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补棋地时候再视其补法选择破空的方式,这样才能使棋子的效率达到最高。
对于黑棋的打入,田村平治朗是极为欢迎的,虚攻几下将黑棋『逼』得外逃。然后顺手占了左边的大场。白棋下边的阵势固然被压缩了很多,但却已经都变成了实空。加上左边的大场双方易手,一得一失之间出入极大。此时双方地实空差距极为微小,但黑棋凭空在对方地势力范围内出现了一块一手棋补不净的孤棋,孰优孰劣已是一目了然。
“黑棋已经不行了。”张志民说道。虽然纪长风在业余棋手中以中后盘地收束闻名,但面对职业棋手这并不是什么可以倚仗的法宝。
“大概会中盘认输吧。”叶荣添沉声说道,他对这盘棋已经不抱希望了。如果是业余棋手之间的比赛,或许还可以寄希望于白棋出现失误,但日本棋手对于棋局定型,缩小盘面素来有研究,而且田村平治朗的实力本就在纪长风之上,此时的局面最合日本棋手的胃口,翻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老叶,后面怎么办?王子明还没有一点消息,难道真让田村平治朗就这么走了吗?”黄家贞问道。
“唉,没办法啊!差不多所有的业余棋手都已经输了,总不成拦着人家不让走吧。”叶荣添叹口气说道。
“小张,你脑子活,想想,还有别的办法吗?”黄家贞转而向张志民问道。
“黄老,我能有什么办法。”张志民苦着脸说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他再聪明,也不可能凭空变出一个高手来。
一时间,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陷入了沉默。
“看看你们都是什么样子,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象个败兵,哪有半点中国棋院领导的样子!”过百年一拍桌子大声斥责道。
“过老,不是我们不想振作啊,实在是这盘棋太大,咱们输不起呀。”叶荣添沉重地说道,连日来的输棋使得各种报纸的体育版都已经开出了专栏来抨击中国业余围棋的惨败,进而联系到近几年职业围棋的萎靡不振,评论者的目标直指棋院领导的工作不利,他怎么能不感到压力?
“输不起还不快去想办法,光在这里唉声叹气有什么用!”过百年更是生气。
“好的,我们这就去想办法。”怕过老爷子发脾气,叶荣添向黄家贞,张志民递了眼『色』便起身向外走去,会意之后的两人打了个招呼便赶紧跟了过去,屋里只留下怒气满面的过百年。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四章 火上添油
第一百七十四章火上添油
转而去了黄家贞的办公室,三个人坐在那里是讨论来讨论去,但重点已不是找谁来应对田村平治朗的挑战,而是转为怎么样面对过几日各界的责难。
不知不觉之间,时针在一分一秒中转了两格,不过讨论还是没有任何结果,这次的批判和三个月前的那次并不相同,那一次虽然热闹,但终究只是对一种可能『性』的讨论,中国棋院摆出事不关已的样子总能熬得过去,可这一次已经成了事实,作为中国棋牌运动的最高管理机构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置身事外。媒体的事情还好办一些,大不了还是来个乌龟不出头就行了,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但上级领导怎么办?那可不是想躲就能躲得开的。
就在几个人焦头烂额的时候,张志民的手机响了。
“喂,小马,比赛完了吧?结果是什么?”仔细看了看号码,张志民接起了电话,这些日子他的手机快成了热线,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想从他嘴里掏出些东西,所以现在,他只要看到不认识的电话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扔在一边,绝不搭理。
“是完了,田村平治朗中盘胜。”派去做转播工作的小马说出了大家意料之中的答案。
“唉,好吧,完事了你就回来吧。”张志民叹口气说道,那万分之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不行啊张主任,过老爷子来这儿啦!”电话那边说道。
“什么!他怎么会去那儿!?”张志民大吃一惊追问道。过老爷子脾气很急,现在中国棋手输了,真怕他会做出什么过激行动来。
“咳,他老人家到这里登记来了。”小马说道。
“登什么记?”张志民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还不是和田村平治朗的比赛。刚才纪长风刚一交棋过老爷子就过去了。”小马说道。
