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百姓为重,莫要做无谓抵抗。”
李路狠声道:“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说着,又拿起一把刀刺向萧启的左肩,吼道:“你说不说!”
萧启微微皱了皱眉头,喘息道:“我已经都告诉你了。”
李路拔出刀,抵着萧启的脖子吼道:“你说!大景秘宝在哪里?”
萧启闭上了眼睛,笑道:“此情此景,你要大景秘宝还有何用?”
李路道:“我的命我自己知道,我是力挽狂澜的将帅之才!以后我还要一统天下!”
萧启抬起头,毫不避讳闪亮的刀锋,吼道:“兄弟们。曹氏占卜已经表明,李路的死期就在今日,大家进攻啊,杀李路,亡大景!”
李路暴怒的将手中的刀刺入萧启的右胸,吼道:“下一刀,我一定刺穿你的心脏!你说还是不说?”
萧启嘲笑道:“李元帅,你今日将我带到此处,只不过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仇恨吧,想必即使是你自己,也知道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李路冷笑道:“没错,我就是恨你!”
萧启回敬道:“就像我恨你入骨一样!倘若你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李路猛的拔出插在萧启右胸的刀,吼道:“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萧启抬起头看向李路,鲜血顺着萧启的身体蜿蜒而下,染红了身下的大片土地。为了防止他昏迷,冰冷的盐水不断的从萧启头顶淋漓而下。
但他还是嘲讽的笑着,吼道:“木飒飒兮风萧萧,长亭相送兮心焦焦,雪前耻兮开疆土,酹酒三觞兮祭英豪!”
言毕,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和正午刺眼的烈日,心中平静异常。
此时的萧启,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是看着天空,淡笑着。
又一只雏鹰自天际飞过,他还有更加辽阔的天空等待着他,可自己呢?如果有来世,做一只飞鸟,也是不错的。
虽然正值炎夏,可萧启却觉得身上冷的刺骨,他的生机,已经随着汨汨流出的鲜血渐渐流逝,在他眼里,天色也越来越昏暗,这么快就黄昏了吗?
李路狞笑着拿起一把弯刀,狠声道:“萧将军,今日我就送你上路!”
第二卷 且看雏鹰傲青天 第卌六章 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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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只飞镖激射而来,正中李路喉头,李路艰难的回过头,看向严阵以待的大齐军队,发出“咯咯”的声音,然后又一脸不甘的看向萧启,仰面倒下。
萧启看向倒地的李路,又看向大齐迎风飞扬的战旗,缓缓阖上早已疲惫不堪的双眼,终于……可以结束了吗?
李路一死,大齐军队势如破竹,很快就冲到中州城墙上。
千夫营的兄弟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萧启身边,想要将他解下。
赵开疆急忙阻止道:“别动,已经通知焦先生了,等焦先生来!”
庞海点点头,右手战战兢兢的去探萧启的鼻息,半响道:“还有气……”
李有才狠狠的踢了庞海一脚:“闭上你的乌鸦嘴!七哥才不会有事呢!”
这时,林诸喊道:“都让开,焦先生来了!”
大家齐齐回过头去,只见焦先生提着衣袍在迷糊的搀扶下快步跑上城墙。于是忙为焦先生闪开一条道路,待两人走近,迷糊看到萧启的外衣已经变成血红色,衣襟上还有血滴滴下,惨白的脸上,也都是斑斑点点的血点儿,不由惊叫了一声,捂住了嘴。
焦先生也摇了摇头,先探了探萧启的脉搏,然后接过迷糊手中的竹筒,扶起萧启的头。
奈何萧启牙关紧咬,根本灌不进药去。
焦先生叹口气,摇摇头放下了木筒,捻须沉思。
李有才道:“焦先生,没有办法了吗?”
焦先生瞪了李有才一眼,又看了看萧启,对迷糊道:“把他放下了吧,轻点儿。”
这是。齐响走了过来,看到围在萧启周围的众人,皱眉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还有气儿吗?”
