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贝儿哥一样引他们出来?”
白钺摇摇头:“不,我自有办法,届时再告诉你们。”
萧启道:“我们很快要巡查临山九城,有人带伤不太好吧?”
白钺笑道:“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第二日辰时,郭甫义带着五百人马与萧启等人抄小路赶往
山路崎岖,又多山林,五百人进去,就如往大海里撒了一把豆子,很快就没有了声息。
五日后,已经来到鹤州境内。
在到鹤州的前一天,郭甫义不知是吃了什么东西,忽然开始上吐下泻,白钺借口要考虑其他人的千夫营考核,天天钻到大帐里不出来。指挥者五百人的职责,一时竟然落到了萧启肩上。
萧启推辞了几次,但看到郭甫义虚弱的样子,也只好勉为其难。
因为担心鹤州城内已经有了自己的画像,萧启请李有才带着几个兄弟到城中探查一番,他们天黑才悄悄潜回。第二日天刚亮,萧启便把兄弟们叫到一起,眼睛微微发红。
第三日,鹤州城中的孩童都在齐声唱着一支歌谣。
“天降奇观朝堂倾,水中火,木中金。”
第四日天刚刚擦黑,鹤州城外忽然浓烟滚滚,派出去探查的守卫惊惶的发现,的护城河竟然燃起冲天大火。
百姓们得到了消息,亦惊恐异常,纷纷躲在屋中不敢出来,胆儿大的,也只是透过窗子偷看一眼城外的浓烟。
大火烧了一个晚上,烧红了半边天。直到第五天早上,整个鹤州都可以闻到呛人的烟味儿。
护城河的水几乎少了一半儿,河面上还有散不开的烟雾,河边的草木已经烧焦,只留下黑色的枝杈,像垂死挣扎的人的手。这一切,使本来就愁云惨淡的鹤州多了几分荒凉。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出现在河边,哆哆嗦嗦的摸索着,忽然,老人身子一僵,指着一棵烧焦一半的树说不出话来。
路人看到,以为老人发病,急忙去扶,谁想顺着老人的手看去,一棵烧焦的树木中心,竟然是一大块黄金。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鹤州。人们纷纷劈开河边被烧焦的树,每棵树中都有黄金!
又惊又喜的百姓们开始疯狂的看法周遭的树木,连手指粗细的小树都不放过。
得到消息的鹤州守军很快赶到,驱散了前来伐树的百姓,并将发现的黄金抢夺一空。
虽说民不与官斗,但到手的黄金被人抢去,百姓又怎能甘心,一些年轻人仗着身体强壮,毫不留情的与守军发生了冲突。
一群孩童不明就里,看着热闹,竟又齐齐的唱起那只歌谣: “天降奇观朝堂倾,水中火,木中金。”
人们登时愣在一处。童言无忌,而童言往往能预示这未来,水中火,木中金?朝堂倾?人们不禁开始思索这几句话的含义。
南景穷兵黜武,百姓自然苦不堪言,只要能过上好日子,朝堂是否倾覆又怎样呢?而鹤州守军,却没来由的感到恐惧,合力打倒几个敢于反抗的百姓,带着黄金匆匆回城。
正午,鹤州首富霍家来报,金库被劫,所有黄金不翼而飞。请求探查木中金一事。却被贪婪的鹤州军长拒绝。
与此同时,萧启正靠在一棵大树上,望天不语。李有才拿着一副弓箭,几步跳到他身前,喊道:“七哥,真是绝了!那鹤州守军恐怕连门都不敢出了!”
