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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是我叔第4部分阅读

    抱恙。”

    皇上自然是不会问起,我之所以不想说出是皇上不让我进宫的实情,也是怕我爹难受。

    可我爹明显不懂我的良苦用心,他拍拍我的肩,“不会,虽然他是皇上,可好歹也是你小叔,哪有跟自个儿侄女记仇的,你看这帖子上写的,是邀和顺王府所有家眷进宫同贺中秋,怎可能你去了还硬是为难你……”

    我担心我爹一说起话来就又忘了句号,絮絮叨叨没个完,所以我残忍打断道:“他是说过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可那是他敢说,你怎么就敢信呢!”

    我爹咆哮:“你这熊孩子连你小叔的话都不信了?!”

    我无力地撂下一句“尽信叔还不如无叔”就离开了……

    哎,用心良苦无人懂,何时秋风悲悯怜?

    家眷入宫是在午后,膳毕,下人们就开始把准备进献给宫中的礼品装轿,我娘在一旁监工。

    我犹豫了一会儿就凑了上去,“娘亲,姜淮掐指一算,算出了我今日大凶,不易出行,那么宫里的宴会,我怕是去不得了。”

    虽然是借了姜淮的名头来诓人,但我一点都不内疚。

    我娘望了望远处的天,正是皇宫的方向,“宫里反正也不太平,我听说太子不知是被鬼附身了还是怎的,好端端地自个儿坐火盆里了,那白嫩嫩的小屁股呦,烫得都能闻见肉香了。”我娘用帕子擦了一下嘴角,“姜淮算得大凶也不知是单指你呢,还是意指所有?哎……”

    由于太过震惊,我明显说话都有些障碍了,“太太子……他……”

    我娘继续对我说:“要说也奇怪,他一个小娃娃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去坐火盆啊?可太子死咬着嘴唇啥都不说,还真要成为皇宫里头的不解之谜了。皇上派人彻查此事,心情正不好呢。所以你今个儿去是肯定要去的,不过你能不吭声就别吭声,免得给皇上添堵。”

    ……我不能进宫!说什么都不能进宫自寻死路!“娘,我头痛,我真的去不了了。”

    她蔑我一眼,“头痛你捂肚子作甚?”

    “肚子也痛,我一定是吃坏东西了,娘,时间来不及了,你们快进宫吧,反正皇上也不待见我,我不去他肯定乐意。”我拔腿就闪,果断如厕。

    第一卷 [我叔说] 25 【每逢佳节人倍思春】

    第四章 多少爱难辨真伪

    25 每逢佳节人倍思春

    我娘是个明白人,她知道宫廷宴会没了我也无伤大雅,说不定我叔还会更高兴,那样我也就更安全。所以她丝毫没劝我,就非常镇定地带着我弟进宫猎奇去了。

    由于和顺王府实行的是人性化管理,下人们几乎都被放假回家去过中秋。我在府上倍觉凄凉,便抢了苏婆的活计,扫起了落叶。

    三元眼巴巴地跟着我,欲言又止。

    我没理她,扫完落叶又去喂了一遍鸡,反正时日这么长总得找点事做,做家务总是要比晒着太阳数头发有意义些。

    见我仍是不搭理她,三元顺势就给我跪了,她抱着我的大腿痛哭流涕,“奴婢再也不敢出卖郡主了,这次是真的,郡主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呜呜呜……”

    她哭得我右脑仁直犯疼,我摆摆手原谅了她,“我去午觉,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扰我睡眠,听到了吗?”

    ……

    三元这个贱婢!该听话的时候不听,不该听话的时候瞎听,当我睁眼发现夜色已暮月亮像圆盘一样挂在天上而我腹中空空一直悲鸣时,我简直连的心都有了。

    她滴溜溜地凑过来,嘴里叼着一根香菜,“郡主你饿不饿,要不要吃根香菜?”

    “……”我顿时就没了骂她的力气。

    王府的厨子午膳过后就被“释放”了,兴许他们现下正在家中喝着小酒吃的爽。我和三元都不会做菜,只能盯着厨房的原材料干瞪眼。

    后来我俩一人啃了两根胡萝卜,也算勉强解决了腹中危机。

    三元见我睡够了也吃完了,便迫不及待地提议道:“郡主,外头街上可热闹呢,要不要出去玩花灯呀?”

