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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休逃,妖妻在此第8部分阅读

    被子把自己光溜溜的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伸着食指,颤巍巍的指着夜羽的鼻子:“你,你你你……你……变态……”憋了半天,她脑袋里也就想到这俩字来形容。

    “变态总好过强词夺理。”夜羽懒懒的看了她一眼,利落的更衣,也不管陶小淘呆若木鸡的眼神匪夷所思的看着他,自顾自的捡了床了边角睡了下去。

    陶小淘觉得呼吸一滞。

    今天晚上,按人间来说,貌似该是洞房花烛夜吧?她下意识的把身子往更里边缩,讷讷的咬着唇,警惕的看着他侧躺着的睡颜。

    “我不会碰你的,安心睡吧。”夜羽轻叹,烛火轻摇,他的声音在长夜里显得格外落寞。

    陶小淘瞬间涨红了脸,话也接得磕磕巴巴:“最……最好……是这样……”她吞了吞口水,来来回回的打量着他的后背,慢得像个鸵鸟一样侧躺在里侧。

    过了片刻,陶小淘觉得实在是睡不着,只好伸手,很没骨气的摇醒了他:“啊喂,云唐,我睡不着。”

    “云唐是谁?”夜羽倏然睁开眼睛,如墨的瞳孔里是复杂的神色,他背过身,看向她。

    “呃……”陶小淘一时脑袋短路,倒是忘了繁楚曾经交待过她,对于和她在凡尘之中的事,他已经全然忘却,提得多了,总是要误会些什么,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

    “他,他是……他是我在人间时的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陶小淘咂舌,磕磕绊绊的圆了谎,她瞄向他如墨的眼睛,又连忙躲闪,“我……我们经常一起……一起玩儿来着……”关于从前和她之间的事,他是一丁点的记忆都没有了。

    夜羽敛了眉,不语。

    陶小淘讨了个没趣,只好讪讪的转移了话题:“唉,羽,我能问你个问题么?”她支着脑袋,手缠着发丝一圈一圈的打着旋儿,眼神清冽。

    “有什么问题,你问吧。”夜羽背对着她,淡淡的说道。对于她,他的心里始终心存芥蒂,虽然不明白脑海里对她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但是大概是因为龙儿在他心中太过重要的缘故,纵然当日他已昭告神界风光大娶了她,但心里,始终还是介怀。

    两个原本陌生的人,因为他的一已之私被捆绑在一起,成了他的神妃,就算他如今想来,也觉得太过荒唐。好在她只是一个肉体凡胎,又一直有繁楚上神和子夜上仙的教拂,聪慧灵动,品性善良。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恢复神识的么?”她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却仍旧有些雀跃的成分在里面。

    夜羽皱了眉,却并未拂了她的意思,仍旧是语气淡淡的回答:“这个要感谢子夜上仙,若不是他,我的肉身便会葬入火海之中,便是回天乏术,无法回归神位,只能烟消云散了……”长夜里一声轻叹,到底是造化弄人。

    他的话,一石击起千层浪,陶小淘蓦然觉得,就连子夜师父,也变得让她捉摸不透了。他明明知道当时的高云唐出了什么事,去了哪里,明明知道她对他心心念念,却仍然把她骗得团团转,把她的泪和笑都尽收眼底,却始终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欺骗她。一想到这儿,她就觉得无比窝心,遂在心里小声的腹诽起子夜上仙来。

    “那,恢复神识之前的事,你还记得么?哪怕一丁点?”她继续追根问底,像是个垂死挣扎的人在费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一颗虚无缥缈的稻草一般。

    夜羽莞尔:“记忆……也只是停留在五百年前与息容大战,将它封印在凤血石中,当时,我的想法是与它同归于尽,却不曾想,我还能有机会,重新见到它。”他忽然想起了那自他恢复神识以来一直隐隐牵动着他心绪的凤血石,也许,躺在他身边的,他的神妃,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

    “又是这块破石头……”陶小淘不满的撇撇嘴,私心想着这石头莫名其妙的把他们带到这里,又莫名其妙的让他们分开,然后……她又一根筋到底的嫁给了他……究意是造化弄人,还是……这凤血石背后有什么不可告的秘密?

