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是茶叶家族,不就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情么。
这就一直要求杨光明帮我,从各出版社查找,国内外的都行。
只要是与茶文化茶艺相关的,都要。
账算到我个人头上,不用操心。
杨光明推不掉我的要求,只好发动他在出版界的朋友,八方收购。
六月下旬,来自全国各地的茶影碟,发到我手中来。
有中国东南西北的,有日本韩国的,也有英国荷兰的,还有台港地区的。
我抽了十天时间,专门关在碟库里观看。
凭我一个学舞蹈出生的人看,的确,中国大陆的茶道,包括台港台地区,都是低级艺术品。
讲茶的讲得很次,泡茶的泡得很怪,生搬硬套。表演茶艺或茶道的,就更不用说了。
全部都是艺术下三烂,或者说根本就不是艺术。
不是艺术,那怎么能演好茶艺?这是我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另外,很多茶艺师的介绍,都是什么劳动就业部门速成班学的。
这劳动就业部门学的,那就是技术工人了,怎么能叫茶艺师吼?这是我提出的第二个问题。
还有,大多数从业者,都是初高中文化,却承载着茶文化的传播。
这能传出一个什么文化来?这是第三个问题。
可是,看了日本茶道后,又觉得曹峰对日本茶道的看法过高了点。
日本茶道没有做秀场,而是做的内修,这不是艺术,而是修养。
中国茶行业,不能要日本茶道,也不能要当前这狗屁不是的茶艺,什么关公,韩信,与茶相关吗?
还有什么青龙又乌龙入宫,与茶有关吗?
更可笑的是,每个地方都在打起道茶禅茶,而不论是装修,还是泡茶艺术到说词。
与道和佛相差不是远,而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全在那瞎扯蛋。
我问自己,中国茶艺茶道就这样子?难怪那曹峰要生气。
一个学中文的人,自然对文化有很深的情感。
对此,我的心,因感激变成了一种思考,再变成了一种责任一样。
月底,那文化局长果然派人来找到我,说他已经落实好了我的去处。
首先是要举办一个关于茶的学校,要我去主持。
其次是正在向政fu申请人才引进,获得专业补助金。
原来,这领导是将我当成茶叶界的人才来对待了,说能在这个低级别的行业里发现我这样的人,算是茶叶界的福音。
我就是在想,一个文化局长,不可能没见过唱歌跳舞的高手,怎么可能就看了我跳一次舞就帮我这么大的忙。
第一卷 434没钱的高傲
[正文]434没钱的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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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自己多年修道的结果,什么事都集中在这半年出现。
虚虚实实中,似乎总有一股力量,将我往茶行业拉。
这是不是真的叫老天有眼?还是叫祖宗根脉的传承?
首批碟子销量提前到期,超量部分的账也提前结汇。
我获得了自己有生以来,可以让立即乐死的财富。
从杨光明手中,取过一张一百一十万元银行卡,高傲的我,第一次低下头。
低下头来痛哭了一个下午,低头是因为钱,没钱的高傲,是内心对美好的向往没停止。
好比古代帝王将相,总会在一个特别的环境里,低下头来感激苍天。
一周时间内,我就到文化局办理了很多过去从未有过的手续。
特殊人,就特殊处理。
着手组建设茶道学校,此时的我,不敢说自己还什么都不懂。
只能装着什么都懂的样子,指导着所有的团队成员。
到这时,才笑那些茶艺碟子,虽不是我要的东西,但作为视角眼界,还是起到了向文化局交待的要求。
特别是对装修教室,有一些帮助。
当然,那些茶叶名字和味道,也帮了我不少。
杨光明见我要到学校上班,本想将茶城的生意收归他个人所有。
可我不同意,我说茶城的业务永远不变地是我的。
那曹峰也配合得很,无论杨光明怎么去游说,他也只认我。
开玩笑,每年至少收入百万元以上,谁会傻到给钱过不去呢?
碟子店这边,我自己承揽支付几名专门为我负责茶城的工人工资。
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地搞茶道学校。
抽时间购了些礼品去看局长,受到高度重视。
局长反复说要将这个茶文化为主的成都,打造成真凭实据的茶文化之都。
他说过去这座城市,吼起茶文化,却没见过任何茶文化特征。
到处都是打麻将,全国不是放鸟就是放狗。
休闲之都,那就是茶,不可能是水,也不可能是麻将。
根是茶,休闲,没茶喝,那叫休闲?