    睡得太多,也无事可做,我只好答应出去溜达溜达。

    其实我是万分不想去的,因为自今早起我便右眼皮狂跳不止,我跟我娘说的那句“今日大凶不宜出门”并不是空|岤来风,那是有深深的预感在里头。

    不过我又想了想,像预感这种神乎其神的玩意儿,只有神棍才深信,我应该视其为草芥,不然岂不是要和神棍同流合污了?

    民间的中秋节较之宫里更为热闹,定情桥上挤满了情深的伉俪,小孩子们都在河边放河灯,街道上摆摊的人在吆喝个不停,三三两两结伴出行的姑娘掩嘴嬉笑着,仿佛是看到了合称心意的俊俏郎君。

    哎等等!不对……

    “郡主,奴婢怀疑那是姜大人。”三元望着前方,一语道出天机。

    我捏了捏眉心,“你的怀疑很正确。”

    那个被少女们围观指点抛掷芳心的人,不是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姜神棍又是哪个?他穿着一身非常烧包的衣裳招摇过市,常年不离手的金陵折扇正伴随着他的步伐缓缓地摇着……

    我无语问苍天,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孽缘?

    按理说我这个皇亲国戚此时应该出现在宫中,可是由于我叔不让,我才出现在了这里。姜淮此时本该侍奉于宫中,以往皇宫举办大型宴会,总少不了钦天监去观观天象说说“此乃祥兆啊”这类固定的台词,可他竟然也出现在这里。

    月老老眼昏花,一定是牵错了红线。

    我信奉着自己的准则,准备带着三元撤。不料,那个风马蚤的人却几步拦住了我,“咦,这么巧,姜某身子抱恙,特命钦天监副使代为进宫测吉,小心肝这样都能与我相遇,不得不让姜某感谢上天,这,便是传说中的缘分吧,呵呵。”

    我的太阳|岤突突直跳,没忍住便抬手揉了揉,“你这不是身子抱恙,很明显你是脑子抱恙吧?”

    神棍的眼中仿佛敛尽了夜色美景,周身都是行云般的闲适与懒散,他合起扇子敲了我一下,“你又调皮。”

    我:“……”

    如果皇亲国戚杀人不犯法,我想我一定不会让姜淮逍遥地活这么久。

    三元见识短浅,被神棍的言行举止震得是风中凌乱,她拽拽我的袖子,小声道:“郡主,奴婢想上茅房。”

    我万分无语,摆摆手让她赶紧的。

    三元走后,神棍的眼中就流露出一丝精光,他趁机迈前一步,伸手邀我共品花灯。对于他这种不安好心的请求,我本不想答应。

    可此时,我听到了神棍的后援团在周围窸窸窣窣地议论。

    女人嘛,我能想来她们识人不清出于嫉妒会说出什么样的话,但我在听到诸如“那女的谁啊,这么丑!”“男扮女装的吧,连胸都没有!”“长得是有三分像惜缘郡主,可郡主如今在宫中赴宴,这个一看就是赝品!”“赝品还赝得这么丑,丑就算了,还丁点自觉都没有,大过节的出来吓唬人!”时,我的心情实在是……

    姜淮这种男人看着就很不可靠,所以只可远观,不可恋爱。为什么这么浅显的道理她们闹不明白?

