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流快疯了,大声叫道:“这和那时的情况一样吗?知道打仗分什么吗?我那次是奇兵,知道吗。 只能在李元昊不备的情况下才可能成功的,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是人家两万在后边追赶我们。 现在你转身和人家正面作战,那是稳死不可地!”
最终混人还是混人。 并没有被江逐流这番话说点醒,仍然不满的说道:“那哼……哼……我箭法不错,可以一箭射死李元昊!”
哎,江逐流仰天长叹一声,为什么我要遇见这么个混人。 终于知道了啥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李元昊的速度很快,江逐流已经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后方的人声马嘶了。
顿时,夜哥翰和江逐流的脸上泛起一阵苦涩,妈的。 这群该死的党项混蛋怎么追的这么紧。 看了一眼身后地五千骑兵,各个脸上都是紧张的神情。
苦笑着,江逐流:“夜老哥,这回我看事情有点悬!”
夜哥翰同样报以苦笑:“江老弟,我看也悬。 ”
没命的狂奔,这回不是珍惜体力的时候了。 身后的追兵近在咫尺,所有的回鹘铁骑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的鞭打座下马匹。 此时地江逐流恨不得自己屁股下坐的不是一匹这个时代的宝马,而是二十一世纪的宝马。 丫的。 那玩意地速度可不是骑马能比的。 更不要说舒适程度了。
玩命的狂奔,身后的李元昊大军也是玩命地狂追。
这一逃一追中,尽显成王败寇的情景。 可惜这逃亡骑兵中没有电影中的那些丢盔弃甲现象,最多也就是各个狼狈不堪,口水四溅。 面如抽风。
如同破旧风箱一般,每个人嘴里呼出的热气于外间刚一接触就形成片片白雾。
冷,真他妈的冷啊。
就在此时,前方的斥候来报:“上将军。 我们的前方有一个大型湖面。 但是上边结满了冰,战马通过很难!”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事都赶到一起了。 这马蹄如果在结冰的冰面上奔驰,必定会摔得马腿全断。
绝望地神情出现在夜哥翰的脸上,随即一丝狰狞浮现在夜哥翰的脸上。 江逐流发觉不妙,赶紧阻止道:“夜老哥,不要这样,我看这是我们的机会。 一个逃命的机会!”
疑惑的扭头看着江逐流:“你说这是我们逃命的机会,机会在那里!”
“前方,前方结冰的湖面,那就是我们逃命地机会!”江逐流用力指着前方说道。
“不可能,马匹不可能在结冰地湖面上奔驰!”夜哥翰直接否定。
“不,万事不可能绝对,只要我们这样这样……”
夜哥翰听完后仰面大笑起来:“天不绝我回鹘,江老弟。 那一切就全听你的吩咐了!”
江逐流要求五千回鹘骑兵再次加快速度。 骑兵们地战马扬起漫天的灰尘,快速的朝着斥候所报的那个湖泊奔驰。
湖边。 所有的骑兵看到眼前的情景全都愣住了,完了。 一切都完了,在死亡的威胁下,所有的回鹘骑兵燃气心中拼命的怒火。 既然无法继续逃亡那就在这里和李元昊的追兵决一死战吧。
“沧啷啷。 ”所有人拔出腰间的弯刀回身就要再次策马向李元昊的追兵奔去。
江逐流赶紧命令到,所有战士下马,要求每个人把身上所带的狼皮褥子割成小块包裹在马蹄上,并且要求在包裹马蹄的时候在里边填充上一些野草。
在这个时候下达这样的命令,不仅骑兵们摸不着头脑,就连卡巴尔和班谷浑也同样莫名其妙。 他俩策马来到已经开始包裹马蹄的江逐流身边。
“江老大,我们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难道叫我们的战士不拼命而来做这些女人做的活吗?”
江逐流也不理卡巴尔和班谷浑,大声喊道:“听命令,所有骑兵下马包裹马蹄。 ”
虽然不解,但所有的骑兵还是习惯性的下马开始包裹各自马匹的马蹄,很快,所有人的马蹄都裹上了一个厚厚大大的狼皮杂草馅包子。
看到骑兵都裹好马蹄后,江逐流翻身上马。 抽出卡巴尔腰间的弯刀用力一挥:“前进。 冲过这片湖面!”