“那怎么行。你快点拦住他!”张志民听闻此言心中一紧,马上大声吩咐道。
“张主任啊,您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过老爷子什么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叶院长,黄院长在这儿也拦不住,更何况我这个小虾米呀。”小马在那边说道。
“他什么时候到的?”张志民也知道让一个小伙子去做这件事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转而问起了详情。
“大概一个小时前吧,在这儿呆了半天了。”小马答道。
“刚到的时候为什么不通知我?”张志民问道,心说要是早一点报告自已总还有办法可想。
“我哪儿知道他是想要来挑战的。他老人家到现场看比赛又不是一次两次,要不是刚才我多嘴问一句。就连去登记的事我也不知道啊。”明出张志民地语气中有责备的意思,小马委屈地说道。
“他是不是已经登记完了?”细想之下这件事的确也不能怪小马,张志民温和下来问道。
“不太清楚,刚给您打电话的时候他正要去找工藤武夫,这会应该差不多了吧。”小马停了一下答道,看样子是在确认些什么。
“你快去看看,能阻止就阻止,不能的话就马上通知我。”张志民吩咐道。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小马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小张,什么事?”看到张志民神『色』有些不对,黄家贞问道。
“不好了,过老现在在奥林匹亚饭店,他想要挑战田村平治朗!”张志民报告道。
“什么?他不是在研究室吗?怎么会跑那里去了?消息准不准?”叶荣添闻言也是大吃一惊。
“是小马打来的电话。错不了的。他是一个小时前到地,估计是咱们一出研究室过老就往那边去了。”张志民说道。
“啊!这个老爷子,真是越忙越添『乱』!他都八十多了,怎么还那么沉不住气。”叶荣添闻言也是大吃一惊。
“他的身体状况怎么可能经受得了这种强度的比赛。输赢都是小事,万一身体出了问题谁担得起责任啊!”黄家贞同样是忧心重重。
“快走快走,一定得阻止他。”叶荣添站了起来就要向外走。
“叶院长,现在赶过去也晚了,而且以过老爷子的脾气,当着那么多人,您越是拦着,他越是要做。依我看。还是今天晚上您和黄院长一起去他家里好好说说,那样他才有可能听得进去。”张志民劝阻道。从中国棋院到奥林匹亚饭店就算路上不堵车也要花上近半个小时,等两位院长赶到那里,黄瓜菜也凉了。
“是呀,小张说的有理。老爷子现大应该正在气头上,谁的话也不会听的。还是等他头脑冷静一些的时候去劝反而有效。而且,光咱们两个可能也不够份量,还得找几位说得上话地老人帮忙一起劝才成。”黄家贞也说道。
想想两个人说的话有理。叶荣添便坐了下来。他需要好好想一想晚上应该找哪些人来说服固执的老人。
铃声再次响起,张志新立刻接通了电话。
“喂。怎么样了?”
“已经登完记了。”小马如实说道。
“你怎么不好好劝一下?!”叶荣添从张志新手中拿过电话大声问道。
“啊,是叶院长。”小马从声音里分辨出了问话的是谁。
“对,是我。”叶荣添答道,心火正旺的他语气中不由得带出了些不满。
“我劝了,不光是我,高杨,宋雪,陈峥辉他们也都在劝,可是过老他听也不听,说急就要拿拐杖打人,我们也没办法啊。”小马辩解着,没办法,叶荣添是院长,就算是感到委屈也只有自已受。
“好啦,你也别委屈了。等会你直接送过老回家,到了之后告诉我们。”叶荣添也意识到自已地话有些重,缓和下来说道。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训斥
第一百七十五章训斥
四月的北京天黑的还是很早的,刚过了七点就已经繁星满天,一辆白『色』雪佛莱轿车拐进了位于朝阳的芍『药』居北里小区,几经转折之后停在了十号楼底下,从车上下来四个人,前面两位正是叶荣添和黄家贞,后边的两人一位慈眉善目,另一位则是方脸大耳,,如果有人熟悉十年前的中国棋院,那么他就很容易就认出,这两个人就是原中国棋院的正副院长,中国象棋特级大师林向前和国际象棋大师徐必强。
之所以请这二位来叶荣添和黄家贞可是没少动脑筋:
首先,必须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否则的话一听到众人此行的目的,说不定来不及开口就会被扫地出门,这位老人家可不是做不出这样的事儿。
第二,不能是围棋圈的人,这很好理解,在当今中国,只要是下棋有点名堂的都是过老的后辈,谁敢和他老人家辩解呀?