萧启淡笑点头道:“告诉兄弟们,今日戌时,攻击鹤州。让兄弟们千万小心。”
李有才点点头,扬着头道:“好说好说。七哥,你的脑子真是聪明,竟然想出什么水中火,木中金,只是可怜了那姓霍的。”
萧启摇头道:“那霍家也不是什么好人,逼良为娼谋财害命的事情不知做了多少。”
原来,萧启得到鹤州情报后,发现鹤州虽然守备不严但临山九城互相支援,强攻自然可以,但有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萧启坚信,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上上之策,便首先命令兄弟们用糕点引诱城中孩童学唱儿歌,同时派安平将霍家的金库洗劫一空,然后趁着夜色将金子插入河边的树干内,再将成桶的桐油倒入护城河,用火箭点燃。
于是,便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夜幕降临,鹤州守军因为这几日的事情,神情有些忐忑,忽然,一道火光划破天际,紧接着,数百人纵马而来,一面红色的大旗上,一个黑色的萧字威严肃穆,见到字号,鹤州守军大惊失色。
萧?这可是战无不胜犹若杀神的准将萧启的旗号?
仔细想来,萧这个姓,接近契丹,大齐军中鲜有人姓,有军衔的更是少之又少。如今能率军攻城的,恐怕只有萧启一人。
只见为首的银甲小将,铁甲护面,一对薄唇紧紧的抿着,长刀翻飞,所过之处,莫不敢当。
鹤州军长一惊,随即命令部下挂起白旗,谁料萧启本来威名在外,再加上这几日鹤州天降异象,军心已失,军长命令刚下,士兵便四散而逃,就无人阻拦。
军长无法,只得扯下里衣疯狂的挥舞着,期望萧启能够看到,留下自己一命。
萧启看到挥舞的白布,抬手示意兄弟们停止前进。
鹤州,降。
五日后,潜州,信州,降。
十日后,凉州,夅州,降。
第十一日,焕州下来战书,誓死守卫,虽死不降。
第二卷 且看雏鹰傲青天 第卅一章 逢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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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启放下战书,笑的无奈,终究还是避不过一战吗?
不过。临山九城已经攻下五城,互为支援的格局已经打破,焕州可谓是囊中之物。
萧启抬手示意刘猛上前,吩咐道:“你带兄弟们打着我的旗号去围攻其他三城,我和千夫营的兄弟们与焕州守军周旋。你的任务不在求胜,只为阻止敌人前来增援。”
刘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领命离去不提。
萧启站起身,抬手将护面拿起,几日的风餐露宿,加上身体未完全恢复,使他的脸色更见苍白。抬首看了看天色,觉得头似乎有些沉,便轻轻揉了揉额角。
李有才上前道:“七哥,这几天咱们打得很是顺利,你却还是如此殚精竭虑不眠不休,何苦呢?”
萧启苦笑道:“战场毕竟不是儿戏,沙场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就会陷我军于万劫不复。”
李有才道:“七哥啊!你总是这样忧愁多思,不怕郁郁而终啊?”
萧启拍拍李有才的肩膀,道:“在这个位置上,你我都没有退路。”
李有才道:“老子才不呢?打不过就跑,才没有你那誓死不降的骨气呢!”
萧启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有才,这种话,莫要再说。”
李有才会意的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入夜,焕州全城一片死寂,萧启命其他人暗中包围,带着李有才,赵开疆,张樵三人潜到焕州城下。
城角,一个士兵正靠着冰冷的城墙打着盹儿,脑袋一点一点的。
萧启示意其他三人放轻脚步,一跃上前,那士兵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萧启划断了喉咙。
萧启轻轻一叹,伸手替那士兵合上双眼,轻轻抹去他溅到铠甲上的血迹,示意李有才穿上他的铠甲,抓起一把灰抹在脸上,又戴好护面。
如是者三,大家都打扮成焕州的守军,登上了焕州的城墙。
刚刚站定,就有一个百夫长打扮的人走上前来,吩咐道:“你们四个,到城墙上看看有没有萧启的动向。”
萧启等人不敢出声,行了个礼便站到城墙上打量了一会儿,萧启注意到,城东的一角,搭着一个木梯,奇怪的是,木梯悬在半空,离地有几丈高,可却异常坚固,丝毫不像废弃不用的。略一思索,萧启便回去,操着冒州口音道:“没有发现敌军行踪。”
那百夫长忧心忡忡的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查看。
萧启沿着城垛慢慢行走,用余光不住的打量着那个梯子,可却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萧启似乎觉得那个梯子动了一下,再仔细看时,似乎又没有动。叹了口气,摇摇头,也许是眼花了。
几人在城头上巡查了一番,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萧启又不由想到了那个悬浮在半空的梯子,难道,那里有玄机?
