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这几个侍卫听罢,心中惧意更甚,只差拔刀以死谢罪了:“副庄主饶命,饶命啊,是属下们无用,还求副庄主饶属下们一命!”
这莲庄中自从赫连玦死了后,赫连啸天的脾气就越发无人能压制了。
他们在府中也活得步步维艰。
赫连啸天冷着一张脸,只见上来禀事情的这几人也只能一齐不断的叩头叩头,叩头的响声霎时又与他怒喝的声音一起,盖住了原本潇湘院中哭泣祭奠赫连玦的声音。
柳氏此刻在屋内低低哭着,原本是在烧纸钱,为这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事聊表心意,表现出一个伤心娘亲的模样,可谁知低低哭不到一会儿,就要被外头频频发怒的声音打断。
原本还忍着不出去看看,却是在这会儿听到外头的喧闹声更甚,除了怒吼声,还有不断低低叩头的声音,赫连啸天似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极其恼怒的样子。
这会儿只能暂且停了哭泣,收了声,起身走了出去,哪知一踏出阁楼,走进庭院便看到了眼前这些许侍卫叩头求饶的一幕。
“啸天,出什么事了?”柳氏似是被吓到了般,不由得低低出声。
在赫连啸天面前是娇媚的样子,总是犹带了风情。
赫连啸天正冷眼看着底下叩头的人,一时半会儿还没从方才的事情中|出来,余怒未消,却是听到了柳氏蓦然响起在身侧的声音。
回头去看柳氏,眼中的神情也格外的阴鸷不好,就好像是山雨欲摧城前的压抑。
哪怕是一个不慎,也会对柳氏发起怒来。赫嗯之到声。
“哼。”只冷冷的哼了一声。
好像是在竭力平息此刻的怒气。
其实与其说是怒气,倒还不如说是事态变化太快,他始料未及的愠怒发泄而已。
柳氏看他此番的样子,只使了个眼色,让面前跪着的人都退下。
侍卫们如逃脱苦海般的慌忙退开,整个庭院霎时就空了下来,柳氏这才又放轻缓了声音:“啸天,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恼成了这般?”
赫连啸天这会儿也终于把气势沉淀下来了,不像方才那般急躁了:“江湖中|出事了,不知道哪来的一个神秘新贵,竟然能耐通天,在一日之内,让数个江湖大派合并成一个派别,六脉七大势力全都囊括其中,正道邪道也全部忽然为他所用。”
“如媚,莲庄就要出事了,大难临头了。”
他根本就不欲与她解释得这般清楚,女人从来都是只配在男人身下承欢,江湖中的纷扰大事,她能知道多少?
势力间的均衡对决,还有三大世家的权力制约,莲庄的天下第一大庄地位,这些东西只怕说了,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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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今儿更完了,谢谢大家~
第一卷 先接任庄主之位
柳氏一旁听着,原本娇媚的样子也忽地一沉,双眸变得冷清的模样。爱残颚疈
她当然知道赫连啸天说的是什么,此刻只喃喃出声:“啸天?”
“我还没有坐上庄主之位,竟然不知道忽然从哪儿就跑出个兔崽子来,与莲庄争夺这江湖霸主之位。”这般一来,唐门与公孙氏能勉强如旧,可今后莲庄在江湖的地位势必就降损不少。
就连影响力,也不如赫连玦在世之时了。
这样来说,这莲庄的庄主之位,就算他费尽心思抢夺而来,又有何用?根本就不能叱咤风云,狂傲天下。
这些是其一,其二便是若莲庄在他手中地位一落千丈,他便是赫连氏的罪人。
不论天下第一庄的位置,就单凭前几辈皆是武林盟主之势,风头也不再了。
“这莲庄,只怕就要毁在我手中。”赫连啸天这话说得阴沉。
他不是个轻易被击败的人,可是如今的局势之下,莲庄内务未清,外头又出现这般事,自然是让他心怒!