    “谁!”陶小淘耳朵极其灵敏的捕捉到一丝异样,浑身戒备,不由分说想要越过躺在床外边的夜羽。夜羽手疾13&56;看&26360;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手一挥,一道白光闪过,房里的蜡烛熄了光,外面的变得有些安静。

    “你……你……你……”陶小淘涨红着脸,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有憋出别的字来……这样的姿势……貌似……不好吧?虽然她人脸皮厚又粗枝大叶,但偶尔也会小娇羞啊!而且刚才明明外面还有什么东西在偷窥他们……她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夜羽平静无波的表情。

    “洞房花烛夜,你说,我该做些什么,我的神妃?”夜羽挑眉,暗夜里他的星眸璀璨,笑容柔和,就连声音,也不似刚才那样不冷不热。

    “做……做……做什么,当……当然是……睡,睡觉了……”她结结巴巴略带惶恐的说了半天,心下思量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刚不是还说不会碰她的么?怎么一转眼就改变主意了?

    她正在愣神的空当,夜羽已经很不客气的开始解她仅穿着的里衣。

    “你……不要脱我衣服……”陶小淘急了,虽然她也很想那啥了他,但是,心里始终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好像他做这些都是为了给什么人看似的,心里不安的感觉盖过了内心里对他的渴望。

    夜羽凝眉,门外隐了身形的东西明显一颤,尔后,匆匆消失在夜色中,似乎……他还听到了隐隐的啜泣。

    夜羽沉了眸,一瞬,脸色有些黯淡,只是在这只存着月光的夜色里,看得不太分明。

    他翻过身,躺了下去。

    身上的重力突然消失,陶小淘只觉得呼吸变得顺畅,但同时,心,也渐渐觉得有些灰暗。

    “睡吧……”夜羽的声音传来,依然是那种不冷不热的调调。

    陶小淘闭了眼睛,侧过身,和衣而睡。只是今夜,明明,应该是两个人的不眠之夜才对。

    第一卷  25有美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奶奶手术推迟到六月一, 所以这几天继续更文。亲们,谢谢一直以来的支持啦  似乎一直纠结了许久,她才恍然入梦。只是夜羽的这一夜,似乎过得不是太好,神妃时而梦呓,时而把狼爪伸向他,一夜不宁,夜羽只好起身,青灯一盏,陪伴他度过这‘美好’的新婚之夜。

    直到陶小淘早上醒来,才发现身边已经空无一人。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身材婀娜,容貌清丽,约摸二十岁上下的女子走了进来。

    “夫人,我叫枫岚,神君已经去了大殿,我是他派过来服侍您的侍女。”女子巧笑倩兮,长发垂落,一袭青衣显得格外脱欲,光洁饱满的额头正中朱砂轻点,柳眉杏眼,温和从容。

    陶小淘呆了一呆,心想这到底是神界,就连侍女也是美得不可方物啊!

    “枫岚姐姐,你的真身是什么啊!”她一时好奇,觉得这样袅娜婷婷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真身也定然是像仙鹤或者白兔一样白璧无瑕惹人爱怜的动物。

    “呃,夫人抬举枫岚了,姐姐一谓,实不敢当。”那女子面色闪过一丝紧张,片刻又恢复了从容,低顺着眉眼,指出她的错处,“枫岚只是夫人的贴身侍女,神界尊卑有别,还请夫人莫要弄乱了咱们的主仆之别。”这话听着,虽然有几分道理,却不是太过顺耳。

    陶小淘虽然听得出来,却仍旧笑嘻嘻的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她凉凉的一笑,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既然明知道我是主你是仆,那你就该听我的话,先回答了我的问题才是。”她说完这些,顿时觉得牛气烘烘,权力这种东西,果然是好,看谁不顺眼,就拿权力压她,笑里藏刀这玩意儿她打小看得太多了,这美女一看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

    枫岚眼神一滞,半晌,讷讷言道:“真身是,真身是……”

    “嗯?!难道你的真身……很难启齿么?”陶小淘立马笑开了花,抛给她一个媚眼儿,试探道:“莫非是千年果树上修炼成仙的毛毛虫,抑或是……”陶小淘嘿嘿一笑,眯起眼睛危险的看向她,不动声色的开始打理自己的衣服。

    “奴婢,奴婢是一只修行七百年的……未化成蝴蝶便已修成|人形的……毛毛虫……”迫于陶小淘那张笑得越发j诈的脸,枫岚咬牙,脸色青白的说道。

    “噗~~”起身正准备倒口茶水喝的陶小淘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得惊天动地,“哈哈哈哈……毛毛虫……哈哈哈……”