大家虽心中怨恨,但是不敢不答,赵开疆恭谨道:“回大帅的话,焦先生正在看呢。”
齐响胡乱点头吩咐道:“你们将他抬下去,城墙上风大。”
大家看向焦先生,焦先生心情沉重的点点头,吩咐道:“抬下去吧。”然后明知道萧启已经毫无知觉,还是补充道:“轻一些。”
齐响看着他们把全身浴血的萧启抬走,指着地上吩咐道:“把这里打扫干净!”
忽然,他似乎看到地上那滩血里有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块小小的玉牌,看着看着,齐响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三日后,萧启依然没有醒来。
白钺和焦先生坐在萧启床前,一脸焦急。伊娜拉着萧启苍白冰冷的手低声的抽泣着。
判官和阎王也不停的在地上转圈,白钺道:“你们两个老家伙给我坐下!烦死了!”
判官吼道:“烦个屁!老子才烦呢!”
白钺道:“嘘,轻点儿,被吵到萧启。”
阎王道:“要是能够吵醒他就好了!老焦,现在该怎么办啊?”
焦先生为难的摇头道:“不知道,看他能不能熬过去了。喂得药全都吐了出来,还高烧不退,伤口倒还好,没有太严重的感染,只是,伤的太重了,加上前次受伤没有完全调养过来,恐怕……”
判官吼道:“危险?危险个屁!老子和你说,你必须把他给我弄好了,否则老子灭了你!”
白钺道:“老焦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看萧启的造化了。”
第四日傍晚,焦先生好不抱希望的给萧启喂药,发现他竟然可以吞咽了,很快这个好消息就传遍了千夫营,但大家因为担心打扰萧启,都没有去探望。
第五日,萧启虽然没有醒来,但是已经可以喝下白粥,李路当时虽然暴怒,但也是用刑高手,这几刀虽然扎的凶狠,但都没有伤到要害,倒是先前萧启自己刺得那刀更严重些。
第五日傍晚,上京皇城。
齐鸣正在案前看着南景传来的战报,不由拍案叫好。
“南景终于亡了!朕又少了一块心病!此后攻下百越,再无阻碍了!”
常公公赔笑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乃真龙天子,自然天下归心!”
齐鸣点头道:“只是,可怜了那萧启,也是条汉子,恐怕就是活不了了。”
常公公道:“皇上坐拥天下,四海贤才皆入朝堂,不过区区一个萧启而已,皇上不必介怀。”
齐鸣点头道:“关注一下那边的消息,倘若萧启身死,就赏银百两吧。”
常公公点头答应着,道:“那……皇上晚上在哪里用膳呢?”
齐鸣刚要回答,就见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齐响身前。
“主人,金鸟传书。”
齐鸣一愣,大齐建国以来,除了上次攻下上京和发现曹明宦踪迹,很久没有出现过最高级别的金鸟传书。
齐响结果黑衣人手中的信函,慢慢打开,但刚看了一行字,脸色就变得异常凝重,等到看完了,双手剧烈颤抖,双眼含泪,说不出一句话来。
常公公想问,却不敢问,只得低头站在一边。
许久,齐响才道:“备车,赶往中州!”
常公公急道:“皇上,中州那里兵荒马乱的,皇上,三思啊……”
齐鸣瞪了一眼,吼道:“闭嘴,就是是战场也得去!对了!带上最好的太医!不对,是所有太医!”
第六日下午,在焦先生的悉心照料下,萧启终于开了眼睛。
见到萧启睁开眼睛,伊娜急忙唤道:“萧启,萧启?”可萧启双眼无神,对伊娜呼唤毫无反应。
众人都惊喜得说不出话来,焦先生急忙拿起一边的茶盏,盛了几勺水喂他喝下,萧启才又疲惫的闭上眼睛。
白钺轻声问焦先生道:“怎么样?醒来是不是就不要紧了?”
焦先生叹气道:“他只是睁开了眼睛,至于是不是真的清醒了,还说不好。”
阎王道:“他都看我了,他一定是醒了对不对?”