有茶喝,全在那坐着瞎喝,也不是休闲,更不能形成文化。
最多算是一种现象,现在必须要做好这个文化元素,才对得起“休闲”口号。
我听得好深奥,心想,下来去找曹峰讲文化,在领导面前,不能老是问。
而是应该做好听众角色,还要做好记录。
七月初,我主动给阿爸、阿姐和阿哥各汇了五万元。
我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得到家人的赞同,支持和谅解。
让自己久违的负罪感,在金钱的帮助下,解开大家对我的怀疑。
收到钱的一家人,都不信我会赚这么多的钱。
按照汉今的说法,汇个几千或万把块,还说得过去。
这一汇,总款高达十五万,谁信?
于是乎,汉今第一个念头是:“她在外面当夜小姐,这钱不干净。”
阿爸拿着钱,双手发抖,主要是汉今那话让他发抖。
认为这卖身的钱,不能用,太脏。
阿姐不管,她说:“我就不信,她万一是嫁给了有钱老板呢?还有,万一她自己做生意发了财呢?”
显然,大家都没有说服对方,都不信,却又想用这笔钱。
第一卷 435舞蹈和家族的茶气
[正文]435舞蹈和家族的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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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今听不得汉晨的话,说他茶场里跑到广东去的女孩子,现在就传回来消息,说在那边的酒店宾馆里出卖自己。
讲到话多时,连他自己都信了自己的说法。
天下没有任何生意会在一年时间内,不要成本投入就赚十多万的。
他说我百分之一百是在成都做野鸡,不用查。
阿爸听到这,也想起自己村子里的人传言说这类似的话。
主要是传那些到广东打工的女子,没想到,这事儿落到自己家头上。
于是,率先将钱丢给汉晨:“拿去,你自己想办法处理,这种钱,打死老子也不用。”
汉晨好像被汉今说服了一点,呆若木鸡,是啊,怎么可能呢?
汉今又补了一句:“你看看那些到林场去的人猫,一个月最少要卖两万多,不信你自己问胡清泉。”
到这时,汉晨才真怕了。
等汉今也将钱丢在这儿离开后,汉晨跑到气象局办公室,要了电话。
直接打电话问胡清泉:“我问你,到林场来混的人猫一个月赚多少?”
胡清泉一听,吓了一跳:“我没有找她们,真的哈,不要怀疑我。”
“没怀疑你,而是问一下,有用。”
这时,胡清泉再次吓了一大吓:“啊?你想做啥?穷疯了,千万别哈。我不在林场包工程总行了吧。”
这口气,好像是汉晨想吃这碗饭一样。
汉晨反骂了胡清泉乱想一顿,然后才说:“你觉得三妹会不会走这条路?”
胡清泉这才搞懂了真正的问题,想都没想说回答:“她?怎么可能。做人猫的人,性格都不同,艳子就算是想做,也做不好。”
汉晨听到这话,突然觉得胡清泉出过问题一样:“哦?你这么懂?是不是——”
这胡清泉,被问得里外不是人,赶紧又说:“哎呀,祖宗,没有的事,不过这种事情,听麻也能听到一些吧,艳子根本就不是那一类人,她心很大,不可能。”
“可是,她汇了十五万元钱回来,分给阿哥、阿爸和我各五万,你说,她那来这么多钱?”
胡清泉听得很抽了一下,但还是说:“不可能,这钱多半是她中了奖,做生意也不大可能。还有就是,可能找到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吧。我更希望她是嫁给了有钱人。”
这个电话,到最后胡清泉才说:“林场的人猫,一个月最少能赚三万以上,一年下来,按开采时间六个月算,能赚20万元左右。如果在成都或广东,赚三十万左右正常。”
看来,这钱还真不能用,汉晨挂了电话,回到家,想找点线索。
却找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找到,没电话,没地址。
总之,自己过去信任一百次,并不代表这次说应该信任。
就这样,汉晨将钱拿去存了,不用,说这家风不能坏。
而我在成都,还什么都不知道,每天就忙着组建学校的事情,对自己吃上了国家饭一点不惊喜。
认为自己本来就是能吃这碗饭的人,只不过穷,差点没吃成。
我惊喜的,反而是自己的舞蹈和家族的茶气,让我在半年多时间内,由一介草民转变为一名人才。
看来,人这一生,不能只靠自己拼,朋友机会太重要。
如果每一次机会都错过,那么,我还是过去那个样。
第一卷 436给我一杯白开水
[正文]436给我一杯白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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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我来到双流机场,接我那夏天的雄鹰——关牧山。
两人根本就没顾及周围的过客,大胆地亲眷着。
毕了,关牧山才说:“想死我了!告诉你三个好消息。”
我帮提起行李问:“什么好消息?”
