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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那么几个高富帅不长眼第11部分阅读

    ,特别不合常理,换平时她的脚早就踹过来了。

    闻誉小心翼翼地努力站起来,贴上去讨好似的问:“你饿吗?吃过饭没?”

    这种无辜的眼神最能令人心生恨意了,要知道,一根烟可远比饭更适合现在的温软。

    她刚才是有多着急,全为那个只身闯火场的白痴,她直接就放弃了回离城的机会赶过来。过来干什么呢?来确认他是否真的没死没伤?不会。她是想来看看闻誉的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浆糊和空气。

    “你真是让我永远觉得意外。”

    温软很平静,平静地就好像在说的事根本就不那么意外。

    闻誉一听,脸上立马散发出一种尤如般无辜兼受惊系列中的纯情表情,“小软,我真的只是……”

    温软:“我知道。”

    闻誉:“你知道什么啊?你一定是误会了,我真不是来马蚤扰小寡妇然后正巧撞见着火这事,我是真的路过……真的真的……”用了那么多强调词,可见他有多慌。

    作者有话说

    很想和大家探讨一个问题:潜意识里,你会有多在乎自己的青梅竹马?

    卷 二 [吊丝杯盏夜难眠] 081 苦肉计最为烂俗

    周遭依旧乱哄哄的,只有他们两人的眼前耳边俱是安静。从没有一刻,温软会觉得闻誉这么这么的可怜,就好像一个乞食的孤儿,拼命想要得到一丝丝一点点的关注和爱。

    闻誉在乎她,她能感受到,而她对闻誉的好,也一直用着他们之间固有的方式,“我知道你不是去杀人灭口,而是去舍己为猪,没事,挺崇高的。”

    的确,闻哥的灵魂崇高到都可以去一趟天国,他的心突突地猛跳起来,差点就站不稳了,被烟熏得有些发干的喉咙迟疑着发出声音,“……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明明是形状好看的嘴唇,说出来的话却能直接生硬到骨子里,还不怎么让人爱听,“不,我是在讽刺你。”

    最冷淡的口气,符合她的人物出场设定,闻誉早就了解,他的小软一向连“同情”都很吝啬给予,于是他很是小心翼翼地问,眼神看上去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你生气了?”

    心中有苦难以明说,眼中有泪无法直流,温软还是像以前一样这么的不在乎他啊……他能心痛死。

    “你一直捂着胸做什么?”

    如果不是温软问起,他都忘了说:“喔,这里有点疼……”

    说完就干咳了一声,一口血。

    苦肉计之所以烂俗,就是因为太有效了人人都在用都给用烂了,闻誉在晕倒之前,突然一点都不后悔了。

    闭塞的村庄,想看个病都只能去县城。而一个星期甚至是一个月都不去的县城,突然就让人觉得很遥远。

    温软是借了辆破旧的摩托车出发的,闻誉就在她背后,头搭在她的肩上,双手搂着她的腰,不知意识还有几分清醒。

    好似又勾起了遥远的回忆,那时他们两人骑在摩托车上,一路驰聘,一路笑。闻誉的破洞牛仔裤和拔丝皮夹克都要酷到癫痫,而她也才刚学会涂最红的口红戴最黑的墨镜在摩托后座高举双手尖叫,两人疯啊笑的,疯啊笑的。

    但现在她一点都笑不出来。

    人都在消无声息地长大,可他们却好像又回到了暗潮涌动的原点。

    最原点的,那段少年时光。

    “你醒了。”

    坐在县城医院简朴的椅子上,温软翻着一本过期的时尚杂志,虽然是过期了好几个礼拜的,但里面的新鲜艺人她全都没见过、不认识。她被时间撂下了。同被撂下的,还有闻誉。

    “我一直醒着,你每次转弯的时候都让我觉得我的人生就要到此为止了,”闻誉按着胸前用来做外固定保守治疗的胸带坐了起来,“我后悔当初教你骑摩托,真是太要命了。”

    从来没有觉得闻誉有多帅过,也从来没觉得闻誉会受伤会生病。她一直认为闻誉是硬汉,他被生活百般摧残,时而百折不挠,但大多时候还是废物一样对生活认怂。

    可现在的他,上身赤 裸绑着胸带呆在病床上,一副平常的皮囊看上去却有一种难得一见的伤残帅气网游之悍妇传。

    她不是不心疼的。就算是自己养了一只十多年的猫,伤了死了也是会很难受的,那种感情,是出于人最基本的感情。

    还是闻誉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哑,语意里还带着些打探在里面,“小软,看到我这样你有什么感想?”

