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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休逃,妖妻在此第22部分阅读

    若松了口气一般,红衣掠过她的足尖,笑言,“我见姐姐整日郁郁寡欢,还担心姐姐太过强求自己。如今姐姐想得开,我便也打心底的欢喜。”

    “花朝你个变态再捉我尾巴你就去给我滚回太华山!”

    正当二人你来我往假意寒暄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吼声,陶小淘未及仔细看来,一个毛茸茸的身子便倏然扑到她的怀中,顺带拿耳朵使劲儿蹭蹭,奶声奶气的说:“淘姐姐,我可算见着你了!”四只毛茸茸的爪子紧紧的抓着她胸前的衣襟,鼻涕眼泪一块儿往衣服上蹭,顺带眼角余光瞄到身旁站着,目光微微疑惑的红衣美人,不由心花怒放的咧嘴一笑。

    “蓝玉!你个杀千刀的!上神教导你多少次了要有礼貌!把你的破爪子拿开,别弄脏我师妹的衣服!”花朝一袭枣红色黑色镶边长袍,流云暗纹蜿蜒流转,这厮张牙舞爪的恐吓尚且扒拉在她衣服的蓝玉,却在触及陶小淘平静无波的眼神时有一瞬闪躲,不由轻咳,“师妹,蓝玉爱玩闹,别介意。”边说边扯了一把蓝玉的尾巴,小狐狸一痛,嗷的一声立马撒手。

    陶小淘无奈的叹气:“师兄。”这个自称是她师兄,帅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惨绝人寰的名曰花朝的家伙,每年的这个月份都会带着蓝玉小狐狸来看她,总是闹得鸡飞狗跳,被子夜师父寒着一张硬生生拉回太华山,而蓝玉小狐狸仗着繁楚上神云游天下,无人看管,愣是在她的凤鹫宫呆了三个月,最后是夜羽实在忍受不了她的烦躁好动,揪着她的尾巴把她送回了云荡山。

    不过她对这俩活宝一向喜欢得紧,每日里看他们红脸斗嘴,成了一大乐趣。

    只是蓝玉这一跳不当紧,直接跳到红裳的脚上,虽然她仍旧笑着,可分明目光里是厌恶,看着蓝玉的目光也不由紧了几分。

    “蓝玉,一别几月,倒是胖了不少。”陶小淘无奈得几欲扶额,慌忙走上前去,将一直用四只小爪子扒拉红裳衣裙的蓝玉抱了起来,尴尬的笑着,“妹妹别见怪,蓝玉爱玩爱闹,本性不坏。”她不是看不懂红裳的目光,却也对蓝玉的举动无可奈何。

    “这么可爱的小狐狸,我又怎会害怕?不过是一时空白,没有反应过来罢了。正好妹妹略感不适,先行退下了。”红裳略略福身,身形微晃,身帝一直默不作声的侍女眼尖,慌忙上前扶着她。

    “既如此,妹妹你便回宫歇息,身体要紧。”陶小淘按下蓝玉不时往外探出的脑袋,如是说道。

    眼看着红裳越走越远,蓝玉悻悻的抬了爪子抹了抹脸,一脸的嫌弃:“好浓的脂粉味!夜羽神君可真够奇怪的,这么喜欢香味,在自己房里熏香不是挺好的?弄这么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可真讨厌!”蓝玉这边口不择言,花朝那厮冷哼哼的笑着。

    蓝玉微恼:“花朝,你笑什么!”

    “你个小畜牲你懂什么?男人嘛,就好这口儿!这样漂亮的女子,莫说是夜羽神君,就连我这种年纪尚小的看着也满心欢喜。”花朝一撩衣摆,搓搓手笑得乐开了花。

    蓝玉一下从她怀中挣脱,愤愤不平的道:“你才小畜牲!就算你喜欢死她她也不是你的,有本事,你跟夜羽争去!”两个人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到了她的地界,还是吵吵个不停。芷香和连翘在一旁,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两张俏脸都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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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73第73章

    陶小淘眯起眼睛,细细的打量蓝玉,小红狐狸毛色鲜亮,眼睛狭长,瞳孔明媚异常,四只小爪子也比前些时候锋利了许多。再过些时日,便能幻化人形了吧?她看向它,眸光清亮。

    花朝上前对着蓝玉的小脑袋就是一颗爆粟,嚷嚷道:“这熊孩子胆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挑战我的权威,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竟提起蓝玉的狐狸尾巴,佯装怒目而视。

