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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夫人第8部分阅读

    深酒窝的男人,为一个不失亲切的硬汉。见他笑着先自我介绍道:“是卢同志吧?鄙人姓岳,岳飞的岳,名涛,波涛汹涌的涛。以前在部队里就是费司令的兵。”

    墨兰出于礼貌,答:“我是姓卢,算是你们费司令以前的同学。”

    见两人互相介绍彼此认识了,费镇南对岳涛说:“有事找我吗?”

    岳涛还是谨慎地看了墨兰一眼。

    费镇南道:“没事。她不是外人。”

    “司令,书记让我来找你。”岳涛几乎是用没有声音的嘴型说出这句话。

    书记?墨兰一个眨眼:哪里的书记?莫非费三少与哪里的地方官员有关系?

    费镇南稍微含了下头:“我明白了。——这样,你送她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墨兰听说他有公务,当然不会想继续麻烦他。

    “不行!”费镇南以不容反驳的命令口气说,“岳涛,你送她回到费家,给我电话!”

    “是。”岳涛并脚,肃声答。

    下达完命令,费镇南旋身离开。前后从发令到他离开,不到十秒钟。墨兰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军队作风了,分明是皇帝作风嘛,说一不二的。

    “卢同志,请这边走。”岳涛道,手势指向小陆开到路边停放的小本田。

    墨兰心里对费镇南的真实身份存有很多疑问,但也不会傻到去问他身边的人。就像岳涛这样的硬汉,死到临头也不会向她吐出一句秘密的。她安安静静地坐着小陆的车,在岳涛的护送下回到了费家。

    进了费宅,岳涛一走,墨兰又坐回车子里,向当司机的小陆说:“我还想去一个地方。”

    小陆为难的:“可是,卢同志,三少要你在家里等他回来。”

    “不要担心,只是去一趟银行。”墨兰温和地说,“我需要用到钱啊,所以必须去取钱。”

    这样的理由小陆拒绝不了,只好将她载到了指定的银行。

    墨兰直接找蕙兰告诉她的客户经理。接下来,以卢裕华的名义很顺利地得到了老太太留给她的全部股份。不过,当她办完这些事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有八九点钟了。小陆飞车送她回费宅。

    费屋里,费老先生上楼休息去了。陆大妈在客厅里收拾茶具,看见她和小陆进门,哎呦一声跑了过来:“你们怎么这么晚?吃饭了没啊?”

    墨兰本想答:用了餐的。结果小陆比她嘴巴更快:“奶奶,快点煮点东西给卢同志吃。她肯定饿坏了。晚餐中餐都没吃呢。”

    “我的奶奶哟。”陆大妈心疼地摸两把墨兰瘦巴巴的两条手臂,牵拉她的手来到食厅,“来来来。我给你煮碗面条。”

    看陆大妈这么殷勤,墨兰不好拒绝。在食厅里坐下后,等一碗热腾腾的面端上餐桌。陆大妈看着她吃,边擦着脸上的汗说:“这三少也还没回来呢。——小陆,你知道你司令是去哪了吗?”

    费镇南没回来?不知为何,墨兰心里突地跳了一下,想到那个岳涛找他,要他去办什么急事,好像还是重大的急事。

    “岳——”小陆减低了声量说,“三少被岳涛给叫走了。”

    “这个岳涛来每次都没有好事情。”陆大妈气哼哼地说,“等我哪一次告到老爷子的面前去。”

    墨兰不得不生疑了:“岳涛不是三少以前带的兵吗?”

    “什么以前带的兵。”陆大妈同样降低了音量,“卢同志,你是三少带回来的人,我才和你说。人家岳涛以前是特种大队的,现在转到地方上,是省委书记的保镖了。”

    墨兰吃了一大惊:省委书记,比她刚才自己想的县委书记高了不止一层。那么,费镇南岂不是和省委有关系了?是省委啊,省委再上去可就是中央了。好比现在某个未来的总理,就是从省委升任到了中央层次。

    低下头,喝了一口热汤压压惊。怎么说都好,她只是在这里借宿的客人。当走出这里时,肯定是要把这里的秘密都给忘掉的。

    所以当她仰起头时,看见费君臣抱着手立在门口,平心静气地吸口气:“没想到四少今天在家。”