    “夫人……夫人,你,你……不许笑话我……”枫岚咬着唇,眉眼含嗔,又不敢呵斥这个‘祖宗’,脸色蓦的一红。

    “不不,我不笑了,唉呀,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这么漂亮的美人儿,真身居然是一只浑身长满毛的毛毛虫……”

    陶小淘努力的憋着笑,摇摇头,青丝散乱,眉眼细致,依稀,恍若隔世般轻浅柔和的笑意。

    枫岚一怔,片刻,低垂了眼眸。

    是她恍了眼睛么?眼前的这个人竟和从前的那个仙子光影重叠,她使劲儿摇了摇头,眨了下眼睛,看到陶小淘正一脸迷茫的打量着她端过来的玲珑盏里,殷红似血的胭脂脆。

    “夫人,这是胭脂脆,按照凤族历久以来的族规,新娶的夫人,若是肉体凡胎,只有过了胭脂脆这道关,才能举行封妃仪式。”枫岚正色道。

    陶小淘皱眉,看着它殷红的颜色,不知怎么的,心头涌上一股恐惧感:“这玩意儿,难道是专门端过来让我喝的?”她隐约觉得这东西不简单,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是脸色铁青的别过头,试图躲过去。

    “是的,夫人。神君特意嘱咐,务必要我看着您把它喝得一滴一剩。”枫岚笑得轻巧,不动声色的端起玲珑盏,递到她眼前,“倘若过不了这一关,就不能获得神妃的资格,神君,就要另娶呢!”

    “不,不是吧……”陶小淘傻眼,仿佛在做一个生死抉择。喝吧,那东西貌似应该很毒吧,她喝下去一定会很受罪;不喝吧,夜羽就要另娶,另娶呀,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支楞起来了。

    “那这东西,喝下去,到底,到底会有什么反应?我的身体……这东西不会很毒吧?”她警惕的看着那碗血糊糊的东西,皱起了眉头她可不想刚当做了他的妻子便一命呜呼了。

    枫岚掩面轻笑,弯了的眼睛如同一泓银月:“这又不是毒药,只是让你脱胎换骨。”她又开始循循善诱,声音温柔动听,“你是神君的夫人,是他风光大娶的妻子,将来凤族的神妃,倘若连胭脂脆这一关都过不了,神君的颜面何在,凤族子民将如何看待您?”

    她眉毛轻挑,转而又说道:“喝了他只是受些皮肉之苦,但它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脱去你的凡胎,直接飞升仙体,拥有仙籍。倘若能跟神君举案齐眉,纵是受些身体上的痛楚,也总好过心痛,不是么?”

    见陶小淘仍然有些犹豫,她继续保持耐心游说:“你的身体里尚有繁楚上神赠与你的仙丹,虽有三百年的法力,但于你而言并无多大用处,有了仙籍,学着运用法力,方才对得起繁楚上神的仙丹啊!”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话里几分真假,但只要骗得她喝下这胭脂脆,她便可以顺利交差。想到这里,枫岚轻柔一笑,目光温和清敛。

    陶小淘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她静静心,坐下来侧耳听了下,偌大的凤鹫宫,显得有些寂寥,想必是他已经遣散了多余的侍女与守卫,让枫岚来,假若她不喝,那么,枫岚肯定是会对她用强的。

    她有些把握不准他的心思,就好像虚空中凭白想要抓住一点希望,但偏偏,微弱渺小到可怜。

    思量片刻,她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笑容,定了定神,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喝,决计不能让夜羽令娶她人。”她端过玲珑盏,作势要喝。

    枫岚长抒一口气,刚刚一直悬着的心微微放下,只要她喝了胭脂脆,一切就好办了。

    却不料,陶小淘手中几乎靠近嘴边的玲珑盏,突然变幻了方向,狠狠的砸向地面,枫岚手疾13&56;看&26360;网,移形幻影脚尖轻踮玲珑盏便安然的置放于足尖。

    所谓声东击西,陶小淘也是运用得十分得当,枫岚忙着玲珑盏的时候她便卯足了劲儿往门外飞去,灵力冲撞,飞得歪歪扭扭跌跌撞撞,一边不忘指尖乱点一通,只见五光十色的光芒闪过,凤鹫宫内帏忽然起了火,火势凶猛,迅速烧着了寝殿内了几根柱子。柱子是由凤族特有的树种浴凤制成,浴凤树千万年才能产出体表长有花纹的花树,一般的三昧真火都烧不熔,也不晓得陶小淘情急之下施了什么法,居然霹雳啪啦把它们烧成了一根根黑炭。