    蓝玉可不吃他这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敢让它出糗,它才不干呢!于是蓝玉毫不示弱,扭身快速弹起挥起爪子,顿时花朝的脸上清晰的几道血印子,生生往外渗着血。

    花朝一张俊脸渐渐有挂不住的架势,火腾腾就冒起来了,抄起地上的棍子就朝它的屁股上打。

    陶小淘见状不妙,劈手从花朝的手中夺过蓝玉,紧抱在怀中,面上仍旧不动声色的温和模样:“师兄,蓝玉顽皮,你该有兄长的风范才是。”她的眼神恍若回到从前,言笑晏晏,满不在乎。看着他的目光,更多了几许清冷。花朝登时没了嚣张气焰,摆摆手:“算了算了,看在我师妹的份上,不与你个小魔头计较。”

    “芷香,连翘,奉茶。昆仑雪莲,可清心火,师兄,我看你最近肝火太旺,正好前几日羽差人送来凤鹫宫些,你尝尝,顺便降降火。”

    花朝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又不敢造次,抽了抽嘴角:“谢神君夫人厚爱。”这厢顿时老实了许多。

    “子夜师父可是有事要你转告?”见芷香,连翘身影已经走远,陶小淘抱着蓝玉席地而坐,也不同花朝客套太多。蓝玉小狐狸此时乖觉得很,一边伸出粉嫩的舌头舔着陶小淘的手心,一边不忘同花朝挤眉弄眼。

    花朝无视它的挑衅,挥了衣袍,丝毫不介意的坐在地上,神情同适才似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般,意外得严肃:“师父说,要我和蓝玉好好保护你。他推算出来你此次必有大劫,不放心你。”

    陶小淘抿了抿唇,看到怀中的蓝玉清亮透明的大眼睛担忧的看着她,不由淡然一笑:“人各有命,富贵在天。老天若让我遇见些坎坷,便连夜羽也不能左右,何况你我?”她拍拍蓝玉探询的脑袋,柔声道,“能算出来的难,都不算难,不必过于挂怀。”

    花朝却出乎意料的附和着她点点头。

    “替我谢谢子夜师父,我不记得之前的事,他却仍对我的事,诸事挂怀,我不胜感激。”她说这话的时候,声调没有任何起伏,如同在说着一件毫不关已的事一般,花朝觉得硌得心口疼,却张了张口,选择沉默。

    他们赶到地府时,她已经喝下那碗孟婆汤,不醒人事。再睁开眼,已经将他们悉数忘记。他想,她大概是恨着他们的吧?一个个,为了各自的目的,伤害了她,所以决绝的选择忘记,留着他们这些头脑清楚,思维清晰的人,一个个小心谨慎不敢却戳开那伤口。

    所以,就形成了越来越怪异的境况,所有的人都在为她担忧,而她却毫不自知,甚至就连性子也更加淡漠。倒使他产生过许多错觉,仿佛,她与他们的相识,从一开始,便是错的,而他们这些人,不停的在为这个错误弥补。

    正愣神的空当,芷香忽然奉了一盏茶过来,昆仑雪莲,千年一开花,又极其稀有,元始天尊是极少送人的,想不到夜羽竟能讨得来,顿时一扫前时的阴霾,嘻笑道:“芷香仙子倒是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芷香依旧面不改色,从容道:“公子谬赞。”

    蓝玉小狐狸听得风声立马竖起耳朵,警惕的看向花朝这边,却见那厮春心荡漾,双目含笑的看着渐行渐远的芷香,不由一阵气恼。

    “若繁楚师父在,我一定要他好好教训花朝这个色胚!”蓝玉忿忿道。

    陶小淘不由轻笑:“他这个年纪,爱看模样漂亮的仙子,倒也正常,你这般生气,莫不是吃醋了吧?!啊呀呀,可真有趣呢!”

    蓝玉一双眼睛哭笑不得的盯着陶小淘,直盯得她头皮发麻:“陶姐姐,连你也学坏了,同他一样欺负我!”

    “怎么会呢!姐姐可以十分疼蓝玉呢!”陶小淘朝花朝看去,见那厮细细品着那盏茶,不由藏了揶揄的笑意,“喏,那杯茶喝完,他至少对其他女人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呢!”