柳氏看到赫连啸天眼里的轻蔑之情,就好像是不欲与她说这番事情似的,但因他太恼怒,不过是要寻个发泄口,既然她问,他便略带敷衍的说一说。
媚色的眸光一收,有些尴尬的样子。111b。
虽然有些许的膈应,但还是略安慰:“啸天你先别急,这事情……不是才出来么?说不定还有转机……”更何况一大清早确实是不宜生这么大的气。
“转机?能有什么转机?!”赫连啸天冷冷一喝。
妇人之见。
柳氏忽地就又被这句话给吓到了,这会儿还没等她把余下的话给说出来呢,蓦地就被喝了回去。
脸上的神情顿时稍许怪异,只好继续略尴尬的笑着,嘴角有些微扯:“啸天,你别气,我就是随意这般说说,气急了伤身,你还是先别生气了。”素手一抬,看似要帮他轻轻抚背顺气,抚了一会,轻声继续道:“办法不是人想出来的么。”
赫连啸天正恼头上,“能想出什么办法!”
如今莲庄就这局势,要转机,除非他蓦地全力以赴,从这一刻开始压制这个新派的合并。
可是江湖中派别的分分合合,从来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若是贸然插手,只怕会违了天下之大不道,并非正义之事,到时候他赫连啸天更为被人所病诟。
今日这事,只能暂且先看一看,走一步算一步。
可这会儿乃至连那所谓的玉面公子,到底是何人都不知道!
虽然他也不在意那个玉面公子到底是何人,他更在乎的是这合派所成的势力,蓦地插足江湖之中,江湖四分,让他头疼!
柳氏这一次又被他一喝,知道他正气头上,也又再放轻缓了声音:“要不然,我与你想想办法?”
“你能想出什么办法!”赫连啸天意气风发最近,待柳氏的态度也都不如前那般娇捧着了。
若是换以前,只有她生气怒骂,偶尔与他发脾气的份。
柳氏被他这么一问,又微微失措无言。
“办法想想就有了……”似若有所思的把手放到自己脸上,这娇媚的容颜,看似风韵犹存,可还能再维持几年……
到时候不过是人老珠黄,挡不住岁月的无情而已。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柳氏脸上的表情又蓦地一尴尬起来,只好赶紧把心思隐藏起来,媚了声:“说不定会有法子解决的。”
赫连啸天还是这不以为然的样子,忽地回过头来看她,阴鸷的眸光在她身上停留。
柳氏这才笑了笑:“还是先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与我进阁楼里头说。”
阁楼中,柳氏有躬身亲自为赫连啸天泡了一壶茶,早就使眼色让下人们都出去了,这会儿阁楼里头又静得很,方才的哭声都没了,只有外头雪积了一层,稍稍沁进来的寒气。
柳氏委了委身子,还是在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边替他斟茶,一边好像是在回味方才赫连啸天与她说的那些话,还有那番关于江湖突发之事的言语。
江湖派别势力合并,蓦地出现了一个新贵,能耐通天,能让正派邪派亦为他所用。那这般年少风华的人物,自然以后不仅是莲庄的死对头,还有可能是日后的武林盟主。
如今莲庄中玦儿刚死,赫连啸天还在找玦儿的骨灰,因为守孝期没过,没行出殡之礼,所以暂时也只是以副庄主之位代行庄主之事,有些事情做起来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方才赫连啸天为什么会这般生气,不过就是事发突然,在这等时机,这样下去,只怕莲庄会恰逢衰落期,在江湖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而唐门上官氏与公孙氏却是庄内势力稳定,就算忽然出现个新贵,也就是权力相制衡而已,倒不会有这般大的恐慌。
这不就好办了么?