焕州既然敢下战书,自然有负隅顽抗的筹码,但那是什么呢?萧启苦苦思索。
萧启想了想,吩咐其他三人守在一边,自己亲自上前仔细查探,只见梯子与墙垛相连的顶端,有两根不起眼的细线,萧启不敢妄动,只是静静的盯着,忽然,那两根细线动了,东边的动了三下,西边的动了五下,然后东边的又动了一下。
萧启一愣,这梯子,果然有玄机,于是示意其他人守在原地,走到刚才吩咐自己的百夫长身前,施礼道:“大人,梯子那边有情况。”
百夫长一愣,看了看左右,拉着萧启到背风的地方,轻声道:“说。”
萧启咬了咬嘴唇,一手暗中按住腰刀,此时是探听的好机会,但也最容易暴露自己,沉吟片刻,萧启道:“东三西五东一。”
百夫长一听,面露喜色,搓着手道:“好啊!你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城主,我一时走不开。”
萧启一愣,这……似乎有些过于顺利吧……
但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了。
于是,行礼告退。
事先已经查明,焕州城主府就在城墙下,是新搬的,意在与焕州共进退。
萧启向守卫说明了来意,便轻而易举的进了城主府。
城主书房,虽是深夜,仍然灯火通明。书桌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皱着眉头翻着几本书,经人通报后,城主忙起身叫萧启进来,萧启还没来得及行礼,城主便站起身来急道:“那边……怎么样啦?”
萧启镇定道:“东三西五东一。”
城主一愣,随即难掩喜色,抓住萧启的肩膀,道:“你再说一遍!”
萧启略微紧张的低下头,又重复了一遍。
城主点点头,胡子一翘一翘的:“来福,走,咱们去看看!”
说着,急急披上下人递上的外套,也不顾萧启,匆匆走了出去。
萧启犹豫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出了城主府,向右拐,可以看见一个毫不起眼的民房,来福向蹲在门口的乞丐出示了一张令牌,乞丐就抬了抬眼皮放他们进屋了。
那乞丐看了萧启一眼。虽然没有阻止,却还是让萧启心惊肉跳。
进入民宅,来福起身挪开靠在墙角的柴垛,露出了一个小门。门里黑洞洞的,直到来福点亮了油灯,萧启才看到里面是一条幽深的楼梯,于是主动上前扶住城主,城主微笑着点点头,示意萧启和他下去。
向下大约走了五丈,便看到一道铁门,铁门的两侧插着火把,似乎一直有人在打理。
来福上前打开门,里面赫然是一个巨大的铁匠工坊。
工坊中灯火通明,上百的壮汉光着上身,敲打着身前的铁块,就像……父亲。
萧启轻轻摇了摇头,勉力驱逐心中的哀愁,紧紧跟在城主身后。
来福招招手,一个掌事模样的人走上来,行礼道:“大人……”
来福不耐烦的挥挥手,老铁头呢?
掌事笑道:“就在里面,老小孩儿,闹别扭呢!”
来福板着脸点点头,道:“好了,你下去吧。”
萧启打量了一下周围,所有铁匠打得铁器都不一样,似乎是大件武器的零件。
看来,南景绝对还有后招,而且,足够凭此抗击大齐。
想到这里,萧启仔细观察那些零件,却毫无头绪。
来福引城主穿过挥汗如雨的工匠,进入一条阴暗的小巷推开一扇锈迹斑斑铁门前。
来福恭敬的敲了一下门,然后将门推开。
屋中很是凌乱,砖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铁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席地而坐,昏暗的灯光照在他满是沟壑的脸上,投下沧桑的阴影。
屋中比灯还要明亮的,是老者的眼睛。
老者微微颤抖的手握着两个零件,仔细的打量着,半响,抬头道:“这个短了一毫,重做。”
看到老者的脸,萧启全身一震,扶着城主的手也微微颤抖。
这张脸……活脱脱是年老的父亲……
那人看到来人恍若未觉,只是吼道:“叫老旦来,这几个都重做!”