话音一落,率先骑上战马冲上已经结起厚厚冰层地湖面。 后面的骑兵听到命令后,紧紧的跟在江逐流的身后踏上了这业已结成一面镜子一样的湖面。
“踏,蹋”
一声声马蹄敲击在冰面上响起的沉闷响声,可奇怪的是没有一匹战马因为马蹄打滑而摔在冰面上的。 所有骑兵都是以狂奔地姿态奔驰在这片洁白晶莹的冰面上。
五千黑压压的骑兵突兀的在冰面上快速的奔驰着,很快。 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喊杀声!
百忙中,江逐流扭头看了一眼,只见身后的李元昊大军此时已经来到刚才自己包裹马蹄的岸边。
“哈哈!”江逐流和身旁的夜哥翰相视一笑。 两人地眼神中浮起淡淡的虐笑。
果然,惯性的思维使得李元昊大军没有仔细观察结冰的湖面。 看到自己前方快速奔驰的五千回鹘骑兵,李元昊地眼睛都红了。 妈的,追了两天两夜终于追上你们了。 这回看你们怎么跑!
李元昊的骑兵同样踏上了结冰的湖面。
江逐流地心中慢慢数着:“三,二,一!”
“咚,咚,咚……”
一个接一个的马匹摔倒在冰面上。 只见李元昊此时脸上再没有了一丝得色。 为什么江逐流的骑兵在冰面上奔跑如飞,自己的骑兵怎么刚一上去就摔倒呢。
而此时的李元昊并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危险并不是眼前的这些。 巨大的灾难还在后边!
十一月地天气的确很冷了,使得湖面结起了一层厚厚的冰面。 可是再厚的冰面也经不起五千骑兵的奔驰,在江逐流的骑兵奔驰过后。 本已结实的冰面已经有些酥松。
而李元昊的骑兵摔在冰面上时那巨大地震荡更加给冰面带来难以表述地危害。 此时的冰面已经开始摇摇欲坠,细微地咯吱声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马嘶中。
果然,在不停的摔倒中。 惨遭蹂躏的冰面再也不堪重负,终于光荣的开裂了。 一道冰逢就像深藏在黑暗的怪兽的大嘴。 露出满意的笑容准备吞噬他的大餐。
“咔嚓……咔嚓!”
冰面终于开始大面积断裂,毫无防备的党项大军随即被湖水吞噬了几千士兵。
愤怒的李元昊死死的咬着牙,爆睁的双眼就要迸出。
遥看着江逐流带领着五千回鹘骑兵远远消失在自己的眼帘之中,狠狠的用拳头砸了一下座下的战马。 从牙缝里庛出一句:“给我追,我要江舟死……死……死!”
穿越过结冰的湖泊后,江逐流命令骑兵下马把各自马蹄上的狼皮解下。 以增快马匹的速度,此时夜哥翰策马来到江逐流身边:“江老弟,这次哥哥是真的服了。 你是怎么想到用狼皮包裹马蹄的?”
江逐流也不解释,只是沉声说道:“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赶紧叫战士上马。 我刚才看了下地形,虽然有一个湖泊当着李元昊的追兵,可是旁边也有可以绕过来的地方,但是这样一来就没有我们走直线那么快,给我们留了许多的时间!”
翻身上马,所有的骑兵这时更加信奉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男人了。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时间了。 江逐流的方法给五千回鹘骑兵带来了宝贵的逃亡时间。
再次坐在马上的江逐流渐渐品出了味道。 自己好像真的被吓坏了。 李元昊的追兵也并不是不可战胜的,这个小小的冰面可能就带给李元昊几千的损失。 那么。 如果再派一些断后的骑兵伏击李元昊呢?
江逐流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对了。 伏击,自己怎么忘了还能伏击他。 凭什么他追我就得逃命,就算真的打不过他制造点麻烦给他。 那样一来,大军的逃亡不是更加安全了吗。
想到这里,江逐流对身边的近侍道:“去把卡巴尔将军叫来!”
近侍策马奔向后边的骑兵阵中,很快,卡巴尔满头大汗嗷嗷叫着飞奔过来:“江老大,江老大,你的办法太好了。 看着李元昊摔跤我实在太爽了!”