    不得不承认,他是想听点软话的,但温软的名字里虽然有个“软”,可她从来都没软过,更别提软话。她的话都是淬过毒的利箭,能够直射对方死|岤。

    “我看起来像是很有什么感想的样子吗?”她的表情凉凉的,就像一碗放久了渣子都沉到碗底的黄河水,她还在翻着过期杂志,走马观花一样地看着新出道的帅男靓女唱了什么歌,演了什么戏,出了什么绯闻,揭了什么内幕,没有人提到她,娱乐圈换水太快,大家都忘了她。

    陈皖东的秘密拍摄,除了电影上映,她是不会在媒体上露脸了,她知道,只是有点不甘。

    “你不是要回离城看高谚么,怎么没去?”闻誉故作漫不经心道,“难道是两相权衡取其重,我是最重要的么?”

    温软真是要口不择言不,她专门择了最难听的说,“噢,原来连别人住院你也要攀比?”

    “老子攀比他个屁!”闻誉就跟逛窑子的太监一样,整个人完完全全闷闷不乐,“被猪踹断了一根肋骨踹得吐血你以为我想?”

    “想不到连思想品德课从没及格过的你,会干出这种不顾死活的事。”温软合上杂志,正式开始教育他,“拜托你下次做事情带着点脑子,人的生命和动物的生命哪个重要你总该懂的。”

    温软训起人来真是拳拳到肉,他就知道自己的冲动会惹得温软不快,所以他在晕倒前才问了那一句“你生气了?”她不是担心自己的生命,她只是不爽自己的愚蠢,一定是这样,早该猜到是这样。

    闻誉单手握拳,放置耳边,“呐,小软,我以我的尊严向你保证,下次不会再这么鲁莽了。”

    不要再让自己的智商在她面前显得尤为堪忧,那就行了。软话就让他来说,反正他早已习惯了没脸没皮嘻嘻哈哈。

    温软:“下回请拿更可靠一点的东西来保证可以吗?”

    闻誉:“呀,你这样跟病人说话病人会觉得更痛的,拜托你去学习一下应该怎么合理的照顾病人吧,起码作为一个女人来说,连这都不会是很难嫁得出去的。”

    温软:“对了,住院手续是借钱办的,我用你的名字跟王硕根写了借条,还按了你的手印。”

    “我当时晕倒后你还能有条不紊地做这些事????”闻誉都要抓狂了。

    “温嫖说你还藏着钱,那就都拿给我吧,我去缴费让护士在这里加张床,我陪你几天帮你打饭,等陈导回来我再回去拍戏。”温软的声音听着很诱人,她做出的安排有条有理,不急不乱,即使是用来骗钱剧组早就把住院费预支给她了,她简直是想把闻誉身上的闲毛全拔干净。

    把钱从他口袋移到她口袋,总是会让温软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她笑了笑。

    闻誉被她迷得不行,吊了半口气维持着理智,他告诉自己,是爷们就要拒绝温软这样无理的要求啊!!私房钱什么的是用来养老婆的万万不可以现在就交出来啊!!!

    但是显然理智没能成功吊住,努力维持了很久的智商情商被她的一个笑容轻易击得全军覆没,他答:“好。”

    出息呢?…………

    此生遇温软,他哪来的出息,他没有出息。

    卷 二 [吊丝杯盏夜难眠] 082 我想做你的男人

    闻誉做了一个梦。

    梦见温软哭着不让他走,她的面孔还带着少女应有的圆润白嫩,眼神却早已冰如寒潭,酝酿着暗潮。

    他终于问出那句话,“要我留下来干什么呢?”

    “当我哥哥我们也能永远在一起,做我的家人,别走。”那时的温软哭得瑟瑟,抖着肩膀,就像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小花,可是他也不是参天大树保护不了她,他只是一根野草,做管家的父亲死了,他还有什么理由留在温家,难道真的要去做温老爷的干儿子,成为温软的干哥哥?

