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那头,哗地玻璃门敞开,走进来一对登对的年轻男女。女的貌美如仙,男的文质彬彬。只是墨兰在看见那男的脸时,双瞳紧缩,又立马转过头像是挑选起了衣服。她的眼神变化未能逃过费镇南善于瞄枪的眼睛。费镇南在那个进来的男人脸上看了看,记起这人是在资料上见过的,姓名好像是叫做:吴梓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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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回:完美的第一次反击(上)
“楚小姐,请往这边走。”店面经理殷勤的笑容向着楚雪虹展开,眼中除了楚雪虹已经别无他人。
狗眼看人低的人墨兰不是没有见过,但是,今日这个可以算是奇葩了。
费镇南自然地挨近她身边。在他们两个面前,楚雪虹小鸟依人状地将手挽在吴梓阳的手臂里,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墨兰没有低下头,看着,看着自己以前爱之入骨的男人带了另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走过去,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梓阳。”楚雪虹咬向未婚夫的耳朵,“那个女人正看着你呢,你认识她吗?”
“怎么可能认识?”吴梓阳不敢在楚雪虹面前表现出对其她女性的注目,唯唯诺诺地说,“在这里,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除了我的未婚妻,还会有谁呢。”
“油嘴滑舌的,小心我告诉我大哥。”楚雪虹嗔娇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墨兰见他们两个打情俏骂,想的是自己的奶奶中风在医院里,还有自己的弟弟均世不知是否安好,刹那间两个拳头捏了起来。费镇南低下眼能看见她握得紧紧的两只小拳头,眼中闪过一抹暗光,想安慰她两句,却见到她一张脸绷紧明显是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
“导购小姐。”墨兰轻声叫站在自己身边的店服。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小姐?刚才我们的经理已经向您解释过了,您要的火舞系列尚未上市。”导购小姐鞠着躬,表示歉意,实则有半点遣客的意味了。在她看来,眼前这个女人可能是没钱买衣服,来这里刁难而已。
“我想看你们这里订做的礼服。”
“可是,我们这里的礼服每一件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由世界著名设计师设计的,所以售价也是——”
墨兰扬起一只手,果断地打断了对方的喋喋不休:“难道是我误会了d&l的服务宗旨?我是不是需要直接上诉于贵店的客服总部,告诉他们,这里的导购喜欢从外表判断一个顾客的购买力。”
导购小姐脸色红白交错,咬着小嘴唇说:“我们d&l的服务宗旨是,顾客永远说的是对的,顾客是上帝。——请往这边走,小姐。”实际上她还在想着最好对方在付款的时候出洋相,所以她决定带对方去看最贵的衣服。
费镇南的手伸进了裤袋里的银行卡:老实说,他这张存卡里的钱只能买得起这里的一件衣服。军人本来就没有什么钱,何况他这种刚从军区里走出来的。这不是说他很穷。只是,他习惯了简朴的军风。想了想,有老爷子的嘱托,他还是跟了上去。
进入顾客大厅,装横已是宛如另一个世界。舒适的高级沙发,美妙的音乐,完美的落地试衣镜,还有可口的茶点。
墨兰减慢了脚步,没有忘记身边还有个费镇南。费镇南看她一脸自信,银行卡的事没能说出口,只得先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小姐,这件是——”导购小姐拎出一件露肩小礼服。
墨兰一个扫眼,犀利指向角落里悬挂的一件淡黄|色礼服,说:“我要那件。”
“这——这已经有人订下了。”导购小姐惊诧地说,心思她怎么这么有眼力:这一件礼服确实是店里最贵的。
“是刚刚那位楚小姐订下的吗?”
“是的。楚小姐要先去试内衣,所以等会儿再换上这件礼服。”
导购小姐解释的时候,墨兰径直将那件礼服取下衣架,走入了试衣间。这下把那个导购小姐吓得目瞪口呆,一时只能在试衣间外急得团团转,接着在看见费镇南的时候哀求起来:“这位先生,你是同小姐一块来的吧,你看看,能不能劝劝她。这件礼物确实是——”
“我听说d&l的礼服,不是给人专门订做的,而是谁看中就出卖的。”费镇南交叠起两条腿,一本正经地说。
“是,是的。”导购吃惊于他是一个男人怎么也知道这回事。
“如果两个顾客同时看中,你们d&l是怎么解决的?”