江逐流微微一笑道:“那你愿不愿意更爽一点?”
“当然要了,爽的事情我卡巴尔只会嫌少不会嫌多!”
“那我就派你带领二百骑兵去狙击李元昊的追兵!”抽了把坐下的战马,江逐流随口说道。
“行,没问题。 不就是带二百人狙击李元昊嘛!”卡巴尔满不在乎的说道,突然:“啥……江老大你刚才说的啥?叫我带二百人狙击李元昊!”
看着卡巴尔脸上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江逐流忍俊不禁的扑哧笑了出来:“收起你那副哭脸,谁叫你真去和李元昊拼命了,我叫你带领二百骑兵在后边马蚤扰李元昊的追兵,你的弓箭不错。 我要求你带领二百骑兵每人带上足够的箭枝,远远的射箭来给我们创造时间。 你,明白吗?”
这回总算听明白的卡巴尔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江老大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只要不是叫我这么点人和李元昊硬拼,那俺绝对没问题!”
卡巴尔带领着二百骑兵很快就出发了。
远远看了一眼,江逐流带领着剩下的骑兵再次奔驰在茫茫荒原上。
在卡巴尔的努力下,李元昊终于是一直掉在江逐流带领的五千回鹘骑兵身后,一直没有正面接触过。
序 第二百八十三章 黄河
第二百八十三章 黄河
夜哥翰挑选了两百名箭术精湛的骑兵交给卡巴尔统领。 卡巴尔临行之前,江逐流又一次叮嘱:“卡巴尔,记住,是马蚤扰,不是硬拼。 你等此去千万小心。 ”
“江老大,尽管放心!以俺的箭术和骑术,硬拼估计不行,马蚤扰和逃命却是在行!”
两百名骑兵发出一阵哄笑。
卡巴尔毫不脸红道:“笑什么笑?能逃命也是一种本事。 走吧,弟兄们,跟俺出发!”
这支两百人的小分队迎着李元昊的方向而去。
班谷浑怔怔地望着卡巴尔的背影,眼里有不舍之意。
江逐流拍了一下班谷浑道:“放心了,我不会看错的。 卡巴尔一定能行的。 走吧,我们去发!”
卡巴尔的马蚤扰显然卓有成效,一连两天,队伍的身后都没有发现李元昊追兵的影子。
也许是越来越接近靠近东南方向的缘故,江逐流觉得越来越热了,穿着羊皮夹袄骑在马上竟然会也会出汗。
“真热!”江逐流抹了一把额头上汗珠,问夜哥翰道:“夜大哥,我只说这塞北之地冬天一定会非常寒冷,没有想到竟然也会如此温暖,让人感到好像是春天一样。
”
夜哥翰也不解地摇了摇头:“江老弟,这里已经不是我甘州属地,所以我从来没有来过。 只是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这里还属于塞北,隆冬时间,天气不应该如此啊。
”
班谷浑体型彪悍,比江逐流更怕热,他敞开皮袄,露出路面的单衣。 用手拉着领口不停地抖动,以求多进一些风可以凉快一些:“直娘贼的。
冷一点俺不怕,这一热俺可就受不了。 江老大,你说大宋境内是不是比这里还热啊?如果是那样,俺可就难过了!”
江逐流摇头:“这个时节大宋境内也是寒风呼啸,那里会有如此温暖的天气。 ”
又往东南方向行进了五十余里。 前方出现一条河流。
江逐流拿出羊皮纸地图,在马背摊开。
“夜大哥,前面应该就是黄河!”
夜哥翰也探过身来看了一下地图。 点头道:“不错,应该就是黄河了!”
江逐流笑道:“如果这地图记载的没错,黄河对岸就是零波山。 越过零波山,再往前走两百里,就是大宋的秦风路!”
班谷浑在旁边看了半天也看不懂地图上的标注,可是听江逐流说道渡过黄河,越过零波山,再走二百里地就能到达大宋。 不由精神也为之一震。
奶奶地,逃亡的滋味真不好受,只要跟着江老大到了大宋,说动大宋皇帝发兵,到时候大宋天兵一至。 还不追的李元昊那兔崽子到处逃奔啊?