    蓝玉寻着她的指尖看去,见花朝欢快的饮着茶,不有丝毫不妥啊!遂疑惑的看向陶小淘。

    “昆仑山顶的千年雪莲可清心静欲。”陶小淘说着,眉眼渐渐暗了下去,不过片刻,又轻笑了起来。

    她起身,不再看蓝玉探究的目光。

    “风大了,回宫吧。”她同蓝玉说道。

    “哦,好。”蓝玉尚在一片迷乱之中,听得她这样说,只呆呆的回了她一句。

    陶小淘带着蓝玉回到凤鹫宫的时候,却见夜羽正背对着她,望着宫门,负手而立,一身寂寥,衬得那身白衣更加出尘脱俗。仅管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却还是被他灵敏的捕捉到。一转身,就看到她怀抱着蓝玉,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目光躲闪。

    夜羽也不在意她的不知礼数,只缓步走过来,手抚落她发间的花瓣,淡然道:“外间风大,你虽仙人之姿,却底子薄弱,还是要小心些。”

    “谢神君关心。”陶小淘福身,身体略有缓和,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他。

    “蓝玉。”夜羽虽然面不改色,但声音显然冷了许多,看向蓝玉的眼睛也多了几分探询。蓝玉打了个机灵,慌忙从她怀中跳下,乖乖的蹲在地上,两只溜圆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我已命人将西厢的院子打扫干净,蓝玉和花朝可以住在那里。”夜羽叹气,神色复杂,“也怪我思虑不周,你一个人在这里,难免寂寞,有他们在,还见你笑一笑。”她自回来便极少笑,偶尔扯扯嘴角,也让人觉得太过牵强,他心中不知怎的,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也好。”她简简单单两个字,却也生生将他所有的话都打回肚子里,哽在喉间,千回百转,不知如何开口。

    她却脚下一软,险些跌倒。

    夜羽慌忙上前,将她拦腰抱起,眼神里,是少有的肃杀。

    第一卷  74第74章

    蓝玉这厢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不由趴在门缝听着外面的动静。

    陶小淘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痛,夜羽的脸在眼前忽尔清晰,忽尔模糊,她拼命的摇头,却总是看不太清。

    夜羽搭上她的脉,不由皱眉。

    “芷香。”他淡然开口,便连陶小淘也倏然觉得冷到极致。

    “我如何交待你的?”夜羽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眼睛看向她,波澜不惊。

    “奴婢知错,奴婢甘愿领罚。”芷香跪在地上,伏身,陶小淘看到她在发抖,不由轻轻摇头。

    “你心中有气,又何必拿芷香开刀?归根究底,错都在你,这般理直气壮的要罚别人,为何不先问问自己?”陶小淘半躺在床上,脸色是不太健康的苍白,声音淡淡,却是看向漫无目的的前方。

    夜羽怔住,显然未曾料到她会突然开口,驳了他的面子。

    不过,他也不恼,反倒回身,挑眉看她,满是探寻的意味。

    陶小淘叹气,冲芷香摆手:“芷香,你先下去吧,我同他说。”

    “是。”芷香犹豫了几许,得到夜羽许可的眼神,才慢慢退下。

    “你倒说说,我错在哪里?让你如此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夜羽坐在她床边,将她扶下躺好,却并未有离开的意思。

    “我本是福薄命贱之人,这偌大的凤鹫宫,与我命格相冲,所以我的病,才总不见好。”她抬眉淡淡扫了他一眼,见他眼神逐渐加深,不由轻笑。

    “这还真是我的错。”夜羽凝眉,思量片刻,径自笑了起来。

    这下轮到陶小淘怔住,心下不由腹诽这清冷性子的人笑起来,竟是如此好看,那整日板着那张冰山脸,也不知摆给谁看的。

    “既然神君已然知错,那我……呃……”她正想说服他,让她出了这皇宫去,却不想,他竟和衣躺在她身侧,闭起眼睛,半晌,都不曾出声。

    “你!”她声调高了几分,眼睛睁得老大。

    “本王想了想,觉得你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夜羽闭着眼睛,唇一张一合,声音清伶,却莞尔动听。

    “嗯?!”这下轮到她摸不着头脑了,又不敢将他踢下床去,只好隐忍着,讷讷的问,“什么?!”

