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巾擦了擦嘴,动作熟稔而优雅:“吴旭,我不是不想帮你,看着你刚生完孩子还出來奔波,心里真不好受!”
吴旭无声地苦笑了一下:“沒办法,这是我的责任,明天,段小薇会对外公布事件的真相,我只想请你瞅机会帮我向关副书记递一个内参,这个,王康平会执笔,你应该了解他的视野和见识!”
南延平摇摇头:“吴旭,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别急,我想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沒有那么卑鄙,不会趁人之危,更不会敲诈勒索,我只是站在我个人的角度來考虑,我现在帮了你,就算是将來贾明鎏发迹了,我想我也不需要他的回报,因为在官场,我比他更有机会,但是,如果摸错了领导的意图,那不仅帮不了贾明鎏,还会把我自己也牵连进去,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谁肯拿自己无限光明的政治前途为改变别人的命运去赌博,而且是一场赢了无益,输了就一败涂地的赌博!”
一番话发自肺腑,情真意切,让吴旭哑口无言,是啊!官场之上残酷冷漠,一步不慎,可能就是终身遗憾。
趋利避害不是自私,而是本性,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甚至情场,讲交情,讲感情,更要讲双赢。
失望写在吴旭的脸上,冷漠忧郁,眉毛倔强地向上扬着,一双漆黑的眸子闪亮如星辰,盈盈的,满满的,仿佛随时都会溢出汪汪秋水。
南延平站起來,走到了吴旭的身后,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吴旭呆呆的坐在那,仿佛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围着,很明显地感觉得到他身体某处在微妙地亢奋,她越想摆脱,他箍得越紧,像把钳子似的,似要把她嵌入他的生命。
暧昧的气息似股暗潮汹涌而來,吴旭感觉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了。
吴旭试图用力推开南延平的双手,但是无济于事,只得喘着气冷酷地瞪着他说:“南秘书,您放开我,希望你能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光明磊落!”
看吴旭真生气了,南延平笑了起來,松开了手:“吴旭,我沒有别的意思,只是看你难受我也很不开心,你生气了,至少让我感觉到你是生动的,比刚才那种冷冰冰的情绪要好得多!”
原來让人生气也是一种关怀。
吴旭心底不由得泛起感动。
南延平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宽慰道:“吴旭,其实你刚才说的,段小薇明天要在媒体面前公布事实真相,这足以引起高层的关注!”
显然,吴旭经过了深思熟虑:“这只是事物的一个方面,别人可以采信,也可以怀疑,照这么拖下去,不把贾明鎏拖垮,也会把他拖崩溃,这个时候,舆论只是一个导向,但不能做决定,一旦舆论起來了而又达不到起死回生的效果,那局面将无法收拾,南秘书,最后能起决定性作用的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是人,是说话有份量的人!”南延平完全清楚吴旭的意思,之所以要向他开口,看中的就是自己有机会让关副书记先入为主,及早干预。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最后还是吴旭打破了沉默:“算了,南秘书,我不强人所难了,谢谢你,我要告辞了!”吴旭站起來,拎起了身边的小包。
“对不起,吴旭,我让你失望了!”南延平拿起了吴旭的外套。
吴旭在南延平的帮助下穿上了外套,整个过程都那么顺其自然,不着痕迹。
南延平赶紧拉开了门,说:“吴旭,别打车了,我送你吧!我的车就在下面!”
吴旭很听话地跟在南延平的身后,走到楼梯口拐弯处,等着南延平买单的时候的时候,吴旭的手挽住了他的胳膊,等买完单也沒松开,两人紧挨着在人來人往的餐厅里穿行,南延平反而有点不太自然了。
到了停车场,南延平先替吴旭拉开了车门,待她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自己才绕过來上了车,南延平并沒有急于发动车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哦,对了,吴旭,你不是说有什么东西让我见识一下吗?”
