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声。乐队伴奏和卡拉ok的感觉有着天壤之别,前者是享受,后者是发泄,不可同日而语。贾明鎏想:正是靠着这支小乐队,名士俱乐部才在临江博得了现在的知名度和口碑。
别看贾明鎏酒量有限,嗓音却是充满了磁性,和李丫丫就是在大学合唱团排练中认识的,而且大学四年两人一直都是合唱团的主力,唱歌自是他的拿手好戏。自从到了临江之后,整天的忙忙碌碌,记忆中仿佛远离了音乐和歌声,今天沉睡的细胞突然被一支高水准的乐队唤醒,贾明鎏的心蠢蠢欲动。
当贾明鎏鼓起勇气将写好的纸条递给服务生之后,乐队里的乐手们突然有些马蚤动,目光和手势都指向贾明鎏和另一个角落的女孩子。
乐队的小提琴手站了起来,手持麦克风大声地说:“各位嘉宾,今夜,有两位客人同时点唱了同一首歌曲,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这两位客人,共同为我们演唱苏格兰民歌《罗蒙湖边》。”
掌声和呼喊声四起,贾明鎏和那个女孩站起身走近乐队,从乐手手中接过麦克风,音乐响起来,顿时大厅里弥漫起了苏格兰风味的和声,饱含深情又有所向往的演唱,让所有在场的人陶醉。先是英文,后是中文,吐字清晰而又忧伤婉转。“你走山路我走平原,我们看谁先到苏格兰,我们永远不能相见,在那最美丽的……”
贾明鎏用心在唱,也用心在听,女孩的内心深处有着难以言喻的孤独和失落。
初入公司饱受欺凌 好戏开场
与沈如梦的不期而遇让贾明鎏兴奋不已,即使在大学的合唱团里,与李丫丫的合作好像也不曾有过如此的默契。一下子,两个年轻人的距离近了,就在这歌声和掌声之后坐到了一起。
如梦,一个在临江读书又独自留下来创业的外地女孩子,走在临江的街头绝对不是鹤立鸡群的美女,她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很舒服,需要回味才能欣赏的女孩子,尤其是小鸟依人的样子和浅浅的微笑很讨人喜欢。
贾明鎏和如梦彼此之间除了互通姓名之外,都没有问及个人的其他问题,只谈了音乐,谈了巧合,谈了心灵的感应,都觉得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亲切而自然,轻松而惬意。如梦自称是“姐姐”,贾明鎏从经历和神情上来判断,如梦身上确实散发着一份成熟女性的韵味,心里盘算着如梦应该年长自己几岁,长期压抑着的被关怀的渴望慢慢升腾开来,转化为一种温暖在心底荡漾。
临近的几个座位上,有几对男女在指指点点,赞扬声和议论声间或会飘过来一两个词句,大概是在说女歌手有些面熟,贾明鎏和如梦肯定是酒吧雇来的“托”。
两人相对而坐,相视而笑,品尝着香醇浓郁的咖啡,欣赏着动人委婉的、略带沧桑和惆怅的旋律,倾心细声地交谈着彼此的感受,非常的投机,真的有点像分别很久今夜又重逢的姐弟俩。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我一眼就看得出来。”如梦的眼睛里闪烁着调皮,这个时候的如梦只有姐姐般的口吻,却没有姐姐般的神情。
贾明鎏点点头,非常的坦然,一点也没有被外人看破的不自在:“是的,我的神色和装束也告诉了我自己。”
“其实,从你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你了。”
“怪不得,我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温情地抚摸着我的后背,原来就是你。”
如梦笑了:“你这夸张得很有诗意。”
“你看来是这里的常客?”
“也不算是,无聊的时候会常来这里欣赏音乐,这个小乐队在临江独一无二,真的很棒。”如梦略微犹豫了一下。“上学的时候,在别的酒吧、歌舞厅赶过场子。”
“怪不得姐姐歌唱的这么好,校园歌手兼民间歌手。”
“呵呵,已经很长时间没唱歌了,不知道今天怎么突然有了兴趣。”
贾明鎏调侃道:“我也一样,或许这就叫缘分?”