焦先生摇摇头:“他只是挣开眼睛而已,并没有清醒,否则,他不会见到我们还无动于衷的。”
判官颓然坐在地上:“妈的,萧启你敢玩儿老子,整的老子白高兴一场,等你醒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第二卷 且看雏鹰傲青天 第卌七章 一心求死
苦逼苦逼真苦逼……
晚上,焦先生叮嘱了迷糊几句,便回去休息,也许是太过劳累,焦先生刚刚躺到床上,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他似乎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回到了当年学艺的群山中。
他背着背娄,徒手走在山间小路上。空气清新,他的脚步也格外轻快,很快,他便登到了山顶。
忽然,他发现不远处的峭壁边站着一个人,那人身穿白袍,面向悬崖,单是消瘦的背影,就格外引人注目。
他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刚刚走到那人身后,那人便回过头,向自己低眉一笑,凤章龙姿,天质自然。
那人竟然是萧启,就在焦先生疑惑为何会出现在自己梦中时,萧启忽然纵身从悬崖上跳下,焦先生下意识的想去拉,却只是勉强碰到萧启的衣角。
焦先生满头大汗的醒了过来,看了看窗外的月光,自嘲道:“一定是太关心萧启那孩子了……”
于是换了个姿势,重新睡去。
很快,疲倦的焦先生再次沉沉入睡,这次,他梦到自己走在湖边,夕阳西下,湖水也泛着淡淡的红色,如同血水。
湖的正中,站着一个瘦弱的背影,虽然看不清脸,但焦先生确信,那人就是萧启。
于是他急忙走到湖边,可是,萧启已经慢慢沉如血色的湖水里。
焦先生猛的睁开眼睛,月亮似乎还停在刚才的位置。
“不对!”焦先生猛得坐起身,忽然格外担心萧启,于是急忙起身,向萧启住所赶去。
走到门口,正看见一脸焦急的白钺。
白钺见了焦先生,忙道:“我怎么也睡不踏实,你……”
焦先生摇头道:“先进去看看再说吧……”
两人推门进入,见到屋内景象,不由大惊失色。
只见萧启不知何时已经滚到了地上,身上的绷带全部被解开,伤口也尽数崩裂。衣衫尽染,眼睛却还睁着,见到两人,虚弱一笑,却不说话。
白钺警觉的拔刀看向四周,静夜如斯,没有任何异常。
焦先生上前仔细查探,长出一口气,大声喊道:“迷糊,迷糊,死哪里去了!”
喊了许久,迷糊才端着一个托盘匆匆走了进来。看到趴在地上的萧启,手中的托盘猛得掉在地上。
“怎么会……萧哥哥他忽然醒来,说要吃东西,然后我就去准备了……萧哥哥他……”
焦先生皱了皱眉头,向迷糊道:“别说了,先搭把手,把萧启抬上床。”
焦先生慢慢解开萧启的衣服,发现伤口的边缘已经微微泛白,于是又叹了口气,从随身的包裹你拿出一粒药丸,让萧启服下,萧启闭目摇头,似是拒绝。
白钺劝道:“这点儿伤算不了什么的,有焦先生在你一定会恢复如常,不会落下病根不用太介意,你要相信焦先生,知道吗?”
萧启闭上双目,木然的服下焦先生的药丸,不再说话,似乎又沉沉睡去。
直到傍晚,萧启才又一次醒了过来,看到一脸憔悴的众人,张了张嘴,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白钺弯腰趴在萧启身边,轻声道:“你放心,我们已经攻下中州城,洛氏皇族被送往上京,千夫营的兄弟们也都没有伤亡,他们都惦记着你,等你精神好些,就一起来看你。”
萧启看向白钺,目光闪了闪,欲言又止。
白钺坐在床边,道:“告诉我,昨天发生什么了,是谁干的?”