    枫岚黑了脸,冷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御风而行,陶小淘在前面飞得手忙脚乱,时不时的往后面乱点一通,却伤不了枫岚分毫,这更加确定了她心中的想法,这侍女,绝对是想要她这条老命。一想到这里,她脚底生风,飞得更快。

    凤血石波光也一脉接着一脉,空灵玉也微微泛着白光与之抗横,距离拉开得并不是特别远,陶小淘拼命往前飞,不想,正飞得起劲儿,她的脑袋忽然撞上一堵墙,软而结实,她顺着黑呼呼的墙往上看,顿时,浑身血液如同被冷冻一般,小脸惨白,牙齿上下打着寒战,手一抖一抖,呼吸也变得不太流畅?

    “你?”那个清伶冷峻的声音仿佛昨天还曾在耳边回响,那张倾国倾城的妖孽脸如同冰山一般没有表情,剑眉斜飞入鬓,黑色流金的外袍显得高贵而清冷,偏生却让她心生无限惧意,冷汗涔涔,腿一软,便跌落地下。

    第一卷  26胭脂脆染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更新,吼吼,亲们不要抛弃哦  “芙……芙……芙苏云……云邪……”陶小淘只觉得上下两排牙齿打颤,瞳孔紧缩,压迫与危机感顿时袭卷全身,身子一下瘫软了。

    那人白色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摆动,如同狂狷而肆意的墨色侵袭过的眼睛扫过她的身上,他伸手,修长而白晰得近乎透明的指节伸向他。

    陶小淘呼吸一滞。魔神大人……小女子真不是有意撞您的……不带这么小气的啊!撞一下就想要我的命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眼看着那双外形优美的美即将掐上她那又脆又细的脖子,她紧张得连大声呼救都快要忘记了,心里涌起的感觉让她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追赶在她身后的枫岚忽然顿住身形,虚空一抓,青衣因飒飒起舞,不知从哪里飞来许多蝴蝶,五彩缤纷渲染了整个淡蓝色的天空,风猎猎,枫岚眼神一凌,挥动手臂,那些蝴蝶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一个个以极其凌厉的招势飞向他们。

    枫岚犹自在空中起舞,足尖轻旋,如同优雅的天鹅,身形优美,那些蝴蝶也随着她的动作而攻击。

    芙苏云邪眸光一暗,黑色的披风瞬间扬起,许多蝴蝶煞时如同枯叶一般在空中打个凄美的旋儿落在地上,那些蝴蝶仅仅是在外围攻击,并不能近得了七零八芙苏云邪的身,尽管如此,仍有源源不断的蝴蝶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向他攻击,蓦的,他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冷冽的眼神转身看向处在他身后的枫岚。

    “哼,魔神大人,没想到吧?”枫岚美眸一凌,单手摄于耳边,“虽然我的蝴蝶伤不了你,但是蝶王的毒针却可以刺穿你的天蚕丝织就的披风。”

    芙苏云邪眯起眼睛,半晌,勾了唇角,说不清的一种情绪,陶小淘的心中忽然有一种恐怖的感觉:“毒针?你以为,它能伤得了我?”他转而看向脸色苍白的陶小淘,意犹未尽一般,“你也是这么认为?”

    强烈的压迫感告诉她,说是,那眼前的魔神大人真的可能会把她挫骨扬灰,说不是……以后在夜羽面前可怎么混哟!妈的,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都塞牙。

    她扯了扯嘴角:“论谋略,恐怕你魔神大人不及那个小女子的万分一之;论实力,你的灵力自然在她之上。只是,堂堂魔神大人,欺负我们两个弱女子,传出去,也会教魔界的众多子孙笑话。”横竖都是死,索性死在真话下,免得她今天说了恭维的话侥兴逃脱了,回头凤族的子民鄙视于她。

    芙苏云邪挑眉轻笑,起了大风,银发在空中翻飞,圣洁而凄美的景致:“既然如此,那我只好……”他略略一顿,意味深长的看向她。

    陶小淘双眸晶亮,喜上眉梢的叫道:“放了我?”

