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祸害》
作者:一枚祸害
内容简介: 小小的县级纨绔一跃成为三品诰命夫人家的女婿,从此… “老婆老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过分,豆浆不能作为一天的主食;姨娘姨娘你能不能不要天天追在我后面跟我探讨胸衣之事;小姨子小姨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结巴,喜欢人家就直说啊;丫鬟丫鬟你们能不能不整天跟我探讨黄书上面的角色哪个比较风马蚤;门外的那几个女神,你们能不能温柔点,要泡我也不用争的如此惨绝人寰呀。” 武力值智力值未知的姑爷是个极品祸害,遇到这群女人怎么办,干柴烈火的春色无边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丈母娘,去拿大补人参——” (字数虽然为0,目录里面是有章节的。群号:231948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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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章 写100章 了
苏凤梧:行六,本书主角,苏祸害,平时吊儿郎当却心思缜密,文中提到有四年禁足的时间,其间他行踪诡秘,难以猜测。
苏松麟:苏祸害的老爹,平时一无是处,而且还有妻管严,人品爆发的时候能随意扭断当权者的脖子。
董怡:苏祸害的妈,有洁癖,怕婆婆,平时管苏松麟跟管牲口似的,行商有一手。
苏凤歌:苏祸害的姐姐,属于内马蚤,暂时还没发现什么神秘之处。
苏香凝:祸害的暖床丫鬟,你可以说她脑残,也可以说她神秘,至今除了露过一手驯兽本事外,只有能气人的桥段。
苏娇龙:龙州苏家的嫡亲女子,很彪悍,先不解释。
梁暮秋:马长烈:李牧牛:此三人去北京了,后有大用,前一百章没戏份。
裴紫弟:苏祸害的三哥,在南陵做生意,大纨绔,坑爹货,不解释。
裴紫絮:爱咬人爱诗词爱凤梧。
乔婉儿:行五,与苏祸害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杜荷花:十七岁被苏祸害爆梅爆菊爆嘴,与苏祸害一样,马蚤人一枚,不解释。(友情提示,她快去北京了)
乔树根:乔婉儿的爹,即将去南陵。
刘八两:刘管家,被苏祸害踢蛋的那位,也是挺风马蚤的一个老家伙,只不过前期笔墨甚少。
沈若筠:沈家大小姐,苏祸害的老婆,渐渐有自知之明了。
沈若言:沈家二小姐,萝莉一枚。
萧婉君:沈夫人,苏祸害的丈母娘,三品诰命夫人,很端庄的一个御姐。
于慧娘:沈府二姨娘,是苏祸害的小丈母娘,平时马蚤里马蚤气的,一直想把苏祸害办了,有痕迹说她是河豚厂的。
于安娘:三姨娘,一个闷马蚤货,不解释。
萧佩喜:沈家娘舅,都说有经历有心计的大叔是妹纸的最爱,可惜,他是个太监。
萧燕巧:被苏祸害调教的结巴表妹。
陈荌慈:陈朝公主,视苏祸害为仇人,自从第一次被苏祸害摸胸之后,她就很难杀的了苏祸害。
陈凡衣:陈荌慈的哥哥,死球了。
沈玄庐:沈家老爷。死球了。
赵栎奴:只能说她是一个很知道审时度势的枭雌,即将被苏祸害……
李玄玉:姐已不做公主很多年。
徐夙音:府尹家的大小姐,南山学府的教师,苏祸害对她有想法,想玩皮鞭与教师的游戏。
薛灵萱:暂无戏份,有旁白说她被赵栎奴利用着呢。
邱晚妆:邱八贤之女,后期挺拽的,前期还没浮现多少她的势力。
赵苍柏:废王爷,旁白说他是个教书匠,中后期比较牛逼
李长琴:李玄玉的表弟,这孩子很厉害,能在一夜之间把自己的小厮操死。
徐贤牧:府尹二公子
陈鲎簰:陈朝余孽,被苏凤梧搞死了。
沈朱七:耳朵式的小管家,不解释。
邱八贤:大皇子,可惜是个野种,盘踞在南方诏州,旁白说他在策反呢,毕竟皇帝年龄大了,提醒一下,他的妈妈,也就是老皇帝的老情人即将出场,要和苏凤梧干仗。
邱虎眉:邱晚妆的哥哥,挺悲催的,出场就被苏凤梧暴揍,而且还成为赵栎奴的阶下囚。
宣文珠:相当于天子学府的二把手。
薛莫峥:异姓王,旁白有他。
孙洛书:倚老卖老的个货。
吴府尹:赵栎奴说出来的一个玩意儿,南陵织造府的府尹,属于狗腿子一类的人物。
一百章是块小里程碑,如果写不到的略重要角色,同学们可以搞在书评区,可以帮忙建楼,也许等到200章的时候,还会整理一下,随时吸取,先这样吧……
哦,对,喜欢这本书的朋友先收藏一下,谢谢啦。
第一卷 第1章 :马蚤荡的蹉跎
秋风叙叙,晨光粼粼,一处青砖古瓦,粉墙叶茂的五进大宅院中,丫鬟们如火烧眉一般忙碌。
“哇——”
这时,一阵尖锐的娃娃哭声由正房传到院子里!