    “不,小软,我不想当你哥哥,我想做你的男人。”

    他把压抑在心里的话,常以开玩笑口吻说出来的话,在年轻的坏脾气女孩面前重说了一遍。

    现实中的他不吭一声不告而别,在梦里,却道出了一切,起码心里感到圆满没有遗憾了。

    凌晨五点的街道非常安静,只有少量的车迅速穿过,连尾气都来不及长留。浅淡的天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小小的病房里,一个男人睁开眼,而睡在另一张窄床上的女人好像睡得很不安稳,眉头一直皱着,但还是该死的好看。

    他恍惚间觉得刚从梦中转醒的自己其实是又进入了另一个梦。他想触摸她,去抚平她的眉。她是他不敢高攀的梦想,却也是他从不舍放弃的未来伴侣。

    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胸口的疼痛让他满头大汗。

    等再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闻誉按住胸口,从床上坐起来,“喂……”

    温软靠在沙发里,在做晨报后页附赠的填字游戏,简单地有些愚蠢的游戏,又可笑,可她还是拿着一只铅笔在涂。

    “早,还以为你会一睡不起。”

    早上九点半的光打在她的侧脸,闻誉几近看痴,作为一个拥有完整思想体系的正常成年男人,他身上某个部位被晨勃折磨得蠢蠢欲动,弄得他满脑子都忍不住布满了下流的念头。

    闻誉:“那个……我要上厕所。”

    温软:“上呗,你是断了肋骨又不是断了手脚,难道要我帮你把尿不成。”

    女人每天都是这样,冷淡刻薄毒舌,即使落魄到底都不懂得去招人喜欢,如果一定要比喻的话,她真的就像是一只折了翅的黑天鹅。

    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闻誉觉得透不过气,他简直想扑上去把她结果了。

    但他不敢。

    算了,忍得住寂寞的猎人才是最好的猎人。

    “你……快出去打早饭给我吃,我就要饿死了。”闻誉拼命想把她支出去,不然自己这样老弯着腰遮掩着下 体的异常简直都快要了他的亲命了。

    温软:“饭已经打好了,皮蛋瘦肉粥。”

    闻誉:“啊?”

    温软:“请侧头看看你的床头柜,虽然知道你貌似不喜欢吃皮蛋,但是其他窗口打饭的太多,我不愿意去挤也不愿意排队。”

    闻誉:“可是……”

    “如果你觉得不习惯的话……”温软温柔的看着闻誉,那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浑身起毛,“那就只好习惯一下了宠妻,婚然天成最新章节。还有,不用纠结着遮掩你的裤裆,我早都看到了。”

    他嘴角一抽,那张向来不要脸的小脸竟然红了,好像被人一箭穿心,“您恣意,您恣意,打什么我吃什么,我都ok的。”

    他端起饭盒开始吃饭,可能是太饿了,温软打的饭好吃得让他整张脸都差点埋在碗里。

    温软:“闻誉。”

    闻誉:“嗯?”

    温软:“你是不是贱?”

    “……”喂!这样也太直接了吧!

    温软:“不喜欢吃的东西为什么不拒绝。”

    闻誉把粥喝完,还顺便舔了舔碗,“哎呀,你知道我的,总不能把气氛搞得太尴尬,而且这么久以来,吃饱就行,什么口味喜好的,那都是吃饱之后的业余消遣。”

    “你是在抱怨生活对你的不公么?”聪明又刻薄的女人说出来的话那叫一个性感呀……

    闻誉摇摇头,“生活对我已经很好了,起码是我先认识的你。”潜意识里又要跟高谚比,话一出口,他就想狂扇自己的嘴。

    温软起身,缓缓走向他,那步伐就像踩在他心尖上似的,直到她停在病床旁,微弯下腰,居高临下的吐息轻轻拂过他的脸颊,“要不要扶你去花园走走?”

    闻誉那颗不安分的小心脏显然又狠狠抖了下,“然后把我分尸埋在树下吗……”

    温软:“我是那种人么?”

    闻誉恨不得猛拍大腿,“太是了!”