江逐流转身喝道:“弟兄们,前面就是黄河,我们加快一点,到黄河边歇息!”
队伍的行进速度骤然加快。 五千铁骑发出隆隆的声音,在枯黄的草原上卷起一路烟尘直奔黄河而去。
到了黄河边,江逐流让班谷浑领着一千人的队伍在外面警戒,其余战士们则下马开始生火做饭,给马匹饮水补充草料。
江逐流和夜哥翰两人驱马来到河边察看地势。
来到岸边,江逐流勒住战马,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还是黄河吗?
只见一条大河自南向北横亘在眼前,河面有一百多丈宽。
河水深不可测,水势凶猛,水流湍急,凶猛地河水不断撞击着河岸,溅起地浪花有三四尺高,水声咆哮如雷,震得江逐流耳膜都有些疼痛。
“夜大哥,这是黄河吗?为何水势如此凶猛。 河水又如此清澈?”江逐流奇怪道。
夜哥翰点头道:“江老弟。 这塞外草原之上,除了黄河。 还会有哪一条河流有如此大的水势?你看看这河水是从南向北奔流,这就是黄河的基本特征。
在这大草原上,从南向北奔流的大河也只有黄河一条。 至于说河水清澈,这是自然。
江老弟难道不知道,黄河在草原上一直非常清澈吗?黄河是进入辽国境内之后才开始变得浑浊的。 ”
“原来如此啊!”江逐流明白了,可是眉宇之间愁色却有添了几分,“夜大哥,河对岸那座大山就是零波山吧?按照地图上所标,黄河在零波山左近应该有一个可以渡河的渡口。
可是你看这里水势如此凶猛,水面如此宽旷却又深不可测,我们怎么渡河啊?”
夜哥翰也道:“这个渡口我也听说过。 除了夏秋两季水势凶猛不可渡河之外,冬春两季枯水期的时候黄河来水很少,河中的浅滩都露了出来,骑马就可以涉水过河。
可是……难道说今年气候反常,降水多,故此黄河也水势很大,渡口没有显露出来吗?”
江逐流道:“夜大哥,一会儿问一下士兵们,看谁曾经来过这个渡口,让他们过来看看情况。 ”
夜哥翰点头道:“也好。 当初党项和我甘州回鹘相安无事地时候,有很多回鹘人都来过党项。 我们这五千多士兵中应该有人到过这个渡口的。 ”
从河岸边返了回来,夜哥翰大声喝道:“弟兄们,谁人曾经到过这里,见过黄河的渡口,给我站出来!”
喝了两声,有三个回鹘士兵从不同的方向跑了过来。
“江大人、夜哥翰将军,我们曾经来过这里,还从这里渡河到过对岸。 ”
江逐流和夜哥翰两人都很是高兴。 江逐流问道:“你们都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禀江大人,小人十五年前来过这里。 ”一个五十多岁地回鹘老兵抢先回答。
“好,知道了。 你先站在一边。 ”江逐流和颜悦色的说道。 十五年,生下的孩子都娶媳妇了呢!
另一个二十多的青年回鹘兵回答道:“江大人、夜将军,小人五年前跟随父亲来过这里,当时父亲骑着马带着我淌过了黄河!”
另一个四十多岁地回鹘兵说道:“江大人、夜将军,小人没入伍之前,经常走这条路往大宋秦风路贩运皮货。 最后一次到这里是前年。 然后小人就被征进骑兵营了。
”
江逐流大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江大人,小人叫克孜尔。 ”
“好,克孜尔,我来问你,你还能记得渡河的道路吗?”
“回江大人,小人记得。 ”
江逐流更是高兴,“克孜尔,你告诉我,渡河的道路在哪里?”
克孜尔指着北边的方向说道:“江大人,从这里再往北走五里路,就是渡口了。 ”
“好,克孜尔,你现在领着我和夜哥翰将军一起去看看渡口。 ”江逐流说道。
夜哥翰点了一百个战士,让克孜尔在前面领路,陪着江逐流一起沿着黄河向北去找渡口。
河面越来越宽阔,水势却不见平缓,依旧是汹涌澎湃。
走了五里多地之后,黄河的河面从一百多丈扩展成近三百丈。
克孜尔走到一棵大柳树下停了下来:“江大人,夜将军,黄河的渡口就在这里。 ”
江逐流和夜哥翰翻身下马,来到克孜尔所说的渡口,抬目望去,黄河水面有三百多丈宽,水流是平缓许多,但是却依旧深不可测。
这里是渡口吗?这个地方人能骑马涉水而过吗?江逐流很是怀疑。 他扭头问克孜尔道:“克孜尔,以往你渡河的时候,黄河也是这样吗?”
