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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盈门第13部分阅读

    色上比钱婆子略胜一筹,但无奈运气不佳,中途当家的一场重病,抛下了罗婆子和几个孩子撒手而去。

    原本看在多年一起伺候主子的情分上,钱婆子对罗婆子也是多有照拂的。但这一切都改变在某一天,因为偶然事件而临时去罗婆子家的钱妈妈,正好再罗婆子的家门口,遇到了从里头出来,还在整理衣服的自个儿老公宋管事……

    虽然事后罗婆子一再解释当时不过是帮着来探望她的宋管事缝补衣服上破了的口子,但由来寡妇门前是非就多,钱婆子自然更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事实。

    结果是这事情最后虽然并没有闹大,但两个人之间的梁子也就结下了。

    但是,真正让两人关系恶化到钱婆子对罗家二闺女轻则骂动则打的地步,还是因为另外一件坑爹的婚事——钱婆提出,要椿音嫁给她的傻儿子为妻。

    罗婆子虽然想与钱婆子和好,但毕竟椿音是她的亲闺女。

    这样的一个提议无异于是把椿音往火坑里推,她自然是不同意。

    “钱婆子如今在夫人面前比罗婆子得脸,所以罗婆子虽然不满,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小厮喘了口气,满脸讨好和哀求的看着苏灵玥:“姑娘,该说的小的都说了,您能不能……”

    “其实顾大娘腌辣椒的手艺很不错,你不尝尝实在是很可惜啊!”苏灵玥撑着扶手缓缓的站起身:“不过,这辣椒汤既然已经熬了,实在不好浪费。接下去几天你就在这里好好享用吧!”(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筹备绣坊

    腊月二十二一大早,周妈妈她们便已经开始为明日的祭灶神做准备。

    昨天晚上开始纷纷扬扬的大雪到现在反倒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苏灵玥这两天正忙着跟若菊学剪窗花,有个细心的师傅做指导,她已经学得颇有模样。

    “等赶明儿姑娘剪出来的花样子就能上窗了。”若菊笑嘻嘻的将苏灵玥剪好的一副成品举起来给一旁做针线的秋夕看:“秋夕,这幅寒梅傲雪格外的好,你快些把它收起来放好。”

    “别,这模样要是真的贴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虽然若菊嘴里说得热闹,可苏灵玥还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抬手抢过了若菊手里的图案,揉成一团抬手扔进了炭盆里,不过是一个圆框框里剪出了一支类似花枝的雏形,而且还减废掉了一半,若不然她这图案应该叫喜鹊登枝的……

    屋里正闹得开心,忽见帘子一动,几人也都安静了下来,秋夕放下手里的针线站起来往外迎上去看详情,只见莺儿含笑进来,后头还跟着一个低眉顺眼穿着朴素的妇人:“姑娘,前儿您让莫管家在庄子上寻的粗使婆子已经寻到了,莫管家说让您过过目,若是不合意他便再去另寻。”

    粗使婆子?!

    苏灵玥被莺儿的这番话弄得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拜托莫管家去找什么粗使婆子了?

    何况,就算她要找,也该去拜托周妈妈啊。怎么会折腾到莫管家的头上?

    “是谁让你带她过来的?”这时就算是若菊也发现到了问题的不对,打量了一番站在那里不吭声的妇人,问莺儿。

    “是沈珏呀。”莺儿到底年轻,进到府里的时间也短。想不出其中的弯弯绕,只是想着沈珏的交代应该不会有错,何况当时旁边还站着莫管家呢。

    可是在若菊和苏灵玥这般的神色之下。她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不觉也有些忐忑,她带进来的这个人,应该不会对姑娘有害吧?

    沈珏?

    苏灵玥似想到什么一般双眸一亮,试探性的看着那妇人低声问了一句:“你是,楉管事?”

    “姑娘好。”那妇人没直接回应,只是那脸上溢出的笑容已经肯定了苏灵玥的猜测:“给姑娘请安。”

    “师傅?!”秋夕一听早已按捺不住惊喜激动的冲上前来。绕着楉管事团团的转了一圈,才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呼道:“这,若不是姑娘猜出来,咱们谁能想得到呀!”