屋内,那张引人注目的红木雕花床上躺着一个少妇,少妇方才生完孩子,娇容尤是疲惫虚弱。
娃娃哭声刺激在古香古色的卧房里的每一个角落,尖锐哭声徘徊在几个中年妇女与几个妙龄丫鬟的耳畔,久久不能散去。
一个小时后。
到底追恋了那妞儿几个月来着?
苏凤梧一边吃着奶一边陷入回忆,很是惬意。
妈的,怎么想不起来了。
大学期间,泡妞是苏凤梧的专业,为了泡妞,苏凤梧可以苦逼的学习多项技能,譬如医术,美术,法律,临床……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不知为何,苏凤梧总是对法学院、医学院、经学院、警官大学这些未来的制服妞情有独钟。
至于这次意外…,苏凤梧自认倒霉。
具体情况是这样,那天苏凤梧去食堂打拉面,经过图书馆时突然想起个事,最近出了部3d都市类新电影,名叫《夏天的蕾丝边》
这电影名字实在害人,记得当晚还特意找了护校里的一靓妞折腾了大半夜。
苏凤梧和图书管理员关系不错,苏凤梧也知道,管理员平常有不少私货,所以,苏凤梧提着拉面风风火火进入图书馆,寻思将碟片借到后就回宿舍,边吃面边看3d很有格调的。
谁知,去的晚,管理员说已经借出去了。
保守估计,苏凤梧若能拿到碟片,他也就不必浪费玫瑰钱去护校了。
当时流行环保,一撸到底,其实也费不了几张卫生纸。
苏凤梧带着郁闷走出图书馆,巧了,刚走出图书馆耳旁便响起议论纷纷的声音。
好像说是有人要跳楼,至于原因,似乎是一名妙龄女学生因为失恋而妄自菲薄故走上极端迈向图书馆顶层大舞台……
也够寸的,苏凤梧好奇的仰头一看,哟,这不是那谁吗,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这事儿赶事儿的也就那么发了一下怔,还没等苏凤梧反应过来,那玩意就跳下来了……
千钧之际,苏凤梧也没来及多想,脑袋一热,干出了这件不如人意的事情。
爱因斯坦说过,人若能达到一定的速度,一准能穿越时空,可是,这个问题在苏凤梧看来,真他妈的耐人寻味,老子站在那里跟傻逼似的一动没动,跳楼的那逼崽子速度快赶上火箭了吧,而今,穿越的怎么会是老子呢!
真悲剧。
现在想想……
我——草——!!!
苏凤梧觉的,这都是命。
他清晰的记得,被砸之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跳楼女孩的小底裤,上面还印着维尼熊,维尼熊边还有护翼边痕。
彼时,苏凤梧心中又是一阵咒骂:跳楼之前,尼玛好歹也要算算大姨妈的日子,再不济你好歹换条裤子,穿裙子……
妈的!
此时,苏凤梧依旧吃着奶。
出生一个多小时了,周围有几个丫头正在瞧他。
苏凤梧也在瞧着这些五官端正略带萌意的少女们,头上戴着小巧的玉蝶簪子,上身穿着女士翠绿文仕服,下身穿着秀花白罗裙。
娘的,这是哪朝哪代的服饰?
唐朝?……
宋朝?……
明朝?……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第二年初夏。
这天苏凤梧正在树荫下半睡半醒,耳畔响起一阵燕燕莺莺。
“今天是…?”