    到最后还是跟着她去了,县医院虽然没有多雄厚的医资力量,看上去四处都是小家子气,连护士也长得都跟闹着玩儿似的。

    可是,被温软掺着手臂,在太阳还不是那么热烈的情况下花园漫步,闻誉爽得哼起了歌,并且任由歌声泄了一路。

    温软忍着,虽然她极为想拉他去顺便测试一下精神状况,但她都忍了,为社会主义鞠躬尽瘁的农民阶级小村姑正是需要这样的忍耐力,她得入戏。

    “啊~~~~”闻誉还不知死活地嘚啵嘴,“能提前享受到妻慈女孝的老年生活我感到很是欣慰。”

    “让我虚伪叵测的设想一下,你频繁地找刺激是因为你心里很慌,迫切地想得知什么吧?”温软瘦了很多,戒烟时长的肉全都掉了下去,比原来看着更让人心疼,也更……不好惹。“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去见高谚而偏偏要留下来照顾你?”

    闻誉像是苍蝇看见开口的臭鸡蛋,笑得见牙不见眼,“哪有,我什么都没想啊,呀,这环境美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这么糙,不配它。”也不配你。

    温软点头,“自知之明也算是一种美德。”

    闻誉:“……喂!”

    在这里呆了三天,陈皖东导演就到达了医院。

    他来时的气氛很不好,笑得特别假,仿佛随时都能从背后撂出一把刀逼闻誉抹脖子自尽,“你对我百忙之中赶来处理你的琐事耽误了一天拍摄时间这种能直接判死刑的事情,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卷 二 [吊丝杯盏夜难眠] 083 所有演员的天劫

    还是那句话,陈皖东导演是所有演员的天劫。

    遇到他的演员,非死即伤,杀青后普遍都精神有病。

    闻誉正处于被陈皖东眼神扼毙的生死边缘,“导演,我觉得您肯定受到了诅咒,不然也不会每次拍戏时剧组的演员都一不小心没了人形,您看我,我就是这诅咒中的牺牲品,这个可以算作工伤吧?”

    “收拾东西,回剧组直接受死吧。”陈皖东继续道,“凭白无故让你回归剧组继续污我的眼,这就是我对你最大的恩赐。”

    “可是陈导,他的伤……”

    温软刚开口就被不留情面地打断,“身残也得志坚,回去继续拍戏,再说把他留在这里,你的心思还能放在演戏上吗?”

    陈皖东总是会觉得那两人的感情不单纯,回离城时他顺带拿着花篮去看高谚,还告诉对方:“本来是想给你送花圈的,来祭奠你即将死去的爱情。”

    高谚了解了事情原委后,一声不吭,只是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让他拿不定主意。

    不过算了,考虑这些是要作死啊,他当导演是为了拍心中的理想,谁管那些戏子你爱我我爱你爱来爱去没个完的,烦都烦死了。

    “你的主见呢?死绝了?”温软瞪着闻誉,想让他表达一下“他们之间并没有怎样”“别让导演误会”之类的话。

    可是闻誉笑咪嘻嘻回道:“你的主见就是我的主见。”

    陈皖东:“贱。”

    温软:“……”

    开出来的摩托车还得有人开回去,陈导命令闻誉自己骑,闻誉一听,就捂着自己的胸做垂死挣扎状,“不是吧,我还是个病人。人性呢?呼唤人性!”

    破旧的摩托和黑色的小汽车相比,闻誉觉得自己被迫站错了阵营。

    “呼唤人性的人首先自己得有人性。”陈皖东直言拒绝了闻誉想搭顺风车的暗意,他和司机早已在开了空调的汽车里享受着,见温软拉开车门上来,更为舒畅地对闻誉说:“别扒着车门,去后面骑着跟上。”

    温软按下车窗看了闻誉半天,表情较之刚才的不满柔和很多,“提醒你一下,不要携车潜逃哦。”

    这是人话吗!这破摩托拿去卖破烂值不值二百块还是个问题!女人的心果然是世间最狠……

    闻誉咬了咬后槽牙,还是撑起一张笑脸,给自己争取乘客,“那什么小软啊,你说得很对,村民的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下来监督我,别让我犯罪,我带你骑摩托兜……”

    还没说完,车窗就关上了。

    “风……”悲催的男人被尾气熏了一脸,看着那辆黑车慢慢开远,嘴里嘟囔着,“这小没良心的。”