如梦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嗯,姐姐我已经不相信什么缘分了。”很显然,如梦并不愿意继续这个貌似暧昧的话题,贾明鎏也觉得有些唐突和冒昧,并不想破坏这轻松快乐的氛围。
乐队奏响了春天舞曲,有人纷纷起身步入吧台前的一块空场地,翩翩起舞。如梦向贾明鎏伸出手来,随即加入了舞动的人群,两人旋转自如,进退有度,行云流水,依旧是今夜人们聚焦的中心。搂着如梦柔软的腰肢,握着如梦纤细的小手,感受着如梦温热的呼吸,贾明鎏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和欲望,只有感动和喜悦,从如梦的笑容里也读得出同样的情感。
一曲舞罢,乐队演奏起舒缓闲适的轻音乐。两人又回到原先的座位上,继续窃窃私语。
“你打扮得这么整齐,是不是来赴女孩子的约会?”如梦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贾明鎏不置可否地一笑:“你猜猜看?”
“看上去很像,但据我观察,你一点也没有男孩子等约会的那种焦虑。”不得不佩服女孩子的细心,贾明鎏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脱如梦那双敏锐的眼睛。
“嘿嘿!告诉你吧!我是来侦察地形的。”
“啥,侦察地形?”如梦笑得花枝乱颤,伸手来摸贾明鎏的脑门:“你不会是喝多了吧?”
“明天晚上在这里我确实有个约会,不过,我只是男主角的替身。”
如梦撅起了小嘴:“你越说我越糊涂了。不许卖关子,赶紧从实招来。”
贾明鎏把慕容健和吴旭的情况简略地讲了一下,如梦听完表现出异常的兴奋:“原来还有这么一场好戏,呵呵,明晚我来看热闹。”
夜渐渐地深了,细雨霏霏却没有停。
分手时,两人都略微带着醉意,如梦很自然地让贾明鎏买了单,这种理所当然的神态让贾明鎏非常的享受,走出名士俱乐部,与如梦握手告别,目送如梦自己开着一辆红色polo车消失在细雨中,突然间,贾明鎏的心头有一丝自卑和失落掠过……
初入公司饱受欺凌 白跑一趟
周六晚6:40,白天的时候细雨就不下了,只是初冬的凉意还笼罩着街头。
贾明鎏进了名士俱乐部,还是选择了5号台位,服务生已经记住了昨天的场景,马上跑过来问:“先生,您好,来点什么?有客人还在问,昨晚的歌手还会来吗?”
贾明鎏淡淡一笑,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相对而坐的如梦,如梦也正朝5号台位看,两人只扬扬手算是打过招呼。此时乐队演奏的竟是《罗蒙湖边》低沉的旋律,让贾明鎏倍感亲切。
贾明鎏架起二郎腿,把玩着手中矿泉水杯子,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全然没有即将参与一场女友争夺战的剑拔弩张,而像是在等待着一场音乐会拉开帷幕。
7:00整,吴旭和黄欣携手款款而来,一进门就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吴旭系了条粉红色的围巾,与咖啡色呢裙相互衬映,点缀得恰到好处,应该说,名士俱乐部来的美女并不少,但像吴旭和黄欣两个出众的女孩同时亮相,大概也不多见。吴旭解下那条引人注目的围巾,落落大方地扫视着全场,只有黄欣怯生生地拉着吴旭的手臂,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贾明鎏起身迎上前去,吴旭如释重负,三人刚刚坐定,就过来一个胖胖的男青年,右手拿着张照片,左手抓着个大哥大:“请问,哪位是吴旭小姐?”
吴旭:“我是的。你,你是范大伟,范公子?”
贾明鎏站起来,伸出手:“你好,我叫慕容健。范公子,请坐。”范公子斜了贾明鎏一眼,大大咧咧地坐下来,把一款大大的手机重重地立在了桌子上。又盯着黄欣看了一眼:“这位美女又是谁啊?”
吴旭答道:“我的同学,黄欣。”
贾明鎏并没有在意范大伟的无礼,趁势将手一举,招呼服务生过来。
吴旭点了一杯曼陀铃,黄欣跟着说:“我也来一杯。”
“范公子来点什么?”