    “你说凤鹫宫与你命格相冲,我想,有我在,要是还冲,明天就命人将这宫殿拆了,重新再造。”他微弯了唇角,不用睁眼,就能想像得到她怒目而视的眼神。

    “你,你你分明是陷我于不义!”本身朝中的长老就对她颇有微词,要是这凤鹫宫说拆就拆,外间还不知会将她传成什么样子!

    “你说你福薄命贱,本王想了想,还是决定……”他似乎起了玩弄的心思,故意拖着尾音,果不其然,陶小淘按捺不住,急急的问,“你,你做了什么决定?!”

    “本王决定,凤族神妃的位置,由你来坐。我看还有谁敢说你福薄命贱。”他语调平淡,仿若那个位子只是个奇珍异玩,说送给她,便送给她,半点都不用思量。

    “你!你你你!”陶小淘惊讶得合不住嘴,半晌,抽嗒嗒道,“莫不是你同元神天尊下棋下傻了,今天怎么净同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往日里他们极少交流,他也大都沉默不语,偏偏今天,前有红裳突然造访,后有他要将神妃之位‘送’给她,大惊之下,她一把揪起夜羽的领子,鼻涕眼泪一齐抹上去,丝毫不顾及先前婉约淑女的形象,耍起赖来,“我才不要那劳什子位置,又不顶吃又不顶喝,还要每天给人脸色看!我才不要!”她这时也不管怕不怕他,耍起赖来,倒一点都不生分。

    夜羽不为所动,依旧躺在她身边闭目养神,似乎并不打算搭理她。

    “啊,我头疼。”见纠缠政策不行,她忽然抱着头,呻吟起来。

    “哪里疼?”夜羽忽的睁开眼睛,见她浑身发抖,极其痛苦的模样,不由眉又皱深了几分,慌忙探上她的额头。

    陶小淘绷不住,竟咯咯笑了起来,拂开他的手,笑弯的眼睛来不及收回笑意,却见夜羽脸色蓦的一滞,微微失神的模样。

    “凤鹫宫本就是后宫主位才该住的,你既住得这里,就必须接受这个位置。”夜羽这刻倒十分严肃的同她说起。

    “我是稀里糊涂就住进来的!不对!是打我醒来就住在这里,这不怪我!”她拧着眉和他强词夺理的对峙,大有视死如归的架势。

    “你不住,那么,就要红裳住了。”他也不同她过多辩解,淡然道。

    “那就给她住!反正我也不喜欢拘束。”最后那句她小声的嘟哝,却还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夜羽勾唇,浅笑:“那么将来,你就要事事听她的,她让你往东,你便不能往西,她若不让你出门,你求我,也是没用。”

    “什么?!”

    “她坐了神妃之位,便是这后宫之主,地位在你之上,主掌后宫,你可也在她的管辖范围内。”

    他不轻不重的拿捏她的痛处,满意的听到她倒抽一口凉气,然后,空气中多了几分静默。

    “如果硬要我选择,那我宁愿休了你!活得逍遥自在!”沉默许久,陶小淘忽然吼出这么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当初可是你追着赶着要以身相许,如今你若反悔,恐怕,晚了太多了吧?”夜羽抽了抽嘴角,挑眉看她,直逼得她心虚连连垂下脑袋。

    “啊,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要以身相许你可以拒绝!拒绝!你堂堂神君,还会怕我一个小女子不成?!”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前掐死他。

    夜羽云淡风轻的看着她,那目光灼灼,竟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蓝玉,偷听这么久,该歇一下吧。”夜羽强硬的将她按回床上,侧耳,一挥手,蓝玉竟跌了进来。

    小狐狸捋着柔亮的毛,笑得荡气回肠:“夜色极好,正是吟诗对月的好时机。”

    “哦?!”夜羽淡淡扫了它一眼,蓝玉不由打个哆嗦。

    “看来,你是极喜欢月宫的滋味。”

    “哦,不不,不是这样……”蓝玉磕磕巴巴的想要解释。

    “蓝玉,来,来姐姐怀里!”陶小淘此刻觉得自己大有不怕死的架式,顶着夜羽那张铁青的脸,硬是将蓝玉护在怀里,死死抱住。

    “你今日是怎么了,看我这这宫里谁都不顺眼不是?!你要觉得不顺眼,就去你的夕露殿好了!那里又有美娇娥,又有莺歌燕舞,美人在侧,丝竹箜篌,可比我这凤鹫宫顺眼多了,你去去去!”陶小淘似乎是急了,口不择言起来。

    “哦,我倒是想起来,再过几日便是红裳的生辰了。”夜羽作恍然大悟状,迈开步伐往前走了一步。

    陶小淘刚放下胸中那口气,他却突然折身回来。

    “你在吃醋?”他皱眉,若有所思的俯身问她。

    “吃醋?!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尖,哭笑不得,“我干嘛要吃醋?我跟你又不熟!”

