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萧将军的主意如何?”
身后的辽国将军俱都躬身回答:“启禀陛下。 我等认为萧将军地主意可也!”
耶律隆绪哈哈大笑,手中马鞭一指,下令道:“绕道省嵬城,直扑李德明老巢兴州!”
党项探马探明情况之后立刻返回省嵬城禀告:“启禀山遇将军,辽国皇帝耶律隆绪率领契丹大军绕道西行,意图直逼兴州城。 ”
山遇惟亮摇头叹曰:“江大人估计的果然不错,辽国人真的是如此打算!”
他随即下令:“全军启程,放弃省嵬城。 在前方截击契丹大军!”
耶律隆绪此时已经吸取了教训,绝对不再分兵,把九万契丹大军俱都集合在一处,快速地向兴州城奔袭。 与此同时,他又飞鸽传书给皇后萧菩萨哥。
让她再派五万大军前来党项支援。
契丹大军刚刚绕过罗保大陷谷,忽然间探马来报,前方发现山遇惟亮的大军。
耶律隆绪立刻知道,山遇惟亮发现了辽国大军奔袭兴州的意图。 不敢再苦守省嵬城,而是弃城而出,在前方截击契丹大军,妄图阻挡契丹大军进袭兴州的步伐。
“将士们,全速前进,和山遇惟亮的党项孤军决一死战!”耶律隆绪下令。
契丹铁骑如潮水一般向山遇惟亮兄弟的大军扑去。
山遇惟亮牢记江逐流地教导,和契丹大军一触既退,绝对不陷入缠斗。 当契丹大军放弃追赶鸣金收兵的时候。 山遇惟亮兄弟又率领党项军队回袭契丹大军。
按照江逐流的话就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总之,是不能让契丹大军顺利的前进,也不能让契丹大军好好的休息,不能让他们养精蓄锐以饱满战斗力来到兴州城下,一定要在他们到达兴州城的时候给他们拖成一支疲惫之师。
山遇惟亮不断采用这种马蚤扰战术和契丹大军接触,变着法儿地阻挠契丹大军的前进步伐。
可是即使这种小规模的一触即退地战术也会有人员伤亡,七八天下来,山遇惟亮手下的七万大军变成了六万。 而是与此同时。 辽国皇帝耶律隆绪手下的九万大军也变成了八万。
此时,兴州城已经在望了。
江逐流已经早就得到探马的消息。 山遇惟亮兄弟的军队和辽国皇帝耶律隆绪地大军距离兴州城不足三个时辰的路程。
江逐流立即派一万辎重营的士兵取了五千包土制炸药包出了兴州城,两个人一组掩埋一个土制炸药包。
按照江逐流的吩咐,这些土制炸药包俱都掩埋在兴州城五百步之内地范围内,其中越靠外埋藏的越为密集。
辎重部队的士卒按照江逐流的指点,挖了两尺深的浅坑,把土制炸药包埋上,然后盖上草皮,引出一条长长的引线露在地面。
引线用油纸包着,既防止引线受潮,也便于用火引燃。
山遇惟亮看着手下的党项士兵不断地死于契丹人的刀下,心中不由得阵阵痛心。 但是山遇惟亮知道,成大事者不能有妇人之仁。
他手下这些党项士兵地牺牲,换来的将是他山遇惟亮成为党项一代雄主。 兴州城已经在望,只要把契丹大军引至兴州城下,那么契丹大军就逃脱不了全军覆没的命运。
契丹大军一灭,山遇惟亮就可以正式打出西平王山遇惟亮的旗号,再也不用顾忌契丹人知晓他与大宋军队联合的消息。
契丹国内虽然还有雄兵三十万,可是大宋军队却有雄兵百万,契丹人胆敢再来攻打兴州,那么大宋军队很可能要奔袭契丹人的老巢,所以此战只要灭了眼前这支契丹军队,天下大局已定。
他山遇惟亮就成为西平王、党项之主了。 而西平王府里的废王李德明就可以找个借口杀掉了!