    “偶尔路过,回家看一看,顺便等镇南回来。”费君臣三言两语解释,却是用极好的表情表示刚刚陆大妈说给她听的话他在旁都看见了。于是他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来,道:“我说过了你是自家人。”

    墨兰从他那双稍微摘下半边眼镜的眼睛里看见的是:如果你敢泄露这里的一句秘密,绝不是你能承担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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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三十六回:你今晚吃不饱吗

    墨兰没有被这双眼睛吓住,只因为对方的眼瞳出奇的纯粹,在灯下泛着一层温暖的黄光。她能从中感受到的,是浓浓的对家人的厚爱。她没有二话,用力地点下头:“四少,家里人说的话,怎么能说给外人听呢?”

    “是啊。”本来怕自己多嘴的陆大妈拍拍费君臣的肩头,尴尬地说,“四少,人家卢同志还没吃完面条呢。”要是因此让墨兰被责怪了,她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你慢慢吃。”费君臣将眼镜抬回鼻梁上,又是笑容可亲的,算是给足了陆大妈的面子。

    这时,小陆在外头喊道:“三少,你回来了?”

    听见是费镇南回来了,食厅里的几个人都往门口望去。费镇南刚从外面回来,恐是没有带遮雨的雨具,穿在外头的夹克衫自肩膀处湿了一半,油黑的头发上沾了星星点点的水珠。

    “哎呀,怎么淋雨了!”陆大妈见他这个样子,气急败坏地斥道。

    连费君臣也说:“你这就是铁打的身体,现在也不是在外接受野战训练,何必淋雨让自己遭罪?”

    “爬了一趟山。”费镇南脱掉了外面湿漉漉的夹克交给小陆。

    陆大妈马上给他递上毛巾让他擦干头发,说:“我去给你放热水,洗个澡。如果被老爷子发现,肯定骂死你的。”

    说到费老先生,费镇南立马竖起指头贴嘴唇上警告每个人:“不要给老爷子知道了。”

    “知道啦。”陆大妈无奈地答应。

    费君臣嘱咐她:“先给镇南弄碗姜汤,再去放热水。”

    “热水我去放。”小陆让奶奶去准备吃的,自己跑上楼梯。

    墨兰一直在旁边看,瞅不到缝隙插不上嘴。等费镇南随意拉开她另一边的椅子坐下来,她就近看见他的脖子上仍挂着水珠,不禁提醒一声:“这里,也得擦一擦。”

    费镇南听见她声音,好像才意识到她在,问道:“岳涛有没有送你到家?”

    “岳先生应该是有打电话给你了。”墨兰想到自己之后又外出了一趟,有点儿心虚地答。

    “他是有打电话给我。”费镇南拿毛巾擦着脖子上的雨水,“但是,当事人怎么说,我也得听一听。”

    “莫非你不相信他的办事能力?”墨兰只是想避开他的追问,不由岔开话题。

    费镇南是什么人,早就听出她微妙的语气了。于是他停下了动作,从她轻轻别开的脸,到她跟前那碗面汤,疑问:“你今晚吃不饱?”

    这……可就太冤枉准备饭食的陆大妈了。墨兰难以启齿的时刻,费君臣在旁帮腔:“我过来时也觉得奇怪呢。按理说,我们家的饭菜都是以军队里的标准来配置的。好不好吃是一回事,但吃不饱就……”

    “军队里的伙食,首先是只管饱不管好吃。”费镇南同样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到他们费家这么多天了,老爷子都在私底下夸过她说:是富家人的孩子,却一点都不挑食。

    “我今晚胃口不是很好,但是,到了现在突然又想吃东西了。”墨兰尽可能低调地回答,希望能敷衍过去。

    费镇南从她身上转到费君臣脸上:“你今晚什么时候过来的?”

    “来看看老爷子,顺便想怀念一下陆大妈的手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用完饭了。”费君臣扶着眼镜,“刚到二楼书房看了会儿书,就听见下面的车声。下楼来一看,她在这里吃面条。”

    费镇南瞅见了刚下楼便要躲的小陆,喝道:“小陆。”

    小陆乖乖地走过来:“司令——”

    “没有我的命令,你把车开哪去了?”