“一般是——”
“一般是看谁出的价格高?如果是钱的问题,我想你不需要担心。”费镇南一只手插/进西装内袋,好像要拔出一张大卡来。
导购扫量他上下,一看他气质也知道不是个普通人,自然不敢得罪,连连道歉自己失礼。
这时候,楚雪虹回来了,看见自己悬挂的礼服不见了,蹙起两道小秀眉。吴梓阳立马大声嚷嚷:“这是怎么回事?!”
导购捂住了心脏口。店面经理眼尖地发现锁了的试衣室,黑着脸问:“是谁在里面?”
“是谁这么没礼貌?”咔轻声一转,试衣室的门转开来,墨兰在里面勾起一笑,“我还以是谁呢。是经理。经理以为谁在里面吗?”
经理一双眼睛像是被光刺激了一样,瞎子般地瞪圆了双目看着她。导购的手离开了心脏口,不小心将话叫了出来:“好漂亮。简直像是为小姐您量身而作的。”费镇南交叠的双腿垂放了下来,挺直了腰板。
在众人面前,离开试衣室的墨兰款款走了出来。见金亮的淡黄衬托她粉嫩的肤色,犹如一道清风拂过门面,清而高雅的气质先夺人眼球。刚刚好的剪裁,使得她胸部的双峰秀挺;拖曳的交叉裙尾,衬托她完美修长的双腿;两个诱人的秀肩,托着她小巧的脖颈。所以,无论怎么看,这件衣服仿佛就是为她做的。
“你——你这个贼!”楚雪虹在见到身旁的吴梓阳也对墨兰目不转睛时,怒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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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话:完美的第一次反击(下)
“贼?”墨兰笑吟吟转向店面经理,“是不是该叫保安过来一下,竟然有顾客喊有贼?”
这句话自然不是说给经理听的,而是说给那个失态的楚雪虹。
楚雪虹黑了脸色,然想到这是著名的d&l店,店里走动的人都是社会名流,太失态不大好。神态一变,她挽住吴梓阳的手,娇滴滴地嗔怨道:“梓阳,你就看别人欺负我吗?”
吴梓阳回了神,向店面经理发难:“你们店是怎么搞的?这明明是我未婚妻的礼服,怎么可以随便让别人试穿?我们没有给足订金吗?”
“先生。”店面经理对于他的指责面有难色,“我们的礼服是不收取订金的。因为设计师采用的是礼服自己挑选主人的灵感。”
“什么意思?”吴梓阳万万没有想到有这么奇怪的设计师,“有钱赚也嫌弃吗?”
“因为这件礼服的设计师,是我们d&l最富名气的设计师,脾气自然刁钻古怪了点儿。”店面经理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不想得罪任何一个客人,“就好像他从不接厂家的批量订单,但会给自己喜欢的模特儿或者明星免费做衣服。”
“这样不负责任的设计师,你们d&l也敢雇用?”吴梓阳叫道,完全不相信有这样的人。如果是这样的一个疯子,早就该被社会给抛弃了。
墨兰冷冷地看着他像疯狗一样嚷嚷,没有忘记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这世上没有钱,就没有能办成的事情。可是,偏偏现在在他面前的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还是他一心想要讨好的女人面前。所以,她绝不会让他心想事成,绝不会让他们得到这件礼服!
店面经理或许遇过这样的情况,能了解吴梓阳这些暴富人的心态。大概在他们眼里,如今有了钱便能决定一切了。于是,她略显为难地建议:“不然,你们可以尝试与这位小姐沟通,或许她愿意将这件礼服转让给你们。”
“可这件礼服明明是我先看中的!”楚雪虹看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跺起了高跟鞋,“凭什么她能拿走这件礼服?!”