萧启吸了一口气,吃力的抬起头,用嘶哑的声音道:“将军,求您……杀了我……”
白钺一愣,一脸惊讶的看向满眼肯求的萧启,失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萧启缓缓点头:“杀了我……”
白钺看了看焦先生,道:“我知道这些伤很疼,可是你要相信焦先生的医术,如果疼得受不了,焦先生可以……”
萧启艰难的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臂,再次请求道:“求您,杀了我……”
白钺回头示意赵扩土去叫伊娜,然后轻声问萧启道:“昨晚……是你自己?”
萧启闭目不答,实际上是已经承认。
白钺轻声问:“告诉我为什么?”
萧启毫无反应,似乎根本没有听到。
就在这时,伊娜提着一个包裹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走到床前,把包裹重重放在床边的案几上,冷冷道:“你还是很想死是吧?我帮你!”
说着,把手伸进包裹里,拿出一把短刀道:“萧将军?这把刀怎么样呢?是抹脖子还是刺心口呢?你没有力气要不要我帮你呢?”说完,又拿出一个瓷瓶,道:“还有这瓶毒药,这可是上好的鹤顶红啊,喝下去你就能如愿以偿了。”
接着,又拿出一条布带,道:“服毒而死很难看的,要不,你试试上吊?哦,对了,以你现在的情况,恐怕连动一下都没有力气了,干脆,我掐死你吧?”
说完,伸手紧紧扣住萧启的脖子。
萧启直直盯着伊娜,眼睛瞪得很大,额头上的青筋也一根根的暴了出来,秀美的脸庞一时显得略微狰狞。他想说什么,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快速抖动着双唇,忽然喷出一口鲜血,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伊娜也被吓傻了,呆呆的看着自己沾着斑驳血迹的手,说不出话来。
焦先生道:“你不该这样刺激他的……”
伊娜木然点头,喃喃道:“我只是见不得我男人这个样子……却忘了他……他还那么虚弱……焦爷爷,他……还好吧……”
焦先生不语,上前为萧启号脉,然后盖好棉被道:“你以后还是不要刺激他为好。”
伊娜点点头,还欲再说,只见齐响匆匆忙忙走了进来,第一句话便是:“萧启醒了吗?”
焦先生淡淡道:“醒了一会儿,现在又昏过去了。”
齐响上前看了看,刺鼻的血腥味儿呛得他皱了皱眉,随即对随行的卫兵道:“你守在这里,一旦萧启醒来,立刻告诉我。还有,我要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救活萧启,否则,我诛尔等九族!”
第二卷 且看雏鹰傲青天 第卌八章 舐犊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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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启再次醒来,已经是第八日黄昏,看到一脸憔悴的伊娜,萧启眼中满是愧疚。
伊娜紧紧握住萧启的手,哽咽道:“萧启,你不要吓我了好不好……我……你别担心,焦爷爷一定会医好你的,我……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就算是为了我,你也要好好活着!听见了吗?”
萧启闭上眼,微微摇头,伊娜没有明白萧启的意思,便追问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萧启刚刚扯起一抹惨笑,闻讯赶来的齐响便快步来到萧启床前,从怀中掏出一小块玉牌,道:“这个是你身上的吗?”