关牧山说:“部队提前通知,我毕后纳入东海战区舰队。全班只选了六人,我是第一个选中的,也就是说,我将是铁定的高级军官培养人才。给,这是通知。”
我惊喜万分:“怎么可能?”
关牧山说:“第二个消息,我已经正式入党,成为预备党员,一年转为正式党员。第三个消息是已获得了大二全年奖学金,你的钱就可以不寄给我了,存进银行,将来我俩要买家具和带孩子用。”
我激动得把关牧山再次抱着:“你真好!能干。”
我请假一周,准备陪关牧山在成都玩。
他给我带的礼品是一台傻瓜相机,还专门从上海带了十卷柯达胶卷。
我看了大半天,刚想问花了多少钱,却又觉得两人之间,不该问这类不得体的话。
管它多少钱,买都买了就无所谓价钱的多少。
关牧山拿出胶卷来装进相机,一连就给我按了四张来装起。
我立即去叫来服务员:“请你帮我们拍几张相片。”
房间的各个位置,都是我们的背景,照了十多张才算完事。
关牧山小声对我说:“这个照相机可以自动照相,晚上我俩在□□多照几张。”
我忙说:“这可不行,让冲洗照片的人看见了,不好意思。”
关牧山说:“我又没说照裸的,是照些穿内裤的合影就行了,我才不愿照裸的。”
在学校里少话的关牧山,在我的面前就像换了一个人。
有说有笑围着我转圈圈,他把储备了许久的精力都留守在了我的腰间。
“我要你帮我掏耳朵,我是等了一学期。”
夏天的关牧山,更令我疼爱难舍,其健壮的程度,已远远胜过一年前的学子模样。
头发更直立,气质高调得就像上舞台表演职业演员。
尤其是那双力大无比的手,更让我不肯随便伸手去碰一碰,生怕会因为自己的细手,而被碰出个口子来。
第二天,带上关牧山来到“中国西南影视城”的古镇黄龙溪游玩。
关牧山对黄龙溪的古榕树特别注目:“这个地方怎么有这么多的榕树?”
我走到关牧山的前头说:“榕树是保护河堤的最佳植物,这儿的人都叫它为‘风水树’或‘宝树’,不知道吧!《海灯法师》影片就是在这儿拍摄成的,佛庙成了黄龙溪的主要特色,它比那些铺天盖地的茶馆更有代表性。你看,街上三尺九庙,十丈沿街。”
我对关牧山讲了许多自己对黄龙溪的了解,也讲了很多成都新文化——茶道的开始。
时近中午,关牧山要在一家茶馆坐下来品茶。
我很想再走一走,看一看。
见关牧山一定要坐,也就跟着坐下来。
“这里有‘锦城露芽’、‘玉叶添香’、‘三花特级’。”服务生介绍说。
关牧山要了一杯“锦城露芽”。
我说:“要一杯绿茶。”
服务生为难了:“在成都,没人品绿茶,我这儿也没有。”
我又说:“那就来一杯素茶。”
服务生忙说:“也没有。”
我想了想:“不会品花茶,你就给我一杯白开水。”
关牧山有点奇怪:“你家里种茶,居然不会品花茶?”
我笑说:“你不明白,听我父亲讲过,花茶的原坯就是他们那些种茶人生产出来的次品,好的茶叶不可能用来制花茶。一般情况,茶汤是绿色,品起来能感受到泥土的幽香,而不是去闻什么花香。要闻花香味去花园里闻好了。”
第一卷 437聚集 在了一道轨迹上
[正文]437聚集在了一道轨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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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牧山说:“那!别人还是可以说要闻土的幽香,就用不着来品茶,趴到地上去闻就行了。”
我苦笑一阵:“这就是你的理由,首先要确定好一个事实,那就是优质绿茶不可能卖给花茶生产商。因为花茶厂的开价与优质原坯茶的售价距差相当大,龙井茶可售三四百元一斤,炒青绿茶是七八十元一斤,而花茶厂售出来,已经制好的花茶才几元、十几元一斤。由此可见,花茶厂只能选购次品、素茶来制作花茶才有可能赚到钱,否则亏死他们。”
关牧山问:“你在单位上是不是品绿茶?”