吴梓阳的目光转到墨兰身上,一刻又像是被黏住一般无法移开。他上次陪未婚妻来过,当然见过楚雪虹穿这件礼服的样子。无法否认,楚雪虹穿不出这件衣服如春天般轻灵温暖的灵气,至多,就像是个吊着华丽衣服的洋娃娃。所以,当时楚雪虹才稍有犹豫是否要这件礼服。可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眼前这个女人有一种飘渺的不可思议的气质,足以在穿上这件合乎其身的礼服时华丽地震住任何人,这明显是侮辱到了先看中礼服的楚雪虹。
“楚小姐,您不是不清楚d&l的规矩。d&l的首席设计师拥有独一无二的权力,因为他们是d&l的灵魂。”店面经理尝试以理说服盛怒中的顾客。
楚雪虹什么都听不进去。因为自己刚走进店时看得见,眼前这个女人的衣着打扮十分普通,是店内所有顾客中最低等的。凭什么她能获得这件最尊贵的礼服而不是自己?哒哒哒,踩着高跟鞋,装作漫不经心地走近店面经理身边,楚雪虹在对方的耳朵边怒道:“你是想得罪楚氏吗?”
坐在对面的费镇南,瞄枪的犀利目光,能把楚雪虹阴暗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他轻拢起眉尖,油黑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莫非是自己在军队里呆太久了吗?竟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得如此阴险,只因为一件礼服,就有人开始处心积虑,妄自采用霸权主义。
店面经理听见了楚雪虹的威吓,脸上马上哗过一丝苍白。只因为这楚氏近来在房地产一展雄风,就连d&l这个店所在的地业,也是被楚氏收购了的。所以,她待楚雪虹才不同一般,像对待帝王一般侍奉着。她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去,妥协道:“这样吧。我和我们的设计师通个电话,再决定,你看成吗?”
楚雪虹抬起尖下巴颌,拍打经理的肩膀,寓意深长的:“我相信,你们首席设计师的目光绝对才是正确的。”
墨兰微微地扬了扬嘴角:实则是自己快笑成内伤了。如果这通电话打过去,她确定这个楚小姐得气爆。
事不宜迟,店面经理拨通了卫星电话打过太平洋,连接到远在法国的首席设计师。不会儿,电话里传出一串流利的法文,通过扩音器传播到顾客厅,这是为了显示公平起见。在场的许多人当这些法文是外星文化,一个都听不懂,只能愣愣地等着店面经理的翻译来判定。然而,见店面经理忽然一个愣怔之后,向墨兰道出一串长长的法文。而墨兰,也微笑着用长长的法文给予了回答。
在听见墨兰也会用法文时,楚雪虹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冰棍,心底很清楚:自己这回怕是要输了,输给一个不知是什么来路的女人。
店面经理挂了电话,叹出口长气:“楚小姐,恕我无能为力。这件礼服我们首席设计师说了,只能给这位小姐。”
楚雪虹努力地吸口气,继而宛似轻松地扬眉:“你确定?”意思是你确定你把这件礼服不给我而给她的后果,那就是你们这家店明天马上关门大吉!
店面经理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们d&l有奉行的经营宗旨,也就是因为这样的方针,才能使我们战无不胜。”
“好!你们有钱不想赚,也不能怨我们无情了!”楚雪虹狠狠跺一下脚跟,转身冲出顾客厅。吴梓阳急忙追了上去。
店面经理对着楚雪虹的背影又是摆摆头,转身过来走向墨兰时,这回表情完全不同了,戴了尊敬:“想不到小姐您与我们的首席设计师是世交。如果小姐您早说了——”
“我已经说过,她会送给我每一期d&l的最新发表会邀请函与杂志。”墨兰道。所以,就是吴梓阳也不知道的,这位首席设计师正是她们傅家的女人,是她的一位姨妈。她之所以一眼看中这件礼服,当然有缘由,当时姨妈依照她为模特儿裁剪设计出来的这件礼服,承诺只给与她一样有气质的顾客穿。吴梓阳和楚雪虹想用钱买通她这位时装界才华横溢的姨妈,简直是做梦!