来福似乎不敢得罪此人,忙去叫那个叫老旦的人。
城主松开萧启,笑容可掬的走上前,道:“老铁头,霹雳鸟的零件已经全部打好,您……什么时候装啊?”
老铁头仿佛没有听见,仍在低头摆弄着那些铁器,不时还叫老旦把不合格的拿走。城主也不生气,笑着站在一边,等老铁头忙完了,才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遍。
老铁头斜眼看着城主,半响才道:“打好了?谁告诉你打好了?没有玲珑铁,根本不算打好了。”
城主赔笑道;“老铁头,没有的话,咱们先用别的代替吧!先装上,打完仗再说?”
老铁头无力的摆摆手,道:“我老铁头手里不出废品。你们找别人吧。我累了,睡了。”
城主急道:“老铁头……”
可老铁头只是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淡淡道:“我困了,你们走吧。”
萧启的眼睛,一直盯着老铁头,他伸懒腰时,萧启分明看到,老铁头的锁骨两侧,各有两个被洞穿的伤痕。这……分明是……官奴的标志……
城主还欲再说什么?可老铁头只是自顾自的上了床。城主无奈,只得悄悄退了出去。
萧启回到地面上,向城主告辞后,萧启借口回去守城,辞别了城主登上城楼,简要向百夫长汇报了情况后,匆匆回到兄弟们身边。
见到萧启,李有才急道:“七郎,你去哪里了?急死我们了。”
萧启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的老人,根本无心其他,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离开。
几人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绕开巡逻的士兵,打算找个角落脱下铠甲偷偷离开,可刚刚走到城下,就看到他们杀死的第三个卫兵周围围了一群人。
萧启抬手示意大家躲开,可很快就有眼尖的看见,吼道:“什么人!把名牌拿出来。”
李有才一愣,伸手去拿怀里的名牌,却被萧启按住,低声道:“你去放烟花通知大家开始进攻。”
李有才一愣,但还是俯首领命。
说完后,萧启拔刀掩护李有才离开,一面道:“宝儿哥,阿樵,我们尽量拖延时间,从有才发出讯息到兄弟们来接应,最多只要半个时辰。”
赵开疆道:“七郎,你放心。”
萧启咬着下唇,歉意道:“也是我考虑不周,连累兄弟们了。”
很快,一个旗帜状的礼花在夜空中炸响。
第二卷 且看雏鹰傲青天 第卅二章 隐痛
这时,敌方见萧启等人亮了兵器,又看到冲天的礼花,都纷纷挥刀冲了上来,城墙上的人听到动静也纷纷放箭支援。萧启等人一面要反击越来越多的敌军,还要挡格铺天盖地的箭雨,一时难以支撑,所幸放箭也很容易误伤己方,所以只要挡开敌军的箭雨,压力反而减少不少。
不一会儿,就有三十余具尸体倒下,而赵宝儿和张樵身上也都挂了彩。萧启虽然没有受伤,可因为一面要保护自己不受伤,一面要支援已经受伤的赵开疆和张樵,体力消耗也是极大的。
忽然,萧启心中一动,偷眼看向一处,挂城头的梯子,还在缓缓摆动。
一道银针激射而出,梯子随即掉下,周围敌军皆是一惊,趁这个空档,萧启得空连续发出十数道银光,敌军顿时倒下了大半。
这时,冲天的喊杀声从远方传来,援军,到了。
可萧启丝毫不敢松懈,全神戒备的与周遭的敌人周旋。好在敌人一直以为萧启在马蚤扰其他四城,根本没想到今日暗探焕州的就是萧启本人。如果他们知道是萧启亲自前来,恐怕也不会派一些杂兵围攻萧启。
千夫营毕竟身经百战,很快就冲到了萧启等人身前,李有才也上前和萧启会合。
萧启见已经脱险,便打了个手势,大家齐齐会意,虽都不甘心,但都迅速撤退。
退回群山之中,庞海埋怨道:“真他娘的憋屈,七郎,你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大家撤退?一举攻下岂不是更好吗?这样一来,打草惊蛇以后这仗还怎么打?”