第三,要和过老有深的交情,否则光凭说道理是根本劝不动固执的老头子。
遍览北京,能够符合这一条件的人非两位前院长不可,于是叶荣添马上打电话联系两位前任,幸运的是,这两个人都没有离开,一听过老先生要去比赛,二话不说立刻赶了过来。
四人乘坐电梯上了五楼,向右拐进一个大门走了十来步之后便是过百年的房间。
按下门铃不久之后屋内响走了脚步声,“谁呀?”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问道。
“是我,老叶。”叶荣添答道。
“噢,是叶老呀,您可是有些日子没过来啦。”门被打开,过百年的孙媳『妇』热情地招呼道。
“呵呵,没办法。事儿忙啊。过老在家吧?”叶荣添笑着说道。
“在家,正在客厅看电视呢。哟,黄老,林老,徐老,你们也来啦,快请进快请进。”孙媳『妇』一转眼看到了站在叶荣添背后的三人,赶紧往屋里让。
这么大的动静屋里早听到了。过百年的孙子,重孙子马上迎了出来打着招呼。
寒暄几句之后几人走进客厅,果然,过百年正坐在正中地沙发上看着门口。
“哟,几位院长这么有空,大晚上居然跑到我这个老头子家里串门呀。”过百年开起了玩笑,虽然这些人在棋界都是身份极高的人物,但在他面前又有谁会摆领导的架子。
“哈哈。过老,您这么说是不是怪我们过了春节到现在都没向您请安吧?”徐必强笑着回应道。
四个人坐了下来,孙媳『妇』递上香茶之后便回到里屋,她虽然不知道下午发生的事情,但也知道这四位院长一起来一定会有什么正事。
刚开始的谈话无非是一些身体。饮食的话题,几位都是深谙谈话艺术的领导,很清楚只有融洽的气氛有利于一会问题地展开。
“过老,听说您今天下午做了一件惊人之举呀?”林向前首先引出了主题。
“哦。没什么,不就是要下一盘棋吗,有什么可惊人的。”过百年平静地说道。
“过老,您还真是老当益壮啊,让我们这些后辈都自愧不如呢。”徐必强先拍起了马屁。
“你有什么可惭愧的,真正惭愧的人不在那里活的好好的。”瞟了两位现任院长一眼,过百年话里有话地说道。
“呵呵,过老。他们两个也是有难言之隐呀,您也就别怪他们了。”林向前笑着替无地自容的二人解着围。
“哼,有也是他们自已找的。”过百年说道,倒不是他不理解二人地难处,而是恨铁不成钢。
“好啦,过老,他们的事咱们有空再聊,现在还是您的事更重要啊。”徐必强『插』口道。
“我有什么事?”过百年反问道。
“过老。不是我说您。您今天做的事可是有些欠考虑呀。”徐必强说道。
“怎么欠考虑呢?”过百年明白了今晚四位院长齐来的目地,语气中已经有了些不满。
“过老。您想想,您是什么身份,田村平治朗是什么身份?他现在只是个业余棋手,不过仗着日本棋院在后边撑腰,这才敢狂妄地想挑战整个中国业余棋界,根本就是个一勇之夫。而您呢,是中国围棋的泰山北斗,田村平治朗有什么资格和您对弈。”徐必强劝说道。
“是呀,过老,说到年纪,您是田村平治朗的爷爷一辈,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呢?”林向前也劝道。
“抱歉,我不这么认为。田村平治朗只是退役两年就被当做业余棋手,那我从退休到现在有三十多年了,更得算是业余棋手了,所以我们两人的身份是相当地,不存在谁高谁低的问题。更何况,在我眼中,棋手就是棋手,没有职业,业余之分,那只是分工的不同,并不代表水平的高低,围棋规则并不会棋手的身份的改变而改变,棋盘也不会因为是业余棋手的对局就变成了十八道。”过百年说道。
“可是过老,您不能不考虑您的身体状况啊!您地血压一直居高不下,心脏也有问题,医生不是叮嘱您最好不要进行过于紧张的脑力活动吗?万一您的身体出了问题,那让我们怎么办呢?”徐必强动情地说道。