山遇惟亮一边憧憬着美好的前景,一边指挥军队全速后退。 而在党项大军身后五百多步,就是气势汹涌地契丹铁骑。
山遇惟亮兄弟奔跑在党项大军地最前列,他们来到兴州东城门外,只见大宋先锋官狄青在上面不断地挥手,示意他们分成两队,绕城向西门而去,好把契丹人的大军全部拉开。
山遇惟亮冲城墙上微微一拱手,然后对山遇惟永说道:“二弟,你率领一支人马向左侧绕南门而过。
愚兄率领另一支人马向右侧绕北城门而过,我们在西城门会合,一起进城。 ”
山遇惟永说道:“大哥,那好,我们西城门见!”
两支党项队伍沿着城下向南北两侧奔去。
辽国皇帝耶律隆绪指挥大军在后面紧紧追赶,他看见山遇惟亮兄弟到了兴州城东城门下之后,守城地守将竟然不敢开门,山遇惟亮兄弟绕城而过,不由得心中大喜,说道:“看来果然如此,兴州城已经无镇守之兵,我们只要消灭山遇惟亮兄弟这支党项孤军即可1”
随即下令契丹铁骑兵分两路,跟随在山遇惟亮兄弟身后急追!
耶律隆绪本来也想加入追击地队伍,却被身边的谋士给阻拦住了:“启禀陛下,此处已经接近兴州城,再若靠近恐怕会有危险。
不如等将士们消灭了山遇惟亮兄弟的军队,占领了兴州城,清除了城内党项余孽,陛下再进城不晚。 现在陛下只须在战场之外远远观战就行了!”
耶律隆绪倒也识得劝谏,听谋士如此之说,就由一千御林军护着,在距离兴州城五里外的地方观战。
此时契丹大军已经衔着党项军队尾部追了上来,八万契丹大军和六万党项大军绕着城池追逐,十四万人几乎都拥挤在兴州城下。
山遇惟亮一路狂奔,绕过北城门,西城门已经不远。 他远远地看见对面有一支军队,领先之人正是自己的兄弟山遇惟永。
山遇惟亮心中喜欢,不愧是自家兄弟,行动节奏出奇地一致。
两个人转眼在兴州城西城门下会面,两兄弟不敢多言,山遇惟亮躬身冲西城门上高喊:“城上的守将,快快开门,我们兄弟回来了!”
城头上出现夜哥翰的身影,他笑呵呵地冲城下说道:“山遇将军,江大人正在午睡未醒。
等江大人醒来,我就去向大人禀告你们兄弟要进城的消息!”
序 第三百二十四章 无毒不丈夫
第三百二十四章 无毒不丈夫
山遇惟亮一呆,这场景,这语言太熟悉了,当初在省嵬城下,他正是如此对卫慕山喜说的。 难道,难道说,这一切都是江逐流设计好的计策,准备抛弃他们不成。
山遇惟亮细细回想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顿时下来了。 果然如此,他是鬼迷了心窍,一心想投靠大宋,和大宋讲和,所以才中了江逐流的全套。
江逐流应该是从一开始就下定了要全部消灭党项人的决心,所以开头才会先借助山遇惟亮兄弟的力量灭掉野利王的八万大军,然后又借助契丹人的手消灭卫慕山喜的十五万大军,同时又消耗了契丹人的力量。
最后又把自己兄弟手下的十万党项大军送到前线和契丹人火拼。
在整个过程中,江逐流手下的大宋军队很少出动过。
江逐流的解释是,为了避免大宋军队到兴州城外被别人发现,从而报给卫慕山喜或者辽国皇帝,从而暴露大宋军队和山遇惟亮兄弟联手的秘密,不利于下一步消灭卫慕山喜或者辽国契丹铁骑。
现在看起来,这全部都是江逐流为了保存大宋军队实力的借口。
现在大宋军队完好无损还有七万五千人,而自己兄弟手下的党项战士不足六万,在身后还有八万契丹大军在衔尾狂追。
一时间山遇惟亮后悔地想要吐血。
兴州城内,江逐流正悠闲地躲在东门的城楼里,狄青问江逐流道:“大哥,山遇惟亮兄弟对大哥惟命是从,如果把他们留下,不啻于拥有一支能征惯战的彪悍队伍,大哥为什么要把他们全部消灭呢?”