张樵也道:“是啊七郎,其实你的谋略我们一直很佩服,可你今天怎么沉不住气呢?咱们又不是没有名牌,咱们杀的士兵不都把名牌摘下来了吗?亮一下不就好了,何苦要打呢?”
萧启沉默不语,半响道:“贺飞虎回来了吗?”
凌考点头道:“刚回来。换好衣服就过来。”
萧启也没有答话,只是低头沉思,众人见状,也不好在责怪。
很快,贺飞虎就匆匆赶来,跪倒在萧启身前道:“七郎,焕州军营,粮仓,兵器库已经埋好炸药,只是……我们在兵器库底部发现成吨的极品炸药。”
萧启疲惫的点点头,扶了扶额角。
自从来到临山九城,萧启帐中的灯,几乎彻夜不熄,好几次送进去的晚饭,到了第二天,还是一口未动。
萧启本来就单薄的身体更见消瘦,起先大家并没有注意,今日一见,才发现,萧启原本就毫无血色的嘴唇更加惨白,眼睛也微微有些浮肿。
李有才上前几步,张张嘴刚想说话,萧启便笑道:“不必担心我,等打完这一仗就好了。”
庞海道:“七郎,打完这一仗,还有下一仗,天下不太平,就永远有仗打,战场上又不是你一个人,我们兄弟都可以为你分担啊!”
张樵也道:“是啊七郎,你这是何苦啊!看你日日如此殚精竭虑,我们也于心不忍啊。”
萧启苦笑着摇摇头,他怎么能告诉大家,自己日夜都在替大家计算将来的命运,尽量减少兄弟们的伤亡,可无论如何,都是一样的结果……兄弟们很多,都活不过今年……
萧启不信,不信这个结局无法改变,可是……确实无能为力。
因为这件事,萧启日日不能安眠,他不愿相信,这些朝夕相处的兄弟们,难逃必死的命运。
曹氏秘法博大精深,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兵法谋略不够成熟,才会这样。所以,萧启夜夜不眠不休,一遍又一遍的研习曹氏秘法,可至今毫无所获。
萧启也因此一天天憔悴下去,每当看到自己的兄弟,萧启就感到心中剧痛,如果……如果他们都死了……那自己又该以怎样的面目活下去……
咬了咬下唇。萧启笑道:“大家多虑了,我并非心系战策,也不是不相信大家,只是……过于想念伊娜……”
听到萧启这个解释,大家都大笑起来。
臧乃清揶揄道:“七郎啊七郎,想不到你也有想媳妇的时候?”
庞海拍拍萧启的肩膀,调笑道:“七郎啊!你啊!我看你啊!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等回去你成亲了,记得让儿子认我们做干爹啊!”
李有才这个活宝,更是凑到萧启耳边,低声道:“七哥?你是怎么想的呢?”
萧启惨白的脸色因为害羞为微微有了些血色,他低下头,默默不语,希望,这个牵强的理由不会引起大家的不安。
半响,萧启释然的抬起头,笑道:“我已经派人在焕州布下了炸药,还有几个兄弟混在城里待命。大家放心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咱们明天晚上就可以攻下焕州。今天辛苦大家了,咱们兄弟也好久没有在一起好好聊聊了。”
赵开疆扫了萧启一眼,心中大概明了萧启的忧愁,却也一时不知道如何宽慰,便拍拍萧启的肩膀,接道:“是啊七郎,最近你一直劳心劳力,也该歇歇了。你进大帐睡一会儿,一会儿吃饭我们叫你。”
萧启看了一眼赵开疆,眼中有着难以抑制的痛苦。赵开疆点点头,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其实这些天,萧启不与兄弟们在一起一方面是夙夜不眠的占卜,另一方面是担心克制不住内心与日俱增的哀伤。
萧启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心中暗暗下决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保住兄弟们的性命。
赵开疆还想再劝,萧启摇摇头,起身道:“宝儿哥,到我帐里来一下好吗?”