萧启认出那个是李有才送给自己的礼物,便点点头,将玉牌放到萧启枕边,走了出去。
一出房门,齐响就急切的吩咐随行的卫兵道:“你立刻去白钺那里将萧启所有的资料拿来给我。”
十日后,中州战场基本上清理完毕,大军也开始陆陆续续的撤退,萧启因为重伤,被齐响留在了中州皇城的太子东宫。千夫营的兄弟们因为担心萧启,也都没有离开,便都在皇城驻扎下来,暂时担任守城之责。
吃过午饭,萧启靠在软垫上沉思,在焦先生的照料下,萧启的身体好了许多,每天清醒的时间也超过了一个时辰,
众人皆知性格刚烈如萧启,但存死志,必定不择手段一心求死,故所有稍稍尖利的物什都被藏了起来,甚至连筷子都不留下。无论是昏迷还是清醒,白钺都命人将萧启的双手铐在床柱上,倘若不是确实他没有力气咬舌自尽,恐怕他嘴里也会被塞上东西。
白钺一直只为萧启是担心这次重伤后身体落下病根,日后不能行军打仗,于是一再劝慰,可萧启只是默默不语。
萧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让他如何回答?难道要他告诉白钺,他已经算出,阻止兄弟们身死的唯一方法,就是自己死去。
无力的闭上眼睛,萧启懊悔自己第一次竟然没有成功,如今,自己连求死也没有机会。
齐响来看过几次,每次都是颐指气使的交代很多事情,然后匆匆离去。
萧启看着自己被紧紧束缚的双手,只能苦笑。
这时,白钺走了进来,看着萧启,苦笑着摇摇头道:“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捆着你……可是,唉……我过来是要告诉你,皇上已经到了中州。”
萧启闻言,只是静静看着前方,不知有没有听到,白钺又道:“皇上的意思是,他到中州的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一会儿他来看你,你不必行君臣之礼,只要叫他明伯伯就好。”
萧启微微颔首,却不说话。
白钺不放心的看了萧启一眼,又道:“明天我就把你的绳子解开,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萧启木然点头,白钺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坐在萧启身边,安慰道:“你别多想了,一定要相信焦先生。”
萧启点头道:“将军放心,萧启自有分寸。”
白钺点点头,又陪着萧启说了几句话,看他面露疲色,便起身告辞。
此时,齐鸣与齐响正在翻看着萧启的资料,齐鸣疑惑道:“不对吧?萧启的生日怎么会在十二月?”
齐响解释道:“这个我问过焦先生,他说了,萧启出生是先天不足,是不足八个月出生的。”
齐鸣点头道:“这样还对……他的状况还好吧?”
齐响摇头道:“不是很好……前几日,他似乎尝试过自裁。”
“自裁?”齐鸣皱眉道:“为什么自裁呢?”
齐响道:“不知道……直到现在,他还是很少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齐鸣叹道:“看他这个样子,我就想起了小蝶当年……她也是这种倔强的性子……”
齐响点头道:“开始并不觉得,现在仔细一想才觉得,他那双眼睛,和小蝶一样漂亮……”
齐鸣缓缓点头,道:“是啊,尤其是那种宠辱不惊的样子,真的很像,小蝶是一个奇女子,她的孩子,自然不一般……”
齐响道:“要不要咱们明天就告诉他真相?也许这样,他就不会一心求死了。”
齐鸣摇头道:“还是不要了,这孩子从小受了太多的苦,冒然告诉他,也许反而会让他记恨,不如……还是缓缓吧……”
齐响和齐鸣来到萧启卧房时,伊娜正在喂萧启喝药,而李有才,正拿着两个布偶在萧启眼前晃来晃去,萧启眼神定定的看着李有才的脸,不知道,他能不能活过那场劫难……
见到来人,伊娜和有才均是一愣,李有才俯身行礼道:“见过大帅。”然后看了一眼齐鸣,又谦卑的低下头,看清李有才的脸,齐响和齐鸣均是一愣,随即道:“你们下去吧。我们有事和萧启单独说。”
等两人离开,齐响和齐鸣坐在萧启床前,齐响道:“我和你明伯伯过来看看你,你不要紧张。”
萧启抬眼笑道:“明伯伯好。”齐鸣看向萧启的眼神充满了慈爱。
齐响道:“萧启,我和你明伯伯过来看看你,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身上疼的厉害吗?”
萧启淡淡摇头道:“谢大帅关心,并无大碍。”
齐响又道:“你放心,明伯伯带了名医过来,这里又有焦先生,你的伤一定会好的非常彻底,不会留下任何病根。”
萧启点头道:“多谢大帅。”
齐响道:“我军务在身,就先告辞了。”说完,向齐鸣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齐鸣坐在萧启床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萧启,眼神中满是慈爱。
半响,齐鸣拿起放在萧启床边的玉牌,假装不在意的看看,道:“这玉牌很是精致啊。”
萧启点点头,齐鸣又道:“据说,你是因为家境困顿才从军的?”