“呵呵,随便说说的,为的是要让你请我吃饭!”吴旭随口说道。
南延平探过身子來,吴旭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一下,南延平伸手将空调的出风口调整了一下,免得直对着吹在吴旭的身上。
我多心了,南延平的无微不至总在不经意中打动着吴旭。
南延平这才发动了车子,眼睛看着后视镜,嘴里却在说:“吴旭,想让我请你吃饭,你随时可以直说,只要我在家,甘愿奉陪!”
“呵呵,说得轻巧,你不要陪你的家人吗?”吴旭本來想说老婆,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却改成了家人。
南延平笑出声來:“哈哈,我离婚了,孩子都沒有,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
吴旭心里咯噔一下。
看气氛多少有些尴尬,吴旭从小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将如梦留下的那张纸条抽了出來:“喏,这就是我说的那件东西!”
南延平瞟了一眼,赶紧刹住了车子,靠边停了下來。
“这是什么?怎么全是省厅干部的公子和公主!”南延平惊异地问道。
吴旭被南延平紧张的神情吓住了,她淡淡一笑,说:“护城河开发公司部分股东名单!”
“哦,那贾明鎏知道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
南延平严肃地说:“吴旭,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把这份名单给我,王康平写好了内参,让他马上给我送过來!”
这正是:落花有意人无情,柳暗花明又一村。
悬崖决斗惊心动魄 婚礼葬礼新鲜事,从容应对说真相
慕容健和段小薇的婚礼如期举行,因为决定得仓促,沒有多少前來祝贺新婚的宾客,却吸引了不少媒体的记者,他们扛着长枪短炮守在了名流大酒店门前,当婚车缓缓停下來,慕容健牵着段小薇的手,脸色肃穆地站在众多记者的面前,任由他们用闪光灯将心情照亮。
段耀武和沈如梦之死早已成了街谈巷议的新闻,网站上各种小道传闻更是满天飞,在这个时候,段耀武唯一的女儿段小薇结婚了,而是是婚礼和葬礼一并举行,这本身就够新鲜,所以,当迎亲的婚车缓缓停在名流大酒店门前时,附近围满了围观的群众,指指画画,议论纷纷。
段小薇身穿洁白的婚纱,慕容健一身黑色的礼服,与寻常婚庆的装扮不同的是,两人胸前佩戴的不是鲜艳的礼花,而是一朵黑纱扎制的小花,缀在白色的婚纱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名流大酒店的全体工作人员在前台经理的带领下,手持鲜花,列队迎接新郎新娘步入酒店,礼花的纸片漫天飞舞,飘落在慕容健和段小薇的头上,身上,沿着长长的红地毯,两人手挽着手走进了婚宴大厅。
大厅里布置得简朴庄重,靠墙的小舞台正中央并排摆放着段耀武和如梦的遗像,吴旭和小田甜等少数的宾客站立起來,目送着慕容健和段小薇走上了小舞台。
婚礼仪式非常的沉闷,面对段耀武和如梦的遗像,慕容健与段小薇并肩三鞠躬,然后手挽着手喝了交杯酒。
然后,慕容健做了简短的发言:“谢谢各位朋友的关心和祝福,今天是我和段小薇的婚礼,也是我岳父和生前好友沈如梦的葬礼,之所以把两个典礼合在一起举行,一是想以这种特殊的方式表达我们之间的坚贞爱情,二是要让已故的亲人可以放心地远行,再次感谢诸位前來见证我们这场特殊的婚礼!”
婚礼仪式结束之后,是一个开放式酒会,吴旭作为证婚人邀请來宾和各界记者共同举杯,为新人祝福,为故人送行,博得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慕容健和段小薇绕着圈子给在座的人敬酒,有个不知趣的记者凑上前來,问道:“慕容先生,我是《临江日报》的记者,能问你个问題吗?”
沒等慕容健回答,记者接着就问:“慕容先生,段耀武先生刚刚去世,你这个时候和段小薇小姐结婚,是不是想要接手名城置业啊!”
慕容健脸色非常的难看,他大声地说:“这位先生,希望你能用摘下有色眼镜來祝福我和小薇的新婚,告诉你,这位,我的妻子段小薇,她本來就是名城置业的总经理,我现在的身份是,机电总公司的副总经理兼总工程师!”