“呵呵,他也只是说最好不要,又不是不能,偶尔一次应该没关系。”过百年笑着答道。
“过老,您就不要固执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可不能拿您的身体打赌啊!”叶荣添忍不住『插』口道。
“哼,少拿我的身体说事,堂堂围棋大国,居然连一个日本业余棋手都应付不了,你这个院长是干什么吃的?上个世纪初让高部道平横扫中国,那是因为国家太弱,棋手无心下棋;六十年代让伊藤友惠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八战全胜,那是因为我们的围棋刚刚起步,那么过了一个世纪,你们还有什么理由?!要是你们能干,那还用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地老头子拼命吗?!”对于叶荣添,过百年当然就不象对另两位院长那么客气了,说倒底,虽然叶荣添年纪已经不小,但在他眼里始终还是后辈。
被一位八十多岁地老人训斥,两位前院长感到脸上火辣辣地发热,而两位现任院长更是深深地低下了头去。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布局的分歧
第一百七十六章布局的分歧
几位院长的努力并没有产生结果,第二天的比赛如期举行。
过老在棋界的影响力可不是前面出场的业余棋手所能相比,到现场观战的不仅有业余棋手,在京的十几位职业高手闻讯也放弃了休息赶来观战,其中还有象曹灿这样的一流棋手。为此,nhl公司不得不又包下了一套房间做为观战室,这才让人满为患的房间略为减压轻了力。
对于比赛的前景,多数人并不乐观,过百年虽然曾经是能代表中国围棋水平的一代国手,但那终究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如果光从实力方面评断,大体相当于现在的职业八段到九段之间,尽管略强于田村平治朗,不过也仅只是略强而已,完全谈不到优势,更何况五十年的时间里,围棋的理论,战术,思想上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就算过老还保持着原来的水平也未能占到上风。
而且不能不考虑的还有身体方面的因素,也许有些爱好者不能明白,两位棋手只不过是坐在那里,除了需要动手摆摆棋子外并没有其它的体力活动,为什么跟身体有关?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你只是把下棋视为消遣解闷的工具,抱着胜固欣然,败亦可喜的娱乐态度,那自然和身体好坏没太大问题。可惜,这样的事情只能存在于业余爱好者身上,而对于以棋为生的人们来说,那只能是遥远的梦想。职业棋手是下棋前思考,业余棋手是下棋后思考,这是最经典,也是最基本的区分方法。对于两者来说,计算的深入与否、视野的宽阔与否,是有着明显的区别的。棋手地身份也许会随着具体的情况而转变,如现在的田村平治朗和过百年,但思维模式一旦确立,那么便终生难以改变,而这两种思维模式里所要需要脑力活动可谓天差地别,所以职业棋手在下完一盘重大比赛之后,其感觉并不亚于进行了一次长跑,更有甚者。几天乃至几十天不能恢复正常也不少见。
虽说这次比赛采用的是业余比赛惯常的每方一个半小时,比通常职业比赛每方三个小时少了一半,但对年过八旬,走路尚要拄拐杖的过百年来说依然是个严峻考验,他的精力能否支持到比赛的终局呢?