费镇南这会儿轻脚轻步挨近到了她们身边,对店面经理说:“如果对方威胁你们店明天就交出铺面,你们打电话给我。”
墨兰对于他这句话,有丝惊诧地扬起了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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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回:司令和政委
他的身份颇神秘。小陆同志称呼他为司令。司令这个词是相当模糊的一个概念,可以是军区司令、集团军司令、空军司令、警备区司令等等,诸如此类。因此,墨兰猜不到,费镇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军官,军阶到了哪个级别。但是,他敢放话给店面经理,明着楚氏与对干,想必也有些来头。
话说回来,他救她这条命是奉了费老先生的意思,终究,是他自己出力救了她。他的能力,也可见一斑。
费镇南看她目不转睛望着自己,一只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墨兰才发觉自己想他想得出神了,急忙把视线收了回来。转身她回去试衣间,将身上这件昂贵的礼服先换了下来。出来时,她将礼服交还给店面经理,说:“帮我先留下,过几天我再来取。”这套礼服暂时还用不着,她用钱属于经济型,用不着的东西永远不会买。但是,她也不想让店面经理难堪,便想着怎么转手卖出去赚一笔。所以,得先联系上合适的买家再来取衣服。
店面经理因为有了那通越洋电话,对于她的话深信不疑,便交代人先将礼服收起。
墨兰在顾客厅的货架游荡了一圈,这回总算挑到了适合的衣物。见是一套及膝的黑稠百褶裙,配有一顶插了羽毛的圆礼帽,帽檐上垂有黑色头纱。这套礼服仿造的是英国十七八世纪的贵族女子服饰,充满了高贵神秘的风情。在试衣间试穿了一下,尺码也刚刚好。
导购小姐又赞道:“小姐是模特儿身材,什么样的衣服都能穿。”
费镇南双眼一直没有离开她:她比他想象中还要美,因而吴梓阳才没能认出脱胎换骨后的她。只是,她还在记挂那个吴梓阳吗?
决定了要这套礼服,墨兰看到衣服上挂的标价后,已经有了主意,不愿意让费家再帮自己出这笔费用。
结果,费镇南走上来,毫不犹豫地取出自己的银行卡为她付账。
墨兰的手伸了出去,搭在他手背上,郑重说:“费先生,请您不要为我破费。”
费镇南仍把卡递了出去给收银员,道:“这算借的,利息就算是银行贷款的利率。”
“这样做,对我很不划算。”墨兰坚持。
“很快,就需要你还债了。”费镇南听着收银员哗一声刷了自己的卡,嘴角微抿,似笑非笑。
事到如今,墨兰只能认了。至多,回去马上联系蕙兰让她寄钱来。
两人拎了购物袋走出d&l店,直出商城。联系了小陆同志,不多久,破破烂烂的小本田开到了他们面前。费镇南帮墨兰打开车门时,发现几尺远的地方停靠了辆奶油白的法拉利。里面坐的楚雪虹和吴梓阳好像在守株待兔,眼尖尖地看着他们这边。见是辆破旧的小本田,楚雪虹似乎相当满意了,扬起只手像是向他们示威一样,司机降下了车窗,法拉利离开。
墨兰一动不动的,望着法拉利里面坐的人。
“你还在想他吗?”费镇南帮墨兰拎过购物袋时,低声问了一句。他鹰般的双目,在她清丽的容颜上一寸寸地盯视着。
今天她戴了隐形眼镜,眼睛没有眼镜遮盖,比以往更亮了一些。仰头迎向他,她张合唇,清晰地吐出字体:“不想。应说,从他身上想的不是他,想的是另一个人,我奶奶。”
他从她的话里听明白了:昨晚她背对着一切在暗地里是为什么而哭。
车子开回费宅。
路上,响了一次电话,是费老爷子打来的,说是费君臣刚好回来,要费镇南先把墨兰送回去看病。
小陆同志加快车速,好像也很急迫地想看见费君臣,高兴地说:“四少难得回来一次,总是遇不到。”
“四少也是军人吗?”墨兰以为小陆同志也是在军队里呆的时间多,不该和费君臣有太多接触才对,所以理由只有一个。
“四少是政委同志,红方队的政委。”
一个是司令,一个是政委。墨兰对费家人一点也不敢小看。
小本田回到了费宅。小陆同志打开车门,墨兰走出车门时,看见了费镇南走过去与站在费家门口的费君臣说话。这么一眼望过去,这两个人长的真像,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却又是截然不同的气质。因此不难以辨认出来。
“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墨兰小声问小陆。
小陆同志“哦”了一声,对她不打谎的:“嫂子,司令还没和你说吧。政委与司令是亲堂兄弟,而且政委的母亲与司令的母亲又是亲姐妹。所以有人常常误会司令和政委是同个娘胎出生的兄弟,又有人常常认错了司令和政委,就是把司令错当成政委,或是把政委错认为司令。”
墨兰想说:你不用解释这么长,而且根本不需叫我嫂子!