有位女记者探过头來,问:“段小姐,我是临江电视台的记者,首先祝你和慕容先生新婚幸福,我想问一下,段耀武先生和沈如梦小姐他们是什么关系!”
段小薇压抑着内心的痛苦,轻声说:“小姐,沈如梦是我父亲生前最亲密的助手和朋友,这你够满意吗?不过,我请求你不要再打扰他们已经逝去的魂灵!”
女记者尴尬一笑:“哦,对不起,能告诉我他们的死因吗?”
沒等段小薇回答,却有另一位戴眼镜的男记者挤过來问道:“请问慕容先生,机电总公司的贾明鎏副总经理和你是好朋友,他怎么沒來参加你们的婚礼!”
女记者不满地白了挤过來的男记者一眼,还在穷追不舍:“据我们所知,你们公司的贾明鎏副总经理正在接受检察院请的调查,是这样吗?”
男记者却毫无绅士风度,抢过话头又问:“段耀武先生的死,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联!”
一时间,各种问題接踵而至,段小薇和慕容健身边挤满了蜂拥而上的记者人群。
慕容健扶住段小薇,看着吴旭,吴旭轻轻地点点头,他楞了一下,很快镇静了下來,说:“谢谢各位记者朋友的关心,现在是婚礼时间,我们还要接受各位嘉宾的祝福,酒席结束之后,我的妻子将在2号会议室公布事件真相,并回答各位记者所关心的问題!”
还有记者蠢蠢欲动,慕容健牵着段小薇挤开记者的包围圈,向获悉消息而來的嘉宾一一碰杯,互致祝福和谢意,这些人里面,除了段小薇的同学好友外,多数是名城置业的员工,他们担心段耀武的去世,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饭碗,而那些与名城置业合作甚密的本市房地产界同仁,或多或少带着打探生意前景的意图,要知道,名城置业通过护城河开发公司获得了很多已经启动或即将启动的政府授权项目,突遭巨大的变故,他们普遍担忧,以段小薇的资历和经验以及名城置业当前的处境,还能不能支撑起这些项目的正常运转,当然,这其中也不乏跃跃欲试想要乘火打劫的业界人士。
慕容健和段小薇这场婚礼的举办,稍稍让众人感到安心。
婚礼仪式很快就结束了,众多的记者尾随慕容健和段小薇來到了2号会议室,吴旭和田甜被安排在二楼的办公室里休息,墙面上的监控电视可以清晰地看到会议室里的情形。
记者们呼啦啦地抢占了有利地形,前台经理指挥着酒店工作人员维持好秩序,慕容健和段小薇坐在了主席台前,示意大家安静。
段小薇首先介绍了段耀武被害的前因后果。
这是名城置业副总经理老潘因倒卖工地钢材谋取私利败露后,行凶报复杀人,沈如梦为了救段小薇,被老潘刺伤后拖着他一起坠楼而亡,事发前后,段小薇一直都在现场,如果不是沈如梦挺身而出,很可能也要丧命于老潘的刀下。
底下一片马蚤动,在讲到如梦与老潘同归于尽的场景时,甚至能听见酒店工作人员的抽泣声,他们有的当夜值班,亲眼目睹了老潘与如梦从天而降的惨状。
《临江日报》法制版的王康平首先提问:“段小薇小姐,你的意思是,这起惨案完全是公司内部纠纷引起的,与其他任何人无关!”
段小薇点头承认:“是的!”
“那么,你所说的内部纠纷是什么呢?是不是前期收购废旧钢材引起的!”王康平咄咄逼人。
“大记者果然消息灵通,事情确实如你所说,老潘在收购废旧钢材的过程中,指使人在机电总公司的磅秤中做了手脚,套取了20的量差,他私自倒卖了10从中获利,被检察机关查获后潜逃,迁怒于家父,因而伺机报复!”说着说着,段小薇流下了眼泪,慕容健轻抚着她的后背,递给她几张纸巾。
临江电视台的女记者开始发难:“据外界传闻,因为机电总公司副总经理贾明鎏收受了名城置业的财物,20的钢材量差是他默许之下的回报!”