“我看下——”
“农历五月二十三日。”
苏凤梧心中无限哀悼与谩骂:哪怕发配到西周啊,尼玛,华夏朝?承元帝?什么玩意儿啊……
“小凤梧,姐姐喂你吃甜甜好不好。”
听丫鬟念完夏历,苏凤梧已经醒目,耳畔响起妙龄少女的甜甜语气。
苏凤梧真的很伤心,妾生,我未生,我生,妾已大,我大,妾已嫁。
妈的,操蛋啊……
绿衣少女随手将线装夏历放在石桌上,手端青花瓷小碗,沾了小银勺奶汁,用香舌试了试温度,作势给苏凤梧喂去。
接着,苏凤梧耳畔又传来不远处少女们的喳喳声音。
苹果脸丫鬟道:“怎的才二十三?离小少爷九月满还一整月呢。”
瘦脸丫鬟道:“你这小馋猫,这般急着沾小少爷的光作甚。”
苹果脸丫鬟羞道:“才不是呢…”
圆脸丫鬟接过话:“莫不是少爷的九月喜,京城那位风度翩翩的林相公要驾临柳絮?”
这时,苏凤梧已被眼前少女抱起,他的粉胖小手已放在少女并不隆重的胸脯上,用双手尽情挥霍由烦闷不堪化为的春意盎然。
岁月如轮,日子渐渐流逝,苏凤梧一天天长大。
作为重生人士的苏凤梧,有了前世的经验,这一世的他更是像疯了一样挥霍青春。
两年前,苏凤梧一直是个小乖乖,被柳絮县民赞扬的都快成神童了,可是,年近三岁的苏凤梧初具行动能力之后…,他每天都会准时准点的去丫鬟们澡堂里观光。
起初,丫鬟们并不在意,过了一个月后,丫鬟们有个新发现,每每给苏凤梧洗澡时,他小肚子下面的虫子总是会不由自主的陡立起来。
最终,丫鬟们都以难言之隐的理由推辞了苏凤梧。
人不风流枉童年,既然有成熟的想法,苏凤梧自然不会浪费这美好的光阴,后来他去找了刘管家。
苏凤梧在年过五十的刘管家面前背起小手,对其展开一番改革式的思想教育。
苏凤梧的要求很简单,无非就是骑在刘管家的脖子上去丫鬟澡堂窗户底下掏窗洞。
苏管家一开始不同意,几天过后,他不得不同意,苏凤梧总会半夜起来拿着鞭炮去他房间,而且还将鞭炮点燃往他被窝里塞。
由此,老管家渐渐变成一个和苏凤梧探讨女子的资深老色狼。
就这样,苏凤梧享受了好几年的美好时光,不过,这些年也不只是以偷窥为乐子,毕竟苏凤梧的战场不仅限于苏家的这五进大宅内,还有整个柳絮县与周边的百里境内。
有时候,他会拿着黄瓜去寡妇家里串门,而且还会偷鸡撵狗,上树爬墙,给井里下药,乃至上学堂时往老先生座位上抹树胶,与女同桌玩“对对碰”也是常有的事。
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不知从何时起,柳絮县民暗地里给起了个苏凤梧绰号,苏祸害。
可是,就在五年前,谁也不会相信会有一门八竿子打不着的京城人家来苏家提亲,而且提亲对象还是在本地相当出名的苏祸害。
那年,苏凤梧十岁,定北王来苏家的时节是晚春的一天。
苏凤梧很纳闷,也不知苏松麟那驴草的是怎么跟定北王府扯上关系的,这家可是华夏朝立国以来第一门异姓王。
在华夏朝,郡主与贫民相亲,真是天大的笑话,与地位仅次皇家公主的郡主相比,苏凤梧这个地主二代可不就是贫民吗,而且还是县级的。
当日,在苏松麟腆着憨脸苦口婆心的劝说下,苏凤梧终于勉为其难的答应见见。
虽说薛灵萱是郡主,可是她的出落委实没有苏凤梧大方,最后竟是哭着离开了苏凤梧的卧房。
十二岁的薛灵萱,正是情窦初开的年华,遇到羞事,自然也会做出防备的姿态。
也怪苏凤梧太过心急,竟拿比比谁皮肤白这种低级理由要求薛灵萱脱下小锦裙……
当天晚宴,好在薛灵萱没将事实说出。
第二天,薛灵萱倒是学聪明了,与苏凤梧还有几个本地小朋友出去玩时,带上了一个护院。
可是,就算她带着护院,该出现的意外还是出现了。
当时早夏将临,山林里多有猛禽出没,不少手腕粗细的草蛇便会肆无忌惮的横道而过,尤其是当地石墓坡,阴潮地墓中更有一条守山灵蛇,这是当地人都知道的事实。