    “可,不是挺沈公子说。师傅您去松关镇找一位旧友去了吗?”

    秋夕又想到之前沈珏来回话时所说,楉管事在蜀川一直都是住在纤巧阁内的,她在本地没有什么熟人,如今骤然离开,总是要暂时寻个落脚之处安置的。

    可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她,不在那里住了。”楉管事回话时眼神有些闪烁,却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言,而是扭头走到苏灵玥面前。恭恭敬敬的便跪下冲她磕了几个头:“我这次是来给姑娘磕头致谢的。原本在我回来的第一天就该亲自登门的,却拖了这么久,实在是心中有愧。”

    “秋夕,快扶你师傅起来。”楉管事跪下时,苏灵玥并没有着急吩咐去请她起来,或者说免礼不用客气一类。而是等她行礼完毕。才让秋夕上去扶人,并让若菊搬凳子上茶水点心。

    是人,骨子里都会存着几分傲气,何况还是楉管事这样在一个行当中,明显还存着几分头脸的人物呢?

    所以在沈珏回来告诉她,楉管事没有地方落脚而要去投奔朋友时,她并没有开口挽留相请,而是选择了静待观望。

    有些事情,是过犹不及的。

    至于楉管事所说的,朋友是不是真的搬走了,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愿意在这个时候上门来找她:“秋夕她很好,我正愁没有机会好好谢您呢。”

    “姑娘您能收留秋夕,才是她的福气。”楉管事回话的态度谦和有礼,但眉宇间却有着藏不住的骄傲和自信。秋夕是她的徒弟,徒弟被夸,自然也能说明是师傅调教有方:“如今满蜀川上下,怕也再难寻到您这样一位温和又善良的好主子了。”

    “纤巧阁,后来没有为难您吧?”苏灵玥其实更想问的是,纤巧阁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遭了这样一场大火,之前货款的事情也不了了之,这样算下来就算是蜀川这边不倒台,怕也是元气大伤了。

    而且据先前沈珏给她带回来的信息,纤巧阁在整个大周一共有五家分号,而蜀川的这一家每年的收益,则占到了全部收益的四成以上。

    如今一场大火,烧了房子倒是小事,重点是里头有不少名贵的好料子,还有不少人家定制下的衣物等等,这样一来,损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纤巧阁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又有姑娘您的相助,自然没有功夫再来寻我的麻烦。”楉管事的话让苏灵玥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夏文书在中间应该是出力不少,要不然事情也不会发展的这般顺利迅速。

    “也是到我从狱中出来,才从夏大人那里知道,原来京城的纤巧阁因为经营不善,亏空不少,而后来又因为用人不当,派来运蜀锦回京城的管事又半道卷了货不去影踪。唉,总之这些年,纤巧阁已经是在强撑了,如今蜀川遇到了这一场,听一个相熟的管事说,约莫赔出去的银子,就有上万两之多,怕是连京城那边,也要牵进来了。”

    “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才让楉管事你背黑锅的?”若菊在旁边听了,忍不住怒道:“这也太过分了,既然经营不善,那就该想法子改善呀,怎么净想这样的歪门邪道?”

    “那楉管事你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虽然有意与楉管事合作,但强人所难却并不是苏灵玥愿意看到的,特别是开铺子还是要图长远,虽然楉管事确实是不错的人选,但如果她心不甘情不愿,那未来的变数可就太大了。

    她并不想去冒这个险。

    “我想等过罢年,回京城去。”楉管事想了想,低声答道:“我以前有一位交好的姐妹在京城的萱纱坊,我已经托人递信过去了,想必求个收留应该是可以的。”

    “我欠姑娘的银子,现在一时半会儿虽是还不上,但我愿意给姑娘打一张条子,等我回了京城稳定下来,一定……”

    “楉管事说这话,听着就有些生疏了。”苏灵玥笑着打断了楉管事的保证,顺着楉管事的话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虽说有相熟的姐妹帮忙,容身是没有问题,可到底还是要受人约束,不知道楉管事有没有兴趣,自己做掌柜经营一家绣坊呢?”