“啸天,来喝口茶,我想到一个法子了,其实今日的事情想要解决,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真不知道他方才气急攻心,发那么大的火到底是为哪般。
赫连啸天这会儿坐在厅中,接过了她递上前来的茶,轻呷了一口。
气势终于稍敛,比方才外头生气的样子平和了几分,总算能好好说话了。
听到了柳氏的话,阴鸷的眸光一凝:“简单?你倒是说来看看……”好似又是不在意,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
柳氏笑了笑,全是媚色:“其实无非是这般,江湖中势力新起,这么多帮派合并成一个,自成一脉,那江湖间势力分割,不过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罢了……他们不来招惹我们,我们亦暂且不去收拾他们……如今当务之急,是要稳住莲庄。”
“莲庄之势一稳固了,不还照样是江湖天下第一庄么?到时候任凭它去争上官氏、公孙氏之位,他们鹬蚌相争,咱们渔翁得利,坐山观望虎斗。”言外之意,就是先固内,不管外头怎么样斗,再怎样风起云涌,先不动声色就是了。
莲庄稳住了,但凡外头的新贵势力如何之大,都动摇不了半分地位。
赫连啸天听罢,手中拿着的茶盏微微一紧,就好像由柳氏这番话又想到了什么似的。
他方才发怒之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11
这会儿阴沉的一张脸才有放晴之意,忽然仰头又笑了起来:“哈哈哈!”
像是开心了,果然身在局势中,偶尔还会看不清其中的局势,太过于急切想要夺得天下了,这江湖……由此说来还是迟早是他之物。
“如媚。”赫连啸天心情一好,对着柳氏也和颜悦色了起来。
就连说话声都变得亲和了许多,宠溺着她的样子:“倒是没想到……”
将她拥进了怀里,又是把茶盏一放,开始耳鬓厮磨了。
柳氏这才堪堪的笑了……
蓦地又心中多出了几分凄凉的感觉,她这一生,好不容易才解决掉玦儿,可如今看来……赫连啸天也不是她的良人,还是有点用处才好。
赫连啸天没发现柳氏的心思有了变化,这会儿只是依旧玩弄着她。
柳氏媚笑了几声:“那如今这事儿便好解决了,想要稳固莲庄,啸天……庄内不可一日无主,要不然你就先把莲庄的庄主之位接了……”她知道赫连啸天也想要的,不过是碍着正派的面子,不好急于一时,免被说是谋权篡|位。氏氏氏样天。
“玦儿……看样子是真的死了,这尸骨都寻了那么多天,从那么高的山崖上坠了下去,说不定早成肉泥了,还有……更别说他一个病秧……”柳氏话语声蓦停,就好像是无意中不小心说漏嘴似的。
“病什么?”赫连啸天拧起了眉头。
“没、没什么……”媚笑了几声:“我是想说,更别说骨灰烧得全与那些树木的灰烬掺杂在一块了,寻不见了……”
当初为了让赫连啸天气急败坏的去杀玦儿,她可是刻意说玦儿无病的。
这会儿可不能在言语之中让赫连啸天发现被算计了……
赫连啸天沉沉一笑,算是把柳氏的话听入耳中:“既然如此,那改日就先接位好了。”
方才柳氏那番话,无非就是想要安抚他,赫连玦确实是死了,无论何时接位,这莲庄的庄主之位迟早都是他的,不过是骨灰找到,迟早的事情罢了,如今江湖中|出了这番大事,还是以大局为重。
就算什么仓猝继位,也不会被人所病诟,这般局势之下,也就只能这样了。
先接替庄主之位,安内,再攘|外。
待以后他坐稳江湖第一大庄庄主之位了,再去收拾今日让他这般恼怒的兔崽子。
想要四分江湖之势,也还要看他赫连啸天愿不愿意。
柳氏似又欲言又止,想问什么:“那……”
“明日我便让人设灵堂,在莲庄正厅中接受四方游侠前来吊唁,至于玦儿的骨灰……对外就先宣称寻到了,制一玉棺,先搁着吧。”
在这吊唁席上,顺道先宣布了他接任莲庄庄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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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第一卷 不说就是了