萧启点头道:“是,但是萧启并非见利忘义之徒,绝不会被判大齐。”
齐鸣点头道:“展邦将军忠肝义胆,自然不会惹人猜忌。嗯……刚才那个姑娘……是……”
萧启声音中微露悲泣:“倘若萧启身体能够恢复如常,必定娶她为妻。”
齐鸣点点头,问道:“很漂亮,不知是谁家千金?”
萧启道:“她是白将军的女儿。”
齐鸣没有答话,心中暗想此女出身低微,断断不可为人正妻,在看萧启,虽然仍在支撑,但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心中万分怜惜,便叮嘱他好好休息,起身告辞。
以后的几天,即使齐响不来,齐鸣也每日出现,每次都坐上许久,聊一些家常,聊天时,眼睛总是顶着那块玉牌,直到萧启疲惫不堪时才不舍的离去。
萧启虽然心存疑惑,但毕竟精神不济,也就没有细想,只觉他们的态度与这块玉牌有关。
如此,又过了十日有余,萧启的伤口终于有了愈合的迹象,精神也渐渐好了起来,每日也不再昏昏沉沉的,可以靠在软垫上自己进食。
见萧启好转,情绪也再未见异常,白钺伊娜自然高兴,可还是丝毫不敢懈怠,除了齐鸣等人前来,还是将萧启的双手紧紧捆好。
齐鸣齐响的欣喜更加明显,重重赏赐了焦先生和随行的太医,还派人去搜罗天下名贵药材,运往中州。
萧启已经隐隐觉得,齐响等人的态度,恐怕和这块玉牌的来历有关,一直觉得应该把事情向他们解释清楚,可是,他们一直没有提,自己也不好贸然提起。
这天,萧启刚刚吃过早饭,齐鸣和齐响不出意外的一同到来,伊娜只得收拾碗筷,速速离开。
齐响坐在萧启床边,拍着萧启的手臂道:“看你这样一天天好起来,我们都非常高兴。你什么都别想,专心养伤便可。名动天下的展邦将军,自然要早日重回战场。”
萧启淡淡点头,扬了扬嘴角,低头不语,倘若兄弟们都不在了,自己即使为全军统帅,又有多少意义。
齐鸣看了齐响一眼,借口转身出去。
齐响叹口气道:“萧启啊,皇上天天过来你也不必拘谨,皇上很慈爱的。”
萧启点点头,不知如何回答,齐响又道:“皇上也是个伤心人,偌大一个江山,竟然无人传承。”
萧启一惊,失声道:“太子不是……”
齐响摇头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子……当年,皇上打天下时,所有的孩儿都在战乱中失散,一统江山后,皇上虽坐拥天下,可后妃生下的,只有公主。而我,虽然妻妾众多,膝下却无儿无女。所以,皇上才对外宣称,太子五岁时便被方外高人接走,待学成后,归来继承大统。如今,朝中已经有很多人怀疑此事,所以……皇上秘密派人到民间寻找当年失散的孩儿,却至今一无所获。”
说完,眼神轻轻扫过萧启床头的玉牌。
萧启出声道:“皇上寻找亲子,可有凭证?”
齐响看着萧启床头的玉牌,轻声道:“自然是有的。”
萧启此时已经明白大半,刚要出言解释,齐鸣便眼睛微红的走了进来:“二十一年前,朕认识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刀客凌霜剑,得他相助,如虎添翼,后来,他把他的独女凌小蝶嫁给了朕。我们成亲后不到一年,凌霜剑战死,小蝶恨我入骨,竟然离家出走,不知所终,但是,小蝶有着两个月的身孕。朕一直在找,可是毫无消息……”一边说,一边拿起玉牌道:“这块玉牌,是我们成亲时我送给她的。我们约定,无论男女,都以玉为名,如今,这块玉牌在你身上,朕找了这么久,竟然没有想到,朕的爱子,其实一直在朝为臣,朕竟然还将他推上战场,甚至……差点儿就失去了他……朕,不是一个好父亲……”
说完,长出一口气道:“是朕的疏忽,你的眼睛,那么像小蝶,朕竟然没有认出你……不过,你真不愧是小蝶的儿子,小小年级就战功卓著,名扬天下,以后治理江山,必然得心应手。等伤好后,就和朕回上京,朕要召告天下,太子回来了。”
萧启咬了咬嘴唇,倘若自己承认玉牌是自己的,此事涉及皇室辛密,自然不会有人知晓,可是,自己以后又要怎样面对有才,面对其他兄弟?
