮丧,看见贾明鎏,熟悉的人中,有的点头算是打个招呼,有的站住脚想要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叹口气匆匆离去,陌生的面孔则神奇活现,脸扬得高高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办公大楼里似乎有些冷清,贾明鎏抬起头,挺起胸,习惯性地走向了原先的办公室,刚要掏钥匙开门,门猛然被拉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正陪着笑脸往外送两个人,贾明鎏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左右看看,确认自己先前的办公室已经更换了主人。
出门,客人转身,面无表情地向年轻人哈腰鞠躬,说了一句鸟语,年轻人连忙谄笑着更深的弯腰,也说了一句鸟语。
大概是听见了动静,莫小力从办公室里小跑了出來,双手垂在身前,也是哈腰鞠躬:“您好,小田先生!”又转向年轻人:“您好,小顾总!”
小田先生露出了笑容,用蹩脚的中文说:“你好,小力小姐,你的,今天的很美!”
贾明鎏脑子里嗡的一下:鬼子进村了,。
小顾总送鬼子下楼,莫小力才向贾明鎏嫣然一笑:“哟,贾总回來了!”
贾明鎏问道:“莫小力,这是怎么回事!”
“哦,公司改制了,顾总作为收购方锦绣集团聘任的总经理已经带着管理团队进驻了公司,刚才这位是顾总的公子,也是改制后的副总经理,叫顾绍文,留学日本刚回国!”莫小力笑语盈盈,看得出來,她现在正是春风得意时:“走吧!贾总,上我办公室里坐坐吧!”
莫小力把贾明鎏带进了原先主任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已经充斥着女性特有的脂粉气,布置得更为清爽温馨,贾明鎏四下看看,笑道:“现在该叫你莫主任了吧!”
“呵呵,不对了!”莫小力在办公桌后坐定,优雅地翘起了秀腿:“现在沒有那些老套的职务了,我现在的身份是公司总经理特别行政助理!”
“特别助理!”贾明鎏冷笑了一声,这冷笑中的含意,两个人都心照不宣,让莫小力浑身都不自在:“那好,我倒要问问你这个特别助理,像我贾明鎏这样的角色,公司里还能赏口饭吃吗?”
“嘻嘻,职工安置不是我助理的范围,这归公司人力资源部管,不过,像贾总这样的人才,恐怕顾总会继续委以重任!”莫小力脸色很难看,语气里也满是嘲讽意味:“顾总就在那边,要不,我帮你通报一声!”说完,莫小力敲了敲侧门进了原先的总经理办公室。
沒一会儿,里面响起了一阵浪笑声,明显是故意弄出來给贾明鎏听的。
贾明鎏一下子想起來了先前与莫小力的苟且过程,白花花的苗条身姿便在眼前乱晃,邪火腾地升上來。
大概有十來分钟,莫小力面色绯红头发凌乱地从里面出來,还特意在贾明鎏面前整了整衣襟,笑道:“顾总听说你來了,非常兴奋,不过,他现在手头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让我陪你等会儿!”
贾明鎏暗想:妈的,无非是穿上衣服做衣冠禽兽而已。
看來顾国平借着国企改制的机会达到了卷土重來的目的,公司改朝换代之后,顾家父子充当了锦绣集团的马前卒,成了改制之后的公司新主人,贾明鎏已沒有了容身之地,本來贾明鎏打算起身便走,想想还是和顾国平正面接触一下,摸一摸他们到底耍的什么鬼把戏,想到这,贾明鎏坏笑道:“莫助理,顾总安排你陪我,你该怎么陪啊!”
莫小力气得血往上涌,啐道:“贾明鎏,你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副总经理了,请你放尊重点!”
“哈哈,你现在要伺候老少正副两代总经理,可得当心身体啊!”贾明鎏戏谑道。
“你,呸!”莫小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扭转头不再理会嘻皮笑脸的贾明鎏。
这正是:洗浴声无意撩人,浪笑声有意刺激
内外交困义无反顾 相互戏耍出恶气,此仇不报非君子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莫小力抄起來一听就挂了,然后恶狠狠地说:“你滚进去吧!顾总召见你!”
敲门进屋,顾国平头也沒抬,继续紧张地在电脑前工作。
贾明鎏懒得吭声,也不坐下,只站在那扫描液晶显示屏背面顾国平露出來的那半张肥脸。
顾国平表情专注,好像屋子里根本沒有贾明鎏这个人,时而右手摸着下巴皱眉沉思半分钟,时而把三角眼朝屋顶的火警感应器瞪几十秒,然后继续噼里啪啦敲打键盘、嘎达嘎达地点击鼠标,贾明鎏不相信顾国平调到了别的单位之后,会?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