    哎,也罢,我也不能要求每个女人都像我一样明目又聪慧,出于同情,我就在旁边站着,她们咬耳根子的话我只当听不见,“好吧,本愚兄,请。”

    我应了姜淮,那他今晚便能少摧残几个良家少女心,我这份高尚的良苦用心,也就不求别个明白了。

    因为夫子曾教导过我,人在做,天在看,想必我做的每一件好事,都能给我的人生加分。待加分加到一定程度了,老天保不准就会给我点大礼的馈赠,诸如风度翩翩文采斐然又十分爱我的良婿等。

    我很期待。

    玩花灯,猜灯谜等游戏一向被年轻男女所喜爱,一则花灯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确实很美,很受大家欢迎;二则,猜灯谜是一项很暴漏才情的事情,文人马蚤客最爱在此显摆,以达到被少女仰慕的目的。

    前方老树下,就有一公子猜中了灯谜,获得老板送上的一提玉兔灯笼,他将灯笼赠与了在一旁观看的少女,少女在人群的起哄中羞红了脸,她缓缓地接过,还不忘送上一句:“公子,你好才学。”

    当然,如果那句灯谜的谜面不是“八兄弟,同赏月,打一个字”,谜底不是那位公子一眼就猜中的“脱”,我想,兴许我也会像那位少女一般感动吧。

    “看到这样的情景,你有没有什么感触?”神棍在我耳旁愉快地问。

    我嘴角一抽,耐心听他继续抽风道:“俗话说,每逢佳节倍思春,小心肝,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身边连个可心的人都没有,这样的日子又寂寞又难熬,或许还时常会觉得冷?”

    我彻底的陷入了对人生的无尽怀疑中,怎么可能,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他这样讨嫌的人?这真是太刷新我的人生观了。

    我牢牢地看着他,“可心的人有没有对我来说并无所谓,只要身边别尽是糟心的人就成。”

    “哈哈,”他对我眨眨眼,目送秋波道,“你又调皮。”

    “……”

    第一卷 [我叔说] 26 【作者懒得取标题了】

    三元这个贱婢!上个茅房竟然一去不回,生生让我一人独自遭受神棍的言语摧残。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娘给家里的下人们都交代了姜淮的事,虽然没说明确,但语意直指“姜淮以后会成为郡主的夫君”这层内容。所以一有机会,连下人们都会给我和姜淮创造机会……

    我以为三元这个小贱婢洗心革面了,闹了半天她还是最听我娘的话,哎,我好忧伤。

    更为忧伤的是,现下我的耳边,还一直不停地响着姜淮的声音,他丝毫没有放弃给我洗脑的目的,甚至为了说服我,他连口气都变了,“郡主,姜某不才,其实早就偷偷为您算过运势,说了您别不爱听,您这一生是多灾多难嫁谁死谁。”

    我猜他接下来会说个“但是”。

    “但是,如果郡主下嫁于姜某,那便不用顾忌。” 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个神棍!诓人都这么没有创意。

    他接着言道:“先不说姜某已泄漏太多天机,命不长久自然不怕被克,重要的是,经历了我性命的铺垫,郡主之后的人生便会一帆风顺幸福长存了。”

    关于一个寡妇今后是怎样一帆风顺幸福长存的,这事儿我还真是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是对天翻了一个白眼。

    见我不做动摇,姜淮颇有些热泪盈眶的意思,我冷热酸甜均不吃,他都快没招了,“心肝,说了这么多,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有,我有想法,”我点点头,当看见姜淮立刻换上眉开眼笑的表情时,我指着一旁继续说,“我想要那个玉兔灯笼。”

    “……”

    我竟也有让神棍无语的时候,我可真是太棒了。

    提着灯笼,我们从长街这头上了定情桥,在他似乎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我立刻步履飞快,就好似在被狗追。

    看着月色正美,听着欢声笑语,我不觉想起了另一头的皇宫,那里歌舞升平所带来的欢乐热闹,是否与民间的欢乐不太一样?不知我娘的八卦触角探索到了多少秘闻?不知我弟是否把鼻涕抹到了旁人身上?不知太子崇重的屁股可还安好?不知我叔……心情如何?

    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最后一点。

    溜达了一圈便绕回到王府,我正准备进去,姜淮却突然拽住我的手,目色含春道:“心肝,太过矜持未必是件好事,你还是遵从本心吧。此灯乃你我二人之间的定情信物,你就将其视为我,好好保管之。”话毕,他又摸了两把我的嫩手手,风马蚤离开。

    我只是觉得,我的涵养竟然好到没有立马给他一拳,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刚踏入王府,我就把灯笼扔了,顺便踩了两脚。再抬眼,便看到三元跪在院中,月光下的她一直在颤抖。

    又玩这套,我叉腰上去指着她骂:“你个小贱婢你———”

    那一霎,我猛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来者不祥,我一回掌便击了过去。我会功夫,虽不是多么高强,但自保有余,与王府闯入的这个贼人打斗,我并没有害怕。

    可交手还没几招,我的双手便被那人反剪在身后,稍微一挣扎就疼。

    我面朝大地对他大斥:“行刺郡主其罪当诛,你是长了几个脑袋这么想不开?!”