江逐流叹了一口气。 说道:“狄贤弟,我何尝愿意消灭山遇惟亮兄弟啊?可是事到如今,我不消灭他们不行啊。
首先兴州在我的计划中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假如山遇惟亮兄弟不死,这兴州城必须让他们占据。 其次,山遇惟亮兄弟虽然目前对愚兄言听计从,可是也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如此。
谁能保证他们以后还能对愚兄如此,对我们大宋如此?即使山遇惟亮兄弟能够对我们大宋自始自终的效忠,奉我大宋我天朝正朔,可是谁又能敢保证山遇惟亮兄弟过世之后,他们的后人依旧像他们一样对我大宋如此效忠呢?”
“贤弟还记得李德明地先人李继捧、李继迁吗?”
狄青点头道:“小弟当然记得!”
江逐流说道:“李继捧、李继迁当日何尝不是对我大宋言语恭谦,奉我大宋为天朝正朔,以地方属官自居,可是到了他们的儿子。
孙子李德明、李元昊之后,又是怎么一个情况?假如不是愚兄当时定下了契丹龙脉之计,恐怕李德明和李元昊父子已经正式反叛大宋建国称帝了吧?”
狄青连连点头。
江逐流说道:“所以,我不能让李继捧、李继迁的历史在山遇惟亮、山遇惟永兄弟身上重演。 假如山遇惟亮和山遇惟亮这次归来,手下只有一两千人马。
说不定我心一软,也就放他们兄弟进城了。 可是他们手下却有六万多人马。 假以时日,这又是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此时不接着这大好的机会去消灭他们。
等回头再想去消灭他们可就不容易了。 我绝对不能犯下养虎为患的错误!”
狄青心悦诚服地说道:“大哥,小弟明白了!”
江逐流拍了拍狄青的肩膀,说道:“贤弟,成大事者一定不能有妇人之仁。 有的时候,必须把个人感情放在一边,你要知道,相比起大宋地天下来,个人感情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 山遇惟亮兄弟虽然对我们不错,愚兄也舍不得他们死,但是他们不得不死!”
狄青躬身道:“大哥,小弟明白。 即使夜哥翰和班谷浑,如果阻碍了我们大计,大哥一定会像对待山遇惟亮兄弟那样对待他们吧?”
江逐流淡淡一笑,说道:“这两个人都是莽夫,没有称王称帝的决心。 和山遇惟亮兄弟不可相提并论。 再者他们手下只有五千回鹘战士。
这些回鹘战士还不是他们的亲兵,都是在甘州城破之后跟着我一起和李元昊打仗聚拢起来的。 这些回鹘战士与其说听从夜哥翰和班谷浑的命令。
还不如说是听从我的命令,我只要一句话,夜哥翰和班谷浑身边立刻没有什么人。 因此,夜哥翰和班谷浑不会和山遇惟亮兄弟一般下场的!”
兴州城西门,山遇惟亮还在低头后悔,脚下的大地却颤抖起来,左右两翼都传来雷鸣般地马蹄声,山遇惟永回头望去,发现韩国王萧惠已经率领大军追到党项队伍的身后了!
“大哥,怎么办,契丹人已经过来了!”山遇惟永连忙冲山遇惟亮高声叫道。
山遇惟亮被喊醒之后,扭头看到潮水般逼迫过来的契丹大军,咬牙说道:“小弟,率领大军,和大哥一起突围!”
山遇惟永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冲党项大军喊道:“儿郎们,跟本将军冲啊!”
党项大军立刻掉头,转身向契丹大军扑去,两股大军如两股巨浪一般撞击在一起,战斗顿时在整个兴州城外弥漫起来。
夜哥翰一看城下党项大军和契丹大军开始混战起来,立刻扬手向天空中放了一朵蓝色烟花。
江逐流在东城门的城楼上看到天空中地蓝色烟花,立刻沉声下令:“开始行动!”