见萧启犹自沉思,齐响以为他有所顾虑,便补充道;“你不必担心,为国储君,自然要有威严,你的身世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萧启心中一动,一直以来的困惑似乎有了答案,人算不如天算,天命,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
齐鸣又道;“孩子,你的资料朕都看过,是朕对不起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如果……你不怪朕,请你叫朕一声父皇,就一声,好不好?”
萧启心中仍在犹豫,夺人身份并非君子所为,但是,皇位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任何人都不敢说不动心。
看萧启依然不语,齐鸣又道:“这件事很突然,朕不奢求你能立即接受,你再想想……朕……明天再过来……”
说完,黯然转身,准备离去。
忽然,萧启下定决心,支起身子,出声道:“皇上……”
第二卷 且看雏鹰傲青天 第卌九章 一怒杀人
齐鸣的脚步生生顿住,回头向萧启道:“你……还是不肯与朕相认吗?”
萧启闭目摇头,缓缓道:“皇上误会了,请听萧启说完……这块玉牌,的确是萧启身上的,然而,并非萧启本身所有,而是与李有才结为兄弟的信物。”
齐鸣看了看齐响,齐响道:“就是也在千夫营,很快就要参加考核的二队副队长李有才?”
萧启默默点头。
齐鸣问道:“你说的可当真?”
萧启道:“事关重大,萧启自然不敢妄言。”
齐响齐鸣闻言,转身离去,临走还不忘将床头的玉牌拿走。
站着砰然关上的大门,萧启虚弱的闭上眼睛,屋中,一片死寂。
自那天以后,齐鸣齐响再也没来过,也不许包括焦先生在内的任何人探望萧启,每日来疗伤的,也换成了皇宫里的御医。而萧启心中的不安犹甚,尤其是回想起齐响的话,总觉得兄弟们的结局与此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苦于无人询问。
一日,御医刚刚离开,李有才就一踢门闯了进来。这几日,他也消瘦了不少,见到萧启,眼睛立刻有些发红。
“七哥……”
萧启一怔,挣扎着做起来,一时不知如何称呼。
李有才扑倒萧启床边,哽咽道:“七哥……”
萧启抬手拍拍李有才的肩膀,轻声道:“有才……”
李有才抬头道:“七哥,你都知道了……可是,我不想认他。到现在,我都没有主动和他说过一句话,我和你说过,我爹,已经死了。”
萧启摇头道:“无论如何,他也是你的生父。”
“生父?”李有才冷冷道:“我娘怀我的时候,他死哪里去了?从小到大,他抱过我吗?我和爹快饿死的时候他不是一样吃香的喝辣的?凭什么他说我是他儿子我就要管他叫爹?”
萧启叹道:“他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李有才冷冷道:“不管他有什么苦衷,我是不会原谅他,也不会叫他爹!”
萧启摇头道:“他和我说时,我都会心软,你……真的……”
李有才道:“七哥,你太善良了。我是绝对不会认他的。七哥,你的伤……”
萧启道:“慢慢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担心兄弟们,他们在做什么?”
李有才道:“前几天一直在守城,昨天傍晚,齐大帅叫兄弟们去点将口,迎接上京送来的军资。只剩下我……”
萧启一愣心中的不祥感愈发清晰,急忙撑起身体,向李有才道:“你,你快起,快去把兄弟们追回来!快!”
李有才愣道:“为什么?”
萧启挣扎着要下地,声音也变成了嘶吼:“快啊!不然就来不及了!”
李有才按住萧启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七哥你躺下,我去!我马上就去啊!”