    “我经营一家绣坊,这……”楉管事一愣,表情很是意外:“依我的能力,这怎么可能?”

    “实不相瞒,我名下还有两间临街的铺子,眼看转过年租期就到了,我这段日子一直在为这个犯难,想着到底是收回来自己经营呢,还是沿着我母亲之前的安排,继续租出去。正巧便遇到了楉管事你的这件事情。”

    “我想请楉管事你为掌柜,帮我打理经营,我愿意拿每年铺子里收益的一成为红利当聘银,不知道楉管事意下如何?”

    苏灵玥说的轻描淡写,但楉管事还是惊得从凳子上站起身,沉思了片刻,才似下了决定一般回道:“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如今看得上我,我本该不说二话的。可,毕竟经营一家绣坊不是开口一说这般轻易的,还请姑娘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再回复如何?”

    “这是自然。”苏灵玥点头,再看楉管事又多了几分欣赏和敬意。

    要说她给出的条件,实在不算差。绣坊若是经营得当,一年哪怕只有一成的收益,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何况如今楉管事如今正逢难处,连容身之所也要依附旁人,按说遇到这样的机会,通常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但是她却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选择了好好考虑再做决定。

    至少这一点上,就能看出她是一个稳妥的人。

    商场之上陷阱与机遇并存,对于一个掌柜来说,稳妥持重,是最基本的要求。

    苏灵玥的点头让楉管事松了口气,才又坐下来和苏灵玥说了一些有关绣坊经营的事情,看着天色不早,才起身请辞。

    “我听秋夕说,楉管事在蜀川并没有置办房产,如今离了纤巧阁,不知道……?”苏灵玥问得有些犹豫,眼看她现在去投奔朋友明显是吃了闭门羹,那现在再回蜀川,她该在何处落脚呢?

    “姑娘大概也都知道了,我就不相瞒了。如今我住在侄女小桃仙那里。”楉管事苦笑了一下:“如今近年关,她那里有不少姑娘都置了新衣,倒是有些绣活儿可以接。刚好玲珑阁后头有一个单隔出来的院子,小桃仙便出面帮我谋了过来暂时住着。”

    “既然话说到这里,我便冒昧的多一句嘴。小桃仙那里,楉管事你可有什么打算吗?”苏灵玥见楉管事不避讳,她也索性开口问得直接:“这次为了救您出来,她也没有少操心跑腿,若不是之前那番境遇,她也不会到现在这番地步,总不好让她一直这样下去吧?”(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

    能成功的让孙廷方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安分守己,小桃仙可是功不可没。

    虽然小桃仙鼎力相助的大半原因是因为她对楉管事的帮助,但苏灵玥还是觉得一码归一码,她终归是欠着小桃仙一个人情。

    而且眼前就有一个相当好的机会,若是小桃仙和楉管事有心,她倒不介意顺手推一把。一来是还了小桃仙相助的人情,二来也能更进一步的拉近与楉管事的关系,可算是一举多得。

    “早先是想攒一些钱给她脱了籍我们一起回京城去的。”提到小桃仙,楉管事的脸上难掩不忍和伤心:“只是眼下,唉,一来我这些年攒下的一笔银子都存在纤巧阁,这次出事后,我也不好再提,何况就算是我提了,里头也肯定是不会答应给我兑银子的。这二来,玲珑阁的妈妈不愿意放人,说小桃仙如今正是当红的时候,就算是要赎身,也得等过个两年再说。”

    “既然楉管事您和小桃仙都有这个意思,那事情就好办了。”苏灵玥站起身走过来握住楉管事的手:“眼下便有一个好机会,楉管事您先安心回去,这两日等着我的好消息就是。”

    “姑娘……”楉管事听到能帮小桃仙赎身,自然是高兴,可一想到自己已经欠了苏灵玥的银子和人情,若是眼下再麻烦她实在又有些不好意思,不由有些为难:“可是我现在,一时也拿不出那么些银子呀。”

    “您宽心吧,反正我已经是债主了,您多一笔也是借,大不了将来的利息。我给您少算些就是。”苏灵玥笑嘻嘻的开起了玩笑:“何况,眼前这个机会,一大半可是小桃仙姑娘自个儿挣回来的呢,您也不能全谢我。”

    “这话怎么说?”楉管事不解。

    虽然回来后听小桃仙也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给她说了一遍,虽然说是帮着苏灵玥好好的关照了她来自京城的表兄,可那时候并没有提什么赎身的事情呀?