“嫂子。”小陆同志在这方面尚未觉悟,殷勤地为她支招,“不要认错司令和政委其实很简单。司令爱吃辣的不爱甜的,政委爱喝甜汤不吃辣的。我奶奶每次捉他们两个,用吃的这一招绝对见效。”
“小陆。”费镇南猛咳一声,好像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听见勤务兵在说他的坏话。
小陆同志立马大声应道:“回三少,正在答卢小姐的问话。”
墨兰头疼,发誓以后绝不再问小陆同志任何问题,就像以后绝不问陆大妈任何问题。
“小陆——”费君臣微笑着,向费镇南的勤务兵招招手。
小陆同志一溜小跑过去,嘿嘿笑着:“政委同志你找我?”感情他是畏惧三少多一点,因此对四少比较无拘无束。
费君臣修长优雅的手指头伸到了他可爱的鼻子尖,忽然扭住他鼻梁狠揪了一把,酸得小陆差点儿掉眼泪。
“政委——”小陆同志两只大眼睛可怜汪汪地望着费君臣。
“我这是为你好,先代你司令惩罚你。你如果再私底下说你司令的坏话,小心你司令将你当枪靶。”费君臣笑容和蔼地拍拍小陆同志的脑袋瓜顶。
墨兰看到这浑身打了个冷颤:这四少,明摆着就是一只戴了面具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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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回:别让女士空着手
小陆同志去停车,其他三人进了费宅。
楼下大厅里,费老先生与陆叔端个中国象棋的棋盘放在茶几中间,磨拳擦脚,要在棋盘上拼个你死我活。
看见两个少爷和墨兰走进来,陆叔扬起只手:“都回来了啊。我让厨房准备了绿豆汤,现在就让他们端来。”
“等会儿!”费老先生拉住他袖口,着急地喊,“你这棋还没下呢。”
“哎。老爷子。你两个孙子都回来了,你还着急什么棋!”
“我着急!我当然着急!你这不是要吃我的马了吗?!”
墨兰还是第一次见费老先生这么激动,脸红脖赤像个大孩子一样嚷嚷,稍稍地吃了小惊。
担心费老先生血压升高,陆叔急忙拍胸脯打保票:“我绝不会吃你的马!”
费老先生眉毛一抬,鼻孔里一哼:“你这是要放水吗?我需要你放水吗!”