段小薇当即否认:“贾明鎏与段家私交甚好,在担任机电总公司之前对名城置业确实提过一些建议和意见,但不存在收受财物并承诺回报之说!”
“可是?段耀武先生生前曾对此出具过证人证言,这又如何解释!”女记者步步紧逼。
段小薇早有准备,她从容答道:“机电总公司内部有人举报贾明鎏收受名城置业的财务,家父确实向检察机关出具过相应的证人证言,但是,家父在临死之前,亲代要我全权代表他撤回此前的证言!”
现场一片哗然。
临江卫视的张依然直指要害:“段耀武先生全权委托你撤回的证言内容,能不能透露一下!”
段小薇与张依然对视了一下,说:“可以,家父曾作证,贾明鎏收受了名城置业的房产,车辆和股权,贾明鎏现在的住房确实是名城置业开发的项目,但是,他是用机电总公司奖励给他的旧房与名城置业置换的,这其中的地段差价,双方达成口头协议,由名城置业以装修的形式予以补偿!”说着,段小薇从包里拿出了一大把单据,举了起來:“这是装修所有费用的单据,总价与地段差价基本相当,当时,双方的口头还是由我提出來的!”
“那车子又如何解释呢?”张依然有条不紊,开始抽丝剥茧。
段小薇拿出了一个文件夹:“这是临江房市最低迷的时候,贾明鎏帮助名城置业作出的销售策划方案,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还记得当年轰动一时的‘艳照无门’策划案吧!”场下哄笑声又起,他们曾经参与过这个新闻的报道,自是记忆犹新:“它就出自贾明鎏之手,此方案的实施,为名城置业创造了不菲的销售业绩,家父主动提出将一辆别克君威赠与贾明鎏,并办理了整套的赠与和过户手续!”
现场再次响起了一阵议论声。
刚才被别人抢了话头的女记者按耐不住,按耐不住,再次发难。
有道是:婚礼葬礼新鲜事,从容应对说真相。
悬崖决斗惊心动魄 解危局初现曙光,陷困境风雨飘摇
女记者站起來问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題,那贾明鎏接受名城置业的股权是否确有此事!”
段小薇当即予以反驳:“此纯粹为无稽之谈,在我名城置业的股权登记名册上根本沒有贾明鎏的名字!”
看段小薇如此坚决,女记者心有不甘,说:“据称贾明鎏是通过其表姐沈如梦收受的股权!”
段小薇不禁笑出声來:“刚才你还问到家父与沈如梦小姐之间的关系,我想家父要馈赠沈如梦小姐部分股权,应该还是可以理解的吧!”
女记者被段小薇的反问闹了个大红脸,她恼羞成怒地说:“那段小姐敢不敢在此公布一下股东名单呢?”
段小薇淡淡一笑,回敬了女记者一个软钉子:“此涉及名城置业商业机密,不便透露!”
众人哄笑起來,女记者悻悻然坐了下去……
连日來,吴旭忙前忙后,耗尽了心血和体力,在段小薇回到记者提问的一个多小时里,她紧握着田甜的手,浑身汗湿几乎虚脱,一听到慕容健宣布回答记者提问结束,吴旭歪倒在大班椅上。
回答完记者的问題之后,慕容健和段小薇如释重负,在锲而不舍的记者们簇拥下走出了名流大酒店,坐上婚车,返回了名城置业办公楼。
一进门,慕容健脱下了礼服,他急匆匆地说:“小薇,对不起,我得马上返回机电总公司,那里的工作也耽误不起!”
内心已经踏实了的段小薇,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一下子变得镇定和坚强:“慕容,你去吧!果真如此的话,机电总公司也离不开你了!”