“百威。”
贾明鎏:“两杯曼陀铃,两瓶百威,再拿两个杯子过来,谢谢。”随手又点了几样小吃,让一并端上来。
范大伟看了看围坐在一起的两男两女,突然开口对吴旭说:“吴小姐,我们是不是另外换个座位,也好给这位老弟和黄小姐行个方便。”
看着范大伟油腔滑调的样子,吴旭不由得有些紧张,靠过来将贾明鎏的手臂抓得紧紧的,贾明鎏轻轻拍了拍吴旭的手,面对着范大伟敌视和疑惑,没有半点的慌乱,神情自若。
“对不起,范公子,吴旭已经有男朋友,她和,那个……我,交往快两年了。”
范大伟有些恼羞成怒:“操,这算怎么回事?既然如此,你家老太太又何必在我家老太太面前穷唠叨,拿我姓范的开涮呢。”
看吴旭不多解释,范大伟得寸进尺,嬉皮笑脸地说:“既然我推了朋友的应酬来约会,总不能让我白跑了一趟。来,吴大小姐过来陪范大哥坐坐?”说完,伸手就要来拉吴旭的手。
初入公司饱受欺凌 沉住气,别冲动
吴旭往后一闪,整个人都躲到了贾明鎏的身后:“范大伟,你想干什么?有话就在这慢慢说。”
范大伟抓起大哥大,忽地站了起来,指着吴旭大声地说:“你臭美个啥?要不是你家老太太上赶着跟我家老太太叨咕,就是开个奔驰到我家门口,我也不会来陪你们干坐着。”
“范公子,话也不好这么说吧!老人们也是一片好心,要怪呢?也只怪我们还没来得及和他们说清楚。” 贾明鎏一字一句,脸上却还是带着微笑。
“我认识你她妈的算老几啊?让吴旭她自己说。”
吴旭被范大伟咄咄逼人的无赖态度气得说不出话来。贾明鎏知道不远处还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马上毫不示弱地站了起来,挡在了吴旭的面前,心里却暗暗地告诫自己:沉住气,别冲动。
范大伟四下看了看:“嗨,你小子想要怎么着?”随手当胸推了贾明鎏一把,可贾明鎏纹丝没动,范大伟色厉内荏:“小子,这可是临江市的底盘,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这我知道,所以,我和吴旭得罪之处,还请范公子多多原谅。”吴旭拉拉贾明鎏的衣袖,贾明鎏又顺势坐了下来,把面前的两个杯子斟满:“老弟我先干了,向范公子赔罪。”说完,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轻轻地放回了桌子上,其间,眼睛一直盯着范大伟,尽量用微笑来掩饰自己忐忑不安的情绪。
“少跟我来这一套,有我范大伟在临江,还轮不到你小子撒野。”
贾明鎏正色道:“久闻范公子大名啊!如果没了吴旭,我来临江也是光棍一条,如果范公子非要为难,我也只有舍命相陪了。”贾明鎏自己都没有想到,怎么会说出如此义正词严的话来,但就这一句,把个吴旭感动得泪流满面。
“好,你小子嘴硬,算你有种。”范大伟后退了一步,作势就要撸袖子。
“且慢。”周围的客人探过头来,乐队也停止了演奏。“论实力,我甘拜下风。”
“知道就好。”
“如果范公子苦苦相逼,我一个人无牵无挂,大不了就把小命搭在这,不过,以范公子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这么个结果,值不值得,还请三思。”
范大伟眼珠子一转,似乎有些犹豫。是啊!万一闹大了,两败俱伤,自己与面前这横小子的得失差异可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更何况,一旦影响到老爹的声誉,那就越发的骑虎难下了。
一位身穿全套黑色西服的领班急匆匆地赶过来:“两位先生,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有什么需要服务?”说着掏出名片分别递给两人,贾明鎏接过来,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事,我和这位范公子有点误会。”
范大伟一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更拉不下脸面,气呼呼地推开大堂经理的手:“这小子敢到临江来撒野,今天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这是不是该他撒野的地方?”说着,就开始拨打手机,准备呼朋唤友,贾明鎏也捏紧了拳头,空气顿时紧张了起来。
初入公司饱受欺凌 在一张床上睡过
“范公子,临江不是撒野的地方,名士俱乐部就更不是撒野的地方。”大堂经理说话非常的严厉,范大伟一听口气不对,拨手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范大伟自小混迹临江,当然知道名士俱乐部在临江的分量,听大堂经理说话的口气,顿时也软了几分:“我范大伟在临江还没有被人涮过,太他妈的欺负人了。”
贾明鎏马上下台阶:“这事确实是我们有错在先,但事出有因,还请范公子原谅。”
“不瞒范公子,这位老弟也是我们大老板的朋友,既然人家已经赔礼道歉了,给个面子如何?”