    “我那位表兄虽然人不着调。可毕竟是寿宁伯府的庶子。他姑姑又是寿山伯夫人,这样无端端在那种地方挨一顿打,那两处又怎会善罢甘休?”

    苏灵玥走到炭盆旁边暖手,想到孙廷方回来时那可媲美猪头的脸。她就忍不住想笑:“而表少爷又是因为来到我这里,才出了这档子事儿,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该去为表少爷讨个说法。”

    “虽说如今纵凶打人的正主儿找不到了,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为了让京城里的两府顺心。也就活该她玲珑阁倒霉喽。”回头看楉管事还有担心的样子,苏灵玥便又宽慰道:“放心,我只要透出消息说,其实要找的正主的是小桃仙,只要小桃仙不在玲珑阁,那么两家自然不好再找玲珑阁的麻烦。所以我想为了玲珑阁的长久,那位妈妈应该会割爱的。”

    其实这两天。沈珏已经去过两次玲珑阁,会向楉管事直接提出来。完全是因为她已经有了能成事的把握。

    见苏灵玥这般肯定,楉管事也终于放了心。

    小桃仙如今的处境是压在她心上的一块石头,如今终于有了搬动的希望,她如何能不期待高兴?

    于是自然对苏灵玥是千恩万谢,又说了好些话才让秋夕陪着出府去了。

    过了小年夜,府里弥漫的年味儿便越发的重了。

    年二十九,苏灵玥便给秋夕派了假,让她带着点年货过去陪楉管事过年。

    “你师傅那里如今也没个人在身边,总是不太方便的。如今府里有周妈妈,若菊枫菊她们,你便去陪陪你师傅吧。”苏灵玥虽然没有去楉管事的住地瞧过,但想着那样一处地方,总是不比自己家里舒坦。

    何况她又是一个人。

    不过只在当天黄昏,秋夕便又返回来了,虽然眼圈泛着红,但脸上的喜气儿却是盖不住的。

    “玲珑阁的妈妈已经允了小桃仙自赎,还念着昔日的情分,让她和师傅暂时住在小院儿里,等过罢年找到合适的住所再搬也不迟。”秋夕站着回话,对沈珏倒是满口的夸赞:“师傅说,原本妈妈还有些犹豫,可是沈公子一通软硬兼施,她当天犹豫了一下,晚上就同意了。”

    “师傅还说,如今奴婢已经是苏府的人了,没有放下主子不伺候往家里跑的道理。”秋夕顺手接过若菊才准备好的手炉轻轻的放到了苏灵玥手里:“所以奴婢还是回来求姑娘您行行好,收留了奴婢吧。”

    “好你个贫嘴的小妮子,小厨房里枫菊她们正忙着备团圆馅儿制汤圆呢,你还不快些过去帮忙?”若菊罩好炭盆罩子,站起身就去戳秋夕的额头:“耍嘴皮子可没有东西给你填肚子!”

    “如今事都顺顺当当的了,姑娘也该放心了。”周妈妈在一旁看着苏灵玥脸上满是心疼,若是老爷和夫人还在,姑娘哪需要操这份心受这份累?

    虽说大家贵胄后宅的女子都早熟,之前也不是没见过像她家姑娘这样,八九岁便帮着母亲理家的,可毕竟后头还有个亲娘坐镇呢,哪像她家的姑娘,里里外外都得顾虑到,还得提防着旁人的算计。

    “如今这事儿八字才画完了一撇,还差一捺呢。”苏灵玥抬手锤了锤酸软的胳膊,长叹了口气:“还有咱们府里住着的那几个,哪里放心得下来?”