    听了我的话,那人就松开了我,我揉着手腕转身就准备再打———

    我恨月色太亮,因为它让我看清,刚才将我制住的人是万万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傅东楼,我万分惊恐不可置信地跪下,“皇上饶命!!”

    当年的安妃未雨绸缪,她让被送出宫的儿子从小习武,正是如此,在安妃逝去后,傅东楼被那么多的势力多番刺杀,可他竟还能留下半条命。本以为那么多年他都是不堪一击的药罐子,可很明显,他的功夫一直都在,并且仍属上乘。

    我突然找到了和我叔的一丝共同点,我们一样会功夫,一样隐藏的好。

    三元跪在我旁边一直的哭,显然,我叔已经在王府很久了。他的出现,让一向低调的我,万分惶恐。我没招他也没惹他啊,我不是听他的话没进宫吗?

    我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眼,“为何?”

    为何说看见我会心情不佳?为何不让我进宫赴宴?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千言万语唯汇成一句,“为何?”

    我叔的表情就像菜市场上摆了好几天都卖不出去的再也卖不出去的白菜,超级臭。他没有回答我的疑问,而是望了望刚被我踩坏并且丢弃在院中的灯笼,阴阳怪气道:“朕何时教过你,要那般践踏别人的心意?”

    他是指姜淮,他看见姜淮送我到王府门前,他甚至听到了姜淮关于定情信物的那番话,所以他才会这样说。

    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的疑问,瞬间就被我抛掷脑外,我大义凌然,答得铿锵,“皇上也未必就没有践踏过别人的心意。”

    我的本意是指,从他称帝后我已然很低三下四了,可他扔不放过我,白费了我唯唯诺诺乞求恩怨一笔勾销的苦心。

    可他却不知想到哪里去了,那双眸子在月色的映衬下明显柔和了几分,“宫里中秋夜宴,和顺王喝了不少,朕让他和家眷留宿宫里了。”

    “……”

    这种事情,不用皇上亲自来跟我说吧?

    “朕只是出来醒酒,恰巧路过王府,你不要多心,就寝去吧。”

    “……”

    这醒酒的路线还真是远,而且这恰巧路过得也太恰巧了吧?

    人在儿时成长过程中浇灌的东西不同,最后成|人后结成的果实就不同,显然,糟糕的童年生活,直接就把我叔给整变态了,他现在已经不能用正常的逻辑思维跟我说话了。

    临走时,他又看了我一眼,眼中深意就像他的逻辑一般混乱不堪,我用不解地表情回他,他笑了一下,接着便踩着玉兔灯笼的尸骨,镇定地走了。

    “……”

    右眼跳来的灾难应该指的是我叔,可是我不知这凶吉为何故?圣意难揣,罢了,我也不想多做揣测。

    三元伺候我就寝,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难以入梦见周公。

    兴许是白天睡太多,再加上我叔的诡异行径,所以今晚,我注定难眠。

    第一卷 [我叔说] 27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就在这个并不单调的中秋节夜里,辗转反侧终于疲倦的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一个长得很对不起朝廷的中年男人穿着盔甲策马扬鞭而来,他对我微笑,脸上全是褶,“夫人。”

    在我震惊之余,又有一个长得很对不起街坊的中年女人从一旁冲过来,她推倒我,又哭又喊:“你这个贱人,别以为有皇上的赐婚,你就可以让将军跟我和离,你想做将军府的女主人,门都没有!除非我死!!我死!!!”