“你们大老板是谁?”
“名城置业段耀武。”
范大伟一惊,赶紧打哈哈:“原来是段老板的朋友,误会了,误会了。”说完,端起桌上的另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拍了拍贾明鎏的肩膀:“老弟,怪不得底气十足啊!怎么也不早说?哈哈。”又转头抢过大堂经理手里的名片,说:“没事了,你忙去吧!我们继续喝。”
贾明鎏松了口气,才发现衬衣的后背已经汗湿,自己的胳膊被吴旭扯得生疼。不远处,如梦笑盈盈地对着自己伸出了大拇指,贾明鎏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如梦一手操纵,不由得向如梦做了个“v”的手势。此时,乐队又弹奏起《罗蒙湖边》低沉的旋律,而贾明鎏竟然从中听出的全是欢快的节奏。
吴旭连忙掏出纸巾擦去脸上的眼泪,黄欣在一旁都看呆了,惊魂未定,看看范大伟,又看看贾明鎏,眼里惊讶、疑惑和敬佩交织在一起,难以形容。
“要说啊!这老太太们真没劲,就算是儿女结了亲,也未必铺得平老子们升官发财之路。”范大伟自己又把两个杯子斟满,将矛头指向了父母,说得吴旭有些不好意思。
贾明鎏连忙解围:“男女之事讲的是缘分,如果你们两个对得上眼,我保证不会纠缠不休,一定知难而退。”
“慕容老弟如此大度,就不怕吴小姐有意见?”
“刚才也已经说过,与范公子相比,我目前这硬件是惨了点。”
范大伟也不客气:“呵呵,慕容老弟气度不凡,结交广泛,再借助点吴旭家的背景,前途不可限量啊。”此话还真说到了贾明鎏的心坎上,攀龙附凤历来不失为为一条出人头地、飞黄腾达的捷径。“我嘛,没本事读书,就在临江做点小生意,早出道几年而已。不过,追在我后面的美女没有一个排,也该有一个班吧!可也是久闻吴小姐的美貌,慕容老弟,你好有艳福啊。”
“哈哈,要谈美貌,临江美女多如牛毛,就说黄小姐吧!和吴旭相比难道就相形见绌?”
黄欣打断了贾明鎏的话头:“你们扯你们的,不要拿我说事。”
“哈哈,是啊!你慕容老弟也不能吃着碗里还占着锅里,我和黄小姐交个朋友总可以吧?”
“好说,好说,只要黄小姐愿意,我们倒是愿意成|人之美。”
吴旭悄悄地捅了贾明鎏一把,却被范大伟看见了:“怎么,还没结婚呢?你就想支持他包个二奶啊?”
吴旭没怎么的,黄欣却羞红了脸:“去你的。”还没等脸绷起来,四个人却都哈哈大笑了,刚才还剑拔弩张,现在又乐翻了天,周围的人越发的莫名其妙了。
范大伟仔细端详着吴旭,突然问道:“吴小姐,小时候是不是在省委机关幼儿园混过?”