比赛还是下午一点准时开始,出于对年长者并且是棋界前辈地尊敬,这场比赛的先后手由现场猜先决定,而不是照原来的规定。由挑战者执黑。不管在哪个国家,对长者的尊敬都是必要的。
猜先的结果是田村平治朗执黑先行,随着公正人的一声宣布,比赛正式开始了。
田村平治朗选择的是错小目开局,过百年则是应以二连星。第五步黑棋挂左上角,待白棋小飞应后隔四拆回,在上边形成了变相中国流,他打算用快速地布局打开局面。
下一步。过百年高挂右下小目,田村平治朗应以二间高夹,假若白棋照常识走一间跳出或是村正妖刀的话,黑棋准备就先在下边占得实利,然后看对方在右边的打入点再决定攻击方式。
略一思索,过百年在右边星之旁反夹,这一手有些出人意料。
“过老的斗志很旺盛啊!”曹灿评价道,正常走法白棋并无不利。但过百年显然并不想按照对手的意图走棋。
黑棋理所当然地三路尖,分开白棋上下两边,准备分而攻之。
过百年则是先在三路拆二,暂时安定反夹之子,等黑棋单关守角之后便超大飞宽宽地罩住右下小目。
“怕是不太好吧?”曹灿对这一招棋提出了疑问。
“为什么不好呢?右边中间黑棋两子很强,白棋不在这里做过多纠缠应该是符合棋理地吧?”程晓鹏在旁边『插』口问道,这样重要的比赛《围棋天地》当然是不能错过,郝主编特意派出业务能力最强的干将现场采访就是为了将这一具有重大意思的比赛全面记录下来。
“地确,这是很正常的思路。要是我下大概也会这样选择。但过老的选点似乎步子有点大了。假如黑棋搭断,白棋是可以借机在右下角就地做活。这样中间黑棋两子效率太低,白棋可以满意。但黑棋可以不去搭断,而是三线拆一,这样白棋大概也只能四路压住联络,黑棋挺头,白棋粘住,如此黑棋虽然被压在了三线,但白棋整体漂在外边并没安定,中间两颗黑子的厚实就能发挥出力量来了。”曹灿解释道。
“那您觉得应该怎么走呢?”程晓鹏问道。
“还是普通的走大飞吧,黑棋要是分断,白棋就弃去角上一子抢占大场,双方都可以接受。”曹灿说道,最强的未必等于最好的,过于强调棋子的效率有时反而会过犹不及。
果然,田村平治朗在长考之后走出了三路拆一,过百年可能对这冷静地一招准备不足,半晌之后才走出了四路靠。
黑棋老老实实地三路长头,这是此时唯一的一手,虽然也有虎起后打出的手段,但难免会对中间的黑子产生影响,日本棋手在布局阶段极为重视全局的均衡,田村平治朗也是如此。
白棋托三三,黑棋扳角,白棋顶,看到这一手,曹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手棋不好吗?”极善察颜观『色』的程晓鹏发现了曹灿脸『色』的不同。
“现在还不好说,过老大概是想彻底切断黑棋中间两子和右下角地联络,但问题是这一手和对方接交换过后,当白棋再在四路粘地时候黑棋就可以从三线跳出头了。而要是没有这个交换,黑棋只有先爬一手再跳出,这样双方的实地和厚薄都差了不少。现在白棋先行付出了代价,但中间地黑子能攻成什么样子还很难说,搞不好会落空的。”曹灿说道。
“啊!这么早就出现了两步问题手,白棋是不是要坏?”程晓流紧张地问道。
“呵,事情没那么严重,要是真这么早就不行了那你也太小瞧过老了。我刚才说的只是一种感觉,是不是问题手只能看中间两颗黑子会被攻成什么样子。过老的棋风是力战型,实地差一点没太大关系,重要的是能不能取得局面的主动权。”曹灿安慰道,职业棋手对棋局的看法是玄之又玄的,所谓的优劣往往只是相差一两目,现在刚刚下了不到二十来招棋,这个时候就说谁不行谁不行还太早,尤其是对力战型的棋手。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机会错过