    枫岚警惕的看向他。

    芙苏云邪笑得随意,陶小淘等答案仰得脖子都要酸了,他才笑得有些捉摸不透的说道:“凤血石,我拿走了……还有,这位姑娘,你的模样,生得真心随意……”

    陶小淘先是黑线,后来惊得冷汗涔涔,一摸脖子,凤血石果然不翼而飞。她看向芙苏云邪笑得有些欠扁的脸,惊道:“凤血石已经被我唤醒,没有我的……旁人碰了它是会灼伤的,为什么你……你没有一丁点事?”

    “因为,”他拖长声音,故意惹急她似的,“我是魔神……”

    “夫人,快用血障!凤血石千万不能落在他的手中!”枫岚急切的朝她喊道。手一刻不曾停下,召唤更多的蝴蝶将他团团围住。

    陶小淘被她这一吼顿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咬破手指,不管三七二十一伸起血肉模糊的手指就往芙苏云邪的脑门上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这没头没脑的动作给雷到了,芙苏云邪竟然大脑空白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身体竟然僵硬得不动不了了。

    “芙苏……”当这个声音响起,一袭玉白色长袍自空中蹁然落下,容毛清冷,眉目,依稀如画。陶小淘不由打个寒颤……貌似刚才她演了一出惊天动地的火烧凤鹫宫的大戏吧?!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羽……”陶小淘瘪瘪嘴,几分委屈,几分妥协,还有几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过是眨眼之间,陶小淘脑袋一恍便被他纳入怀中,声音清冷,就连怀抱也如同数九天的寒冰,冷得让人发抖。

    “夜羽,你终于出现了……”芙苏云邪勾起嘴角,墨色的眸子里沉暗如许,“凤血石我拿走了,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再拿回去!”

    夜羽略显苍白的容颜是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连带着天空的颜色也仿佛多出几分惨白,他的怀抱有几分紧迫,勒得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她小心翼翼的低头,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惹怒了他。只是她一直想错了,夜羽这样的人,又如何会对人发怒呢?

    “倘若你想要,本神君便送与你罢,一块石头而已。”夜羽声音轻浅,淡淡的声息,“不过,今天,怕是你走不得了……”

    “枫岚……”他的声音飘渺沉谒,“照顾好夫人。”

    “是。”青衣缓缓于空中落下,枫岚美眸斜觑了一眼陶小淘,笑意盈盈。

    陶小淘这下汗如雨下,今天可真是……一波三折啊,到最后还是落到她手里了,怕是逃不过她的魔掌了。

    未及得细细想来,那两个人已经展开攻势,夜羽面色沉静,目光柔和,手中赫然一条白玉带上下翻飞,平常里,只见过跳舞的女子舞这玉带,今日在夜羽的手中,宛若游龙一般,身形轻灵,却是凌厉的气势。

    “夜羽,你不要太自信了……”芙苏云邪眸子一暗,冷笑一声,飞升于半空,白玉带如同一条有灵性的鞭子,缠着他却也不曾近他的身。

    “逆天,绝杀!”白色的光芒暴涨,芙苏云邪的周身泛起银白色的光芒,刺眼夺目,夜羽神色如常,白玉带宛然出神入化般的变幻着姿态攻击,每轻轻碰一下他的身体,天蚕丝织就的披风便裂开一道口子。

    唇红似血,芙苏云邪原本如墨的双眸有逐渐魔化的倾向,夜羽莞尔,倏的,手中的白玉带变幻成琴,陶小淘认得,那便是上次大战息容时,那把所谓的有凤来仪。

    依然是飘渺无依却又仿佛无限哀怨的琴音,只是这次,乐律未及品味,便忽然绵延出无数金丝,阳光耀眼,线条的光芒优美而孤独,万千丝线像一条条无形的龙,紧紧的缠绕住芙苏云邪的周身。

    “以为小小的琴弦就能困住我么?”芙苏云邪勾唇冷笑,“那就大错特错了!”