    墨兰绝不会想让勤务兵小陆因自己而遭罪,说:“三少,请不要责怪他。是我要他带我去银行一趟。我是想取点钱备在身上,毕竟,在这里住太久也不好。”

    “你要搬出去?!”端着姜汤走出厨房的陆大妈惊道。

    “我的真实身份始终是这里的客人,不可以长久在这里住的。”墨兰笑着说,“何况,我的家人也在等我。”

    众人见她表情,是真的要离开的。于是陆大妈紧张地噎起了口水,两个少爷不吭声,她也不好开口挽留人,只得寄望地往费镇南那边看。

    费镇南猛地打了声喷嚏。

    费君臣这才回过神来,半是责怪的:“知道要感冒了吧?”

    “感冒?伤风老子都不怕。”费镇南粗犷地应道。

    “什么不怕?”陆大妈叉腰,盯着他喝姜汤,“你忘了你小时候差点发高烧死掉吗?也是因为雨淋的。”

    费镇南不满的:“陆妈,那时我是小孩子,身体也不像现在。”

    “那时你身体比四少还弱。”陆大妈感慨着,“想不到,晃眼这么多年一过,你已经长这么大个了,就是还没结婚娶媳妇。”

    费镇南又猛打了个喷嚏:这怎么突然扯到他娶媳妇身上了。

    “不是我说你。你奶奶那边,已经在帮你物色人选了。如果你自己有喜欢的,赶紧说出来,让长辈们心里有个数。”陆大妈边说边挤眼色,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费镇南皱了皱眉:“你怎么不惦念君臣,就只知道念叨我。”

    费君臣似乎早料到会变成这样,脚底抹油,溜得没人影了。

    陆大妈气得身体打摆子:“我巴不得家里有个女人能治住四少那脾气。”

    费镇南捏着鼻子把姜汤喝完了,把碗一搁。墨兰其实也有脚底抹油要溜的念头,毕竟一她违抗了费镇南的命令,二她刚放出那句话。结果她没能像费君臣溜得那么快。诚然人家说了自己是军人出身,她不过是凡人出身,想在司令官的眼皮底下溜掉没那么容易。

    “裕华,我们到书房谈一谈吧。”费镇南见她要转身的背影,果断地下达了另一道命令。

    “可是,三少,你还是先洗个澡吧。不然感冒了,我会过意不去的。”墨兰说这话确实是替他着想,反正这些话早晚得说明白,明天再说也不迟。

    “那你在书房等我。我洗澡很快。”费镇南说完,把毛巾裹头上,顶着这个印度人包的白头上楼了。他走得很快,哒哒哒的皮鞋步声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三楼。

    墨兰看他留在地板上的脚印,沾有泥巴,想必他刚说的那句“爬山”并没有撒谎。谈什么公务,竟然要爬山越岭?而且,既然他自己有紧要公务在身,何必急着与她说话呢?还非得今晚说不可。以她自诩尚灵光的脑子,这会儿也想象不出他心里是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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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三十七回:找一个能令你更幸福的人

    在书房里捡起本《知音》,指头将书页撩翻了几下,墨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不在焉。当门咔嗒一声响,她立马仰起头。

    走进来的费镇南,换上了件白衬衫,整个人的气质显得儒雅不少。他应该是冲凉完就急着出来,一边在手腕上戴表,说:“久等了。喝茶好吗?”

    “你还没有吃饭吧?”墨兰站立起来,“我给你冲杯牛奶。”

    “那谢谢了。”费镇南并没有拒绝,坐在了沙发上,继续卡着表链,可能身体真的有些不舒服。

    书房角落里设了一个玻璃门木柜,打开后,里头搁了不少吃货。就液体而言,有牛奶、豆粉、清凉解暑冲剂、葡萄糖等。墨兰取了罐雀巢奶粉,舀了三勺放进了个敞口的玻璃杯,再搁了块方糖和小搓子盐巴。同时,热水煮开了,冲进杯子里与奶粉混开,用根长长的铁勺子搅和。她做这些动作时专心致志,因此没有注意到她身后一双闪着炙日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当她转回身时,费镇南又重新将视线放在了腕表上。看他一心在表上,她不禁笑问:“是一直随身携带的表吗?”