    然后他就跨上摩托,突突突了。

    他们谁都没发现,某个角落响起了“咔嚓”一声,久违的狗仔跟踪陈导终于跟出了大新闻。

    照片的定格画面里,半长头发只是随意披散在脖颈的温软,正隔着后车窗对着垂头丧气的闻誉笑,即使那笑中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可却意外地让人动容。早就说过温软不常笑,但凡她笑,都有一笑泯恩仇的功效。

    《西红柿娱乐日报》最新一版的封面照,正式曝光了陈皖东新戏的演员阵容,温软的那张照片让很多人回忆起了这个曾经买奖乱谈恋爱的冷傲坏女人,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去吐槽大名鼎鼎的陈皖东导演竟选择了那样一个声名狼藉的演员,就已经不约而同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天元神诀。

    不是说她变得有多良善,而是感觉到,温软很明显在享受自己的境遇。她没有被击垮,贫穷落魄久居乡村饰演着村姑,反而让她熠熠发光。

    光彩照人。

    这是一个不会被彻底打败的女人。

    她的反扑,会让有些人感到岌岌可危,有些人感到满含期待。她是永不能轻视的传奇。

    到达村子已是傍晚,村头的柳树下坐着一群大妈在打毛线,其中还有那个小寡妇,一见闻誉就两眼闪泪,拼命漏电,作势就要冲过来。

    吓的闻誉直接给了把油,“嗖”一声直接骑到村长家门口。

    温嫖正在那转悠,看见闻誉一脸灰土发型凌乱,便不怀好意地问了一句,“闻誉哥,听人说,你的肋骨被猪蹬碎了?”

    闻誉下车把摩托一停,赶紧跟他小舅子诉苦,“嫖儿啊,你姐夫我快死在路上了,这摩托半路歇菜的时候我的心才真是要碎了好吗!有什么吃的没?我觉得我得喝口酒压压惊。”

    男孩撇撇嘴,把手里的锅巴递给他,“嘁,一看你这心碎就是业余水平的。真正心碎的人没食欲也没。”

    “嘿嘿,我都有,”闻誉吃得满嘴喷渣,“我生是你姐的人,死也是你姐花园里的肥料,可你姐太不仗义了,跟导演跑了。”

    温嫖:“我姐太有眼光了。”

    “要不是她扒在我床头跟我说“醒了?”那句,我肯定早就把她大腿卸了,我让她跟导演跑,不要我。”闻誉面带憧憬,“唉,你不知道她说那话的时候有多性感。”

    温嫖不解,“‘醒了?’这个词有什么性感的,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闻誉朝天远望,“唉,我一直不擅形容,我只能说,在那一刻,我都想把心挖给她。”

    温嫖:“就怕她不要。”

    闻誉:“诶……对。”

    温嫖:“闻誉哥,我记得我小时候认识你,你没这么贱的啊?”

    “唉,人生若只如初贱。大人的世界你不懂,最好也别懂。”闻誉拍拍男孩的肩,一转头就差点撞温软身上。

    “听说,你要卸我大腿?”她的脸上似笑非笑,寒气入骨。

    闻誉:“没有啊,我跟嫖儿说要帮你按摩大腿来着,走呗,跟我回房。”

    温软甩开他蹭上来的手臂,颇有些嫌弃,“我要是你妈,我还不如生个茶叶蛋吃了呢。”

    闻誉还辩解道:“就算你是只母鸡,你下的也是鸡蛋。”

    温软:“快滚。”

    他拍拍根本就不存在的袖子,奴才样的行礼,“嗻!”

    男孩在一旁翻看自己的绘本,叹了口气,他觉得人生充满了意外,他姐是个活阎王也就算了,竟还有成打的野鬼凑上去找虐,感情这事真的是太奇特了。

    卷 二 [吊丝杯盏夜难眠] 084 悲剧才终能隽永

    终于夏末。

    连穿着花棉袄佯装冬天的戏都拍完了,剧本里终于要迎来男主最后的死亡。

    悲剧隽永,陈皖东此戏正是拿悲作为收尾。明明故事那么有反差充满笑点:美丽的时尚姑娘连聘在乡下百般不适,到最后面对着“皂角洗衣、追猪撵鸡、总爱裸露的神经病村民、淳朴地有点过火的村长”都开始表现得习以为常,她的人生变了一个样。