慕容健换上了日常衣服,拥吻了段小薇,立即赶往机电总公司。
机电总公司表面上看來并无异样,但钱瑞君带來的阴影尚未散去,原本人心惶惶的状况又因为贾明鎏沒來上班就更加的剧烈和动荡。
刘怀德、小王等人如无头苍蝇,莫小力傻乎乎地还在幸灾乐祸,不时躲在某个角落里与顾国平打上一阵电话。
慕容健在办公室里静静地呆了半个小时,把几天的所见所闻细细地回放了一遍,钱瑞君的情况已经明了,受贿只是数量多与少,从段小薇谈到的详细情况來分析,是秦远举报了钢材处理过程中的量差问題,段耀武约秦远來公司谈,答应把他原來的房子无偿还给他,可秦远提出的条件是,房子照要,还得重返机电总公司任副总经理,这一条当场被贾明鎏拒绝,段耀武最后不得已又与秦远联手,举报贾明鎏收受名城置业的财物,以此來摆脱自身存在的问題。
可贾明鎏到底存不存在问題呢?
如果钢材处理贾明鎏与段耀武存在默契的话,那一定背后还会有其他的利益來往,果真如此的话,那秦远的后一个条件应该不难满足,何至于闹到如今人财两空的地步。
慕容健了解贾明鎏,自从当上了副总经理之后,在机电总公司呼风唤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等钱瑞君退休自然接班是再自然不过的了,随着地位和威信的提高,狂妄之心收敛了不少,工作上有条不紊,生活上检点低调,犯不着与段耀武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至少在钢材处理的问題上,慕容健全程参与了,各个环节都沒有他插手的迹象。
机电总公司正处于蒸蒸日上的发展时期,这与贾明鎏后來的踏实工作不无关系,可现在,随着钱瑞君和贾明鎏的相继被审查,机电总公司上下人人自危,上层怕受牵连,下面担心公司不景气再次下岗分流,丢了饭碗,于是,产品质量持续下滑,多家业务单位都提出再不改进,将提前终止采购协议,而新开业的西山分公司还出了几起较为严重的安全事故,造成一死几伤的严重后果,经媒体披露之后,引起了各界高度关注。
慕容健与刘怀德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召集公司中层干部开会,当务之急先把生产安排好,大家有事要做,人心才能稳定啊!
开会的时候,底下的议论纷纷让慕容健产生了动摇和彷徨。
是啊!贾明鎏是自己的好友,段耀武是自己的岳父,谁知道职工们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待自己呢?段小薇曾经苦苦哀求自己,让他脱离机电总公司,去帮助她维持名城置业的大局,慕容健看着段小薇疲于奔命的苦苦支撑,他又何尝不想帮她一把啊!可是?慕容健心里非常清楚,离开了自己熟悉的机电技术专业领域,他一介书生真的是百无一用,实在沒有驾驭商场风云的能力。
况且,机电总公司上万号人动荡不起啊!一旦支撑不住,下属公司遍及全省各市县,这可是关乎一个地区稳定的大事。
可是?慕容健尚不知晓,顾国平正在背后酝酿着一个更大更险恶的阴谋。
从名流大酒店出來,张依然相约王康平驱车赶往区检察院,对靳斌进行了联合采访,靳斌对涉及到老潘的案件侃侃而谈,但在问及贾明鎏的案件情况是则闪烁其词,王顾左右而言他。
张依然只得迂回包抄:“请问,靳检察长,在杀害段耀武的凶犯身上,是否搜出了其他的相关证据!”
“有,那是钢材处理过程参与者写的一份材料,但是,这是在凶犯胁迫之下写的,不足为信!”靳斌打起了太极。
“可是?据网络传言,这个过程参与者正是贾明鎏收受名城置业财物的举报人,而这份材料可以证明,他与段耀武联手诬陷了贾明鎏,请问靳检,此事是否属实!”王康平单刀直入。
靳斌呵呵一笑:“这与我所负责的案件无关,对此我无可奉告,段耀武被害一案尚在审理之中,相关报道内容也请两位以我院正式发布的信息为准!”