    “蓝玉?!”夜羽站在那里,目光冷冷的睥了蓝玉一眼。

    蓝玉打个激灵,慌忙从她怀中挣脱,立马躲得老远。

    “你这么反复无常,究竟想怎样?!”陶小淘也急了,脸红脖子粗的质问道。

    “虽然你不是美人,也没不会丝竹弦乐,但勉强,还可入眼。”夜羽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似乎浮起一丝红晕,“本王决定,今晚留宿凤鹫宫。”他看了她一眼,唇边挂着一丝轻巧的笑意。

    第一卷  75第75章

    陶小淘整整郁闷了一个晚上,腹诽了一千遍一万遍,无奈夜羽我自巍然不动,倒教她撒泼也撒不起来。

    日出于东方,朝霞映满了整个苍白的天空,凤鹫宫在云雾缭绕之中,更多一丝庄严与稳重。陶小淘侧身,叹口气,刻意与他拉开一晚上的距离,他倒睡得香甜,可她却闭着眼睛,醒了一个晚上。

    他起身的时候,她已经闭着眼睛数了一千遍凤鹫宫里的奇珍异玩,数得烂熟,以至于夜羽同她说话的时候,她竟脱口而出:“南海血珊瑚,北地白泽血!”这些都是他才赏赐她的东西,听及此夜羽不由莞尔:“你这么喜欢,改日我再差人送来些。”

    “我才不要!”陶小淘急忙起身,脸色不太好,“那么多东西,我要来有什么用?!”

    夜羽挑眉,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那个……”她触及他的目光,忽然瑟缩了脑袋,声音低了八度,“那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赐给我再多,也不过是给凤鹫宫铺一块金砖,看着虽好,于我却并没有多大用处。”他送她的东西,许多都赏给了下人,她看来看去,没有一样是她想永远收藏着的。

    这世上,锦衣玉食,荣华宠爱,她都觉得不重要。

    她想要的,是一颗心。而他永远给不起,也永远不会给她一个人,所以,干脆断了这个念想。他的一颗心分成两半,一半给了天下子民,另一半给她和红裳,即使她可以占据大部分的分量,她也不想要。

    人世间,但求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懂,他永远也不做到。所以,不会再去做奢侈的念想。

    “该上朝了呢。”夜羽凝眸看向窗外,阳光正暖。似乎并未听到她的话一般,伸出手,理了理她乱糟糟的头发,“今天不要再乱跑了,一下朝,我就来找你。”言语温和,并未有丝毫不悦,她也顺利的松了口气。

    “好。”她一愣,乖觉的连声音都让人觉得分外温柔。

    夜羽浅笑,往前走一步。片刻,又忽然回转身,紧紧的抱着她,像是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般:“你想要的,我都能给。有一天,当我足够强大,莫说是一颗心,就是整个天下,我都会送给你。”

    陶小淘一怔,刹那间,红了眼眶。

    “可是,若是你不喜欢的,不想要的,我也不会强求。我,不想看你不开心。”年轻的王紧紧的拥着自己的妻子,难得一见的温情。

    “谢谢你,羽。”一双手伸起,在他的后背颤抖着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选择放下。只是指尖垂落的刹那,她没有注意到他暗淡的眼眸,无奈的心情。

    芷香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陶小淘端坐在铜镜前,正望着镜子出神。

    “夫人,奴婢帮你洗漱。”芷香走上前,轻声道。

    “芷香,你说,是我漂亮,还是红夫人漂亮?”陶小淘目不转睛的看着铜镜,忽然开口问道。

    芷香一愣,咬着唇,片刻道:“当然是夫人您了。”

    陶小淘却径自笑了起来,面容清秀,看着舒服,但离红裳倾国倾城的美,还是有些云泥之别。

    “芷香,让你为难了。”她自嘲的笑着,转身看着芷香,“帮我梳个简单的发髻,今天不用出门,也不怕不好看了丢丑。”