“是啊。”
“让我好好想想,拿着照片我就觉得面熟。好像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我们在一张床上睡过。”范大伟笑起来的样子很有些不雅,贾明鎏也只能跟着尴尬地笑,吴旭倒不介意,只取笑道:“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经常尿湿裤子的小胖子。”这下轮到范大伟嘿嘿直乐,气氛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贾明鎏:“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我倒成了后来者居上。”
“哈哈,我当年是有条件没上,你现在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范大伟一旦没了公子哥的脾气,说起话来倒也有趣。
不知道喝了几瓶啤酒,续了几次咖啡,等到起身告辞,贾明鎏和范大伟都抢着要买单,可服务生过来说:“有一位小姐已经替你们买过单了。”贾明鎏嘴边带着微笑,将几张小额钞票放在了服务生的托盘里:“替我谢谢那位小姐。”范大伟和吴旭本就有些莫名其妙,看见贾明鎏的这般举动更觉得诧异。
“哥们,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有事你呼我。”范大伟晃了晃手中的大哥大。“吴旭,好眼光。操,你妈也是的,得此女婿,还有啥不满意的啊?”吴旭一直挽着贾明鎏的手臂没有松开,偷偷地看了贾明鎏一眼,露出了少见的温情和羞涩。
初入公司饱受欺凌 告别当然要拥抱
贾明鎏与范大伟并肩穿过大厅,边走边左顾右盼,却发现已经没有了如梦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失落。
夜风清凉,吹熄了燥热,贾明鎏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如果不是如梦的出手相助,这场风波将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场,想到这,贾明鎏后怕不已。说心里话,为朋友两肋插刀那是武侠小说里读过的情节,贾明鎏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打算。虽然自己还提示范大伟不要因小失大,实际上,贾明鎏回旋在脑子里的,也未尝不是这念头,等待追求的幸福生活还在不远处,年轻的生命如花般含苞待放,谁愿意一夜之间这一切就凋落在风中。
为别人的老婆而死,死得轻如鸿毛,为自己的梦想而死,才死得重于泰山。贾明鎏突然记起了一句小时候背诵过的领袖语录,咧开嘴乐了。
吴旭见贾明鎏心不在焉,却还在自顾自的傻乐,知道他不胜酒力,就把挽着的动作改为搀扶,贾明鎏也不愿说破,紧贴着一个女孩温暖的身体,不时还能触到柔软的胸,这种心头痒酥酥的感觉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体会到了。
范大伟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黄欣,见吴旭和贾明鎏亲亲热热,拉拉扯扯,就提议:“老弟啊!我还是那句话,美女不能你独享,你送吴旭,我送黄欣,不用商量了。”
吴旭看黄欣也没推辞,就说:“黄欣,我这位老兄估计是喝多了。”又叮嘱范大伟:“路上你可得放老实点。”
“诱骗美女的事情我范大伟干过不少,但是,强j美女的事情,现在只有脑残的家伙才干呢。”
贾明鎏:“哈哈,范公子真识时务。刚才为什么还打算强抢民女啊?”
“你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废话少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了。”范大伟弯起手臂,看黄欣没动静,就抓起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臂弯里,黄欣和吴旭说了声“拜拜”,半推半就被范大伟拖着走了。
看两人走远,吴旭使劲甩开贾明鎏的胳膊,笑道:“老贾,戏演完了,别装了,还真以为醉了啊。”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贾明鎏故意手舞足蹈,东倒西歪地在马路上摇摇晃晃地走,路旁的出租车司机在用力地按着喇叭,既像是在招揽生意,又像是在提醒晃过来的酒鬼。
吴旭见状,又追上来,挽住了贾明鎏的胳膊,招手叫了辆的士,拉着贾明鎏一起上了车。
出租司机问了地址,就和贾明鎏开玩笑:“守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就舍得喝多了?”
贾明鎏苦笑:“嘿嘿!不喝多了又能怎样?”