第一百七十七章机会错过
思路已然确定,下面的几步棋也就成了理所当然,做了顶和接的交换之后,过百年先在角上倒虎定型,再跳方补厚这整块白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是先出手的人就一定能占便宜,站稳脚跟再打出去的拳头才会有力。
田村平治朗不敢怠慢,右下白棋变厚之后黑棋中间两子已经处于对方的伏击围圈内,如果脱先抢战大场,放手让白棋来攻的话,虽说未必就不行,最少就地做活不是问题,但中腹的控制权就没了,韩国棋手也许会那么去做,但田村平治朗是没这种感觉的。
黑棋向上小尖,白棋五路飞起补强自身:下围棋是很讲究求行棋步调的,黑棋变强了,边上的白棋拆二自然就弱了,打人一拳,需防一腿,在看到对方的弱点时不能忘记自已的薄弱处,同时,就自身而言,这一手棋还为上边的打入做了准备,是很有价值的一招。
田村平治朗的棋风是强调大局,中腹单关跳出,有此一手这几颗黑子已经出头,同时远远瞄着上下两块白棋的薄弱之处,是双方必争的要点。
过百年用四路接和黑棋的三路跳出交换先将下边大体安定,然后上边白棋同样向中腹关出,这里也是双方的要点,一旦让对方占到那么这块白棋只能就地做活,上方黑空的打入点自然就不在了。
由于右上白棋已经连走两手,上边黑棋的变相中国流阵势已经显得薄弱,左右两个打入点黑棋只能补住其中之一,稍加思考,田村平治朗小飞左上角后再飞补回左侧,右边的补棋虽然也大,但过于软弱。在气势上有被白棋压住的感觉。
黑棋补住了左侧,那白棋自然就要打入右侧,否则全局的实地就不均衡了。
田村平治朗以飞镇来攻击,攻击勿靠,他想要把右边的白棋也卷入到战斗中来。
单纯地逃跑当然是不行的,而且这也不符合过老战斗型地棋风,活在角地也是不行,因为那样的话在活棋的过程中必将对边路上的几颗白子产生严重影响。很可能是得不偿失。
先在中腹镇头,『逼』迫对方向上尖出头,然后再从上边尖出,过百年以正面迎战的姿态面对田村平治朗的攻击。
再次飞罩,黑棋将上边白棋向中腹的出路封住,白棋先在中腹跳出,此时,刚才镇头的一招体现出了做用。要是没和黑棋尖地这一交换,那田村平治朗肯定会在上边补一手棋先吃住一块大空再说,而有了这一手,黑棋还敢脱先的话,那么白棋只中腹一尖就可以把右边整块黑棋罩在里面。不说死活问题,单只借攻击自然形成的厚势就不是田村平治朗所能承受的。
黑棋贴出头,白棋有了这个交换,右边整块棋的压力就小了很多。此时,如何处理上边两颗白子成了棋盘上的焦点。
“跨出,这个时候正是时机。”曹灿摆出了预想图。
“田村平治朗接下边只有冲,走别的让白棋接上那黑棋的棋形就全碎了。之后白棋顺势四路压,黑棋三路退,白棋再断掉,假如黑棋坚持中间长出不让白棋出头地话,那么白棋就一尖一断。把黑角也拖进来进行对杀。因为气紧,大体上田村平治朗只能吃住左边三子棋筋,只是为了延气他不得不连续叫吃让白棋贴下去。如此一来,虽然吃掉棋筋的黑棋全盘很厚,但二路一扳,右上角已经易主,双方实地出入少说也有四十多目,从全局来看。白棋优势。”曹灿有些兴奋地说道。
“哈。这么说过老的拼搏有效果啦?”程晓鹏也是十分高兴,在场的这么多人。有谁不希望过百年能拿下这一局呢。
“嗯,应该可以这么说。”曹灿说道。
“那黑棋是不是有退让一下的办法呢?”程晓鹏高兴之余也是有些不安。
“呵呵,是职业棋手地话在这里就不可能退让,这可不仅仅是气势上的问题,一旦让白棋顺利地出了头,那么右上的两块弱棋大体就连在了一起,黑棋还有后手补角,如此一来白棋抢到先手在中腹动手,黑棋只能更加被动。”曹灿笑着说道。他并不认为田村平治朗是业余棋手,那只是个称呼,和个人的实力并无关系。