苏凤梧的伙伴李牧牛多嘴,将此事给薛灵萱炫耀。
出身京城的薛大郡主倒是不信了,区区山野之地,还有什么猛禽可以威胁人性命,自己身后的护院可是杀过海贼,便是遇到那条所谓的灵蛇又能如何。
说来也巧,众人还真遇到了这条灵蛇,而那个护院…,因此光荣了。
灵蛇的血嘴差点将薛灵萱吓傻,倒是李牧牛等人平安无事,因为他们要受的罪都被苏凤梧代替了。
苏凤梧两世为人,这一世自然不仅仅是祸害,更是他朋友们的守护神。
只是,这个守护神委实弱了些,本是可以躲开,却不想为了推开裴紫弟,自己竟被灵蛇咬了一口,差点光荣了。
躲过浑身黑紫的大劫后,没有任何悬念,苏凤梧被禁足四年。
之前这四年,柳絮县再没有苏凤梧的任何音讯,甚至,人们都以为他死了,开始思念他。
可是,一年前,柳絮县民却开始为自己思念苏祸害而感到深深的懊悔。
如今,祸害不但没有改过自新,反而变本加厉。
柳絮城内外,未出阁便被苏祸害调戏的姑娘越来越多,方圆五十里内,大半的井水里,春(防和谐)药与泻药的药效愈发强大,不少过往的商客误食以后,不是一泻千里,便是又有哪家母牛被人强(防和谐)暴了……
今年是承元帝四十二年,国家还算太平祥和,几个月前,听说京城柳大学士家的闺女又为国家经济建设添下不可抹去的重重一笔,为此,天下大赦,不少行当相应鼎盛。
一听此事,苏凤梧结拜的四兄弟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都想往京城里窜梭。
老大梁暮秋与老二马长烈皆是尚武之辈,二人的理想差距也不大,梁暮秋想当武状元,光宗耀祖,马长烈则是向往皇城里的禁卫军,他说禁卫军可以看宫里的美妃,这不,两人怀揣着各自的伟大理想离开了柳絮县。
两兄弟离开柳絮县的时候连个好屁都没放,倒是管苏凤梧借了几十两银子,还对苏凤梧说了几句没有影子的牛皮话,“哥们先去京城闯闯,六子你随后一定到,来了京城哥几个请你逛妓院。”
对此,苏凤梧也只是寒暄的应了应,心里却腹诽,“哼,俩王八犊子身上就几十两银子,路费都不够,还他妈说请老子逛妓院,怕是老子要是哪天去了京城,在大街上瞧不见你们俩要饭,就是你们的祖坟冒青烟儿了,嘿嘿,到时候,老子可以装作不认识你们。”
梁暮秋和马长烈走的那叫一个潇洒,连头驴都没牵,就那么揣着几十辆银子去了京城,老四李牧牛见到此状,煞是羡慕,于是,李牧牛也偷偷跟苏凤梧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去追大哥二哥,和他们一起去京城。由于李牧牛他爹是县内的屠夫,家里有点银子,所以,李牧牛找苏凤梧倒不是管他借银子,而是叫苏凤梧帮他买匹马。
李牧牛在家偷了几百两银子,苏凤梧以买马的理由还敲诈了他几十两,也算是弥补那追不回来的帐吧。
李牧牛走的时候给他爹留了张纸条,当时李牧牛是这么写的。
——老子要去京城扩展咱家肉铺的生意,老子知道,老子的志向远大,你也不用夸奖,你床底下那酒坛子里的四百来两银子先给老子当盘缠,放心,老子赚了钱,一定把你接到京城养老去,而且还要给你买个又马蚤又浪的婆娘伺候你归西,好了,就写到这儿吧,对了,除此之外,老子还欠裴大胡子家十七两酒钱,你帮忙还上。——
李牧牛他爹知道后,李牧牛已经走三四天了。
为此,李牧牛他爹差点没被气出屎来,倒是亏了苏凤梧的劝解,苏凤梧去了趟李家,对李牧牛他爹这么说,“哎~,老四走的时候还借我八十来两银子,他还对我撒谎说李叔您得了不治之症,现在看来,哎~,李叔您消消气,您放心,老四借我的那些银子,我也不要了,只要李叔您不生气便好,省得气坏了身子。”
事情过去后,李牧牛他爹还特意请苏凤梧喝了顿酒,那段时间,李牧牛他爹确实拿不出八十两银子啊。