在江湖之间,莲庄内外,他的名声向来还不错,只要在灵堂上他说一段诚挚肺腑的话,自是水到渠成。爱残颚疈
“掐算一下,距离玦儿出事也好几天了,当初说是守孝半月,如今已快过半数,取个好兆头,那灵堂吊唁便就定在五日后吧,正好来个九九归天。”其实是他着实急得不行了,再过一段时日,只怕就迟了。
这合派之事来得愈演愈烈,看似就要风风雨雨。
柳氏在一旁听着,也点点头,方才她想问的也是这个来着:“那如此……我便让府中的内眷先准备事宜,这几日莲庄内外就……”
赫连啸天沉沉一笑,打断了她的话:“就不封|锁了。”
前些天因为密林出事之事,为了防备节外生枝,莲庄是根本就不让外人入内的,就连其余分堂的堂主想要进来禀报事情亦不能,只能由侍卫待传以及飞鸽传书。
柳氏低了头,一副开始掐算时日的样子。
赫连啸天成了庄主,今后便在这莲庄中住,她这庄主夫人之位……
想着想着,她又先不想了。
玦儿丧事为大,还是先筹备灵堂之事,怎么说都是莲庄已逝的庄主,玉棺自然要做得体面,八方游侠过来,江湖中各门各派看在赫连建天去世前是武林盟主的份上,也自是会陆续到来,到那时……就是江湖中的一大盛景。
柳氏的心不知为何,好像稍稍缺了一块……似是有些空虚。
这番莲庄开始忙碌起来,天色渐渐黑,于此同时,蕲州山庄之处,到了饭点万家灯火齐上,小村庄里头炊烟袅袅,亦在这灯火之间冒出了家乡的炊烟。
不过这天色太暗了,又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倒是看不分明。
沈如薰一个人扶着身子,微微杵在门口之处,这房间里头暂时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看着远方:“不是说好晚上回来见我的嘛?”
语气中有着小小的怨怼。
抱着手对着门外哈气,这天真冷,雪还未化好像又有要重新再下的趋势。
呼出一口热气,在眼前冒出了一串烟,自己无聊径自盯着眼前的雾气看,好像看不分明,又再清脆笑了几声,水眸笑得弯弯的。
“还不回来……”
赫连玦披着大氅走到拐角,人还未踏进房门就听到了里头传进来的声音。
他下午自出去后,听了东辰那番回禀后就去处理其余的合派事宜去了,这会儿好不容易忙完回来。
听到了沈如薰的话,倒像是个正常的样子,蓦地不由得轻轻勾起了嘴角笑。
这笑里头……似少了几分今儿看到她苏醒时什么都忘掉了的样子时的怒气,多了几分平和,确切来说是……平心静气了许多。
她这般就这般了……不这般,他也只能接受。
低沉出了声:“如薰。”加快了步伐,直接跨进了屋。
沈如薰就站在门口,他一越过转角就要跨进来,差点就要与她撞个满怀,虽说已经差不多好了,能够活蹦乱跳了,可终究还是带伤的病人,这会儿像是被吓了一跳,顿时急忙叫了起来:“啊!赫连夫君,你回来啦?!”
赫连玦也似被这声音吓到了,立即停了步,像是一堵山站在她身前。
就像是怕真的撞上她的样子。
脸上的表情霎时又变得不好了起来,沈如薰这称谓……
是“赫连夫君”而不是“夫君”。
二者之间的区别,只有他自己知道。
“嗯。”蓦地就沉了声,方才听到她说还不回来之时,还有隐约的窃喜,现在又开始五味陈杂。
沈如薰听到他的轻应声,他没看她……
秀眉立即就蹙了起来,这番清醒了之后,虽然脑子变得稍稍不正常,什么事也都忘记了,但好像察言观色的本事强了不少。
“夫君?你不高兴?”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房中,两个人面对着站,还是保持着对立的姿势,她面向门外,他面向屋里。
赫连玦挑了挑英挺的眉宇,听到她“夫君”这两个字,顿生错觉,方才的气势才顿收起来:“没有。”
低沉出声,看她……不看还好,一看霎时又皱起了眉头。
哑了声:“如薰……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走之前她不是才好好的么?此刻——
只见沈如薰脑袋上的白纱布,不知道怎么样就变成了乌黑一团,看似泼了墨,可是画的是什么又有迹可循,花花草草,怪异得不行的乌云,除此之外,好似脑袋上的纱布两头还被扯了一下,堪堪的打了一个结。
两头捆做一处,霎时就变成了两个耳朵的模样。
有些哭笑不得……但眼眸里头的墨色深浓,像是心痛更甚。
她不止失忆了,忘了所有……还疯了么?