我又笑了一下:“当然,绿茶是花茶的祖宗,有了绿茶之后,才有素茶、才有花茶,我阿爸是这么形容的。我专吃绿茶,从不把绿茶的儿子、儿孙放在眼里。”
关牧山惊喜开来,非要我再讲一些不可。
白开水让我喝下了两杯,又说:“绿茶的泥土幽香是相当受闻的,它又不是泥巴味。我说不清楚,要是问我阿爸,他可以讲三天三夜。他是高级茶艺师,还有一个全国通行的高级农技师职称。”
以后的几天,我就同关牧山在花茶绿茶上论了很久,最后我才表态:“等我将茶道学校办起来,那时我搞清楚了之后,一定讲得清楚。”
我的假期,最后一天了。
关牧山希望我再请一个月的假,一起去岷山。
我对请了一个星期假,已感到对学校其他给建老师有点不负责。
只好不去岷山,我说:“你在八月初就回成都来,我一定再抽时间陪你去青城山游览,有可能的话,我俩到银厂沟,龙门山这些地方去走走。”
生活的憧憬,把我们的目光聚集在了一道轨迹上。
“你八月二号或三号就扣我传呼,到时回你电话,确定时间。”
“那就这么说定,不准请假时间太少。”
关牧山说完,就自己去收拾背包行李。
几天前照的一些照片,关牧山不能带回家里。
全部留给我保存,打算开学的时候才带些去上海。
在送关牧山上客车的时候,我老是想说什么,却又想不起来该说什么。
从高升桥车站出来,客车慢吞吞地走:“一定要八月初回来!”
关牧山把头伸出车窗,甜甜地微笑着点头。
见客车上了213线,才很不放心转身往回走。
没走几步,又发觉还没讲完,回头又去追客车。
红牌楼街道窄,车流量多,车被堵在那里老是不走。
我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不自觉地笑。
关牧山见了也笑起来:“回去上班,我肯定会八月初来,丢不下你。”
我突然说:“算了,你下车吧!我还是总有什么问题说不清,感觉不好。我带你去新办的学校,这个假期就不回岷山,学费我给你。”
关牧山说:“不行,回来就得去看我妈。我说的话,忘了吗?把钱存好,将来要用的。”
我张开嘴乐不起来,想说话。
关牧山坐的客车又开动了:“我很有可能只在家里住十几天,七月下旬我就回来!”
关牧山的声音和客车的声音就此远去。
我后悔地说:“我太自私了,该把他带去影碟店或学校才好。”
第一卷 438聚集 在了一道轨迹上
[正文]438聚集在了一道轨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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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牧山说:“那!别人还是可以说要闻土的幽香,就用不着来品茶,趴到地上去闻就行了。”
我苦笑一阵:“这就是你的理由,首先要确定好一个事实,那就是优质绿茶不可能卖给花茶生产商。因为花茶厂的开价与优质原坯茶的售价距差相当大,龙井茶可售三四百元一斤,炒青绿茶是七八十元一斤,而花茶厂售出来,已经制好的花茶才几元、十几元一斤。由此可见,花茶厂只能选购次品、素茶来制作花茶才有可能赚到钱,否则亏死他们。”
关牧山问:“你在单位上是不是品绿茶?”
我又笑了一下:“当然,绿茶是花茶的祖宗,有了绿茶之后,才有素茶、才有花茶,我阿爸是这么形容的。我专吃绿茶,从不把绿茶的儿子、儿孙放在眼里。”
关牧山惊喜开来,非要我再讲一些不可。
白开水让我喝下了两杯,又说:“绿茶的泥土幽香是相当受闻的,它又不是泥巴味。我说不清楚,要是问我阿爸,他可以讲三天三夜。他是高级茶艺师,还有一个全国通行的高级农技师职称。”
以后的几天,我就同关牧山在花茶绿茶上论了很久,最后我才表态:“等我将茶道学校办起来,那时我搞清楚了之后,一定讲得清楚。”
我的假期,最后一天了。
关牧山希望我再请一个月的假,一起去岷山。
我对请了一个星期假,已感到对学校其他给建老师有点不负责。
只好不去岷山,我说:“你在八月初就回成都来,我一定再抽时间陪你去青城山游览,有可能的话,我俩到银厂沟,龙门山这些地方去走走。”
生活的憧憬,把我们的目光聚集在了一道轨迹上。
“你八月二号或三号就扣我传呼,到时回你电话,确定时间。”
“那就这么说定,不准请假时间太少。”
关牧山说完,就自己去收拾背包行李。
几天前照的一些照片,关牧山不能带回家里。
全部留给我保存,打算开学的时候才带些去上海。
在送关牧山上客车的时候,我老是想说什么,却又想不起来该说什么。
从高升桥车站出来,客车慢吞吞地走:“一定要八月初回来!”