    人对表的感情,是很奇妙的。比如她家老太太,几十年如一日只戴同一只表,哪怕这表玻璃壳早已划花,变得铁锈斑斑,但对老太太而言,因它是第一次用自己的工资买下来的东西,是出席第一次董事会携带的物品,意义非常,无可替代。

    牛奶搁在了他前面的茶几上,费镇南能闻到牛奶的香味,而且几乎不带有甜味。晓得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诚然十分记得他不爱喝甜的。说实话,论漂亮,比她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但是,有一点却是很少人能胜得过她的,那叫做——专心。

    或许是这点,让他在飞机上遇到她后,始终记得她的影子。她能那么快速地判定并缓解费老先生的症状,原因就在于她专心。无论是什么人,一个人如果能在做事上专心致志,不成功也很难。他是军队里的人,曾经当过狙击手,很能体会专心甚至能致人于死地。想到这里,他浓眉轻动,端起玻璃杯,掌心熨着她一手泡出来的温暖,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这个表,服军役时便开始戴着的。”

    感觉得出,他和他爷爷一样喜欢恋旧。墨兰在他对面的椅子里坐下,问:“三少是想问我为什么必须离开费家吗?”

    书房里的老式摆钟咔嗒咔嗒地摆动着钟锤,时间这时已经接近十一点钟了。整个费宅静悄悄的,好像只剩下他和她在说话。

    “是的。老实说,我并不赞成你这么快离开这里。”

    “原因呢?”

    “这里至少安全。”

    “但我总不能都赖在这里吧。”

    费镇南将喝完了牛奶的玻璃杯搁到了茶几上:“好吧。我告诉你,我能帮你了解到的所有信息。当然,这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先听听你的对手吧。陷害你入狱的人,应该与楚氏有瓜葛。究竟是楚雪虹还是楚昭曼,现在尚不能完全确定。想在监狱里杀了你的,可就不止楚氏的人。说不定还有你们傅家的人。”

    “这我都猜得到。”

    “以我们费家的能力,想帮你摆平这件事,不难办到。但是我想,你不会想借助我们的能力。”

    “是的。”

    “所以我的条件是,希望你能倚靠我们费家的能力。”

    这句话听起来匪夷所思,墨兰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道:“三少,你不会是想说,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吧?”

    “我只是想说,如果你不爱吴梓阳了,是不是该活得比他更幸福,找一个能令你更幸福的人?”

    本来提到吴梓阳,她应该心情宛如一片死海,或是激动得宛如火山爆发。可如今,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双黑瞳,如深海一般的颜色,却发出炙日的光芒。吴梓阳在她心里,连一点影子都被这道强光消灭得干干净净。

    “我是个粗人。虽然念过军校,留过学,算是个有文化的人。但是也杀过人。不要以为和平时代里就一点战争都没有。在军队里混的,没有一个不是粗人。像吴梓阳这样的人,对我们来说,是一个连枪都扛不起来的软饭。”

    他这话说的很真诚,有点像是掏心挖肺地实话实说。她感动时,应道:“三少的话我很明白。对于这个人,我没有半点留恋。只能说自己以前瞎了眼。”

    “不。我是想说,即使是这样的软饭,在某一天被逼急的话,也会狗咬人的。而你,始终是个女人。”

    “这么说,三少是认为一个女人什么事都办不了吗?”墨兰口气硬朗起来。

    费镇南意识到自己踢到她的铁板了,暂时收住了话头。

    墨兰不想他太过难堪,好歹人家是救过自己性命的人,由是一笑:“时间不早了。三少还是先休息吧。”

    谈到这里,费镇南又猛打了两个喷嚏。

    墨兰看出他的脸膛有点潮红,不禁担心起来:“我去帮你拿点便药过来。”

    “不用了。”费镇南唤住她。或许真感觉到不适,他没有再勉强下去,说:“明天早上我们继续谈一谈。”