    “椿音的事儿老奴已经吩咐人去盯着了,只等她们闹起来咱们便过去带人。”听到苏灵玥提起钱婆子她们,周妈妈忙在一旁低声道:“依着钱婆子的性子,忍了这么些天了,差不多也该发作了。”

    “对了,我让妈妈备下的银钱都备好了吗?”苏灵玥突然想起以前每年过年时母亲都会备下几筐铜钱,等到明儿一大早仆妇们过来拜年的时候好打赏。

    而像周妈妈和若菊这样有头脸的婆子丫头,则是小巧精致的福袋,里头封着银子,数额不大,只为图个好彩头。

    年三十吃罢年夜饭,便是守岁。

    如今府里就只剩下苏灵玥和孙廷方两位主子,虽然上午苏灵玥曾亲自去请了,可奈何孙廷方如今还只能躺在床上,所以晚上的年夜饭桌上,便只有苏灵玥一个人。

    平时倒也罢了,可在这样的时候,未免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所以苏灵玥便让周妈妈她们在旁边另摆了一桌,周妈妈和若菊她们三个大丫头并着莺儿一起坐了,陪着她吃这顿只有一个人的团圆饭。

    苏灵玥还是个孩子,自然不好打马吊麻将之类的来消磨时间。虽然苏灵玥在心底默默的表示她对给国防事业添砖加瓦很有兴趣,但这份期待到了嘴边还是自动转换了内容:“不如你们玩,我看热闹?”

    守岁要是没得个消遣,一群人坐着干瞪眼实在也是没趣儿。

    于是苏灵玥的提议周妈妈她们倒也没反对,而且刚好四个人打麻将正好一桌。

    扫开了平时的拘束喝拘谨,再加上有苏灵玥在一旁坐镇加油,若菊她们今晚是超常发挥,把周妈妈打了个落花流水。

    眼看周妈妈新拿出来的一吊钱又要‘贝多芬’,莺儿如同救星一般的出现了:“姑娘,朱妈妈过来回话,说那边儿吵起来了。”

    “你再过去瞧瞧,若只是争几句嘴,咱们也没必要过去一趟。”苏灵玥见莺儿扭头要走,忙又叫住她:“先在那边桌上喝口热酒再出去,外头冷得很。”

    “谢姑娘。”莺儿笑嘻嘻的福了福身,倒也不客气,过去便取了个杯子满满的喝了一杯才跑出去。若菊忙里偷闲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笑道:“那丫头年年纪见长,这心性儿倒是一点没变。”

    “我倒觉得挺好的,要是一个二个都和你们一样每天绷着脸,我看着闷也闷死了。”苏灵玥捏了个橘子在手里慢慢的剥着,正好这会儿若菊出错了一张牌,她便顺着幸灾乐祸的笑着打趣:“这会儿还有心思分神,一会儿输了银子可别偷着哭。”

    屋里说说笑笑间又轮了一圈,正当胡了牌的枫菊捏着骰子要接着坐庄时,莺儿顶着一身风雪从外头进来,气喘吁吁的禀道:“姑娘,那边儿,闹,闹起来了。好像是钱婆子多喝了几杯,方才抹牌的时候便输了个稀里哗啦,心里不痛快便拿着一旁伺候的椿音出气,罗婆子在一旁看了心疼,便劝了几句,谁知道钱婆子便越发闹起来,这会儿正吼着要打椿音板子呢。”

    “这真是翻了天了,就算是椿音犯了错,要打要罚的还有主子呢,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周妈妈一听气了个绝倒,撑着拍桌子呼的站起身,对苏灵玥道:“姑娘,老奴带两个人过去一趟,不治治她们,怕是连自个儿姓什么都要忘干净了吧!”

    “在房里呆了这么久,也有些闷了。”苏灵玥挪到炕边套鞋下地:“咱们一起出去走走,只当是消食提神了,如何?”(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天寒地冻整人夜

    “都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院子里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混乱。

    钱婆子此时的情绪明显已经失控,虽然被几个婆子拉拽着失去了行动能力,但那一张嘴却还是不停,骂出来的污言秽语让周妈妈气得额头上青筋直冒,不假思索的回头冲着身后跟着自个儿过来的几个婆子吼道:“还不快去让她闭嘴!”

    “灌够了黄汤,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了吗?这样没遮拦的胡咧咧,难不成京城伯府里出来的体面婆子,就是这样的规矩?”