    “夫人说的什么话,芷香倒觉得,红夫人虽美,却是艳俗,初见虽然惊艳,但时日一久,总会视觉疲劳。倒是夫人,气质高雅,如同空谷幽兰,虽不惹眼,却是暗自芬芳,淡然高雅,又怎是红夫人能比得了的呢!”芷香上前,边梳发髻,边同她说道。

    这丫头和她一样,都是惜字如金,这一下突然夸得她有些小小的开心:“空谷幽兰,暗自芬芳,芷香,我倒从未觉得你这般会夸人。”

    “夫人谬赞。”芷香福了福身,替她选衣服。

    “喏,就那件浅粉色的就好。”陶小淘眼尖,一眼就看到放在角落里的那件衣服,觉得不错,就随意一指。

    芷香一怔:“夫人?您确定要这件?”

    “当然。”她笑意盈盈的看了芷香一眼,目光里渐渐涌上一层疑惑。

    “好。”芷香伸手,顿了一顿,还是将那件衣服拿出来。

    陶小淘换好了衣服,青丝曳地,只用丝带束起,随后她走进内阁,桌案上放了一幅宣纸,她吩咐了芷香下去休息,让连翘磨墨。连翘小丫头虽然老大不乐意,却也是乖乖的去做。

    “夫人,您也会作画?”连翘眉毛挑得老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陶小淘提起笔,久久不曾下落。

    “听说,流云阁里曾经藏着一幅遗世珍宝,鹤舞流云图。”陶小淘对她的话没有丝毫在意,淡淡的笑道,“你可知起笔在哪,落笔,又在哪么?”

    “啊!那张图!我听说过呢!不过据说后来为了救人,毁了,从次流云阁成了禁地。”连翘似乎听到不少八卦消息,一点就通。

    “不过,夫人,您能画出来么?”这小丫头越来越不懂理数,芷香奉茶进来的时候,暗地里警告了她一眼。她慌忙吐舌。

    陶小 淘抬起头,悠然道:“你说呢?”

    “奴婢不知。”小丫头被那个眼神吓住,老实了下少。

    却忽见陶小淘灿然一笑,提笔生花,从下笔到收尾,一气呵成,便连那一点朱红,都大赫赫的呈现在她眼前时,她都不敢相信,这竟是那个整日里不怎受宠的夫人,木讷少言,却也能落笔成画,飘逸灵动的鹤与流云纠缠,竟无丝毫违和之感,连她这样的小丫头都不由得想多看两眼。

    “画不在笔,而在于心。这幅画,在我心里,成形已久,即使没有这支笔,它也依然是幅不可多得的美卷。”陶小淘放下笔,又坐下来,精心装裱。;连翘虽然不懂她在做什么,但是芷香,却似乎看出了点其它的东西。

    “夫人,还是交给芷香来做吧。”芷香上前一步,伸手,阻止了陶小淘的动作。

    “不,这是送给红夫人的生辰大礼,自然由我亲自动手。”她抬头,目光定定的看着芷香,一瞬间,气氛有些凝滞,连翘瞄了一眼芷香,又偷偷瞧了一眼自家夫人,不由暗自咂舌,这浓浓的火药味,该不会是因为她吧?

    “夫人!”芷香急了,语气不由有些重。

    “芷香,不过是幅画而已,你过虑了。”她定定的看着芷香焦急的神色,悠然一笑,手中,却没有放松分毫。

    “夫人,不可。”有些事情,夫人和连翘不清楚,她却是最清楚的。这也是夜羽为什么放她做贴身侍女的原因,不仅因为她心思细腻,聪慧善良,还因为,当年的内幕,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她不知道夫人哪里起的心思,做作这幅鹤舞流云图给红夫人,却知道,一旦画成,但凡稍有闪失,自家夫人就会重新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芷香,你今天,很奇怪。”陶小淘无奈,收起画卷,“罢了罢了,这画,不送也好。我的梳妆盒里有一颗罕见的东海夜明珠,可使夜晚的宫殿满壁生辉,拿出来,放好,待红夫人生辰之日送与她。”

    “谢夫人谅解。”芷香慌忙跪地,恭敬的行礼。

    陶小淘无奈,不由有些懊恼,总是狠不下心,将来,又能成什么事呢?