“到底是谁把你弄成了这个样子。”赫连玦阴沉出声,好似有怒气暗藏在里面。
沈如薰被他这声音吓了一跳,两个人原本靠的近,这会儿对齐而站,他一低头问话,温热的气息就这样喷洒到她的小脸上了,脸颊蓦地一红,结巴起来:“啊……什么……什么这样?”
害羞的抓了抓脑袋,似抓到了伤口,有些疼,霎时就龇牙咧嘴起来。
表情有些痛苦,又有些恍然大悟:“唔……夫君,你说的是这些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赫连玦墨眸暗敛,紧抿着唇,不好的神情。
她还以为他看到会笑,会夸她呢,其实她觉得很好玩啊。
这会儿不知是在害怕他生气,还是在怨他不懂欣赏:“这是我自己弄的,你不觉得很好看吗?”
指了指额头上的一处黑黑的地方:“那边有镜子,我看到脑袋上白花花的一片,着实是太丑了……夫君,我为什么要缠着这种烦人的玩意儿?”
“还有,笔墨还有没有?我觉得好像画得不够,要不然……你来帮我画一个?”
“我想将你也画上去。”
她好似在诚恳的说,却没发现赫连玦的表情已经变得深沉,这会儿紧抿的嘴角有些扯得紧绷,明明是因她话笑的样子,却没有半点笑意。
“如薰。”低沉出声,这声音里头似有沉痛。
江在天要事。就好像有一股闷气,闷在胸膛之间……无法散出来。
她到底要如何才甘心……
这一场病,到底要病到什么时候。
她这般模样,到底……要如何才能好起来?
沈如薰还在说得津津有味:“若是不画你,我觉得画个漂亮的姑娘……也可以。”
话语声未断,一股颇重的力道就袭过来了,瞬间又落入一个宽厚的胸膛中。
沈如薰蓦地又慌了起来:“赫连夫君?”
“别傻了,好不好?”呢喃低语,似沉痛,心好像被人紧紧揪到了一块,若是从前,何会有这种感觉?若不爱上一个人……根本不会心痛。1461
可是此番,爱上沈如薰,她这没事却又偏偏有事的样子,才看得人胸口发闷。
沈如薰没注意听清他讲什么,只是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今儿他出门之时,她下意识的去转身给他拿大氅披上,而后他就不知道怎么了疯了一般的回来,将她紧紧按着那一吻,虽然只是突如其来而且短暂。
但已经给她脑子里头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了。
她一与他靠得近,就开始想入|非非。
“唔……夫君……你,放开一些,抱疼我了。”
赫连玦的身子蓦地又再僵了一下,她脑中没有过去,可他却是将过往记得清楚,这般话语,在什么时候,她也曾经这般与他说过。
“如薰,你再喊我一声夫君看看。”
沈如薰有些不明所以,他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有点哑又有些沉,又好像是很难过的样子……
为什么她总是有这种错觉?
张了张嘴,似有些没心没肺的样子:“夫、夫君……?”
不喊还好,这一刻果真喊了,只见赫连玦颀长的身姿又僵了一下,大手一用力,蓦地就又再往怀里头带了。
沈如薰一个没站好,就直接再跌进他的怀里,被他牢牢的抱了起来。
房中烛火摇曳,灯光时明时暗,只见他直接把她抱往床上去了。
“赫、赫连夫君,你要干嘛,我们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我……我愿意把你认作夫君,不代表我……我愿意与你……乱七八糟,我与你不熟,唔……”还没说完,一个炙热的吻又下来了。
她一日不清醒,这般伤人的话至少还要说几次。
什么叫……她与他不熟。
赫连玦的眸眼里头都是痛意,还有……微微难以遏制的怒意。1jj。
吻着她的力道也变得重了,沈如薰只觉得脑子一轰隆,像是什么熟悉的感觉纷沓而来,这般霸道又稍带温柔的吻,就好像是雨滴由重至轻的缓缓砸进了她的心里,旖旎芬芳,唇齿间的缠绵,让她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你……若是不高兴……那我以后……便不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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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心事你可知?