    周妈妈到底也是在府里管事多年,这样盛怒之下的一吼,极有威势,何况钱婆子这番作为实在有些不堪,宋婆子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屏息凝神的垂首站在一旁,要只是个周妈妈争两句也就罢了,可偏偏后头还站着个苏灵玥。

    可钱婆子却管不了那么多,一来她如今酒劲儿上头,这二来她无论如何在伯府里都是个又体面的婆子,什么时候遭过这份亏待,越发挣扎叫嚷起来,嘴里只喊着不过是个小小的苏府,拿什么乔,只等回了夫人,好好发落你们什么的。

    这下不光是苏灵玥她们的脸色变了,就连宋婆子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静,顾不得平素里钱婆子的威势,上去便是重重的一个耳瓜子,又随手从袖里掏出了一块帕子团了团揉进了她的嘴里,方才回头勉强的冲着苏灵玥笑道:“钱妈妈这是喝多了,又在气头上。平素里她不是这样的,姑娘别往心里去。”

    “如今当着我便是这样,那平素里背着我,只怕是更不堪了吧。”苏灵玥似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扶着若菊的手身子摇摇欲坠,已经是泣不成声:“知道妈妈们都是舅母身边看重的人,自你们来蜀川。我便从不敢怠慢过,可是,可是……”

    “如此埋汰我也就罢了,正如钱妈妈说的,我如今无父无母,只是个投靠伯府的孤女。伯府能够收留已经是我的福气,哪里还敢奢求那么多?”

    “只是我娘持家这么多年。内外颇有贤名,可如今正值阖家团圆守岁之时,咱们府里却在打骂责罚下人,若是传出去,那……”

    苏灵玥忍着悲伤和痛苦的抽泣。比什么指责都有说服力,这下即便是宋妈妈,也再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话,跟着周围的其他婆子媳妇一起乌压压跪了一地。

    周妈妈眼见效果差不多了,便抢先吩咐若菊她们先带苏灵玥回去,自个儿留下处理善后。

    反正不管怎么说,接下来的时间比单纯的打麻将输银子,可是要好过多了。

    听来回往返传递消息的莺儿说,钱婆子被周妈妈下令叉到了府东脚没人去的院子里醒酒。剩下的几个婆子也被周妈妈训了个不轻。

    看着莺儿红光满面的兴奋样儿,若菊依旧不满的撇嘴轻哼:“只是关去了厢房而已,瞧你那兴奋样儿!”

    “嘿嘿,周妈妈说人家是京城里来的贵客,怠慢不得罚不得,但是呢。她如今醉着酒,怕又再说些不该说的,传出去坏了府里的名声,便只能先请她一个人在没人的厢房里住着,等酒醒了再说。”莺儿笑嘻嘻的往若菊身边凑了凑,才又压着声音道:“那安置钱婆子的院子许久都没人住了,奴婢跟着去一瞧,那屋里灰蒙蒙的,没生火,只有一床薄被子,可真是个醒酒的好地方。”

    扑哧!

    这下就连坐在炕上的苏灵玥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依着钱妈妈的身份,重罚肯定是不现实的。唯有用这样的法子,让她吃些苦头才是正好。

    想她钱婆子在伯府里地位,走出去也算是半个主子,甚至比有些主子还要体面,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也不知道她的身体受不受得住。

    “受不住那也是她活该!”孙廷方歪在床头的大迎枕上,虽然依旧不能起身,但好歹可以开口骂人了。

    “姑母让你们过来,不是让你们来做爷爷奶奶做祖宗的!是让你们想着法子,哄那小丫头相信,再一点点的拿了这苏府的大权,到那时候你们想怎么横,还能有人拦着?”喘了口气,孙廷方接着骂:“可是现在,你们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儿?这下别说那小丫头信你们了,就连赶你们出府的心怕都有了!”

    孙廷方扫了一样木桩一样杵在那里的宋妈妈,心里越发堵得慌,这几个婆子说起来都是姑母身边得力的,可看看这行事,几个加起来竟还不如这苏府里一个妈妈,也不知道姑母到底是看中了她们哪一点!