至于老三裴紫弟,是个天生的商人,很会做生意,他家比苏家富裕,家里不仅是开纸厂的,而且还涉及到其他行业的生意,面对这一次各行兴起的大风波,他并未去京城,而是随家族迁移去了旧皇都南陵,因为他大伯在南陵当官,一大家子迁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与苏凤梧结拜的还有个女孩,行五,也是本地人,名叫乔婉儿,模样生的标致,而且还特别知书达理,有柳絮县内一枝花的美称。三年匆匆而过,如今,乔婉儿依然陪着苏凤梧待在柳絮县,可是,一直在本地闯祸的苏凤梧终究还是要离开这片土地的,至于原因……
这天傍晚,乔婉儿听她姐妹杜荷花说苏凤梧要去南陵做赘婿,这是她和苏凤梧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乔婉儿起初还不信,可是听完杜荷花一席良言后,她终究还是信了杜荷花这个浪荡的女人。
夕阳渐渐落下,柳絮城南的布街上出现乔婉儿的影子,她正急忙的走向苏府……
第一卷 第2章 :一门三代尽浑球
晚夏早秋,前些天下过一场细雨,如今凉风徐徐,晚风如走步无声的夜贼略过苏府院内的每一个角落。
苏凤梧在房内托着下巴,郁郁寡欢,眼前虽有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可却生不出一点食欲。
明日沈家娘舅来接亲,苏凤梧要离开柳絮,一切来的太匆忙,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此时,苏凤梧正在装模作样的不停叹气,好惆怅啊。
慈眉善目的高翠娥,剥一粒瓜子便向苏凤梧喂一粒,娇惯的有些不可理喻。
颇为美丽的董怡脾气不太好,却还是没有显出一丝不耐烦的坐在苏凤梧身旁,凤眸外的眼帘不时轻眨,淡淡的看着这个从小气过她无数次想去跳河的儿子。
苏凤歌温婉端庄,她对苏凤梧倒是不怎么关心,都说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董怡不时将桌上小堆的瓜子皮用手绢包起,她便将手绢接过来,用苏凤梧的话说,娘亲有点洁癖。
奶奶、娘亲、姐姐,这三个对苏凤梧有莫大恩情的女人早在这里对他劝说大半天,不然苏凤梧哪能这般如菊花般蔫巴。
三个女人不仅在苏家的威望极高,在柳絮县城之内也是有颇高的威望。
当年苏凤梧的爷爷在柳絮县当县令,作为县令夫人的高翠娥本是应被称为县君,然而,高翠娥却被柳絮县民尊称为苏太君,要知道,府尹夫人或是将军夫人才有资格当起这个称号的。
董怡在柳絮县也是出了名的女强人,苏家的生意多半都是她在打理,平时除了忌高翠娥三分,其他人根本入不得董怡法眼,就算苏凤梧他爹苏松麟也不行。至于苏凤梧的姐姐苏凤歌…,都说她是个病人,时至今日,她已经二十六岁,却还未被嫁出去。
“嘶——”
苏凤梧生的剑眉星目,鼻若悬胆,皮肤古铜阳刚,委实比那些白面书生多了些味道,彼时,他一直默不作声的趴在桌子上,忽然,他只感觉手臂突然传来一阵痛感。
董怡表示已经忍苏凤梧良久,劝了半天,苏凤梧实在油盐不进,时下又没话在继言,娇严声响在苏凤梧耳畔:“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由得你反抗半句!”
苏凤梧献媚的拨开董怡的手,幽怨呼道:“疼,松开…”
董怡微皱细眉:“你答应是不答应!?”
苏凤梧可怜的看向高翠娥。
高翠娥平时慈眉善目,可瞪起人来绝对是严母典范,此时,她眼色不善的看着董怡搭在苏凤梧袖上试图在扭几下的芊芊玉手。
高翠娥伸过手去“啪啪啪——”重重打了董怡的手背几下,瞪目怒道:“我都没碰过孙儿一手指头,你长资格了还是作甚!”