陆叔顿然哑口了,身体左右摆了摆,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左右为难”,紧接一拍额头:“老爷子,你……你这是什么话呢!我……我哪敢放水,我哪敢瞧不起老爷子,我……”
费老先生翘起二郎腿,把两颗棋子抓在掌心里来回地磕打,鼻子里哼哼哼:“我谅你也不敢。”
墨兰笑得肠子都快打结了,当然是在心底里笑的。
费镇南站在她身边,见她本来郁结的愁眉忽然像被一阵风吹开。真正的欢颜露到了脸上,令她清丽的娇颜染上一层春色的粉红,如诱人的一串荔枝果子,实在让人想折下来捧在手心里。想着那天天望着月宫的吴刚,心甘情愿去砍月桂,只为见嫦娥一面,或然也是怀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理吧。
墨兰不经意地回头,正好见他的目光射到自己脸上,不由愣了一下。
费镇南向她微微含了下头,转了回去。
墨兰实在不明他眼中的含义,或是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外表能吸引到男人吧,毕竟吴梓阳那样说过她。她或许没有楚雪虹楚昭曼那种诱惑男人的魅力,可是,她并不觉得人生就是只有爱情和男人。没有男人,她照样可以活得很好,她现在就是这样一股干劲。
陆大妈端来一锅子的绿豆汤和几个空碗勺子,搁在了厅里的一张圆桌子上,唤道:“已经晾凉了的,都过来喝吧。”
费镇南率先捞了一勺舀进空碗里头,端了一碗奉至老爷子面前。
费老先生接过碗,对他说:“别让女士空着手。”其实老爷子这话是说给费君臣听的。
墨兰一眼扫过去,屋子里角落放了一把竹椅。费君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给自己勺了碗甜汤,坐在清亮舒服的竹椅上,吹着风扇,用白皙细嫩的指头捏着勺子,恣意地享受自己挚爱的绿豆糖水。
陆大妈叉腰,说教道:“四少,没外人在就算了。现在有外人在,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费君臣扶了扶金丝眼镜架,好似很不解地望着屋里每个人:“外人?这里谁是外人了?”
墨兰为他这话,心里头蓦地一暖,虽然不知道他这是不是玩笑话。
陆大妈在一愣之后,立马醒悟过来,笑道:“对对对,看我老了糊涂了。这里哪里有外人,都是自家人呢。可是自家人在这里,你也不能光顾着自己喝啊,四少!”陆大妈最后一句用吼的,眼看费君臣在自己说话的时候已经捞了第三碗绿豆汤,铁锅随时见底。
费君臣舀完汤,闻闻碗口的甜蜜香气,微微翘起来的嘴角宛如一抹狡猾的猫胡须,却是对着费镇南的。
费镇南收到他的示意,迅速把费老先生前面的棋盘没收了,说:“吃饱喝足再下棋。”
“你——”费老先生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了下来,指着一个两个孙子,“你们这是合伙的,是不是?”
明摆就是合伙的嘛。墨兰实在忍不住了,别过脸去笑。众人还是能从她微微耸动的两个秀肩,看出她愉快的情绪。
费老先生本想继续和两个孙子抬杠的话便收了回来,咳咳两声说:“镇南。带裕华上楼吧。”
“我喝完这碗再上去。”费君臣坐回竹椅上,笑着扬了下手。
陆大妈赶紧把剩下的甜汤和两个碗都交给了费镇南,唯恐放在这全落到费君臣的胃里边去了。
墨兰跟在费镇南后面上了楼。原来二楼也有个会客的小客厅,平日里锁着。现开了门,见里面摆了套旧时的黑皮沙发,边角都有些磨损了。几张木桌子,边角的那张上面搁了个药架子。
“我爷爷恋旧。”费镇南这话算是解释了为什么屋里许多东西都像是过时货,用了许久的都舍不得扔。
“艰苦奋斗、勤俭节约是我们军队的良好作风。”墨兰口气中露出了些许的敬佩。应说这个家的人,有许多让她羡慕的地方。
费镇南未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微微一笑,像是接受了赞扬的人感到高兴。
两人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来,各舀了碗绿豆汤。只尝了一小口,墨兰便明白为什么费君臣能一碗接着一碗喝了,这汤压根不腻,带的是如芦笋般的清甜,陆大妈的手艺真不是盖的。但是,即使是这样的微甜,费镇南喝了半碗便搁下了。这个人,还真如小陆同志说的,不爱甜品。
“坐会儿。”费镇南对她说,“君臣等会儿上来,帮你看一下身体状况。”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起上一次他伪装费君臣到监狱里,问道:“你也学过医吗?”没学过也能装得那么像。
费镇南对此好像有点难以启齿的:“作为军队的指战员,多少得学一点点急救知识。当然在飞机上的时候你也知道,我确实学得只是皮毛。只不过——”
“以前他当过侦察兵,就是特务那类的。”门打开,不敲门径直进来的费君臣替他接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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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回:(二更)飞机上他那是吓唬她
侦察兵的要素是:看得准,听得多,装谁像谁。
墨兰从费镇南身上体会到了这三点。所以,别看这个人经常沉默寡言的,但是,心里边装的东西恐怕能填满一个太平洋。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指的就是这样的人。
费君臣走进来顺便带上门。费镇南让了自己的位置给他,站起来脱掉外套,卷了卷两边白衬衫袖筒,站在了落地窗前望着那伸到二楼的芒果枝。一个个半青半黄的芒果,在斜日的照耀下反射着亮眼的弧光,令人感受到夏日的青涩。
墨兰从他的目光望到外头耀眼的晴天,有点不可思议地说:“天气预报说未来几天会下雨。”
“这倒是应了景。”费镇南回道。
墨兰即领会到他这话指的是傅家人给她办的葬仪。
费君臣将边角桌子上搁的药箱拎到了这边,笑着问:“你们俩在说什么?有什么喜事?”