克孜尔道:“江大人,以前小人过河地时候,黄河水面比现在窄,水也比现在浅得多。 ”
江逐流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克孜尔,现在黄河河水比你当初渡河而过的时候要深多少?”
克孜尔沿着河岸看了下去,然后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当初小人骑马过河的时候,黄河水有时候深有时候浅,浅的时候刚刚淹没马的膝盖,深的时候都淹到马肚子这儿。
但是现在,黄河水比沿着马肚子的时候还要深上一丈。 ”
江逐流心中残存的希望破灭了,可是还是有些不甘心,他又问道:“克孜尔,你是如何知道黄河水比你原来渡河地时候深上一丈地?”
“江大人,你过来看!”克孜尔指着河岸下的一块石壁道:“这面石壁上刻有记号,标注着黄河地水深。
现在黄河水面至少距离原来最高的标记有七八尺,所以小人估计黄河水比原来小人过河的时候深了有一丈左右。 ”
江逐流沉默了一下,然后又道:“克孜尔,除此之外,哪里还能渡过黄河?”
克孜尔摇头道:“江大人,一般都是从这里渡河。 再有就是等天气非常寒冷,黄河冰封之后,我们从冰面上直接过去。 往年这个时候,天寒地冻,黄河早已经结冰。
却不知道为何今年还这般温暖,黄河到现在还没有结冰。 ”
江逐流也是纳罕,四百里外甘州城已经非常寒冷了,湖水也早已经结冰。
他们就是借着冰面逃脱了李元昊的追击,可是为什么这里却如此温暖,黄河一点结冰的迹象都没有呢?
序 第二百八十四章 迎头痛击
第二百八十四章 迎头痛击
忽然,宿营处响起一阵急促的号角声。
不好!有敌来袭!
江逐流和夜哥翰面色大变,带领着卫士急速向南边宿营地奔去。
战马全速奔驰,五里路转瞬既到。
战士们都已经披挂上马,列好了队形。
江逐流和夜哥翰来到队伍的最前面,班谷浑率领着一千警戒的战士正缓缓地退回来。
江逐流驱马迎了上去。
“江老大,党项人追上来了!”班谷浑面色凝重。
“有多少人?距离这里还有多远?”
“有一千人,大约在十里之外!”
江逐流舔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嘴唇,又问道:“在他们后面可曾发现别的敌人?”
班谷浑摇头道:“这一千人身后十里并没有发现其他党项人,我们的斥候不敢再往后深处了。 ”
江逐流咬牙冷笑一声,说道:“夜大哥,让战士们列开阵势,准备迎敌。 ”
夜哥翰犹豫了一下,问道:“江老弟,怕有不妥吧?敌人虽然只有一千人,但是他们既然出现,李元昊的大军必然距此不远。
我们若是稍一纠缠,李元昊两万大军赶了过来,我们恐怕无法脱身!”
江逐流正色道:“夜大哥,如果我们不返身打这一战,别说脱身,恐怕连性命都要葬送在此处了!”
他对夜哥翰解释道:“我们前面之所也衔枚疾奔,就是因为要赶到黄河边,要么趁着冰封之极跨过黄河,要么从浅水的渡口处涉水渡过黄河。
只要一过黄河,我们就距离大宋近在咫尺。 可是现在,天气温暖,黄河尚未结冰。 而且黄河水势暴涨,我们根本无法渡河。 也就是说,我们根本无路可去。
所以,我们只有在这里和李元昊两万精兵进行周旋,只有坚持到天气转冷,黄河结冰的时候,我们才好从冰面上跨过黄河。 ”
夜哥翰道:“可是,黄河什么时候才能结冰呢?”