赵开疆看了看兄弟们,也不好当面问,只得跟着萧启进了大帐。
刚刚坐定,萧启便拿出一封信道:“贝儿哥的信,宝儿哥知道了吧。”
赵开疆点头道,我知道信的事,可新的内容,我和贝儿都不知道。
萧启点头道:“这就是我要告诉宝儿哥的。越毒子他……拒绝帮助我们。”
赵开疆一愣,道:“为什么?”
萧启淡笑道:“越毒子对皇上恨之入骨,自然不可能出手相帮。”
赵开疆道:“可……周大哥他们是无辜的啊……”
萧启叹道:“三叔也这样劝,可……宝儿哥,咱们得想办法将他们送到北地,据说,只要距离千里之外,控心蛊就不会起作用了。”
赵开疆点头道:“你放心,我和贝儿这就去办。”
萧启木然的点点头,垂下眼皮,不再言语。
赵宝儿看向萧启,安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总觉得,舅舅的曹氏秘法是假的,你想啊!曹家代代相传的秘法,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的落在我们手里,所以,这件事情不要太当真,也许,这只是曹家的阴谋呢。”
萧启惨笑着摇摇头,轻声说:“宝儿哥,谢谢你。”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将曹明宦的事情说出来。
许久,萧启才道:“宝儿哥,不早了,出去吃饭吧。”
赵开疆担忧的点点头,心知自己的劝慰恐怕不能起作用,只得拍拍萧启的肩膀,与他并肩出去。
帐前的空地上,兄弟们已经将能搜罗到的吃食摆好,还把偷偷带上准备庆功的一坛酒拿了出来。
见了萧启,兄弟们脸上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可萧启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第二卷 且看雏鹰傲青天 第卅三章 兄弟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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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海将熬好的热汤递到萧启手里,道:“七郎,咱们好久没吃口热饭了,来,明天就打焕州了,咱也吃口热的,明天好打他个落花流水!”
萧启点点头,庞海……可以活过这次劫难吗?
一直以来,萧启只敢算千夫营的结局,而不敢算每个人的命运,他根本不敢知道,到底谁会死,谁能幸存。
可是他忘记了,只知道结局也是一种折磨。
庞海恍若未觉,转身大声张罗着兄弟们坐好,很快,千夫营的兄弟们挨挨挤挤坐在一起,呼噜呼噜的喝着热汤,不时还发出几声笑骂,可这些,只会让萧启心中的悲哀更深。
臧乃清用筷子敲了敲林诸的碗,笑道:“林疯子,你的牙上有菜叶。”
林诸一愣,用手剔了剔牙道:“还有吗?”
臧乃清笑道:“现在没有了,原来也没有!”
林诸一愣,随即笑道:“好吗?你小子诳我!”
臧乃清道:“也不是,我就是想让你替我拿个窝头,看看你洗手没有。”
林诸笑骂道:“老子从来不洗手的!”
臧乃清锤了他一拳,道:“你终于承认了!幸亏没用你!”说完转身对萧启道:“七郎,帮我拿个窝头!”
萧启回过神来,递了一个窝头上去,臧乃清又道:“你看吧!我就相信七郎。”
林诸哼了一声,仰头喝完碗里的汤,转头不理臧乃清。
李有才拿着碗晃晃悠悠的走到萧启身边,用碗和萧启的碗碰了碰,道:“七哥,我问你的事情你还没回答呢?你每天怎么想伊娜啊?”
萧启一愣,没想到李有才竟然还记着这个话题,脸色又有些发红,许久才摇摇头,道:“有才,坐下说话。”
“怎么,你要偷偷告诉我啊?”
赵开疆看不下去了,扶着李有才道:“行了,饶了七郎吧。对了有才,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李有才本也是看萧启闷闷不乐,想替他开解一下,听赵开疆这样说,也就不在追究,而是答道:“宝儿哥,我还能希望什么啊!只不过是能活着,然后娶房漂亮媳妇而已。”
赵开疆道:“那……在军营呢?”