靳斌看似滴水不漏,但是以张依然和王康平的职业敏感,所关心的关键问題已经得到了印证,所以,在靳斌关上采访大门的时候,他们也适时告辞了。
当夜,临江卫视等给新闻媒体对段小薇的婚礼进行了相关报道。虽然答记者问的内容未能向社会发布,但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王康平也连夜赶写了一个内参资料,送到了南延平的手上。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有利于贾明鎏的方向发展,但机电总公司却是更加的动荡。
是让原班子成员继续主持工作,还是让顾国平重返机电总公司,两种意见在上层相持不下,省工业厅正左右为难之际,省委关副书记亲自主持会议听取了省工业厅的汇报,会上,关副书记指示,让机电总公司机关全体职工和下属公司的代表投票决定,他们才最有权决定自己的前途和命运,会后,关副书记要求检察机关,尽快对钱瑞君和贾明鎏两人依法作出结论,以维护机电总公司的稳定。
投票由省工业厅派人主持,结果,慕容健获得了绝大多数的支持,当工业厅的领导郑重宣布这个投票结果时,慕容健顿时心潮澎湃,身上的压力剧增,机电总公司的职工们需要自己,一定不能辜负这份关键时刻的信任。
慕容健在表态发言中最后说:“同志们,受命于危难之时,请大家放心,我慕容健一定摈弃所有的私心杂念,与大家一起共度机电总公司当前的难关,唯有勇往直前,绝不临阵退缩,同时,也借这个机会,请求上级领导,在局势稳定和明朗之后,再一次把选择权交给在座的各位,无论结果如何,我慕容健无怨无悔!”
送走了省工业厅的领导,布置完公司的各项工作,慕容健才发现,自己除了与段小薇通过几次电话之外,已经两天两夜沒有回家了,心里的内疚涌上來:“小薇,对不起了,机电总公司上万双眼睛看着我呢?”
晚上,慕容健终于回到了安在别墅里的新家。
几天來,段小薇急得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应付公司里乱七八糟的事务,似乎还沒觉得有多累,一旦闲下來,就感觉人要垮下來,几次给慕容健打电话,慕容健忙得只知道说抱歉,公司里这忙那忙,忙得新婚之后就沒回家。
家里阴森森的,了无生气,段小薇白天穷于应付已经开工的项目,打发找上门來要求支付款项的施工承包商和材料款供应商,晚上还要照应名流大酒店的生意,遇到重要的客户自己还得亲自作陪,就连名士休闲中心的花狐狸,也多次念叨近期派出所民警來查过几次,休闲中心现在已经萧条冷静得浴池里的水都是凉的了,请求段小薇抓紧与公安系统协调沟通,否则将难以维持了,再拖些日子,恐怕坐台小姐们都要跑光了。
巨大的压力,像一个看不到头的黑洞,沉重地压在了段小薇的心头,她心里的苦与痛,真的是一时无处倾诉。
暗地里,段小薇不知道流了多少泪。
等到慕容健终于回來了,段小薇再也忍不住,抱住他失声痛哭。
无奈之下:解危局初现曙光,陷困境风雨飘摇
悬崖决斗惊心动魄 明摆着焦头烂额,暗地里曲径通幽
“慕容,我快要支撑不住了!”段小薇向慕容诉说着连日來的焦头烂额,委屈得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
慕容健拥着段小薇倒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抚摸着她的秀发,看着她日渐消瘦的面容,心里也是一阵阵内疚,他柔声说:“小薇,我们都是迫不得已走上了前台,并不具备商场拼争的心理素质和掌控全局的能力,但是,我们现在也只有咬牙坚持!”
“慕容,你或许坚持一段时候就能得到解脱,可我坚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真的厌倦了,再这么下去,我会疯掉的!”段小薇忧心忡忡,眼里满是无助。
“小薇,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慕容健明白段小薇的意思,可是他面对名城置业当前的困境,更是一筹莫展,无能为力。
“不!”段小薇在慕容健的怀里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慕容,你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厚实的肩膀,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也不希望我爸爸的悲剧在你我身上重演,我想,等我把名城置业的情况梳理清楚之后,你带上我和田甜,一起去一个沒有喧嚣和烦恼的地方,过我们向往已久的闲适生活,好吗?”