    “廷方少爷说的是。奴婢们也是大意疏懒了,才犯下这些错来,还请少爷指点奴婢们一条明路,也好不负夫人所托。”宋妈妈虽是撑着笑上前,但暗地里也是一肚子的不满——

    别开口闭口的说别人,你也看看自个儿,一来蜀川便往那花街柳巷里钻,正事儿没办成反倒被人打了个半死抬回来,这要是传回京城去,还不知谁是死是活呢!

    还有那个钱妈妈,身份到底压了她们一头,为人有小气记仇,谁傻了不要命的去逆着她干?!

    不满归不满,事情终归是要解决的。

    至少眼前这位表少爷有句话没说错,若是这事情办不成,她们也真的不用回伯府了。

    “能怎么办,明儿按规矩你们都该去给那丫头磕头的,借着这个机会,你们便去探探她的口风吧!”孙廷方只觉得头大如斗,该死的钱婆子,借酒打人骂人也就罢了,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那样的话,这简直就是……

    眼下,也只能看明天了。

    若是那丫头明儿心情好,依着宋婆子的本事,哄一哄指不定还能劝回来,可若是心情不好……

    “若是那丫头明儿心情好,你们便致歉领罪,别的一概不提;可若是她心情不好,便,舍了钱妈妈吧。”孙廷方闭眼叹了口气,才似最终下了决定一般,面色一沉,隐隐见了杀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回头姑妈问起来,也是她自个儿有错在先,怨不得旁人。”

    “宋姐姐,这样放着钱妈妈不管,真的成吗?”

    在孙廷方那里被训得灰头土脸的出来,戴妈妈有些不放心的低声问走在前头一言不发的宋婆子。

    要说她们这次来的几个人,钱婆子是最得脸的没错,但是事实上一些主意,就连钱婆子都得问问这位宋妈妈的意见。

    如今钱婆子说是被送去醒酒,实际上就是被关起来了。

    那地方偏僻荒凉,如今这么冷的天连个火盆都没给生上,在里头转上一会儿都冻得人骨头生疼,何况是在里头呆着过夜?

    表少爷一句话说得轻巧,一来他到底是主子,二来他也不是府上的人,就算是要罚,最后也落不到他头上去。

    可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就不同了,钱婆子在夫人面前向来得脸,要是万一这次开罪了她,那以后回到府里,岂会有她们的活路?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宋婆子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担心的戴妈妈:“如今咱们是有心无力,也只能依着表少爷的意思,等明天再看了。”

    “倘若明天真的还不行,那也不能怪我们不讲多年的情面,只能怪她自己个儿一时疏忽,让鹰啄了眼睛。”

    事情如今办到了这个地步,不找人出来定罪受罚,京城里夫人那一关,肯定是过不去的。

    原本她也还在为这个事情发愁,如今表少爷一句话,算是惊醒了梦中人。

    也活该她钱婆子有这一遭,这些年压在她头上耀武扬威,也嚣张够了。若不是因为她是夫人的陪房,平时拍马功夫又在行,又和夫人身边第一等的孙妈妈带着转折亲,她会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也不看看她那副蠢样!

    比起钱妈妈,自个儿样样不缺,唯独就缺了个出生。

    她是伯府的家生子,又曾经服侍过老夫人,所以无论她怎么想法子怎么努力经营,夫人始终是对她存着几分芥蒂和担心的。

    可那又怎么样,如果她不努力,难道等死吗?

    “是谁在前头?”

    宋妈妈正想着心事,被前头带路的婆子一喝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前面红灯引路,在一群婆子媳妇的簇拥下站着的,不是周妈妈还有谁?