说完,就箭一样冲了出去。
看着李有才的背影,萧启无力的靠在床上,不知道,能不能帮助兄弟们逃过此劫。
阴狠如齐响,必定会扫除李有才登上皇位的一切障碍,这些兄弟,包括自己,是断断不能再留的,想到这里,萧启有些后悔没有提醒李有才不要再让兄弟们回来,不过,聪慧如他,一定可以明白如何保护兄弟。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萧启身上,可他却觉得异常寒冷。
忽然,两名御医破门而入,最前面的端着一个精致的药碗,现在并不是吃药的时间,萧启心中一惊明白了大半。
为首的御医道:“展邦将军,该吃药了。”
萧启默默接过,这碗药颜色焦黑,边缘处还泛着暗红色的光泽,于是咬了咬下唇,心中雪亮,齐响,终于对自己下了杀手,那么,自己那些兄弟,是死是活?以齐响的性格,必定不留活口,自然毒药已经送来,兄弟们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萧启叹口气,看了看碗中自己憔悴的脸,嗅着苦涩的香味,心中万分不甘,自己,绝对不能就这样死去。
想到这里,萧启抬头道:“我想见一个人。”
御医道:“还请展邦将军喝了再见,我们这就去请。”
萧启淡淡道:“他若不来,我便不喝。”
御医着急回去交差,上面又吩咐必须看着萧启喝下药才能离开。于是,一时为难。
萧启冷笑道:“倘若想让我喝下这碗药,最好按我说得来。”
御医不说话,眼睛扫了一眼门外。
萧启看到,门外似乎还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身影,眼中厉芒乍现:“怎么,我不喝你们还要灌我不成?即使我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杀你们几个,也是可以的。”
御医思索了一下,料想倘若萧启反抗,反而会把事情闹大,上面的命令可是秘密进行,于是问道:“不知……展邦将军想见何人?”
萧启垂下眼皮看了一眼药碗,道:“郭甫义。”
御医并不知道郭甫义是谁,但还是答道:“我这就去请,还请展邦将军稍等。”说完,示意另一名御医去找齐响。
齐响听了萧启的请求,怒道:“废物!我派了那么多人去,还按不住一个萧启?你们干什么吃的?”
御医道:“大帅,小的担心把事情闹大,所以……”
齐响思索道:“那……叫郭甫义去吧。告诉郭甫义,要把萧启对他说的话一五一十转告我。”
说完,继续埋头看成堆的卷宗,心中却隐隐不安,一个人,再临死前,最想见的应该是亲人,朋友,可萧启,为何要见一个毫不相干的郭甫义呢?
此时,郭甫义已经随御医来到萧启床前,萧启低头看着郭甫义映在药碗里的倒影,眼神凌厉阴狠,声音却一如往日的波澜不惊:“郭大哥留下,御医请出去。”
御医面面相觑,一时难以决定,郭甫义看了看御医,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萧启,道:“咱们兄弟又没有什么秘密,你就说吧。”
萧启淡淡道:“如果大帅不介意,我更不介意。”
郭甫义一愣,随即示意御医离开,然后关好门道:“萧兄弟,有什么话尽管说。”
萧启道:“多谢郭大哥替我求情,并帮我安置老铁头,如此恩德,萧启必定偿还,所以,萧启有一事想告诉郭大哥。”
郭甫义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大景秘宝,便上前道:“你说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萧启还是没有抬头,轻声道:“郭大哥,萧启是将死之人,有一个问题想让郭大哥回答。”
郭甫义立刻道:“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郭大哥……是大帅的心腹吧?”萧启的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郭甫义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大帅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自然不会背弃。”
萧启微微颔首,猛的将药碗捏碎,抬起头,眼神中腾起的重重煞气让人如堕地狱,声音阴冷的犹如万年寒冰:“所以,你必须死!”
郭甫义一脸惊讶的看着萧启将手中的碎片插入自己的喉咙,抬手捂住不断冒出鲜血的脖子,直指着萧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尸体如同一个破口袋般轰然倒下。他至死都不敢相信一向温和的萧启竟然会出手杀人。
杀死郭甫义,萧启厌恶的看了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