狄青连忙拿起身旁的烟花筒点燃,一声震天的巨响,一朵红色的烟花弹急剧升到高空,然后嗵得一声炸了开来,天空中绽放出一朵巨大地红色花朵。
城下大小数千台投石车接到信号。 立刻开始发射。
新式巨型投石车发射地都是五六百斤重的巨石,在天空中翻滚着砸向城外混战的十多万党项和契丹大军。
可是这并不是江逐流的安排下来的杀招。
那些中型投石车上面全部挂地是土制炸药包,辎重部队的投石车操作手看到红色的烟花信号之后,立即引燃了土制炸药包上地引线,然后立即发射出去。
六千多具土制炸药包在空中飞舞着,引线发出嗤嗤地响声,向兴州城外漫天遍野地混战的士兵飞去。
可怜的党项士兵和契丹士兵已经被巨型投石车发射的巨大石块吓坏了,他们一看到天空中黑压压地巨石飞来。
顾不得互相厮杀,抱着头鼠窜出去,只想躲避过那恐怖的巨石。
由于城外五百步的距离之内全部都布满 士兵,巨石落下的时候总是能结结实实地砸死五六个士兵,然后在地上跳动着滚动着,又要杀死十多个士兵。
党项士兵和契丹士兵都拼命地躲避着巨石。
那些距离巨石很远地士兵心中都暗叫着侥幸,幸亏那些要命地巨石没有飞临自己的头上。
可是他们忽然间却发现天空中飞舞过来无数地脸盆大小包裹,包裹后面还拖着一条忽明忽暗的尾巴。
党项士兵和契丹士兵俱都在想。 这是什么东西?看着飞舞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多么沉重地样子,这东西砸到身上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一时间都忘记了害怕,好奇地望着这些奇怪地东西。
忽然间,有些土制炸药包的引线已经燃烧到尽头。 它们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时间仿佛是天崩地裂一般,只见火光一闪,一股巨大地黑烟弥漫过来。
周围二十步范围内的士兵尚未反应过来,立即觉得身上一痛,无数铁钉和碎石打到身上,硬生生地穿过薄甲打到身体里,有些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当场倒地毙命。
更多的士兵则是捂着脸抱着身子在地上翻滚惨叫,那写碎石和铁钉打在射进他们脸上、眼睛里、头颅里,虽然没有一时要了他们的性命。
但是显然他们也只是在苟延残喘,不可能活下去了。
还有些土制炸药包掉落在地上,引线并没有燃烧到尽头,让在嗤嗤地一明一暗地燃烧,于是就有些胆大的士兵好奇地把这些包裹拿到手上,还试图解开包裹上的麻绳,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土制炸药包忽然间发出一声巨响。 一阵亮光闪过。 那个拿着炸药包的士兵已经凭空消失,在他站立地方的周围分布着无数块碎肉。
已经十来数名被炸药包里铁钉和碎石炸伤炸死地士兵。
城外的党项士兵和契丹士兵这时才知道,这些脸盆大小的包裹看着轻飘飘的不起眼,杀伤力比那巨大的石块可厉害多了。
那些巨大的石块只要想办法多开不让它们碰到自己,那么就能平安无事。
可是这些脸盆大小的包裹则不同,它们明明离人还有二十步远,可是忽然间一声巨响、一股黑烟、一道亮光,以那个包裹为圆心的十几步到二十步地距离地人非死即伤。
这是什么东西?比天上的雷电还要迅猛厉害,难道说是魔鬼地武器吗?
一时间战场上一片混乱,无论是党项士兵还是契丹士兵都顾不得相互厮杀,他们扭身往城外跑着,要尽量可能地躲避开天空中的巨石和天雷般厉害的魔鬼武器。
中型投石机把土制炸药包发射出去有个两三瞬间的间隔,小型投石机上面挂着燃烧的火球就发射出去了,这些火球俱都是用干树藤编制而成,里面包裹着硫磺、松香、碎木屑等物品,这些东西一旦无论落到什么上面都会燃烧起熊熊大火,而且无论是甩或者擦都很难把这些东西弄掉。
除了配了一些燃烧物之外,干树藤中还有一些配重的石头以利于投石机能够抛射出去很远。
第一波巨石的攻势和六千多具土制炸药包的攻势已经消灭了六万多士兵。 剩余的士兵正狼狈地向外逃窜,这时候燃烧球又飞过来了。
这些燃烧球一旦砸到士兵身上,士兵即使满地打滚也无法把身上的火焰扑灭,只有被活活烧死的下场,那些没有砸中士兵的燃烧球落在地上就四散开来,十多丈的范围内俱都是星星点点的火光,熊熊燃烧着,并不熄灭。
这些星星点点的火光就引燃了隐藏在草丛中被油纸包裹的引线,于是战场上到处都是嗤嗤的引线燃烧的声音。
随后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兴州城外在爆炸声中变成了一个修罗场,一个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于是同时,兴州城内的大型投石车、中型投石车和小型投石就开始发射大小石弹,整个兴州城五百步的距离内都被密密麻麻的石弹笼罩起来。