墨兰总算明白了:这四少说话喜欢带刺的。她回答道:“没什么。不过是亲人想为傅墨兰办葬礼。”
听她说得这般轻描淡写的,费君臣不免多看她两眼,一手打开药箱取出几瓶药罐子,忽然敛了平日的笑脸说:“我知道你学过医。我这人,也不是医生出身,形象点说,是军人家庭出生,习惯了发号司令。不听话的病人我不理,已经接手的病人没办法,必要时刻采取非常办法。”
一个没办法,一个非常办法,费君臣念得特别有韵味。墨兰仿佛能嗅到恶魔的气息四处飘散。
费镇南也禁不住回过身说话:“人家是女孩子,不是你经常面对的兵,连女兵也不是。”
费君臣侃侃而言:“你不是拿过枪指过她额头吗?”
“那是模型枪。”费镇南受不了了他一再拿这个说事,气急时声音有些粗矿。
墨兰微张了口:飞机上他那是吓唬她吗?!竟然拿一把玩具枪吓唬她!
费镇南从费君臣扶眼镜的动作,领悟到自己说漏嘴了。其实,费家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得过费君臣设的陷阱。所以费老先生常挂在嘴头上的一句话是:让君臣这孩子去学医,一是暴殄天物,二是祸害苍生。造孽啊!
墨兰见费镇南的眼睛对着自己闪躲,便知道他们这会儿说的话没错的了。但是,她并没有想过继续追究这件事。
费镇南自己却是十分不好意思,难得的一张脸有些黎红。他举起拳头佯装几声咳嗽,向费君臣说:“你给她看病。我去外面陪老爷子。”说罢,他迈大步走出了小客厅。
嘭的门一声轻响。
墨兰可以听出他起伏的情绪。
费君臣两只指头搭在墨兰手腕上诊脉,按了会儿,另一手捏捏下巴颌带丝惊奇的:“你的脉搏有些快耶。”
墨兰蓦地将手急抽回来,从门那边收回来的双目瞪得有点儿圆。
费君臣若无其事的,旋开几瓶药罐子倒出药丸子,搭配好药方用白纸包成了几包小便药,说:“这个药每天服用一次,睡觉前服用。主要是帮你将上次服用的药物尽快代谢掉。应该吃完这几包药就没事了。”
“谢谢。”墨兰用一只手在暗地里搭自己另一只手的脉搏,尴尬地发现真的有点儿快。
费君臣盖上药箱,道:“那么就这样吧。我不经常回来的。有什么事,镇南会联系我。”言外之意是,你有什么事和费镇南说就可以了。
见他起身,墨兰仰起头追问:“三少不用回军区吗?”