    “师妹师妹!”正尴尬的空当,门外忽然响起花朝焦急的声音。陶小淘皱眉,跑出去,就见花朝脸色苍白,大红的衣袍上下翻飞,脸色凝重的看着她,似乎是遇着了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

    “师兄,出什么事了?”陶小淘不敢怠慢,慌忙问道。

    “蓝玉,蓝玉突然全身抽搐,不停的喊疼!你快些去看看!”花朝扯着大嗓子,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通乱叫,口沫横飞,目似明珠,恨不得飞出眼眶给她看看。

    “糟了,它昨晚吃了什么东西?!”陶小淘想起了什么,忽然转身问道。

    连翘撇撇嘴:“奴婢说了,碧合花果是大补的东西,它偏偏要吃,想必,是那碧合花果功效太厉害了,它的身体一时受不住吧!”

    “师兄,蓝玉,要幻化人形了。”陶小淘提起裙子就往西厢的客房里跑去,花朝和芷香也慌忙跟着跑过去。剩下连翘一个人风中凌乱,忽尔想起陶小淘放在桌上的那幅尚未裱好的画,不由心下一喜,又偷偷折回。

    蓝玉小狐狸火红的毛发闪着金光,痛苦的闭着眼睛在地上打着滚,感觉全身的皮肤都像要裂开一样,难受得想要去死。门一开,亮光一闪进来,它下意识的就想往外逃出去,却被花朝一脚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清心咒!”陶小淘脱口而出,尔后径自默念起来,一旁的芷香先是一愣,然后也开始帮忙。

    花朝踩着小狐狸,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不过一听到清心咒,顿时觉得心下静了不少。

    蓝玉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四肢开始慢慢出现明显的变化,火红的毛发也开始慢慢变了颜色。

    这时,陶小淘却忽然看着他,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师兄,你希望,蓝玉的人形,是男的还是女的?”

    “什么男的女的?!”花朝大惊,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未成形之前,狐狸是没有性别的,除非幻化人形的时候,它做出选择。如今她一下子吃了碧合花果,自己也迷迷糊糊的,我想,这个决定,还是由你来做。”陶小淘一本正经的道。

    “呃,还是女娃吧,女娃好玩……”花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他竟然慢慢低了头,敛眉,任谁,都没有看到他颊边那一抹绯红。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可以看了。

    第一卷  76第76章

    陶小淘莞尔一笑,吩咐道:“芷香,过来帮我。”

    花朝也作势要上前帮忙,却不料被陶小淘拦住,揶揄道:“师兄,你这么着急它的安危,莫不是你喜欢这小狐狸?”

    花朝登时脸颊微红,摇头道:“不,不是……我,我就是想……”

    陶小淘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语无伦次,摆摆手,说道:“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和芷香在,我帮它渡气,芷香护法,蓝玉便会顺利幻化人形,平安无事。你一个男的在这儿,怕是多有不便。”她挑眉看着他,意味深长。

    花朝觉得那眼神如同芒刺在背,讪笑着,小步退了出去。

    他在门外兜兜转转,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门前的台阶被他来来回回,磨得明亮,直到三个时辰后,屋子里如同衣帛撕裂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门打开,芷香先一步出来,看着花朝焦急的眼神,垂眸不语。

    “芷香,蓝玉怎么样了?我师妹呢?”花朝挠着头,眼神闪烁。见芷香沉着脸,也不作答,心下更加着急,抬脚就想往里闯,却被芷香先一步拦住。

    “夫人要我问您,若是,若是……”芷香咬唇,见花朝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忙道,“若是蓝玉的相貌长得极丑,并脸身体残缺,你可还喜欢它?”

    花朝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看着芷香的眼睛,身体微微发抖:“残缺?怎么会……”

    “碧合花果威力太大,蓝玉本该五年之后才能幻化人形,硬生生被逼得提前,肢体并未发育完全,所以……”芷香咬唇,无奈的冲他摇头。

    “蓝玉呢?”花朝眸光渐渐变得温和。

    “在里面,尚在昏迷。”芷香讶然,如实道。

    花朝一个箭步,掠过她的身侧,直奔蓝玉的卧房。

    陶小淘正坐在蓝玉的床边,两眼盈盈,噙着泪,欲言又止。

    花朝上前,欲撩起纱帐,陶小淘慌忙制止。

    “师兄,不要看,蓝玉它……不想你看到它现在又丑又残的样子。”她抬手拭了眼泪,看向帐里隐约的人影道,“蓝玉孤苦,这世上除了繁楚上神,唯一待它好的人就是你。它怕,若你见着它这丑模样,也不要它了可怎么办?!”