    比许三多还执著、认真、傻气的村长,较瘦却又坚实的脊梁顶起了全村的天,也改变了连聘对男人的认知。那些长着一张线条流畅的脸、眯着狭长的双眼向她求过爱的高富帅们,远没有这样踏实的汉子动人。

    从城里来了个娘里娘气的桥梁设计师,看姿态就知道他的性取向有点跑偏,他频繁地调戏村长,每当这时,村长都只抬头悄悄地看连聘一眼。

    这一眼内涵深重,是戏中最经典的镜头,也作为电影最后上映前的宣传海报。

    有些纹路的眼角,坚定而又沧桑的眼神,全全散发着男人对爱情的谨慎而又按捺不住内心的自卑所流露出来的煎熬。

    连聘自然也踟蹰自己难道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农村汉子,他们两人互有好感,凭眼神交接就可知对方的心思一二,但出于困惑,连聘将这段感情压着,甚至他们连手都没牵过,吻都没接过。

    直到出事。

    设计师是受政府之托来将村头破旧的吊桥重建,可还没来得及动工,大雨就倾袭,连下了四天三夜,桥下大水奔腾,吊桥垮塌。在垮塌之时,脆弱的孩童抓着桥链吊在那。

    村长去救人,连聘在他临行时,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后背。这算是感情最激烈地时候,漫天的大雨,紧张的村民,哭喊的孩童,他和连聘在这里分手,可惜的是,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连聘从来没有谈过这样的恋爱,直到人死,才知道是爱。

    《跟村长谈恋爱》就是讲述了这样一个轻喜剧转悲剧的故事,影片的末尾,漂亮的姑娘连聘穿着小花袄一直留在村里,等着桥梁修好,等着不可能回来的人回来。

    全剧终。

    所有的人都在等雨,还差点逼闻誉脱光了去跳求雨舞。

    现在闻誉是全剧组最受欺负的演员,没事的人都会去堵他几句,谁让他四处造谣给自己散播绯闻,硬说他是温软的老相好,说他受伤时温软趴他床头不眠不休呆了整宿儿。

    温软在一旁看着剧本,精致的脸上化着不浓不淡的妆,深情清清冷冷,她对于闻誉被贬去求雨的事表现出赞成的肯定,“脱呗,跳呗,反正你一向走谐星路线,卖屁股也不是第一次了。”

    “并没有好吗!封建迷信是不可取的,谁告诉他们大龄童男光屁股求雨是最有效的!这简直就是造谣!”

    温软不可置否道:“难道只许你造谣我,不许我造谣你?”

    一听罪魁祸首是他的小软,闻誉心里是漫山遍野的委屈,没办法,又不能收拾她,也收拾不过她,闻誉只好迁怒别人,“妈的,这戏的编剧到底是谁啊,什么破结局,也太变态了吧,简直是见不得别人恋爱谈的好升迁!他肯定是‘情侣去死去死团’的团长,我好想手刃他来挽救地球!”

    温软:“你先挽救一下你自己吧。”

    闻誉狗腿似的蹲在温软面前,看着温软面无表情地翻着剧本,“小软,你就不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换一种相处模式么?互相伤害只能让旁人多看笑话,我要是惹你哪里不爽,那我甘愿受罚。我实在不想再在别的异性面前脱裤子了。”我只想对着你脱。

    温软略微抬起眼帘,“呀,被你这么一说我那微乎其微的恻隐之心好像还真得有一点蠢蠢欲动。”

    闻誉迅速入戏,“是吧小软,你可以罚我的,我最喜欢被你折磨了,只要别让我去求什么雨!”