赫连玦没有搭理她,只是狠狠的咬着她的唇。舒榒駑襻
咬得她最后连话都说不出了,只觉得心里头难受得很,为什么……她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是会有这样的感觉?
似是想要挣扎,舞动了手脚:“好了好了,赫连夫君,你快放开我。”
似是生气的样子,可是喊出来的话语软绵绵的。
好像是没心没肺般,但俏红的脸庞又泄露了所有。
亲吻间,小手也已经放到了他的肩上,轻轻的搭着,缠绵了起来……
赫连玦简直就是觉得拿她没办法,虽说醒来已经足够了,但她这般……无异是对他的另一种剖心剜骨,她什么都不懂,对他也没了那特殊的感情,虽然会在不经意间替他披上衣裳,却不会像从前那一般,看着他的眼眸里头都是紧张,更不会娇俏的与她说话。
他唇上的力道渐深,仿佛是要将她口中的气息夺尽,让她没法呼吸,只剩下喘气声,对他的渴求也更多了一些,似是本能的回过神来与他相吻,小脸通红,渐渐主动。
最后好不容易,才终于逃离出来:“你……”
水眸闪闪的,好像是被夺了心魄,刚从一场大劫中逃难出来一般,心悸难平。
赫连玦看着她一双娇红的脸,不说话的样子傻傻的看着他,有几分从前的味道。
他的目光更加深重,见她支吾不语,他似乎也不打算说话,就这样敛着眸光沉沉的看着她。
沈如薰被他看得更是难受,只觉得赫连玦小心眼,她不过就是说了一句与他疏远的话,不明白他反应这么大是做什么。
“你……喜欢我?”脑子难得又清明起来。
赫连玦还是沉默不语。
“你喜欢我对不对?而且还是很喜欢?是吗……夫君。”
赫连玦颀长的身子微僵了一下,这会儿还坐在她之旁,他身躯一僵,她是可以明显感受到的。
只见沈如薰又开始笑了起来,眼中纯粹得很,一双水眸就好像没染过世间污尘似的:“可是……为什么你这么喜欢我,我却不知道你,不曾记住你。”似觉得很亏欠。
赫连玦听着她的话,方才最后那一句夫君,喊得语调悠扬,就好像她失落时喊他的那一般,可是后头的话语。
原本还在生气,似怨她,但不过是在气恼将她变成这样的人,此刻忽地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如薰……”
沈如薰抬眸看他,感受他这轻抚的动作,刻意避开了她后脑勺的伤口,她将纱布画得可笑的样子也一并落入了他的眼中。
沈如薰有些出神,却只听到赫连玦低沉略哑的话语:“不是喜欢,是爱。”
蓦地望了外头一眼,摇曳的烛火着凉了门外的一处矮树,旁边的枯树旁正栽了一棵梅,方才他回来时才看到了那棵树忽地开出了花,虽然只是零星几朵,但也足够了:“去岁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夜里坐着,也这样看过外头的梅,只是在想来年会怎么样,千算万算也不曾算过身边会多了一个你。”
“喜欢是可有可无,爱却是不能没有你。”
所以他其实不大爱说这般煽情的话,更不喜欢透露心里头的心事。
只是有些东西,在如今,在一个什么都不记得了的她的面前,要坦荡的说出来。
一世太长,他已经知道了不知何时就会发生何事,再失去她,他只想过好当前。
“听明白了?”蓦地回过头看她。
幽深的眸子一瞬间又似染了几分凌人的神采,眼中裹着魅色却是添了几分认真。。
沈如薰有些看傻了,也听傻了,这会儿刚受了教训,只能乖乖的点头:“唔……知道了,明白了。”
夫君他……方才是在强调,不仅仅是喜欢,而是更深的感情?