    花朝的手停滞住,抿唇,片刻,苦笑道:“本来长得就丑,再丑,又能丑成什么样子?不过是副皮相,我怎么会因为它的外貌不好就心生嫌弃?”陶小淘略一抬头,便触及花朝微红的眼眶,不由心下惘然。

    “那,它的残缺……”

    “要是这丫头将来实在是因为又丑又残没人要,我便娶了她。”花朝沉了眸,眼神淡然,缓缓道。

    正在花朝无限感慨深情款款准备掀开纱帐之时,他只觉得眼前一晃,脸颊便硬生生受了一巴掌。花朝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人儿嗖的一声飞到跟前,恰着腰瞪着眼睛看他。

    初时他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恨得咬牙切齿。可在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之时,竟不顾形象仰天大笑起来。

    蓝玉的脸由红转白再转青,骂道:“花朝你个变态!你才是又丑又残没人要!我就算长得再丑也比你好看!我告诉你,追我的人可多着呢!个儿顶个儿的都跟我师父一样貌美如花!你那怂样,我才不稀罕呢!”

    花朝一听这些脸都绿了,哭笑不得的指着蓝玉的身后:“小狐狸,别得瑟,就你现在这人不人妖不妖的样子,谁会娶你呀!哎哟,后面还拖条狐狸尾巴,不过是走兽变成了人形,啧啧,唯今就这张小脸倒是还蛮能看的,可是,太胖了!像包子,像极了包子!”

    蓝玉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模样人不人鬼不鬼,没能幻化完全,可是被花朝这样一激,登时心头的火噌噌的就往上冒:“你这个人渣!敢笑话我!”说着,就扑上前去,扯着花朝的脸皮,直扯得他那张脸辨不出原来的样子。

    花朝疼得哇哇大叫,顺势掂起她的尾巴,虽然已是人形,但毕竟体态娇小,一下子就歪了过去。两个人又扭打在一起。

    陶小淘扶额,无奈道:“蓝玉,私以为,我师兄刚才那番话,发自肺腑,感人至深,你就多考虑下嘛!”

    “才不呢!我堂堂青丘的小……狐狸,才看不上他这个坑蒙拐骗的臭道士呢!”小狐狸龇牙咧嘴,和花朝打得不亦乐乎。

    “青丘?你不是……”陶小淘忽然一怔,愣愣的看着蓝玉,皱起眉头,“你不是同繁楚上神说,你也不知你是哪的人么?”

    “对啊,我那是骗他的啊!”小狐狸挥起爪子朝花朝脸上一扫,几道血印子渗着血,花朝气得朝她屁股上狠狠的打一巴掌。

    小狐狸忙跑到陶小淘身边,冲花朝做个鬼脸,嘻笑道:“我那时还小嘛!不小心误闯云荡山,见他整天萎靡不振,精神怠懈,盯着桃园里的一株桃树发呆,觉得他太孤独可怜,就死磨硬泡要他做我的师父。”

    “那你……”陶小淘愈加疑惑。

    “唉呀,我就是青丘族人,但我确实无父无母。”蓝玉依偎在她怀里,老实说道。

    陶小淘沉了眸,片刻,笑了起来:“你倒乐得自在。”

    “四海之大,何处不为家?况且,我这么喜欢姐姐,想是命运冥冥中注定,我要遇到姐姐呢!”蓝玉咯咯笑着,还不忘冲花朝挤眉弄眼。那厮铁青着一张脸,气势全无,定定的站在那里,许久,才咬牙道:“蓝玉,这辈子跟你没完!”

    陶小淘冲芷香会意一笑:“瞧,我师兄把这辈子都赌上了呢!”

    芷香勾唇:“天造地设,一对璧人,很好。”

    那厢花朝气得简直要吐血,掉头就往外边走去,不想正撞上急匆匆走过去的连翘,登时里面的人笑作一团。

    “夫人,夫人……”连翘起身,看着陶小淘欲言又止。

    “怎么了连翘?”芷香问道。

    “夫人的画……”连翘闪躲着眼神,头低得更深。

    “怎么了?”芷香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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