“哈,你老弟心里有数,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贾明鎏转头问身边的吴旭:“是这样的吗?”吴旭只笑着,不说话,却把头靠在了贾明鎏的肩膀上,浓重的呼吸飘过一阵芳香。
后视镜里,出租司机得意地笑了。
车行驶在静谧的街头,两旁的大树将不宽的道路遮盖得严严实实,最后停在了一个大院的门口。
站立在风中,吴旭的围巾飘动,映照着面颊通红,更显得楚楚动人,贾明鎏忘记了阵阵寒意,傻呆呆地看着。吴旭伸出手,低声说:“谢谢你,我到家了。”
贾明鎏握住吴旭的手,声音苍凉而干涩:“不客气,本来这就是我出的馊主意。”
“回去的时候你自己当心,我——进去了。”吴旭抽回了手,也被贾明鎏的情绪所感染,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噎。
“告别,不拥抱一下吗?”贾明鎏张开双臂,满含着期待。
吴旭情不自禁地扑入了贾明鎏的怀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双手紧紧地搂在贾明鎏的腰间,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初入公司饱受欺凌 傻兄弟神魂颠倒
落叶在两人脚下盘旋。
贾明鎏的手在吴旭的后背游走,身上的灼热驱散了风中的寒冷,贾明鎏感觉得到怀里吴旭温软的身体在瑟瑟发抖。任何一位女孩子,在经历了一场胆战心惊之后,都急切地需要安抚,或许她还在把自己当成扮演了一夜的慕容健。
贾明鎏的欲望在升腾,但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回响:理智,千万要理智。
贾明鎏心里也清楚,如果此时自己要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估计很容易得逞。但是,一旦吴旭头脑清醒下来,那自己今夜所扮演的英雄形象将土崩瓦解,而会变成一个趁人之危、卑鄙可耻的小人,留给吴旭的只能是怨恨和鄙视,在她的心目中,自己可能会连范大伟那个无赖都不如。
人人都是欲望的奴隶,但肉体的欲望必须服从于精神的欲望,否则,他就不叫贾明鎏。
贾明鎏并不否认自己对慕容健的嫉妒,也期盼着吴旭的家庭背景对自己的前途有所帮助,但理智告诉贾明鎏,此时的冲动对吴旭绝对是一种伤害,会毁了今晚所做的一切,也可能让自己在临江难以立足。要动摇慕容健几年的感情基础,就必须在更多的方面表现得比慕容健更出色,包括控制欲望。
更何况,在这空旷的街头,寒冷的风中,又能有更多的什么行动呢?
想到这,贾明鎏用力地拥抱了吴旭一下,然后轻轻将她推开,友好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吴旭,谢谢你的温暖。回家吧!一切都过去了。”吴旭醒悟过来,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她解下自己脖子上那条粉红色围巾,围在了贾明鎏的脖子上,轻声说了声“再见”,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大院里走去,昏暗的灯光下,几次回头与伫立在风中的贾明鎏摆手。
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把贾明鎏唤醒,红色polo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贾明鎏的身旁,如梦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嘴里呵着热气,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不住地向贾明鎏招手。
“呵呵,真暖和。”贾明鎏坐在副驾驶座上,不住地哈着气,搓着手。
“好漂亮的围巾啊!不暖和吗?”如梦摇起车窗,贾明鎏赶紧把围巾摘下来塞进了口袋。
“看你,还不好意思呢。”如梦抓住贾明鎏的双手捂在自己的脸上,贾明鎏触电般地缩回了手,如梦只得把手伸过去,轻轻地捧住了贾明鎏的脸,一股暖流从如梦的手中传遍了贾明鎏的全身,他的眼睛湿润了,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傻兄弟,看把你冻的。”
“太凉了,别让你也冻着。我没事的,车里有暖气,一会儿就好了。”
“小男人就是傻,我要不跟来,你会不会一个人站到天亮?”
贾明鎏不好意思地笑了:“难说,没准明天的临江晚报就会有报道说,一男青年殉情冻成冰棍,希望年轻人理智对待感情。”
“标题都替别人想好啦?早知道你想这么出名,我就该看着你冻成冰棍,然后给临江晚报记者打电话爆料,说不定人家还会给我50块钱的线索奖。”
“啊!你好狠心啊!就为了50块钱,就忍心看一个优秀青年冻死街头?”
“这年头,为情而死的男人已经难得一见了。你这个优秀青年正好给临年做个楷模。”
“哈哈,要不把你的50块钱捐献出来,干脆就在这里给我树个丰碑好了。”
“你想的倒挺美。”
“别逗了,暖和了,开车吧。”
“去哪?”
“沿江大道,机电总公司。”
“大型国企,好单位啊。”
“庙再好,还不是当我的小和尚,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哈哈,难道你就不能争取当方丈呀?”