    “周姐姐怎么这会儿,没在姑娘身边伺候?”宋妈妈心中一惊,却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笑着迎上去抢先招呼道:“这天冷路滑的,难得偷个闲,周姐姐也该好好歇一歇才是。”

    “我倒是想歇,可也得有那个命不是?”周妈妈对宋妈妈刻意的恭维只当没听到,依旧冷着脸哼道:“我去了几位妈妈住的院子,没曾想倒是扑了个空,听说几位妈妈到了表少爷这里,我便过来了,可巧在这里碰上,倒也省了我一段路程。”

    “宋妈妈,我们姑娘,想见你。”周妈妈的声音平板无波,在这静寂的冬夜,透着一种沁人心脾的寒意:“宋妈妈,时候也不早了,再拖下去,姑娘就该等急了。请吧?”(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硬骨头要文火慢炖

    宋妈妈跟在周妈妈一行人身后,迈步的速度用拖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周妈妈说什么是姑娘要见她,打心里她是不信的。

    一起来的这几个人中,她算是与这位表小姐打交道最多的人了。

    不过这几次和苏灵玥见面旁边都站着人,特别是如今在前头带路的这位周妈妈,更是一场不落的在一旁虎视眈眈。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从中看出了些门道——这位表小姐,并不是个能拿主意的人。

    今天钱婆子是闹腾的太出格,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莫非是……

    宋妈妈禁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步伐稳健走在前头带路的周妈妈,难不成她看出了什么,想借着这次的机会将她们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宋妈妈越发的担心不安,小心的四下一望发现这路的两边是越走越偏僻,不由得越发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心一横牙一咬,反正是个死,索性也就豁出去了,停下脚步瞪着前头的周妈妈大声道:“周姐姐这是要带我去哪?”

    “姑娘还在等着呢,宋妈妈你还是走快些吧,妈妈之前也是办事老到的,何必为难咱们?”周妈妈并没有回话,倒是走在宋妈妈旁边的一个婆子不满的催道:“这么会子才走了这么远一点,等见到姑娘岂不是要到明天去了?”

    “虽然我不是苏府土生土长的不似你们熟悉,可这路我也是认得的。”宋妈妈也是见过世面的,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婆子的激将挑衅而乱了分寸。她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条路是去姑娘住的院子吗?周妈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究竟要待我去哪里?”

    “说了是姑娘要见你,自然便是带你去见姑娘。”周妈妈缓缓的回头。看着依旧不愿意迈步的宋妈妈:“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若是妈妈你不愿意,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过妈妈历来都是个体面人儿。总不想在眼前闹得那般不堪吧?”

    言下之意明显——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管她愿意不愿意,都由不得宋妈妈自个儿做主了。

    一路左拐右转,周妈妈终于在一处池塘旁的假山处停了下来,一个年轻媳妇摸黑到假山后,也不知触了个什么机关,听到几声轻响。一个地道的入口在假山旁露了出来,里头透着灯光,隐隐还能听见有人在说话。

    “请吧。”周妈妈侧身退到一旁,把入口让出来给宋妈妈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宋妈妈原本还想再问两句,却不防身后被人重重的推了一把。一个踉跄已经走下台阶数步,再后退却已是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走。

    还没走下台阶,宋妈妈便被眼前看到的场景惊呆了,顾不得管身旁还有别人在,想也不想便跌跌撞撞的往室内那个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少年扑过去:“五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天哪,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救,救我。”五儿显然是被吓坏了,他哆哆嗦嗦的往亲娘的怀里钻,止不住的嚎啕大哭:“娘,娘啊。我不想变成那样,我不想变成那样啊!”

    经过儿子这一提醒,宋妈妈才留心抬头去看周围的环境,却也被自己儿子身后角落里被链子拴着的那个人吓了一跳:“郭,郭全?”

    这个人,不是回京城送信去了吗?怎么会……

    看着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怕也是受了不少折腾,这,这婆子怎么就这么大胆?!

    想到这里宋婆子再也忍不住,呼的站起身,扭头正准备冲着周妈妈讨个说法,却看到了端坐在位上,笑吟吟看着她的苏灵玥。

    那笑容让宋婆子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沁入骨髓的寒意,瞬间蔓延至四肢八骸,再看看她身边恭恭敬敬站着的周婆子,一股从没有过的绝望无力感涌入心头,她禁不住苦笑,喃喃道:“原来,打从一开始,便是奴婢们错了。”

    她们竟一直以为这位表小姐是一只温顺绵软的羊,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母亲告诉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苏灵玥自然知道宋妈妈这话的意思,若不是她们自大狂妄,又怎么会在眼前栽跟斗:“妈妈若是现在改,也不是来不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