“他暂时应该不会回去。”费君臣扶扶眼镜,“况且,对于你这个事在没有解决的一天,他都不会安心的。”
“我的事?”墨兰可不愿意因自己的事一再连累费家人,说,“我的事能自己处理。”
费君臣像是奇怪地望了她一眼,说:“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的事我们既然掺和进来了,就不可能只是你一个人的事。”
“所以,我会做到不连累你们。这个我和三少也说清楚了。”墨兰坚持道。
“镇南答应你了?”费君臣一只指头敲打敲打额头,好像在揣摩自己兄弟是什么心思。
“他答应了的。”墨兰点点头。
“我不知道他怎么答应你的。”费君臣将手捏往下巴颌,说,“但是,你要知道你得罪的是些什么人!”
墨兰的脸色瞬变,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对方的来头肯定出乎意料,不然不会敢在监狱里弄死她。
费君臣话到这里,不愿意多说了。或许是怕多说了会吓到她。所以,他和费镇南出的这一招装死逃狱的险棋,可以说是被逼到迫不得已。既是以他们费家的势力不是能一刀解决的事情,方才出此下策。即是说,他们的这步棋再晚一点儿,说不定她就得死在监狱里了,哪怕之后会真相大白。然人如果真是死了,那真的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人命可贵。这是费老先生常念叨的话。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军人,杀过的敌人不计其数,也正是因为这样,特别珍惜和平时代下人的生命。因为军人们所有的努力,不正是为了让大家在和平年代生活得更好吗。
费镇南在大厅里与费老先生接着下棋。他脸上的心不在焉很快被老爷子发现了。
老爷子说:“镇南,在想什么呢?”
“不明白。为什么为了一件衣服就能想到害人。”费镇南簇着眉头,手里抓的棋子从他宽松的指头缝里快掉了下来。
“要看是什么样的人。”老爷子一语指出。
费镇南想:如果自己当时不救她出狱,她如果死了,自己会不会伤心。这一想,他心里咔嗒了一下。难道,自己在意她吗?
费君臣从二楼走了下来,招呼兄弟:“镇南,你过来一下。”
知道是要避开老爷子,费镇南起身,走到一边。
费君臣表情少有的严肃:“今天我问过老爷子的主治医生了。在老爷子病情趋向稳定的这段期间不能受到任何刺激。卢小姐这个事儿你看着点。”接着他往兄弟肩窝口捣了一拳。
费镇南接了他这一拳,低声道:“知道了。”
“她要去参加她的葬仪,你打算陪她去吗?”费君臣继续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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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回:参加自己的葬仪
“去。”费镇南毫不犹豫的。
事后,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答得这么爽快,给了费君臣扯笑的机会。当然,在费君臣笑话他之前,他先将了一军:“只不过是看不惯坏人欺负好人,这也是我们解放军的传统。”
想到墨兰左一句右一句不想连累他们,费君臣叹了口气:“也是。”
墨兰坐在房间里,用陆大妈送的木瓜在脸上做面膜。以前自己很不在意外貌,以为人最重要的是内里。如今,她要对付的全是一群装b的,自己也只得装装b。
做完奶油木瓜面膜,她尝试在自己脸上化各式各样的妆容。幸好以前傅家姐妹中有一个立志成为化妆师的,经常手把手教导其她姊妹如何伪装自己。她或许不爱化妆,但是对于任何新鲜事物都有学习的兴趣。手艺她从这位姐妹学到了七八分,所以现在能很快上手。
画完妆,整个人对着镜子里一看,浑然变了个人儿似的。她一方面兴致勃勃,一方面不知为何想到了费镇南。费君臣说他是侦察兵,装什么像什么。她突发奇想:如果他伪装成一个老太太老头子之类的,自己能认出他来吗?这么一想,她自个儿笑了起来,笑自己怎么能想到敌后武工队的情节了呢。
哒哒,门开,陆大妈走进来,见到她笑眼眯眯的,高兴地说:“卢小姐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好事了?”
好事是有。明天她就要去参加葬仪,将那些臭虫们一个个揪出来。光是想,血液里都热血,好比抗战八年胜利在望的那一刻。
第二天早上,正如天气预报里播的,城市上空下起了毛毛细雨。
小陆同志打了把黑伞,从小本田那边跑过来门口接墨兰,说:“下雨耶。卢同志真的要出去吗?”
“是的。”墨兰微笑道,抬手望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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