    温软起身,“那罚你陪我去跟王硕根对下戏。”

    “求之不得。”闻誉兴高采烈地跟在后面,像一只刚被主人顺了毛的宠物,还是大型憨宠。

    王硕根不拍戏的时候就会在田里干活,他是本色出演,戏里连名字都没换。据说当年陈皖东路过县城时,恰巧看见拉着车载着村里的孤寡老人去县城治病的他。

    陈皖东下车和他聊了几句,从他坚毅的眼神中看出了很多这几年自己拼命想要寻找却一直都没有找到的东西,于是陈皖东决定,为他拍一部电影。

    先有主演,才有剧本,这是陈皖东第一次任性而为,好在他的御用鬼才编剧能够很好的拿捏他想要的那种感觉,最终剧本出来,笑点抓人,虐点伤人,完美至极。

    王硕根看见那两人过来,直起腰,脖颈上耷拉着的白毛巾早已暗暗变黄,也不知被汗水浸湿过几万次。

    “小王,我们来对一下戏。”

    “呃……软姐,你男朋友跟狼一样地盯着我,我不敢演。”王硕根迟疑地挠了挠头。

    温软:“他不”

    闻誉已经冲上去抓住王硕根的手,接上了话,“我是,我是,你尽管大胆演,我只是长得面相凶,其实我这人真的是很温和的,真的,硕硕,相信我_。”

    看着王硕根一脸盐吃多了的表情,闻誉试探着开口,“或者……你想让我叫你,根根?”

    王硕根连忙摆摆手,而闻誉也被温软一脚踹翻,摔坐在了地上。

    试的戏是即将要拍的结局,里面有拥抱,而且还是后背位拥抱,王硕根觉得,只有正儿八经心含爱意的情侣才能抱得出来那种不舍之感。软姐本身就是演员,她知道怎么演,可他呢,他还没有被这样的女人抱过,他不会了。

    身后突然一热,温软已经抱紧了他。他想回头,却迟迟没回。

    女人的双臂圈住了他的腰,越收越紧,脸埋在他的肩胛骨,看不到眼睛,只能感受到风隐隐约约吹着她的乱发,刮在他的脖颈。

    那股即将喷涌而出的感情震惊着场上的两个男人,闻誉尤为震惊,温软现在不需台词就可以迅速入戏了,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她早已不是那个随便演演的玩票女演员了,什么时候变的呢?

    他们都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卷 二 [吊丝杯盏夜难眠] 085 预料之中的非议

    干燥的地带很少下雨,危险的吊桥已经搭建起来,最终,陈导还是用决定二十辆洒水车来完成影片最后的收尾拍摄。

    团队里做后期特效的同志那在业界是保有圣名,别说是洪水波涛奔腾而下,就是世界末日地陷天塌都能做得跟真的一样。

    你以为就只是一般的洒水车上面站个人对着天空猛呲水么,那你就大错特错了,陈皖东导演虽然平时对众多演员极为扣皮,但是对于高科技器材的购入那是一点都不含糊,绝不吝啬。

    “嗯,中雨……可以,再调大雨……放雷声,很好……”陈皖东指挥着程序员调试,只需一台电脑就可以把二十台洒水车全部掌控,那技术可不是盖的。

    闻誉看着试场,惊得下巴都要砸脚面了,连连感叹:“科学技术不愧为第一生产力啊……不过陈导,光有雷声没有闪电那岂不是很不对劲?”

    陈皖东:“你把智商都拿去填海了吗?闪电当然是由后期来做,不然你是想让我扮演电母对着你闪吗?”

    闻誉:“……”

    “如果有人形机器,你以为我会用你们这些听不懂人话的演员来演?”陈皖东抱臂立于一旁,刻薄得很。

    闻誉这辈子遇到的尽是嘴坏、刻薄的人,他多幻想能有软妹子和温柔大哥助他爱情事业双丰收的,可是事与愿违。直到现在,听小软和陈导说任何犀利的话,他都习惯了,所有的利器都已经戳不痛他坚硬的心脏小壁垒,哦也,太好了。

    杀青戏终于正式开拍,场外临时搭建的避雨蓬,只能容下少数的人和器材,闻誉站在水势很大的人造雨中,和所有群众演员一起演着揪心催肺的戏,他满脑子跟死机一样只剩下两个二号加粗黑体大字卧槽!