车内整个布置得就是一个闺房,后座上一个大大的毛茸茸的熊宝宝很滑稽地歪着头,靠背和座套都是彩色的卡通头像,后视镜上用红丝带悬挂着一个笑口常开的弥勒佛,尤其是车内弥漫着淡淡紫罗兰香水的味道,让贾明鎏痴迷得神魂颠倒。
初入公司饱受欺凌 伤离别再次拥抱
红色的polo缓缓地行驶在临江的街头,不一会儿,挡风玻璃上就凝结有浓浓的雾气,贾明鎏不时用纸巾擦拭,动作笨拙又好笑。
“明鎏,今晚的表现很有点英雄气概啊。”
“说实话,要不是你在旁边看热闹,说不定我早就怂了。”
如梦笑了:“哼,两个美女在身边给你壮胆,再熊包的男人也要逞逞能啊。”
“你要是不及时解围,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对付那个范公子,你倒吃不了大亏,他那被酒色淘虚了的身子骨,我还真怕你一下把他打废了。”
“可是?真惹毛了他,在临江恐怕就没法混了。”
“那也是,这小子仗着他老子的势力,也算是临江一恶少了。”
“不过,只一提名城置业的段老板,那小子立马就蔫了。哎,如梦,那段老板是什么人啊?你怎么认识他的呢?”
如梦突然踩了刹车:“快擦擦,又快看不见了。”贾明鎏赶忙从车驾驶台上的纸盒中抽出一张餐巾纸,卖力地擦了一遍,可又担心挡住了如梦的视线,别别扭扭地,连贾明鎏自己都觉得很搞笑。
“南策,上学劳动你没擦过玻璃吧?”
“好像没有,那都是女生干的活,男生只出点傻力气。”
“怪不得,笨死了。”
“如梦,你还没告诉我呢?那段老板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认识的?”
“哦,一个民营企业的老板,我们生意上有些来往。”如梦又加大了油门,很显然,在如梦的眼里,段老板似乎并没有像贾明鎏想象的那么神奇。“对了,我看你和吴旭很般配嘛。”
“可别乱说啊!和你说过了,那是我同事慕容健的女朋友。”
“还只是女朋友啊!我以为已经是老婆了呢?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上人家了。”
“如梦,你看你……”
“没出息,看上的女人就要勇敢地去追,怕什么?她不是还没成别人的老婆吗?”
贾明鎏使劲挠了挠头:“人家两个人在大学谈了好几年呢?这墙角哪挖得动?”
“哈哈,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如梦得意地大笑。
“唉!我这只狡猾的狐狸看来是怎么也斗不过你这个女猎手了。”
“那当然。你喜欢她,也需要她,这就够了。”
“可吴旭并没有打算喜欢我呢。”
“她会喜欢你的,你今晚的表现足以打动任何一个女孩子。”
“是吗?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哎呀,看看你们两个拥抱的热乎劲,只要再有人稍微扇几把,两捆干柴就烧成熊熊烈火啦。”
“你也太夸张了吧!恐怕还没到你说的那火候。”贾明鎏一点也没觉得尴尬,只是纳闷,自己的心思怎么就瞒不过如梦呢?看来,年龄和经历确实是一个财富。
“嘻嘻,你不会嫉妒了吧?”这句话在贾明鎏的嗓子眼转悠了几下,最后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呸,就嫉妒了,怎么的?”如梦的爽快反倒让贾明鎏无话可说了。
车停靠在机电总公司大楼的路边。
“南策,到了吧?”贾明鎏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半夜2点了。
“是吗?时间过得真快。”
“下车吧!早点回去休息。”
贾明鎏又一次站立在夜风中,和如梦僵持着,谁都不肯先离开。
“你回去吧。”
“你先开车。”
几个回合下来,如梦急了,从车上跳下来,冲着贾明鎏张开了手臂:“告别,也拥抱一下吧。”
贾明鎏一把把如梦拉进了怀里,如梦在贾明鎏的耳边轻轻地说:“听话,快点回去吧!啊。”
贾明鎏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眼泪在眼眶里转动。
如梦挣脱了贾明鎏的拥抱,发动了车子,刹那间,贾明鎏胸口突然涌上来一阵绞痛,这感觉和离别家乡亲人那种掺杂着兴奋的苦涩完全不同,也和贾明鎏与李丫丫绝情分手的痛楚完全不同。
贾明鎏心有如被掏空了一般,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的软弱、无助。
贾明鎏急忙背过身去,再没有勇气回头和如梦告别,他害怕眼里的泪光被如梦看到。
夜风中,仿佛有张学友的歌声在飘荡:伤离别,离别虽然在眼前,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初入公司饱受欺凌 床前温存
外面的阳光看上去很灿烂,可温暖也被隔在了窗外。
贾明鎏昏昏沉沉地从睡梦中醒来,头一阵阵地痛,脸上烫得难受,身上却冷飕飕的,显得特别的疲惫,贾明鎏意识到自己感冒了,口里干的难受,爬起来将暖瓶中仅剩的小半杯温水倒出来喝了,感觉稍稍好受了一点,就想起昨夜最后的告别,心里一紧:“如梦?她还好吗?”