    周身光芒暴涨,闭起的眼睛睫毛如同一把漆黑的扇子,神态安详,手中的动作却招招凌厉。

    “所以,才要由凤血石来解决,不是么?”夜羽眉眼之间温和明净,千山万水仿佛只在一念之间,蕴于万物之中。凤血石赫然置于掌心,红光一脉脉,灼烧着人的眼睛,波光诡异。

    芙苏云邪有一瞬瞳孔紧缩,片刻,脸上又浮现出玩世不恭的笑容:“移形幻影!”天空忽然出现无数□,变幻莫测。

    陶小淘抬头望天,空中数个一模一样的人,脸上表情各异,风猎猎轻扬,黑色的披风迎风摆动,其中有一个影子忽然看向她,朝她优雅的一笑。

    “那个是真身!!!”陶小淘忽然指着那个朝她一笑的影子,对着夜羽喊道。

    “不陪你们玩儿了,哼!”芙苏云邪冷哼一声,收回□,逃脱了有凤来仪的桎梏,翩然轻灵的跃起,“还有你,丫头,我会再来找你的。”说完,便匿了身形。

    陶小淘脑中的画面只停留在他临走时那邪恶的一笑,回想他那句,丫头,我还会再来找你的,她算是彻底的瘫在地上,讷讷的问:“偌大个凤族,防卫怎么这么弱,这么大个魔神放进来居然都没有人察觉!”

    枫岚沉了眸,青衣静静的贴于身上,身姿玲珑,不满道:“倘若不是你不肯听话,又怎么会惹出这种麻烦。”

    陶小淘吐舌,正想辩解些什么,却被夜羽纳入怀中。

    “受伤了么?”他问,面容如同万年不化的积雪,连同着声音都分外寒冷,白袍轻扬,纤尘不染,依稀丰姿如画。

    “没有。”她低了头,声音压得很低,手心攥着衣摆,发丝凌乱,脸色通红,时不时拿眼神瞟向他,又怯怯的往外躲去。

    “回去罢。”他淡淡的说道,白衣胜雪,掩不尽的姿容绝色。

    “那个,那个……”她的声音里有浅浅的啜泣,“我把凤鹫宫烧了……”她敢对天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逃命,并没有想要烧掉房子啊!

    夜羽勉强忍住了面部肌肉线条的抽动,揽着她的肩的手微微收紧,眸子里细碎的光芒婉转盛放:“走罢。”

    事情,似乎远远比想像中的要严重。

    臣民们对于一个凡人神妃本就存在极大的异议,如今她竟然不知好歹的火烧凤鹫宫,并且引来的魔界的魔神芙苏云邪,衰神附体,也不知将来会给凤族带来怎么样的灾难。

    廷下的臣民议论纷纷群情激昂,甚至有人上奏罢黜这个刚刚迎娶的未来神妃,以正视听。

    夜羽静静的看着他们慷慨陈词,或愤怒或冷笑的脸,端坐于高处,孤独而坚忍。

    “王。”人声嘈杂的廷中,有一个声音轻轻的围绕在耳边。

    “司风,你说,该如何做?”夜羽的嘴边是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像是穿过廷下的众人看向别处。

    “夫人需要个师傅教习法术。”司风的声音淡淡,暗哑而苍凉。

    “好。”夜羽眸中是盈盈笑意,指尖轻轻的在龙椅上画着圈,温和如玉的眉眼分外温柔。

    第一卷  27肝肠寸断

    夜羽的目光穿过庭下众人,望向苍白高远的九重天幕,广袤无垠,却束于方圆之中,人会寂寞,神会孤独,他想,是该让他的夫人,好好的历炼历炼了。垂了眼眸,白色银光暗流的长袍在偌大的朝华殿,落寞与孤傲并存,薄唇微启,平静而清冷的声音淡淡传来,一如既往的,猜不透心思:“淘儿来自凡尘,本来生性顽皮,不谙世故,仅因火烧凤鹫宫就废黜于她,太过严厉。”

    众臣虽仍有异议,却都小心翼翼的噤声。自从神君重归神识,似乎更显清冷,越是平静,就越是有压抑着的无数怒气随时会喷薄而出,谁也不敢无畏的往前走一步,那种天生而来的王者气场,不用他说些什么,便已然让他们心生畏惧。