关牧山把头伸出车窗,甜甜地微笑着点头。
见客车上了213线,才很不放心转身往回走。
没走几步,又发觉还没讲完,回头又去追客车。
红牌楼街道窄,车流量多,车被堵在那里老是不走。
我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不自觉地笑。
关牧山见了也笑起来:“回去上班,我肯定会八月初来,丢不下你。”
我突然说:“算了,你下车吧!我还是总有什么问题说不清,感觉不好。我带你去新办的学校,这个假期就不回岷山,学费我给你。”
关牧山说:“不行,回来就得去看我妈。我说的话,忘了吗?把钱存好,将来要用的。”
我张开嘴乐不起来,想说话。
关牧山坐的客车又开动了:“我很有可能只在家里住十几天,七月下旬我就回来!”
关牧山的声音和客车的声音就此远去。
我后悔地说:“我太自私了,该把他带去影碟店或学校才好。”
第一卷 439来年将突破两百万
[正文]439来年将突破两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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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学校,碟店又打电话说有急事。
赶巧,茶城那边也要追加订量,说碟子销量还在增加三分之一。
他们管理方在另一个地方开了一个较小的二级城市茶叶批发中心,需要给配货。
原来,影碟将到一批海外大片。
杨光明与总发行代理公司签了四川地区的总代理权。
杨光明要求所有市场业务员工,每人必须承包三百套。
让我先上手,说发行方面,大家都在看我为标杆。
我看了一下这些影碟介绍,直接选了被大家否定的《二十世纪全球大纪事》。
杨光明也不大信任我,他认为,这套碟子在四川地区的总销量不会超过一百。
一套就七百张,售价高达二千八。
对我包单类就三百,有点想不通。
但是,我是在一分钟不到,就想好了怎么销。
细算一下,如果每一位员工手上都有这碟子,那么,走到那,还没销出去,名字就都知道了。
那样就没有新鲜感,也容易在内部造成竞争。
而我一次性包三百,其他业务就不会再订包。
凭我的经验总结,什么品种都有,反而容易造成销量不集中。
那么,我本人就集中力量销一个单品,容易让人接受。
等下完单子,才去忙茶城的间订单。
曹峰见到我,显出他老练的文化底蕴:“现在当校长了,之乎者也会说不?不懂的一定要找时间问我。你们这些小女子,一个二个都不太重视这个问题。”
我取了新合同看,与老合同没什么两样。
“你文化高,茶行业的福气。”
“对不起,茶行业还得靠你这新校长,学校定在那里?不请我去看一下?”
“呵呵,在艺术培训中心,属副局级单位。”
“可以,不错。”
“茶行业的前景到底怎么样?”
“哎!这是一个前景相当好的行业,但就是骗子太多。我在这个行业里,算是文化最高的,如除去我,整体文化水平都在初中以下。这次,你明白我说的前景在那了吧?”
“哦,那也就是说,办学校是对口的?”
“当然,专业的就得专业地培养,你千万不要变成那些骗子一样的人。”
“不会,我请你把关,打造出你认为的茶文化,这样总行了吧?”
“那好,一言为定,我在这个单位做几年算几年。”
“茶城到底归那个单位管?”
“省经贸委。”
“啊?还是一个省级单位,居然还做生意?”
“哈哈,做生意的单位多的是,国有企业不都是国家的么,商业局,旅游局,招商局不也是做生意的么?”