看着慕容健空荡荡的床,贾明鎏摇摇头,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傻到了极点。
昨夜的紧张和热闹仿佛年代久远,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又一幕,如一张张泛黄的照片,在贾明鎏的脑海里闪过,可自己却像是一个匆匆过客,吴旭的眼泪,黄欣的惊讶,范大伟的无赖,重重叠叠,仿佛都与自己无关。身边这带有芳香的围巾,只能唤起贾明鎏的模糊记忆,却再也唤不起贾明鎏的激|情,情绪低落的他,已经深陷于失落的重重包围之中,难以自拔。
现在的贾明鎏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要快一点见到如梦。可如梦她又在哪呢?
一声熟悉的喇叭声传来,贾明鎏腾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推开窗户探出头去,如梦正仰着头四处张望。贾明鎏很奇怪,自己怎么会兴奋地挥动着手里的围巾,可干燥的嗓子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迷迷糊糊的贾明鎏从又一个梦中惊醒,却看见吴旭坐在了自己的床头。
贾明鎏的脸通红,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吴旭摸了一下他的脑门,热的烫手,赶紧将贾明鎏按在了床上:“快躺下,你感冒了。”
吴旭从手提包里掏出了白加黑,拎了一下空着的热水瓶,出门去楼道口的电热炉上打来开水,倒了一些在杯子里,搁在嘴边一口一口地吹,帮着贾明鎏将药服下。
贾明鎏有气无力:“你怎么来了?”
“手机打了好几遍,总没有回音,就跑来看看你到底怎么了?这不,夜风中站太久了,果然是感冒了。”
“真不好意思,可能是没电了。”贾明鎏语无伦次。“你看这乱糟糟的。”
“别客气,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呢。”吴旭不知道贾明鎏是说今天的麻烦,还是昨夜的拥抱,微微有点不太自在。
“慕容健实在是工作忙。我没坏你们的事吧。”
“没有呢。我妈今天问我怎么样?我就说,范大伟这个公子哥,大概应该死了这条心了。”吴旭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范大伟回家可能和她家老太太说过了,俩老太太十点来钟,通了大概半个小时电话,我妈也知道了,我大学里的男朋友,现在就在临江机电总公司。”
“那你妈不急了?”
“可不,她一个劲地埋怨我爸,说我们爷俩竟然敢联合起来蒙骗她,把我爸骂得不敢抬头。不过,范大伟把你这个慕容健夸成了一朵花,我妈还是将信将疑。”
“嘿嘿!你没受委屈吧?”
吴旭眼圈一红:“还好,只是我妈还是不答应,说没有她的同意,我谁也不能嫁。”
“丑女婿早晚要见丈母娘,等慕容健回来,就让他去拜见一下。”
“我知道。我妈的想法其实也没啥不对,嫁人是一辈子的事,以后总不能拿感情当饭吃,她也就是想让她家的宝贝女儿嫁的人能有点出息,将来有个依靠,生活得安逸点。”
贾明鎏:“是啊!天下的父母哪个不为儿女好呢。”
“唉!慕容健要有你一半的机灵就好了。慕容这人老实本分,可老实得只知道埋头干活,连个话都说不好,又怎么能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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