    “就罚她去太华山做一年的苦役,并随太华子夜上仙修习仙术,一年之后,由我亲自检验成果,再做决断。”他的眉眼之间是猜不透的心思,左手手心握着凤血石,凤血石微微闪着红光,像是在抗议着什么,却仿佛又忌惮着他,不敢妄怒。夜羽泠泠而视,庭下的人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至于,有人说她不配做神妃,我想,这也不是任何人能决定得了的。”他皱起眉头,思索着什么,凤血石屈于手心,有些不悦。

    ——鸾凤殿。

    已被禁足多时的陶小淘时不时隔着雕花窗子向外望去,虚空一看,又垂头丧气伏在桌子上,恹恹的模样,略带翠色青竹纹样的罗裙穿在她身上也变得死气沉沉的,长发披于肩头,额前的发被梳起绕于后脑,发后一支白玉凤步摇,落落寡欢,却也和她的一身浅翠色相得益彰。

    枫岚袅袅婷婷的站在她身后,神色平淡,倒也不为没有完成任务而有些许不悦,反之,她微微翘起唇角,好整以暇的看着陶小淘不时抬头,眼睛望向窗外,随后又一点点黯淡下去的目光。

    真是笑话,闯那么大的祸,还想着自已做神妃么?枫岚轻笑,嫩黄|色罗裙轻轻摇摆。

    “啊,来了!”蓦的,陶小淘忽然直起身子,轻柔灵动的跑了出去,笑靥如花绽放,微微弯起的眼睛如钩月一般,丝毫不谙世事。枫岚瞪了她一眼,也紧随着她跑出去,看到神君缓步走来,她微微福了福身体,便知趣的退下。

    “羽……”看着他幽黑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的情绪,陶小淘原本清亮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神色有些尴尬,她眼睛看向别处,不安的问道,“他们……都想,要我死么?”她是这么觉得,她真的该死,不光火烧凤鹫宫,还引来魔神与夜羽的一场大战,虽然他没有受伤,但那些群情激愤的臣子,大抵一个个的都想把她千刀万剐吧?!

    “成了亲,成了凤族王的夫人,还是这般顽劣,这般不注意仪态。”夜羽语气始终淡淡的,只是如玉的长指伸向她的额头,将她散乱的发丝轻柔的绕于耳后,虽然温和明净,但明显,答非所问。

    “就是刚才跑得急了,我以后注意就是了。”陶小淘觉得有些委屈,但是这些委屈来自于哪里,她也说不清楚。罗裙轻扬,“如果他们真的想要我死,大不了,我再投胎,再世为人。”她有些气恼,他的神情他的眉眼,面对她的时候,始终像是一个局外人,连语气都该死的那么平淡无波。

    “火烧凤鹫宫,这本也不是你的错,罪不致死。”夜羽语气淡淡,踱步至她的鸾凤殿正厅,凤鹫宫被一场大火烧成灰烬,无奈之下,只好将她迁至鸾凤殿,虽然比起凤鹫宫小些,倒也清静自在。夜羽坐在软塌上,目光一瞬不瞬,看着陶小淘委屈万分的脸庞,不知怎么的,心里微微有些笑意。

    “虽然罪不致死,但处罚不可免去。之前你便是子夜师父的徒弟,那便回去太华山,跟子夜上仙去学些东西,一年之后,我会去太华山,亲自验收。”他不经意的伸手,握住放在案上的青瓷杯,触手冰冷,他不禁微微蹙眉,冰冷的眸子里,涌动着异样的情绪。

    “那你呢?你要怎么办?”陶小淘忽然觉得无限悲凉,明知是个陷阱,她却仍然垂死挣扎着,想要触摸心中仅存的那一点点希望,“胭脂脆我没有喝,枫岚说,倘若我不能喝下去,脱胎换骨,那么你就要另娶神妃!”

    她一步步心甘情愿的踏进这个陷阱,为的也不过是他的一句真心话而已。值得,或不值得,要看付出与回报,能否成正比。

    “一年之后,太华山。倘若你还是学无所成,那么,再娶便已成定局。”夜羽眸色冰冷,表情是淡淡的冷漠,仿佛眼前的这个人,与他从无关联,“但是,你若学得好,那么我便一力,护你这唯一的妻子。”

    “唯一的妻子……”她在心里这样默默的念着,眼泪,就那么不经意的流了下来。他说,他会一力护她这唯一的妻子,不管爱不爱,不管,她是否闯下弥天大祸……只是在这句看似斩钉截铁情深义重的话前,还有那样一句,它像一道高墙,像是一道故意设在她眼前的障碍,逼得她别无选择。