投石车连续不断地发射了两盏茶的时间,把城内所有储备的石弹全部发射完毕之后,这才停了下来。
江逐流和狄青站在城楼上向外望去,兴州城外简直成了一个巨大的坟场,八万契丹士兵和六万党项士兵几乎全部被葬送在这里。
序 第三百二十五章 人质
第三百二十五章 人质
辽国皇帝耶律隆绪正兴致勃勃地看着韩国王萧惠率领八万大军对山遇惟亮兄弟的六万大军穷追不舍,可是没有想到忽然间兴州城外竟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修罗场。
那雷鸣般的轰然巨响伴随着一道道火光和滚滚地黑烟不断地吞噬着城外五百步范围内一切生灵的生命,不但是契丹士兵,连党项士兵也无法幸免。
这是怎么回事?耶律隆绪又惊又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从天而降的惨剧。
“陛下,陛下,赶快逃吧!”左拾遗刘景最先醒悟过来,来到耶律隆绪面前高声喊道。
可是在隆隆的爆炸声中,耶律隆绪根本听不清刘景在说什么。
刘景急了,不顾耶律隆绪的皇帝尊严,他趴耶律隆绪耳边大声喊道:“陛下,赶快逃吧!迟则恐怕不及!”
耶律隆绪这才醒悟过来,他回转身来,望着在火光和黑烟中不断惨叫的契丹士兵,眼中两行热泪不由得滚落下来。
当日他是如何兴致勃勃地率领三十万大军远征党项,现在三十万大军几乎全部被葬送,只留下身边这一千名御林军和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谋臣。
更让耶律隆绪难受的是,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兴州城究竟是那一方的军队,怎么会连党项军队和契丹军队一起攻击呢?难道说是大宋的军队?大宋军队不是已经被山遇惟亮兄弟击败了吗?
“陛下……”
以刘景为首的几个谋士翻身下马,御林军首领驸马都尉萧恳德也跟着翻身下马,跪倒在耶律隆绪身前。
耶律隆绪知道败局已经无可挽回,他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说道:“起来吧,随朕撤退!”
驸马都尉萧恳德率领一千御林军把耶律隆绪护在中间。 往东北方向逃去。
大约走出五里左右,出现一个岔路口,有三条路通向不同的方向。 驸马都尉萧恳德勒住战马,回头问耶律隆绪道:“陛下,我们走哪一条路?”
耶律隆绪犹豫不绝,左拾遗刘景说道:“陛下,臣以为绝对不能沿着来时到道路原路返回,兴州城内的追兵一定会沿着我们来时的方向紧追不放。 ”
耶律隆绪道:“刘大人。 你认为哪一条道路安全?”
刘景指着往西北方向的岔道说道:“陛下,我们先往这个方向走,等远离了兴州城再做打算吧。 ”
耶律隆绪全无主意,此时听刘景这么说觉得也很有道理,于是说道:“萧都尉,就按照刘大人之言,往西北方向去吧!”
萧恳德于是在前面领路,一千御林军依旧把耶律隆绪和谋士们护卫在中间。 往西北方向而去。
大约又走了十多里路,忽然间最前面的战马希律律一声嘶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站马上地御林军骑士来不及反应,结结实实地被战马压在身下。
萧恳德看到战马腿上的一条土黄|色的绳索。 叫一声:“绊马索!有埋伏!护驾!”
就在此时,听到路上树上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一个五六尺见方的木头箱子被那条黄|色的绳索牵引着缓缓地从树枝上滑落。
“陛下小心!”萧恳德立刻飞身扑到耶律隆绪的身上,用自己的身子保护住耶律隆绪。 萧恳德生怕这只木头箱子和兴州城内飞舞而出地天雷一样。
会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然后用熊熊火光和滚滚浓烟把人体弄得四分五裂抛向天空。
所有的御林军战士和耶律隆绪身旁的谋士都惊得魂飞魄散,生怕天雷的惩罚降临到自己头上。
可是那木头箱子从树上摔到地上之后,只是发出一身脆响然后就摔得四分五裂了,随后就是一阵噼啪飞鸟拍打翅膀的声音,只见数百只鸽子从木头箱子中间振翅而起,在契丹御林军上空盘旋,一阵阵嘹亮的哨声从鸽子腿上的鸽哨中发出。
传向遥远地地方。
刘景大惊失色,他对耶律隆绪说道:“陛下,我们快走,这群鸽子是敌人放在这里,为他们指引我们方位的!”