    墨兰点下头答应,只想让他早点安心去休息。费镇南起身:“那么早点休息。”墨兰在他离开后,收拾了餐具,再爬上二楼回自己的房间。前思后想,她认为还是不能再强留在此地。要走,得趁早,不然,真的走不掉了。不仅因为他们,也由于自己渐渐对这里的人产生了感情。于是,她着手收拾行李。到了半夜三点左右,她轻轻拧开了房间的门把。走廊里安安静静的,整个屋子都睡着了。她蹑手蹑脚地离开,在书桌上留下一封书信。原谅她,暂时对这里的人只能采取不告而别的方式。

    一直到走出费宅,顺利无碍。

    半夜三更,在大街上也拦不到车。她打算走到最近的旅馆住一夜再走。一路走,大概是夜里过于安静,使得丁点声音都能变得十分敏感。后面,远远像是传来皮鞋踩地砖的蹬蹬噔……她蓦地停下脚,尾随的声音如鬼魂般停止。她再疾走几步,声音又响起。所有一切似乎在证明:有人跟踪她?

    左右环顾,都是安静的住宅区,而且,门口离这较远,唤不到保安。这时候让她一点都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耳听后面的声音愈来愈响,她浑身毛发竖立的时刻,猛然,一束雪白的车光从后面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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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三十八回:就这样放她走吗

    “就这样放她走吗?”

    十分钟前,当墨兰拎了行李包走出费宅时,费镇南站在三楼的窗前看着。费君臣挨他身边往下望,一边这么问。

    “我留了,但留不住。”费镇南缓慢地说了出来。

    “你用什么留她?你为什么想留她?”费君臣接连两个问题。

    费镇南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坚定的,宛如不可动摇的磐石。

    “镇南?”

    “我在想,我或许该回答奶奶那边的问话了,有关婚姻这回事。”

    墨兰不知道费镇南看着她离开的事,她看见的是从身后打来的强光,让她的心头猛地一震。

    向她疾驰而来的是一部军用越野车,车牌号码是军a开头。坐在驾驶位上的是——岳涛。

    车轮子在她身边急刹住,一阵风撩起她头戴的假发。她按住飞起来的发丝,望向车上的人,目光里含了些许的惊魂未定。毕竟,如果这车来的不是岳涛而是对手,她现在大概已经变成车下魂了。

    岳涛戴着双墨镜,向她打开一边车门,说:“上车吧。三少说了,让我送你到你要去的地方。”

    跟她后面来的人没有死心。以为车上只有一个司机,于是四五个汉子向她冲来。

    后面的车门嘭地一声敞开,从车后座蹿出两个绿影,仔细一看,是身着绿色迷彩军服的军人。墨兰疾步退后,后背靠到了敞开的车门上。前方,一名男人举起刀。她眼前绿影一晃,绿色的军影空手一斩,那个男人哇的声惨叫,紧接软在了地上。看这个情况,拿刀的手臂应该断了。

    “大虎!”岳涛在车内见到,吼道,“你给我下手轻点!别把事情闹大了。”

    “是,大队。”年轻的大虎士兵大声应。

    其他想要冲上来的刺客,见到了铁铮铮的军人护驾,两腿发起软。

    “还来吗?”大虎旋转头顶上的军帽,向他们勾勾手指头。

    全数摇头,向着大虎的勾指头一步步地退后。躺在地上断了手臂的男人急得浑身冒汗,哭道:“不要丢下我一个!”

    大虎听到,抬起了军鞋欲一脚踩到对方的胸口上。

    “等等。”墨兰急切出声。

    大虎收回腿儿,讶异:“嫂子,这人刚刚是想杀了你呢。”

    “如果你现在这么做,就变成你是杀人犯了。”墨兰的语气郑重其事。

    “那放他走吗?”大虎惊疑的,眼见墨兰又摇了摇头。

    墨兰走到那男人身边,蹲下身。

    对方看着她,突然眼中露出凶光:“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的。”

    墨兰把头贴到了他耳边说话:“你应该进过监狱吧?但之前都只是抢劫而已,如果杀了人,那就不一样了。”

    她这声音不大,却好像十分了解监狱内的情形,对方蓦地双眼瞪大着问:“你是什么意思?”