“好,但愿过老能走出这一招。”程晓鹏说道。
然而过百年地招法并不是这样,角上的二路小飞,看到这一手棋曹灿的脸上又一次出现了阴云。
“过老大概没有看到这个图吧。”程晓鹏有些失望地说道。
“可能吧。”曹灿答道。
“会不会有问题?”程晓鹏问道。
“角上多了一颗黑子,那个跨断就不成立了。很可惜,过老没走出最强手。”曹灿说道。
当然,白棋的小飞不是没有作用的,过百年几十年的功力怎么可能随便下出无用之招?在和黑棋补角交换过后,白棋向外尖顶,寻求黑棋封锁线上的破绽。为了防止被对方扳断,田村平治朗稳健地退回,补强自已的同时也将感胁转到了右边白棋。
上边现在是脱不开手地,白棋在三路靠下,这是教科书上经典的腾挪手法,对此双方都是一清二楚,白棋的自身安全不成问题。
可惜的是,局部的巧手并不能弥补大局上的落后,此时,一步先手的价值太大了。
简单应付了两步之后,田村平治朗在右边二路点入,一举夺去了白棋的根据地,因为上下里块黑棋都是很厚,白棋无法吃住这颗棋子,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黑棋安全爬回,这一下,不仅白棋没有活净,而且还让对方有了一个眼位,原本很安全地右下白棋也感到了些许不安。
感到了局势不利地白棋在上边强行恰打做劫,希望可以先手把这块处理好然后再走右下白棋,然而通盘厚实的黑棋根本毫不畏惧,几个交换之后劫材不足地过百年只能以分断中间黑棋和中腹的联系作为劫败的补偿,虽说因此解决了右上白棋的死活问题,但黑棋也顺调借着外逃的机会将右下白棋卷入到战斗中,过百年陷入了苦战。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被打断的对局
第一百七十八章被打断的对局
缠斗在继续,为了争胜负,过百年只有强行出动中腹两颗白子,假如老老实实地补活右下,让田村平治朗将中腹补净,那么而对通盘厚实,实地又占优的黑棋,白棋将只能慢慢走向失败。
不过这一出动终究是勉强的,虽然被分断的黑棋自身眼位也不是充裕,但终究只是一块棋,所谓棋长一尺,无眼自活,在两边白棋自身都不是很厚的情况下,想要取得大的成果谈何容易。
以下数手黑棋中腹强硬扳头,气紧的白棋只有委曲地弯出。破坏了对方的棋形之后,田村平治朗转手反攻右下白棋,过百年不甘势弱地将中腹几子拐出头来:在按照对方的意图应接下去的话,几颗棋子很可能就会无疾而终。
田村平治朗得此机会对右下白子发动攻势,吃棋虽然没有可能,但将白棋包在里边却是不成问题。
无奈之下,白棋只有老老实实地去做眼,几手交换之后总算是摆出了三眼两做的活形,但因此外围的黑棋就多了几子,仗着这几个子的威力,田村平治朗得以在中腹连扳,无力反击的白棋只得从黑棋的缝隙中钻出,棋形重不说,又临近下边黑棋的铁壁,全无发展潜力,而黑棋中腹又形成了新的厚势,以此为背景,田村平治朗四路尖冲左上白棋的小飞角,马上就要在中腹围成大空。
“老曹,白棋不行了吧?”程晓鹏面有忧『色』地问道。
“很困难呀。”曹鹏微微摇着头说道。田村平治朗的尖冲是绝好点,白棋要是在三路爬的话,黑棋便老实地退也好,轻灵地跳也好,中腹都会形成巨大的模样;四路上贴也是一样,黑棋只要顺调走棋那中腹一样会围成大空;假如脱先打入破空的话。先不说茫茫黑阵哪里才是要点,单单黑棋的先手挡下,左上角白棋的损失就已经相当可观了。
“白棋就没有反击地地方了吗?”程晓鹏问道,他也是有相当实力的业余高手,对现在局面的被动也是很有感触的。
“难啊,黑棋全盘没弱棋,实地又多,白棋中间又有一块无眼孤棋的负担。自身的安危尚不能保证,哪里谈得上去反击对方。”曹鹏摇头叹道。