江逐流道:“方才克孜尔也道。 这几天气候非常反常。 若是往年,这里早已经是天寒地冻,黄河冰封了。 可是现在却如此温暖。
小弟认为,冬日气候如此反常必然不能持久,所以坚持个日,就必然会来一场大降温,到时候黄河就应该结冰了。 ”
江逐流这种分析并非是胡乱猜测。 作为现代人,江逐流对天气的变化的理解远远要超过宋朝时候的人们。 按照江逐流的经验。
如果气候反常地温暖,那么几天后,必然有一次大寒。 现在的问题是,这场大寒什么时候过来。 对于这个问题,江逐流自然无法预计。
可是此时他们已经退无可退,只要赌上一把了,把五千人的性命都赌在未来几天内可能出现的一场大降温上。 否则,这五千多人的性命恐怕就要葬送在这滔滔黄河里了。
“江老弟。 你确定日内会有一场大降温吗?”夜哥翰很是怀疑。
江逐流信口吹嘘道:“我师父乃是张震仙长,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些气候变化自然也传授于我,所以我敢肯定少则三天,多则五天,天气必然大寒,黄河必然结冰!”
这时候。 部队的士气只能长,不能泄,要让士兵们看到希望。 如果不给他们希望,这场仗就不用打了,直接束手就擒,让李元昊捉去砍了脑袋便是。
夜哥翰脸色这才出现一丝喜色,但是他仍忧心忡忡:“可是,面对这李元昊的两万大军。 我们这五千人如何在黄河边和李元昊周旋三到五天呢?”
江逐流微笑道:“夜大哥。 这就是小弟要战士们迎战的原因。 ”
江逐流道:“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已经无法一味地采用逃跑战术了。 前面有黄河阻隔。 后有李元昊大军追击,我们只能往南北两个方面逃跑。
你来看这张地图,往北二百里,就是党项军事重镇应里,我们往那个方向只能陷入李元昊大军和应里地党项军队南北夹攻的境地;而往南走,则是柔狼山脉。
柔狼山高耸挺拔,道路崎岖,骑兵根本无法行动。 我们若到到了那里,只有放弃马匹徒步上山。
一旦我们放弃马匹,就是失去了机动能力,即使翻越了柔狼山,也无法抵挡包抄过来的党项大军。 ”
夜哥翰听到这里咬牙说道:“那么,江老弟,我们只有与李元昊在这里决一死战,看看能不能坚持到天之后!”
“不是决一死战!”江逐流笑了起来,“以我们的兵力,如果和李元昊决一死战,根本坚持不到日后。 我们是在这里和李元昊两万大军周旋!”
“周旋?如何周旋?我们被困在这么狭小的地方内,如何与李元昊的大军周旋啊?”夜哥翰迷惑不解。
江逐流道:“我们要抢敌之先,要先对李元昊的先头部队迎头痛击,让李元昊忌惮我们的战力,不敢逼迫我们太紧,这样我们才有周旋之机。 ”
江逐流用马鞭指着西边说道:“现在,党项人这一千人地先头部队就是李元昊送给我们的礼物。
他们一路追来,我们都是落荒而逃,从来不和他们正面交战,所以在党项人的军队必然形成这样的看法,只要他们的军队一出现,我们只有选择落荒而逃了,所以这支党项千人队伍才会轻骑冒进,脱离李元昊地主力部队那么远。
现在,我们忽然掉头对他们展开厮杀,他们一定会措手不及的。 ”
夜哥翰虽然明白江逐流所说的道理,他还是担心在缠斗的过程中,李元昊地大军会赶过来。
“江老弟,以我之见,我们这五千士兵分为两部分,你我率领三千士兵对付这支党项人的千人队伍。
班谷浑率领其余两千士兵到西边为我们阻击李元昊的大军,为我们吃掉这党项这千人队伍争取时间。 ”夜哥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江逐流摇头道:“不,我们五千兵力全部投入歼灭党项这支千人军队的战斗,务必以压倒性绝对兵力优势在最短时间内把这支千人队伍全部歼灭,不留一个活口。
惟其如此,才能对党项人的心理造成打击。 ”
夜哥翰一愣,道:“如果战斗正在进行,李元昊的大军赶过来怎么办?”
江逐流咬牙道:“只要李元昊的大军没有摸着我们地屁股,我们就要把这支千人队伍全部吞下去!”