    “杀人犯在监狱里哪怕是死了,也是死不足惜的,没人会调查死因的。”

    “我没有杀过人。”对方声音有丝抖了。

    “可你刚刚拿了刀想要杀我,不是吗?谁能相信你之前没有杀过人?每天都有人人间蒸发了一样,说不定其中就有一个可能是你杀的。”她轻描淡写的,好像让他认了杀人罪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对方不是没有在监狱里呆过,一时喉咙里卡了鱼刺一样:“……”

    “告诉我,指派你来的人。”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来的人都不说话,只给现金,说是下午刚去过那家银行的那个女人,姓卢,应该是会从费家出来,要我们守株待兔,等待机会,没想到你在今晚就出现了。”对方不敢喘气地全数吐出。

    “对方要你们杀了我吗?”她眉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杀光。

    对方几乎喘不过气来:“说,说是……活捉,或是暗地里处理掉。”

    就此可以肯定是哪一方动手了。瞄准银行的,不会是楚氏,只会是傅氏。活捉,或是暗地里处理掉,说明对她是带了疑问,他们只在疑问,不能确定她是谁。墨兰从几句话之间,摸清了来龙去脉。

    岳涛这时走到了她身边,问她:“有什么料子吗?”

    墨兰不想多说,起立:“让他走吧。”

    岳涛看了她一眼,在她漆黑的眼瞳里见的是宛如林子中猎豹的绿光,他面色一沉,挥起手一划。

    大虎马上在那男人的后背狠狠地推一把:“还不快走,要我再给你一拳吗?”

    对方尿滚尿流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了。

    摆平了突发事件,大虎旋旋头顶的帽子向墨兰献殷勤地说:“嫂子,你没有吓到吧?”

    墨兰刚刚确实在心里头怕的要命呢,毕竟她是个普通百姓,而刚才上映的是真刀实弹。但她不可能将惊吓说出来给他们听,勉强地挤出抹笑:“还好。在国外的急诊室遇见过拿真枪的抢劫犯。”

    大虎一听,可高兴了,向身边的另一个战士说:“小乖,你看,我们司令的媳妇就是不一样,视野开阔。要换成一般的女人,早就晕倒了。”

    小乖不像大虎那般率性,偏腼腆型,小声应着:“你别乱说话。大队面色不大好。”

    岳涛挠着头顶的头发,喝他们两个:“还不快上车!想让嫂子在这街上吹冷风吗?”

    墨兰听他们左一句嫂子右一句嫂子,总算听出不对劲来。坐上越野车后,她向岳涛悄声说:“岳同志,我和三少的关系,希望你们不要误解了。”

    “卢同志,这个你放心。关于首长的私人问题,我们做下属的绝不会有任何想知道的念头。”岳涛正儿八经地回答她。

    墨兰汗颜:他这话不就等于没说吗。

    “卢同志,三少让我把你留下的信交还给你。因为想到你现在没有住处。三少要我问你,不然你先住到陆家?”岳涛抽出上衣口袋里折叠的信纸,直接交到了墨兰手里。

    墨兰接过来一看,正是自己写的那封,而且信封根本没有拆开的痕迹。想必,费镇南压根不打算接受她的决定。

    “陆大妈应该把住所收拾好了。陆家是小单元平房,三少以为,你住那里暂且不会引起他人注意。”岳涛这话代表费镇南帮她决定了。

    墨兰有了刚刚的遭遇,知道自己一时没有办法,干脆探问他们的情报:“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冲我来吗?”

    “可能有人怀疑你的身份了吧。”岳涛道,“你的敌人,看起来不止一家。何况你下午不是刚去了一趟银行。”

    看来有关她的行踪,这个男人是一清二楚呢。墨兰冷起眉:“岳先生,你是奉了谁的指令知道我去了银行呢?”