萧恳德此时也已经明白,他大叫一声:“儿郎们,快快护着圣驾远走!”
可是已经迟了,从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战马的奔驰声。
正前方。 一个回鹘大汉拿着宣花大斧。 率领数千回鹘战士挡出了去路。 回鹘大汉高声笑道:“大辽皇帝,某家乃大宋二路平叛军招讨使江逐流大人麾下拱卫郎班谷浑。
奉我家江大人之命,特来挽留大辽皇帝。 ”
“大宋军队?”耶律隆绪心中一惊,原来兴州城内竟然是大宋军队?
刘景、萧恳德以及众谋士都惊异不已,怎么会是大宋军队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呢?只是大宋军队中怎么会出现回鹘战士呢?
耶律隆绪喝道:“既然是大宋军队,就应该知道大辽和大宋乃是兄弟之邦,朕朝内有事,需火速赶回上京。 还请班谷浑将军把路让开。 ”
班谷浑在马上躬身说道:“大辽皇帝陛下,请恕俺班谷浑不能答应。 江大人让俺来请皇帝陛下,若是皇帝陛下没有请到,江大人会打俺班谷浑的屁股地!”
班谷浑身后的回鹘战士俱都露出笑嘻嘻的模样,显然是再想拱卫郎班谷浑将军那又黑又大的屁股被江大人身边地侍卫打板子的时候是如何可笑的一番模样。
耶律隆绪咬了咬牙,正要下令御林军冲过去的时候,身后又想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扭身看去,一员俊美的少年将军带领一万大宋军队出现在后面。
“大辽皇帝陛下,在下乃大宋二路平叛军招讨使江逐流麾下先锋官狄青,特奉江大人之命前来邀请皇帝陛下到兴州城内一叙。 ”
狄青话音刚落,在左边和右边也出现了两股大宋军队,人数都在五千以上。
耶律隆绪叹了一口气,低声问刘景道:“刘大人,我们该如何是好?”
刘景低声说道:“陛下,如今宋军势力大,我们假如强行突围,恐怕全部御林军都战死,也保卫不了陛下突出重围。
眼下之计,不如暂时跟宋军到兴州城,看大宋招讨使江逐流究竟是什么意思。 ”
耶律隆绪微微颤抖着说道:“刘大人,假如朕随他们去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刘景摇头道:“陛下,大辽和大宋毕竟还是兄弟之邦,有檀渊之盟书约束,宋军绝对不敢把陛下怎么样,否则就背上背信弃义的名声。 ”
顿了一顿,刘景接着说道:“再者说来,臣观大宋军队也无有取陛下性命的意思。
否则以大宋军队目前地优势地位,歼灭我们一千余人易如反掌,何必浪费如此多的言辞呢?”
耶律隆绪这才心神稍定,遂点了点头,对狄青说道:“狄将军,既然你家招讨使江大人如此盛情相邀,朕不去岂不是拂了江大人的面子,有伤辽宋两家的和睦?你且头前引路,朕就到兴州城盘桓一下,满足你家江大人的心愿。
”
狄青大笑道:“大辽皇帝陛下,如此甚好。 狄青就在前面带路,皇帝陛下请紧紧跟随,切勿掉队。 ”
当下,狄青在前面领路,一千御林军护着辽国皇帝耶律隆绪和数名谋士,在两万五千名大宋骑兵的包围和监视下,向兴州城走去。
十五里路不算长,队伍就来到兴州城外。
兴州城外的战场此时还没有来得及打扫,火光闪闪,硝烟弥漫。 呛人的火药味和刺鼻地血腥味混合到一起,让耶律隆绪地胃部不由自主的痉挛起来。
放眼望去,城外地五百步的范围内向是被犁铧犁过一遍一样,整个土地都被翻了过来。
在蓬松的土壤上,到处都倒着党项士兵和契丹士兵的尸体,这些尸体大都肢体不全,浑身乌黑,死状之惨,是耶律隆绪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仿佛这些士兵真的是被天上的雷劈死一样。 间或有一些尚未断气的士兵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在和勾魂的阎王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耶律隆绪的双眼不由自主地又湿润起来,八万多大好的契丹男儿,就如此不明不白地断送了性命,面对天雷的打击,英雄的契丹勇士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自从大辽开国以来,那曾遭受过如此惨痛的败仗?