    瞬间,那个所谓的什么将军一剑就结果了她,然后对我伸出手,继续笑道:“夫人,上马来,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我猛地睁眼。

    很明显,这是一个噩梦。

    “哎呦你这死孩子!突然睁眼是想吓死娘啊!”我娘坐在我的床畔,不停地顺着自己的胸口。

    我余惊未减,立马扑到她怀里撒娇道:“呜呜呜,娘亲,我做噩梦了,我梦见皇上把我赐婚给一个将军,结果他的夫人从———”

    我还没撒娇完,就已然发现我娘的不对劲,她的表情就像刚被雷劈过一样。

    “娘亲。”我叫她。

    “你……听没听说过北伐归来的连大将军?”

    “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我如实道来。

    “那个,”我娘的表情介于说了矫情和不说烧心之间,“在夜宴上,他求皇上赐婚了。”

    我一点也不想听后面的话,我觉得我还没睡醒,换个姿势重新再睡吧。

    我娘却把躺回被窝的我生拽出来,“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你且听为娘跟你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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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岐国,最骁勇善战的大将军非连铮莫属,正如他的名,他干过最出息一件事就是“连征”。

    那一年,敌军犯贱滋扰我国边界,连铮带领数百精兵铁马前去收拾对方,后来他们不仅把敌军打得连连败退不停叫娘,还连着征战了其余三个有犯贱隐患的边陲小国,最后带着金银珠宝以及投降书满载而归。

    这前后用时共计三个月,可据说他们出发时所带的粮草还不足以维持一个月。

    倒不是我叔不给粮,着实是因为他派连铮前去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吓吓对方,在登基之初,我叔的政治策略还比较偏向怀柔。

    而对于这额外的收获,我叔是夸也不行,因为连铮跨越了军令;是不夸也不行,因为我国毫不费力就吞并了四个国家。

    后来我叔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问连铮,“你能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吗?”

    连铮抱拳道:“启禀皇上,臣只是一不留神,没刹住马。”

    “很好,理由很充分,退朝吧。”

    连铮说是由于没刹住马才一路碾压了过去,所以他只遭受了道德批判,我叔淡定地做着腹黑的明君。

    之后连铮常年征战在外,今年中秋,是他战胜归来。

    ……

    我娘说,当时在中秋宴会上,皇上大赞连铮,说他是大岐国“骁勇第一人”,问他想要些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连铮不作任何思考,便回道:“ 臣,什么金银珠宝良田宅屋都不要。”

    皇上好奇,“噢?那爱卿你想要什么?”

    “一个人。”连铮下跪,但抬起头直视皇上的双眼,“臣,想请皇上赐婚。”

    皇上表示理解,“英雄果然过不了美人关啊,你说说看,是哪家的姑娘,今日,可在席上?”

    “是和顺王府的惜缘郡主。”

    连铮并没有环顾四周寻找,因为他根本就不认得我,他自然不知道我是否列席。

    皇上手背一震,碰洒了酒,忙有奴才躬腰上前收拾。

    他俯视着阶下跪着的连铮,眼中有无数个意思,但旁人却辨不出具体都是什么意思,半晌,他才开口道:“噢?朕可不曾听闻,你与惜缘郡主有过交集?”

    “臣年少时,曾与惜缘郡主有过一面之缘,常年征战在外,竟发觉难以忘怀,只能画了画像时刻带在身上。”说着,连铮就将那所谓的画像交予了皇上,“虽不知惜缘郡主现下是否已变了模样,但是她就是臣梦寐以求的心上人,望皇上成全。”

    不仅有故事,还有图有真相,他可真是有备而来。

    我娘用她那双油锅里炼过的老眼一看,就判定连铮不是好人。

    像我这种向来温和高雅的皇亲国戚,此时听着我娘给我做的现场还原,不知为何都产生了一种想要“买凶杀人”“杀人放火”的迫切心情。

    我没控制住自己的嘴,直接骂道:“呸,他放屁,鬼才跟他有一面之缘。他是不是在战场上和人掐,伤到了脑子啊?”我不自觉就将梦中弑妻的中年男人,套在了连铮身上。

    我娘看我一眼,“注意姿态,你是郡主。”

    我觉着我娘说的很对,我是郡主,怎能气乱了神智,“娘,那皇上怎么说?”