董怡连连吃痛,一幕委屈的将手缩进宽袖内,想来是被婆婆欺负习惯,连嘴都不敢顶,她继续沉默不言的坐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于董怡而言,她能对苏松麟为所欲为的欺负,可是,若要教训苏凤梧,只要让看董怡长大的苏太君瞧见,这个恶婆婆会丝毫不见外的狠训她。
转眼,高翠娥将手放在苏凤梧手背上,恢复一幕慈笑娇惯,不急不忙道:“孙儿,你爷爷生前犯了糊涂,给我的乖孙儿…”
听高翠娥慢条斯理讲话,实在是一种煎熬。
苏凤梧沉默片刻后,打断高翠娥说话,语重心长道:“奶奶,我不是怪爷爷,只是…”
说到这里,苏凤梧垂着眼帘,一副思虑的样子。
其实,苏凤梧心中是在腹诽:那死了的老混球委实不是东西,别家怎么也是父辈为小辈指腹为婚,他个为老不尊的当年竟指着人家孙媳妇的肚子说婚姻。
而且当时人家那孙媳妇还没怀孕……
苏凤梧暗暗感叹:得亏自己是个男儿身,若是女儿身,如今这命运岂不是与南陵沈家那位一样。
“孙儿心思,奶奶何尝不明白,可是,换言说,孙儿又不一辈子呆在南陵,你爷爷当年也未太犯糊涂,而今沈家无儿孙传递香火,孙儿去了待上两年,给沈家借……”
说到这里,高翠娥斜看董怡一眼,不耐烦道:“你和歌儿先出去。”
“是。”
董怡一早便想离开,奈何老太君在此,根本不敢生出半点不耐烦。
用她的话说,儿子爱去就去,不爱去就不去,在柳絮,便是指个丫鬟给他也比去千里迢迢的南陵强。
眼下,董怡听到高翠娥之言,她立刻低眉给苏凤歌搭了个眼色,两人连忙离开房间。
“吱钮——”
高翠娥只见房门被关严,一副慈爱笑容继续对苏凤梧耐心道:“孙儿去南陵待上二年,不过是给沈家借个种,若是孙儿想留在南陵,委实也可,沈家的家底颇为丰厚,任由孙儿挥霍,怕是几辈子也挥霍不完。”
“就因为沈家殷实,你们就把我的终生幸福断送?”
谈钱伤感情,苏凤梧一脸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表情对高翠娥道。
“胡言,奶奶怎会断送孙儿的终生幸福?再者说,孙儿又非女儿身,奶奶允许,以后可再纳些妾侍。”
高翠娥对沈家的财力委实相中,不过在苏凤梧面前也不好表露出来,毕竟十几年的慈爱形象已经树立起来了,不能给孩子留下奶奶爱财多过爱孙的阴影。
苏凤梧轻眨两下眼帘,计上心头;“你儿子与定北王府指了份婚约,不如我先娶那位小郡主,定北王府也算与皇族沾点亲,想来家底殷实的程度不会比沈家差。”
“不行。”高翠娥皱着泛白的卧蚕眉,一口回绝了苏凤梧:“奶奶且问你,你爷爷大还是你爹爹大。”
苏凤梧胸中无语,反问道:“您说呢。”
高翠娥一副认真:“长者为尊,你爷爷先定的沈家,至于你爹定的…,那小妮子遇见条白蛇便能吓尿,这怎能可行,以后还能为你养出什么好骨朵来。”
苏凤梧闻言有些不乐意,心道:一个女孩子,尿裤子就尿裤子嘛,有什么好鄙视的。
苏凤梧一副深沉,为难道:“起码我见过薛灵萱,小时候模样就标致,现在定然错不了,至于沈家那位…,回头见后在与西乡麻姑一般,那样我还活是不活。”
高翠娥听后,皱着的卧蚕眉舒展了:“孙儿无需担心,你姐见过,歌儿说那沈家闺女知书达理,温婉端庄,总之…”
高翠娥想了想,继言道:“不比婉儿差。”
“呃——”
苏凤梧愕然。
只见苏凤梧拿不定主意,高翠娥想想又道:“你三哥在南陵,此去南陵,何不与三儿会会面。”
裴紫弟。
苏凤梧眉毛一挑,心道:是啊,老三在南陵,只是不知道他在南陵的准确地址。
见苏凤梧犹豫,高翠娥加言道:“沈家娘舅不远千里而来,明日就到,孙儿若是不困,叫歌儿进来给你说说婚庆点香的礼数?到时可不能失了礼数。”
“铛铛——”
高翠娥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
“凤梧,婉儿来了,说要见你最后一面。”
门外传来苏凤歌的声音,苏凤梧心中咯噔一下,这个乔妹子,要作什么怪?!