李有才伸了伸腿儿,道:“那自然是当将军啦!官越大媳妇才越漂亮嘛!宝儿哥,你呢?”
赵开疆道:“我啊!打完这一仗,我就解甲归田,好好将孩子们养大。那对双胞胎,还没抱热乎,就又上战场了。”
臧乃清道:“宝儿哥,你这可太没追求了,要我啊!可要当一个大将军!敌人一听我的名字掉头就走!”
张樵道:“我也是,我也要当一员名将!青史留名。”
丁天宝道:“我……我只想带领铁骑,征战天下,让天下百姓摆脱被人奴役的命运。奴隶的苦……你们不知道的……”说着,瞟了萧启一眼,低头不语。
贺飞虎道:“我只想活到回家那一天。”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萧启,兄弟们……
李有才拍了拍萧启的肩膀,轻声道:“七哥,你呢?”
萧启心中悲痛难忍,但语气依然平淡如同往日:“开始,我只想让家人摆脱困境,后来进来军营,认识了兄弟们,就想着,我在军营,可以和兄弟们并肩作战,还可以……互相保护。后来,来到咯卫什,又征战南景,我看到山河破碎,百姓流离,我有时会想,如果,自己有能力平定这一切而不去做,那……我也许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所以,我后来决定,如果我可以成为将军,我一定要平定边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但是……我最想要的,就是所有的兄弟都好好的……我们生死与共,即使等到年老时,还可以……像今天这样在一起聊天。”
萧启一向寡言,除了战策的布置,很少在兄弟们面前说这么多话,就连一向粗心的庞海也察觉除了异样。于是问道:“七郎,你今天怎么了?”
萧启暗暗咬了咬牙,起身振奋道:“兄弟们,战场无情,倘若萧启有一日战死,还请大家替萧启实现愿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守卫好兄弟亲人,守卫好百姓河山。”
只有赵开疆明白萧启的心意,随即站起来道:“倘若宝儿战死,还望兄弟们能够替我好好活下去,娶妻生子,你们活着,就是我活着。”
庞海道:“宝儿,你说什么晦气话,老子要是死了,你们就每年清明替老子上柱香,说明你记得老子就好了。”
贺飞虎也站起来道:“要是老子死了,你们什么都不用干,偶尔想起老子就可以了。”
虽然在战场上提起这个很是不祥,可大家从军多年,也知道死亡无法避免,一时间,大家竟都被这个话题吸引了,纷纷起身表态。
萧启忽然取出腰刀,划破中指,将滴进酒坛中,抬头道:“我萧启对天起誓,只要活在世上一天,定要为先走的兄弟完成心愿,百死不悔!”
说完,目光扫过所有兄弟的面庞,目光灼灼。
兄弟们被萧启的话感染,纷纷拔刀割破中指,将血滴入酒坛,然后一人分了一碗,齐齐举碗道:“我们兄弟在此立誓,只要有一人活在世上,定要为先走的兄弟完成心愿,百死不悔!”
听了大家这些话,萧启微微有些安心,如果……自己真的无能为力,那这样做是不是也算一种补偿呢?
第二卷 且看雏鹰傲青天 第卅四章 城破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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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傍晚,萧启从怀中掏出一个火箭筒,吩咐凌考将它点燃,随即,负手看向焕州,夜色中,古老的焕州似乎已经沉睡,可萧启知道,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一个军备并不充足的老城,黑云压城时还可以以如此静默的姿态出现在敌军面前。还有那个霹雳鸟,会是什么呢?