    如果我叔答应了,那我就可以辨别他昨晚出现在王府的意思了,也许是因为仅存的良心稍稍涌起了对我的一丝内疚;又也许是终于用最有效地方法把我解决了,他很欣慰,怪不得他还对我笑,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皇上没有拒绝,”我娘喝了一口茶,“但也没有立刻下旨赐婚,他说惜缘郡主一向最有想法心高气傲,突然赐婚怕是也会闹个不停,让将军不如先来探探你的心意,你要是点头了,皇上就为你们赐婚。”

    我觉着吧,我就是把脖子拧断了,也不会点头的……

    “哦,对了。”我娘从衣袋里掏出一幅画,“皇上说,这幅画赐给你,也顺便让你感受一下连将军的用心,里面画的是你呦~”

    我慢慢将画打开,欣赏了一番,便对我娘道:“是不是‘军营无女人,母猪赛貂蝉’啊?当然,我不是说自己是猪,可这画里分明画的是街东头何家猪肉铺的何寡妇吧?娘你去跟何寡妇说说,让她洗洗嫁了吧。”

    “你的意思是?”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拿一张烂画就想表示情深,我绝对不会依的!”

    我叔也真是心如明镜,他没拒绝也没应允,而是把问题推给我,他清楚我这样的性子不会答应连铮,所以我便做了坏人,他与连铮却依然不损君臣情分。

    连我娘这种不问朝政的妇人都能辨别,连大将军动机不纯绝非善类,我自然也能猜到七八分。

    他此番所作所为,绝不是为我。

    第一卷 [我叔说] 28 【我的尊严沦丧之夜】

    往年的中秋那么美,可是今年的中秋,简直就是我的尊严沦丧之夜。

    多亏了那个还未谋面的连大将军,坊间又开始盛传起关于我的新段子,我不吭不响就又红了。

    全城的说书先生们在一夜之间编纂好了诸如《骁勇战惜缘之七十二式》《薄情郡主的痴情郎》《将军绝色之你不嫁我嫁》等讲稿,并分九九八十一回在各大茶楼巡讲。

    就连赌坊都增加了新的赌局:连将军和惜缘郡主的联姻,是政治,还是真爱?可笑的是,压真爱的人数竟然占了七成……

    我觉得我有一场关乎尊严的大仗要打!

    这阵子,和顺王府一片愁云惨淡,全是因为我的情绪不佳。可我爹却自始至终嘻嘻哈哈,没事还会歌不成歌调不成调地唱几嗓子。他那高兴地跟白捡了个女婿似的笑容,我是实在看不过眼,我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一定是后爹……

    用膳时分,我就百般跟我爹作对,他夹哪个我就夹哪个,哀怨的眼神径直朝着他的面上刺过去。

    我爹嘻嘻笑,“女儿你做什么啊?终于有人喜欢你了,所以你特别开心是吗?哈哈,爹觉着连铮什么都挺好的,就是眼神有些不济,皇上让他打甲国,他没看清就把甲乙丙丁国一齐都打了,不过也幸亏他眼神不济,要不然也不能喜欢你啊哈哈……”

    这个时候他还跟我啰哩八嗦,我拍着桌子,“没见过我就想要娶我的人,能是真爱吗?你这是想气死我,还是想逼死我啊亲爹?”

    我爹非常不理解,他皱了皱眉撇撇嘴,“傅心肝,你心里就不能阳光一点儿吗?”

    “……”

    我觉着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难不成你以为他想娶你,其实是因为你有一个好爹?”他被自己说的话逗笑了,“哈哈哈哈,你别想那么多行吗,我的心肝,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皇上让你自己抉择,那完全是给你个面子,再说连铮年少有为骁勇善战,长得又很是那么回事,你看了绝对会哭着喊着要嫁的。”

    我爹只是随口开得玩笑,想不到就真相了。

    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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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所有的麻烦都会接踵而来,却压根没有想到,来打头阵的竟然是太后。

    由于我给王府下了强令:全府戒严,不准待客。连姜淮爬墙头都没了机会,就更别说是别个想光明正大地进府提亲。

    我斩断了一切来路,却也忘了给我自己留条后路。太后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宣我进宫。

    这次进宫的心情与以往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一点都不惧怕。谁能想到我傅心肝也能如此这般挺直腰板神色淡然地行在宫中,还真是让人无限唏嘘。

    “他不爱听什么,你就偏要说什么,你呀!”