在两万五千名大宋军队的压迫下,耶律隆绪带着一千名御林军来到了兴州城门口。
狄青勒住战马,回身对耶律隆绪说道:“兴州城已到,请皇帝陛下只身进城!”
序 第三百二十六章 倒打一耙
第三百二十六章 倒打一耙
萧恳德仗剑护在耶律隆绪马前,喝道:“让我大辽国皇帝只身进城,如果皇帝陛下发生不测,谁人过来保护?”
狄青微笑着说道:“将军尽管放心,既然我家江大人请皇帝陛下进城,皇帝陛下的安全自然由我们大宋军队来保护了。 ”
萧恳德喝道:“由你们宋人保护我大辽皇帝,怎么能够让人放心?”
狄青脸色一变,说道:“将军,此时此景,难道你们契丹人有能力保护皇帝陛下的安全吗?”
“驸马都尉,你且让开。 ”耶律隆绪说道。
“陛下!”萧恳德不肯让开。
“驸马都尉,且让开。 让朕和狄青将军说两句话。 ”
萧恳德见耶律隆绪态度坚决,之后闪到一旁。
耶律隆绪驱马上前对狄青说道:“狄青将军,朕乃大辽皇帝,一国之主。 即使进城,也须按照迎接皇帝的礼仪进城。
还是请狄青将军回去禀告你家江大人,要么以皇帝的礼仪迎接朕进兴州城,那么朕只有自刎在兴州城前,让你们把朕的尸体抬进兴州城!”
狄青没有想到耶律隆绪的性子这么烈,实际上都成了战俘了,还去争论一个什么皇帝礼仪的虚名。
不过江逐流有命令,让狄青务必要把耶律隆绪活着带进到他的面前,假如耶律隆绪真的犯了犟脾气把剑自刎,那么江大哥的命令岂不是做不到了吗?
狄青连忙派人把消息送到兴州西平王王府江逐流那里。
江逐流听了信使的话微微一笑,说道:“好,没有想到耶律隆绪这老儿还有几分骨气。 就以皇帝的礼仪迎接他!”
可是江逐流却弄不清楚迎接皇帝需要什么礼仪,又去逼问了一下李德明,反正也求多么精确无误,大致像那么一回事就行了。
从李德明那边弄清楚迎接皇帝进城程序之后。 江逐流就布置起来,并派人到城外告诉通知狄青。
狄青这边收到江逐流的话之后就对耶律隆绪说道:“皇帝陛下,我家江大人同意以大辽国皇帝之礼仪迎接陛下进城。
陛下身边可以有文臣武将陪同,还可以有五十个御前侍卫保护。 至于一千名御林军,就必须留在城外了。 ”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耶律隆绪其实已经明白他的处境和人质别无二致。 他身边虽然有一千御林军,但是面对大宋数万军队,这一千御林军的保护形同虚设。
大宋军队只要高兴,随时就可以把这一千御林军碾得粉碎。
可是只要大宋招讨使江逐流不打算杀死他,耶律隆绪就要争一下这个皇帝礼仪地虚名。 首先这关系到大辽国的国威。 雄狮即使被家犬打败,也不会低下高贵的头颅。
耶律隆绪要让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大辽皇帝虽然败了,但是却没有丢掉高贵的身份,即使是进了大宋的地盘,也是以皇帝的身份高高在上进去的。
其次。 耶律隆绪可以通过这个皇帝礼仪是否被江逐流接受来判断自己生命情况地安危。
假如江逐流决定杀死他,那么肯定没有什么耐心去布置什么迎接皇帝的礼仪让他进兴州城。
江逐流一定会采用武力方式胁迫他进入兴州城,假如他不进去,江逐流干脆就命人把他杀掉。
现在江逐流既然不怕麻烦,辛辛苦苦地搞出按照迎接大辽国皇帝的礼仪把他迎接进兴州城。 那么说明江逐流不会杀死他,或者说江逐流暂时不打算杀死他。
既然没有生命之虞,那么这一千御林军留在城外也罢。 反正即使这一千御林军跟在他的身边,也无法保证他的安全。
萧恳德听说耶律隆绪答应了宋人的进城条件。 还想上前劝说,左拾遗刘景在一旁说道:“驸马都尉大人,请放心。 皇帝陛下此次进城没有生命之虞。 ”
萧恳德怒声道:“刘大人,你怎么能如此肯定?”