我少见世面,第一次听说国家机构做生意,听曹峰这么讲,方才转弯地明白了。
是啊,国家外贸部好像是做国际大生意的。
随曹峰去了新茶叶批发中心,小是小了点,但每家都在装修。
看样子比较精致又高档,一连看了几家,都不错。
曹峰说:“这个地方,主要是针对二级城市,营销起来会更好推珩一些。”
查看完,才返回去签合同。
这次,签了一个三千万的年销售单子。
如果这个合同的销路能顺利完成,我的收入在来年将突破两百万。
原先计划好了在成都购房,但关牧山的事还没稳定下来,就只有等一等。
先在学校里住统一宿舍,这样可以节约钱的无故花销。
第一卷 440愤恨的夏天
[正文]440愤恨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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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八月十五号过了,还不见关牧山的动静。
这边学校也开始准备面向社会公开招生了,如果还见不到关牧山,那我这边忙起来,就无法请到假陪他旅游。
到教育局交完招生申请表回来,拨通了岷山关伯父旅馆的电话。
过了好一会,那边传来一个女声:“找谁?”
我听声音不是关牧山的,便问:“关牧山在吗?”
那边突然停止了回答,但没有挂断电话。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出事了。
这种感觉从分开那一天起,就一直时早时晚地有。
又过了分把钟,一个男的声音传来:“说吧,有什么事?”
我听出是关牧山的爸爸的声音,忙问:“爸,我是艳子,关牧山他人呢?”
关伯父听说是我,急得哽咽不息。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着急不停地问。
关伯父在电话里,呜咽着哭了起来。
由局里新调来的党组久歌,停住写字笔,静观我的表情。
“艳子啊,以后不要打电话来了,关牧山他——”
我只感到一阵头痛:“爸爸!关牧山他到底怎么啦?”
“牧山——他!”
那边的电话突然挂断了,嘟嘟声让我发现心脏破裂了一样。
不相信耳朵,更不相信电话。
久歌见我的表情死一般难看,起身拉我去坐下来。
“家里出了什么事?”
我怎么也得哭一次了,说:“久歌,我的工作你帮我代替几天,局上的假,由你帮我请一次。我必须回家一趟。”
“不讲明原因,我怎么帮你请假?”
我看了看手表,四点过钟,还有去岷山的班车。
“就说家中男朋友出大事了!”
没等久歌开口,我跑出校,招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包车到岷山。
本来守着不爱,却爱上了,本来爱上了,就要好好一起过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电话里能感觉到不是反感我,而是关牧山本人出了什么问题。
我一直不承认关牧山的突然变化,一阵小跑到了家门外。
里面漆黑无灯光,就重打院门:“妈!妈!牧山!牧山!”
足足过了五六分钟,杨双琼才来打开门。
“叫你别来嘛!”
我急切地问:“牧山呢?!”
杨双琼老泪不断,走路都快是愚公在移山。
“他在楼上,你上去看吧!”
杨双琼关好门,自己移回寝室去了。
我急步上楼,走进关牧山的寝室,拉开灯。
啊!这是一个灵堂,过去存放的生灵气息已经飞远了。
我见正墙上挂着关牧山的遗相,一下子就昏死在地上。
比任何情况下的打击,晕得还要快。
比我自己计划的晕死,快了几十倍,老天突然又将灾难送到我面前。
这起落大到让我快支撑不起自己了,天下没有这样的命。
人生沉浮,非要逼得我没有了激|情和热情时,才给我一个交待。
在这里,无法看到他成为绝对刚劲的男人面孔。
二十多年来的奔波,早已把意志的律言都跑丢了。
好不容易才盼到的美好前程,又在这一次电话中粉碎。
好不容易才有这样一位值得自己疼爱毕生的男人,却在这令人愤恨的夏天,被嘶咬。
这里的名词是亡灵,先她而去的亡灵。
计划中的百年,被关牧山顺手推开。
而这一个夜晚,并非如此,关牧山在我的身边久久徘徊,久久不愿离去。
怡然伤神,不是一天一夜的闲步,两年,整整两年。
渺小是咒骂世界的方式,赖以生存往往与代价有关。
我没有忘记这时,再做一次白日梦,是憧憬中的梦,衰弱了的梦。
第一卷 441造物弄人
[正文]441造物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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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世界怪癖的相片是我和他,荒山野岭中的丝丝寒意是我和她。
活下去的祝福,划开了我们的牵手,我们不能再一起走南闯北。
不能,再为耀眼的前程去承担沧海中的一粟。
茫茫人海,听不到一阵甜甜的笑声,谁也看不见忧伤在纸上刻画花纹。
六十年看一次昙花的花纹,我们却要开始学着无依无靠无家可归。
不会走动和劳动,也没有了磊落的年华。
死了,就这么悄悄地。
吸尽尘灰一去不复返,萎缩在我们家的后山。
也许,出殡的正午,太阳正对着大地微笑。
可能看见了我,没有下跪或不知道该下跪。
也许,不久以后这儿将艾草萋萋,不愿等谁在来年前来看望或者——消磨哭声。
这就是关牧山,这就是我。
第二天凌晨五点过钟,我渐渐恢复了神志,苏醒过来。
但还是失去了思想,跪在关牧山的灵相下面发抖。
直到天亮,才起身在屋里一样一样地摸摸看看。
眼泪,没有了,只能承认现实。
关牧山在客车上伸出头来的微笑,是他在我脑海里留下的最后一次笑脸。
苍天无眼,造物弄人。
我下楼来,见杨双琼也一夜没睡。
“他的坟在什么地方?”