心里头好像有些地方被填满,暖暖的,她想笑……可是,又想不通了,到底两个人之间的过去是什么?她忘掉的,不知道的,那些东西……又是些什么?
“可是,我觉得其实你喜欢的不一定是我呀……那个人或许不是我,我或许不是那个人。”
话题渐渐往深的地方带去了,沈如薰似有些不解,又有些失落。
赫连玦只冷冷看了她一眼:“就是你,如薰。”
最后一声回答,蓦地就不想再理她了。
他说过了,无论痴傻是她,一辈子再也醒不来的也是她,没有知觉的是她,现在醒来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的,都是她,那么多她全都是她,只要活在世上的,便都是她。
有些东西依现在沈如薰的脑子无法理解,方才才好不容易纾解的闷气又复而席卷而来。
沈如薰被他最后一句话堵得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生怕再说错话被他惩罚,只好不甘的鼓起了气,嘟着小嘴,把腮帮子吹得鼓鼓的。
水眸里头漾着雾气,就好像万分可爱的样子……
搭上她一张清水般的小脸,又说不出有多惹人怜爱。
赫连玦这才略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把眼中幽深沉重的眸光藏了起来,这会儿把手从她的脑袋上放下来,没再揉着她了,而是转身起身,从这床榻上下去。
他一要走,她就急了:“赫连夫君,你要去哪里?”
赫连玦眉宇一挑,又是带姓的称谓,紧抿着唇不理她,只是自顾自的朝前走着。
沈如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难受,心里头好像咯噔了一下,狠狠一抽。
只见赫连玦落寞的背影在摇曳的烛火中格外清晰,就这样又难以磨灭的再留在了她的脑海里。
是不是她让他难过了?
沈如薰扑通跳下了床,直接踩着软鞋就想追上去,心口一瞬间的发疼,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疼些什么,就好像她心里头原本也装着他的,只是她不知道,她忘了而已。
可是……
沈如薰跑了两步,又站在原地:“你真就这样走了啊……”幽幽的话语声传了出去。
赫连玦还没走远,听到这话只在远处停了下来:“等我回来。”
沈如薰只好把嘴巴闭住,不说话了。
不知不觉间,又悄然毫无声息的有什么在她心间蔓延……就好像……失去的什么正渐渐填补回来。
可是沈如薰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真好,但也不好,心思慢慢牵扯在一个人身上了,喜怒哀乐也重新开始因他而有改变。
这样的感觉……她其实并不是太喜欢。
这会儿只静悄悄的杵在原处,站着。
若有所思的样子。
赫连玦再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沈如薰站在房中呆呆的样子,蓦地又拧起了眉头。
不过这会儿倒是早把方才的情绪隐藏好了,轻敛着眉头,却再也看不见半分痛楚的神色,只是淡淡的样子,眼里头携了几分邪魅。
看沈如薰发呆,低沉出声:“过来,我替你换纱布。”
径直走到了桌旁。
沈如薰这才回过身来,看到他回来了,开心的样子!
果然啊……方才的失落维持不到半刻钟,这会儿又没心没肺的乐呵呵了起来:“换纱布?”
跟着重复了一遍,而后才缓过神来,看到了赫连玦手上拿着的东西,干净的纱布,三七止血散,愈合药,剪子……原来他方才那一番出去是为了去取换药的纱布。
可他现在要喊她过去,这是要干什么?连连连咬咬。
赶紧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又要扎那个特别丑的头了么?