江逐流一个人骑马立在黄河岸边的高坡之上,在他身后,夜哥翰和班谷浑率领五千名披挂整齐的回鹘战士隐藏在高坡之下。
远处的地平线上,已经看见黄烟滚滚,党项人的先头部队终于出现了。
他们已经看见高坡上江逐流,不由得齐齐地发出一阵呐喊,纵马向高坡处奔来。
江逐流连忙拨转马匹,落荒而逃。
党项士兵俱都发出哈哈大笑,放马狂追过来。
当他们距离高步不到两百步的时候,忽然间听到一声号角,无数羽箭从高坡后面飞了出来。
战争终于开始了!
党项士兵根本没有想到会有埋伏,猝不及防之下连忙用兵器拨打。 但是面对密集的箭雨,还是有不少士兵都中了箭,更有数十个士兵中箭落马。
于此同时,夜哥翰和班谷浑率领着五千回鹘战士冲了出去。
率领这支党项先头部队的将领正是乞力将军,他很是凶悍,虽然猝不及防之下折损了数十个士兵,更有两三百士兵受了箭伤,他挥舞着手中地大棒,高声喝道:“儿郎们,给我杀啊!”
在乞力将军看来,虽然回鹘军队数倍于他,他却并不惧怕。
王子李元昊殿下地大军就在身后二十里处,他只要在这里死命纠缠回鹘军队,李元昊殿下很快就会赶到,到时候战场形势就会逆转,回鹘军再凶悍,也免不了在此覆亡的下场!
天空中箭矢互相交错,地上兵器寒光闪烁。 五千回鹘士兵和一千党项战士就在高坡之下发生了激烈地碰撞,一时间杀声阵阵,天地昏暗,日月无光。
夜哥翰和班谷浑挥舞着兵器高速冲向党项队伍,江逐流早折返回来,手里握着一把开山刀,和夜哥翰班谷浑两人向党项人冲去。
序 第二百八十五章 各展计谋
第二百八十五章 各展计谋
江逐流虽然曾经在甘州城指挥过对党项人攻城的反击战,但是他当时是指挥官,站立在城头指挥观战,并没有亲自参加战斗,所以战况虽然惨烈,心中并没有太多亲身感受。
但是这一次江逐流也必须参加到战斗中去,对江逐流来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多一份胜利的希望,就可能早一点点时间全歼党项人结束战斗,哪怕是提前一秒钟解决战斗,也为部队胜利后的撤退赢得了时间。
亲身参加到战斗中去,体验两军对垒的血战,和在城头上观战的感觉就是不同。 更何况这还是无论胜败都非常迅速的纯骑兵的绞杀战。 江逐流不由得为这种交战的惨烈气氛所震慑,他深深感到,在这种数千人的大混战中,无论身手多么高明,唯一能依赖也就是自身的本能反应和身旁战友们的支持了!
两股激流碰撞之下,所有的队形都被冲散,江逐流、班谷浑和夜哥翰三人都被卷入混战的漩涡中去。
江逐流拍马直奔一个铁塔似的敌将,那敌将刚杀了两名回鹘战士。
“杀!”
江逐流一声爆喝,手中的开山刀带着风声砍向那个敌将。
“当!”