    “嫂子,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是担心你的安全。”岳涛赶紧辩白,“况且,老爷子他们都是为了嫂子好。”

    连费老先生都扯了进来。墨兰或许能责备三少私自采取行动,但是,对于费老先生的关心爱护她不能说出一句责怪的话来。所以,还能怎么办呢?望向车外的街景,她的心仿佛融入了快见到初升阳光的夜幕中。也不知是以什么样的心境,她念想起了某本书里的台词:“我听说在军区里看日出是不一样的。”

    “让三少带嫂子到军队里看看吧。”平常不笑的岳涛此刻露出了浓浓的笑意,“司令在军队里的威信很不一般的。他是铁打的兵,铁打的军官,号称带出来的兵千锤百炼。”

    这话,让她想起了他说的那句“自己是个粗人”,说是自谦,他淋雨生病了却惦记她的事儿。一个粗人能有这般的细心吗?找一个能令自己更幸福的人。这是他的原话,在此时此刻想起来特别有一股温暖在她内心里流淌着。他那双宛如炙日的目光浮现在眼前,像是能把她的灵魂燃烧了一般的火热。全身在这寒凉的夜晚里不觉地热了起来,她轻声说:“岳同志,有时间我很想去你们军队里看看。”

    “这个不难的。”岳涛话中略带深意。

    普通人想进军区当然不可能。当然,她想去看的,也只是费镇南的部队。

    “嫂子恐怕不知道吧,司令的名字是取自于哪里。”岳涛听她提起军队和费镇南,为费镇南说。

    “镇南关大捷。”

    岳涛被她的回答一惊,转过脸来看她。

    “有错吗?是我自己想的。”墨兰见他出乎的表情,不禁问。

    “不。”岳涛尴尬地笑着,“嫂子的博学出乎我的意料。”

    “博学称不上。只是这几天刚好在老爷子的书房里看了一些书,说是叶司令的部队号称飞毛腿。”

    岳涛渐渐笑得不是很自然了,看她的目光多了道由衷的钦佩。费老爷子,确实是中国名将叶飞带出来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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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三十九回:迎击

    傅家产业遍及地产、珠宝、金融以及传媒。其中,在本市地产界号称老二的隆盛,已被楚氏收购。基金丰厚的金融公司一向在傅老太太手里一人捏着。然而,近来股市低迷,对于这家金融公司虎视眈眈的人并不多。相反,珠宝行业,由于人造的货币贬值,黄金价值日益升高,珠宝的储存升值市场不容小窥。傅老太太中风后,这家名为风华佳人的珠宝公司即将召开今年的第一次股东大会,为的是重新确立新的董事长与总经理人选。

    傅鸿烈在自己办公室内来来回回徘徊走动。

    本来他负责的隆盛虽然被楚氏收购了,但私底下楚文东给足了他礼金,并且答应让他在楚氏的另一家公司里面担任董事。反正,隆盛里面傅氏掌控的地皮,说到底地契都在傅老太太手里。

    他恨这一人独霸的老太太已经很多年了。现在楚文东愿意帮他,将老太太赶下傅家老大的位子,他感激不尽。只是隆盛被收购了,地契还是没能从老太太手里给抢过来。为此,楚文东心里不爽,对他放了话:我帮你这么多,你好歹,帮我小姨妈想要的那幢宅子给要过来。

    所以这楚文东,是嫡长孙,却也只是个楚家入赘女婿的儿子。楚文东想要牢牢地把楚氏第一把交椅坐下来,必须付出比常人更艰辛的努力。讨好那些楚氏的直系子孙,是他的必要手段之一。听说了楚昭曼很想要那幢房子,他灵机一动想到了收购隆盛,与傅鸿烈暗自勾结。结果,这傅家老太太唯独那幢房子的地契死活不肯放手。

    楚文东就此先给傅鸿烈尝了点甜头,再下达无路可逃的命令。

    傅鸿烈收了人家的贿赂,上了楚文东这条贼船,只能任人宰割了。不想被楚文东弄去坐牢,在得知有人陷害了自己侄女墨兰坐牢,他把消息秘密透露给了老太太作为要挟,如愿地让老太太迫不得已向楚氏交出了房子的地契。

    一切,到了这时候,应该是胜券在握了。因为老太太中风了,傅家的位子接下来将稳稳地落到他手里。可是,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听闻老太太有意把位子传给傅家姊妹中的一人,其中最有可能的人选,就是那个留美博士生傅墨兰。

    对于这个整天只知道读圣贤书的侄女,他了解甚少。基本上,似乎傅家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地了解傅墨兰。因为傅墨兰与周围世人都接触太少了。