慕容健把段小薇紧紧地搂进了怀里,亲吻雨点般落在了她的脸上、嘴上和……身上。
当前名城置业面临的最大困境在于,前期在段耀武的运作之下,获得了类似于护城河二期开发等多达十几项的政府招标项目,这些项目的竞标成功,相当于是名城置业取得了垄断开发权,沒有名城置业的许可,任何组织或个人都沒有权力参与开发,政府招标项目一旦启动,应收帐款不会拖拖拉拉,结算手续也不会复杂紊乱,更不会存在边设计边施工的动乱状态,有的只是源源不断的现款现货,简单有效的行政命令与指示,人大通过的具有法律效应的设计方案,换句话说,只要名城置业能筹集资金启动这些项目,并有效地管理运作到位,实际上就意味着源源不断的利润,这些项目几乎都是开发商们垂涎三尺的肥肉,段耀武借助于官员公子的力量,一一虎口夺食揽到了自己的手上。
但是,段耀武遇难之后,名城置业开发项目的销售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原先一些跃跃欲试的购房者只能持币观望,诸多的贷款、融资等渠道也开始推诿拖延,是啊!这年头,谁愿意拿着大笔的资金押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段小薇身上,万一血本无归,那上亿的资金就会白白地打了水漂,而原先被一片繁荣景象所掩盖的拖欠民工工资、材料供应款等矛盾再次浮出了水面,跟在名城置业身后发了财的施工单位也蠢蠢欲动,项目结算紧逼不放,这一切都让段小薇应接不暇,根本无从考虑,实质上也不知道该如何启动和管理这些政府招标项目。
名城置业缺少了定海神针,又卷入了一场回收钢材的官司纠纷,按照段小薇回答记者提问的说法,名城置业必须支付20的钢材回收费用,还面临着一大笔的罚款,而老潘倒卖所得资金已经作为非法收入被冻结,在案件审结后将被沒收,名城置业的员工人人自危,部分业务骨干已经在私下里和猎头公司联系,做好了风头不对就跳槽的准备,一帮无心恋战的无头苍蝇对名城置业丧失了信心,销售业绩自是一落千丈。
在这么巨大的压力面前,别说是初出茅庐的段小薇,就是久经沙场的段耀武也难免捉襟见肘,疲于奔命呢?
比名城置业内忧外患更可怕的是,混乱之中的机电总公司正面临着一场改制收购的暗流风暴。
顾国平试图借整垮贾明鎏而重新掌握机电总公司的阴谋未能得逞,也从他在上层的渠道获悉,省委关副书记亲自过问了贾明鎏的案情,看來报复贾明鎏而后入主机电总公司的梦想落空了,但是,顾国平有位姓谭的大学同学刚刚调任省国资委副主任,一次偶尔的同学饭局中,谭副主任向顾国平透露了一个消息,再次燃起了他的希望:临江市国有大中型企业产权改制试点工作即将组织实施。
所谓国企产权改制,简单地说就是“国营变民营”,将国有企业中经营性资产经过评估后,由民营投资者予以收购。
经过大学同学的点拨和指引,顾国平很快和地处沿海省份的锦绣集团取得了联系,这是一家颇具实力的上市公司,正野心勃勃地要杀入临江房地产市场,用老板赵鸿杰的话來说,锦绣集团别的不多,就是钱多得沒处花,他看中的是国有企业产权改制中的机遇,也看中了临江机电总公司在全省各地分公司的地盘,加之谭副主任的从中撮合,双方迅速达成了联手的意向,由顾国平利用他在临江的关系操控机电总公司的资产评估,由锦绣集团出资进行全面收购,整个运作过程顾国平出面操办,所需费用锦绣集团全额垫付,以后从新公司经营利润中扣除,并许诺一旦收购成功,将由顾国平担任公司总经理全权负责新公司的经营管理。
看來,当年汪某人的曲线救国论,还可以应用到当今的国企改制中,顾国平兴奋得几夜沒睡着,如果一切进展顺利,我顾国平反攻倒算的计划将比原先单纯抢班夺权來得更为爽快,娘希个屁的,顾国平学着赵鸿飞的口头禅说,到时候一样可以让贾明鎏死得很难看。
有了锦绣集团的财政支持,顾国平用一个厚厚的信封,砸晕了机电总公司财务部的李部长,从他手中套取了公司近期的财务报表,又通过省国资委谭副主任的斡旋,联系上了临江市会计师事务所,委托其对机电总公司的国有资产进行评估,等拿到资产评估师出具的资产评估报告,顾国平心理就不太平衡了,根据他手头上握有的资料表明,这次收购锦绣集团可能从中获利接近一个亿,我顾国平辛辛苦苦忙乎了个把月,到头來只得到了一个总经理的名头,说白了,只不过是赵鸿飞手下的一个高级打工仔而已,不行,我也得注资参股,既分了这次获利的蛋糕,也为日后在公司里的话语权增加筹码,如果沒有结识财大气粗的赵鸿飞,顾国平可能还能够接受当一个收益地位还不错的总经理,但是,在赵鸿飞的美女香车,豪宅巨资面前,顾国平的野心极度膨胀,一个傀儡总经理他打心眼里看不上了,恨不能一夜之间把机电总公司变成他自家的私有财产才好呢?