“他没有坟,我们也不想为他修坟。”
杨双琼本来身体就不好,死了儿子,还差点把老命一起赔了上去。
“妈!他是咋死的?”
杨双琼让我坐在沙发上,慢慢地说:“他刚回来的第二天,就接到部队的通知,要求立即前往湖南长沙,与东西舰队官兵汇合,洪灾很大,需要军人到前线去。他走时,还专门要我不能对你讲,说他搞洪胜利后,才通知你。可是——”
杨双琼痛心疾首的样子,就像她自己死下去又活回来似的。
“可是,八十号,部队派专人到我家来,说牧山他被洪——”杨双琼讲不下去了,她哽咽着倒在沙发上痛不欲生。
我没再说话,低头下来,一串串泪,将我也冲进了那个灾难的的长江里。
“艳子,你是知道的,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可他,他被冲到那去了都不知道。那部队的人说是三天三夜没睡过,是活活地看着那一个班的人全部被山上泥石流推进了江中,就再也没找到这个班的任何一个人。”
杨双琼泪流不止,好不容易才讲完。
我说:“妈,您不要讲了,我——”
杨双琼似乎没听见我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此时的我,足实能理解杨双琼的痛心。
但我不能在大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思念。
杨双琼又说:“他走了之后,找你的通讯电话和地址,没找到,打电话去九大又说是放假了,学生都回了家,边城也没有你的电话,才不得已没通知你。”
我醒悟过来,改口说:“妈,牧山的一些信物请您们不要烧掉,您也别想这么多,我愿意做您不嫁人的媳妇,有空就来看您。”
杨双琼长久的哀怨,在我的身上多少也得到了一点点欣慰。
她说:“是牧山他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另找一个好人家,但有空一定要来我家玩,现在,我也只有一个女儿了,她哥去了,还不知道,没敢对她讲。”
我返回牧山遗像旁边,静静地跪了下去。
直到杨双琼喊我吃饭时,方才不情愿地离开。
第一卷 442人间大小不同的爱
[正文]442人间大小不同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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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关家时,我带上了关牧山的遗物。
—本日记本和收集我作品的小册子。
痛苦地登上了回成都的客车,我上车就一直翻看日记。
星星点点大部分记录着与我的爱情故事,在该写的七月十六日日记的页数上。
空白一片。
我饱受着生命灭亡的折磨,到底该让生命记录只有死路一条。
还是让生命从此生生不息,经过矛与盾的撞击。
突然怀旧大发,要替关牧山写日记。
而且是以一名母亲的身份为关牧山写日记。
他的死,在我的脑海中反衬出才刚刚出世。
我不放过这一内心的发现,忙取笔来在日记本上写道:
孩子日记
我知道孩子在七岁以前还不会写日记,因而在生活下去的路上会有许多的难忘的第一次都将与他的记忆一起悄悄消失。
为了孩子在人世间能活着说话、吃饭、写诗。
或者更真实地让她懂得做人的难度,我决定替他写完七岁以前的日记,这日记就写给他一个人保存、阅读或琢磨。
写给他,作为母亲赠予他满七周岁的生日礼物。
让孩子知道他第一次来人间的时间、地点和人物,是天下母亲共识的一项大事。
但要让孩子怀念他的第一滴眼泪和第一次哭声的时间,就使无数的母亲忽略得一塌糊涂。
孩子是生在母亲的哭声中,而不是生在他的哭声中。
哭声和眼泪的到来,又是孩子证明他自己的存在。
他要用哭声和眼泪,来让世界接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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