    但是,机会还是在他手上。真是天助他也,他那个侄女傅墨兰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一帮厉害的人,落到了替人顶罪的境地。所以,他只要阻碍老太太派人进监狱里救人,果然,这个阻碍他通向帝王之位的最后一道关卡,死在了监狱里。一切,又重新在他面前展现出灿烂无比的金光大道。

    狠狠地吸一口烟,吐出的烟圈在眼前飘成一个个的烟花,傅鸿烈满意地在意大利沙发上坐了下来,架起了二郎腿儿。

    他的太太莫氏走了进来,见他刚刚紧张这会儿镇定,摸不着他门路,问:“听说股东大会将在傅恒酒店里举行,你有什么主意?”

    “没有什么主意。”傅鸿烈侃侃言谈,“一,老太太握有的股票,主要在金融公司,不在这家珠宝店。二,这家珠宝店的股票,大部分在傅家姊妹们手里,可你知道的,老太太的女儿孙女们,要么嫁了,要么尚年幼有监护人,各自牵涉到夫家的关系复杂着呢,等于一盘散沙。”

    “按我们现今掌握的股票来看——”莫氏疑问的。

    “我与二弟三弟他们一群人,都通好气了。同仇敌忾,无论如何,得让老太太让位。”

    “老太太让位是肯定的,因为她已经病了,不能说话,根本没有办法经营公司了。但是,这个董事长和总经理的位置由谁来承担呢。好吧,就算我们在股东大会胜利了,董事长的位置由你坐了。但总经理的位置谁来坐呢?能不能是我们的人坐呢?我听说,这董事长是挂牌,没什么权力的,像个木偶。负责操作的是总经理啊。”莫氏说到最后不由懊恼地叫道。

    傅鸿烈再次哈哈大笑,摇头晃脑:“我说你们这些太太啊,果然只懂得麻将‘三七’‘糊了’。所以说要真是让我那个侄女傅墨兰来掌管公司,肯定比你好不了多少。”

    “你这话什么意思嘛。”莫氏娇嗔着,并不生气,把头挨到丈夫肩膀上蹭蹭。

    “我是说,这个西洋的墨水不能随便喝的。外国人提倡ceo,我们国家的人就把ceo整天挂在嘴边满天飞。事实上,这公司的命脉掌握在董事长的手里,这所谓的ceo和总经理也不过都是董事长任命的。”

    “钱呢?在谁手里?”莫氏比较直接。

    “当然是在董事长手里了。”傅鸿烈笑得一脸馋涎。

    这对夫妻在办公室里笑的正高兴,门忽然——嘭嘭嘭。

    “谁啊?”傅鸿烈一把推开莫氏,怒吼道。

    进来的人一溜小跑,贴到了他耳边说话。听完报告的傅鸿烈猛地拍打沙发,坐起来咬牙道:“我就知道那个死妮子蕙兰与老太太必定嘀咕了些什么。”

    “嘀咕了什么?”莫氏摸着胸口,被他刚刚的大声动作吓了一跳。

    “墨兰的葬礼上不是出现了一些陌生的面孔吗?其中有一个,叫做卢裕华的,说是墨兰的旧识同学。真的是不是墨兰的同学,暂时搞不清楚。唯一可确定的是,这人与蕙兰也有关系。所以,我让人跟踪蕙兰的电话,结果发现了一家银行。”

    “银行?”说到钱,莫氏又格外敏感起来。

    “是的。我们派人在这家银行门口守株待兔,捉到了另一人的踪影,就是那个卢裕华。可惜当时有人跟着她,不好下手。等到昨晚抓到机会了,又半路杀出了一路军人。”

    莫氏这一刻总算想起那回事了,讶道:“她是费三少的人。”

    “对。问题是费家为什么突然对我们的珠宝店感兴趣了?这没有理由。”傅鸿烈狠狠地再抽了两口烟,对于费镇南与卢裕华这两个人都捉不到半点头绪,令他恼怒。

    “你怎么知道费家对我们的珠宝店不感兴趣?说不定费家想改政从商呢。”莫氏笑嘻嘻的。

    “所以说你是猪脑袋!”傅鸿烈忍不住地在莫氏的额头上按一指头,“没有官罩着,哪里?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