高翠娥闻言,轻挑眉梢,只见苏凤梧愕住,嘟囔道:“凤州地邪,说谁谁来!”
“就来。”
苏凤梧没在理会奶奶,而是朝门口喊了一声,随之离开座位,在高翠娥奇怪的目光下向房内的书桌走去。
此时,苏家大宅三进纵向房屋内的客厅中,苏松麟上座,他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观望坐在侧椅上的乔婉儿。
苏松麟的瓜子脸长的尤为俊逸,岁月除了只给他添加了几条鱼尾纹之外,似乎在他脸上没留下什么,不过,他眉骨下那双极有韵味的丹凤眼怎么看怎么让人觉的不舒服,似乎里面装的永远是犯贱二字,两撇让人极为膈应的八字胡,让人如何看如何猥琐。
只见苏松麟不时张开那两片薄薄润润的女人唇,嘬两口紫砂壶里的茶末子,看的乔婉儿是坐立不安。
苏松麟只见她一直不说话,一脸贼笑的对乔婉儿笃定道:“五儿,你有心事。”
乔婉儿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芊芊玉手对到一块儿,两根芊嫩食指不停的碰撞纠缠,粉嫩的鼻尖儿上生出一层薄汗,不敢直视苏松麟,拘谨仓促道:“哪,哪有。”
说完,乔婉儿垂下眼帘,心中甚急:六儿怎的还不出来见自己,莫不是六儿不再见自己了。
苏松麟抬眉看一眼堂厅外灯光朦胧的院子,打趣道:“你怎么知道凤梧明日要去南陵的?”
苏松麟脸上泛出一阵贱笑,又道:“可是昨天来送褂子的荷花嚼舌?”
苏松麟话音落下,乔婉儿微挑月芽眉,沉默片刻,轻瞄了苏松麟一眼,心想:他怎的知道是荷花告诉自己的?
乔婉儿欲言又止,时下也知道苏松麟不是个玩意,没在多言,继续沉默不语。
在柳絮县,苏松麟绰号苏老千,他酷爱赌博,而且还总是出老千被抓,不仅如此,他吃喝嫖也样样在行,就说城南春野楼里那些浪娘们,哪个不被苏松麟摸过个底儿朝天。
对此,柳絮县的一些老人们只能对苏松麟敬而远之,谁又会想到,好好一个祥瑞的麟字,会落在这么个熊玩意身上。
苏松麟虽被董怡管的严了些,可却误不了他到坊子勾栏里潇洒,每年年底,柳絮的财主们都会来苏家聚聚,就算柳絮外几处里正那儿,每年也会给苏家送来一沓子清单,今日借了多少银子,明日蹭了多少酒水,后日又在哪位小妾身上吃了豆腐…
“五儿,你也不必担心,其实,你早就是老太太内定的儿……”
乔婉儿沉默不语,苏松麟想起前些日子高翠娥夸赞乔婉儿之言,时下,将老太太的话又添加不少调料,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在乔婉儿手里敲点银子。
谁知,话说一半,却见苏凤梧自屏风后娓娓走出,苏松麟识趣的将要说之言咽了回去。
苏凤梧一身淡青色长衫,一件褪色蓝大褂,衣服没一点新意,腰间连块玉佩都没,若是不知道的,谁能认为这小爷是柳絮大地主家的公子爷?
“凤梧——”
眼看苏凤梧出来,乔婉儿立刻喜出望外。
乔婉儿一袭绣着浅蓝花案的白色长衫,外面穿着一件粗布染花小褂,坐着本是不显什么,站起之后,身高竟与苏凤梧差不多少,曲线尤为天然,增一分则胖,减一分则瘦,标准的鹅蛋脸,肌肤像被婴儿白与小麦色调和了一般,健康细腻。
苏凤梧身高一米七八,整体看去风流倜傥,只是和一米七二的乔婉儿站一起,海拔委实显的不那么伟岸了。
苏凤梧一手拿着用宣纸卷的纸筒,另手还拿着分量不太足的烤肘子,看起来像个吃货,眼下还未说话,只见乔婉儿的杏眼好像会说话一般,正灵动的使眼色。
苏凤梧顿时会意,转头瞄一眼坐在堂上喝茶的苏松麟,他嘬着茶壶嘴,正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与乔婉儿。
乔婉儿乖巧站在苏凤梧身边,见他一副随意,小心思落停了不少,可心中还有一点不安。
苏凤梧咬了一口肘子,对乔婉儿向厅堂外扬了扬头,示意道:我们可以走了。
乔婉儿警惕的瞟了眼一直未说话的苏松麟,紧促小脚步很没节奏的跟在苏凤梧身后,向门外走去。
苏松麟怔怔瞪着苏凤梧的背影,眼里明明写着:这月亮都圆了,孤男寡女还去作甚。
苏凤梧手上有他的把柄,就算苏凤梧对他连个屁都不放,苏松麟委实也不敢骂出半个脏字。
片刻后,见苏凤梧与乔婉儿消失在院内,苏松麟四顾周围,喊道:“翠儿!”