可是?要入股就得掏钱,这可不是十万八万的小钱,至少得数以千万计才拿得出手,跟私营老板可以热乎得睡一个女人,但想要和他金钱共享,那一定是门都沒有。
赵鸿飞毫不客气地拒绝了顾国平以收购中的贡献参股的一厢情愿,拿出真金白银來,你就可以是占公司股份百分之多少的股东,否则,免谈,他的言下之意很清楚,你顾国平可以拍屁股走人不干,但我赵鸿飞照样可以通过谭副主任寻找新的合作伙伴,不是离了你顾国平就揭不开锅了。
顾国平才明白过來,和私营老板谈合作,空手套白狼无异于与虎谋皮。
要说,这人的运气來了往往门板都挡不住,赵鸿飞的弟弟赵鸿亮闻风而至,主动提出可以给顾国平融资,条件是顾国平要保证他能加大投入來参与今后公司的项目运作,分享日后的收益,并确保资金的安全。
对于天上突然掉下來的馅饼,顾国平并沒有被冲昏了头脑,他问赵鸿亮,你们亲兄弟之间有什么不好商量的,为什么非要通过我來转手呢?
赵鸿亮哈哈一笑,我哥哥想吃独食,这么好的赚钱机会谁肯错过啊!顾兄,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顾国平心头一喜,还是有点担心,他提醒说,鸿亮老弟,你哥哥一查资金的來源,一下不就知道了是你來跟他抢地盘吗?
哈哈,顾总你放心,我敢瞒着我哥哥來跟你商量,就一定想好了办法,资金通过我派人在境外注册的公司打到你的名下,保证他查不出來。
顾国平眼珠子一转,说,还是打到我儿子顾绍文的名下吧!
既然他们兄弟要相煎太急,那实在是盛情难却,我顾国平只好顺水推舟了。
顾国平要拉儿子顾绍文入伙参股的谈判进行得比较艰苦,依着赵鸿飞的意思自然不想替顾家做嫁衣裳,但木已基本成舟,背后的猫腻顾国平也是一清二楚,赵鸿飞无奈之下只得同意顾家占股不得超过10。
顾国平这一系列的暗箱操作,不用说,书生气十足的慕容健被蒙在了鼓里,省工业厅的头头们也沒想到会有这一手,当省国资委宣布将临江机电总公司列入国企产权改制第一批试点单位时,吴有才也正式从省工业厅副厅长的位置上退下來,做了个有名无实的调研员。
这就是:明摆着焦头烂额,暗地里曲径通幽
悬崖决斗惊心动魄 囚室里臭味相投,囚室外痛哭流涕
贾明鎏在看守所里翘首以盼了一个多月之后,终于在某一个上午,有一个管教干部走了过來,喊住正和一帮子人在扎灯笼的贾明鎏,一脸真诚地对他说:“恭喜,518,你可以走了!”说完,从身上拿出一大串叮当作响的钥匙打开了铁门。
“去哪!”贾明鎏和鲁云飞同时问,都不明白管教干部的意思。
管教干部回答:“518,你沒事了,?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