还有那个庞大的地下工坊,以及……极像父亲的官奴老人。
萧启微皱着眉揉了揉额角,昨夜,又是一夜无眠。
这时,一道火光在天际炸响,那是萧启与城中兄弟约定好的引燃火药的信号。
随即,焕州城中接连传来数十道爆炸声,一时间,焕州火光冲天,犹如人间炼狱。
看着浓烟笼罩的焕州,萧启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半个时辰后,焕州城上方乌云密布,大雨不期而至,萧启的身体才停止颤抖,长出了一口气。
终究,还是按计划进行了。
萧启翻身上马,手持长刀,带领千夫营的兄弟们冲向焕州,。
因为城中大火,大部分守军都前去灭火。
而突降的暴雨又使他们难以会还,一时间,焕州守备空虚,萧启等人很快就攻破了焕州城墙。
焕州城中弥漫着淡淡烟尘,一股烧焦的气味使人呼吸愈发困难。萧启没有命令兄弟们去袭击散布在城中各处的守军,而是叫大家暗中守在城门附近,随时准备伏击。
毕竟,城破的消息恐怕要过一段时间才会传遍全城,敌在明我在暗,要比主动出击好很多。然后,萧启带着十余人急速赶往城主府右侧的民房,坐在门口乞丐见来了生人,刚站起身,就被萧启一箭射穿了后心。
然后萧启转身对兄弟们说:“这里通向是敌人的地下工坊,里面可能正在打制南景的秘密武器,大家小心。”
说完,下马带大家冲进民房。
见到萧启等人,正在劳作的铁匠多少有些慌乱,萧启此时顾不上安慰他们,快速解决所有监工后,吩咐兄弟们守在外面,独自冲进老铁头住的内室。
此时,这个老人正坐在地上,入神的看着一张图纸,丝毫没有感觉到萧启的到来。
萧启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打量这位老人,他真的,和父亲长得很像。
老铁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道:“你去叫老旦,说他标错了一个号。”说完,打量了萧启一会儿,又道:“你……是城主身边的人?告诉他,我不会给他做霹雳鸟。”
萧启暗暗心安,施礼道:“末将萧启,是大齐军士,我们已经攻下焕州,请问……老丈打算何去何从?”
“何去何从?哼!”老铁头不屑的哼了一声,道:“阶下囚有选择的权利吗?假惺惺的说这些干什么?绑了我得了。”
萧启不敢抬头看向那张酷似父亲的脸,只是再次施礼道:“还请老丈随我出来。”
老铁头毫不在意的站起身,看也不看萧启的走了出去。看着他颤巍巍的身影,萧启多次想去扶,可又只得克制住,讷讷的跟在后面。
回到地面上,兄弟们已经成功的击破了几小股散落的敌军,在地下工坊找到的各种物品也开始登记造册。
萧启一面命人安置好那些工匠,一面亲自监督从地下工坊搜出的物品。
看着一件件形状怪异的铁器,萧启心中毫无头绪,问了问身边的铁匠,皆言只负责按照图纸打造,其他一概不知,萧启又走到老铁头身边,还没开口,老铁头就冷冷的甩过来一张图纸,道:“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毕竟把我从他们手中带了出来,这个算我谢你的,以后,你我两不相欠!”
萧启默默接过图纸,刚刚扫了一眼上面的小字,便心中了然,这就是城主口中的霹雳鸟。便看了看四周,将纸折好。
这时,凌考来报,说焕州城主已经在书房自杀,临死前逼妻儿三十余口悬梁自尽,才服毒而死。
听完后,萧启默然良久,才道:“厚葬吧。”
凌考施礼退下,萧启再看向老铁头,老铁头已经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萧启担心他着凉,忙命令守卫将他扶下去休息。
第二日,临山其他四城,皆降。
第三日,萧启带兄弟们与白钺等人会合。郭甫义的身体也好了大半,也站在帐外迎接萧启。
萧启刚想向白钺行礼,就被白钺拉起,道:“起来,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萧启低下头,不知如何回答,白钺又道:“你攻下临山九城的事,大帅已经上报皇上,估计再过几天,就会有封赏下来。”
萧启疲惫的点点头,道:“将军,萧启有重要的消息和您商量……”
白钺点点头,道:“你先去休息,晚上再说。”萧启本想拒绝,奈何头痛欲裂,加上暂时不会打仗,兄弟们这几天料想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自己熬着暂时也不会有改观,也就回大帐休息。
也许真的是疲倦至极,萧启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于是一边懊恼没人来叫,一边匆匆吃了几口干饼,便赶往白钺的大帐。
一进门,萧启就看到白钺和郭甫义正在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