没人应。
苏松麟将茶壶稳稳轻放一旁,摆正坐姿,认真静(防和谐)坐了一会儿,他并未听到周围有任何异样。
苏松麟不紧不慢的从布靴内拿出一块碎银,满目惆怅的看着这块叫他三个月才积攒下的一两银子,心里骂道:日她娘了个腿,蚂蚱肉也是肉啊……
随后,苏松麟脚底无声的向外撩去。
第一卷 第3章 :乔婉儿,要私奔
一轮明月挂在夜穹,点点星光闪耀,数条大街边的古瓦青砖下倒映着不一样的夜辉。
柳絮县城里的设施还算完善,城楼,驻兵,驿站,酒楼,勾栏,虽不说东头放个屁西头便能听到,若是谁家出了糗,不出半个时辰,街上数十衙差便能赶到,放一阵乱屁后,且看能不能从中得到点好处。
城内四角都是场湾,也叫场院,县里庄稼人麦收秋后都离不开它,如今算是闲暇时节,这里成了苏凤梧与乔婉儿的幽会之地。
苏家位于城内西北居中,向西北角步行三里余些便是西场院。
路上,由于要过不少胡同口,借着黑夜,乔婉儿沿着墙角走过,苏凤梧跟在乔婉儿身后欣赏她的高挑曲线,那颇为丰美的香臀,苏凤梧总是看不够。
“你不吃?”
苏凤梧随手将剩骨头扔在路边,他看着纸筒里的鸡腿让了让乔婉儿。
乔婉儿低着素额,月芽眉微蹙,听苏凤梧这般没心没肺,有些生气道:“都这般时候了,你的心难不成是铁做的,竟还有心思吃。”
她踏着紧促的脚步,胸前银锁似乎很不理解它主人现在是多么心乱,银铃一般随着乔婉儿的脚步发出声响。
苏凤梧边吃边道:“晚上不就是为了抗(防和谐)议才没吃饭吗。”
“原来如此,那你快吃,人家还以为你一点都不急呢。”
乔婉儿听苏凤梧没吃饭,一副我没心情吃的样子,说着说着,小嘴儿又微撅了起来。
苏凤梧假笑道:“这有何可着急的。”
乔婉儿数落道:“你怎能这般,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都离开了柳絮,你若在去南陵,我该怎么办。”她年已十八,到了嫁人之龄,苏凤梧走后,家里若给她指亲,乔婉儿委实不知该怎生应对。
“别拿那四个犊子和我比,我和你,与他们和你,不一样。”
听乔婉儿这样说,无事闲出事的苏凤梧感到不爽:若是梁暮秋他们若有一人呆在柳絮县,你就不会这么着急了?
乔婉儿略显羞答道:“是,是不一样,所以人家才着急嘛。”
时下,两人已到场院。
两人寻得一座草垛,苏凤梧脚踩松草轻松跃上。
苏凤梧自在躺在草垛上无耻道:“说吧,月圆夜黑,是不是想我明日要走,你要将身子献了?”
乔婉儿闻言心惊,臊了个大红脸,发出一阵蚊子般的声音:“浑球,怎能说出这等言辞!”
苏凤梧见她羞成这般,也没在如以前般贫嘴打趣,闻着乔婉儿的体香,看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感慨道:“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啧啧,美,真他娘的美——”
乔婉儿怦然心动:他又在念诗了……
两人距离很近,乔婉儿突然抛下娇羞,吐息若兰,淡淡红霞徘徊在她双颊上,鼓了鼓勇气:“六儿,你我私奔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