刘景说道:“驸马都尉,假如宋人真的想要我大辽国皇帝陛下的性命,就凭驸马都尉帐下地一千御林军,能阻挡得住大宋的数万大军吗?”
萧恳德这才低下头不再说话。
兴州城内号角齐响、锣鼓齐鸣,兴州城东城门大门洞开。 在一片旌旗招展之中,江逐流率领着大宋将领列队出城迎接耶律隆绪。
耶律隆绪赚足了面子,领着以左拾遗刘景为首数个谋士在驸马都尉萧恳德精心挑选的五十个侍卫的陪同下,进了兴州城。
江逐流一直把耶律隆绪引领到山遇惟亮的将军府邸,到了这个地方,五十个辽国侍卫就被大宋禁军挡在外面,只有驸马都尉萧恳德和左拾遗刘景等谋士可以陪同耶律隆绪进入山遇惟亮地将军府。
到了大厅之内,江逐流这边和辽国皇帝耶律隆绪分宾主落座。 江逐流的坐席比耶律隆绪低了不少。 以免被人说成他试图和辽国皇帝平起平坐。 又不臣之心。
在江逐流的身后,狄青、夜哥翰、班谷浑等人都全副戎装的站立在那里。 另外数十个全副武装地大宋禁军士卒虎视眈眈地站立在大厅两旁。
辽国这边。 江逐流只给辽国皇帝耶律隆绪安排了座位,辽国的文臣武将只能站立在耶律隆绪的身后。
落座之后,江逐流拱手说道:“辽国皇帝陛下,这一路上照顾不周,让陛下白受了许多辛苦!”
耶律隆绪面色一变,说道:“江大人,朕来问你。 你们大宋军队如此对待我大辽,究竟是什么意思?”
江逐流笑道:“辽国皇帝陛下,江舟不知道你所说的如此对待是什么含义。 ”
耶律隆绪说道:“江大人,你休要装什么糊涂。 朕来问你,既然大辽和大宋是兄弟盟邦,你我两国商议好联手来征讨西平王李德明。
为何在兴州城外,你们大宋的军队对我们辽国大军展开突然袭击?”
江逐流连声叫屈道:“哎呀,辽国皇帝陛下,这是误会,完全是误会啊!我率领大宋军队夺得兴州城之后,正想据险而守,忽然间听部下说城外有大批党项军队过来攻城。
江舟生怕党项军队重新夺走了兴州城,就立刻下令对城外党项军队展开攻击。
谁有曾想到,城外的党项人军队竟然混杂着你们辽国的契丹军队呢?承蒙辽国皇帝陛下你问起此事,若是你不问起此事,我还想要问皇帝陛下,是不是你们和党项军队已经达成什么协议,你们契丹军队和党项军队联合起来过来攻打兴州城呢!”
狄青、夜哥翰、班谷浑以及其他大宋将领听了江逐流的话心中暗自好笑,深为招讨使江逐流大人颠倒黑白倒打一耙地功夫感到敬佩。
明明是大宋军队布置好了圈套引诱辽国人上钩,现在却变成了辽国契丹铁骑和党项大军联合起来进攻兴州城,向大宋军队发动攻击。
耶律隆绪脸色铁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身后的左拾遗刘景却站出来怒声喝道:“好一个强词夺理的大宋招讨使!江大人,我来问你。
即使你让大宋守军对城外军队展开攻击情急之下的误会,那么为什么事后你又派人追击我们大辽皇帝的御驾,把我大辽国皇帝胁迫到兴州城呢?”
江逐流拱手说道:“敢问这位大人姓甚名谁,在大辽国官居何职?”
刘景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