一声巨响,敌将的狼牙棒一横,江逐流的开山刀重重地劈在狼牙棒上。
江逐流趁势倏地手腕一转,开山刀贴着狼牙棒削了下去,敌将尚未反应过来,右手三个指头已经被开山刀削飞出去。
这敌将也是彪悍,不顾右手剧烈地疼痛,左手抢过狼牙棒,回手就砸向江逐流的脑袋。
江逐流斜刺刺地一侧身。 狼牙棒贴着头皮飞了过去,就在两马错蹬的功夫,江逐流的开山刀反手上撩,只听噗的一声,鲜血飞溅,这个彪悍的敌将半边面孔都被江逐流硬生生砍断。
就在此时,江逐流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风声,一个高瘦党项士兵挥着一把长刀朝他后背砍来。 江逐流躲避已经来不及。 反而一挺身,用后背迎着长刀而去。
高瘦党项士兵见江逐流不躲反迎,心中不由得一愣,心神分散之下,手中长刀的力量就减轻两分。
长刀刚接触到江逐流地后背,江逐流腰身拼命一扭,长刀的刀尖在江逐流后背的皮肤上划了一个长长的s行的伤痕,看似吓人。 却丝毫没有伤到江逐流的要害。
在长刀划过江逐流后背的同时,江逐流手中的开山刀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地圆弧,正劈在高瘦党项士兵的额头上。
咣当一声,高瘦党项士兵手中长刀落地,额头上出现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痕。 血痕迅速扩大,他在马背上摇晃了两下,噗通一声栽了下来。
江逐流看也不看,拍马奔向下一个敌人。
那个党项士兵见识了江逐流的凶悍。 心中大骇,连忙拨转马头往回跑去。
江逐流战马几个纵越之间,已经追上了这个士兵,手中开山刀一抡,借助着战马奔腾之威,一刀竟然把这个党项士兵的头颅砍飞。
回鹘战士没有想到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大宋天使江大人竟然如此英勇,一时精神大震,凶猛地向党项人砍去。
江逐流继续向前。 三个党项士兵迎面奔来,江逐流杀得兴起,也不躲避,挥舞着开山刀迎了上去。 虽然是三个党项士兵包围着他,可是他丝毫不惧,根本不管敌人的招式如何,只管把手中的开山刀砍向敌人,每招每式都像是要与敌人同归于尽。
转眼之间。 江逐流身上已经被敌人砍了四刀。 可是这四刀却让三个党项士兵付出了生命。
江逐流抹了一把脸上地鲜血,手持开山刀想要找下一个敌人。 这时他才猛然发觉,战斗已经结束,一千名党项骑兵全部被歼。
夜哥翰和班谷浑这时也赶了过来,他们看到江逐流身上有四五道长长的伤口,浑身是血,不由得大惊失色:“江老弟,你怎么伤成这样?还不赶快叫军医官包扎一下!”
“不用了!”江逐流用刀把长袍下摆割成几个长布条,随手往身上捆扎一下,说道:“夜大哥,我们赶快脱离战场。 李元昊的大军应该马上就到。 ”
江逐流率领回鹘人刚离开不久,李元昊就率领党项主力大军赶到战场。
看到战场凄惨的景象李元昊不由得又是愤怒又是伤心。 一千名三个时辰前还是活生生的党项战士,现在都变成一具具冰冷地尸体。 他实在没有想到,江逐流率领回鹘大军在党项人地盘上逃跑,还敢停留下来和党项人对战。
“王子殿下,”张元在一旁说话:“江逐流和这帮回鹘残兵现在显然是穷途末路,所以开始凶狠的反扑。 所以我们要提高警惕,千万不可让再派小股队伍去追击他们了。 ”
“军师大人,以你之见,应该如何?”
张元指着前面滔滔奔流的黄河对李元昊说道:“王子殿下,现在乃隆冬时节,黄河竟然没有结冰,实在是天助我也。 有黄河天险横亘在前面,江逐流率领这帮回鹘残兵纵使有天大的能耐也飞不过去。 我们只要在后面死死坠住他们,另外再飞书调集各地方上地厢军过来助阵,只要构筑一个坚实的包围圈,就可以牢牢地把江逐流这股残兵困死在黄河边。 到时候他们走投无路,还不是任我们宰割?”
李元昊沉吟了一下,道:“军师大人这种办法当然稳妥,但是小王却不能再等了。 小王率领两万党项铁骑吞不下江逐流四拼八凑的五千回鹘残兵败将,反而被他杀了我前营一千余骑,这已经是让小王颜面尽失了,若是小王不能亲手报了此仇,还要四处征调厢军过来,那在别的党项大将面前小王还有什么脸面?徒让他们耻笑小王罢了!”
张元一时无言。 虽然从战术角度来考虑,用一万九千名大军在后面坠着江逐流的五千残兵,让他们疲于奔命,再调集其他厢军过来慢慢收拢包围圈。 到时候这五千残兵既无粮草,也无救兵,又人困马乏,战斗力几乎丧失殆尽,那个时候党项人就可以以最小的损失吞掉江逐流这五千回鹘残兵。
可是李元昊王子殿下的考虑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眼下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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