    镜头里,连聘就站在那,村长跟她急忙告别,她苦笑了一下,唇上的那抹艳色,让人想起江南将谢未谢的红花。

    由于水不是很干净,流过眼睛的感觉很涩,几下就让人红了眼,女主角就是这样,配上湿漉漉的头发和湿漉漉的身体,我见犹怜,人心动容。

    一个拥抱来得湍急,什么都易得,心最难得,这一抱天光大暗,却什么都明了了。

    “卡!”陈导算是满意,大家都屏气凝神,准备迎接男主救人溺亡的情节。温软终于可以在短暂中得以喘息。

    闻誉凑过去,想调戏却能没下得了嘴,落汤鸡痛打落水狗这事也并不好看,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地问那只落汤鸡,“冷吗?我抱会儿你。”

    发誓!这声音真的正经无比,是闻誉二十多年为数不多的浓情巨献。结果却换来了温软的一句

    “边儿去。”

    “诶!你讲不讲理?!”类似抱大腿被踹还要死拖住不放再抱的这种行为,闻誉平时最爱做,可这会却有点不爽,他是怕她冷,完全没有滛念纯粹是为她好呀!

    “不讲。”

    “哦……没事,嘿嘿我就是问问。”这人就是纯碎的“”体质,温软这种“s”三天不拿鞭子沾着辣椒水劈头盖脸抽他一顿,他那奇痒难耐的表情连温软都看不下去。

    被抽了,他就蔫眉搭眼地闪一边。

    温软披上了工作人员递来的毛毯,看着闻誉那股大便不通小便不调的劲儿,实在忍不住,只好针对他刚才的好心,道:“……谢谢异界艳修。”

    说完又紧接着一句大实话,“不过你离我远一点的好,我怕看见你就容易脱戏。”

    哎呦我的妈这声“谢谢”说得简直比黄鹂鸟叫还动听真是让闻誉通体舒畅啊,他一笑一点头,“遵命!”

    转眼间,该戏进展完毕终于杀青,影片结局阴气重重,可谓比黄莲还苦。

    喜剧笑一场,悲剧记一生。

    这就是陈皖东所倡导的主旨,虐演员是因为爱,让她们成长让她们记。

    嬉笑怒骂的乡村生活就过去了,剧组马蚤扰了村民大半年,也算是终能画个句号。

    不过现实其实只画了个逗号,那长长的尾巴是该片给村子带来的巨大改变,所有客串群众演员的村姑大妈们,平时只会看孩子打毛线做农活的女流之辈,却赚到了比进城打工的一家顶梁柱还要多的钱。

    而《跟村长谈恋爱》上映后,乡下来了特殊的电影放映班,十里八乡的人都赶来观看,比影院热闹无数,村民们在影片里看见了自己,哪怕只是露了个背影,都自豪地不像话,逢人显摆。

    再然后,有很多影迷下乡参观体验生活,都选择在这里,王硕根将拍摄景点全部竖牌标注,连陈导喝过的茶杯都贴条注释,一时间好不热闹,村里也因此收入不少。

    当然,那都只是后话了。

    现在一回离城就开始进行影片上映前宣传的温软,突然觉得有点恍惚,从一个地方跳到另一个地方,从人稀破旧的乡村过渡到喧嚣的都市,面对着众多话筒对她问个不停的记者,她突然觉得无话可说。

    如果是以前的她,她真的敢在此情况下说出“废话不想说,你们去看电影好了”这样的话,任凭满场人员变成冰镇脸,她才不在乎。

    可是如今她不会了,她不想让自己的坏个性影响了电影。

    一切都还算顺利,陈导带着朴实的王硕根还有她出席媒体见面会,也带上了闻誉。

    一见到闻誉这个不算生疏的面孔,大家都有点激动,这不就是温软最后那个曝光的绯闻男友嘛,怎么还没分手,还弄到电影里去了!得知陈皖东的这部电影制片人正是告别了影坛的前影帝高谚,大家就更激动了,前男友现男友什么的简直太有曝点了!

    这些非议,不巧正被温软听见

    “无论是颜还是演技,高谚都甩这新人几条高速路,温软真是瞎了眼。”

    “娱乐圈不就是这样吗?拍个戏两人在一起,兴许过几天吃个火锅两人又分了。”

    “你猜她演得怎么样?”

    “谁管她怎么样,不都是看着陈导的面子么,陈皖东可是电影节大手,拍的片子好评如潮,温软这是搭顺风车。”

    “也许傍上导演了呢,她不是一向这样么,绯闻男友一波又一波。”

    “你羡慕呀?”

    “你敢说你不羡慕?众多美男,哈哈哈……”

    脸色发白,衬得唇色更鲜红,温软坐在化妆间,停住了一切动作。时间仿佛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