    “可真是一场好戏,看得人无比开心,你瞧见他的脸没有,黑的都快赶上———”

    我的出现,打断了边走边聊的南良王和恒悦王,我对他们温和行礼道:“二位王爷吉祥。”

    “哎呦,小心肝呀,” 恒悦王傅狄念一见我便乐不可支,“瞧瞧,待嫁娘果然气质就不一样,明显柔和几分,若是来日嫁入将军府,怕是就能任人搓圆按扁了吧?哈哈。”

    明夸暗讽,和草包无甚区别,与当今圣上的腹黑段位差距太大,活该他当不了帝王。心里那样贬了他一通,我的唇边却是挂着微笑,“王爷就别玩笑心肝了,嫁不嫁的成,还是未知数呢。”

    “怎么会是未知,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傅狄念的心思是一点都不沉,全展现在脸上,“皇上是百万个期盼你嫁过去,好将连将军牢牢抓在拳掌造福大岐。我们的小心肝呀,到时候,你可就是大岐国最大的功臣啦。”

    我维系着浅笑,“他是福,是祸,不都还是皇上说的算吗,君让你荣,一荣均荣,君让你陨,可是一陨均陨呢。你说是不是啊,王叔?”

    话毕,我越过他们继续前行,那强装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一抬眼,我就看见了那抹明黄,正在不远处。

    都已是深秋了,怎么阳光还那么盛,我竟然都看不清他的脸。他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望过来,就像一棵寂寥的树。

    这想法刚形成就被我打碎了,这天下最多最美的女人形成了唯属于他的后宫,他又怎么会寂寥?

    寿康宫是在另一个方向,所以我没有犹豫,改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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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定是听说我闭府不待客的事,所以见面就拉着我的手叫道:“快让哀家看看,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把自己关在府里不出来?”

    该出来的我不出来,该进去的那个自然也就进不去。我垂下眼眸,巴巴叫了一声:“太后。”

    她是心疼我的,可能是察觉出我的情绪不佳,便开门见山问道:“心儿,你跟哀家说,那个连铮,你是不是不喜欢?”

    我聪明的说了一句,“心肝定是会以大局为重。”

    “原来你真的不喜欢?为何?你有心上人了?是哪家的?可在朝中当职?哀家见没见过?”连铮在她们眼里是最佳良配,太后有些意外我会不喜欢,问题像连珠炮一般发过来。

    我当然只能点头,“是,心肝已有心上人了。”

    “是谁?会比连铮还要好?”

    我本是应付地一答,当太后问我具体是谁时,我的脑袋顿时就空了,原来活了十九年,我竟从未将别个放在心里过,我竟然没有爱过,这真是一件比林黛玉葬花还要让人忧伤的事情。

    “呃……我的那个心上人,可能永远都不能和我成亲,但我目前,对他还不能忘怀。”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脑海里想起的是和顺王府的首席大厨王硕根,他年方五十八,老婆已有仨。

    太后非常惊讶,表情都有点扭,“他什么样儿?”

    “他不帅,但是眼神犀利,有一种挥斥方遒的男人气概。”特别是,杀猪的时候。

    “他的名字朗朗上口,读罢唇齿留香,给了少女无尽的想象,但我只能在梦中反复叨念他的名。”因为,我夜里经常会饿。

    “他每天都会对我说一句窝心的话。”郡主,你再不吃,我可就倒去喂猪了。

    “他会将他赚的银两主动交给我。”郡主,这是我这个月的月钱,现在还欠王府三百多两慢慢还,我三个媳妇王府说好给我养着的哦。

    ……

    我的一番鬼扯,着实令太后震惊,她重重地拍了拍我的手背,“心儿,苦了你了。”