“夫君……我觉得……其实现在头上这样挺好的,我能不换吗?”又是雪白雪白的颜色,她觉得单调得很,不喜欢。
赫连玦蓦地只抬眼,看着她一头墨色,幽深的魅眸敛了一下:“不行。”斩钉截铁。
从前不曾这般照顾她,此时却是要把曾经的那些过往都要补回来了。
微微扯了唇:“早些过来,换完去歇息。”15019264
“我不……”扭捏。
“过来。”又是再沉沉的出了声。
沈如薰反抗无效,只能过去给他折腾,娇小的身子一步一步往赫连玦所在的桌前挪,赫连玦蓦地只觉得无奈得很。
修长的手将她一扯,扯了过来……把方才一瞬间阴郁的气氛又消遣掉了。
只是……
替她小心翼翼的拆开纱布,只见伤口虽是逐渐愈合,却仍是触目惊心的样子。
那么长的木屑入脑,九死一生的风险。
也不知道待完全愈合之后,会不会将一切记起。
赫连玦手上的动作未停歇,只是借着灯光帮她换着,被她染脏的纱布搁在了一边,换上了干净的,而后再细心的将她头发梳理了一下这才放开了她。
“时辰不早了,睡吧。”又是略带邪魅低沉的声音。
沈如薰方才被他这般温柔的待着,一颗心都砰砰的跳了,又是双颊娇红的模样,听到了他的话回过头看他,刹那间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
只看到赫连玦一双映在烛火中的魅眸。
“噢,好……”乖巧的点点头。
赫连玦走出去得突然,走的时候还替她将门关上了,好似不与她睡一个房间的样子,此刻站在门外,只看着里头的烛光出神,伴着一树盛开的梅花,孤清的很。
第一卷 开始布局
在这梅树旁站了一会儿,闻着雪中沁凉的清香,赫连玦身姿颀长。爱残颚疈
伴随着房中透露出来的烛火,等到沈如薰在里头没了动静,似是睡下了,他才转身离开。
这背影在如水的月色中映得好长,披着一身华贵的大氅,却已是半点贵气不显,内敛得很,又是稍稍疲惫的身影。
这一日要抽身照顾沈如薰,又要抽身处理其它的事宜,此时径自落寞的朝远处走,直离了这个院子,又回到了宿豫厅中。
只见虽是晚了,可宿豫厅中又灯火燎亮,用以照明的十二只鲸油灯全都点燃了,一厅的光辉。
外头的积雪在夜色中仍泛着光亮,而厅中燃着的炭火却是让人暖和得很。
赫连玦一踏进来,东辰就立即上前来,径直般赫连玦将身上的大氅取下来了:“主子。”
这在他赫似。只见偌大的厅堂中,此时又是站满了人,不过此刻并排站着等赫连玦到来的人并不比今晨的人多,但粗略一算也有二三十个,皆是赫连玦最亲近之人。
此刻赫连玦只看了厅中的人一眼,坐了下来:“今夜又要让你们稍晚些睡了。”
低沉的声音,似水般在夜里响起。
生风堂、火舞堂二堂堂主站在下首,而上清宫、飞羽营两个门主则站在一侧,一人阴柔,一人威武,看着甚是搭配,这会儿听到了赫连玦的话,立即回应:“主子你这是什么话,属下自当彻夜不眠伺候,更何况外头正风生水起……”
上清宫之人拿起了一柄扇子,放在唇边,率先表态,低低笑着。
原本就是邪派中人,虽然今儿赫连玦下令要合派,让他们由邪改正,但一时间这怪腔怪调的习惯还转变不过来,说话的语气还是这般。
赫连玦听罢只蓦地轻扯了唇,笑而不语。
顿了半晌,才低沉出声:“那便不浪费时间,开始商讨吧。”
原来方才只是抽了个身回去探望沈如薰而已……所以,也不在房中留宿,只是等她睡下,便又重新赶来了这里。
只见眉宇间携了淡淡的疲惫,而东辰似早有准备,听到了这句话,已经开始有了动作。
此刻在众人面前将一副山峦大图展开,上头群山层叠,还有阡陌之道,蜿蜒而上,是莲庄的地形图,在图上不仅画出了莲庄的格局,还顺便将莲庄山下的天策城地貌也一并画了出来。
除此之外,还标明了除了莲庄主道以外的各上山小道与要道。
“方才三个时辰前,莲庄之中传回了消息,副庄主果然一听闻江湖中各帮派合派的消息便慌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