“右边黑棋的联络好象还有点问题,白棋单弯之后一靠不就可以把黑棋分断了吗?”程晓鹏指着棋盘说道。
“是呀,这里黑棋的确可以被断开,可是断开了又能如何呢?你别忘了,白棋自已两只眼也没摆出来呢,假如执意要断开对方,那么黑棋地恰。破眼也就成了先手,当白棋断掉之后,黑棋只要再破去白棋另外一只眼,那么在这个局部,黑棋。白棋都是只有一只眼,因为双方的公气很长,所以充其量也就是个双活,从目数上来讲。白棋反而亏了两目。这个变化图并不是太复杂,以对局双方的计算力,这里不应该会看错的。”大体而言,观战者较看重的是行棋的方向和大局的平衡,而对局者对局部的计算更加深入,现在以程晓鹏地水平都知道这里有问题,那么无论是过百年还是田村平治朗都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那现在白棋该怎么办?”程晓鹏失望地问道。
“大概也只有先爬一下,先减轻一下黑棋挡下的严厉程度再想办法削空吧。”曹灿沉『吟』一下说道。为今之技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双方形势差距太大,想要取胜只有寄希望于对方连续走出恶手了,但以田村平治朗的老练,缓着或许可能,但恶手?这样的机会怕超不过百分之一。
一时间,对局研究室内气氛异常沉重,除了摆参考图时棋子的噼啪声和压低嗓音地说讨论声。大家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几乎所有的人都对这局棋失去了信心。
楼道里突然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将大家的注意力转向了门口。抬眼望去,三四个奥林匹亚饭店地工作人员正神『色』紧张地向楼道另一端跑去。
“出什么事了?”屋内的人面面相觑。因为比赛,在这条楼道的两端都设置了提示牌,告诉经过的人都要尽量安静,饭店的工作人员更是早被重点通知。现在他们不顾提示搞出这么大响动,一定是出了什么紧急的大事。
“小姐,出什么事了?”靠近门口的人向跟在几人之后小跑着的女服务员问道。
“噢,一二零四房间有人晕倒了。”来不及停下脚步,服务员边跑边说道。
“一二零四房间?那不是对局室吗。”有人回过味来说道。
“啊!不会是过老出事了吧?”一被提醒,这一想法立刻出现在了屋里地众人脑中:对局室中只有四人,一位记录员,一位公证人,再有的就是两位对局者。记录员是个棋院的小学员,公证人和田村平治朗都是不到四十的中年人,这三人都是身强体壮,不可能出事,只有过老先生年过八十,而且又身患有病,假如有事的话除了他还会有谁?
马上,大家全都放下手中的棋子涌向楼道,刚出房门就看到一二零四房间的门口已经围起了一堆人,五六个饭店工作人员正努力地维持着秩序,不让焦急的人们冲进房间。
“怎么了,谁晕倒了?”后来地人紧张地问着先到地人。
“是过老。”前边的人答道。
“怎么会这样?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询问声此起彼伏:谁都知道突然地晕倒对一位八十多岁地老人意味着什么,忧心的表情出现在每一个人脸上
“不太清楚,听说是下着下着棋就突然趴在了棋盘上一动不动,叫也没反应,现在正躺在沙发上还是不醒人事,看起来挺严重的。”靠近门口的饭店工作人员答道。
“是谁在抢救?”有人问道。
“是饭店的保健医生,听他说可能是脑溢血,已经通知一二零了,他们马上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