    我假装擦泪,“太后,人总是会慢慢习惯的,为了皇室,我愿意牺牲自己顾全大局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太后点点头,“我会跟皇帝反应一下,确实你的婚事不可操之过急。”

    第一卷 [我叔说] 29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我觉得自己简直是太棒了,我在心里为自己拍断了掌。

    太后为了安抚我,特意叫嬷嬷拿进来一些珠宝配饰让我挑,“哀家老了,早就不喜欢这些招摇的物什,偏偏各宫妃嫔总是送来这些,一不留神收了这个的,那个不高兴,还必须得公平些,真是烦人。”

    我化作一棵解语花,“太后娘娘大可不必烦心,今后各宫嫔妃讨好您时,您只需单单赏宠妃几分面子就行了啊。”

    “哪里有什么宠妃!这后宫里要是能有几个受宠的,哪怕就一个,哀家也便不会这般无奈。”

    喔喔喔?好像一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内情,我在“换个话题”和“继续挖猛料”的心思中游荡,难以抉择。

    太后端起茶饮了两口,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哀家就没听说过哪个朝代,在后宫这么多女人中竟选不出一个皇后来。各个都能生,却没有一个能抓住皇帝的心,要是哀家不去劝,皇帝都能三个月不进后宫你信不信?”

    咳咳,圣上的床帏之事,我自是不能议论,我甚至连头都不敢点。

    “得亏现下是哀家还活着,哀家要是走了,这后宫还不得乱了?”

    “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除了这句马屁,我仍是多一句话都说不得。

    “就属你嘴甜,不过哀家可不想当老妖精,不然更是看得着急。”太后终于想起了最开始的话题,“对了心儿,你喜欢这个玛瑙的,还是这个珠玉的?看着都挺好,你戴上给哀家看看。”

    在我接过珠玉项链往脖颈上戴的时候,太后出于好奇,顺手就将我贴心佩戴的如意锁拽了出来。

    我正要启禀太后,那是皇上御赐的云云,却发现她的表情从不可置信变为震惊,又从震惊变为惶恐,她突然将我一把推开,“不可能!怎么你会有……”

    这毫无预兆的一推,让没有防备的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得我是泪眼婆娑,“太后娘娘?”

    我并没有挂着一副“求死得明白!”的表情在脸上,可我的后台只是稍作镇定,便摆摆手让嬷嬷送我走……我真是无比的憋屈啊!

    噢,你若问我为何憋屈?因为我临走时把珠玉项链主动放在案上了,我傻不傻?!我应该装起来当做精神损失费的嘛……

    而对于太后的异常,我根本就不想探究太多,毕竟这皇宫偌大,埋藏的秘密无数,知道越多便对我越没好处,我一向聪慧,我早就说过。

    可是有些真相,你不想听都不行,送我出寿康宫的老嬷嬷一副安慰我的姿态,对我道:“老奴眼拙,依稀觉得郡主的如意锁很像当年先皇赐予安妃的那条,不过安妃亡故时,那如意锁便与她一同下葬了,郡主莫要担心,您这条也只是略像而已。”

    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条绝对和传说中的那条,是同一条……

    照我叔一贯的脾性来看,这个可能性着实有点大,他现在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以我已经很高的智商,还是不能完全参透他的所作所为,真让人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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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御花园的石凳上歇歇脚,旁边却冷不丁地坐下一个人。他没有跟我说话,而是幽幽望着前方的冬青树。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朝他的屁股扫了扫,然后才重新将视线定格在他脸上,“太子殿下,好巧。”

    他的神情,就像是把国家山河的所有困扰都背负在了肩上,可事实只是,他的屁股受了伤,这就让他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怀疑,“太傅跟我说,冬青树不会落叶。”

    “……”我欠下的孽债太多,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周转。

    那孩子的眉间微微出现皱痕,“心肝,你是不是在玩儿我?”

    明明是个六岁大的小男孩,为什么却能做出一副讨伐负心人的嘴脸呢,我傅心肝什么时候负过这么幼小的童心!(= =!)

    “太子殿下,功夫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若从一开始遇见挫?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