    “说话算话?”她抬起的眼睛挂着泪滴,却带着她天生的执着与倔强,晶莹剔透,摇摇欲坠,看得人心碎,夜羽别过头,青衣素袍,宛然在风中翩然翻飞,像是一幅亘古不变的永恒图画,那么美,又那么凄楚。她在等他的答案,不要违心的承诺。

    “说话算话。”夜羽低眉,淡淡而轻柔的重复她的话,只是,语气不是疑问,而是,坚定。

    “好。”她轻浅的眨了下睫毛,溢出的泪水又漫回眼眶,笑中带泪,她心中五味陈杂,“我相信你。”

    夜羽的脸上似乎有一丝动容,温和安慰的笑意浮上嘴角。

    “你会常来看我,对不对?”她笑着,眼睛红红的,面色有些苍白,发丝在风中摆动,格外静谧。

    “会。”

    “我想见你,随时都能见到么?”她仰头,执着的看着他。答案是什么,明明不重要,却还是执拗的想要听到。

    “可以。”

    “你一定要等我学成归来,不可以娶别的女人,不可以跟别的女人厮混,就算是阿玖,也不可以。”她一次一次的挑战他的底线,头破血流,宁可两败俱伤,也要一个并不明朗的结果。

    夜羽噤声,眼神复杂的看向她执拗的面孔,梨花带雨,却有着男孩子的倔强。

    “子夜上仙会来接你,你好好梳洗一番,莫教旁人嗤笑了去。”夜羽神色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眸光看向别处,“事已至此,我必须先惩戒枫岚,她本是你的贴身侍女,却惹出这样大的事端。”

    “是啊,该严惩,是要腰斩,还是要挫骨扬灰?!”长久以来,她第一次觉得恨一个人,如此彻底,虽然明知枫岚只是听命于某些人,却仍是恨极了她。

    夜羽明显一怔,片刻,薄唇微启:“我会处罚她,但她也依然会是你的贴身侍女。你在太华山的一切饮食起居也都由她照顾。”

    “我知道。”她心里已经凉了半截,谁来侍奉她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防着她,更重要的是,他不信她。

    鸾凤殿,取意于一词,鸾凤和鸣。

    可她,永远只能唱独角戏。

    就像现在,她看着他已经远去的背影,明明离她那样遥远,她却还妄图伸出手,却抓住他。

    怎么可能?抓不住的人,怎么可能握在手心里?

    “云唐,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就好像,我知道在你心里,你有多么不爱我。”她这般浅浅低喃,再多的泪,又如何能宣泄出她内心的痛?

    ——太华山。

    承云轩,布置素雅洁静,木质的屋子前,鸟语花香,小桥流水,云淡天高,宛然仙居。翠竹环绕,雾浓香远,真正的世外桃源。

    “女儿……来,爹爹抱,可想死我了!”繁楚打从看到陶小淘出现在太华山,那双晶亮的眼睛顿时光芒爆涨,湖蓝色的身影像风一样,转瞬便行至她面前,也不顾她乐不乐意,就一把抱着,“唉,按照人间习俗,成亲第二日,是该回门的。”虽然贵为上神,他也时不时的跑到太华山陪子夜上仙小酌两杯,下个棋,吟个诗,日子倒也逍遥自在。

    陶小淘抽了抽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

    “我家宝贝女儿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繁楚那双大眼睛全是诙谐,勾起的唇角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思。蓝玉也不甘示弱,一个劲儿的扒拉着她的衣服,想要往她怀里爬。

    “繁楚,我要真是你女儿我一定现在死在你面前,你信不信?”陶小淘一动不动,翠羽轻衫,面目清冷,看不出是在发怒,抑或是在跟他开玩笑,繁楚不敢轻举妄动,斟酌了半天,抚着下巴,幽幽开口道:“怎么了?”这时的他,看起来才显得一本正经,对得起他那张惊世绝伦的脸了。

    陶小淘没有回答,也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脸,直到那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才意识到,忙抓起往她身上爬的蓝玉,一把扔出老远:“去去去,找花朝玩儿去吧,我跟夭儿有话要讲。”

    老远的地方传来蓝玉的一声惨叫,外加花朝的怒骂。子夜上仙去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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